当前位置: UU小说科幻灵异武会诸天TXT下载武会诸天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武会诸天全文阅读

作者:夜半痴语     武会诸天txt下载     武会诸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一章 阻拦

    苏白坐在了主位,然后雨化田和门达两人并未落座,而是直接的侍立在苏白的两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见到这两人不肯落座,刘正风也知道这两人是在苏白面前表现,并未在继续的劝说。

    而后其人又邀请其余的江湖豪杰落座,除了苏白坐在首席的位置上之外,左首的位置是年龄最大的**门夏老拳师,右首的位置坐的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其人本身虽然没有什么惊人的本事,但是丐帮是江湖第一大帮,丐帮帮主解风的武功名望都很高,人人都要敬其三分。

    在接下来的就是五岳剑派等其余掌门和其他各派的掌门长老依次落座,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之后,仆役开始上来献菜斟酒。

    刘正风门下弟子米为义带人端上一张茶几,上面铺满铺了锦缎。另一个弟子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刘正风拱着手,笑呵呵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在场的江湖豪杰尽皆抱拳表示还礼,就连苏白也从座椅上起身,虽然没有行礼,但是也表示自己的态度。

    刘正风转身向外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苏白的方向,慨然道:“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

    最后,他扫视了群雄一眼,朗声道:“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说着又是一揖。在场众人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早已料到他有这一番说话,心想:“他一心想做官,那是人各有志,勉强不来。反正他也没得罪我,从此武林中算没了这号人物便是。”

    有的人则想:“此举实在有损衡山派的光彩,想必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十分恼怒,是以竟没到来。”

    更有人想:“五岳剑派近年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生得人钦仰,刘正风却做出这等事来。人家当面不敢说甚么,背后却不免齿冷。”

    也有人如余沧海一般幸灾乐祸,心中暗道:“说什么五岳剑派是侠义门派,一遇到升官发财,还不是巴巴的向官员磕头?还提什么‘侠义’二字?”

    余沧海甚至在想着刘正风的金盆洗手是否与掌门莫大有关,毕竟其人在衡山派多年,根基深厚,对于掌门莫大而言肯定是一个挑战。

    说不得是这两人权力相争,最后是刘正风被莫**得退出江湖。否则其人就算退出江湖,有着衡山派庇佑也自然可以安享余生,何必又投身朝廷,以求自保呢?

    还别说,如同余沧海这般想的人不少,毕竟无论如何刘正风在衡山派多年,其人的金盆洗手大会,那掌门莫大先生就仿佛不知道一般,来都不来,明显是别有内情在其中。

    在场众人各怀心事,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

    本来在这情景之下,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什么“福寿全归”、“急流勇退”、“大智大勇”等等才是,可是一千余人济济一堂,竟是谁也不说话。

    见到在场众人没人说话,苏白却是给了雨化田和门达示意,那两人自然有了反应,齐声出口道贺:“如此就恭喜了,以后没有衡山派刘大侠,只有镇武司刘经历。”

    有了这两人开口,其余江湖中人也不好意思不说话,也都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福寿全归。急流勇退”

    刘正风原本见没人说话,还有些尴尬,而见到雨化田和门达主动开口化解尴尬,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其人也知道这自然是苏白的示意,心中对于苏白的感激也多了几分。原本被镇武司强令配合这件事情的抵触之心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再无半点不甘。

    其人对着众人点头,而后朗声继续开口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而后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在场众人看到其人这一番举动,尽皆心中惊骇无比,从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中听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其人可以单凭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以刘正风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则手指上功夫之纯,内功之深厚,绝对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

    闻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

    也不知是他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然甘心去投靠官府。

    一旁的定逸师太、岳不群等人也全部是面露惋惜的神色,如此一位高手退出江湖,正牌对抗日月魔教的力量又削弱了几分,形势愈发的艰难。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慢!”

第二百四十二章 横生波澜

    听到这一声厉喝,在场的众人尽皆大皱眉头,觉得此人语气好生无礼,简直是视在场千余位英雄豪杰于无物,当真的是不给刘正风面子,也不给这位镇武司都指挥使的面子。

    苏白此刻却也没有丝毫被扫了面子的想法,其人听到这一声厉喝之后,心中一动,顿时明白真正的戏肉来了。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人大概四十来岁上下,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有见识广的江湖豪杰已然认出来,这是嵩山派托塔手丁勉,他身后的两人来头更大,是排名还在紧在其后仙鹤手陆柏和大嵩阳手费彬,嵩山十三太保,竟然来了当头的三位,真是给了刘正风好大的面子。

    丁勉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丁勉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兄,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兄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看到这丁勉来者不善,若是换作以往,刘正风面对左冷禅这个五岳剑派名义上的盟主,自然要避让其三分,不会得罪其人。

    可是现如今其人身份已经不一般,他不是那个五岳剑派联盟下的一个小小长老,他更是大明朝廷镇武司的经历,他如今可是有了依靠,身后有镇武司的支撑。

    刘正风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镇武司有专断武林之权,是这些武林门派的顶头上司,其人对于左冷禅自然是浑然不惧。

    更何况,如今镇武司的都指挥使就在后面看着,他刘正风要是还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丢的不止是自己的人,还是整个镇武司的脸。到时候恐怕不等左冷禅对自己动手,他在镇武司都混不下去了。

    其实正如刘正风心中所想的一样,苏白此时并没有出声的原因就是看一看刘正风的胆气。和原本不一样,其人虽然受了朝廷册封,但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散官,更何况朝廷之人不在当面,他不敢和嵩山派硬顶也算可以理解。

    现在自己带着镇武司的好手就在身后,镇武司又是整个武林的管辖者,他刘正风身为镇武司的人,要是还惧怕嵩山派,那苏白就要真的考虑一下对方适不适合在镇武司待下去了。

    其人站直了身子,傲然的看着嵩山派的丁勉几人,淡淡的道:“原来是嵩山派左盟主令旗到了!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丁勉道:“师弟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兄恕罪。”

    刘正风脸色很不好看:“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各派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丁师弟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

    说完话,其人自顾自的走向金盆,准备继续金盆洗手。

    丁勉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兄,我家师兄千叮万嘱,务请师兄暂缓金盆洗手。我师兄有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兄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兄的好。”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耻笑于我?”

    丁勉道:“刘师兄是衡山派铁铮铮的好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兄甚是尊敬,我嵩山派上上下下心下也十分钦佩,自然不敢有丝毫实力。刘师兄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

    听到其人这般说,刘正风不由出言讥讽道:“呵,再大的名气,还能大的过左盟主。”

    那丁勉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还请刘师兄莫要让师弟难做。”

    说罢,其人还出声对着岳不群、定逸师太、天门道人开口道:“几位师兄师姐,还请帮师弟劝一劝刘师兄,暂且停下如何。”

    对于他的劝说,岳不群、天门道人默然不语,没有表态,对此似乎不置可否。

    倒是那定逸师太见到两人争执不下,不由出声劝解:“刘师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今日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纵然刘师弟不和他计较,贫尼就先放他不过。”

    说着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大有挑战之意,要看谁有这么大胆,来得罪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

    其人原本想要在争执的两人中做个和事佬,却是完全忽略了如今刘正风所处的境地,其人已经得罪了左冷禅,眼下若是妥协,那恐怕连镇武司的庇佑也失去了,又怎么会愿意听定逸师太的话妥协下去。

    刘正风对于定逸师太的话毫不领情,大怒呵斥道:“我现在还未金盆洗手,算是还兼了一个衡山派的长老,是左盟主的部下。但是刚才本官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圣旨,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镇武司的经历。在场之人,除了都司之外,哪怕他左冷禅亲自来了,也没资格能够对本官下令。”

    他这一句话一出,嵩山派众人脸上惊疑不定之色尽露,显然这件事情出乎他们预料之外,一时间不能断定真假。

    可是其余武林之人刚才亲眼所见,自然不会认为其人所言为虚。

第二百四十三章 抓人

    丁勉原本以为这次的事情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毕竟左冷禅怎么说也是五岳剑派的盟主,不管是不是只是挂了一个名,其他各派听调不听宣,有了这个名分在手,他也不怕刘正风不就范。

    可是眼下听到刘正风说起人已经是朝廷命官,旁边的人没有一个人否认他的说法,在加上丁勉自己也看到了主位上坐着的苏白,不用向别人求证,也知道其人所说不假。

    所以,此刻丁勉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一时间有些难以拿定主意。

    刘正风也不着急,其人镇定自若的等着那丁勉下决定,一点都不着急。这丁勉若是识趣,乖乖的退下还好说,若是不识时务,他说不得今天便要给都司送上一份投名状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得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喂,你这是干甚么的?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

    前面的这些江湖人士一怔,听她口音有人就已经反应过来听出了这道声音,不正是昨日和余沧海争吵抬杠的少女曲非烟。

    又听得一个粗狂的男子的声音道:“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许乱动乱说,过得一会,我自然放你走。”

    曲非烟道:“咦,这倒奇了,这是你的家吗?我喜欢跟刘家姊姊到后园子去捉蝴蝶,为甚么你拦着不许?”

    那男子继续说道:“好罢!你要去,自己去好了,请刘姑娘在这里耽一会儿。”

    曲非烟继续说道道:“刘姊姊说见到你便讨厌,你快给我走得远远地。刘姊姊又不认得你,谁要你在这里缠七缠八。”

    只听得另一个女子声音,许多人都听出来这是刘正风女儿的声音,只听到那女子说道:“妹妹,咱们去罢,别理他。”

    那男子似乎不肯放这两人走,阻拦道:“刘姑娘,请你在这里稍待片刻。”

    刘正风愈听愈气,暗自心道:“哪一个大胆狂徒到我家来撒野,居然敢向我菁儿无礼?”

    他的二弟子米为义闻声赶到后堂,只见师妹和曲非烟手携着手,站在天井之中,一个黄衫青年张开双手,拦住了她二人。

    米为义一见那人服色,认得是嵩山派的弟子,不禁心中有气,咳嗽一声,大声道:“这位师兄是嵩山派门下罢,怎不到厅上坐地?”

    那人看都不看一眼米为义,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

    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刘正风大怒,眼中充满着怒火看向丁勉道:“这是从何说起?”

    其人没想到这嵩山派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直接派人进入自家后宅,显然要拿自己的家人做威胁。

    丁勉此刻也有些无奈,原本有些举棋不定的他也下定了决心道:“史师侄,看好那两人,莫要让其走脱。”

    后堂那汉子应道:“丁师叔放心,登达定不会让一人走脱。”

    此刻外面的人也知晓了里面那人的身份,是左冷禅的弟子,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千丈松史登达。

    刘正风脸色一变,直接对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吩咐道:“米为义,向大年,把那两人赶出来。”

    “是!”

    他的几个弟子立刻点头称是,带着十几个提刀携剑的弟子冲向后堂。

    苏白估计这两人不是对手,对着身旁的门达开口:“刚刚收了人家的好处,现在也要有所表示。”

    听到苏白吩咐,门达也是点了点头,亲自招呼了十几个手下,跟着米为义几人向着后堂走去。

    而看到苏白这边让门达动手,刘正风也是向着苏白道谢。

    后堂多是女眷,没有多少人会功夫,所以嵩山派也没有派多少人,门达带人过去之后,不过片刻之间,就将那几个嵩山派的弟子抓了回来,而那刘正风的女儿和曲非烟也一同跟着这些人来到前厅。

    砰、砰。

    不一会,十几位身穿黄衫的嵩山弟子,被牛筋大绳捆着,肩上驾着刀剑,整齐地被刘门弟子和镇武司的人押着,跪成一排。

    其中有几人还犹自不服,挣扎想要站起身来,被门达招呼几个手下,几脚踹了下去,再也没力气挣扎了。

    那嵩山派的人看到自家弟子被折辱,顿时怒不可遏,想要动手,却被还有些理智的丁勉拉住。

    在场的众人看了无不大惊失色,几个没有蒙面的,都是嵩山上常走动的弟子,许多人都认得,定逸师太忍不住出声道:“丁勉,左盟主这是什么意思?要拿刘师弟的家人威胁他,我第一个不答应!”

    刘正风冷眼看着丁勉,语气极为不善:“不知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罢!”

    “定逸师姐恕罪。我师兄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阻刘师西,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兄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那丁勉先是拱手对着一旁的定逸师太解释了一句,而后冷声开口道:“嵩山弟子何在?”

    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在!”

    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群雄都吃了一惊。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之中,谁都没有发觉。

    刘正风气极反笑,用手指着那些嵩山弟子,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好好好,他左冷禅真是看得起刘某,竟然是布下如此大的阵仗来对付我。”

    丁勉听见他语气中讥讽的话语,却是当做没听到似得,冷着脸不说话,看着刘正风。

    那定逸师太也不知道是蠢笨,还是迂腐,见到双方对峙起来,大战一触即发,竟然又忍不住开口道:“五岳剑派亲如一家,你们何必又闹的如此局面呢?”

    他这一番话说出,别说一旁的岳不群和天门道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第二百四十四章 动手

    其实何止是岳不群和天门道人,就连一旁的余沧海都不由在心中腹谤:

    这定逸真是愚蠢,这明显是左冷禅想要借着刘正风之事立威,好打压衡山派,完成其人合并五岳剑派的野心。而那刘正风也是因为刚刚投靠了镇武司,有所依仗,不将那左冷禅放在眼中,想要以此卖好于镇武司的都司。你这和事佬别最后弄成一个里外不是人。

    听到那定逸师太开口,刘正风顺势开口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

    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那丁勉自然不肯让其如愿,令旗一展,拦在他身前,叫道:“且慢!”

    刘正风左手疾探,两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丁勉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丁勉无可招架,只得后退。刘正风一将他逼开,双手又伸向金盆。

    只听得背后风声飒然,有两人扑将上来,刘正风更不回头,左腿反弹而出,砰的一声,将一名嵩山弟子远远踢了出去,右手辨声抓出,抓住另一名嵩山弟子的胸口,顺势提起,向史丁勉掷去。

    他这两下左腿反踢,右手反抓,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部位既准,动作又快得出奇,确是内家高手,大非寻常。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一时无人再敢上来。

    眼见这一次再也无人能加阻止,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刘正风退后两步,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那暗器打在金盆边缘。金盆倾倒,掉下地来,呛啷啷一声响,盆子翻转,盆底向天,满盆清水都泼在地下。

    而后黄影晃动,嵩山派人群中冲出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只金盆登时变成平平的一片。

    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拱手说道:“刘师兄,奉盟主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其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丁勉一同进来的大嵩阳手费彬,其人是左冷禅的四师弟,也是嵩山派的十三太保之一。刚刚丁勉被刘正风打退,正是其人打出暗器,阻止了刘正风的动作。

    刘正风却是看到不看其人一眼,对着四周的众人拱手道:“嵩山派虽执五岳盟旗,但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这里千余位英雄好汉,谁都不挺身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四周围观的江湖豪杰全部默然不语,有人在心中想到,这是属于五岳剑派内部事宜,岳不群、天门道人都只是冷眼旁观不插手,他们身为外人怎么好出手;也有人心道,那左冷禅心胸不广,若是被其人嫉恨,恐怕得不偿失,毕竟自己等人又不是你刘正风背后有镇武司依仗。

    费彬微微一笑,说道:“刘师兄何须出言挑拨离间?就算单是和刘师兄一人为敌,在下也抵挡不了适才刘师兄这一手‘小落雁式’。嵩山派决不敢和衡山派有甚么过不去,决不敢得罪了此间哪一位英雄,甚至连刘师兄也不敢得罪了,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可金盆洗手。”

    此言一出,厅上群雄尽皆愕然,均想:“刘正风是否金盆洗手,怎么会和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

    果然听得刘正风接口道:“费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刘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儿女俱幼,门下也只收了这么**个不成材的弟子,委实无足轻重之至。刘某一举一动,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

    定逸师太又插口道:“是啊。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费彬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各位请想一想,衡山派刘三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豪杰,岂肯自甘堕落,去受那些肮脏狗官的龌龊气?刘三爷家财万贯,哪里还贪图升官发财?这中间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群雄均想:这话倒也有理,镇武司虽然威风,可是这刘正风年岁也不小了,在家里安享晚年不好么。既然都已经退出江湖,为何又要去混官场,这里面的水要比江湖浑得多了。

    刘正风不怒反笑,说道:“费师兄,你要血口喷人,也要看说得像不像。刘某一生行的正,坐得端,岂容你胡乱污蔑。”

    定逸师太气忿忿的道:“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别瞧人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刘正风苦笑道:“定逸师太,这件事说起来当真好生惭愧,本来是我衡山派内里的门户之事,却劳得诸位好朋友操心。

    刘某此刻心中已清清楚楚,想必是我莫师哥到嵩山派左盟主那里告了我一状,说了我种种不是,以致嵩山派的诸位师兄来大加问罪,好好好,是刘某对莫师哥失了礼数,由我向莫师哥认错赔罪便是。”

    听到刘正风提起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大厅内的众人心中不免有了好奇之心。按理来说刘正风怎么说也是衡山派的长老,为衡山派出生入死数十年,今日金盆洗手,那莫大先生不出现,怎么看都有些怪异,有些说不过去。

    费彬的目光在大厅上自东而西的扫射一周,他眼睛眯成一线,但精光灿然,显得内功深厚,说道:“此事怎地跟莫大先生有关了?莫大先生请出来,大家说个明白。”

第二百四十五章 逼迫

    费彬说了这几句话后,大厅中寂静无声,过了半晌,却不见“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现身。

    刘正风苦笑道:“我师兄弟不和,武林朋友众所周知,那也不须相瞒。小弟仗着先人遗荫,家中较为宽裕。我莫师哥却家境贫寒。本来朋友都有通财之谊,何况是师兄弟?

    但莫师哥由此见嫌,绝足不上小弟之门,我师兄弟已有数年没来往、不见面,莫师哥今日自是不会光临了。在下心中所不服者,是左盟主只听了我莫师哥的一面之辞,便派了这么多位师兄来对付小弟,那……那未免是小题大做了。”

    听到其人自接其短,在场众人也都不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果然是这莫大先生和刘正风起了龌龊,要不然这刘正风在衡山派待得好好地,为什么要退出江湖。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刘正风若非是真的在衡山派待不下去了,又何必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也没必要这么着急的投靠朝廷,寻求庇佑。

    思及至此,其余人看向刘正风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同情,被自己掌门逼得退出江湖,眼下都要金盆洗手,却还被左冷禅阻拦,却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当然,这些人心中同情归同情,真要让他们站出来支持刘正风却是不可能的,毕竟无论是左冷禅还是莫大先生,这其中的任何一人,在许多人看来,都是得罪不起的。

    要是真如刘正风所说,是这两人联合,那更是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招惹呢,一会看情况能够声援一下,都已经算的上是仁至义尽了。

    费彬向丁勉道:“丁师兄,请令旗。”

    丁勉点头,而后高举令旗,往费彬身旁一站。

    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今日之事,跟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没半分干系,你不须牵扯到他身上。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其人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却是让不少人面色大变,日月魔教与武林正道厮杀争斗近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其中。

    在场众人中也有不少人的亲友便是因此而死,可以说双方是势同水火,仇深似海,勾结魔教之事,几乎是正道最大的忌讳。

    这些人听到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与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同情之心立时消失。

    刘正风心中一震,不过脸上却不动分毫。朗声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

    陆柏细声细语的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眼瞳一缩,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苦心隐瞒的这件事情,嵩山派竟然也知道了。

    刘正风之所以答应镇武司的要求,就是因为雨化田道破了他和曲洋的交情,他自己虽然自信并没有因此伤害到正道利益,没有做出任何有违背道义的事情。

    可是因为其人出身正道,也清楚知道这些正道江湖人士对这件事情多么深恶痛绝,即便他自己不在乎,可是他不能够不在乎自己的家人。

    因此,他才愿意和镇武司合作,除了庇护自身和家人外,何尝不是想要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

    丁勉高举令旗,厉声喝问:“刘师兄敢发誓自己不认识曲洋这个人吗?”

    一旁的定逸师太出声道:“这曲洋可是那个日月魔教的长老曲洋。”

    费彬点头:“正是这个魔头。”

    定逸师太得到肯定,转头看向刘正风:“刘师弟,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刘正风默然不语,数千对眼光都集中在他脸上。

    不过其实在其他人看来刘正风回答与不回答答,都是一样,他既然没有出生反驳,便无疑是等于默认了。

    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认,也不过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知交朋友。

    费彬脸上现出微笑,道:“你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也没有,大丈夫一人作事一身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凭你抉择。”

    刘正风宛如没听到费彬的说话,神色木然,缓缓坐了下来,右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举杯就唇,慢慢喝了下去。

    群雄见他绸衫衣袖笔直下垂,不起半分波动,足见他定力奇高,在这紧急关头居然仍能丝毫不动声色,那是胆色与武功两者俱臻上乘,方克如此,两者缺一不可,各人无不暗暗佩服。

    费彬朗声说道:“左盟主言道: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

    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众人心中暗自点头:正邪不两立,魔教的旁门左道之士,和侠义道人物一见面就要杀一个你死我活,左盟主要刘正风杀了曲洋自明心迹,那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在所有人看来,左冷禅此举已经是仁至义尽,要求也不过分,只要他刘正风不是蠢笨之人,就不会看不清形势,不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可是就在所有人认为刘正风理所应当要答应之际,却见其人突然抬起头来,冷着脸开口:“刘某不能够答应此事。”

第二百四十六章 嘲讽

    其人环顾左右,大声说道:“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他和我十余次联床夜话,偶然涉及门户宗派的异见,他总是深自叹息,认为双方如此争斗,殊属无谓。

    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箫,二人相见,大多时候总是琴箫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

    说道这里,其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些许沉醉:“各位或者并不相信,然当今之世,刘正风以为抚琴奏乐,无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

    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刘正风不但对他钦佩,抑且仰慕。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肯加害这位君子。”

    苏白虽然早已经知道其人的选择,不过当真的听到其人这般话语之后,也不由心中暗暗称奇,而且知道原本他的结局,他对于其人话语是没有半丝的怀疑。

    费彬对于他的拒绝也不生气,而是继续劝说道:“你与曲魔头由音律而结交,此事左盟主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左盟主言道:魔教包藏祸心,知道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便千方百计的想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

    或动以财帛,或诱以美色。刘师兄素来操守谨严,那便设法投你所好,派曲洋来从音律入手。刘师兄,你脑子须得清醒些,魔教过去害死过咱们多少人,怎地你受了人家鬼蜮伎俩的迷惑,竟然毫不醒悟?”

    在费彬看来,刘正风现在已经身败名裂,其人自己承认与魔教长老曲洋相交,勾结魔教已经成事实,极大的打击了衡山派的名望,再无任何后顾之忧。倒不如逼迫其人最后杀死魔教曲洋,利用其人最后的价值,削弱魔教的力量。

    定逸师太道:“是啊,费师弟此言不错。魔教的可怕,倒不在武功阴毒,还在种种诡计令人防不胜防。刘师弟,你是正人君子,上了卑鄙小人的当,那有甚么关系?

    你尽快把曲洋这魔头一剑杀了,干净爽快之极。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千万不可受魔教中歹人的挑拨,伤了同道的义气。”

    如果之前闭口不言倒也罢了,可是眼下是刘正风和魔教中人有牵连,天门道人也知道自己不能够不开口了。

    其人表示赞同定逸师太的说话,点头道:“刘师弟,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所共知,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只须杀了那姓曲的魔头,侠义道中人,谁都会翘起大拇指,说一声‘衡山派刘正风果然是个善恶分明的好汉子。’我们做你朋友的,也都面上有光。”

    刘正风并不置答,目光射到岳不群脸上,道:“岳师兄,你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这里许多位武林高人都逼我出卖朋友,你却怎么说?”

    岳不群心中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原本不愿意就此事插嘴的,可是被刘正风问道当面,也不能够不说话,只得劝说道:“刘贤弟,倘若真是朋友,我辈武林中人,就为朋友两胁插刀,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但魔教中那姓曲的,显然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设法来投你所好,那是最最阴毒的敌人。

    他旨在害得刘贤弟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包藏祸心之毒,不可言喻。这种人倘若也算是朋友,岂不是污辱了‘朋友’二字?古人大义灭亲,亲尚可灭,何况这种算不得朋友的大魔头、大奸贼?”

    岳不群这一番话却是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得到不少人的称赞。

    群雄听他侃侃而谈,都喝起彩来,纷纷说道:“岳先生这话说得再也明白不过。对朋友自然要讲义气,对敌人却是诛恶务尽,哪有什么义气好讲?”

    在这些个自认为是什么所谓的正道武林人士看来,道义这种东西是只有给自己说来用的,对于那些魔教之人,不需要讲什么仁义道德。

    正所谓,若是两个魔教人和一个正道武林人士相遇,正道人士会说:“你们这些邪魔外道,不懂仁义道德,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我们单打独斗。”

    可是若是两个正道武林人士和一个魔教中人相遇,正道人士又会说:“兄弟们,并肩子上,和这些邪魔外道讲什么仁义道德,我们一同出手就可以。”

    这就是那些自诩为正义的武林人士最无耻的地方。

    “哈哈哈哈....”

    在这气氛十分紧张的时刻,一直坐在后面的苏白却是张口大笑:“嵩山派,嵩山派!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听到苏白这边开口,四周的却不由自主的散开,全部的目光都放在了苏白的身上。

    “呵呵”。

    苏白嗤笑一声,对于这些人的目光视若不见,只是淡淡的说道:“武林正道,平日里都是满口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可是本都司触目所及,竟然无不是以老幼妇孺为人质,胁迫人家眷的该死之人!

    前有青城派灭人满门,后有嵩山派要挟他人妻儿。现在又是逼迫一人去亲手杀害自己的至交好友,当真是浩然正气长存,令本都司大开眼界啊!”

    此言一出,在场其他五岳剑派之人,无不面上晒然。

    余沧海更是面色铁青,心中怒不可遏,但是慑于形势,不敢有半分多言。

    “想必你便是那新任的镇武司都指挥使苏白吧!”

    费彬看着苏白,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朝着苏白开口,显然他也认出了苏白的身份,毕竟这一身大红色锦衣卫蟒服十分的亮眼,在看看其人身后的那一群锦衣卫,加上他们嵩山派得到的消息,镇武司都指挥使带人来到衡阳城,很快就确定了苏白的身份。

    不过其人不知道是无知,还是似乎有所依仗,对于苏白好像一点都不惧怕,并不如同其他武林中人那般忌惮苏白。

    “大胆,竟敢和都司这般说话。”

    “找死。”

    他此话一出,镇武司所属的众人几乎同时出声呵斥。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争论

    苏白看着那大嵩阳手费彬,倒也没生气,瞥了对方一眼,淡淡道:“正是本都司。”

    费彬对着苏白敷衍的拱拱手:“嵩山派费彬见过都司,青城派之事费某也有所耳闻,若是为真,那费某必然要禀报师兄,请师兄为林家一门主持公道,还林家一个公道,涤荡武林清平。

    不过今日之事,乃是我五岳剑派的内部之事,一切都有么盟主之令,自然会妥善解决,却是不劳都司费心了。”

    其人言语中充满了机锋,在说苏白手伸得太长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不过其人对于余沧海杀害林震南夫妇一事说的倒是不假,如果真的是余沧海动的手,他嵩山派自然不会视若不见,放任自流。

    当然,嵩山派如此热衷于这件事情,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武林公道,林家的冤屈,而是为了那传闻中的辟邪剑谱,如果真的能够杀死余沧海某得辟邪剑谱,那么也未尝不可。

    苏白笑了笑,没有说话,自然有一旁的雨化田替他开口。

    雨化田先是向着苏白微微躬身示意,而后转过身子,傲然站立,一手虚按腰间绣春刀,摆出一副俯视的态度,尖着嗓子开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镇武司专断武林之权,乃是皇权特许,陛下金口玉言钦定。别说只是你区区一个五岳剑派,就是那少林、武当、丐帮,所有的武林门派加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这江湖上的事情,没有我镇武司管不了的事情。只有我镇武司允许的,你们才能做,我镇武司不允许的,你们连想都不能想。

    他左冷禅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山野匹夫、草莽庶民,这五岳剑派的什么劳什子盟主,没有我镇武司的同意,便做不得数。”

    听到雨化田如此霸道的一番宣言,在场的江湖豪杰无一不闻之色变,心中惊骇无比,同时也觉得这镇武司似乎行事太过于霸道了,好像是可以针对他们这些武林门派来的一般。

    那费彬听到雨化田如此霸道,还出言讥讽自家师兄,顿时勃然大怒:“阉人无礼!”

    听到这句话,雨化田却是勃然大怒,其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身形一闪,挎着的绣春刀如电光一般拔出,直直朝着那费彬劈去。

    那费彬看到这来势汹汹的一刀,心中大惊,浑身肌肉绷紧,身子像是一个拉满的强弓一般,一下子忽然拉开,猛然偏移了身形,才逼开了雨化田的这一刀。

    而就在同时,其人身子横空一转,竟然借着这股力量,将身子朝雨化田的方向一转,扑了过去,右手高高抬起,挥掌朝着雨化田劈去。

    大嵩阳掌。

    这是其人的成名武学,也是嵩山派绝技之一。其人连连几掌派出,却是刚猛非常,似万马奔腾之势。

    掌气横飞,却是令雨化田十分难受,其人连连躲避身形,在逼开这几掌。

    不过雨化田却也不肯吃亏,逼开这一掌之后,又是接连几刀劈砍而出,直奔费彬要害之处。

    那费彬寒光一闪,一柄三尺长剑划破长空,凌厉一剑,径直迎了上来。

    刀光剑影不停歇,不过眨眼之间,已经交手数个回合,却并未分出高下来。

    不过这两人的交手,在场的江湖豪杰没有一人愿意出面组织,不少人心中怀着打算,想要看看这个镇武司的实力如何。

    “费师弟。”

    却是那嵩山派的丁勉喝退了费彬,其人也清楚今日所来,主要是为了刘正风,绝对不是为何和镇武司起冲突。

    “回来吧!”

    苏白也叫回了雨化田,现在还没有到最**,那刘正风看起来似乎还能挣扎一下,不如让这场戏继续唱下去,等到其人没有退路,彻底死心的时候再出手。

    那一旁的刘正风心中果然还抱着一些希望,犹自开口解释说道:“在下与曲大哥结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最近默察情势,猜想过不多时,我五岳剑派和魔教便有一场大火拼。

    一边是同盟的师兄弟,一边是知交好友,刘某无法相助那一边,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刘某从此退出武林,再也不与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

    听到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想到:“原来他金盆洗手,暗中含有这等深意,我本来说嘛,这样一位衡山派高手,好端端怎么会要退出江湖。。”

    刘正风一加解释,人人都发觉自己果然早有先见之明。

    费彬和丁勉对视一眼,均感得意:“若不是左师兄识破了你的奸计,及时拦阻,便给你得逞了。”

    刘正风苦笑道:“魔教和我侠义道百余年来争斗仇杀,是是非非,一时也说之不尽。刘某只盼退出这腥风血雨的斗殴,从此归老林泉,吹箫课子,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自忖这份心愿,并不违犯本门门规和五岳剑派的盟约。”

    费彬冷笑道:“如果人人都如你一般,危难之际,临阵脱逃,岂不是便任由魔教横行江湖,为害人间?你要置身事外,那姓曲的魔头却又如何不置身事外?”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曲大哥早已当着我的面,向他魔教祖师爷立下重誓,今后不论魔教和白道如何争斗,他一定置身事外,决不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费彬冷笑道:“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我们白道中人去犯了他呢?”

    刘正风道:“曲大哥言道:他当尽力忍让,决不与人争强斗胜,而且竭力弥缝双方的误会嫌隙。曲大哥今日早晨还派人来跟我说,华山派弟子令狐冲为人所伤,命在垂危,是他出手给救活了的。”

    其人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却是有意无意之下将华山派的人拖了下水。刚才岳不群还义正言辞的劝说着刘正风应该大义灭亲,维护正道。

    若是那刘正风的话说的话不假,那岳不群的弟子令狐冲被曲洋所救,落了魔教的人情,受了恩惠,那岳不群又该如何行事,是让他那弟子恩将仇报,还是报恩呢?

第二百四十八章 逼迫

    一时间,场上的群雄不由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而那余沧海也不由在心中讥讽,看你岳不群这伪君子如何处理这般棘手的事情。

    华山派的岳灵珊忍不住问道:“刘师叔,我大师哥在哪里?真的是……是那位姓曲的……姓曲的前辈救了他性命么?”

    而岳灵珊的这句话,也不由得肯定了刘正风的话,让其余人心中暗笑。

    刘正风道:“曲大哥既这般说,自非虚假。日后见到令狐贤侄,你可亲自问他。”

    费彬冷笑道:“那有甚么奇怪?魔教中人拉拢离间,甚么手段不会用?他能千方百计的来拉拢你,自然也会千方百计的去拉拢华山派弟子。说不定令狐冲也会由此感激,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咱们五岳剑派之中,又多一个叛徒了。”

    转头向岳不群道:“岳师兄,小弟这话只是打个比方,请勿见怪。”

    岳不群对于费彬这般的话语,觉得十分刺耳,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不过却还是面色不变,淡淡说道:“不怪!”

    不过口中说着不怪,但是岳不群心底对于这嵩山派的人愈发的厌恶,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于跋扈,早晚要其好看。

    刘正风脸色一变,昂然问道:“费师兄,你说又多一个叛徒,这个‘又’字,是甚么用意?”

    费彬冷笑道:“事实明白在这里,大家心里有数,又何必言明。”

    刘正风道:“哼,你直指刘某是本派叛徒了。刘某结交朋友,乃是私事,旁人却也管不着。刘正风不敢欺师灭祖,背叛衡山派本门,‘叛徒’二字,原封奉还。”

    刘正风哪怕有镇武司作为依仗,但是其人还是心中抱着最大的善意,不愿意和嵩山派撕破脸皮,毕竟这样太过难看,所以一直都在好言好语,却不想道这嵩山派却是逼人太甚。

    刘正风道:“他左冷禅若是真的看刘某不过眼,刘某如今就在这里,让他来杀我便是。”

    费彬用忌惮的眼神瞥了一眼依旧笑兮兮的苏白,似乎意有所指的说道:“你莫要以为有所依仗,我五岳剑派便有所顾忌,不能清理门户。”

    费彬恭敬的从丁勉手中请过乌色令旗,高高举起,说道:“刘正风听者: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你再想想罢!”

    刘正风心中有所依仗,却是浑然不惧,道:“刘某结交朋友,贵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你嵩山派若是真的有本事,刘某的性命就在这里,有本事来拿便是。”

    费彬将令旗一展,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苏白率领镇武司的这伙人就在一旁看着,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无论是从刚才雨化田的那些话来看,还是刘正风已经是镇武司的人来说,一旦双方有所冲突,谁都不会认为镇武司会袖手旁观。

    可是即便是有着镇武司的人在一旁威慑众人,但是对于这些五岳剑派的人而言,毕竟他们这伙人与魔教仇深似海,自然不会允许刘正风就这样与魔教结交。

    在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看来,日月魔教众人永远是他们最大的对手,是绝对难以和平相处的对象。在这种事情之上,他们的立场不容有变,哪怕是镇武司在侧,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甚至,正是因为镇武司的人在一旁,他们这些人更要表现出来自己的大义凛然,不能有丝毫的妥协。

    因此天门道人第一个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左首,更不向刘正风瞧上一眼。天门道人的师父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他一走到左首,门下众弟子都跟了过去。

    一旁的岳不群也紧接着起身说道:“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你说大丈夫不能对不起朋友,难道天下便只曲洋一人才是你朋友,我们五岳剑派和这里许多英雄好汉,便都不是你朋友了?

    这里千余位武林同道,一听到你要金盆洗手,都千里迢迢的赶来,满腔诚意的向你祝贺,总算够交情了罢?难道五岳剑派师友的恩谊,这里千百位同道的交情,一并加将起来,还及不上曲洋一人?”

    刘正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岳师兄,你是读书人,当知道大丈夫有所不为,你这番良言相劝,刘某甚是感激。人家逼我害曲洋,此事万万不能。

    正如若是有人逼我杀害你岳师兄,或是要我加害这里任何哪一位好朋友,刘某纵然因此背上骂名,却也决计不会点一点头。

    曲大哥是我至交好友,那是不错,但岳师兄何尝不是刘某的好友?曲大哥倘若有一句提到,要暗害五岳剑派中刘某那一位朋友,刘某便鄙视他的为人,再也不当他是朋友了。”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诚恳,群雄不由得为之动容,武林中义气为重,刘正风这般顾全与曲洋的交情,这些江湖汉子虽不以为然,却禁不住暗自赞叹。

    岳不群摇头道:“刘贤弟,你这话可不对了。刘贤弟顾全朋友义气,原是令人佩服,却未免不分正邪,不问是非。

    魔教作恶多端,残害江湖上的正人君子、无辜百姓。刘贤弟只因一时琴箫投缘,便将全副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可将‘义气’二字误解了。”

    刘正风淡淡一笑,说道:“岳师兄,你不喜音律,不明白小弟的意思。言语文字可以撒谎作伪,琴箫之音却是心声,万万装不得假。小弟和曲大哥相交,以琴箫唱和,心意互通。小弟愿意以全副身家性命担保,曲大哥是魔教中人,却无一点一毫魔教的邪恶之气。”

第二百四十九章 镇武司说了算

    见到刘正风如此执拗,岳不群也知道其人心思已定,已经不是自己轻易可以劝说的了。终究其人长叹一声,走到了天门道人身侧。劳德诺、岳灵珊、陆大有等也都随着过去。

    一旁的定逸师太有些失望望着刘正风,问道:“从今而后,我叫你刘师弟,还是刘正风?”

    刘正风脸露苦笑,道:“刘正风命在顷刻,师太以后也不会再叫我了。”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满心失望之色毫不掩饰,双手合十,缓缓走到岳不群之侧,说道:“魔深孽重,罪过,罪过。”

    其人座下弟子也都跟了过去。

    刘正风本来就是性格执拗之人,此刻又有镇武司作为依仗,更是如同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般,根本就不理会这些人的劝说。

    费彬道:“这是刘正风一人之事,跟旁人并不相干。衡山派的众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站到左首去。”

    那刘正风门下弟子本就对他忠心耿耿,现在也知道刘正风身后靠山深厚,自然不会其什么心思,一个个坚定的护在刘正风身旁,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武林之人,尤其是五岳剑派所属。

    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刘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

    米为义刷的一声,拔出长剑,说道:“刘门一系,自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哪一个要害我恩师,先杀了姓米的。”

    说着便在刘正风身前一站,挡住了他。

    丁勉左手一扬,嗤的一声轻响,一丝银光电射而出,朝着米为义直射而来。

    刘正风却是眼疾手快,身形一转,捡起了自己身侧的一张椅子,运力便要向丁勉掷去。

    丁勉见他运劲的姿式,素知衡山派的内功大有独到之处,刘正风是衡山派中的一等高手,这一掷之势非同小可,当即暗提内力,准备接过椅子,立即再向他反掷回去。

    哪知刘正风提起椅子,明明是要向前掷出,突然间身子往斜里窜出,双手微举,却将手中的椅子送到费彬胸前。

    这一下来得好快,费彬出其不意,只得双掌竖立,运劲挡住椅子,便在此时,两个肩膀一震,已被刘正风两掌拍在肩膀。

    刘正风一招得手,左手抢过他手中令旗,右手拔剑意图控制费彬,不过那费彬也不是易于之辈,虽然丢了令旗,却也反应很快,一个懒驴打滚,逼开了刘正风的挟持。

    五岳令旗被夺,众人这才醒悟,刘正风所使的,正是衡山派绝技,叫做“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这一招乃是衡山派上一代的一位高手所创,将跑江湖的戏**夫渗入到了功夫之中,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到如今已经是衡山派的绝技之一。

    刘正风一击奏功,竟从嵩山派中这个大名鼎鼎、真实功夫决不在他之下的”大嵩阳手”费彬手中夺过令旗。

    刘正风右手举着五岳剑派的盟旗,,沉声道:“今日之事,不若到此为止,以后大家老死不相与来罢了!”

    他刚才是有能力杀掉费彬的,至少也能令其人重伤,不过到底还是不想做的太绝,所以夺了令旗之后,也并未在出手。

    对于刘正风的这个举动,一旁的江湖人士也都看清其人是有留手,觉得今日有镇武司的人在,嵩山派的人也奈何不了对方,何不就此收场,也省的刀兵相见呢?

    不过丁勉几人却是不愿意这般就此收场,在其人看来自己等人在此事有理,那刘正风勾结魔头,还不思悔改,现在还抢夺盟主令旗,真是罪大恶极,必然不能轻易善罢甘休。

    丁勉厉声道:“刘正风你误入歧途,如今还不思悔改,赶紧交出令旗,与我去见盟主请罪,否则今日必然让你血溅当场。”

    那刘正风见到丁勉不肯善罢甘休,自然心头大怒,冷笑一声:“莫要逼人太甚。”

    至此,五岳剑派中的人可以说完全的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波,互相对峙起来,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似乎战斗一触即发。

    正如刚才嵩山派人说的,刘正风一事是他们五岳剑派内部之事,所以哪怕今日到来的这些豪杰心中不免有些对刘正风有所同情之辈,也只能将同情收入心中,静待一旁,没有选择落井下石,以示态度。

    毕竟说到底,这是他五岳剑派之事,旁人倘若多管闲事,强行出头,势不免惹下杀身之祸,自以明哲保身的为是。

    不过对于苏白来说,他可没有丝毫那些旁观者的心理负担,先不说这刘正风已经是自己镇武司麾下的官员,他有着名正言顺插手这件事情的借口。

    更是其人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助这个机会,打压这些武林人士的气焰,树立镇武司的威严,而这嵩山派这般的跳脱,不拿他们立威,似乎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好霸道的嵩山派,好威风的五岳剑派。只不过因为别人交了一个朋友,就要逼着别人出卖朋友。别人不答应,就要以性命要挟,动不动就所谓的清理门户。”苏白不屑的开口,目光玩味的看着这群人。

    就在苏白说话的时候,镇武司在场的所有人也不约而同的向前一步,各自将手放在了兵器上,做好了出手的准备。而雨化田的目光更是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费彬。

    看到镇武司的这一群人,丁勉的眼中闪过忌惮,说实话,对于镇武司今日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苏白如此摆明车马的支持刘正风,更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苏都司,这是我五岳剑派内部之事,还请都司不要插手,五岳剑派会记得都司的人情,我家师兄更会记得都司的人情。”丁勉拱手对着苏白开口,极力的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不管怎么说,他们哪怕信众对于这些镇武司的人看不惯,不愿意与这些朝廷走狗来往,现在这个局面下,他实在是多增变数,能够稳住镇武司的人自是最好不过。

第二百五十章 江湖规矩

    不过可惜的是,丁勉其人或是因为目光局限,或许是因为其他的种种原因,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今日的形势,苏白本就是为此而来,又怎么会轻易的错过这个机会呢?

    “五月剑派内部之事?”苏白反问了一句,不等对方说话,开口呵斥道:“凡日月所照,皆是我大明之土。这普天之下,没有我镇武司管不了的事情,你五岳剑派想要造反吗?”

    听到苏白径直这样一定大帽子扣下来,丁勉当然不肯接,连连挥手:“自然不是...”

    他的话被苏白粗暴的打断:“左冷禅的人情,本都司需要他左冷禅记人情,真是笑话。”

    丁勉被苏白这些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明白这些都是事实,根本无法反驳。

    就连一旁围观的江湖人士也都心中认同苏白的话,再怎么说,他们也不过是一介草莽,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大员,两者根本就没办法放在一同比较。

    左冷禅或许在江湖上算是名声不小,但是真的放在大明朝,别说是苏白这个正二品的大员,就是随便找来一个四五品的官员,他左冷禅也不敢轻视。

    苏白站起身来,目光直视着嵩山派的这群人,淡淡的开口:“本都司不管你们什么嵩山派、什么五岳剑派的规矩。本都司只知道一点,那就是现在天大地大,我镇武司最大。

    我镇武司是皇权特许,专断武林之事。他刘正风是我镇武司麾下从属,别说他只是交了一个曲洋做朋友,哪怕他现在直接加入到你们口中的日月魔教又如何?

    只要我镇武司不发话,没有说他有罪,你们就不能动他分毫,否则就是和我镇武司过不去。本都司不管你们服不服,哪怕心中不服气,也给我好好的憋着。”

    听到苏白的这一番霸道的话语,镇武司所属皆是神情兴奋,显然苏白的这一番话十分对他们的胃口。既然他们镇武司是皇权特许,专断武林之事,那么这些武林中人就必须听他们的,不允许有任何的违背。

    正如苏白刚才所说,他们的话就是规矩,江湖中人不管你服不服气都得遵从,哪怕你心里不服,也不准表现出来,都得统统给我憋住。

    那丁勉脸色铁青的看着苏白,气的满脸涨红连话都几乎说不住来:“你...”

    那一旁的刘正风听到苏白如此鼎立支持,其人自然也不甘示弱,横剑在前,厉声道:“丁勉,你记住。刘某承认他左冷禅是五岳剑派盟主,他才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刘某若是不承认,他不过是你们嵩山派的掌门罢了,还管不到刘某的头上来。”

    听到刘正风这般打脸的话语,丁勉自然气急,冷着脸,寒声道:“刘正风,你难道还欲背叛五岳盟约不成?”

    其人又对着一旁的众人开口:“岳师兄、定逸师姐、天门师兄,你们可是亲耳听见他刘正风的话了,其人果然是心怀不轨,意图背弃五岳盟约。”

    天门道人冷着脸开口:“他刚才虽言你与魔教之人勾结,我本是不大相信,觉得你不过是一时糊涂,被魔教中人蒙蔽,只要能够知错能改就可以,可是你...”

    刘正风打断了天门道人的话,寒声道:“天门师兄,此事只是我与那嵩山派之间的恩怨。刘某本不愿过问江湖之事,可是他左冷禅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此时的刘正风已经是无所顾忌了,他算是真的看出来了,这嵩山派的人就是想要自己的命,以此来完成他们合并五岳剑派的野心。

    原本对于想要退出江湖的刘正风而言,五岳剑派合并与否和他已经没多大的关系了,可是眼下既然他左冷禅不肯善罢甘休,那就大家都别好过。

    那天门道人却是不这么看,其人对于刘正风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正魔之别,乃是五岳剑派的立身根本。眼下刘正风不愿意与魔教中人划清界限,那么就意味对方选择了站在自己等人的对立面,这是立场的问题,不允许有任何的妥协。

    无论左冷禅有什么样的小心思,做的有多么过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其人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站在五岳剑派的大义之上,是在维护着五岳剑派的威严与荣誉。

    锵!

    天门道人毫不犹豫的拔剑而出,指着刘正风道:“刘师弟,今日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否愿意与那魔教中人划清界限,割袍断交,立誓再不与魔教中人来往。否则...”

    那刘正风性格本就刚烈,面对天门道人的威胁,其人面色不改,冷声道:“否则又如何。”

    天门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否则,今日就休怪我无情,为我五岳剑派清理门户。”

    那一旁的岳不群和定逸师太等人虽然没说话,但是其实态度也已经表明。

    一旁的苏白看着那拔剑相向的天门道人,出声道:“天门道人,你是全然当本都司的话是耳旁风啊!刚说完的话,现在本都司人还在这里,你就敢如此行事,是当真不把本都司放在眼里吗?”

    苏白话说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脸冷冽的看着那天门道人。

    一旁的镇武司所属也几乎同时拔出兵器,只待苏白一声令下,便将那天门道人拿下。

    那天门道人听到苏白着带着威胁的话,脸色不变,朗声道:“都司的话天门自然不敢不听,不过刘正风其人坏了江湖规矩,身为五岳剑派之人,天门自然有责任清理门户。”

    其人这一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义正言辞,好像其人是代表了正义的使者,而苏白却成了一个要阻拦他主持正义的反派一般。

    四周的江湖人士见到天门道人面对苏白的威胁,不但没有妥协反而还如此刚正不阿,全部都在心中暗自赞叹,这天门道人果真是真英雄,大豪杰,不愧是泰山掌门。

    “江湖规矩?”苏白听到他的这句话,有些兴致勃勃的开口道:“本都司身为朝廷命官,陛下特许的专断武林之事的镇武司都指挥使怎么没有听过这个所谓的江湖规矩?”

第二百五十一章 正道大侠?

    那天门道人傲然的朗声回答道:“结交匪类者杀,勾结魔道杀,正邪不两立,这就是江湖规矩。”

    苏白一拍扶手大喝一声:“好一条江湖规矩!那么惩奸除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应当是一条江湖规矩了!结交匪类者杀,那持强凌弱者,杀不杀?滥杀无辜者,杀不杀?jianyin掳掠者,杀不杀?”

    那定逸师太在一旁厉声道:“当然要杀!”

    “那好?请问魔教的人要杀,结交魔教的人也要杀,那那些无恶不作,丧心病狂的人是不是更该杀?”苏白反问道。

    定逸师太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听苏白这样说,坦然回答:“一并要杀,不分先后!”

    苏白冷笑一声:“放屁。若是这么说,这江湖之上作奸犯科者根本就活不下去,为何到现在为止,江湖之上匪类不绝,败类不断?”

    定逸师太提剑冷笑:“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碰上贫尼,否则贫尼必然将其诛与剑下。”

    那定逸师太说的是大义凛然,果断干脆。其人对于苏白的问题,回答的理由是这些江湖败类没有被他碰上,否则必然会将其诛杀。

    一旁的江湖人士也在心中暗暗点头,在他们看来,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代表正义,自然看不惯那些作奸犯科之辈。之所以还有人作奸犯科,只是不凑巧没有碰到他们手里罢了,并不是他们不愿意主持正义。

    “哈哈哈!说得好,那现在就有一名滥杀无辜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为何不杀他?”苏白指着林平之道:“福威镖局数十名无辜镖师,被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残忍杀死,现在他就在你面前,你为何不动手?”

    那站在身侧的林平之听到苏白出声,也跟着开口:“诸位前辈,那余沧海杀害家父家慈,我福威镖局数十口人命,还请诸位前辈为平之主持公道。”

    听到苏白这么一说,又有林平之这个受害人现身说法,在场的江湖中人都默然无语,那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对于余沧海的为人行事是极为不耻,苏白所说的余沧海手段毒辣,杀害无辜,他们也无可否认。

    但是正如余沧海当初胆敢来这里,心中笃定这些人绝对为维护他一般。哪怕他们对于余沧海再看不惯,可是他们根本没要办法出声指责余沧海。

    一方面因为青城派是江湖大派,而且势力不小,他们的指责毫无疑义。另一方面就是青城派也是正道门派,余沧海是掌门,哪怕为了维护正道门派的脸面,他们也没办法出声指责。

    见到众人被苏白的一番话堵住,丁勉不由的出声道:“都司莫要胡说,那余掌门是为子报仇,此事天经地义,这也是符合江湖规矩的!”

    哪怕丁勉心中认为余沧海这次的行事很那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给余沧海找个借口,至少今天不能被苏白以这件事情压下来,这样他们这些正道门派最有利名分都会丢掉。

    “呵呵,真是够不要脸的。余沧海之子,持强凌弱,欺辱女子,林平之杀他,那不是活该吗?”苏白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一顾。

    他说完话之后,理都不理那丁勉,反而将目光看向岳不群:“岳掌门,人家林平之是为了救你的女儿,你就不想出来说说话吗?”

    “啊!你怎么知道?”岳灵珊惊呼一声,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苏白怎么会知道。

    不过岳灵珊的这一句话,也完全的证明苏白话语的真实性,在场的江湖豪杰一片哗然,没想到这件事情中还有华山派的事情。

    余沧海更是眼角闪过一丝阴翳,他可不认为这件事情是巧合,岳灵珊的出现,证明了岳不群绝对有自己的目的。

    而嵩山派的丁勉几人也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想着岳不群果然心中野心不减,怪不得左师兄一直视其人为最大的对手,是合并五岳剑派最大的阻力之一。

    苏白没有回答岳灵珊的话,只是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一直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岳不群,主动的将对方拉了进来,不想让岳不群置身事外。

    岳不群此刻也不得不站出来:“没错,林少侠对小女有恩,若是他不嫌弃,我可以收他为弟子,悉心培养。”

    “多谢岳掌门好意,不必了。”林平之冷冷的回了岳不群一句,然后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向岳灵珊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复杂等等意味交织,难以言语。

    若是没有遇见苏白之前,听到华山派掌门,鼎鼎大名的君子剑岳不群愿意收自己为徒,林平之绝对会十分高兴,觉得这是自己极大的荣幸。

    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切,林平之看得清清楚楚,他也真正的明白了这些所谓的正道门派没有像自己以前所想的那般,其中的龌龊真是令他失望之极。

    而且对于现在的林平之而言,岳不群的收徒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自己当初救的那个女子竟然是岳灵珊,是华山派掌门的女儿。

    自从家中出现这样的祸事之后,一直支撑着林平之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报仇的信念,让他一直坚持着;另一件事就是哪怕家中受到余沧海的报复,但是林平之心中对于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没有后悔,他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是正确的,是值得的。

    可是当眼下发现自己救的人是岳灵珊的时候,林平之的心中不禁多了一些怀疑,当初的那件事情是巧合吗?

    华山派掌门的千金行走江湖,会没有任何保护?哪怕自己不出手,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吧?对方的出现,是不是有意的在等着自己。

    看着这些一个个大义凛然的正道大侠,林平之不由心中觉得有些恶心,嗤笑一声道:“呵呵!名门正派,正道大侠!名门正派,正道大侠!”

    其人语气中充满了嘲笑与讥讽,更是充满了凄凉悲切,在场众人却只能黯然不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本都司的话,就是规矩

    苏白看着一片安静的大厅,不屑的开口:“别看你们这些江湖口中说的怎么大义凛然,义正言辞。所谓江湖规矩,不过是强者为尊而已!说到底,不过是看谁的拳头硬,手底下见真章。

    正如你们这些人口中的日月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是武林中的第一人,你们打不过他们,所以你们的规矩,管不到他头上。那余沧海身为青城掌门,正道魁首,他滥杀无辜,你们的规矩也管不了他!”

    听到苏白这一番话,在场众人面色一变,有些人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苏白挥袖打断,其人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而你们不敢杀上日月魔教的黑木崖,打不过东方不败,所以你们只能够来逼迫一个刘正风,因为你们认为刘正风不敢反抗,也打不过你们。

    因为青城派是武林大派,余沧海是青城派掌门,你们不敢管他。所以你们只能够昧着良心说余沧海是为子报仇,以此来维护你们所谓的名门正道的名声,哪怕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引起,也只能强忍下来。”

    不过这些人的脸色,苏白用冰冷目光环视着在场的这些人,不屑的开口:“今天本都司告诉你们,什么江湖规矩、什么五岳令旗、什么左盟主、什么名门正派,都是狗屁。

    本都司身为陛下特使,皇权特许专断武林之事,本都司只知道大明律法。本都司不懂什么江湖规矩,也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规矩。从现在开始,你们只需要记得一点。

    那就是不管你是所谓的名门正派,还是什么邪魔外道,本都司说的话,就是规矩,因为本都司代表的是大明朝廷,因为本都司比你们强。”

    苏白这一番话说出口,全场哗然。

    这些江湖人士他们都无拘无束惯了,以前哪怕名义上有锦衣卫和东厂镇压,但是实际双方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也受不到什么约束。

    所以哪怕是提前知道了这个所谓的镇武司是专断武林之事,可是当他们真的听到苏白这般说的时候,还是不由心中大惊,各人反应不一。

    此刻大厅中的人大约有一千多人,而镇武司所属不过是一百多号厂卫。现在听到苏白这番话,这些无法无天的江湖人士,当即就有不少人将手放在兵器上,对着苏白怒目而视,似乎只要有人带头,立刻将苏白砍成肉酱。

    “狂妄!”丁勉不禁出声怒喝道。

    嵩山派是名门大派,威震武林,掌门左冷禅更是五岳盟主,他们嵩山弟子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其人被苏白的这一番话后是勃然大怒,忍不住出声对苏白怒喝。

    “大胆!”

    可是其人话音刚落,一旁的雨化田顿时有所反应。雨化田一声怒喝,而后只见他身形一闪,腰间的绣春刀锵然拔出直接朝着丁勉劈砍而去。

    不要看那丁勉身材肥胖,可是其人武艺不凡轻工绝妙,就在雨化田出手的瞬间,也当即做出了反应来。

    他抽出长剑,脚尖一点,肥胖的身躯轻盈无比,瞬间就躲过了雨化田动若雷霆的一刀。而后手腕一转,剑光便已经抖落出万朵繁花,朵朵的散落开来,美丽中充满了致命的杀机。

    站在一旁观战的苏白不禁心中暗自点头,嵩山派果然是五岳剑派中实力最为强劲的,别的不说,就说其人这手剑法,精妙非常,可见嵩山派人才之盛。

    怪不得左冷禅有了吞并五岳之心,整个五岳剑派除了人才辈出的嵩山派之外,其余各派根本难以望其项背,要么是人才青黄不接,要么是大猫小猫三两只,难成气候。他左冷禅要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能不起野心,才真是奇怪了。

    丁勉的剑法挥洒开来,配合其人自身浑厚无比的内力,裹挟的劲气犹如狂风浩荡,以他手上的长剑为中心,绞碎了周围的空气,站在数丈外围观的人,被他气劲一逼,都感觉呼吸困难,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直面其人的雨化田也不是易于之辈,其人本身招式技巧或许要差上嵩山派一些,但是随话说六扇门中好修行,哪怕是加入镇武司不久,但是其人得到了不少可以增强功力的好东西,内功比起苦练多年的丁勉还要强上一分。

    所以面对丁勉这狂风骤雨一般的剑势,雨化田浑然不惧,不但没有退避,反而直接扬起手中的绣春刀直直的迎了上去。

    他手中绣春刀一闪,在空中轻巧的转折几下,犹如一道闪电,但刀身上内力却愈加愈浑厚,紧接着他身形一掠,仿佛被刀光扯动,一跃而数丈远,瞬间来到丁勉身前。

    那丁勉见到如此,自然手腕一转,剑法又是一变。

    嗖嗖嗖!凌厉的银芒划出一道弧线,速度更快,反而颇有一些后发先至的意思,奔着雨化田而去。

    五岳剑派的剑法,自然是以轻灵变化为重,因为无论刀剑,总是以锋刃来伤人,杀伤力天生就比拳脚要厉害七分,无论江湖上菜鸟,还是五体不勤的书生,只要剑刃刺入敌人咽喉,都能让人了账。

    能命中敌人要害,内力深厚与否并不重要,相反速度和变化,却成了命中的最重要因素,所以轻灵而快捷,变化而玄妙的剑法,就成了江湖的主流。故而学剑者,无不是以锋刃伤敌要害,崇尚轻灵变化。

    而恰好的是雨化田的一身功夫也走得是轻灵变化为主,这两人一人胜在招式,一人胜在来历,可谓是针尖对麦芒,正好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刀光剑影,一发不可收拾,让四周旁观的众人看得是眼花缭乱。

    不过随话说,外行看热闹,外行看门道。

    对于那些武功不高的江湖人来说,这两人的打斗十分精彩,让他们看得不亦乐乎。

    但是对于那些各派根据高位,掌门长老一般的人来看,这些人看得可就不仅仅是这些东西了,他们更在意的是这两人比斗背后的东西,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三章 出手

    对于他们这些江湖武林人士而言,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是什么?

    不是什么名望,也不是什么正义。其实就是刚才苏白说出来的那一点,那就是实力。

    听起来有些太过于直白,但是却无可否认,对于他们而言,不论是干什么,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最为重要的东西就是实力。

    在朝廷不动用大军围剿的情况下,他们为什么可以和锦衣卫、东厂达成一个平衡的状态,就是依仗着他们的实力。

    厂卫的人虽然数量不少,但是实际在高端武力上和他们相比,是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厂卫在没有办法对他们进行绝对压制的情况下,选择了他江湖武林各派妥协。

    当他们只需要付出一些利益,在凭借着自己高端战力的优势,所以双方达成一个互不打扰的平衡状态,江湖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不受厂卫的节制。

    可是眼下雨化田和丁勉打斗不相上下,让这些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这个叫做雨化田的厂卫的名号他们之前闻所未闻,根本就没想到对方可以和丁勉打成这样一个局面。

    如果说在联想到如今镇武司有着皇权特许的专断武林之事,刚才那都指挥使苏白号称说以后江湖的规矩是镇武司说了算,他们还有一些怀疑的话,现在他们倒有些不敢肯定了。

    厂卫以前和他们和平共处的原因还有一点,厂卫互相忌惮,各有龌龊,他们不愿意因为江湖的事情折损自己的实力,便宜对方。

    可是现在厂卫都在镇武司的统领下,就算有所忌惮,可是如果这位都司真的能够压住厂卫人的小心思,那么未必不能够如他所说的一般,节制江湖。

    不过苏白却没有心思管这些人所想,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般,既然你们这个江湖的本质是强者为尊,规矩是交给弱者遵守的,那么就按照你们的来,我实力最强,那就得听我的。

    看着还在纠缠不之中的雨化田和丁勉,苏白轻喝一声:“退下。”

    听到苏白开口,雨化田也没有纠缠,劈出一刀之后并未追击,直接一个闪身脱离了战局。

    而那丁勉也没有缠着雨化田,一者是因为刚才和雨化田的比试给了他极大的压力,现在能够有一个喘息之机也是不错。

    更有一个原因,则是刚才雨化田已经给了他极大的压力,现在这位镇武司的都司要出手,他自然是慎重以待,抓住机会调息。

    不过苏白却是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等到雨化田脱离战斗之后,苏白直接一跃而起,当头一掌朝着其人劈了过去,掌风凌厉,气势汹涌。

    “什么!”

    那丁勉见到苏白这动若雷霆的一掌迎面劈来,脸色当即一变,立刻做出了反击。

    其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反手一掌拍出,直直的迎向了苏白劈来的一掌。

    一股沛然的掌力运转在丁勉的左手上,内力汹涌,束掌犹如托塔。他的外号托塔手丁勉,正是因为如此而来。

    奔腾的随他一拍而泄,就算面前是一块巨石,也能震裂三分,要是被他拍中,纵然是一些内力极为深厚的高手,五脏六腑都要受到重伤,若是换做一些普通人,这一掌下去,恐怕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

    原本在丁勉想来,他这一掌拍出,就算苏白功力深厚,恐怕也要暂时退避一下,这样能够给他争取到一个喘息的时间。

    砰!

    可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是,两人一掌相交之后,丁勉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冲击,他感觉到苏白体内汹涌澎湃的内力,这让其人双瞳一缩,他真的没想到有人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不过还没等到有所反应,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之下,丁勉整个人被这股力量冲击的连连后退了数步才止住身形。

    两人一招过后,丁勉连连后退,但是苏白却是纹丝不动,站在原地,连身形都没有晃一下。

    而且苏白却完全不给其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左手负于背后,右手一伸,手掌突然出现了一股吸力,在他身侧不远处的一个厂卫腰间的绣春刀锵的一声飞出,直直的落在了苏白的手中。

    对于苏白而言,对付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动用破虏刀,仅仅凭着一柄普通的绣春刀就已经足够了。

    绣春刀落入手中,苏白由上自下斜着一刀劈出。

    丁挥见状,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挥手在身前布下一道剑幕,浑厚的内力灌注在长剑上,与劈来的绣春刀硬拼了一记,‘锵啷’一声,丁勉手中长剑被震得脱手而出,断裂成三截。

    “这不可能!”

    丁勉眼神中并发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这柄剑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名剑,但是也不是普通的长剑,怎么会被其人一柄普普通通的绣春刀给斩断。

    不过其人此刻也顾不得感叹,面对苏白速度丝毫不减的绣春刀,他急中生智,猛然一掌劈在身前断裂的剑锋上,数到寒芒直射苏白门面而去。

    苏白见此,只是冷笑了一声,手中刀势不减,只是轻轻挑了几下,就将这些寒芒击落在地。

    原本那丁勉想要借着苏白躲避这些寒芒的机会推开,却不想苏白竟然是一心两用,右手在用刀挡下寒芒的瞬间,左手抬起,内力灌输于上,竟然直直一掌劈来。

    若不是那丁勉反应迅速,原本直奔胸膛的一掌被他硬生生的扭转身形只是打在了肩膀上,要知道以苏白的功力,就算没有用尽全力,这一掌要是打在丁勉的胸口,其人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不过就算他运气,结果全合成也没有好过多少。被苏白这一掌劈中肩膀之后,其人仿佛是被一柄铁锤砸中,就好像是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倒飞出去数丈远,砸落在地。

    噗!

    砸落在地的丁勉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

    “师兄!”

    一旁的嵩山派弟子看到丁勉受伤,连忙围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不过苏白却没有再看其人一人,而是长刀斜指,看向了在场的其余武林中人。

第二百五十四章 给你们一个机会

    苏白一人傲然而立,左手背负于身后,右手长刀斜垂向下,而后环顾了在座的武林群雄,冷声道:

    “本都司心中清楚,你们这些个江湖豪杰,名门大侠平日里都自在惯了,对于我镇武司的这些规矩,想要让你们俯首听民,肯定是心中不服的。那么本都司就大发慈悲的给你们一个机会,凡是在场的人,无论是任何一人,只要能够打败本都司,那么本都司考虑一下,让你们的门派以后的受到的约束少一些。”

    “狂妄!”

    听到苏白这般说话,当即就有人冷声呵斥。

    哪怕是刚才苏白如此轻易的击败了托塔手丁勉,有些出乎于意料,令在场的武林人士心中暗自大惊。

    不过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在场这么多的武林人士,不管是实力超过丁勉,还是自认为自己实力在丁勉之上的人,不知凡几,见到苏白如此嚣张,自然不肯服气。

    苏白却是无视这些人的叫嚣,只是不屑的开口道:

    “本都司却是懒得听尔等叫嚣,只是问你们,可否有人有胆子来挑战本都司?”

    “贫道泰山派天门老道,特来领教都司高招。”

    泰山牌的天门道人却是脾气有些火爆,听到苏白如此挑衅,自然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当即出声道。

    不过其人能够做到泰山派掌门,自然也不是那种只有武力没有头脑之辈。刚才哪怕苏白百般出言不逊,但是其人都没有一丝要站出来给嵩山派帮忙的意思。

    现在他之所以肯站出来,其中最大的因由桑说到底还是苏白的话,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已经侵害到了他们泰山派的利益。

    现在听到这件事情还有一丝挽救的余力,其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哪怕只是一些试探,也好过什么都不做都好。

    苏白对此也没有意义,天门道人能够成为五岳剑派中的一派之主,其人的实力在五岳剑派也是上等,是属于正道十大高手之一,即便是与岳不群和左冷禅比起来,恐怕也相差不远了。

    “请。”

    苏白笑了笑,手中绣春刀挽了一个刀花,示意让对方先出手。

    若是换做其他人像是苏白这般年轻,还让自己先出手,恐怕天门道人还会心中大怒,觉得对方是看不起自己。

    但是那天门道人刚才已经见到过苏白出手,知道苏白实力深不可测,因此对于苏白的示意,不但没有任何的发怒,反而顺势答应了下来。

    其人点了点头,当即站了出来,他伸手一抓,只听见“锵啷”一声,腰间的长剑已然出鞘,寒光闪现。

    在场围观的江湖豪杰只是感觉到眼前一花,原地哪里还有那天门道人的身影。

    苏白与天门道人两人相距数十丈,中央还间隔着数人,纵然是绝世高手,也绝对不可能说是跨越这些人伤人。

    但是就在这天门道人拔剑的一瞬间,其人身形一跃,只待长剑刺出的时候,身形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苏白身前。

    “峻岭横空”

    这是泰山剑法中有名的一招,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

    只见剑光闪动,便跟着一道无声无息的剑影。虽然这一剑连风声都没有激起,但是这剑非但不慢,反而快的超乎了声音的速度,所以才能无声无息。而且剑锋微微颤动,似左似右,让人难以辨别剑势的去向。

    不过快慢速度,永远是相对而言的东西。

    可能对于其他普通的江湖人士来说,他这一剑快若闪电,速度迅猛难以防备。但是对于苏白而言,他却是轻易的看到了其人的剑影,他笑了笑,自岿然不动,只是甩了甩手中的绣春刀。

    “钪锵!”一声,刀剑相撞,两人手中的刀剑各自返回。

    不过那天门道人到底是泰山派掌门,不愧正道十大高手之名,其人这原本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一剑,力量恐怕连一层薄纸都难以穿透,可是就在这旧力用尽之时,突然凭空的产生了一股变化来。

    他只是手腕一转,长剑回缩之势竟然又快了几分,却是“峻岭横空”这一招的一个暗藏变化,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往往比别人出招要快上几分。

    高手打斗,分毫必争,其人这一招却是占了几分的先机。

    只见其人脚下一扭,以剑为主,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剑尖便突然好像似凭空划了半个圆一样,在那那一收一转之中,承接了上一剑的力道,速度又快几分,剑势变得又急又狠,当真越行越险。

    那被人扶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丁勉此刻不由瞳孔一缩,心道:“好一招厉害的泰山十八盘。”

    所谓泰山十八盘,是有泰山派昔年一位名宿所创,他见泰山三门下十八盘处羊肠曲折,五步一转,十步一回,势甚险峻,因而将地势融入剑法之中,与八卦门的八卦游身掌有异曲同工之妙。泰山十八盘越盘越高,越行越险,这路剑招也是越转越加狠辣。

    现在看来,这天门道人的泰山十八盘这一招已经有了当初那位名宿八分的精髓,这对于他们嵩山派接下来要进行的大计,恐怕是凭空有多了几分的阻力,可谓是有弊无利。

    一旁的岳不群心中的想法也是差不多,其人此刻虽然还没有生出当五岳盟主的想法。但是对于立志复兴华山派,将华山派提升到五岳之首的岳不群而言,泰山道人如此厉害,何尝不是增加了苦难。

    不过此刻的天门道人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剑使出会让许多人心中凭空生出了许多心思来,其实他自己内心对于自己今日这一剑使出这般的精髓也大为感叹。

    泰山十八盘是泰山派绝技之一,其人平日使出也没有这般的精髓,却不曾想到今日却如有神助,可以发挥出如此大的威力来。他这一剑挥出,犹如羚羊挂角,不留半点烟火气息,浑然天成,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在其人看来,他这一招泰山十八盘变换招式极快,对方就算是实力强横,这般突然不备之下,恐怕也难以防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挑战

    不过就在所有人江湖豪杰认为天门道人可以一击建功的时候,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苏白手中的长刀竟然也是一转,比起天门道人来说,更是快了几分,竟然是后发先至,直接劈开在对方长剑的剑势薄弱之处。

    “势如破竹!”

    虽然没有用破虏刀,但是就是以这柄普普通通的制式绣春刀,苏白这一招太平刀法使出来,也有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那天门道人手中长剑巨震,握剑的手虎口发麻,不止人被震的连连后退,就连手中的长剑都险些有些拿捏不住,将要脱手而出。

    “都司果然厉害。”其人却是不气馁,对着苏白称赞了一声之后,朗声道:“既然如此,那么还请都司再赐教。”

    这天门道人是个嫉恶如仇的刚烈性子,其人绝非是轻易认输的那一种人。虽然之前的几招并未建功,反而被苏白击退,但是其人并不愿意妥协,仍然准备再战。

    苏白笑了笑:“有什么招式尽皆使出来吧,本都司全部奉陪。”

    对于苏白而言,他要的是想办法收服这些武林人士为己用,增加镇武司的力量。否则的话,以他的实力,轻而易举就可以将这些人击杀,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里和他们墨迹。

    不过既然是想要收服这些人,那么虽然不一定说让对方一下子就心甘情愿的臣服,但是至少要让这些人认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既然这些人最认强者为尊的这个规矩,那么就让这些人输的心服口服。

    天门道人点点头,没有说话,当即再次挺剑朝着苏白刺来。

    剑光闪烁之间,长剑嗡嗡作响,单只这一剑,便罩住了苏白胸口的七处大穴,游龙一般的剑光沉浮不定,首尾呼应。似乎是已经将苏白彻底锁定,不论他接下来闪向何处,总有一穴会被剑尖刺中。

    这一招正是泰山派另一招绝学剑法“七星落长空”。

    是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所在。七星落长空分为两节,第一节以剑气罩住敌人胸口七大要穴,当敌人惊慌失措之际,再以第二节中的剑法择一穴而刺。

    剑气所罩虽是七穴,致敌死命,却只一剑。挺剑向对手当胸刺到,剑光闪烁,长剑发出嗡嗡之声,单只这一剑,便罩住了他胸口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

    不论对手闪向何处,总有一穴会被剑尖刺中,这一招刺出,对方须得轻功高强,立即倒纵出丈许之外,方可避过,但也必须识得这一招七星落长空,当剑招甫发,需要立即毫不犹豫的飞快倒跃,方能免去剑尖穿胸之祸,而落地之后,又必须应付跟着而来的三招凌厉后着,这三招一着狠似一着,连环相生,实所难当。

    不过苏白却是手中绣春刀使的轻盈迅猛,不但招式精巧非常,而且力道沉稳,威势没有丝毫衰减。

    对于苏白而言,他也可以说在借机利用天门道人练招,他自身原本的技法就是刚猛有余,灵活不足,对上一般的对手倒也罢了,但是若是真的对上那种技法十分巧妙的对手,他却是有些吃亏的。

    而现在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天门道人的实力虽然比自己差之甚远,但是其人所使用的泰山剑法却是十分巧妙,走得也是轻灵巧妙地路子,十分适合苏白练招。

    两人几个回合之后,这套七星落长空又被苏白尽数破掉。

    没办法,天门道人一套泰山剑法使用完之后,又被苏白逼迫着使出了另一套剑法来。

    “五大夫剑。”

    泰山有松极古,相传为秦时所封之五大夫松,虬枝斜出,苍翠相掩。玉磬子、玉音子的师伯祖曾由此而悟出一套剑法来,便称之为五大夫剑。

    这套剑法招数古朴,内藏奇变。天门道人长剑倏地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

    不过还是几个回合,又被苏白轻易破掉。

    其人这招被苏白破掉之后,又是一招‘朗月无云’,他转过身来,身子微矮,长剑斜刺,离苏白右肩尚有五尺之际,又被苏白轻易破掉。

    看到泰山派多门绝学都被苏白轻而易举的破掉,那天门道人却是不由心中有些失落,其人犹自不平的说道:“都司,老道这里还有最后一招,若是都司还能轻易破掉,那老道就俯首认输,再也不敢言挑战都司之事。”

    听到他这么一说,苏白更是兴致盎然,示意道:“请!”

    他十分有兴趣看一看对方接下里的动作,能让对方这般的慎重以待,想必这一招必然威力不凡。

    “岱宗如何。”

    这一招岱宗如何,整个泰山派中只有天门道人的师叔玉音子的师傅略通皮毛,甚至到如今都以为整个泰山派无人可以使出来,却没想到被天门道人学会了。

    不过其人即便是学会了这一招,但是对于这一招的把控也十分困难,想要使出来也十分困难。今日要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想使出来这一招。

    天门道人面色平静,右手长剑斜指而下,左手五指正在屈指而数,从一数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拇指而屈食指,再屈中指。

    可算得是泰山派剑法中最高深的绝艺,要旨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算数。左手不住屈指计算,算的是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

    就在这时候,其人身上迸发出一股滔天的气势,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手中长剑剑气凌冽,直直朝着苏白刺来,动若九天雷霆之势。

    “来的好。”

    看到这一招,苏白却是心中暗自叫了一声好,其人体内内力涌动而出,附注入手中的绣春刀之上,刀身竟然开始嗡嗡的发出轻鸣声来。

    “翻江倒海!”

    苏白也是几乎在同时一刀劈出,一刀耀眼的刀光瞬间迸射而出。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7485/ 第一时间欣赏武会诸天最新章节! 作者:夜半痴语所写的《武会诸天》为转载作品,武会诸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武会诸天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武会诸天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武会诸天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武会诸天介绍:
武道,本是杀伐之技。精通武道者,当百人不敌,千军辟易,万夫不挡。
惜,当今之世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兵戈不鸣于世,武道不显。
苦修二十余寒暑的苏白一身技艺无处可用。
偶然之下,苏白被主神选中,成为了主神使者,开始了他的武会诸天之路。
武会诸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会诸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会诸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