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一猎魔人的风度
“叶奈法在哪？她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杰洛特这时候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因为他从特莉丝慌张的表情中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
“她走不开，菲丽芭看得她很紧，这些消息都是她找机会偷偷告诉我的，她叮嘱我一定要赶快通知你们离开这儿。”
“你不清楚威戈弗特兹他们为什么要袭击这里吗？”
杰洛特接着问道。
“叶奈法没有提，她也是刚刚得知消息，似乎有人故意在躲避着我们，只是说这个计划是由威戈弗特兹提出来的，并且他似乎答应了菲丽芭一些条件。”
特莉丝解释着。
“应该是为了我。”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众人寻声看去，希里主动站了出来，看了罗杰一眼。
“他一直想抓我回去，这一次也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如果为了你一个人，他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
罗杰笑了笑，“他为了复仇，当时我们交锋的时间虽然短暂，可我却给他身上留下了几乎无法恢复的创伤。”
“更重要的是我使用的某种方法让他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什么方法？”兰伯特有些奇怪。
“我做了一点小手段，让威戈弗特兹在整个院落中都无法施展任何魔法。”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兰伯特还是有些不解。
“禁魔手环一直存在……”
“不，这可不一样！”
特莉丝脸色突变，看向罗杰的目光里隐约有些恐惧。
她听过一些类似的方法，可这些手段要么准备繁琐，要么需要珍贵的施法媒介。
那么罗杰呢？
这位传说中的第一猎魔人是不是掌握着某种可以大规模普及的禁魔手段。
如果真是这样。
突然特莉丝明白了威戈弗特兹的担忧。
换成是她，恐怕也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他就要杀光我们？”
艾斯卡尔脸上的伤疤跳动了一下，但出奇的却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
他们在刀尖跳舞，挣着微薄的酬劳还要时刻承受来自所有人的鄙夷，那么现在突然听到有人要将所有猎魔人杀光，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呵……
“最近这大半年，我一直和希里在一起，我们想办法屏蔽了几乎所有占卜类的能力，我想……”
“我想，他既然没办法找到我们，就退而求其次，打算从我身边的人下手。”罗杰解释着。
“你知道他们会来？”维瑟米尔看向罗杰。
“我只是猜测。”
“所以你才在这个冬天把所有人带到这里。”
罗杰点点头。
“这本来是个安全的堡垒。”维瑟米尔长出一口气，“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罗杰，但威戈弗特兹实在太疯狂了。”
“他竟然打算连同我们和这座城堡一起从这个山谷中抹去。”
“好吧，看样子我们不得不离开这里了。”维瑟米尔眼中有些伤感。
在场的众人当中他是唯一一个经历了凯尔莫罕大屠杀的猎魔人。
那时候的维瑟米尔能够活下来不是因为强大，而是因为他运气好，恰好在遭受袭击时外出离开。
活了这么多年再次遇上类似的事，却依然只能选择逃离，维瑟米尔多少有些心酸。
更何况因为罗杰的到来，整个城堡内部经过重新装饰变得干净整洁，更像是一个家。
“收拾一下，带上必要的东西我们连夜出发！”维瑟米尔很快就收拾心情，做出了决定。
“你们走吧，我留下来。”
罗杰开口道。
众人纷纷转头用惊愕的目光看着他。
“不用奇怪，他的目标是我，如果找不到我，类似的事还会发生，如果我们分散在各地，实际上更容易被各个击破。”
“所以我留下……”
“你在胡说什么？！”
维瑟米尔勃然大怒。
“罗杰，攻击这里的不是一两个人，是整个巫师集团，背后甚至还有那些国王和贵族们的身影。”
“就算你能杀死十个二十个，可这已经是一场战争了。”
“一个人影响不了一场战争。”
“你打算怎么做？”杰洛特显得比较冷静，“让博尔奇帮忙？”
“或者其他龙？”
“这是你的底牌吧，罗杰。”
“但龙并不是无敌的，就算它们的鳞甲拥有对魔法的良好抗性，可又能挨过几轮？”
这时候特莉丝也突然开口，“我参加过索登山战役，术士集团的魔法齐射称得上毁天灭地，再多的龙也会被杀死。”
“别说了，我不会离开的。”
罗杰摇摇头，“所有的事都要在这里了结。”
“你们安全离开我反而更放心。”
虽然罗杰自信众人留在这里才是更好的安排，可他知道这时候说出类似的话，只会被众人当成疯子。
“那你多保重！”见罗杰态度坚决，特莉丝也只能随口叮嘱一句。
“走吧，我们快点出发。”她再次催促道。
这时候人群中却有一道身影停在了原地。
众人扭头看去。
“维瑟米尔……”
杰洛特脸色微微一变。
“你们走吧，我留下来和罗杰一起。”
维瑟米尔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在这一刻他的背脊都变得更加挺拔了一些。
可维瑟米尔的所作所为看在罗杰眼中除了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无奈。
“这里是凯尔莫罕，我已经逃了一次，不能再逃第二次了。”
“那不是逃跑！”
“跟大家一起走吧。”罗杰也只能无奈的劝解道。
“罗杰，我明白你是想和这座城堡共存亡，你是第一位猎魔人，而现在却不得不面对所有猎魔人走向灭绝的命运……”
“是啊，还是你看得明白，巫师与所有的国王贵族们联合在一起，除了这座城堡外面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就算我们可以逃掉这一次，可以后呢，在永无休止的追杀中颠沛流离，然后被冷箭射杀，死在一条臭水沟里？”
“或者头像出现在酒馆里的通缉榜单里，与那些曾经被我们猎杀的怪物们一起？”
“还是你看得清楚，罗杰。”
“所以我不打算离开了。”
维瑟米尔话音刚落场中的所有猎魔人都陷入了沉默。
而罗杰只能无奈的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维瑟米尔的这一顿神脑补。
说实话，他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解释，省得他们到时候冲动行事，还得分心关照。
哪里有维瑟米尔口中的情操和境界？
“我也留下！”兰伯特扯开嗓子。
“说那么大声干什么？”艾斯卡尔冷笑一声。
“我压根就没打算离开。”
“还有我，还有我！”
听到最后一个声音，众人寻声看去，竟然是抱着鲁特琴的丹德里恩。
被众人看着，丹德里恩挺起胸膛。
在后来的诗篇里丹德里恩描述到，那时候的诗人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众神眷顾。
灿烂的一塌糊涂。
第46章 毁灭
“你们都疯了吗？”
“留在这里等死？！”
特莉丝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杰洛特，你准备怎么办？”
女术士看向白狼。
“我是一个猎魔人。”杰洛特的回答干净利落。
“疯了，你们真是疯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冒了多大的危险来到这儿，而为了给我制造机会，叶奈法也承担了无法想象的压力。”
“可你们竟然……”
“你参加过索登山战役。”维瑟米尔开口道，“有些事不能用简单的正确与错误来评判它。”
特莉丝沉默了。
她是一个术士，拥有财富，美貌和力量，实际上原本没必要为普通人的生死拼死拼活，毕竟无论哪个国王当政，几乎都离不开对术士的依赖。
可当初，和特莉丝一样的很多人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尼弗伽德的军队前面。
“这不一样。”特莉丝摇了摇头。
“至少我们的战斗还有胜算。”
“而你们……”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表达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屋子里的这群人就是在等死。
“事情没那么坏，我们不会输。”
罗杰开口道。
可特莉丝却拉长的脸，连看罗杰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在她心中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罗杰，如果不是罗杰主动跳出来，维瑟米尔可能也会离开。
那么兰伯特、艾斯卡尔以及杰洛特……
她还是无法理解这群人的做法。
“好吧，既然你们愿意留下，可其他人。”特莉丝看向小眼睛与丹德里恩等人。
“让他们跟我一起走。”
莫名的特莉丝竟然有一种挫败感。
“和你离开，现在？”
丹德里恩摇了摇头，“暴风雪马上就要降临，我们会冻死在外面的。”
也许这才是吟游诗人选择留下来的真正原因，而特莉丝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沉吟片刻，她只能咬咬牙。
“我试着准备一个传送魔法，但我的力量有限，一次最多只能带一个人……”
罗杰看在眼中并没有制止，毕竟特莉丝的出发点也是极好的，但他却很清楚特莉丝的魔法不会成功。
因为，他们已经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特莉丝便脸色铁青的咒骂了几句，“我的法术受到了干扰，巫师集团可能已经来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如此大范围的干扰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办到的事情。”
特莉丝很快就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大部队真的已经到来，那她的离开……
“赶快回去！”杰洛特开口道。
女术士心中一暖，可很快她就听到了杰洛特第二句叮嘱。
“叶奈法还在那儿。”
“你们一定要小心……”
“如果……如果我能活着离开……我会去找她。”
杰洛特的表情格外的坚定和认真。
他有预感这一次他恐怕挨不过这场难关了。
“那我呢？！”
特莉丝猛的握紧杰洛特的手掌，皮肤摩擦两人的表情都微微一变。
“你的身体不会说谎，杰洛特，你……”
“别说了，别说了。”杰洛特也无法审视自己的内心。
“我明白你和叶奈法之间的感情，相信我，她在我心中也同样重要，但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如果我们的相识在你和叶奈法之前，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杰洛特紧绷的脸部线条瞬间瓦解，他抬头看了女术士一眼，然后便看到了特莉丝脸上绽放的笑容。
“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了。”
从杰洛特的双眼中，特莉丝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这一刻，她感到了一种由衷的喜悦，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叶奈法即便痛苦万分却依然甘之若饴。
“我会看好你的叶奈法的。”
特莉丝松开杰洛特的双手，重新带上兜帽，快步消失在黑夜中。
城堡外寒风呼啸，云层压的极低，一场暴风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说说看吧，罗杰，你都做了哪些准备？”维瑟米尔笑着开口道。
“以我对你的了解，既然已经猜测到了这种事，那么必定不会毫无作为。”
“准备？”
罗杰耸耸肩，抬起手中的酒壶。
“我只准备了足够我们喝两个冬天的葡萄酒。”
听到这一句维瑟米尔脸上的笑容冻结了。
准备，要什么准备？
罗杰表示十分不解。
准备给他们选个死法？
…………
“威戈弗特兹，我希望你会铭记自己的承诺。”
菲丽芭双手支在桌子上，上面摆放的是凯尔莫罕附近的地图。
不久前在仙尼德岛事变之中，两人还剑拔弩张，而此时却又再次走到一起。
这里虽然是科德温境内，但菲丽芭在女术士集会所中的地位显赫能够代替众人做出决定。
“放心吧，我只要杀死那个罗杰，如果找到那个女孩，她就是你的！”
为了寻求这次合作，威戈弗特兹说服了法兰茜丝卡并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在外人眼中这时候的威戈弗特兹是陌生而恐怖的，他消瘦的脸颊上只剩下了狠厉，眼中是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任何传送魔法在这个区间之内都不会生效。”菲丽芭随手在地图上画出一片区域，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威戈弗特兹。
“你提供的那件东西很有用。”
“另外，在必经的重要关口也有士兵把守，不要说是几个猎魔人，就算他们的数量再扩大十倍二十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还有我希望你能明白，那些部队只起到防御作用，真正进攻……”
“放心吧，攻打城堡的人我另有安排。”威戈弗特兹脸色狰狞。
连续几个月的尝试之后，他几乎彻底的失望了。
虽然威戈弗特兹并不沉溺于美色，可有些东西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一想到自己今后漫长的生命中，都要学着适应改变小便方式，威戈弗特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菲丽芭随后问道。
“什么时候？”威戈弗特兹突然冷笑一声。
“进攻已经开始了，你难道没有察觉到魔法释放的能量波动吗？”
就在这时，随行帐篷的门帘被猛的撞开，裹挟着飘荡的雪花，一个女术士脚步凌乱的冲了进来。
“菲丽芭……他们……他们……”
“我看到了！”
菲丽芭脸色阴沉，透过门帘的缝隙，她看到魔法的光芒将天空照亮。
狂暴的力量拖曳着毁灭的尾光，坠向山谷中的凯尔莫罕。
“毁灭吧！”威戈弗特兹握紧拳头，眼中没有复仇的快感，而是小心隐藏的忐忑。
而这时的，特莉丝从山坡上滑下，刚刚远离凯尔莫罕，天空中的魔法光芒便将她的脸庞照亮。
“不！”
女术士脸色狂变，身体在惊吓中跌倒在地上，她顾不得冰冷和疼痛，发了疯似的冲向凯尔莫罕所在的方向。
在这种攻击下，猎魔人将连同城堡一起成为历史。
第47章 烟火
出了这样的事情，晚会已经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了，众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对此罗杰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知道这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大家都不会相信的。 “艾斯卡尔，你们去准备一下。” 维瑟米尔不想坐以待毙，闻言罗杰却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去城堡顶端吧，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份礼物。” “礼物？”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都到了这种危机关头，罗杰为什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罗杰……”维瑟米尔欲言又止，罗杰只递给后者一个安慰的微笑。 “我不会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去看看吧，你们会明白的。” 城堡里有炉火燃烧，可塔楼的顶端却寒风肆虐，这时候天空中已经飘下些许的雪花，用不了多久风雪席卷将会连同山谷城堡一起覆盖。 “你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 杰洛特也忍不住好奇，罗杰笑了笑没有说话，伸手指向城堡出口的那个方向。 那是一条狭窄的小路，只能看到黑暗中山峰起伏的阴影。 “这里有逃生的工具？” 丹德里恩缩了缩脖子，虽然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袄，可他还是忍不住感觉骨子里发冷。 吟游诗人知道自己穿的已经够多了，让他唯一感到寒冷的原因便只能是最近毫无节制的生活。 夜之女王的那些姑娘们哪怕不吸血，可轮番上阵，也足够丹德里恩丹的身体所承受的了。 说实话，丹德里恩这时候隐隐已经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真应该和刚才那个红发女术士一起离开。 “难道这里藏了一头龙？”丹德里恩环视四周，黑暗中模糊一片，他什么也看不清。 “到底是什么？！” 罗杰平静的笑容感染了很多人，众人都纷纷猜测起来。 可就在这时，希里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她看了罗杰一眼。 “怎么了？”杰洛特发现了女孩的异常。 “有魔法波动，有人在附近施法。” 希里回答道。 “他们真的已经来了，并且离我们这么近！” 艾斯卡尔瞳孔已经变得一片橙黄，黑暗没办法阻碍他的视线，在这种环境中，那些术士们只要稍有失误就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不是在这儿。” 希里伸手指向一个方向。 “离这里很远，大概在山的那一边。” 听闻此言，众人脸色纷纷一变。 这么远的距离还能被希里察觉到，那足以说明这股力量庞大到何种程度。 嗡嗡嗡。 随即所有人脖颈上悬挂的猎魔人徽章全部跳动起来，而这时，漆黑的夜空被一团白芒撕破。 刹那间半个天空都被点亮。 “是他们的魔法齐射！” 杰洛特猛的叫出声，以往在醉酒之后，叶奈法又被折腾的失去所有的体力时便会忍不住和杰洛特讲起，当初在索登山发生的一些事。 女术士曾经说过，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晚天空上绚烂的光芒。 那美丽的程度超过世间所有的烟火。 而现在杰洛特就在凯尔莫罕的城堡上看到了叶奈法曾经所描述过的那种光芒。 他承认叶奈法说的很对，绚烂的魔法光芒缠绕在一起，的确美得惊心动魄。 “魔法？天哪！” “他们要炸了凯尔莫罕！”丹德里恩怪叫一声，后退的过程中跌倒在地上。 站在他身边的小眼睛脸色也十分难看。 “快跑，快躲起来！” “去下面！” 丹德里恩慌慌张张的向楼梯的方向跑去，可奇怪的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无比平静。 “来不及了……” 维瑟米尔开口道。 “挺起你的胸膛吧，至少死的体面一点。” “这就是你的礼物吗？” 艾斯卡尔苦笑一声，他抑制住身体逃跑的本能。 是啊，如果能这样迎接死亡，总好过被暗箭偷袭，然后被割下头颅挂在城墙上吧。 “真是惊人的巧合，你们还记得吗。” “几年前的今天，正是我第一次来到凯尔莫罕的日子。” “也是你死亡的日子！”兰伯特咧咧咧嘴，终于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半个天空都被照亮，魔法的光芒越来越近，眼看整个座城堡都将被这股可怕的力量所覆盖，罗杰却张开手。 然后众人就看到，漫天的魔法如同泡影般炸开，那些足以将城墙砸穿，将身体灼伤的能量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有光影掠过。 小眼睛甚至好奇的伸出手，任由这些光彩从自己指缝间穿过。 可她感受到的只有城堡顶端的寒风。 “好美啊……” “我们已经死了吗？” “这是幻觉？”丹德里恩抱着头。 这时候众人都意识到事情的蹊跷之处，纷纷将目光投注到罗杰脸上。 “我说了这是一份礼物。” 罗杰笑了笑。 杰洛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是特莉丝提到过的那种禁魔手段？” “你在修葺城堡的时候，偷偷将整座凯尔莫罕都经过了彻底改造！” “不对，如果在这里魔法没办法生效，那之前特莉丝来的时候应该早已经发现了。” “还是说这种手段完全在你的控制之下？” “原来是这样！”维瑟米尔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大笑一声上前拍了拍罗杰的肩膀。 “还说你没有准备！” “果然，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想要送死的疯子！” 维瑟米尔声音洪亮，他站在城头向下指去。 “如果城堡里魔法无法生效，那么这些巫师术士对我们就没有任何威胁，这边路都被破坏了，进入城堡的通道只有一条。” “我们守好那里，无论谁想要通过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到这儿他一脸唏嘘。 “可惜啊。” “如果当初你也在这儿，那么凯尔莫罕的大屠杀就不会发生，类似的猎魔人城堡也不会衰落。” “那么我们在世界上游荡的时候，就能够看到更多的同伴。” “说说看你还准备了什么？” “一并告诉我们吧！” 罗杰耸了耸肩，“说实话，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刚才的……” “呵呵……” 众人同时冷笑，纷纷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罗杰，那表情似乎在进行无声的鄙视。 这时候就连丹德里恩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作为吟游诗人，编故事是我的本职工作，可就算再离谱，我也不会像你这样睁着眼睛胡说……” 同样的一幕，亲身经历的凯尔莫罕众人感到无比震撼，但是在更远的地方。 从山坡上爬起的特莉丝，透过缝隙看到整个过程的菲丽芭与威戈弗特兹。 还有那许许多多共同释放魔法，正沉浸于魔法强大的破坏力之中的巫师们。 在这一刻集体失了声。 “好冷。” 一个年轻的术士突然感慨了一句。 他们同时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第48章 叶奈法的选择
威戈弗特兹坐了下来。 他眼神有刹那的失焦，略带茫然的扫视着房间里的摆设。 类似的情况他早有预料，但是在他的推测中，这是最坏的可能，此刻当这种情况真的发生时，就算早有准备，威戈弗特兹也难掩失态。 “我们的魔法……” “这不合理！”菲丽芭的声音刺耳。 “禁魔环可以遏制我们释放魔法，可是对于已经释放出去的力量……元素……灵……能量的起源……魔源……” 菲丽芭有些语无伦次。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计代价的也要杀死那个罗杰了吗？” 威戈弗特兹的声音传来。 “呵呵，伟大的术士创造了猎魔人，可看看现在的这种情况，我甚至怀疑，这个罗杰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被封印着，直到不久前才脱困而出。” “如果他不死，我们将没有未来。” 威戈弗特兹握紧拳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进行第二步计划吧，调动部队，天亮之前我会让雷欧*邦纳特发动攻击，到时候你带来的那些科德温士兵也一并加入其中。” “计划中没有这一环，你说过的，这些士兵只是用来防御和看守关卡，统领士兵的将军只听命于国王，我没办法向他下达命令！” “你有方法的。” 威戈弗特兹冷笑一声。 “那股力量看样子只能笼罩凯尔莫罕，所以你的魔法在这里还能生效。” “让你的女术士去做这件事吧。” 威戈弗特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她们巧舌如簧，总有办法说服那些男人。” “你什么意思？！”菲丽芭勃然大怒。 女术士的确算得上放浪形骸，行为不那么检点，但是在威戈弗特兹口中，似乎和荡妇没什么区别了。 “这是叛国！” 菲丽芭咆哮道！ “我第一次听说女术士还有自己的国家。”威戈弗特兹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天亮时我会发动进攻，到时候我希望那些士兵已经到场，毕竟人越多，我们失误的可能就越小。” “这不仅关系到我们的未来，还有现在的生死。” “那个罗杰现在就在城堡里的，如果他活下来了，我们没人能躲过那种家伙的暗杀。” 威戈弗特兹掀开门帘，消失在黑暗中。 没过多久，独自思考的菲丽芭再次被人打断思绪，门外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 “发生了一点状况。” “别来打扰我……” “是特莉丝，有人在山下发现了特莉丝，她应该是从凯尔莫罕的方向赶过来的。” “凯尔莫罕？” 菲丽芭眼前一亮，“带她进来……还有帮我去叫另外一个人。” 刚一进屋叶奈法便看到头发凌乱，满身污渍的特莉丝，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特莉丝手上携带的禁魔环。 “就在刚才，你是不是以为你的情人连同那座城堡一起被摧毁了？” 叶奈法脸色发白，显然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她看了特莉丝一眼，后者脸色平静。 “你想怎么样？”叶奈法针锋相对，并没有否认菲丽芭所说的事实。 “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菲丽芭笑了笑。 “事情的经过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菲丽芭看着叶奈法。 “威戈弗特兹将会在天亮的时候发动攻击，攻击的主力是伪装成雇佣兵的真正士兵，除此之外，我们还会抽掉一部分派遣过来的科德温士兵。” “这种规模的军队足可以踏平一座城市，另外刚才我已经派人传出消息，后续的增援已经赶在路上。” “科德温的国王并不介意自己多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娇妻，哪怕这里距离辛瑞拉有很长一段距离，可如果把那个女孩交易出去，也一定可以换取丰厚的政治筹码。” “所以陆陆续续的科德温军队便会将整个山脉封锁住，到时候，一人一脚，也足以踏平整座凯尔莫罕。” “所以那里面的人死定了。” 听到这里叶奈法脸上的表情虽然紧绷着，但眼中的担忧是掩盖不住的。 术士似乎拥有强大的力量，但这种力量却不能凌驾在王权和贵族之上。 “不过现在，我却有办法可以让杰洛特活下来。” 菲丽芭的声音中充满诱惑。 “什么办法？”叶奈法急声问道。 “你！” 菲丽芭指着女术士。 “我？！”叶奈法冷笑一声，“那里有他珍视的一切，他不会走的。” “就算为了你也不行？” 叶奈法脸色一黯，摇了摇头。 她了解杰洛特，那个男人甚至愿意为她赴死，但有些事，他永远都不会去做。 而这也是他们双方频繁爆发争执的原因之一。 “那么你呢？” “你想让他活下来吗？” 菲丽芭继续说道。 “你什么意思？” “做个交易吧。” “我可以放你进去把杰洛特带出来，但我有个条件，除了杰洛特之外，我还要另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凯尔莫罕让魔法失效的手段。” “那不可能，杰洛特不会给我的，或许他也未必知道。” “那是你的问题。” “我的朋友，你不可能让他活下来还继续爱你，就像你当年成为术士时，失去的那件东西一样。” “不要太贪心了，总有些东西无法兼顾。” “他们对你没有戒心，无论是窃取蒙骗还是威逼，你可以动用一切手段，只要能拿来我想要的东西。” “到时候我会在天亮之前派人接应你们，给我想要的，你就可以带着杰洛特离开。” “他会恨我一辈子的！” 叶奈法脸色惨白，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结果。 “但他可以活着。” 最后一句如同一柄利刃一般刺入叶奈法的心窝，让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不要答应她，叶奈法，就算你真的成功了，可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杰洛特自己……” 一边的特莉丝突然大声喊道。 “随便吧，你可以仔细考虑，但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了。”菲丽芭似乎并不着急。 她眼中的神情笃定，这样的条件换成一般人绝不会答应，可她了解叶奈法。 “好，我答应你！” 这一句话似乎耗尽了叶奈法全部的力气。 “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无论成功与否，你都要放特莉丝离开。” 叶奈法做出了选择。 首先是活下来……到那时哪怕对我失望透顶，但，杰洛特，你至少还有特莉丝。
第49章 进城
“你怎么在这儿？！” 出发时当叶奈法看到特莉丝的时候，忍不住惊声叫道。 “是菲丽芭……” “不，我是自愿的，我只告诉她这件事你一个人做不成，她便答应了。” “毕竟这是送命的任务，她也不会多想。”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进去城堡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把我留在外面的目的。” 面对叶奈法的咄咄逼人，以往那些时候特莉丝都会选择性的退让，不过这一次她丝毫没有退后，抬头挺胸，目光坚定的与叶奈法对视。 “我承认我对杰洛特的感情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我同样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你打算不计一切代价的带出杰洛特，然后成全我们？” 特莉丝摇了摇头。 “我不接受，也不愿意乘人之危，如果真到那一天，我宁愿让他自己去选！” 这几句话特莉丝说的铿锵有力，一时间竟然让叶奈法无言以对。 “好吧，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穿过层层封锁，这时候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她们不得不戴上兜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远处的一个山丘上，一只猫头鹰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而与此同时在后方的一个帐篷里，威戈弗特兹似乎也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真的不像你，威戈弗特兹，往常你不会容许这种背叛和小动作。” 法兰切斯卡看着身边的男人，“你就不担心那个叶奈法真的带回了什么，尤其是你无比在意的那件事。” “她什么也得不到。”威戈弗特兹冷冷的回答道。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个罗杰不是那种会因为他人而轻易改变自己想法和判断的人。” “无论叶奈法会做什么，她可以从罗杰那里得到的只有失败。” 目光闪过一丝阴沉，“如果你见过他就会深刻感受到那个男人的可怕，他不能存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被杀死。” “你在害怕？” 法兰茜丝卡一脸惊讶，在以往，这样的词语对于威戈弗特兹而言便是一种冒犯。 可这一次威戈弗特兹不但没有发怒，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驳。 ………… “有什么计划吗？” 冒着风雪，快要靠近城堡路径的时候，特莉丝对叶奈法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不希望你伤害这里面的任何人。” “别把我想的那么恶毒，我同样珍惜这里的每一个人。” 叶奈法冷声说道，“那里可能没办法使用法术，我们需要用药剂控制住杰洛特。” “猎魔人的抗药性很高。”特莉丝忍不住说道。 “我准备的也很充分。” 漫长的沉默过后，冷风吹的二人几乎张不开嘴。 “然后呢？”特莉丝接着问道。 “去找罗杰，希望他愿意给杰洛特一条生路……” “什么？！”特莉丝一脸惊讶。 “你不了解那个男人的强大吗？”叶奈法说道。 “我们不可能瞒着他带走杰洛特，连威戈弗特兹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也不行。” “可是……”这种将成功寄托在他人怜悯上的做法，特莉丝还是无法接受。 城堡周围一片寂静，直到走上那一条唯一的石桥，二人还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法能量。 周围似乎也没有任何防备，她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城堡的铁门前，没多久便进入了温暖的大厅。 “叶奈法……”当得知消息之后，杰洛特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四目相对，复杂的情绪在其中传递，直到许久之后，杰洛特才发现特莉丝竟然也一同跟来。 “你们……”他一脸疑惑。 “特莉丝回去的太晚了，我们被发现了，没办法，只能逃到这里。”叶奈法随口解释了一句。 “刚才是怎么回事？”特莉丝岔开话题，“我以为……” “以为这见不到我们吗？”伴随着爽朗的笑声，维瑟米尔大步走来。 “是罗杰，他早就在凯尔莫罕周围做好了准备。”兰伯特跳了出来，他一向和特莉丝不太对付。 这时候双眼中的神情充满了得意。 众人七嘴八舌便将刚才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我带来了另外一条消息，看到魔法失效他们正在集结部队，大概在天亮的时候就会发动攻击。” “虽然没有大型攻城器械，但他们装备精良，人数众多，那些所谓的雇佣兵很多都是训练有素的尼弗伽德士兵，领头的，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家伙。” “雷欧*邦纳特！” “是他？！”艾斯卡尔皱了皱眉。 雷欧邦纳特只为钱服务，这家伙有一个充满血腥气的称号。 猎魔人杀手。 “不但如此，菲丽芭还派人联络了科德温王室，附近的军队正在连夜调遣，他们要把整座山谷都围起来。” “陆续的会有大型器械运送过来……” 说到这儿，叶奈法看了罗杰一眼，“你们可以抵消得了术士集团发动的攻击，那么投石机呢？” “或者攻城锤？” 众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准备对付这些武器的方法了吗？”最后一句她是对罗杰说的。 罗杰侧头错过了叶奈法的目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都做了什么准备？” 大厅里一片寂静，众人都纷纷看向罗杰。 “没有什么准备。”罗杰耸耸肩。 “是不相信我们吗？！”叶奈法猛的抬高音量。 “你们难道以为我们是怀着特殊的目的来到这儿？” “认为我是菲丽芭派来的间谍？”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杰洛特干巴巴的解释着。 “过来吧，外面一定冷极了，来火炉边烤一烤。”维瑟米尔打着圆场。 “你知道的，我们信任你，一直如此。” 说完他拍了拍杰洛特的肩膀，递给后者一个眼神。 “你的靴子里全是雪，换一双干爽的吧，去我房间，那有你上次留下来的衣服。” 杰洛特说道。 叶奈法脸色稍缓，临走前她向特莉丝招了招手。 “一起吧，你也需要换一换。” 特莉丝点点头，读懂了叶奈法眼神中的含义。 三人沿着楼梯离开，其他人也回到各自的岗位，虽然罗杰刚才的礼物给了所有人以信心。可维瑟米尔当然不会在大厅里肆无忌惮的喝酒、烤火。 他还是安排了其他的猎魔人负责四处的巡查。 只有罗杰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次他并没有等上太长时间，门外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锁。” 房门轻启，露出了叶奈法的半张脸。 第一时间，女术士便看到了坐在桌旁的罗杰，以及放置在上面的两支空酒杯。 “你知道我会来？” 心中猛的一沉。 罗杰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方法，但希望不会给杰洛特带来太大的副作用。”
第50章 破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坐在罗杰的对面，叶奈法一脸复杂。 “上一次你应该让我带希里离开，如果那样就不会有后来的冲突，你也不至于暴露身份力量引起威戈夫弗兹的忌惮。” “你应该杀了他的！” 叶奈法说道。 罗杰并没有对女术士的说法给出任何表态，只是将双方的酒杯注满。 “这一次你打算带谁离开？” 叶奈法心中一惊，“你都知道什么？” 罗杰笑着摇摇头。 “是杰洛特吗？” “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停顿了片刻，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来这不是你的主意，那么除了杰洛特之外，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叶奈法感觉无比惶恐，她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没有任何秘密。 “你应该猜到了，那个东西，禁锢魔法的手段。” “还真是贪婪。”罗杰感叹道。 “武侠小说里只要用秘籍、宝藏为噱头，一定会弄得整个江湖血雨腥风，这样的方法还真是屡试不爽。” “什么？” 叶奈法听得一头雾水，罗杰却笑笑摆摆手。 “看来菲丽芭早有准备，就算你真的掌握了这样的方法，恐怕也没办法威胁到她。” “我想你也应该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至少杰洛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只想让他活着。” 叶奈法声音沉重。 “你看……”罗杰摊了摊手。 “我说过的你总是这样，你说的话里充满了我想、我认为，就连生死这样的问题，你难道不应该更多的考虑一下杰洛特的感受吗？” 叶奈法与杰洛特爱恨纠葛，很大一部分的矛盾都因为叶奈法的强势和自我。 相比较而言，特莉丝便要温柔的多，她愿意倾听杰洛特的想法，除了大是大非，几乎都愿意配合杰洛特做出一些调整。 在罗杰看来，特莉丝比叶奈法更适合杰洛特。 但没办法，谁让杰洛特与叶奈法认识的时间更久，羁绊更深呢。 这让他想起了“游戏”里未来发生的事情，在利维亚大屠杀的暴乱之后，杰洛特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却因此丢失了记忆。 那段旅程，他重新结识并了解了特莉丝，所以最后哪怕重回记忆，再次面对这两个女人时，杰洛特也不知道该做出何种选择。 似乎选择哪一个都没有错。 可如果想要二者通吃…… 一个人洗洗睡吧，毕竟梦里面什么都有。 “他不能死在这，至少不能因为你的发疯而死在这儿！”女术士胸膛起伏，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了怨念。 “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没办法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突然间叶奈法的态度变得缓和起来。 “所以我恳求你，把那件东西给我，只为了换取杰洛特的一线生机。” 很难想象，一直以来如同女王一般高高在上的叶奈法会说出这样的话。 罗杰沉默了片刻。 “如果我告诉你根本没有所谓的禁魔手段呢，一切都是误会。” “那不可能！” “所有人都看到了凯尔莫罕上空发生的一切，你果然还是不愿意吗？” 叶奈法眼中的光彩瞬间暗淡。 “好，我知道了！” 她猛的站起身。 “我要带杰洛特离开，我不会让他死在这里的。”叶奈法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说着，她便大步向门口走去。 猛地拉开房门，叶奈法却愣在原地。 “希里。” “留下来吧，和我们一起。” “对不起，我本想也带上你……” 女术士心情复杂。 “留下来吧，或者，你应该让杰洛特自己做出选择。” 叶奈法脸色一白。 这时候特莉丝也从走廊中出现。 “你应该改变一次。”她看向叶奈法。 “特莉丝……留下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那又怎么样？”特莉丝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说实话，我真的很后悔，刚才我应该留下来的，如果我那么做了，现在我已经赢了。”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显然叶奈法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漫长的沉默过后，她如同虚脱般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坐在房间里的罗杰。 “还记得你答应杰洛特的事情吗？” “你说可以帮助我解决那永久的缺憾。” 罗杰点点头。 “你的承诺还有效吗？” “当然！” “好！我等你兑现的那一天！” 听闻此言，希里与特莉丝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暴雪来的很快，但结束的也很快，天还没亮，风止雪停，只留下了一片洁白。 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众人都清楚最大的危机将在破晓时降临。 “准备迎战吧，他们要来了！” 维瑟米尔抬起头，将涂满油脂的长剑插入剑鞘，在他身边的几名猎魔人也是同样的动作。 众人气息悠长，目光沉稳，就像每一次狩猎开始前一样。 “等等我！” 一个声音传来。 是杰洛特，在他身边则跟着脸色坦然的叶奈法。 谁也不清楚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深情的告白，也许是短暂的缠绵，或者是一次毫无保留的袒露心迹。 总之，杰洛特与叶奈法两人交错的目光里，似乎发生了质的改变。 “可惜呀……” “虽然叶奈法的确不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选特莉丝，要不要想个手段帮他一下？” 罗杰小声的嘀咕着。 他没有任何心情负担，更像是在游戏通关时做出的一个艰难抉择。 “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 罗杰对维瑟米尔等人说道。 等了这么久，他要的可不是一场简单的胜利。 在很多年以前，暴民们冲入凯尔莫罕，在这里制造了一场骇人听闻的屠杀。 无数的尸骸在山谷堆积，岁月流转，那些尸体成为了屠杀的唯一见证。 而这一次，在凯尔莫罕即将爆发第二轮屠杀的时候，罗杰耐心等待。 他要以此作为开端，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就如同城堡外即将升起的朝阳。 “这里是凯尔莫罕。” 维瑟米尔表情庄严。 在他身后，杰洛特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们是猎魔人！”
第51章 剑光，剑光
“看样子你的人已经失败了。” 威戈弗特兹走到菲丽芭身边，轻轻的说道。 女术士没有说话，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下令进攻吧。” 威戈弗特兹挥了挥手，菲丽芭也点点头，双方的命令同时传达下去，没多久，一队身穿铠甲的“雇佣兵”排列队形穿过峡谷的缺口，向凯尔莫罕的方向挺进。 威戈弗特兹看了看跟在这只队伍后面的科德温士兵。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只要可以破坏掉凯尔默罕周围笼罩的禁魔手段，我们摧毁这座城堡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为了让科德温将军改变命令，菲丽芭手下的女术士的确做出了很大程度的牺牲。 成败在此一举。 前进的队伍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的隐藏起来。 他身材消瘦，身上没有穿带着制式铠甲，而是一套紧身皮铠，腰间挂着长剑，两侧别着锋利的匕首。 他混迹在人群中，却仿佛与整个队伍融为一体。 这个人正是雷欧邦纳特。 部队逐渐前进，很快便靠近通往城堡的唯一一座石桥。 桥下陈列着数不清的骸骨，在昏暗的环境里，那些尸骨的眼眶仿佛通往深渊。 罗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其他猎魔人，面对几十倍于己方的敌人，他们很有可能在一次交锋之后便一击即溃。 “如果有什么准备，你现在可以施展了。”兰伯特小声的提醒罗杰。 罗杰转过头向后者，露齿一笑，“注意跟在我的后面，保护好自己，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也不知道今天的这场战斗会以何种方式流传下去？”艾斯卡尔突然感慨道。 “你有机会听到的，或者作为当事人讲给他们。” 罗杰安慰道，随后便穿过石桥，脚下的积雪嘎吱作响，他慢慢的抽出了背后的长剑。 “很多年以前，凯尔莫罕遭受了一次屠杀，猎魔人的传承几乎就此断绝，在今天，一切似乎重演。” 罗杰摇了摇头，声音诡异地穿越空间距离，在每个人耳中响起。 众人面面相觑，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 “我的剑不会停止挥动，直到桥上的积雪被滚烫的鲜血融化。” 说完，他便抬起手指向了某个方向。 在远处，那里正站着威戈弗特兹与菲丽芭。 “他能找到我们？”菲丽芭一脸惊讶，威戈弗特兹同样满脸阴沉。 他不了解罗杰刚才的手段，那不是魔法，但声音却可以被所有人听到。 “杀了他！” 似乎感受到了威戈弗特兹的情绪，第一列士兵手持圆盾冲了上去。 他们压低身体，在奔跑中还保持一个基本的队列，身体的重量加上手中的盾牌，这让士兵宛如一堵铜墙一般平推过来。 “杰洛特，你负责左边的两个，艾斯卡尔和兰伯特，你们尤其注意……” 维瑟米尔急声吩咐着，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罗杰却主动冲了上去。 而此时在远处的群山之中第一缕晨曦穿过皑皑积雪映照在石桥边缘。 在那一瞬间，罗杰挥动了手中的长剑。 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打在他的剑刃上，这让罗杰仿佛拥有了操纵光芒的能力。 而事实上那道剑光比太阳更耀眼。 只是一刹那当众人再回过神，眼前已经倒了一地尸体。 而此时紧跟在第一队列后面的其他士兵也冲了上来。 “去帮罗杰！” 维瑟米尔不得不改变计划，可罗杰的剑光比他说话的速度还要快。 连一个呼吸都不到，冲上来的士兵就被精准的洞穿喉咙，罗杰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他像一阵风，没有人能捕捉到他的位置。 他的攻击只落在咽喉上，每个死掉的士兵都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动脉被割开，血液喷溅出去，嗤嗤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周围就倒下了十几人。 “可怕的剑术……” 远处的山峰上，菲丽芭脸色惨白，她回头看了威戈弗特兹一眼，“你是怎么在这家伙手上逃走的？” 威戈弗特兹没有回答，这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当初，罗杰有上百次机会可以杀死他。 “不管因为什么，但这是你的失误，当初你没有杀死我，那么今天就换你迎接死亡了。”威戈弗特兹默默的想到。 除了他们之外，凯尔莫罕的城堡上也有很多人注意着石桥上的战斗。 哪怕对剑术没有任何了解的小眼睛和丹德里恩也不得不承认，罗杰的动作灵动，甚至有一种邪恶的美感。 叶奈法和特莉丝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正因如此，他们才可以深刻感受到罗杰的强大。 受限于本身的程度，他们还是严重低估了罗杰剑术的造诣，以至于面对这种奇异的剑术，脑海一片空白，竟然想不出任何形容的语言。 “丹德里恩，如果你能够活下来，你会怎么记录这场战斗，怎么去描述罗杰的剑光？” 小眼睛忍耐着血光的冲击，声音艰涩的问道。 “我不知道……所有语言在这一刻都是苍白的。” 罗杰的杀戮很快就重挫了士兵们的锐气，相比较而言，杰洛特等人则信心爆涨。 “吹响号角，让更多的人参与战斗。” 威戈弗特兹下达命令。 “睁大眼睛看清楚，他还是个人，他有疲惫的时候，告诉士兵围在一起不给他闪躲进攻的空间，相互用铠甲保护好同伴！” “他的武器能够洞穿喉咙，可难道还能劈碎盾牌和铠甲吗？” 士兵们很快改变了进攻的策略，这逼迫的杰洛特等人不得不向后退缩，只剩下罗杰一个人顶在前面。 “就是这样。” 人群中一个阴影小心的游走着，寻找着一击必敌的机会。 终于在某个瞬间，在罗杰做出一次规避攻击之后，雷欧邦纳特行动了。 他像一只敏锐的黑豹从人群之中猛的跃出，长剑像毒蛇一样。向罗杰的后心。 “小心！” 杰洛特最先发现了雷欧邦纳特，忍不住出声提醒，可这时那把淬毒的武器已经刺破罗杰表层的皮甲。 “第一猎魔人，你是我生命中最好的战利品！” 雷欧邦纳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可下一刻他感觉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整个人劈开，伴随着骨骼的碎裂与鲜血的喷溅，他看到了罗杰平静的双眼。 无边的血色蔓延，雷欧邦纳特的身体被一分为二，强大的力量将他打入桥底。 “你杀了雷欧邦纳特！”兰伯特大声喊道。 “你说谁？” 罗杰毫不在乎的问道，一边随手劈开，可这一次他没有控制好手中的力道，冲上来的士兵连人带盾都被罗杰的剑光绞碎。 士兵的惨状惊醒了周围进攻的其他人。 看到自己造成的创伤，罗杰一脸无奈。 “糟糕，似乎演不下去了。”
第52章 击溃
这时候站在城堡上的希里却一脸兴奋。 “看到了吗？这才是罗杰的真正实力！” “刚才那不是魔法？！” 特莉丝瞪大了眼，就连叶奈法也一脸迷茫。 “我说了，这才是罗杰的真正实力！”希里兴奋的跳起，像一个在同伴面前展示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他的身体不可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除非他是一头龙……” 叶奈法喃喃自语道。 “他当然不是龙，但他可是第一猎魔人，类似的事我也只是见过一次，可那时罗杰却骗我说只是幻觉。” “我想起来了！”小眼睛也从一旁附和到。 “上一次在海里的时候，丹德里恩杰洛特，我们与罗杰在一起，那时候我们受到了攻击，是他召唤出海怪摧毁了那艘大船。” “当时罗杰就半开玩笑的说，他说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表现的更正常一点，他可以用一种简单的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 “什么办法？”特莉丝好奇的问道。 “一剑劈了它。” 丹德里恩从一旁插嘴道。 “你们说的是一艘船？” 小眼睛点点头。 “上面至少可以承载五十名士兵的大船。” 如果换了从前，特莉丝一定会不顾形象的嘲笑小眼睛喝了太多假酒。 可是现在…… 既然现实已经足够魔幻，那似乎再离谱一些也说得过去。 “注意看！”这时候叶奈法却提醒众人。 因为场中的形势发生了变化。 “你刚才说什么？” 兰伯特距离罗杰最近听到了他口中的嘀咕。 在这一刻，年轻的猎魔人感觉自己似乎三观尽碎，他甚至担心罗杰会突然长出鳞甲，张嘴吐出一团火球。 “这样不好，如果力量太夸张会被神化的。”罗杰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随手解决了另外几个冲上来的士兵。 当然所用的方法和刚才如出一辙。 盾牌连同铠甲一起被搅碎。 看到这一情形，远处的威戈弗特兹已经浑身发抖，他内心深处甚至涌现出一丝怀疑。 当初可以活命，真的只是因为运气吗？ 还是说对方允许他活下去。 威戈弗特兹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只能不停的下达命令。 于是准备多时的精灵弓箭手迎来了第一轮齐射。 士兵们整齐后退，离开弓箭笼罩的区域。 而罗杰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要么前进舍弃石桥，可这样就会面对四面八方几十倍的敌人。 要么就向后退去放弃这唯一的通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一道金光掠过，几乎是眨眼间便出现在石桥上空。 随后这道金光极速扩张。 然后一直体态修长的金龙出现在半空中。 借着俯冲的力量，金龙的双翅合拢，身体飞快旋转，那些飞射而来的弓箭打在它的鳞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轰！ 大地震动，博尔奇的龙尾横扫，将靠近的士兵扫飞出去，随后仰天发出一声龙吟。 “龙！” “金色的龙！” 士兵们大声喊着。 这一切威戈弗特兹都看在眼中，可脸上的表情却无比平静，因为他早有预料，并为此做出了准备。 战场上罗杰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金龙。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帮忙！” “没必要的。” 罗杰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石桥。 桥面上的积雪几乎融化，下面的护城河里挤满了士兵的尸体。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召唤其他同伴一起来帮忙。” 博尔奇说道。 “不用了，你们的目标太大，很容易在战斗中受伤。”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博尔奇低下自己的头颅。 “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里流的血已经够多，是时候结束这一切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精灵弓箭手开启了第二轮齐射。 “拥有无敌的力量，漫长的生命又以金龙作为坐骑，这样的人无论哪个国王将他拉拢到身边。” “那么那个国家都可以轻易的壮大起来……甚至统一南北……” 同样的想法在许多人心中闪过。 “这样的人真有办法被杀死吗？”菲丽芭喃喃自语道。 “你们可以试试女术士惯用的手段……”威戈弗特兹冷哼一声。 “猎魔人与女术士。” “下令发动最后的攻击吧，他一定已经疲惫了，不要给他休息的机会，后续会有一个军团的兵力来到这里……” “清醒一点威戈弗特兹，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对于这种没办法杀死的人，你以为各国的国王还会继续陪着你发疯吗？” 菲丽芭冷笑一声。 “所以呢？” “看着他壮大起来，然后毁灭我们的时代？”威戈弗特兹反问道。 “我们也许可以试着拉拢他。” “停手吧，让我去谈判！” 威戈弗特兹摇了摇头，他心中无比惶恐，因为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可以在罗杰手下逃脱。 “不，他必须死！” 无形的阴影笼罩，让威戈弗特兹险些失态，看到这一幕，菲丽芭无奈地摇了摇头。 眼前的威戈弗特兹已经不是她所了解的那个天才了。 “随便吧，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菲丽芭离开观测点，调动体内的力量，然后将自己的声音传递出去。 “第一猎魔人罗杰，你的强大令人赞叹，还有你身边的同伴们。” “我是菲丽芭艾哈特，来自于女术士集会所，你的朋友叶奈法与特莉丝就是我们的同伴。” “我想我们有必要坐下来化解今天的误会。” “这一切都是尼弗伽德的阴谋，我们不应该让这场阴谋再继续下去，也许历史上第一次术士和猎魔人可以联合起来。” 下面的士兵似乎得到了命令，随着菲丽芭声音的响起，他们逐渐向后退去。 “这个心中只有权力的婊子！” 叶奈法忍不住咒骂道。 进攻的队形收缩，菲丽芭披着黑色的披风，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向前挺进。 与此同时，她还在竭力撇清这场战争与自己的关系，并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周围的兵力布置以及后续运来的攻城器械。 “所以和平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有益的。” “而我想你也让整个世界都看到了猎魔人的潜力，那么你们一定可以摆脱过去的命运，成为各国争相拉拢的座上宾。” 菲丽芭绞尽脑汁，极尽煽动的词汇。 看到这个口蜜腹剑的女人，城堡上的所有人都一脸嫌弃，可唯独只有一个人，却是好奇中带着古怪。 丹德里恩。 他认出了菲丽芭的样子。 那个被罗杰肆意调教，然后抹去记忆的女人。 “怎么样？”菲丽芭挺起胸膛，散发着自己无形的魅力。 看着那比积雪还要晃眼的一片雪白，罗杰眯了眯眼，然后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 细微的声音在耳中回荡。 下一秒，记忆的洪流摧枯拉朽的冲破了菲丽芭的心理防线。 与此同时，罗杰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第53章 猎魔人的伊格尼
“不要过来！” 菲丽芭一脸惊恐的看着罗杰，她已经想起了曾经的经历。 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身体折磨，可那种无力感却让菲丽芭永远都不会忘记。 “原来是你！” 回想起一切，她的脸上只剩下恐惧，这时候她开始理解威戈弗特兹的感觉了。 但深吸一口气，菲丽芭还是强装镇定。 “我为了和平而来，对了你以及你身后的其他猎魔人，我们应该坐下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这关系到女术士与猎魔人的未来。” “哦？”罗杰笑了笑。 “你打算开出什么条件？” “首先是身份的认可，我们会尽量提高猎魔人在各国的官方地位，至少在外出时不会有普通人在对你们恶语相向。” “还有，我们也许应该在这里重建城堡，开始招收新的猎魔人学徒，女术士集会所愿意为你们提供基本的帮助。” 菲丽芭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这进入了她擅长的领域。 “听起来不错。”罗杰却并不在意，而是看了看远处的山坳。 “威戈弗特兹呢，他在哪儿？” “也许已经离开了。”菲丽芭含糊了一句。 “是他怂恿我们才有了这场战斗，请放心，等谈判结束，我们就可以公开审判他的罪行……” “其他人呢？”罗杰打断了菲丽芭的话，“那些在昨晚攻击凯尔莫罕的术士们呢？” “他们？” 菲丽芭愣了愣，“他们只是听命行事，而且人数众多，另外昨晚的攻击也没有给城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罗杰反问道。 女术士一时间为之语塞。 她没见过这样谈判的场合，因为只要可以谈判，无非是条件多少的问题，但罗杰似乎和他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完全不同。 “那你的意见呢？” “赔偿一些金币，或者用法术做一些基础工作？”话说出来就连菲丽芭自己也感到有些可笑。 “不用了。” “我自己来做吧。” 罗杰摇了摇头，可他这种平静的态度，却反而让菲丽芭更加恐惧。 “你要做什么？” “杀光所有人吗？”女术士尖叫道。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实际上如果我们相互配合，将不会有力量能够阻碍我们前进。” “无论你打算做什么都立刻停下来，这只会滋生仇恨，你也许不在乎他们的报复，可你的朋友和同伴呢？” 罗杰停下脚步。 “请记住，这只是警告，我讨厌麻烦，所以这件事我只做一次。” “如果不想成为这个时代的尘埃，就好好铭记这一刻。” “你说什么？” 菲丽芭一脸迷茫。 下一刻她便看到罗杰张开双手，在胸前结出了一个熟悉的法印。 “是猎魔人的伊格尼。” “可以在野外生火的小把戏。” 城墙上，叶奈法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和杰洛特有所接触的丹德里恩对此也十分熟悉，有一次杰洛特就是用这个法印修好了一口破掉了铁锅。 “如果你现在通知他们逃跑，应该还来得及。” 说完最后一句，罗杰释放了体内的力量。 下一刻熊熊烈焰冲天而起。 猝不及防之下菲丽芭被狂暴的热浪掀飞，身体在雪地里滚出去老远，束紧的头发散开。 身上沾满了积雪与污渍。 “这是什么？”特莉丝怪叫一声。 就算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们也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而此时，罗杰身边的积雪已经瞬间融化，他整个人更是腾空飞起，在他身后有火焰幻化。 随后罗杰挥手指向了远处的一个方向。 如同陨石坠落，燃烧的火焰以极快的速度前进，哪怕太阳已经升起，但在此刻，罗杰释放的火焰竟然比初升的太阳还要刺眼。 “怪物！” “他是来自其他位面的怪物！” 众人乱作一团，如果说罗杰刚才表现出来的爆炸性力量还只是让人惊讶，可此刻，他挥手制造的火焰却击溃了所有术士们的认知。 “快离开这儿，快离开这儿！” 有人大声喊着，然后释放了传送魔法。 但下一秒，紊乱的空间便将施法的术士撕碎，连同他身边的同伴也被抹除了一条手臂。 “冷静一点儿！” “集合起全部的力量，击溃它，我们才有希望活下来！” 危机关头，威戈弗特兹主动站了出来。 他过往的形象积累了很大的威望，所以下意识的众人便听从了他的意见。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罗杰释放的火焰坠落，与此同时，却有无数的魔法力量释放攻击从天空落下来的火焰。 那些术士们充满信心的强**术在罗杰地力量面前都不堪一击，这一刻众人感受到深深的绝望。 仿佛只是几个呼吸，这段时间漫长的让人绝望。 终于火焰坠落，将大地击穿。 哪怕经过术士们的衰减，强大的撞击也带来了大地的震动。 远处的山体轰隆作响。 烟尘滚滚，到处都有术士的惨叫声。 菲丽芭倒在地上，爆炸带起的积雪烟尘已经将她的视线遮挡，而这时她甚至顾不得从地上爬起。 只是用惊恐的目光看着罗杰。 “那是什么？” 罗杰摊开双手。 “伊格尼法印，你知道的。” “我们每个猎魔人都会。” 罗杰一脸平静的回答。 “维瑟米尔，你教给我们的难道是假货？” 艾斯卡尔脸颊抽搐了一下，看向老猎魔人的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是……吗？” “那不可能吧？” “我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是这样学的。”说着他还双手结印，向前平推。 呼！ 一团火蛇从手掌中喷射出去。 但也仅此而已了。 甚至这一点能量变化都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不知过了多久，大地的震动停止，远处的景象变得清晰了一些。 而这时通向凯尔莫罕的狭窄小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由火焰凿穿的全新通道。 在那条路径上，是躲避不及的术士们。 他们的尸体并不是简单的被烧成灰烬，而是如同黑晶一般留在原地，同时还保留着死前的绝望和姿态。 通道打开，有寒风从远处灌入，呼啸的风穿过那些凝固的尸体，等到城堡前的时候，那声音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怪响。 里面夹杂着术士们的绝望。 这时候罗杰的身体缓缓落下，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菲丽芭。 “魔鬼！” “你不是人类，你是魔鬼！” 女术士心态崩溃。 “怎么，猎魔人的命就不是命？” 兰伯特大声嚷嚷道。 “如果没有罗杰，昨晚被烧死的就是我们！” 周围一片寂静，只留下从远处带来的灼热。 从此以后，每一个进入凯尔莫罕的人都要经过这条路径。 这里记载了第二次凯尔莫罕屠杀的结果，并成为对这个世界永远的警告。 猎魔人将这里当成朝圣之路。 就在这时，在爆炸的边缘处，一个狼狈的人影爬出，随后他打开传送通道消失在原地。
第54章 啥叫拜年？
“是威戈弗特兹！” “这个卑鄙的家伙！” 菲丽芭脸色大变。 是威戈弗特兹用特殊方法打乱了周围空间的稳定，让所有人都没办法通过传送离开这里。 而在不久前，他怂恿所有人与罗杰对抗，自己却躲开了爆炸的核心，在看到势不可为的时候，解除封锁，通过传送离开。 这一次罗杰造成的破坏与震慑都远超以往。 那种随手就可以毁天灭地的威势，永远的留在了所有人心中。 侥幸逃脱的术士们抱做一团。 他们心中树立的骄傲被彻底击溃，以往建立的知识体系也没办法解释罗杰所拥有的力量。 术士们尚且如此，普通的士兵更是早已溃散。 无论是精灵还是科德温的战士们，都纷纷抛下武器，向远处的通道跑去，只留下了倒在原地的菲丽芭。 “你到底是什么？” “你这个刽子手，你这个屠夫！” “你要成为所有人的敌人吗？” 突然间菲丽芭纵身跃起，然后身体急剧扭曲，变成了一只虚幻的猫头鹰，但罗杰只是伸出手掌。 “下来！” “变成你应有的样子。” 猫头鹰掉在雪地上扑腾了几下，扬起了周围的积雪。 当一切平息，雪地里出现了一只暗黄色的土狗。 罗杰强行改变了菲丽芭的变化，并将她的这种变化凝固。 土狗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它张开嘴却只能发出一阵无意识的呜咽。 “凯尔莫罕附近的山脉里隐藏着许多大型野兽，你最好趁温度没有彻底降下来之前跑到附近的城市里去，那对于一只母狗来说，可是一段不远的距离呢。” 罗杰善意的提醒着。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春天之后的城市也并不安全，你不但要小心躲过肚子饥饿的灾民，同时要小心一群群发春的……同类。” “相信我，有些事自愿与强迫收获的感受完全不同。”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数的问题。” 土狗呜咽着，周围的寒冷让它瑟瑟发抖。 看到这一幕，同为女术士的叶奈法与特莉丝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与恐惧。 她们不敢想象那个混乱的画面。 “威戈弗特兹逃走了，战斗结束。” “我想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打希里的主意，另外其他人也应该会受到震慑。”杰洛特上前一步。 “不。”罗杰却摇了摇头。 “有些事，听到与看到感受到的冲击完全不同，那些国王们只会以为术士在胡扯，除非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罗杰看向远方。 “你要做什么？！”杰洛特似乎猜到了什么。 杀死一位国王…… “太棒了，罗杰！”希里灵巧的从城墙上攀爬下来，她一边冲向罗杰，一边伸手比划了几下。仿佛她才是那个大杀四方的猎魔人。 浩浩荡荡的军队四散远离，菲丽芭也在恐惧的驱使下夹紧尾巴跑远了，对于她来说，无论是远离深山还是进入人口密集的城镇，恐怕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士兵们冲向焦黑的通道，这时候危险解除，叶奈法二人也来到了下面。 “你应该找到威戈弗特兹，他实力强大，同时还掌握着很多古怪的法术，罗杰，很多时候打败一个人并不需要真的杀死他。” 叶奈法提醒道。 “他应该去了两个地方，秘密城堡或者……尼弗伽德皇帝的行宫。” 罗杰点点头。 “去找他吧，然后解决一切的起因！” 说着，罗杰双手张开向前用力一撕。 嗤！ 远处的空间像一张布帛被罗杰扯开，而这时刚刚踏入燃烧通道的士兵与争相逃窜的术士们才发现在他们眼前，耸立的高山消失不见，迎面吹来的不是山谷中的寒风。 而是略带潮湿的暖意。 那是一座巍峨的城堡。 肃穆庄严代表拥有者无上的权利和地位。 “是洛克*格瑞姆宫！” 有人尖叫着认出了远处的建筑，那是尼弗伽德皇帝夏天时的行宫，一般来说，恩希尔只有在天气炎热的时候才会到那里避暑。 “幻术！” 即便是地理知识再匮乏的人，也清楚从凯尔莫罕到尼弗伽德到底跨越了多远的距离。 更不用说眼前的通道大的离谱。 “你要做什么？” 杰洛特看向罗杰，“用刚才的火焰摧毁这座城堡吗？” “不，我们可是猎魔人。” 罗杰握紧手中的钢剑。 “长剑才是我们最好的武器！” 说着罗杰便上前几步，双手持剑高举过头。 虽然不清楚罗杰打算做些什么，但众人都明白接下来的一幕，将会永远烙印在他们的记忆里。 永不磨灭。 “我得留下点什么，提醒后来的人。” 与此同时，一幅画面浮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面色阴沉，坐在权力王座上的恩希尔，以及站在他对面，满身狼狈的威戈弗特兹。 他们身处于宫殿的最深处，从那里到城墙的边缘跨度超过了数里。 “你要用剑杀死他们？”希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呼吸急促的问道。 她没办法想象，那是何等的剑术。 罗杰没有回答，只是沉重而又缓慢的挥下了手中的钢剑。 “呼！” 空气中发出一阵轻响，沉闷凌厉。 “他真的可以隔空杀人？” 特莉丝声音颤抖。 叶奈法脸色木然，她这时候突然庆幸，庆幸自己昨晚的冲动选择。 “我不知道。”叶奈法摇了摇头。 “就算一会儿他将城墙劈开，我都……” 话说到一半，女术士便愣在原地。 因为在远处，传送通道的另一边，大地颤抖，仿佛一柄无形的开天巨剑从城堡边缘划过。 庞大的城堡，被轻易的剖开。 大地撕开一条口子，露出了漆黑的深渊，没有山崩地裂的气势，一切都无声无息。 而此刻，呈现在半空虚影上威戈弗特兹与恩希尔似乎感到了什么。 可还没等他们作出反应。 下一秒秘密房间便被一分为二清晰地坦露在世人眼前！ 直到这时罗杰才收回手中的钢剑，吐出一口气。 在他脚下是一条浅浅的痕迹，这痕迹一直蔓延到通道的另一边，然后在那里便突然放大。 巍峨的洛克*格瑞姆宫像一只尸体一样被破开，然后将内脏器官暴露在众人眼前。 那条留在大地上触目惊心的伤疤直达恩希尔的脚下，将他身前的流传了数百年的长桌分开，连同象征权力的椅子都受到波及。 因为罗杰的力量，众人看到了恩希尔此时的表情。 他坐在破开一半的王座上，脚下是漆黑的深渊。 咔！ 一声轻响传来，恩希尔头上的王冠炸裂，碎片崩裂开来。 “这是什么剑术？！” 希里颤抖着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罗杰笑了笑，半开玩笑地回答。 “拜年剑法。” “拜年……” 希里重复着这个古怪的发音方式，脸上一片茫然。 罗杰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一句玩笑，在此后的很多年里，拜年都成为了这个世界中最被广为流传的一句咒语。 战士在出征之前会心中默念，商人们在运送货物时，也会模仿罗杰刚才挥剑的姿势。 只不过他们手中没有握紧长剑，而是抱着一个钱袋，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然后落下、抬起再落下。 如此反复。 到后来，这个姿势被扩展到很多行为之中。 就连求子，夫妻双方也会尽量贴合这种姿势。 说实话，如果罗杰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言会发带来如此广阔的影响，他恐怕不会轻易的开这个玩笑。 每当心有所求的时候，人们就会习惯性的做出那个动作，然后一起说：“拜年吧！”
第55章 婚礼 （dlc完结）
“是他？！”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杰洛特脸色大变。 他认出了恩希尔的身份。 因为在很多年以前，他曾经受一位女王之约，出席宫廷的一场宴会，其目的就是斩杀一只会出现在宴会中的怪物。 但遵循内心的选择，罗杰并没有挥动手中的武器，而是拯救了那只怪物，破除了他的诅咒，并与他签订了一次意外的契约。 然后就有了他与希里的羁绊。 他是恩希尔。 但同时也是希里的父亲。 父亲要娶自己的女儿。 罗杰感受到了最深沉的恶意，为了权利，恩希尔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那么想要巩固这种统治，他还会做些什么？ 一个合法的继承者？ 杰洛特简直不敢想象。 现在他能够猜测出恩希尔的真正身份并不是某个小国的王子，而是被陷害逃难到辛特拉的尼弗伽德的继承人。 可当初他明明已经与希里的母亲一同被大海吞噬…… 那么显然，当初的那场海难并非意外，而是一种刻意的安排。 这时候，杰洛特的目光从威戈弗特兹的身上扫过，瞬间，他便明白了些什么。 一个是想要恢复身份的王子，一个是谋求更大发展的野心术士，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并非难以理解。 那么现在…… 杰洛特惊愕的发现一件事，当年见证了那场宴会的人，已经死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大多数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位皇帝的真面目。 那么如果这种**的秘闻想要被永远的保存，恩希尔一定会大开杀戒，也许那些意外死掉的老朋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该怎么对希里说？” “告诉她，那个造成你悲惨命运想要抓捕你成为政治傀儡的男人，是你的亲生父亲？” 身体微微颤抖。 杰洛特难以想象，希里得知消息时将会面对的冲击。 这时候威戈弗特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冥冥中他的目光似乎跨越极远的距离与罗杰相对。 “为什么？” 罗杰读懂了威戈弗特兹眼神中的含义，他在询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会放过他。 罗杰没有回答，而是伸手用力一握。 下一刻威戈弗特兹的头颅猛然炸开，鲜血与脑浆涂满了半个房间将恩希尔的身体染红。 年轻的皇帝陛下从王座上站起，他看了看从脚下蔓延出去的巨大石裂痕，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罗杰，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杰洛特心中犹豫。 “哦……” “稍等一下！” 然后，罗杰随意的抬起手。 虚幻的影像中没有声传来，下一秒，皇帝陛下的脖子就被捏成了一个古怪的形状。 扑通。 恩希尔的尸体后仰，倒在了王座之中，变形的脖子挂在椅背上。 这位搅动南北战争，发动铁血入侵的皇帝，死掉的时候像一只可怜的鼻涕虫。 而这时罗杰才收回手掌，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杰洛特。 “好了，你刚才打算说什么？” 白狼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他看了看罗杰的右手，又看了看影像中恩希尔变形的脖子，目光游离。 “没……什么，不是重要的事情，有时间我再找你。” 这时候杰洛特突然发现罗杰眼中隐藏的笑意。 在那一刻他清楚，罗杰一定知道些什么，关于恩希尔的身份，还有那个隐藏的秘密。 “也许这件事永远都不被希里知道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决定埋葬这段回忆。 这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照在众人的身上驱走了山谷中的寒冷，带来了丝丝暖意。 罗杰抬起头。 “新的开始，不是吗？”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在这个信息传递极慢的世界，凯尔莫罕战役造成的影响却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爆发出去。 山谷中的尸体，以及留在洛克格瑞姆宫上的狰狞伤痕。 众人意识到，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新的秩序正在建立。 而这一次登上历史主角位置的，是猎魔人。 ………… 圣城——凯尔莫罕。 古老斑驳的城墙被重新修葺。 就连山谷深处的景色也在魔法的加持下被彻底改变，又是一个冬天，原本应该被大雪覆盖的山峰也出现了点点绿色。 城堡里更是随处可以见到鲜花蝴蝶。 不但如此，城堡外墙的颜色也重新进行了粉刷，因为在今天，这座上古时期留下的堡垒，将会见证一场婚礼。 女术士与猎魔人。 经过一年时间的发酵，罗杰的影响力无以复加，他成为凌驾在王权贵族，以及所有势力之上的那个超脱者。 或者说仲裁者。 知道有他亲自参与，不要说各大领主贵族，就算国王们也想挤破脑袋亲身参与其中。 不但如此，科德温国王亨赛特连同凯尔莫罕和附近的整片山脉都划分出去。 让这里成为罗杰的自制地。 但即便如此，众人也需要收到请柬之后，才能够来到凯尔莫罕。 这就使得请柬的分量被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封地与爵位，换取来到凯尔莫罕的机会。 房间里，叶奈法喷上自己最中意的香水，她看着镜子里那个明艳动人的女人。 在这一刻叶奈法相信，就算有魔法力量的加持，那位传说中的第一美人也不及她此刻十分之一的光彩。 希里在她身边忙前忙后，她看到女术士脱下了最喜欢的黑白配色，穿上了一套传统的婚纱。 在以往，女术士们是最喜欢打破传统，无视常规的一群人。 可是在这一天，叶奈法突然发现，遵循传统也能收获想象不到的幸福。 “你今天美极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样？” 就连希里也被叶奈法的美丽所折服。 她向前靠了靠，镜子里露出了一个银色的小脑袋。 十五岁的希里发育的极快，身材高挑已经不输成年女性，除了脸上有些稚嫩，已经算得上不折不扣的美人。 “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 “你会成为最好的。”众人已经隐隐猜测到罗杰对希里的安排。 这个女孩将会传承罗杰现在的力量与地位。 叶奈法站起身，镜子里的她拥有几乎完美的曲线，小腹微微隆起，叶奈法缓缓的伸出手掌，感受着另一个生命的律动。 “会是女孩吗？” “我希望有一个妹妹！” 希里眯着眼睛问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可是女术士！”希里一脸惊讶。 “因为我希望可以像正常女人那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客人们都到了。”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希里大声嚷嚷道。 外面的大厅里宾客云集。 负责活跃气氛与演奏歌曲的，自然是以丹德里恩为首的歌剧团，现如今丹德里恩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无法想象的艺术地位。 当然在传播自己艺术思想的同时，伟大的吟游诗人也将自己的爱撒播到世界各处。 不过今天并不需要他主动登台献唱，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任务，主持这场伟大的婚礼。 大厅边缘的角落里，情报总管迪杰斯特拉小口的饮着酒，在他脚下则蜷缩着一只模样普通的土狗。 “你还养宠物？” 丹德里恩突然从后面探出头，喜欢呆在角落里是迪杰斯特拉的习惯，所以对于丹德里恩的突然出现，他并不感到奇怪。 “喔，说起来也很奇怪，当初在巷子里捡到它的时候，它正好被一群发情的同类纠缠，嗯……” 迪杰斯特拉皱了皱眉。 “动物发情的时候可是不分时间场合，通常也不怎么挑剔，可那一天，它竟然抵抗自己的本能拒绝了所有围在身边的同类。” “甚至在它们扑上来的时候奋力反抗。”迪杰斯特拉露出一副回忆的样子。 “从那时起我便发现了它的与众不同，和我一样，为了工作，我也需要承受许多诱惑。” 特务总管捏紧自己的酒杯。 “然后我就决定把它带在身边。” “真是难以置信，丹德里恩我竟然从一只狗的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默契，它就像我的一个朋友，天哪，我现在几乎一刻也离不开它。” 迪杰斯特拉压低声音。 “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了它，你能想象吗？一只狗！” 吟游诗人低下头，从这只土狗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彩，他咽了口吐沫，决定将一些话永远地烂在肚子里。 太奇怪了，迪杰斯特拉竟然不知道这只土狗的身份。 难道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悄悄的屏蔽了这条信息？ “那可说不准！”吟游诗人夸张的叫到。 “她也许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公主，或者……” “你知道的，总有类似的故事，最后的结局是真爱拯救世界，也许你也可以。” 丹德里恩不负责任地喷着话。 “这是你编的新故事？”迪杰斯特拉撇撇嘴。 “并不是，是罗杰，是他告诉我的。”吟游诗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看到迪杰斯特拉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丹德里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啊，有人在叫我，失陪了！” 他慌忙找借口逃离了迪杰斯特拉。 “该死的我都说了些什么？” “罗杰只是半开玩笑的提到了一句，说他在菲丽芭身上留下了某种诅咒，可那也太难了，毕竟正常人……” “算了，做情报工作的难免会有一点奇怪的癖好。” 这时候宴会厅的音乐突然变得欢快，罗杰出现在舞台中央，他是这场婚礼的见证者。 而他的出现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然后便是叶奈法与杰洛特。 一方是在女术士的拥簇下，另一边则跟着强壮的猎魔人。 第一次，杰洛特没有因为身上的衣服乱发牢骚。 “我喜欢你今天的这身装扮。”叶奈法靠近杰洛特小声的说道。 “我也是。” 两人历经苦难，历经了分分合合，终于迎来了一个美满的结局。 “喜欢我的礼物吗？” 罗杰笑着问道。 叶奈法点点头，“你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罗杰，现在我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谢谢你！” 说出这句话的是杰洛特，他情绪内敛，但眼神已经传递出所有的感激。 “先别着急说谢我。”罗杰笑眯眯的靠近杰洛特。 这时候众人纷纷向前送上祝福的话语。 突然间，一抹熟悉的红色闯入眼帘。 是特莉丝。 自从上一次分别，女术士看起来似乎憔悴了很多，也是在那一次杰洛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祝福你们！” 特莉丝与叶奈法相互亲吻对方的脸颊，叶奈法似乎看出了特莉丝的憔悴，但却没说什么。 过去的都过去了。 站在站在这里的是她和杰洛特。 “特莉丝……” 杰洛特声音低沉，女术士却轻轻的摇摇头，看到这一幕叶奈法一反常态的大度，她略微远离，很快便被其他宾客包围。 “很高兴你今天出现在这里。”杰洛特的声音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杰洛特笑着问道。 特莉丝迟疑了一下，这让杰洛特心中猛的一沉。 “不，并不完全是。” 特莉丝上前一步靠近杰洛特的耳畔。 “你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孩子的父亲。” 听到这句话，杰洛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百只河马踏过，脑袋里嗡嗡乱响。 “怎……怎么可能？！” 他语无伦次的问道。 “你难道忘记了吗？上次我们分开的时候，在你作出选择的那一天，我们度过的最后的夜晚。” “可是你……可是……” “我恳请罗杰帮我弥补了这份缺憾。”特莉丝笑得像一只狐狸。 而这时杰洛特也终于想起罗杰刚才说的那番话，他猛的转过身，穿过人群，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罗杰。 “喜欢我的礼物吗，利维亚的打桩机……” 高台上传来丹德里恩高亢的声音。 “让我们一起来见证……” “这对幸福的人！” 掌声雷动。 但这一刻杰洛特却感觉浑身发抖。 分手就分手，玩什么心跳？ 可以预见的是，猎魔人的婚后生活一定会刺激万分。 就像他曾经的冒险生涯那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