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委托
“请帮我转达歉意。”
艾希摇了摇头，“那样的场合并不适合我，我一向自由惯了，出席公爵大人的晚宴可能会很不适应。”
“所以抱歉我不能参加。”艾希婉拒道，“如果你们真的需要一个吟游诗人，那丹德里恩会是更好的选择。”
“至于刚才的担忧，你们大可以在他表演结束之后直接付清酬劳让他离开。”
“或者找人一直跟在身边看着他。”
听了前半句丹德里恩还有些洋洋得意，可很快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我没有考虑过其他人。”
男人上前一步，强壮的身躯给人很大的压迫，“公爵大人嘱咐过我们，他只想邀请达文女士。”
“我说了，不想去。”
艾希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烦躁，男人的眼睛盯住她，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在这时，罗杰却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我想谈话已经结束了，请离开吧，这位先生。”
男人抬起头看了看罗杰和坐在他身边的杰洛特，稍稍退后，“请再考虑一下，如果改变主意随时欢迎。”
“不用了，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
这一次艾希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客气。
男人不再言语，带着自己身边的仆从离开了。直到他们消失后许久酒馆里才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而从周围其他人的交谈中罗杰也弄清楚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叫泽李斯特，一直为公爵服务，主要负责附近的码头和全部的采珠生意。
一般的民众或许会对贵族不那么上心，但这个泽李斯特手中掌控着许多人的经济命脉。
想要完全不在乎他对于很多采珠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你应该答应下来，那个是很大一笔钱！”
几人离开之后丹德里恩还有些念念不忘。
“如果你平时能够管好自己的腰带，那么刚才的这场表演你也可以完全胜任。”杰洛特在一旁嘲弄道。
“那不是我的错，你们都应该知道我的名声有多响亮，那些贵族夫人和小姐们有多么喜欢我。”
“事实上我已经足够克制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看向杰洛特，“还有你，如果你接下之前的那几个任务，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捱。”
杰洛特却没有反驳，只是低头默默的喝酒。
“你真要离开这儿，我们才刚到。”丹德里恩转头看向艾希。
“我们好不容易才遇见，留下来聚一聚吧，过几天我们一起出发。”
“至于那个公爵，你根本不用担心，有两位猎魔人守在身边，他难道还能派人把你绑架送上府邸的舞台？”
“那可难说。”
艾希挺起胸膛，“对于女诗人而言，贵族的府邸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丹德里恩冷笑一声，在艾希平平无奇的胸口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摇摇头，不再言语。
艾希脸色一红，狠狠的看了丹德里恩一眼。
不过接下来的交谈中，艾希却再也没有提到离开的话题，显然她刚才也只是给自己随便找了个借口。
现在遇见丹德里安，也的确想好好的聚一聚。
酒过三巡，罗杰大手一挥为酒馆在场的每一人都点了一份酒和一条鲟鱼，他的慷慨赢得了众人的掌声。
接下来丹德里恩和艾希二人轮番上场，他们都拿出了自己的成名曲目，似乎想要一较高下。
这让整个酒馆都变成了欢乐的海洋，舞台上两人相互配合，酒馆里的其他人跳动起来，罗杰却没有主动参与，还婉拒了几个向他暗送情谊的姑娘。
“咳……罗杰。”杰洛特突然开口。
“我……有事……嗯……关于……”
“是叶奈法吧？”
“你都知道？”
“除了她我想不出其他人能让你这么为难。”罗杰回答。
杰洛特长出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的石块儿，“我知道那种损伤几乎是没办法修复的，但叶奈法坚信，博尔奇或许知道些什么。毕竟他是那么独特。”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
罗杰的话没头没尾这让杰洛特一脸疑惑。
“享受今天的表演吧，有些事只能交给时间。”罗杰看向白狼。
“但我可以保证，故事的最后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猎魔人没有善终。”杰洛特苦笑一声，“说不上某一天我就会死在未知的委托上。”
“哈哈。”面对杰洛特的消极罗杰却笑了笑，他突然玩心大起，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似乎……好奇怪……一种莫名的预感。”
“什么？”
“是关于你的警示。”
杰洛特的表情很快变得郑重起来，罗杰的强大和神秘他都看在眼中。
“你说，我在听。”
“小心草叉！”
杰洛特：…………
第二天罗杰下楼的时候酒馆里一片冷清，昨天晚上整个酒馆一片沸腾，似乎有喝不完的酒，上不完的菜。
足足闹到后半夜才陆陆续续的回房休息。
丹德里安不知跑到哪里鬼混，艾希虽然已经起床，但看样子似乎还没能从宿醉中清醒。
“嘭！”
就在这时，酒馆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几个粗壮的身影带着海水的腥气走了进来。
“嘿，托瑞斯·莱格，今天不是该轮到你们下海采珠吗？”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出发？”酒馆老板一边擦着杯子一边大声问道。
“海边出事了！”被叫做托瑞斯·莱格的男人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有人死了，很多人，附近都被士兵包围，现在还没有结果。”
“发生了什么？”老板也紧张起来。
布利姆巫德海角是个小地方，一点小事就能够闹得沸沸扬扬，更何况是死了好几个人。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但据说是有好几个采珠人被杀了，现场只有血迹，连尸体都没有看到。”
“没有尸体……难道是怪物？”
众人心中一惊。
托瑞斯·莱格也不愿再多说，挨头叹气的点了杯啤酒。
临近中午，丹德里恩才一脸萎靡的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就像一条失水过多的咸鱼。
看样子昨晚一定累得不轻。
他刚坐下没多久，杰洛特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看来猎魔人的改造的确有可取之处。”丹德里恩自嘲道。
杰洛特却横了他一眼，“我可没有出去鬼混。”
“那你去哪儿了？”
“接了一个委托。”
说完他便不再搭理丹德里恩而是转向另一边。
“罗杰，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吗？”
第16章 刁难
闲着也没什么事，另外罗杰实在不想继续品尝酒馆里的掺水啤酒，于是便点点头。
“码头附近的采珠人袭击？”他反问道。
“你都听说了？”
“应该没有比酒馆传播消息更快的地方了。”
“那就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杰洛特站起身。
“算我一个，可以吗？”
身边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罗杰转过头，艾希深吸一口气。
“我只是好奇，放心，我绝不会影响你们的任务，只要你们开口，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另外我保证，没有你们的允许，我看到的东西绝不会出现在诗歌里。”
杰洛特皱了皱眉，艾希只是个普通女孩儿，没有任何自保之力，他本想直接拒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罗杰。
“一起去吧，只要跟在我身边，我保证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你。”
罗杰开口道。
“要小心，我亲爱的傻姑娘。”
丹德里恩慢吞吞的说道，“很多时候危险都来自身边，要知道伤害女人最深的从来不是怪物。”
“而是男人。”
说着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从罗杰与艾希身上之间游动。
从他那暧昧的眼神里艾希自然猜出了自己这个老朋友话语中的含义，她脸色一红，慌乱的转移话题。
“你呢，不一起去吗？”话一出口，她便深感后悔，自己的参加便会给罗杰二人带来很大麻烦，如果再加上丹德里恩。
这毕竟不是郊游，随时都会面对怪物的袭击。
“我就算了，谁知道会不会坐船，你应该知道我晕船晕的有多厉害。”
“另外我得好好休息一下，稍晚一些时候，还有……咳咳，总之你们去吧。”丹德里恩挥了挥手。
于是三人起身离开了酒馆。
“谢谢你，罗杰。”
稍稍落后，艾希走到罗杰身边小声致谢，“嗯……另外，丹德里恩……”
脸色一红，艾希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不解释还好，越解释似乎越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她承认，猎魔人的身份和经历都让像她这样的女诗人感到着迷，更重要的是罗杰身上的气质也让人十分舒适。
身份赋予的神秘，加上不俗的外表和优雅的谈吐，这让罗杰在他眼中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说实话，他一开始明显对杰洛特更感兴趣，毕竟在丹德里恩的诗歌中，杰洛特的出场次数更多，也显得更真实。
除此之外，她还从那个大嘴巴的家伙口中得知了许多杰洛特与叶奈法之间的故事。
不得不说，发生在他人身上的虐恋是最容易让女人兴奋的。
但接触之后，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罗杰所吸引。
另外女人的敏感让她可以察觉得到，杰洛特和丹德里恩隐隐之间对罗杰有一种特殊的尊重。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码头附近，远远的便看到了设立的警戒，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泽李斯特。
也难怪，他是采珠产业的负责人，理应出现在这里。
“达文小姐，你改变了主意？”
远远的泽李斯特便大声喊道。
“不，她只是和我们一起来看看。”杰洛特上前一步，“我接受了公爵大人的委托，负责调查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接到了通知，但信里说只有你一个人。”泽李斯特皱了皱眉。
“他们是我的同伴。”杰洛特态度坚决。
“他可以，但她不行。”泽李斯特指了指艾希，“猎魔人，公爵大人付给你钱是为了让你解决麻烦，而不是为了把这里当成讨女人欢心的猎奇场所！”
“事实上我一直认为这些事我们可以自己解决，没必要浪费任何一个硬币在你这种人身上！”
“这只是调查，另外接受委托的是我，怎样解决是我的事情，你们只需要等待结果。”泽李斯特眼中的轻蔑让杰洛特微微有些恼怒。
“我……我只是陪他们一起过来，你们去吧，我在外面等着，或者先回酒馆。”
艾希开口道。
就在这时泽李斯特身后不远的地方却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是杰洛特吗，为什么不进来瞧瞧？”
众人转过身，在几名卫兵的拥簇下走出了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
他个子不高，眼神锐利，脸上的法令纹很深，这让他在板起脸的时候显得分外严肃。
“公爵大人！”
出现在这里的正是艾格罗瓦尔公爵，布利姆巫德海角的实际拥有者。
“大人，我们发生了一点争执。”
说着泽李斯特便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是这样啊。”
公爵眯了眯眼，“怎样完成委托是你们的选择，我只需要等待结果就可以了，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杰洛特点点头。
“你有权选择怎样执行任务，但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也有资格决定谁可以进去，谁不可以！”
公爵冷哼一声，“所以现在猎魔人，我想在这个问题上你不应该继续耽误我的时间了。”
杰洛特深吸一口气。
以前在执行委托任务的时候，丹德里恩也经常和他一起出入，事实上委托人对这种事是不那么在乎的。
而刚才，如果不是因为泽李斯特故意用带有侮辱性质的语气刺激杰洛特，他其实很愿意配合对方的要求。
而没必要把场面弄得如此僵硬。
“你们去吧，我自己回旅馆。”艾希再次开口道，她看向罗杰的目光中满含歉意。
罗杰皱了皱眉，他能够感觉得到这位公爵大人似乎在故意刁难杰洛特。
“那位是你的同伴吧，他可以一起。”公爵突然开口。
“至于艾希小姐，我可以亲自……”
“不用了。”罗杰打断了公爵的话，随后拉起艾希的手臂，“我会送她回去。”
“你不去？”公爵皱了皱眉，“看你的装束应该也是猎魔人吧，你们两个一起把握会更大一些。”
“可你只支付了我一个人的酬劳。”杰洛特冷哼一声。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们两个会一起，真见鬼，你难道以为自己一个人值那么多钱？”
说着他扫视罗杰一眼。
“说吧，你要多少。”
罗杰笑了笑，可还没等他回答，身后就传来丹德里恩熟悉的声音。
“公爵大人，我想这世界上没有人能让罗杰为他做事。”
“嗯……”
“如果有，那应该是来自于一个美丽女士在床榻上的呼唤。”
第17章 失踪
“还记得那位公爵大人的嘴脸吗？”
丹德里恩一边笑着一边将杯中的酒喝光，“那实在太有趣了，我一定会把他写进我的下一个诗篇，然后让公爵大人的愚蠢形象传遍四方。”
“低调一点儿，丹德里恩，如果你不想在半夜里被人割断喉咙，最好就收敛一下。”艾希却有些无奈。
他们兴致冲冲的出门而去，最后却闹了一个不愉快。
“你难道不觉得……”看到罗杰的一脸淡然，艾希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杰洛特一个人也可以应付。”
“我们在这里继续等待就可以了，不过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反而是其他事情。”罗杰皱皱眉，他总感觉那位公爵大人似乎另有所图。
对他们的刁难也显得刻意了一些，他好像吃定了杰洛特一定能够答应。
吃完午饭，艾希便回房休息了，她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到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丹德里恩左右看了看却主动靠了过来。
“她很喜欢你。”
“艾希一直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女孩，如果她喜欢的是杰洛特，那我一定会强烈反对，毕竟杰洛特和叶奈法之间的事就够让人糟心的了。”
“可如果是你……”
“后天是艾希的生日，准备一份礼物，我想她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说完丹德里恩递给罗杰一个暧昧的笑容，然后起身离开了。
他的行程排得很满，今晚恐怕不会回到酒馆了。
让罗杰稍感意外的是杰洛特也没有出现，看样子应该是调查完线索之后直接出发。
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上午三人碰面的时候才发现杰洛特竟然彻夜未归。
可就在他们打算出门寻找的时候，泽李斯特却带着一群人主动找上门来。
“把他们围起来，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你要干什么？”丹德里恩叫道。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泽李斯特冷笑一声，“我在寻找你们的同伴，那个白头发的猎魔人！”
“昨天上午调查完线索之后，他便驾驶着我们提供的小船离开了，可直到现在，码头附近都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踪迹。”
“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根本没有完成委托，而是带着公爵大人事前交付的定金逃跑了！”
“这个肮脏的骗子，连公爵大人的钱都敢贪污！”
“这不可能，杰洛特不会这样做。”丹德里恩大喊道，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一定去执行委托任务，也许……也许发生了意外，不对，你们必须立刻派人沿着他离开的方向去找他！”
“他有危险！”
丹德里恩向前冲去，可一个高壮的身影猛地拦在了他的面前，猝不及防之下，他险些被撞翻在地上。
“想跑？！”泽李斯特冷笑一声。
“就算真的发生意外，可他收了我们的钱就理应帮公爵大人解决问题，更何况那个肮脏的杂种很有可能已经逃跑了！”
“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我要把他们带到公爵大人面前，好好查个清楚！”
泽李斯特挥了挥手，周围的人顺势围了上来。
“滚开！”
“我想一定有什么事弄错了，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丹德里恩态度转变的极快，可泽李斯特却不再说话，只是冷漠的笑了笑。
“杰洛特不会逃跑，他应该是遇到了麻烦，既然你们不愿意派人，就给我们一艘船，我们去找他！”
艾希勇敢的站了出来，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目光中却一片坚定。
“艾希小姐。”泽李斯特笑了笑。
“你是公爵大人的客人，我愿意相信你说的话，可他们两个不行，如果你们上了船，我怎么保证你们还会不会回到这里？”
“你可以派人跟着！”话一出口艾希便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十分愚蠢。
“不用说了，留下来等一切调查清楚吧。”
泽李斯特深深的看了艾希一眼，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掌握紧他的脖颈。
“你说杰洛特没有回来，他去了哪儿？”
“你……啊……住手！”
泽李斯特惨叫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脖颈几乎要被捏碎，努力的睁大眼，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站在人群后面的那个猎魔人会突兀的出现在自己身后。
“让他们滚，然后带我们去码头！”
罗杰冷声说道，没给泽李斯特回答的机会，他便像提小鸡一样的提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离开了酒馆。
跟着他周围的几个仆从有跃跃欲试的想要偷袭罗杰，可只是一个照面，便仰天倒下，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泽李斯特汗出如浆，一开始还想威胁几句，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剧烈的疼痛传来，他感觉自己的拇指被捏成了粉碎。
“闭嘴，我不问你的时候别吱声。”
罗杰的声音冷漠，在惊惧中泽李斯特连大气都不敢呼出。
而一路上罗杰也弄清了事情的经过，在调查结束之后，杰洛特原本打算回到酒馆和罗杰商议一下，可一旁的公爵一再催促，他无奈之下只能提前出发。
因为怪物袭击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没有水手愿意出海，杰洛特只能独自驾驶小船驶向一个被他们称作龙齿礁的地方。
那里暗礁众多，大船无法靠近，不过一直等到天黑，也没人看到杰洛特的踪影，所以便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上船！”
泽李斯特看了看自己扭曲的手指又看了看脚边的船桨，“我的手……”
“如果它不能用来划船，我可以好心的帮你砍掉。”
“不会的，不会的，在接管整个码头之前，我可是附近最好的水手。”
泽李斯特头点的飞快，麻利地坐了上去，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坐船？”
“我晕船晕的厉害……”
丹德里恩满脸的不情愿，而一旁罗杰则自顾自的带上艾希走上小船。
“你可以选择留在这儿，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的尸体应该被公爵挂在附近的桅杆上。”
“还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罗杰话音未落，丹德里恩便一个箭步跳了上去，而这时，远处人声鼎沸，似乎有一大群人正在向这里靠近。
“划船，或者选择现在死在这里。”
泽李斯特识趣的闭上嘴，泪眼婆娑的看了远处的人群一眼，出发了。
第18章 美人鱼
“我们是去找杰洛特？”艾希忐忑中带着一点兴奋，船桨边上泽李斯特则累得满头大汗。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划船，可小船的速度却极快，明明并没有过去多久，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大片赤红色的礁石。
“就是那里，因为潮汐的原因，附近的地形多变，我们必须放慢速度……”
知道杰洛特就是在这里失踪的，丹德里恩二人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罗杰走到船头，目光横扫，似乎在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去那边！”
他仿佛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在他的指引下，小船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西拐八转逐渐来到了龙齿礁的深处。
而这时哪怕是满头大汗的泽李斯特，也发现了异常之处。
因为四周实在是过于安静了。
没有海浪声，也没有海鸟的鸣叫，就连水底下也见不到任何鱼类的踪影。
“这位猎魔人先……大人，我的手很痛，请让我休息一下……”
泽李斯特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几滴鲜血顺着边缘落入水中，血液在水中弥漫，下一秒，一双浑浊的双瞳从水底浮现。
伴随着一声怪叫，一个满身鳞片，双眼外凸的恐怖生物跃出水面。
“咔嚓！”
最先被咬断的是泽李斯特的双手，紧接着那怪物猛的发力，将他连人带桨拖入水中。
泽李斯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惨白的面孔便彻底消失。
“怪……怪物！”
丹德里恩吓的一个踉跄，身体猛地向后栽倒，后脑重重地磕在船沿上，一股剧痛袭来，紧接着耳边传来艾希的呼喊：
“快躲开！”
“怪物！”
“哗啦！”
水波被破开，又是一个身影高高跃起，丹德里恩四肢僵硬，他睁大眼，只看到一个布满鳞甲的身影向自己扑来。
“救命！”
“救我，罗杰！”
眼看着丹德里恩即将步上泽李斯特的后尘，这时候罗杰微微侧身，背后的长剑划出一条轨迹。
“唰！”
丹德里恩眼睁睁的看着那头扑向自己的怪物被一分为二，更奇妙的是，那怪物的五脏六腑噼里啪啦的掉了出来却没有一丝粘在他的身上。
而这时身边的小船周围已经出现了更多的怪物。
“别慌，站在中间。”
罗杰的声音平稳住两人的情绪，随后他们就看到了无比震撼的一幕。
罗杰出手如电，每一次攻击都贯穿怪物的头颅，有时候他攻击的地方明明没有任何怪物的踪影，但在出剑的同时就会有怪物主动凑上来被罗杰地武器贯穿。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小船周围便浮现出一大片尸体，恶臭弥漫血液，将整片海域染红。
“这……这就是猎魔人！？”
艾希脸色一片潮红，看向罗杰的目光都迷离起来。
“清醒一点，我们还没有摆脱危机！”
丹德里恩昏昏沉沉的捂住脑袋大声喊道。
“另外我必须告诉你一点，并不是所有的猎魔人都有这样的本事。”
“我说过的，他是驭龙者！”
可这时候艾希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她心脏砰砰直跳，脑袋里也不知胡思乱想些什么。
就在丹德里恩以为众人即将摆脱危机的时候，船底下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
“不好，它们要凿穿这艘船！”
想到那个可怕的结果，他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罗杰也皱了皱眉。
这些东西虽然弱小，但他杀的也有些烦了，摸了摸脖梗间的吊坠，他正考虑着解决方法。
就在此时，远处水浪被破开，一个绿色的身影跃出海面。
水汽在她身边弥漫，阳光折射，一部分打在她下身的鱼鳞上，这让那个身影周边都被镀上了一层光晕。
“老天，我看到了什么？”艾希尖叫一声。
“鱼人，美人鱼！！”
那是一个人身鱼尾的生物，她有着绿色的头发，精致的五官，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下身则是修长的鱼尾。
她的皮肤也是绿色的，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鱼叉。
“真该死，为什么是绿色的？”
丹德里恩小声的嘟囔着。
扑通。
美人鱼落入水中，很快便有越来越多的鱼人出现，随即罗杰也感到船身的震动减轻了很多。
没过多久，震动彻底消失，周围的美人鱼浮出水面，而这时在中心处则浮现出一个尤其美丽的鱼人。
最让众人感到惊异的，便是在美人鱼旁边的熟悉身影。
“杰洛特？！”
丹德里恩低吼一声，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羡慕。
“你昨天没有回来，难道是和……”
杰洛特脸色苍白，身上还可以看到受伤的痕迹，他赤着上身，武器早已不翼而飞。
“你难道一整晚都待在海里？”
丹德里恩怪叫道。
“并不是，毕竟猎魔人总有些特殊手段可以让我们在水下战斗。”
“战斗？”丹德里恩看了看那位美人鱼丰满的胸部冷哼一声。
“另外，你们不该来这里的，这是个陷阱，是公爵设下的陷阱，我正在努力的向她们解释。”
杰洛特张开嘴说出一连串古怪的词语。
紧接着他身边的美人鱼摇了摇头。
“陷阱，你说什么陷阱？”丹德里恩，仔细地打量着美人鱼妙曼的身影，似乎在对方身上寻找的所谓的“陷阱”。
杰洛特苦笑一声。
“没有所谓的袭击，也没人死亡，这一切都是个谎言。”
“公爵掌握者布利姆巫德海角的采珠行业，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收益，他必须扩大自己的经营范围。”
“但很可惜，只有附近的海域属于他，更远一些的地方并不被他所拥有。”
“那是希达里斯国王与周边的海洋生物签订的条约，但艾格罗瓦尔公爵想打破它。”
“眼前的这片区域就是边界。”
“可他为什么让你来这儿？”丹德里恩一脸疑惑，“一次试探？”
“并不是。”
“他需要一个借口，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引起的动荡，而他最好死在海里。”
“是我疏忽了。”杰洛特叹了口气，“他们在我乘坐的小船上做了手脚，一路上小船引来了海底深处的怪物。”
“于是有了一场混乱的战斗，虽然有很多怪物被杀死，但同样也有一些美人鱼受了伤。”
“如果不是我恰好懂一点她们的语言，那么我想这场误会恐怕没法说清了。”
“但显然。”杰洛特看了看自己。
“我也付出了一些代价。”
“抱歉，罗杰，把你们牵扯其中。”
“原来是这样。”丹德里恩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拿着钱独自离开。”
“什么钱？”杰洛特一脸疑惑。
“泽李斯特说公爵预付了你一半的酬劳。”
“我一个子儿都没有收到！”杰洛特冷哼一声。
“这个婊子养的！”丹德里恩骂咧咧的说道。
“我突然很想拜访一下这位公爵大人的母亲了！”
第19章 飞翔的荷兰人……
“我该怎么称呼你？”罗杰突然开口，但他的音调古怪，明显是另外一种语言。
“你会说我们的语言？”美人鱼开口，声音婉转就像传说中那样，即便没有唱歌，她们的声音也足够美妙。
“那并不难。”罗杰笑了笑。
“希恩娜兹。”
“说实话，你可要比你的同伴流畅的多，我已经受够了他那蹩脚的发音。”美人鱼埋怨道。
在接下来的交流中，罗杰也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就像杰洛特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在很多年前的协议里，这片海域属于美人鱼，而艾格罗瓦尔公爵如果想要扩大他的产业，那么美人鱼就是他不得不绕过的一个障碍。
所以他需要一个理由，以此向国王进言发动一场战争，无数年以来，人类将精灵从城市赶到了森林深处，自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人。
可以说除了海洋之外，世界上已经显少有人类没有涉足的区域了，但这并不会让人觉得满足，反而会滋生更大的**。
可实际上海洋与陆地不同，那里有太多未曾了解的地方，就连在精灵统治的时间里，他们也罕少涉足。
如果战争真的开始，那注定会是一场屠杀。
“终于解释清楚了。”杰洛特长出一口气，这两天的交流弄得他焦头烂额，美人鱼的语言本就无比复杂，他掌握的并不熟练，再加上受了一些伤注意力难免会有些不那么集中。
“这只是一场误会，让我们离开吧，我们会亲自找那位公爵大人谈一谈。”
“卑鄙的家伙，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给他一点教训！”
美人鱼一脸愤怒，“我会和你们一起去见一见那所谓的公爵，然后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也好。”罗杰点点头，然后将赤着上身的杰洛特搀扶到船上。
“那么我们现在出发？”
“等一下，你们可以换一艘稍大一些的船。”美人鱼挥了挥手，胸膛随之起伏，丹德里恩瞪着眼睛不说话，片刻后他便张大了嘴。
哗啦啦。
水面破开，美人鱼在水下游动，紧接着一艘浸满了海水湿气的木船破水而出。
虽然不是什么豪华大船，但至少比罗杰他们驾驶的小舟要强得多。
甲板上的水排空，木船稳稳的停在海面上，罗杰吹了个口哨，说了一句其他人都听不懂的玩笑。
“飞翔的荷兰人……”
众人重新上船，不用派人去划桨，水底下有美人鱼推动，海风迎面扑来，险峻的龙齿礁也变得和寻常海面无异。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还要快上许多，时间刚过正午，众人的木船就离开了龙齿礁，重新回到了附近海域。
而这一次向前行驶还没多远，在视线中几艘大船便向他们迎面驶来，罗杰皱了皱眉，丹德里则怪叫一声。
他在对面船只的旗帜上看到了属于公爵家族的族徽。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一直在等着我们回去？”
杰洛特这时候已经穿好衣服，重新背上了自己的武器，他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嘲，“看来这位公爵大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周到，必须要亲自找到我们才肯罢休！”
“他要杀死我们吗？”艾希一脸紧张，在女诗人的冒险生涯中，显然不包括类似的情况。
“别担心。”罗杰安慰众人。
双方的速度很快，距离被逐渐拉近，直到彼此都能够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果然站在甲板最前端的正是艾格罗瓦尔公爵。
“猎魔人，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公爵目光锐利，随后他的视线从杰洛特身上移开，落在了罗杰身上。
“有很多人可以作证，你们抓走了我亲爱的泽李斯特，那么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儿？”
“没有所谓的怪物，这一切都是你的陷阱！”杰洛特大声喊道。
“嗬，难怪你们的名声这么差，原来你们就是这样完成任务的。”公爵冷笑一声。
“好吧，算我瞎了眼，让泽李斯特过来，我会付你们一半的酬劳，然后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泽李斯特被怪物杀死了。”
“怪物？！”公爵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可是猎魔人，你刚才告诉我没有怪物，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说……”
“你们这群肮脏的东西谋杀了我的政务官！”
“哗啦！”
就在这时，一团水柱冲天而起，在水柱顶端，美人鱼的身影浮现。
“快看，是美人鱼！！”
“大家看她的皮肤是绿色的！”
“还有他胸前的那两团！！”
“老天，我敢发誓，那是我见过最完美的！”
甲板上响起了一连串的喧闹声，公爵的亲卫兵纷纷瞪大了眼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就连公爵大人也一改之前的严肃，目不转睛的盯着美人鱼。
“请帮我转告我的愤怒！”美人鱼对罗杰说道。
“告诉他们我的身份！”
就算是在愤怒状态之下，美人鱼的声音也异常的悦耳，不过公爵并没有给罗杰转述的机会。
他猛的抬起手，身边的卫兵得到指令，纷纷搭弓上弦，他们手持强弩，牢牢锁定了罗杰几人。
“原来你竟然和他们勾结在一起！！”公爵做出一副震怒的样子。
“这里是人类的海域，立刻离开这儿，否则我会把你们的行为当成一种挑衅！”
丹德里安气的直跳，但他明智的没有向前凑去，而是躲在罗杰身后破口大骂。
“他说什么？”就算听不懂公爵的话可看他的行动，美人鱼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罗杰转头，将公爵的话转述了一遍，片刻后水波荡漾，十几道身影从水中浮现。
“很好，告诉那个傲慢的人类，他如果想要战争，那我就给他！！”
双方都做好了准备，战局一触即发。
这时罗杰转身看了看希恩娜兹，“别着急，不会有战争的，因为我和他之间恩怨还没了清。”
而这时公爵却再次开口，只不过他说话的对象不再是罗杰等人，而是躲在众人身后的艾希。
“真是让人心痛，美丽的艾希小姐，我数次向你发出邀请，但你却毫不犹豫的践踏了我的心。”
“不过现在我愿意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离开他们来到我的船上，你还是我尊敬的客人，能够继续出席几天后的宴会。”
“甚至连我之前许诺你的条件都不会改变。”
“真可惜，如果那两个猎魔人一起去执行任务，那么今天的局面就不会发生。”
公爵目光阴暗，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一头饥渴的狼。
第20章 装逼还是低调？
艾希脸色苍白，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而这时罗杰等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一开始面对泽李斯特的邀请时，艾希的反应会那么大。
她应该早就知道了公爵的企图，所以才再三拒绝，甚至打算在第二天直接离开。
如果不是恰好因为队伍里有两名猎魔人，哪怕有丹德里恩的挽留，她恐怕也会立即离开。
现在看来，当初对杰洛特的所谓邀请，其实也有对罗杰的一份，如果两人因为任务离开，那么用不了多久，公爵的卫兵就会出现在酒馆附近。
然后用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将艾希带走，至于随后发生的事，那就不言而喻了。
“没有女人能够拒绝我，尤其是在布利姆巫德海角！”
“这是我的领地！”
公爵拔高了音量，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所有人。
“那么你的选择，艾希小姐，我的耐心有限，而这将是你最后的机会！”
“滚开！”
“如果能够活着离开这儿，我一定会把你的丑恶行径传遍周围的所有国家！”
“也算我一个！”丹德里安大声附和道。
“可爱的小眼睛，真难得我们在同一件事情上竟然如此一致！”
“哼哼！”公爵脸色猛的一沉，“杀光他们，还有那些长鳞的怪物！”
“嗖嗖嗖！”
无数道箭矢射向罗杰等人所在的木船，同时美人鱼也成了被攻击的目标。
她们灵活的在空中躲避攻击，然后猛地扎入海中。
这时罗杰上前一步，武器跳到手中，伴随着叮当乱响，所有射向它们的箭矢全部被打偏。
罗杰竟然以一己之力挡下了全部的攻击。
“怎么办，快想想办法！”
丹德里恩慌张的大喊大叫，“我们逃吧，离他们远远的！！”
“你在想些什么，他们的船比我们大，人数也比我们多，海上这么大，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艾希反驳道。
“早知道这样你刚才就应该答应他，至少你能偷偷的混到他们的船上，如果你能勾引到……”
“闭嘴吧，丹德里恩！”
“别让我把你的嘴撕烂！”
“坚持一下，罗杰。”
杰洛特开口，“我想办法潜入水中游过去，这样……”
可就在这时，还没等杰洛特把话说完，大船附近的海水突然变得一片浑浊，随后便有数只美人鱼的尸体漂浮出来。
“怎么回事？”
“那是个陷阱！”
希恩娜兹突然出现，“这些船经过特殊加固，船底周围设下了很多机关，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你说的对白发人，这的确是一场阴谋！”
美人鱼的喉咙中发出嘹亮的叫声，大船附近的士兵纷纷受到干扰，就在这时，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随后精神就变得萎靡。
“我必须离开了，人类已经准备好了一场战争，而我需要把我看到的通知其他同族。”
她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很快士兵们就从恍惚中恢复过来，开始准备第二轮射击，公爵站在高处，周围有数名强壮的士兵保护。
他向众人点点头，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想想办法吧，罗杰。”
丹德里恩说道，“那条金龙在这附近吗，我们也许可以让他来帮忙。”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开玩笑？”艾希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玩笑？！”丹德里恩跳了起来，“我说过的罗杰是驭龙者，他真的可以操控龙，还是传说中的金龙！”
“不相信你可以问杰洛特！”
艾希瞪大了眼，视线转移到另一边。
“丹德里恩说的是真的，可这里是大海，就算博尔奇真的在这附近，等他赶到这里，我们的尸体也被啃光了。”
杰洛特叹了口气。
而这时罗杰也皱了皱眉。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丹德里恩一脸慌张。
“也不是完全没有，我们可以暂时躲避一下，然后让罗杰想办法靠近那几艘船，以他的实力，应该可以很快控制那里。”
杰洛特再次说道。
“那还等什么？！”丹德里恩一脸兴奋。
“这个办法虽然不错，但我的实力远没有罗杰强大，我们也许撑不到他胜利的时候。”杰洛特继续补充道。
“也就是说我们会死？”丹德里恩的笑脸迅速暗淡下来。
而这时第二波射击再次袭来，罗杰不慌不忙，再次挡下所有攻击。
连翻两次很快引起了公爵的注意，船头上人头攒动，他们显然再准备其他手段。
“别担心。”罗杰开口道。
“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另外……”他目光转向杰洛特，“你不是告诉我，尽量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我的实力吗？”
“所以我得想个折中的方法。”
“什么方法？”众人问道。
罗杰笑了笑，掏出挂在脖颈间的吊坠儿。
那是一个小指般粗细的金色号角，造型别致，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
罗杰鼓足力气，猛地吹响了号角。
噗！
没有嘹亮的声音，从号角中传出来的声响甚至让人联想到某种气体交换的活动。
丹德里恩眨眨眼，“就这？”
“罗杰，都到这个时候了，没必要再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
罗杰抬头看去，甲板上众人抬出了一个造型古怪的装置，可就在这时，周围的海面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那感觉就好像在海底下面有一只庞然大物，正在快速靠近。
一开始众人以为这是紧张中的错觉，可很快那震动越来越剧烈，直到他们看到在水面下，一只庞大的黑影迅速占满了整个视野。
“有东西！”
“水底下有东西！”有士兵大声喊道。
“坐稳、扶好。”
罗杰小声的叮嘱了一句。
下一刻骇浪滔天，一条粗壮的触手破开水面，那触手的长度超过了整条大船的船身，然后在无数士兵的惊恐叫声中重重砸下！
噼里啪啦！
公爵的大船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拦腰砸断，可这仍不是结束，更多的触手出现，连同周围的几条大船一同被裹住。
触手收紧，大船支离破碎，只是短短几个呼吸，海面上就只剩下了残破的木板。
罗杰等人处于漩涡的中心，可奇怪的是在他们周围的一小片区域却无比宁静。仿佛周围的惊涛骇浪发生在另外一个空间。
“怪……怪物！！”
“那是什么？”丹德里恩的叫声仿佛他才是遭受攻击的那一个。
艾希也是一脸震惊，他看了看罗杰，“这东西是你召唤出来的？！”
罗杰点点头，“我挑了一个离这里最近的。”
就连见多识广的杰洛特这时候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罗杰。
“你说……这是不暴露实力的解决方法，那暴露实力的呢？”
杰洛特难掩心中的好奇，而听了他的话众人纷纷看向罗杰。
罗杰略做思考，伸手比划了一下，“嗯……也许我会选择一剑劈了它？”
“毕竟这样比较省事。”
第21章 男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艾格罗瓦尔公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浮浮沉沉，眼前一片朦胧。
全身似乎都被冰冷的海水包裹着，突然间他猛的抽动起来，身后传来一阵剧痛，那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刺进了他的屁股。
“我在哪儿？”
“卫兵！”他张开嘴大声喊道，可咕噜噜的只有气泡飘出，他被猛地灌了一大口腥咸的海水。
然后在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两个怪异的人影，他们说着公爵大人并不了解的语言。
随后更大的疼痛，从身后传来。
“是刺得更深了吗？”
只来得及冒出这一个念头，随即可怜的公爵大人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公爵大人再次睁开眼，他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辨。
“原来只是一场梦。”
“我必须立刻出发，绝不能让那两个人活着返回港口！”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下一刻他的动作却猛的僵住，因为从口中吐出的是一种他完全没有听过的语言。
可很奇怪，这种诡异的音调此刻却显得无比适合，随即他也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珊瑚海草，还有从身边游过的不知名的海鱼。
视线下移，他看到了自己自腰部以下那一条修长的鱼尾。
“啊！”
“我的腿！”
原来他之前感受到的疼痛不是刺入，而是有东西从自己的身下长出。
他惊恐地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质地柔软，有明显的赘肉。但幸好并没有变成两团想象中的事物。
可很快，可怜的公爵大人就悲催的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他的身下只剩下鱼尾。
最重要的那一团东西躲到哪里去了？
鱼尾摆动，他挣扎着想要跃出水面，可是很快有两个黑影从身后袭来，眼前一晕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希恩娜兹说让我们看住他，没想到这份药剂的效果竟然这么好，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偷偷抓一些人类过来，然后把他们改造成我们的样子。”
“没用的，这种改造有天然性的缺陷，据说哪怕变成了我们的样子，他们也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
“生育能力……生育……”
艾格罗巴尔公爵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许久之后，在布利姆巫德海角附近多出了一个古怪的传说。
很多在海边捕鱼或采珠为生的人都说过，他们偶尔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会在远离海岸的地方遇见一只奇怪的人鱼。
他每一次出现的都十分突兀，虽然会攻击任何人，但总是不停的询问着一个问题。
“看到我的宝贝了吗？”
“看到我的宝贝了吗？”
尤其是对男性，有好几次几个强壮的渔夫都被那个怪物抓伤了下体。
就好像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夺取这些男人身上的重要部位。
慢慢的，这件事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后来靠海为生的人便把这个故事讲给自己的孩子听。
尤其是家里的男孩。
在故事末尾，大人们总会语重心长的告诉自己的儿子，“男孩子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然一不小心你的宝贝就会被怪物偷走……”
至于领地的公爵爵位，那就简单多了。
在公爵大人失踪后不到一年左右的时间，那位风韵犹存的公爵母亲就抱出了一个男孩。
对外宣称这是艾格罗瓦尔公爵的遗腹子，毕竟这位公爵大人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意外搞大几个女孩的肚子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过后来的事情就有些奇怪了，这位公爵大人的儿子并不像他本人那样，在长大之后竟然意外的对诗歌十分感兴趣。
据说后来他甚至打算放弃继承爵位，反而想成为一位名闻天下的吟游诗人。
就像被众人所熟知的那一位。
丹德里恩。
…………
看着所有的大船逐渐沉没，众人欢欣雀跃，不过对于罗杰刚才所说的那段话，所有人都当成了一个玩笑。
能够召唤海兽巨龙已经足够让人惊奇。
至于一剑斩断一艘船。
即便是传说里，也没人敢这么胡编。
“现在怎么办，忙活了一整天，结果一个硬币也没有赚到。”丹德里恩唉声叹气的说。
“我总觉得让那个家伙淹死实在便宜他了。”他气狠狠的说着，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主意。
阳光偏转，如果他们加快速度，应该能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酒馆。
“我们要回去吗？”女诗人问道。
“不行，最好等到天黑，码头附近也许还有公爵的卫兵聚集。”杰洛特摇摇头。
而这时美人鱼看向罗杰的目光，已经完全转变了态度。
“尊敬的猎魔人，你避免了一场战争，我替那些不用流血的族人向你致谢，从此以后你将永远成为我们的贵客。”
说完她摘下脖颈间的一枚项链，打开顶端的贝壳，从中取出了一颗璀璨的蓝珍珠。
“这是海洋之泪，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带上它，只要在海上出行，你就不会遭受风暴的侵袭。”
“再见了，人类的朋友们。”
海浪托着她的身体逐渐下沉，直到最后她才向罗杰眨眨眼，“无论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我都愿意为你服下药剂，变化出双腿，然后做你一天的新娘。”
“对此我十分期待。”
海水化作泡沫，而美人鱼的身影也消失无踪。
丹德里恩吧唧吧唧嘴，然后好奇的看向罗杰，“她最后的笑容有问题，我总觉得那个女人在勾引你。”
“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她全身都是绿色的，也许你们滚在一起之后你的身体也会被染上颜色。”
“说实话，你有更好的选择。”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扫视了艾希一眼。
“闭嘴吧，丹德里恩！”
女诗人的脸颊微微一红，狠狠的瞪了丹德里恩一眼。
“我这是为你好。”
丹德里恩小声嘟囔了一句，很快他便振奋起来。
“多么美妙的蓝天啊，我的灵感像这海浪一样汹涌不绝，回去之后我要写一个猎魔人和美人鱼之间的故事。”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
“一个美人鱼为了他的爱人不惜服下药剂，脱去鱼尾长出双腿……不过最后她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爱情，而选择了更伟大的牺牲……”
“她祝福自己的爱人，看着他投入了一个小眼睛女孩的怀抱……”
“在最后她化成泡沫，消失在大海中。”
“太美妙了，我都要被感动的哭出声来！”丹德里恩以一种咏叹的声音吟唱到。
“如果你敢提到一句小眼睛的姑娘，我绝对会杀了你！”艾希狠狠的威胁着。
杰洛特则无奈的嘀咕一声，“谁会听你这样的胡扯？”
“你懂什么？”
“我写歌不是让人信服，而是为了打动人，我干嘛跟你说这些？”
“你什么都不懂。”丹德里恩嗤之以鼻。
他的思维跳脱很快就转移到另外一个问题上。
“那么现在，伟大的驭龙者罗杰。”
“我们该去哪儿？”
第22章 你是我的生日礼物
“去那边吧，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海岛，我们可以去那里过夜，然后明天一早在太阳升起来之后我们转路出发，绕过公爵的领地，向南前进！”
“这听起来似乎不错。”艾希睁大眼睛，极目远眺，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看到罗杰所说的海岛。
“还等什么？快让我们动起来吧，我可不想在海上过夜，那晃来晃去的让人害怕极了。”
丹德里恩嘀咕一声，“知道吗？在熟睡的时候我最害怕被人摇醒，这也是我讨厌坐船的原因。”
“因为那感觉就像你身边的女人在提醒你：快起来，我丈夫回来了！”
杰洛特不忘记补充一句。
听闻此言众人轰然大笑。
这的确很符合丹德里恩的所作所为。
“不用划船过去，我来想办法。”
罗杰吹响颈间的号角，波涛汹涌，巨大的阴影袭来，随即粗大的触手将船身缠绕。
“把船交给这个大家伙，我们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
口中打个呼哨罗杰纵身跃出。
在这时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只宛如海豚一样的生物破水而出。
罗杰恰好落在这只生物的背上。
“还等什么，不想试一试别开生面的海上旅行吗？”
杰洛特也学着罗杰的样子跳了出去，艾希一脸紧张，可得到罗杰的眼神鼓励还是闭着眼从船上跳下。
最后只剩下了胆战心惊的丹德里恩。
“我可不想上去……”
“那就祝你好运！”罗杰也不强求，打了个手势，身下的动物利剑般的游出。
“我们海岛见！”
所谓的距离不远的海岛竟然花费了众人很长一段时间，当他们到达海岛附近的时候，太阳开始坠落，阳光将整个海面都染上了颜色。
艾希兴奋的像个孩子，手舞足蹈的唱着歌，情绪也感染了罗杰和杰洛特。
猎魔人目光深沉，不知想起了什么样的回忆。
蓝天、大海。
当他们到达海岛，木船竟然先一步抵达，登岸之后，罗杰便看到倒在沙滩上的丹德里恩。
他脸色苍白，呕吐物遍布全身，看样子抵达这里的路途上，他一定遭受了可怕的摧残。
“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
几人分工明确，杰洛特负责砍柴，以及勘测周边环境，确认是否有大型动物出没。
艾希找了一些树枝，野果野菜，而罗杰则潜入海中弄上来一条大鱼。
他们没有铁锅就用凹陷的石槽代替。
至于生火的问题，自然不用担心，杰洛特释放了一记伊格尼法印。
火焰燃烧起来。
太阳逐渐消失，天色变得昏暗，这里的篝火成了海岛上最后一点光明。
艾希赤着脚在沙滩上跳舞，她给罗杰等人编制了花环，这时候丹德里恩也恢复过来，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自己的鲁特琴。
他自己吐得不省人事，可鲁特琴却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篝火欢快的噼啪作响，杰洛特小心翼翼地翻转着鹿肉和鱼。又用剥了皮的松树枝搅着石锅里热气腾腾的汤。
这是一场告别晚餐，因为第二天，杰洛特便打算和众人分开南下去更远的地方。
丹德里恩也不清楚自己是继续同行还是会选择分开。在这个世界里离别才是常态，有时候哪怕不清楚路会驶向何方，但也只有出发才能知道结果。
他们一起聊天，一起大笑，丹德里恩和艾希来了场歌唱比赛。
杰洛特躺在沙滩上，厚厚的沙子下面是篝火的余烬，这让他的背部一直暖洋洋的。
他双手枕在脑后，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美丽的声音和悦耳的歌谣。
鼻息尖缭绕着丁香与醋栗的味道，他想到了叶奈法。
夜幕深沉，繁星挂满天空，旧的一天即将结束，而在凌晨将会迎来艾希的生日。
丹德里恩和艾希唱起了著名的二重唱歌曲《辛西娅和维特文》，那是一首著名的情歌。
伴着歌声，杰洛特最先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和叶奈法和好如初，他们有了自己的庄园，甚至有了共同的……
明明没有喝酒，可艾希却眼神朦胧，她靠在罗杰肩头，散发着马鞭草的气味钻入罗杰的鼻腔。
“送给你。”
罗杰取出了那颗海洋之泪。
没有女人会面对一颗这样的珍宝而不动容，艾希也不例外。
“这太珍贵了……我……”
“这样的珍珠就应该挂在你的脖子上，可即便如此，比起你的眼睛，它也黯然失色。”
小眼睛的瞳孔里射出璀璨的光芒，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猛的搂住罗杰。
因为紧张，艾希的嘴唇微微有些发凉，可随后她吐出的气息却炙热的可以将钢铁融化。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拒绝我。”
“不过比起这颗珍珠，我更想要另外一件礼物！”
“你要什么？”
艾希没有回答，只是将罗杰搂得更紧了。
眼前的女孩已经意乱情迷，可罗杰的头脑还保持清醒。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但罗杰不希望二人之间的缠绵出现在丹德里恩的歌谣里。
迷迷糊糊之中，艾希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云端起伏，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插上了一对翅膀。
坠落腾空再坠落。
终于理智重新占据大脑，艾希从迷乱中回过神来，然后她便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天空中的星辰似乎触手可及，夜幕为底，她与罗杰被镶嵌其中。
随即她低下头，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在何方。
原来刚才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她在飞。
在一只巨龙的背上。
“我不是在做梦吧？”
巨龙的飞行速度极快，但奇怪的是艾希却并不感到寒冷。
罗杰没有回答，小眼睛却紧紧的抱紧他。
“如果这是一场梦，请晚一点让我醒来。”
丹德里恩入迷的看着越来越微弱的火光，仍然坐在那儿轻轻的弹奏着鲁特琴。
他看着罗杰和艾希在巨龙的背脊上冲天而起，嘴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愿你幸福，小眼睛。”
他先弹奏了几个音符，随后转为平静的旋律，歌词伴着音乐自然而然的从脑海中涌出。
这首歌谣讲述了一位猎魔人和一位女诗人的故事。
丹德里恩知道相信歌谣里故事的人少之又少，但他不在乎，歌谣不是让人相信的，而是让人感动的。
这时候的丹德里人并不知道这首歌将会成为他创作生涯中最好的情歌。
他同样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罗杰的出现，众人的这次分别之后将会天各一方。
更可悲的是四年后，小眼睛将在维吉玛死于肆虐的天花。是丹德里恩抱着她的尸体，离开城外的火葬柴堆，独自一个人走进森林，按她的遗愿将她埋葬。
而在很多年以后，他还会遇见另外一个像极了小眼睛的姑娘。
她同样有着美妙的歌喉和漂亮的眼睛，她叫普西拉。
幸运的是因为罗杰的出现，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第23章 传说中的命运之子
天气有些冷，要下雪了。
罗杰抬起头寻找着熟悉的道路，上一次离开之后，他以为很快就能够回到凯尔莫罕。
但他没想到的是与杰洛特分开之后，竟然过了好久才再次回到这里。
罗杰自然不会承认是温柔乡羁绊了他的脚步，而事实上他的确和小眼睛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快乐时光。
当初从海岛分别，杰洛特径直离开，而罗杰三人则一同来到了诺维格瑞。
那里是瑞达尼亚的一个重要海边城市，用现代的思维来说就是大都市。
来到这里之后，罗杰给颠沛流离的丹德里恩与小眼睛找了一份不错的营生。
他出钱，两人出力，三人共同组建了一个歌剧团。
有人负责写故事，有人负责谱曲和台词，在资本力量的帮助下，很快他们的表演就征服了整个国家。
比起单调的吟唱，这种视觉听觉的全面享受显然更具冲击力，罗杰毕竟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拥有太多的经验。
他甚至不需要费多少心思，随便把一些耳熟能详的故事搬上舞台，就带来了巨大的轰动。
上至国王，下自贩夫走卒，所有人都沉醉于他们的歌剧之中。
罗杰对于赚钱和出名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在新故事的演绎里，他算是自导自演，配合小眼睛完成了猎魔人与女诗人之间的爱情故事。
所以在更多人的眼中，他成为了驭龙者的扮演者，大家只把他当成一个演员。
而不是一个纯粹的猎魔人。
歌剧团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如果不是因为辛特拉屠杀带来的负面影响，他们可能已经准备南下，一边游历风景，一边进行循环演出。
世界巡演。
这是罗杰起的名字。
不过辛特拉遭到了尼弗伽德的入侵，随后的索登山战役，北方邻国的术士在那里痛击了尼弗伽德的军队和术士团。
有十四个人的名字被永远的刻在了山脊上。
这才稍微遏制了一下那个南方帝国的入侵，很快双方进入谈判，而局势也僵持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罗杰自然不放心再进行所谓的巡演，虽然他在小眼睛身边配备了强大的保卫者。
不过算算时间，也确实到回到凯尔莫罕的时候了。
因为辛特拉的屠杀，那位命运之子也会正式登上历史的舞台。
罗杰知道，如果不是他的原因，那么很多年以后，这为命运之子希里应该就会代替他，执行世界的意志，穿梭位面，成为那个拯救者。
罗杰关心的只是少数人的命运，而不是世界的走向。
他轻夹马腹，顺着记忆中的路径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在他头顶上方的树枝上突然传来一阵踩踏的声音，他抬起头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逝。
轻轻一笑，罗杰也没有出声，而是继续前行。
他从杰洛特等人的口中了解了凯尔莫罕附近的环境，上面的那条小路正是用来磨练猎魔人学徒的其中一条。
按照他的估计，以刚才那位猎魔人学徒的速度和步伐，应该用不了多久……
果然。
扑通一声，那个小小的身影从上面坠落在了松枝堆上，而罗杰也第一次看清了他的长相。
果然是她。
银灰色的短发一片凌乱，消瘦的小脸上是一对翡翠色的大眼睛，她皱着眉，飞快的爬起身，然后警惕的看向罗杰所在的方向。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明显从一堆碎布上改良而来的只有几件能够看出新意。
女孩儿踮着脚，似乎随时做出攻击准备。
不过很快，她便看到罗杰双眼一亮，露出了标志性的瞳孔。
看到这一幕女孩的表情先是一愣很快便舒展开来。
“你……”
“你又是谁？”罗杰笑了笑，“城堡里可没有像你这么大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的，是猎魔人。”她故意强调着。
“哦……”罗杰故意拉长语调，“那真巧，我也是。”
“我知道你是谁了。”
“艾斯卡尔他们总是提到你的名字，你是罗杰对吗？”
“那么你呢？未来的猎魔人？”
“我是希里，是杰洛特带我回来的，他在这里训练我，长大以后我也会像你们这样。”
爱屋及乌，希里对和杰洛特有同样身份的猎魔人充满了亲切感。
“好吧，那我们回去吧。”罗杰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马鞍。
“你自己走吧，我今天的训练还没有完成。”说完她麻利的爬上了树，顺着小道逐渐远去。
“难怪大家都喜欢她。”
这是最后的一段路程，希里并不需要绕路，所以竟然比罗杰先行一步回到了凯尔莫罕。
等到罗杰抵达的时候铁栅栏门前已经站满了他所熟悉的几道身影。
维瑟米尔在最前面，身边站着杰洛特和艾斯卡尔，当然还有总是惹人生厌的兰伯特。
小姑娘站在兰伯特身边，好奇的打量着罗杰，除此之外还有一张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个年轻的猎魔人，他的虹膜是不同寻常的白黄绿三色，眼白布满红血丝，这说明他的变异过程相当困难。
“这位是柯恩，今年第一次在这儿过冬，还真是好运气，我没想到你今年会回来。”
维瑟米尔笑着对罗杰说道。
“你能回来真好，我的朋友！”说完，众人逐一上前给了罗杰一个用力的拥抱。
“我一直想去找你，可是中间出了太多的事……”杰洛特叹了口气，“尤其是最近，我写信给丹德里恩，但你们的歌剧团又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后来我好不容易联系上他，但他却告诉我你和小眼睛一起离开了歌舞剧团，不知跑到哪里去度假了。”
“看来这的确是一个漫长的故事。”罗杰拍了拍杰洛特的肩膀，然后突然转头，向偷偷打量他的希里做了一个鬼脸。
“没关系，这个冬天足够漫长，我有的是时间听你的故事。”
“如果不是小眼睛更喜欢待在温暖的地方，今年我会带她一起回来。”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兰伯特突然说话了，“罗杰，你的马背上什么都没有，看来今年的酒我们只能省着点喝了。”
“别担心，算算时间……”
罗杰抬头远眺，在铅灰色的天空上，似乎有个金点一闪而逝。
“我的快递应该到了。”
第24章 特莉丝
清晨。
罗杰是被外面的叮叮当当以及兰伯特特有的尖酸刻薄叫骂声吵醒的。
他起身走到窗边，然后便看到了在院子里的一角，希里穿着她那件可笑的衣服，拿着剑围着几个假人在木板上纵横跳跃，时不时的挥动手动的武器。
“你的速度太慢了，快一点，再快一点，脑子里在想什么？”
“攻击敌人的颈动脉而不是给他修理头发，有迟疑的时间，你早被对方杀死一百次了。”
希里抿着嘴，一语不发，但眼神却坚定的可怕。
“这还像点样子。”
兰伯特双手抱胸，难得的没有批评。
“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去吃早餐，准备开始上午的正式训练。”
听到兰伯特的话，希里瘦弱的身体一下子便垮掉了，她大口的喘着气，看样子，刚才的动作看起来简单，却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兰伯特，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更快一点吗？”
“我太慢了，有时候我想，但身体却跟不上。”
她抬起头注视着那个一脸桀骜的男人，“我好想像你和杰洛特那样。”
兰伯特嘴唇动了动脸上的线条略微柔和了一些，“很抱歉，你恐怕没办法像我们这样。”
希里一脸颓然。
“嗯……兰伯特，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兰伯特今天的态度出奇的好。
“你和杰洛特……你们谁更强一些？”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些强大的剑客吗？”
“杰洛特？”兰伯特撇了撇嘴，“他还是有点儿真本事的，或许只比我强那么一丁点儿。”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几乎难以分辨的高度。
“那是因为他的年纪比我更大……”
“至于强大的剑客？”兰伯特冷笑一声，“哪有那么无聊的排名？”
“不要被那些传说故事迷惑了你的头脑。”
“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类似于阴影王者、烈焰之剑、雷霆电光之类的绰号？”
“可至少应该有人听过他们的传说，知道他们在哪儿？”希里追问道。
“在哪儿？这个我倒是知道。”
“在哪儿？”希里双眼放光。
“在坟墓里。”
呃……
女孩眼中的神光暗淡下去，她收拾了一下，正打算离开，这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兰伯特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哪些强大的剑客，除了猎魔人之外普通人之中应该还存在着一些好手。”
“不过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剑客是谁？”
希里转过头一脸疑惑，她总感觉兰伯特说的话似乎前后矛盾。
“是罗杰。”
“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比他更强大的剑客了。”
兰伯特吐出一口气。
“以后你会知道的。”
他眼中有一点暗淡闪过，“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去吃饭。”
女孩带着疑惑兴冲冲的跑回了城堡，而兰伯特则将所有器具一一收好。
这些东西已经许多年没有启用过了。
未来，似乎也不会。
…………
“你们想让我指导她？”餐桌前罗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昨晚博尔奇为罗杰带来了很多物资，里面的丰富情况远超众人的想象这导致今天早餐的丰盛甚至超过了王宫。
而听到维瑟米尔的话，不只是罗杰，希里也从胡吃海喝中抬起头，鼓着腮帮子，呆愣愣的看着罗杰。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至少是在剑术层面上。”杰洛特接口道。
“事实上接她回来的第一天我们就一致这样认为，只不过一直没办法找到你的行踪。”
“而现在你回来了。”
“所以，罗杰……”
罗杰沉吟了一下，“我教她的可能不仅是剑术。”
“那你还能教他什么，法术吗？”
兰伯特突然开口，“我们已经试过了，她没办法激活任何一项法印……”
“基础的魔法就算了。”罗杰停顿了一下，撕下了一块面包，“最近一段时间的游历，我恢复了一点记忆。”
“或者说，是知识。”
他抬头扫视众人，“那么你们希望她变成真正的猎魔人吗？”
“不，千万不要！”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为什么？！”希里猛的敲了一下桌子，“我要变得更强，我要复仇，我要为那个城市……”
“冷静！”杰洛特低喝一声。
“如果你心里只有仇恨，那你可以放下剑，离开了。”
杰洛特眼神冷漠的吓人，希里眼眶中的泪水弥漫，然后她猛的站起身推倒椅子跑出了大厅。
“这个孩子不一样。”维瑟米尔叹了口气，然后说出了他们的观察。
对此罗杰早就有所了解。
希里身上身负上古精灵之血，她本身也相当于一个魔源，同时这种特殊的血脉可以让她在成长起来之后完成位面穿梭。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罗杰本人也是一个特殊的命运之子，只不过他和希里的性质有所不同。
“那股力量很强大，而你罗杰，你虽然是第一猎魔人，但毕竟不是使用法术的行家。”
“我们甚至不能给她使用过于激进的药剂，这会影响她的荷尔蒙以及体内的力量分布。”
艾斯卡尔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柯恩却突然注意到另外一个问题。
“罗杰，你刚才说真正的猎魔人？”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有办法重新开启试炼，培养新的猎魔人学徒！”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罗杰身上。
“当然。”罗杰笑了笑摊开手。
可片刻的激动和沉默过后，房间里并没有爆发出想象中的欣喜。
“还是讨论希里的事情吧。”
杰洛特打破了沉默。
“成为猎魔人太难了，我不希望希里以后的人生只能选择怪物与杀戮。”
“那些我们所面临的偏见不应被她承受。”
“是啊，是啊，还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兰伯特嗤笑一声，“当初把我送到这里来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人问一问我的意见？”
说完他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再次变得沉默。
“好吧，我答应你们指导她的剑术，当然还会按照我的方法，适当的增强她的力量。”
“关于能量的运用……”
“我们已经寻求了其他人士的帮助。”杰洛特接口道。
“她应该正在路上。”
“哦？”罗杰一脸好奇。
“是特莉丝*梅利葛德。”
提到这个名字杰洛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第25章 学生
“罗杰，今天我们要学些什么？”
希里吸了吸鼻子，飞快的扫视了罗杰一眼之后，低下头。
“靠近一点儿转个圈儿，让我仔细看看你。”
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希里还是依言照做。
“嗯……把你的剑放下，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放下我的剑？”
希里愣了愣有些犹豫不决，而这时罗杰已经转身离开了。
小女孩儿一脸踌躇，她甚至抬头看了一眼在城堡顶端，在那里维瑟米尔等人正在围观。
说实话，他们也很好奇罗杰的指导方法。
杰洛特没有给他提示，只有兰伯特轻轻的点了点头，早上分开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指导希里。
他很喜欢这个倔强的小姑娘。
放下剑，希里快步追上罗杰。
“我们去哪儿？”
“去猎杀野兽吗？”女孩翡翠色的眼睛中既兴奋又害怕。
“不，只是随便走走。”
而事实的确像罗杰说的那样，他带着希里离开了凯尔莫罕，沿着崎岖的山路，走入了群山深处。
希里并没有感觉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可她不知道的是，短暂的一个上午，他们已经远离了凯尔莫罕周围的区域。
环境安静下来，女孩儿的情绪也逐渐放松，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好玩是孩子的天性，希里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的经历让她的这种天性得到了极致的压抑。
她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罗杰。”慢慢的熟悉之后，希里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拘谨。
“帮我成为一个猎魔人好吗？我希望可以像杰洛特他们那样，现在的我太弱小了。”
女孩儿忽闪着清澈的眼睛，一脸期盼的看着罗杰。
“你要先弄明白一个问题。”
罗杰停下脚步。
“你向往的是猎魔人的生活，还是他们的强大？”
“从杰洛特他们的角度上来说，不让你成为猎魔人是正确的选择，哪怕你现在是公主，相信我，当你的瞳孔变成和我们一样，那些曾经拥护你的贵族们也有可能对你兵戈相见。”
“更何况他们很清楚成为猎魔人的一个惨重代价，虽然你现在还不明白失去生育能力意味着什么，可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总有一天你的仇恨会转移到他们身上。”
“我不在乎，我只想……”
“只想变得强大。”罗杰接着说道。
“所以你看，你根本没想清楚。”
希里咬了咬嘴唇。
“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有，猎魔人只是众多身份之一，而同样的变强有很多方法。”
“请让我变强吧！”
希里目光坚定。
“兰伯特说……他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剑客，我信任他，因为就连杰洛特也没办法让他心服口服。”
“但他对你却比对任何人都尊重。”
女孩一脸好奇的看着罗杰。
“能告诉我吗，罗杰，你都打败过什么人？”
罗杰笑了笑，“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
“传奇故事？”
轻轻的摇摇头，罗杰注视着希里的双眼，“没什么可说的，我早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因为我不需要通过打败任何人来证明自己。”
“没人有这个资格。”
罗杰的语气平静，但希里的呼吸却微微一滞，她感觉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在罗杰平淡的话语中蕴含着无限的自信。
“杰洛特有一点说的很对，他不希望你的心里只有仇恨。”
“走吧。”罗杰抬头看了看天色。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结束了？”希里一脸的讶然。
“可是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你想做些什么？”罗杰伸手去拍女孩的脑袋，却被对方灵敏的躲开了。
这是一个猎魔人学徒的机警。
“身法、速度……还有面对疼痛的忍耐……”她一脸认真的回答着。
“那是他们的方法，不是我的，我需要了解你，然后才能制定相应的训练计划。”
“走吧，小家伙，你只需要相信我，然后你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二强大的剑客。”
“那可不见得！”希里皱了皱鼻子。
“我会超过你的，等着瞧！”
“我很期待！”罗杰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他们回去的时候城堡里一切正常，罗杰径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希里则被神秘兮兮的兰伯特带走了。
看样子众人也很想了解他们的训练进度。
但结果么……自然是一脸懵。
第二天罗杰见到希里的时候送给了她一份礼物。
“这是什么？”希里打开盒子然后忍不住爆发出惊喜的叫声。
一套合体的衣服以及适合她身高体重的长剑。
“你还会这些？”
罗杰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带着女孩离开了城堡，连续几天过去，终于杰洛特等人忍不住找到了罗杰。
“咳咳。”维瑟米尔最先打破了沉默。
“罗杰，你们的训练进度怎么样？”
“很好，她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
“这个进度我很满意。”
罗杰回答道。
维瑟米尔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如果换成其他猎魔人，他早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不过眼前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年纪比自己还要老，他实在没办法像对待兰伯特他们那样。
“哦……那就好。”维瑟米尔干巴巴的笑了笑，当时眼神飞快地瞄向其他人。
杰洛特避开了他的目光，低着头似乎在研究着桌子上的纹路，艾斯卡尔也左顾右盼。
最后还是兰伯特忍不住。
他们相信罗杰的实力，不过最近几天通过他们的打听了解……哎，看来强大的人也未必能够成为好的老师。
“我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据了解……你最近几天一直带着希里四处玩耍。”
“我不是说这样不好，但这个女孩明显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要几天不做练习，身体的反应就会下降，这在对敌时是致命的。”
“是不是可以开始正式训练了？”兰伯特一开始气势汹汹，但随后面对罗杰平静的目光，他不知不觉的就失去了质问的底气。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罗杰看了看窗外的天气。
“相信我，不用等到积雪融化，希里应该就可以完成我第一阶段的训练，到那时……”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众人。
“至少兰伯特想要赢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
听到这一句，兰伯特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第26章 女孩子的麻烦
“喝下这碗汤，然后按照我的指导开始训练。”
房间里罗杰递过手中的木碗。
希里一口喝光，然后拿起武器开始训练。
她本以为整个过程会无比简单，可真正执行起来却发现困难重重，费了好大的力气，希里才完成第一次训练，而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耗光了全部体力。
“喝下这个，休息一下，继续。”
罗杰摆弄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儿，然后将手中的细颈瓶递给希里。
“我听他们说，你认为我在明年春天的时候，可以打败兰伯特？”趁着休息的空档希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是故意在激励我吗？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让兰伯特不痛快？”
“没有的事。”
“可是我听柯恩……”
“我的意思是说用不了那么久，如果一切顺利，等到明年春天到来，你可以打的兰伯特满地找牙。”
“这怎么可能？！”希里瞪大了眼。
“你不是说我不能成为猎魔人吗？”
“猎魔人是猎魔人，强大是强大，那是两码事。”
罗杰抬起头。
“他们的训练没有问题，通过重复性的刻苦训练而增强体魄，提高身体素质，并形成肌肉记忆。”
“其目的就是让身体精准到如同机器一般。”
“机器？”希里一脸疑惑。
罗杰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
“但我有更简单的办法，可以让你绕过这个阶段，让你的身体强壮，做到如臂挥使。”
“剩下的，你只需要增加经验，磨练心境。”
“然后水到渠成。”
“这么简单？”虽然不明的各中原理，但希里也感觉罗杰所说的似乎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时间会证明一切，起来吧，小家伙，我们继续。”
抛下心中的疑惑，希里的身体再次扭动起来。
“要让你的动作充满灵性，不要被束缚住，你要跳出去，这样才可以领略到真正强大的剑术。”
“可兰伯特说，准确……”
“先忘掉那一切，以后你会明白的。”罗杰的声音似乎拥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希里很快放空自己沉浸在眼前的动作之中。
就这样希里开始了她的正式学习，她很快也发现了罗杰和其他猎魔人完全不同的地方。
没有训斥和大呼小叫。
学习的过程甚至让人感到开心，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罗杰还有意无意的会和她讲很多东西。
大多数她都听不懂，只能凭借记忆力……
说到记忆力，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的记忆力好的惊人，甚至让她自己都感到恐慌。
而这一切变化都源自罗杰。
不知道为什么，希里总感觉自己身上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
如果问到罗杰，她只能得到鼓励的微笑。
“蜕变需要一点时间，耐心一点。”
某一天清晨，当希里再次来到罗杰房间的时候，她脚步有些虚浮，却仍强自打起精神。
“我们开始吧。”
“怎么了，昨晚没有休息好？”
天黑以后，希里还需要和其他人学习一些猎魔人需要掌握的生存技巧，这在以前或许算是难题，但自从她的记忆力提升之后，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没什么，我可以的。”脸颊微微一红，希里解释道。
“过来，我帮你检查一下。”
罗杰皱了皱眉将希里叫到身边，双指按在她的额头，片刻之后他忍不住哑然失笑。
“罗杰……”
希里白皙的脸庞爬满了红晕。
“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帮我止住……”
“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可是血……”
她一脸羞涩。
罗杰叹了口气，算算年纪似乎再等一段时间才会发生这种事。
可希里服用了很多药剂，身体发育要比正常女孩快一些，再加上最近营养充足。
所以……
“我能做到很多事，可唯独这件不行。”
他也很无奈，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这个女孩解释。
也幸好他发现的及时，否则为了不影响训练，她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在这一刻罗杰无比希望杰洛特口中的女术士可以尽快到来。
有些事只有女人才懂女人。
让罗杰感到庆幸的是，第二天的午后，临近傍晚之前，红发女术士便来到了凯尔莫罕。
特莉丝。
那是与叶奈法完全不同的一种美丽，她身上穿着很厚的冬装，裹住了妙曼的身材。
眼睛里似乎看不到任何人，几乎时刻都粘在一个人身上。
杰洛特。
这家伙还真是好运气。
现阶段三人的关系很微妙，叶奈法与特莉丝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在特莉丝心中叶奈法的重要性甚至还在杰洛特之上。
而她与杰洛特之间的感情，则源自于一场魔法的勾引，那更像是一个贪吃的小姑娘，趁着父母不在多吃了几块糖。
可遗憾的是，糖果的美味让女孩乐此不疲，而特莉丝与杰洛特在一起时的心理刺激甚至远在**之上。
原本叶奈法才是最好的求助目标，可现在她和杰洛特正陷入新的冷战，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叫来了特莉丝。
罗杰对于特莉丝是否可以解决希里身上的问题不抱任何希望，因为希里身上根本没有问题。
那只是一种他们不了解的力量。
希里要做的只是掌控它。
至于所谓的隐患，罗杰早已处理妥当，可就算他如实相告，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毕竟从根子上讲，术士才是个中的行家。
但罗杰对特莉丝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终于有人可以解决他的难题，至少能够结合自身和他的女学生讲一讲女性的生理构造以及那个特定的周期。
晚餐的时候，特莉丝脱去了臃肿的冬装，换上了一条精致的长裙，红色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就连同为女性的希里都看直了眼。
整个过程中特莉丝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杰洛特，看样子今晚二人注定要发生些什么。
不过罗杰心头一动，突然冒出了个主意。
“特莉丝，你应该注意到凯尔莫罕内部经过了一番休整。”
“的确是。”特莉丝笑着点点头，视线离开杰洛特。
“听杰洛特说，这都是你的功劳。”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白狼身上。
“我只是为了让大家更舒适一些。”
罗杰笑了笑。
“可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并不是每个房间都经过修整……”
“所以目前我们的房间数量有些不够。”
听到这句话，特莉丝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所以……”她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今晚恐怕需要委屈你一下。”
罗杰笑眯眯的，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在我们收拾好之前，你就暂时和希里一个房间吧。”
特莉丝：…………
杰洛特：…………
第27章 一起睡
“罗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让罗杰稍感意外的是，其中既没有特莉丝也没有杰洛特。
这时候他能够感觉到白狼的目光有些尴尬，而特莉丝的双眼却几乎能够喷出火来。
她很想问一问城堡里还有没有其他房间。
比如说那种所谓的高塔，那里面可是拥有整个凯尔莫罕质量最好的床，特莉丝很想站起来告诉所有人，她宁愿睡这里最破的床，哪怕周围的墙壁不那么完整，只要有杰洛特。
可理智很快战胜了**，她清楚这时候提出这个问题是不合时宜的。
“忍一忍吧，也许半夜我可以偷偷溜走……或者等明天，趁白天的时候亲自布置一间房间。”特莉丝默默的安慰着自己，然后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
“罗杰，我……我不想……”希里一脸的不情愿。
她羡慕特莉丝的美丽，可对于她来说眼前这个女人还是个陌生人，现在让一个陌生人闯入房间和她共住一室，女孩儿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情愿。
另外一个说话的是维瑟米尔，不过她很快注意到罗杰脸上的表情，然后便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明天白天我们会为你重新安排一个房间。”
罗杰笑眯眯的说道，特莉丝只能回以一个微笑，而这时我们的白狼已经落荒而逃。
兰伯特一脸坏笑，他和特莉丝一向不那么对付，很愿意看到这位红发女术士吃鳖。
“请等一下好吗？”
众人离席之前，罗杰突然对特莉丝说道，女术士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留了下来。
“关于希里，有些事我想拜托你……”
随着罗杰的解释，特莉丝脸上的疑惑也逐渐消失，甚至为自己之前的想法而感到抱歉，在她眼中，罗杰的形象顿时和其他猎魔人区分开来。
“杰洛特在信里提到过你的名字，你真的和他们不一样。”
罗杰笑笑没说什么，嘱咐了几句离开了。
一夜无话，唯一的小插曲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天晚上兰伯特的话格外多，他掏出了几瓶酒钻进了杰洛特的房间，听声音两人似乎一直喝到天亮。
不过兰伯特的小心思并没有得逞，守了一晚上，他也没有见到衣衫不整的特莉丝闯进杰洛特的房间。
他已经做好了嘲笑对方的准备，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早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希里变了个模样。
她换掉了寻常的战斗服，穿上了一件修身长袍，那个辛特拉的小公主重新回到众人眼前。
果然只有女人了解女人。
希里偷偷的扫视了罗杰一眼，满脸羞涩。
昨晚从特莉丝那里恶补了很多生理知识，希里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之前提出了一个多么蠢的问题。
“幸亏没让罗杰帮我把它堵上……”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说出这么冒失的话，将会有多么尴尬。
而罗杰对此则只口不提，尽量的化解女孩的羞涩。
看得出来她和特莉丝相处的很愉快，女术士很容易得到了希里的好感。
众人都清楚杰洛特邀请特莉丝来到这里的原因，不过他们并没有贸然的开始什么魔法仪式。
整个白天，希里还是在罗杰的指导下修炼剑术，而特莉丝心中只有一个目标。
一间宽敞的屋子和舒适的床。
她内心的想法原本没有那么炽热，但昨晚的耽搁却将她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
她恨不得现在太阳立刻落山，然后就可以……
特莉丝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一间合适的房间，她甚至为此做了一些精心的准备，动用一些小法术，让这里变得更加浪漫温馨。
沐浴更衣。
看着太阳一点点坠落，特莉丝的心脏砰砰直跳，就连手指也感到微微酥麻。
她已经开始兴奋了。
然后在最后一抹余晖消失之前，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杰洛特……”
特莉丝的目光几乎要将对面的那个男人一口吞掉，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
她忍不住快步上前握住男人粗糙的双手。
皮肤相触的一瞬间，一股战栗顺着指尖传遍全身，特莉丝感觉这时候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她的大脑和身体只向往着一件事。
“特莉丝……晚饭准备好了，维瑟米尔让我来通知你……”
杰洛特目光闪烁。
而在说话的时候特莉丝已经不受控制的将双手向上蔓延环，抱住杰洛特的脖颈。
“呼……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别……别这样特莉丝。”
“现在……这里……不行。”
杰洛特的呼吸也变得急躁起来，不过他显然要比特莉丝清醒的多。
兰伯特那个家伙很有可能就藏在角落里，甚至有可能会突然跳出来狠狠的嘲笑他们一番。
另外更重要的是，最近这段时间杰洛特确实也一直心事重重。
“我不管……”
“是你叫我来的，所以现在，你不能拒绝我！”
特莉丝的呼吸让杰洛特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被火焰灼烧，这炽热的温度传遍全身。
“我知道特莉丝，可是……”
突然间杰洛特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挣扎着将眼前的女人从怀中推开，飞快的在对方耳边说道：“冷静一点。”
“有人来了。”
“有人？”特莉丝眩晕的大脑清醒了一下，侧耳倾听却没有捕捉到任何声音，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猎魔人的五感发达远在正常人之上。
果然没多久，两个脚步声传来，正是训练归来的罗杰与希里。
“特莉丝，这是你的新房间吗？”
希里径直的冲进房间，特莉丝甚至不能判断女孩是否发现了些什么。
“太棒了，这些是魔法的结果吗？”
希里环顾四周，眼中闪动着欢喜。
“我喜欢这里。”
她大声喊道。
特莉丝笑了笑，视线扫过罗杰，“他一定发现了些什么，可那又怎么样？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和杰洛特做了些什么。”
特莉丝默默的想到。
至于希里……她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虽然会麻烦一些，可等明天，我也可以帮她重新布置一下房间。
特莉丝面带微笑，刚要开口，而这时希里却猛地扑了上来抱住了她的腰肢。
“我喜欢这里，让我留下来吧，特莉丝，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特莉丝的笑容僵在脸上，意识到女孩正在注视着自己，她很快调整，努力想挤出一丝微笑。
然后就听到了剩下的另外一句，“在你离开凯尔莫罕之前我都想和你一起睡。”
“我们每天晚上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特莉丝：…………
第28章 离开
整个晚上，特莉丝都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她甚至不敢再去看杰洛特，害怕**压制理性，做出什么愚蠢的事。
偶尔目光停在罗杰身上，她甚至怀疑这一切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指使……
还是说希里发现了什么？
一整夜她都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她主动来到了罗杰的房间要求旁观一下希里的训练过程。
然后她便看到了希里服下的药剂以及修炼方式。
“你给她喝的是什么？”
特莉丝皱了皱眉，“猎魔人的试炼药剂会影响女孩的荷尔蒙，甚至让她体内的……”
“这些都是无害的。”罗杰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你可以随便检查。”他甚至故意放慢了动作，清楚的解释每一步操作。
一开始特莉丝还满脸激动，虽然据说猎魔人的试炼是术士研究的结果，可迄今为止，这种方法只在猎魔人之间被传承。
特莉丝一直十分好奇，但这种问题她在维瑟米尔那里是得不到解答的，压下心中的兴奋，她飞快的记忆起来。
但很快特莉丝发现自己被搞糊涂了。
这里的每一种药草她都了解，具体的药性也如数家珍。
但罗杰的使用方法却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怎么还可以这样？没道理呀？”
就这样在她的惊讶中一天的修炼照常完成。
特莉丝却一无所获。
这让罗杰在她眼中变得更加神秘，尤其被那个男人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心灵都被对方洞穿。
“你知道希里体内的……”
特莉丝试探着问道。
“知道，我告诉过他们那没有影响，我能解决。”
“你能解决？”特莉丝提高了音量，“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不是普通的能量，那里面的东西就连我也没办法查清。”
“你们的确掌握了快速施法的技巧，那些法印威力还算可以，但相信我，那不是真正的法术，那涉及到很多原理性的东西……”
“哦。”
罗杰似乎压根儿没听特莉丝在说些什么，只是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这种反应让特莉丝感觉自己似乎撞入了一团棉花之中。
满肚子的知识无处叙述。
“你是对的。”罗杰笑着抬起头，一点都没有和特莉丝争辩的打算。
“说实话，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所有猎魔人当中最傲慢的一个。”特莉丝一脸不贲。
“我已经承认你是对的了。”罗杰一脸好笑。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蠢货，真不知道你的底气从何而来。”
明明没有针锋相对，但特莉丝总感觉自己才是弱势的那一方，这让她很不舒服。
因为罗杰根本不给她争吵的机会。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也是对这个孩子负责。”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一定是欲求不满啊……”罗杰擦了擦手叹了口气。
然后目光扫过沉浸在训练中的希里，这个小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些什么。
日子平稳的过去，自那之后特莉丝再也没有来到过罗杰这里，很快一切准备充分，特莉丝开始了对希里的检查。
罗杰旁观了整个过程，一切都看起来凶险万分，但结果却都在罗杰的预料之中。
透过这种魔力之间的联系，罗杰第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把投在湖面的倒影错当成了夜空的繁星。”
“她是火焰，势必将点燃世界的白烟，她是上古之血，精灵之血。”
然后特莉丝就因为魔力激荡而晕了过去，希里也同样陷入了沉睡。
但这种沉睡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成长，有些力量不能一味的压制。
罗杰并没有插手整个过程，就像没办法让一个婴儿瞬间成长为一个智力健全的成年人。
希里也需要成长。
十天之后的一个傍晚，特莉丝才从昏迷中苏醒，她在能量激荡之中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也看到了一些未知的危险。
这让特莉丝变得脆弱而又紧张，她深知以自己的力量没办法解决希里身上的问题。
“我昏迷了多久。”
“很长时间……”杰洛特回答道。
“希里呢，她怎么样了？”
“罗杰在照顾她，她总是不停的在做噩梦，不过服下了罗杰给她配置的一些药剂之后，情况好了很多。”
“也许应该让罗杰来看看你。”
杰洛特提议道。
“他总是有很多办法。”
不知不觉之间，众人已经完全信服了罗杰的能力。
“罗杰说……他说他完全可以处理……”
“在法术的问题上，你们宁愿相信一个猎魔人，而不是一个术士？”特莉丝忍不住提高音量。
“我明白了，那个罗杰的确很特殊，可他毕竟是个猎魔人，这件事你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的能力不够，但你还有更好的人选。”
“听我说，在这种问题上，你应该放下成见，给她写信吧。”
“叶奈法可以帮助你。”
“罗杰和我们不一样……”杰洛特还是有些犹豫。
“听一听叶奈法的意见，这总没错吧？”特莉丝的语气变得轻缓。
“另外她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总是留在这儿，这里除了石头只有你们几个，对她的成长极为不利。”
“可我们也是这么长大的。”杰洛特嘟囔了一句。
“所以你们只会猎杀怪物。”特莉丝没好气的说道，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
“对不起，杰洛特我的意思是……”
“不用解释。”杰洛特伸手按住特莉丝的嘴唇。
皮肤的接触让两人瞬间僵在那里。
特莉丝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今晚……别走，留下来陪陪我。”
“特莉丝……你才刚醒……”
女术士抱住杰洛特，“只是陪陪我。”
“好吧。”
杰洛特心头一软点点头。
不过他却没有注意到怀中女术士眼中闪过的一丝得意。
男人嘛，身体总比口舌来的诚实。
第二天一早，杰洛特二人一起来到了城堡大厅，特莉丝精神还是有些萎靡，但脸颊上却布满了红晕，有意外的神光。
“罗杰呢？”
吃饭的时候他才注意到餐桌上少了一个人。
“他走了，就在昨晚。”希里开口道。
“走了？”
“可外面的雪还没有……”话说到一半杰洛特便摇了摇头，有龙作为坐骑，这点大雪拦不住他。
“为什么会这么急？”
“一头绿龙送来了信，说是一个名叫丹德里恩的家伙遇到了麻烦。”
希里闷闷不乐的开口道。
“春天还没有到呢。”
她看向窗外。
“他还没看我打败兰伯特呢。”
听到最后一句，不远处的兰伯特险些将嘴中的食物喷了出去。
“小家伙，你还真想赢我？！”
第29章 国王密探
诺维格瑞。
虽然不是首都，但作为一个港口城市，诺维格瑞在瑞达尼亚也堪称重要。
房间里丹德里恩坐在椅子上不安的扭动着屁股。
“我的朋友，听说你不久前遭受了一场袭击？”
说话的是一个体格魁梧，穿着鲜艳衣服的高大男人，他方头大耳，双手插在胸间，说话的时候，目光死死地盯着丹德里恩。
迪杰斯特拉，这位瑞达尼亚国王维兹米尔的情报总管。
和传统印象对情报头子的印象不同，迪杰斯特拉看起来似乎是一个迟钝而又愚蠢的样子，并且他向来不喜欢低调，喜欢穿着色彩鲜艳的服装招摇过市。
但这家伙阴险狡诈，和他的样貌大相径庭。
“袭击？”
“你是指喜欢我的那些女性们的过于热情吗？”丹德里恩回答道。
不久前他遭遇了一场可怕的袭击，种种迹象表明，那个袭击者来自于南方的强大帝国。
而他的目的是为了打听辛特拉的落难公主，以及白狼杰洛特的消息。
毕竟杰洛特与希里之间的命运相伴在很多高层耳中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件事细思极恐。
希里看起来只是个小角色，但她的存在已经引起了包括尼弗伽德以及术士评议会在内的很多势力的重视。
丹德里恩完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和他十几年如一日，坚定不移的讲述白狼的故事有关。
而事实上穿梭于各个国家，丹德里恩的身份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里面多少会掺杂一点……情报的秘密。
很显然，作为情报部门的总管，迪杰斯特拉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只是单纯的关心丹德里恩的安危。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所以有些事最好不要隐瞒。”
迪杰斯特拉还是那副和蔼的态度，但眼神却变得严厉了很多。
“你们想听到什么？”
“谁知道是那个窝囊的男人在欢乐的时候从他的妻子嘴中听到了我的名字。”丹德里恩撇了撇嘴。
“这样的袭击我遇到的太多了，光是这个月我都数不过来。”
“好吧，让我们开诚布公一点。”
“你知道那个猎魔人在哪吗，最近有很多人都在找他。”
“北方或者南方？”丹德里恩摇了摇头。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在希达里斯，他一直颠沛流离，而我也在四处参加演出，根本没和他碰过面。”
丹德里恩目光诚恳，因为他说的都是真话。
“我希望你能够诚恳一点，因为这件事很重要。”
“另外你回答的太快了，显然故意隐瞒了些什么。”
迪杰斯特拉放慢了语速，身上的气势猛的拔高。
丹德里恩舔了舔嘴唇，“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再说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有怪物需要解决？”
迪杰斯特拉没再开口，可就在这时他身后却突兀的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你的朋友吗？丹德里恩，为什么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迪斯杰斯特拉的身体猛地绷紧，他只是看起来肥胖，愚蠢，进来时，曾经特意叮嘱过身边的密探。
这房间里本应只有他和丹德里恩两个人。
而现在……
迪杰斯特拉强忍着发动攻击的冲动，慢慢的扭过头，随后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说是熟悉，是因为这个人的画像最近频繁的出现在各场表演之中。
那个演员……扮演猎魔人的家伙。
他的名字……
“罗杰！”
“你怎么在这儿？！”
仿佛是一刹那，丹德里恩就摆脱了身上的无形压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这种变化就连迪杰斯特拉也可以轻易的感觉到。
他很快便意识到什么。
“你也是个猎魔人？！”
这还真是个天才般的想法，谁会想到那个猎魔人的扮演者不是在演戏，而只是真正的在演绎着自己。
“好好思考一下，我下次再来找你。”迪杰斯特拉留下了一句话。
他是一个谋而后动的人，眼前的状况显然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需要重新调查资料，然后再做出判断。
“结束了。”
临走前，罗杰开口道。
“什么？”迪杰斯特拉微微一愣。
“无论你之前和丹德里有过什么样的决定，但从今天开始都结束了。”
“嗤！”迪杰斯特拉没忍住笑了出来。
“回你的舞台上表演吧，在那里你还有龙可以骑。”他冷笑一声，推门离开了。
悄悄地打了个手势，隐藏在外面的密探逐一现身，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罗杰的到来，压下心中的疑惑，迪杰斯特拉钻入马车，返回了秘密据点。
随后他动用了所有关系，仔细排查与罗杰有关的一切，可越查越是心惊，这个男人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名字，菲丽芭*埃哈特，关于猎魔人的信息，也许可以借助女术士的力量。
将消息发送出去之后，迪杰斯特拉整理了一下思绪，便上床休息。
第二天他准时睁开眼，可刚一起身迪杰斯特拉却猛地僵住了身形。
床头的草纸上清晰的写下了一行文字。
“早上好，这是我第一天叫你起床。”
“罗杰。”
迪杰斯特拉如坠寒冰。
如果有人可以将一封信放在他的床头而不被任何人所知，那么这个人割断他的喉咙也一定是轻而易举的。
他猛地跳下床，打开房间里的数个暗格。
反魔法徽章都安静的摆在那儿。
这意味着整个过程没有法术的参与。
“怎么可能？！”
迪杰斯特拉汗如雨下。
他的基地不但十分隐秘，外层有密探把手，而内层也只有他才知晓的秘密机关。
可以说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进入这个房间。
他赤着脚打开重重限制，在惶恐的同时，有无法遏制的愤怒从心中升起。
眼中爆发出一团杀机。
他感觉自己遭受了愚弄。
就在这时，看到他的出现，一名心腹突然快步上前，“有王室信使。”
“信使？”
迪杰斯特拉稳定情绪，整理好仪容，取得了密信。
可破解后的信息却让迪杰斯特拉如遭雷击。
“很好，你送来的礼物我很满意。”
“礼物……什么礼物？”
刚刚升起来的怒火被浇的一点不剩，他的权力地位都来自于王座上的那个男人，如果那个人发生意外……
仅剩的报复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天迪杰斯特拉没有开展任何活动，他把自己锁在密闭的房间里，周围放满了反魔法徽章，他甚至不敢闭眼，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精神微微松懈，可下一秒迪杰斯特拉却怪叫一声。
他握在手中的匕首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崭新的信纸。
“早上好，这是我第二天叫你起床。”
“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