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剧本不对呀！
“这……这是怎么了？他们上上下下的，在做什么？”
训练场边，金特尔看着场内的情况，一脸的茫然。这到底是什么鬼？不是说要进行比赛吗？可是……怎么一会儿有人下场，一会儿又有人下场的？
这是在玩过家家吗？
翻译将他的话传递给了张校长，张大山也是一脸迷糊，干咳了两声，不确定道：“可能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吧？我看好像是有小球员受伤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只要眼睛没有出问题，自然能够看清场上是个什么情况！但重点不在这里好吧？你见过一场比赛，哨子刚响起，然后立即又响起，然后不断往下抬人的情况吗？而且一抬就是五六个，这简直是……
金特尔一脸的茫然，他都有些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此刻的心情了。
想了想，金特尔犹豫着说道：“如果今天不合适的话，那么……对抗赛可以改期进行的？”
翻译将这句话传递出来，李指导第一个不干了：“金特尔先生，我和我的球员们为这场比赛准备了这么久，要是忽然不进行了，这……似乎大好吧，有些打击孩子们的积极性了。”
张大山也很担忧孩子们的情况，正准备点头应允，却是听到了李指导的话，想了想，这才说道：“再看看吧，如果情况实在不允许，那就改期吧。”
这个时候，曾恪已经将长裤和手套都脱了下来，然后换上了印有“9”号，象征着前锋的球衣。
“那就再看……看吧……”金特尔正点头间，却发现原本的门将竟然换了装备，扭头望向自己的女儿，“珍妮弗，你不是说他，是一名门将吗？怎么我看他的样子，是要去打前锋啊？”
珍妮弗也是一脸的茫然，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明白这究竟是怎么的一个状况。
“张，那个小家伙真的是一名守门员吗？还是说，他其实是一名前锋？”
金特尔向张大山询问，张大山则是迷迷糊糊的打着哈哈，他虽然是学校的校长，但球队的日常训练和带队情况，他哪里了解得通透。
“哈，可能……那个小家伙就是一名前锋吧！”
金特尔一看张大山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对方的言不由衷，微微的摇了摇头，暗道：“果然不够专业，就算小球员们年龄小还没有彻底定型，但其它位置还有一些共通性，但守门员和前锋，差的也太大了一些吧，两者的训练方式和内容完全不一样，这真是……胡来啊！”
对于这场对抗赛，甚至是说，对于这一次的中国之行，金特尔是更加的不抱希望起来。
“珍妮弗，你去哪里？”
金特尔忽然喊道。
珍妮弗跑向了训练场的另外一边。
“我得过去看看，我要问问他，他究竟是一名守门员还是一名前锋！”
……
“曾哥！曾哥！”
“你真的要上场去踢前锋啊？你不要命了？”
曾恪要上场去打前锋，镇守球门的重任只能交给二号门将王鑫了，两个人就在球门侧换着装备。
甄北碧和几名关系不错的队友站在后面，冲着他关心的劝阻。
开玩笑，今天这事情可是邪乎的紧，谁上去踢前锋，保管下一刻就被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给抬下场。曾哥这会儿顶上去，那不是跟自己跳下大坑没差别么？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在关乎学校的荣誉面前，我绝不能退缩！哪怕是拼着性命不要，我也不能让大力队还有那群歪果仁看低咱们学校！”
“我这么做，不是想证明什么，我只是想要为咱们所有兄弟，争一口气！”
曾恪一脸的大义凛然，说得几名小伙伴是热血沸腾，满脸的崇拜。
“曾哥牛逼！”
“曾哥好样的！”
“曾哥深明大义，我石破天谁都不服，就服曾哥！”
曾恪收获了一波崇拜的目光，心里为自己装的这一波小小的点了个赞，正准备跑向前场，旁边却是忽然传来一道好听悦耳的女声。
“喂，你是要去打前锋吗？”
声音很好听，但曾恪完全听不懂，叽里呱啦的，跟鸟语差不多，听得懂才是怪事了。
曾恪斜眼看了一下，有些诧异，原来是那个将甄北碧迷得七荤八素的外国小妖精啊！也不知道对方是在说什么，但想一想，估计也是被咱曾哥的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给折服了。
“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拥有舍己为人大无畏品质的优秀小伙！除了这一点，我曾哥最值得骄傲的，也就是长得帅了！”
曾恪大手一挥，毫无廉耻的回应。
甄北碧等人差点没晕倒，倒是珍妮弗一脸的茫然，同样听不懂曾恪在说什么。
“你是前锋吗？还是，你是一名守门员，只是临时客串前锋的？”
珍妮弗切换成英语模式，再次询问。
“什么？你说很看好我？你在为我加油打气？小意思罢了。你这个外国妞就瞧好吧，看曾哥好好的给你露一手！”
“what？你在说什么？我问你到底是门将还是前锋？”
“哇哇哇，别这样激动，都快扑到我身上了！行了，英俊的曾哥被你这副小迷妹的坚持给感动了，等会儿比赛结束，曾哥就给你一个签名。现在你就闪到一边，大声为曾哥尖叫吧！”
“……”
两个人鸡同鸭讲的交流了几句，曾恪便摆手跑了，只留下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的珍妮弗……唔，还有几个差点没有被曾恪给恶心的差点呕吐的小球员……
……
“看来他们确实是没人了！”
“唉，真是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啊！门将来打前锋？啧啧，这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就算虐起来，都没有一点儿爽感啊……算了，赶快比赛吧，随便进七个八个，就算交差了，也不要将他们虐得太惨无人道！”
看见新上来的前锋是此前和他们颇为不对付的那个家伙，王立超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哄笑声，紧接着就是毫不留情的讥讽。
还真是挺搞笑的，上来一个前锋，就被抬走一个，现在倒好，守门员都上来踢前锋了。看来，这个破学校还真是没人了！
不过，这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虐，虐谁都一样！
曾恪斜眼看了看他们，却是没有立即喷回去，张大牛正拉着他做最后的叮嘱呢。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即躺下，明白吗，小恪？”
张大牛也是被今天的邪乎事儿给搞得差点没崩溃了，他是真怕曾恪刚上去也立刻受伤，所以连忙轻声交待几句。
“放心吧，牛教练，我和别的妖艳贱货不一样！我曾哥上来了，那就不会再下去！”
曾恪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胸脯。
张大牛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见状也不再多言，点点头，然后示意对抗的两队就位，比赛准备要重新开始了。
抖抖索索了好几下，张大牛才拿起哨子，将之吹响。说老实话，在哨声吹响的那一刻，张大牛口中都依旧含着哨子，他也是被搞怕了，怀疑是不是马上又要吹停比赛。
别说是他，就连大力队一方都等着哨子再次响起来呢，却是没想到，没有人倒下，哨子也没有再响起，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向了己方半场，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兴奋的大叫。
“曾哥来了！”
“没有事？没有状况！好了！好了！！一切正常了！！！”
张大牛差点没感动得泪流满面，mmp，终于不用再提醒吊胆了！早知道曾恪打前锋屁事都没有，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将他换上来。
好在现在还不迟，比赛终于可以正常进行了！
这边张大牛回过神来，差点没喜极而泣，而另外一边，王立超也是在发愣之后，大喊一声，“回防！回防！”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曾恪就已经冲到了距离球门不足三十米处，这速度，哪里像是一个守门员，活脱脱的一个短跑运动员啊！
这已经算是敏感地带了，王立超等人自然着急，哪怕对手再业余，但在这个区域，就算撞大运般的射门，也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时候，他们可不敢拿这个去冒险，他们可是要在德国球探面前好好的刷一波存在感的，要是被对方拿了“一血”，那可不就亏大了么？
但事实证明，王立超等人显然是白担心了。
在比赛重新开始之前，曾恪就告诉过小伙伴们，看他的跑位，一有空当就必须立即把球传过来。
之所以如此要求，是因为曾恪很清楚“因扎吉之心”的特性，因扎吉可是世界足坛大名鼎鼎的抢点型前锋，典型的机会主义者，只要有空当，他就能突然蹿出，然后完成射门。
而拥有这个技能，曾恪对自己的射门能力那是自信心空前膨胀，只要队友们将球传过来，他来完成最终一击，这特么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战术了！
曾恪在足球学校积威已久，他的交待伙伴们自然是遵从，更遑论曾恪这一次的冲刺确实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周围一个防守球员都没有，队友们自然更是毫不犹豫了。
足球被踢向了半空，朝着曾恪的方向落去。
曾恪大喜，身子微微站定，抬脚就要去停球，足球落了下来，然后……曾恪就一脸懵逼了。
足球落在了曾恪的右脚上，紧接着弹起，这一弹，就是弹出了至少四五米远，足球骨碌碌的，直接就出了界外。
曾恪傻了，这到底是停球还是解围啊？
这特么的……怎么剧本好像不对呀！
“系统，你给老子出来！这特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十七章 曾哥上帝附体了！
“这个速度，可真快啊……还有前插的时机，把握的太好了，这……”
场边。
原本坐着的金特尔，看到学员队一开场就发动了一次闪电进攻，眼睛为之一亮，对那个不知是门将还是前锋的小家伙，刚刚燃起了一丝兴趣，随即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就惊得他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这……这特么是停球？
我看是解围还差不多吧！
这基本功，差得也太离谱了吧？这么简单的停球，都能停到身体几米开外，这也真是没谁了！
在他的旁边，张大山等人也是双手扶额的动作，显然，哪怕这群领导是搞行政管理的，对足球算不上太精通，但好坏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这种夸张的停球技术，直让他们的脸皮也臊得慌，太特么丢人了！
“或许只是失误呢。小球员刚刚出场，可能是身体还没完全活动开，又可能是紧张了……哈，接着看，接着往下看。”
张大山打了个哈哈，掩饰似的示意大家继续看下去。
李指导不屑的撇了撇嘴：“还失误呢！哼，这根本就是你们的真实水平。你们就是一群门外汉，业余得不能再业余了！”
……
“原来这么一回事！”
别人看起来曾恪是因为失误而呆愣在原地，而事实上，曾恪是在和脑中的系统交流。经过询问，他也算弄清楚了为何是这样一副境地的原因。
很简单，一切问题都出在“因扎吉之心（残）”的那个“残”字上。
超级射手因扎吉赖以成名的两大绝技，一个是停球，一个是射门，而曾恪获得的这个技能只是残缺版的，也就是说，他只获得了因扎吉二分之一的能力。
他拥有的是射门能力，这种能力包括了跑位和捕捉战机，而缺失的那一部分，就是停球了。
因扎吉的“世界第一停”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曾恪现在在射术上超人一等，但没了停球技术，就跟个瘸子没有两样人家是停球射门一气呵成，而曾恪呢，优雅潇洒的停下球是想都别想了。
“mmp，这还真是够坑人的！不过，不能停好球，那我怎么完成射门呢？”
曾恪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脸上一喜，连忙挥手将伙伴们叫了过来。
不停球就不停球，射门也不是非要先停球的！
曾恪想出的办法就是……
“等会儿你们看我的跑位，然后把球往禁区四周传。随便传，只要靠近球门就成！”
队友们不知曾恪又发了什么疯，却还是点了点头。得，曾哥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呗，谁让他是老大呢，反正他们对这场对抗赛能否获胜也没抱啥希望。
曾恪满意的笑了。他的打算很简单，既然没有停球技能，那他就不停球了，只要足球能够被传到敏感区域，那他就可以倚仗因扎吉的抢点能力，直接完成射门了我不停球就射门，这特么总可以了吧？
……
比赛重新开始。
大力队一方抛出了界外球，然后立即转守为攻，向着学员队的半场发起攻势。
昨天的友谊赛，大力队几乎是每一次进攻都能换来一个进球，但今天显然不一样了，不是说学员队的实力突然提升了很多，而是，毕竟是打全场，上场的球员是十一个人，学员队很清楚自己一方在实力上的不足，所以很干脆的就摆出了铁桶阵，用人数上的优势将后场围得水泄不通。
破密集防守可是世界性的难题，大力队就算优势明显，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够突破防线的。
禁区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防守人员，任谁看了都头皮发麻，王立超和他的队友们连续做了好几次传递配合，都未能将对方引出来，最后只能草草一脚远射了事，结果自然是放了高射炮。
轮到学员队一方进攻了。
小球员们的进攻套路就简单直接多了，门将将球发出，小球员们接球之后继续没做什么传递配合，看到前方有自己人，就一个大脚将球踢了过去，然后任由前场的队友去争抢。
这样直来直去的进攻方式，堪称是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在小球员们看来，比技术，比不过，拼身体，也拼不过，比技战术……还是别丢这个人了，职业俱乐部，技战术能力更是抛下他们不止两条街。
哪个方面都比不上人家，除了应付了事，还能怎么做？
小球员们对待比赛的态度很是消极，但是很快，这种消极态度就得到了改变。
他们只是随意的将足球大脚开向前场，但每一次，足球都能被自家队友顶到。准确来说，是被曾恪顶到。
曾恪的身材在一众足球学徒中，还算是高大，但跟大力队的球员相比较，就没什么优势了。但偏偏只要曾恪去争顶，总是能够抢到第一点。
饶是大力队的球员上来争顶，曾恪依然牢牢的把控着第一点的优势。
虽然第二点很快就会被对手控制住，或者是抢断，但第一点，是实实在在的被曾恪制霸了啊！
“卧槽！这什么情况？”
“曾哥什么时候这样牛逼了？竟然在对抗中，完全不落下风啊！”
“曾哥上帝附体了！”
场上的小球员们顿时一阵懵逼。
都是在一起受训了好几年的队友了，曾恪几斤几两，他们能不清楚么？怎么想也想不出，他们的曾哥怎么突然就跟吃了大力丸一样，如此生猛了！
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了，曾恪的“制霸”第一点，让队友们精神一振，打不过就打不过，不过能够制造一些麻烦也很不错，至少，把球交给曾哥，也能多拖延一会儿时间嘛！
一时间，只要学员队一得球，立即就将球大脚踢给曾恪，看他在前场跳跳跳，顶顶顶个不断！
“因扎吉之心，这个技能，还真是很牛逼啊！”
此时的曾恪，心里也是无限感慨。虽然只是一个残缺版的技能，熟练度也只有百分之十，但好东西就是好东西，足坛顶级巨星的技能，完全不是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可以相比拟的，就这残缺版半生不熟的技能，都能稳稳的压制住大力队的梯队球员。
曾恪连续好几次压着对手将第一点争抢下来，心里爽得不行，不过很快，他就不对味起来，尼玛，在禁区外面抢到第一点有个卵用，第二点没有队友接应控制，或者很快就被截断，他就算整场比赛都制霸领空，也特么鬼用没有！
他倒是尝试过将足球顶下来之后，自己带球前进……不过仅仅一次之后，他就放弃了。别说他所获得的这个技能没有带球能力的加成，就算有，估计也没多大用处因扎吉的盘带之烂，估计全世界都知道，连正主都不行，更遑论他这个山寨货了！
“往禁区里传！”
“往禁区里给我传球啊！”
曾恪急得哇哇大叫，他也改变了套路，在顶下球之后就飞快的往禁区里跑，然后让队友直接把球跟着传进来！
场边。
金特尔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个门……这个前锋，弹跳能力和争顶能力还算不错，不过……带球能力实在是太糟糕了，或者说，这家伙根本就不会带球……球一到他脚下，就只能丢了……”
“看样子，他果然是一名门将啊，只会跳，不会跑……”
金特尔看了一阵，便失去了兴趣，半眯着眼，心不在焉的继续看着球场。
但下一刻，金特尔像是被电打中了一般，“嗖~”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眼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神采。
……
比赛进行了十多分钟，局势基本上被大力队把控住，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哪怕是祭出“铁桶阵”这个大杀器，学员队还是没能够抵挡住对手的连绵攻势，王立超在禁区内利用身强体壮的优势，挤开了后卫，头球打入一球。
大力队暂时一球领先。
而学院队的反击依然是简单至极，拿到球权之后就是前场找曾恪，曾恪将第一点争下来，小球员们便把球往禁区内送。
当然，想要送入禁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以五名梯队成员为主的大力队对半场的保护很严密，逼抢很凶，往往要么是传球失去了准头，要么就是还没传起来，足球就被断掉。
不过，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得球将往禁区内送的套路，总归能瞎猫碰上几次死耗子。
当足球再一次被曾恪顶下来，学员队的前卫球员邹振接到球，抬脚就要把球往禁区内送。
大力队的后腰李能，也就是和曾恪在食堂里杠起来的那个矮个子青年，立即就冲上去伸腿准备截断，但这一次，李能却是慢了一步，邹振抢先一脚碰到了球，将足球踢向了空中。
由于是仓促之中的起脚传球，传球质量可想而知。
足球歪歪扭扭的飞向了禁区底线，看样子，只直奔着界外而去。
这是一次失败得不能再失败的传球了。
大力队的后卫们都懒得去追球，又高又快的，这尼玛下一刻就会出底线，去追抢又有什么意义？
但令人意外的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足球快要飞出底线的时候，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突然冒了出来，曾恪神出鬼没的几乎是在底线位置上跳起甩头，足球他他重重一撞，顿时改变方向，朝着球门近门柱上角窜去！
……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金特尔有些傻眼了，连他都以为这个传球失败无比，只能以出界告终，但偏偏，那个“守门员”却突然冒了出来，将球顶到，并且完成了射门更重要的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到哪里去的？
这跑位，这时机，拿捏得堪称妙到毫巅啊！
第十八章 金特尔的惊讶
不仅仅是金特尔，旁边坐着的一众学校领导，也是个个面带惊讶和欣喜的站了起来，校长张大山更是如同孩子般拍着手，大喊了一声“好”。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些行政好手可能从这次进攻中看不到太多内含的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好坏的认知，自家的球员突然冒出来完成一次射门，这突然的重重一砸，带给他们的直观感受，就是好，真好，太好了！
要是这球能够进……那就更好了！
是的，曾恪这记突然杀出的甩头攻门，最终没能破网，足球擦着立柱和门梁的交界点，飞出了底线。
这让一众学校领导多少感觉有些遗憾，不过也是喜笑颜开昨儿的友谊赛，自己这一方可是被对手花式吊打，而今天呢，虽然看起来还是处于劣势，但至少也有了威胁的进攻，还差一点就有了进球，这可是大大的长进啊，这也算是为学校挽回了一些颜面。
“这个小家伙不错！”
张大山重新坐下来，赞许的点点头。
旁边有认识曾恪的领导，凑上来说道：“我认识这个小家伙，他是张大牛的侄子，叫曾恪，听说他在学校的训练表现一直都很好，是球队雷打不动的主力门……”
说到这里，这位领导的表情忽然变得尴尬起来，面色也颇为怪异，他这才想起来，好像不对啊，曾恪不是球队的主力门将吗？怎么现在跑到场上踢起了前锋？
门将变成了前锋，还差一点儿就进球了？这特么是什么鬼？难道学校提倡的全面发展，成效已经真正好到了“全面”的地步？
经下属的这一番说辞，张大山也愣了一下，昨天他也在场外看了友谊赛，也隐隐有些印象，那个差点进球的小家伙，不是门将么？怎么这会儿又变成了前锋？
这个时候，李指导忽然在旁嗤笑了一声：“门将变前锋？还真是有很有意思啊，张校长，你们学校的人才可真多……不过，这只是一次意外罢了，金特尔先生，请接着看下去吧，我的球员不会再给他丝毫的机会！”
“只是……意外么？”
金特尔得到翻译之后，也是点了点头，这位个头不算高大，身体不算强壮的男孩，他也看不出有丝毫出奇的地方，所以他也认可了李指导的“意外”论断。
……
“就只差一点啊！”
曾恪的心里微微有些懊恼，他已经很机敏的跑位，并且甩掉了所有的防守球员，出其不意的完成了争顶射门，但足球还是与球门失之交臂。
或许在别人看来，他的这一次抢点已经完成得很不错了，但只有曾恪知道，他还差了不少。
这就是熟练度不够的缘故，虽然对于这些连职业球员都算不上的预备队成员来说，“因扎吉之心”是一项强到爆的超级技能，完全可以做到无差别碾压，但实际上，熟练度只有百分之十和熟练度百分之百，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尽管百分之十，已经让曾恪游刃有余了，但一些瑕疵还是在临门一顶上暴露了出来，至少在曾恪将球顶出的时候，感觉就不大好，果然，足球擦着立柱飞出了底线。
“看来，需要将熟练度刷上去了。不然，有时候微小的差距就能对结果有着天差地别！”
曾恪摇摇头，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不过，哪怕只有百分之十，对付国内的这些半吊子梯队球员，也是完全足够了！接下来，就瞪大眼睛看着曾哥的表演吧，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绝望！”
曾恪往回跑，对着队友们挥手：“就像这样，什么都不要管，把球给我踢进禁区！剩下的，就交给我！”
……
随着比赛的进行，金特尔愈发的肯定，那一次靠近底线的惊艳抢点，只是一次意外。
因为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那名“门将前锋”没有丝毫的表现，只是在场上四处晃荡，就跟个孤魂野鬼似的，如果不是偶尔在场中挥手大叫，估计都快要让人以为他是“隐形”的。
“速度虽然还算不错，但身体对抗能力不行，盘带能力很差，几乎没有突破能力，连球都停不好……基本功太差了！”
金特尔观察之后做出了这样的结论，微微摇头，便失去了继续关注的兴致。那一次的突然杀出和争顶，时机和意识都太令人惊艳了，金特尔原本还以为发现了一块“璞玉”，但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想多了。
只是，下一刻，金特尔的眼睛就突兀的睁大，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起来。
场上。
被压制已久的学员队，终于再次收获了到了反击的好机会，足球快速的被踢到了前场，然后径直被送到了禁区。
一脚不算好，也不算太差，质量勉强能算得上一般的传球，晃晃悠悠的飞入禁区。来自大力队的高大后卫，早已经做好了预判，迎着足球落点就跳了起来，准备解围。
这种毫无威胁的传球，在他看来，就跟小儿科差不多，无关痛痒。
这种想法，不止这位大力队后卫有，就连场外的观众们也是有着此种念头。
但就是这样一个晃晃悠悠的传球，在落下的一刻，一道身影宛若灵猫般的蹿出，竟然是抢先一步，赶在大力队后卫之前，一闪而过，而足球也被以一个侧身甩头的动作，用前额蹭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了，包括站在门线前的大力队门将！
等他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足球已经安静的躺在了网窝里。
进……进了？
这就进了？
场内场外，所有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呆滞模样。
唯独的例外，就只有曾恪。
落地之后，他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脸上便挂上了狂喜的神情球进了！
“进了！真的进了！”
“md，这个技能真是牛逼大发了！”
“就是跑位，冲刺，起跳，抢点……卧槽，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能进球，这真是……爽就一个字！”
曾恪张狂的哈哈大笑，而他的笑声也惊醒了脸上还带着呆滞神情的一众小球员们，他们也瞬间反应过来，大呼小叫的冲了过来。
“曾哥！曾哥！！你进球了！真的进球了！”
“曾哥，牛逼！曾哥，v587！”
“太帅了！曾哥！你太帅了，我爱死你了！”
曾恪大笑着，仿佛如同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挥挥手：“别大惊小怪的，不过一个球罢了，我告诉你们，这场比赛，我要进十个！……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可从不对‘敌人‘开玩笑……就这样踢，你们把球统统给我传进禁区，剩下的，就看我的了！今天，曾哥要搞一个大的，吓死你们！”
那一头，大力队的五个梯队球员聚在一起，王立超面色阴沉的责怪队友：“大北，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传球，你都解围不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被称作大北的，就是那个想要解围却被曾恪给“羞辱”了的后卫，此刻他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刚刚他已经做好了预判，也第一时间跳起，但不知道怎么的，对方就跟个鬼魂似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还抢在自己身前，轻盈的一蹭，就将球蹭开了，还顺势完成了射门以及……进球得分！
“今天的比赛，还真是邪性得很啊，先是各种意外，现在一个门将又……”王立超也知道自己队友是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这责任还真怪不到大北头上去。想不通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王立超只能归结为“邪乎”了。
“算了，注意一点，不要再给他们机会了。今天的比赛对我们很重要，可不能让对手抢了风头！”
王立超这样说着，大北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眼中有着凶狠之色闪过：“放心吧，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如果他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是真正的铁卫！”
……
“这……这……”
身边的一众学校领导已经大呼小叫的在拍掌叫好，而李指导则脸色阴晴不定的在想着什么，至于金特尔，眼中完全是一片惊异，面对这样的情况，他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明明身体不够强壮，明明基本功差劲得也令人绝望，明明都快要在场上消失了，明明就是一个水平烂到不行的球员……但偏偏，对方就是进球了！
而且这个进球，还漂亮到令人拍案叫绝。
虽然不是成年的职业队比赛，但就这跑位，这时机，这射门……金特尔都快要疯了，因为连他都不知道，那个门将前锋究竟是什么时候游弋到那里去的！
以金特尔的专业眼光，都没能发现对方是怎样完成这样一个进球过程的，这样细想下去，就令他觉得惊恐了！
虽然这不是成年人的职业比赛，但对方展现出来的东西，已经成名了其有成为一名超一流射手的潜质了。
有些东西，比如说天赋，真的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或许有些人很努力，但怎样都无法成功，而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敏锐的嗅觉，他就是能够进球！
“难道只是一次中国之行，真的让我遇到了这样一个天生嗅觉敏锐的顶级杀手苗子？”
金特尔终于不再是一副懒洋洋的神情了，敛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开始变得无比的认真和专注。
他要好好的观察比赛了，一个细节都不能漏过，或许，这一次来到中国，是否能够有所收获，就要落在这个年轻的小孩身上了。
第十九章 大发神威
比赛重新开始。
和之前不同的是，在曾恪打入一球之后，学员队这一方的精气神很明显有了极大的改观。不说是自信满满，信心十足，但至少也有了那么一丝底气。
其实小球员们也是很容易就满足的，昨天被血虐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对于战胜大力队，他们压根就不奢望，但如果能够不输得那样惨，能够有两个进球，那就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而现在，曾恪就带给了他们这样的希望。
对方也不是赛亚人嘛，也不是没办法从他们手上捞到进球的嘛？咱们的曾哥，能够进一个，自然也可能进第二个，哪怕最后仍旧是输，那是咱们实力不如人，但这脸面，至少也是保存下来了嘛！
如同被打了一针强心剂，受到进球的鼓舞，小球员们更加积极的……大脚往禁区里传球！
虽然实力上和职业俱乐部精心培养出来的梯队球员相提并论，但毕竟是接受了这么多年的足球培训，如今又有着信心“加成”，学员队的大脚传球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这样一来，展现在球场中的场景就是，学员队对于防守的态度是爱咋样就咋样，但在进攻中，得到球就一个劲的往前开大脚，颇有点足球漫天飞的架势。
“这特么真的是足球比赛？而不是……篮球？……又来了……又是在空中飞……这真的好想是篮球比赛中的空中接力啊……”
金特尔在场边看得是目瞪口呆，同时还有些哭笑不得，学员队的进攻套路真是太简单直接了，甚至都到了没有丝毫技战术可言的地步，堪称是毫无技术含量有个屁的技术含量，一个劲的开大脚，这特么要是换个从未接受过足球训练的人上去，也一样能做到，区别只是在于，传球的精准有多少了。
虽然学员队表现得很业余，但金特尔依旧很专注的注视着比赛，他现在观察的重点对象是那个门将前锋，至于其他人，管他们做什么，别说他们是将足球比赛当成篮球来打，就算是打成了冰球棒球，他也没心思去关注。
只是让金特尔有些失望的是，按理说，学员队的传球愈发频繁和密集，不管质量如何，但机会是相应的增多，曾恪的表现机会也应该变多，但事实却是，曾恪就像是吃了某种药物的男人一般，雄起了一下就萎了，这会儿又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消失在了场上，如果不特意关注的话，还以为他已经退场了呢！
“这……难道我看错了？其实，那个漂亮的抢点射门进球，也只是一次意外？”
许久没有看到心中期待的东西，金特尔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些许的怀疑，而就在他进行自我否定的时候，场上又有进球诞生了。
那个消失已久的“野鬼”，突然一下子又冒了出来，而就是这突然的一下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他又完成了一次抢点射门而球，还特么进了！
场上，曾恪几乎是以几乎相同的方式，再一次从大力队后卫的身前将球抢先一步砸入球门，那位名叫大北的后卫再一次懵逼加茫然的望着球门里的足球，而曾恪和一众学员队的小球员们，已经兴奋的大呼小叫，抱在了一起。
“你怎么搞的，大北？！怎么又让他在你头上将球顶进了？”
“你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连续两次被一个业余学徒骑在头上，大力队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王立超等人一脸不满的跑了上来，向着大北狠狠抱怨，回应他们的，是大北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啊，那小子……真的好邪性啊，就这么突然一下子冒了出来，我……我压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王立超不耐烦的摆手说道：“反正我们必须得注意一点了。邹振，你回撤一些，协助大北防守，一定要将那个小子拦下来！这次表现的机会，可不能让他给搅浑了！”
小个子后腰邹振答应一声，嘴角浮现出一丝阴笑。
……
场外的学校领导们已经是在拍着手欢欣顾好，高声叫好，而这样的声音对李指导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赤果果的嘲笑，业余学徒击败职业俱乐部的梯队球员，或许还没有击败，但被对方接二连三的骑在头上进球，这特么不是打脸是什么！
看着旁边的德国佬眼冒金光的注视着那个进球的小子，李指导心里大急，心知不能放任对方这样踢下去了，他火急火燎的冲到了场边，大声的呵斥和指挥。
金特尔却是没有去关注急于表现的李指导，眼睛仿佛冒光一般的看着曾恪，好似看到了一块绝世瑰宝。
“身体素质一般，盘带不行，基本功很差……但这跑位和抢点意识，真是太出乎预料了……还有，我怎么从他感觉到了一丝很熟悉的影子呢，我想想，想想……对了，是菲利普！菲利普.因扎吉！……两个人还真是很相似啊，薄弱的地方都是差不多，但就是能进球，或许出现在视线中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出现，不是越位，就是进球……”
“上帝啊，我在想些什么！竟然会从这个小家伙联想到菲利普……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但，真的好相似啊……”
金特尔对曾恪的兴趣已经越来越浓，不过他有些疑惑的是，这个家伙，真的是珍妮弗口中所说的，其实只是一个门将？
一个门将却有着前锋的潜力嗅觉，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吧？
……
再度丢球之后，大力队很显然的意识到了曾恪的“与众不同”，哪怕他们对这座业余学校培养出来的足球学徒仍旧带着不屑的态度，但曾恪的两个进球，却由不得他们不慎重对待。
曾恪的身边有了一个跟班，一看，还是他的老熟人，可不就是那个在食堂里被自己怼得无言以对的矮个子么？
“小子，别以为运气好进了两个球，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现在有你邹爷爷跟着，你就老实得呆着吧！”
“在我的贴身防守下，你什么都做不了！老老实实的接受我们的羞辱吧！”
曾恪有些苦恼，苦恼的不是他跑到哪里，对方就跟到哪里，并且还时不时的会上手一些小动作，而是……这位邹爷爷实在是太话唠了，嘴里就没个停歇的时候，自己没被防死，都快要被口水烦死了！
md，难道这家伙是个骚扰流选手？
实在受不了的曾恪对他说道：“这位……大爷，你对你们很有信心啊？要不咱们打个赌？”
“额？唔？”邹振愣了一下，他只是想要用言语扰乱对方，没想到曾恪还真的和他说话了，这让他心里一阵大喜，看样子，这家伙确实是被自己骚扰得心态不稳了。
“什么赌？”
“这场比赛，谁要是输了，谁就脱光衣服裤子绕着球场跑十圈，边跑还要唱咱们的‘校歌’！”
“什么校歌？”
“这个你别管，总之你们输了，会有人教你们唱的！”
“开玩笑，我们会输？就你们这群辣鸡，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的血虐这么快就忘记了？这记性也太差劲了吧？”邹振一脸不屑。
“你管我们忘没忘记，你就说你敢不敢打这个赌吧？我提醒你哦，这可不仅仅是代表你一个人，你得代表你们全队，我也一样，谁输了，谁就要完成赌注！”
曾恪笑得很阴险。
而邹振一看曾恪这副挑衅的样子就来气，他可不认为自己堂堂职业队的精英，会不如这群业余辣鸡，脖子一梗，眼珠子一瞪，“你当我怕你啊？！赌就赌！”
“那就一言为定！”
曾恪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和对方来个击掌为盟。
邹振愣了一下，也很豪气的伸出了手掌，正要拍击上去，却见着眼前的家伙把手一缩，身子也飞快的往前窜去，目标正是前方的禁区！
“你特么的……耍赖！”
邹振回头一看，气得连连跳脚，却是再想追赶，已然不及。
学员队的球员再一次将黑白精灵送入了禁区，而曾恪见缝插针般的突然杀入，迎着足球猛然一跃，几乎又是压着大北，完成了射门。
“又……又进了！？”
大北看看球门里的足球，又看看邹振，眼中有着无尽的哀怨：哥们，说好的你要缠住他呢？连续三次被对方用这样的方式取得进球，大北都快要哭了！
邹振满脸的怒气，却只能向队友回以歉意的眼神，md，这一次被耍了，下一次，老子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特么的别想在进球了，我就跟着你，然后……等着你们的失败，看你们全队果奔！
……
但现实很丰满，理想却很骨感。
邹振，大北，包括其余的三名大力队球员，尽管对曾恪的警惕程度已经提高到了一个很高的级别，但在拥有“因扎吉之心”技能的曾恪面前，他们所谓的“铜墙铁壁”，就跟豆腐渣没啥两样！
足球不断的被送入禁区，而曾恪彻底的化身幽灵，一次又一次的冲入禁区，完成抢点射门。
而随着越发频繁的抢点，技能熟练度也在不断的提升，曾恪也愈发有了心得，抢点得分的成功率越来越高，最后竟然由之前的两三次才能抢点成功，到了只要他冲入禁区，就能先一步顶到足球的地步！
百分百能够成功争顶，并且完成射门，对于这些还未真正踏入职业赛场的足球学徒来说，简直就是神乎其技了！
“我顶！”
“我抢！”
“我再顶！”
伴随着曾恪一声声大喊，一次次抢点成功，大力队的防线，彻底的土崩瓦解！
曾恪就像是打疯了一般，疯狂的冲刺，疯狂的抢点，疯狂的进球……
第二十章 我要打……不，进十个！
“厉害！真是……厉害啊！”
“进了？又进了！这是第四个了吧？”
“我的天呐，这小家伙也太厉害了吧……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恐怖的超级学员啊？！”
一众学校领导都快要疯了，当然，是兴奋得发疯。
学校的教学水平他们很清楚，虽然还算是不错，但跟职业俱乐部是压根没得比，昨天的友谊赛被血虐就是最好的明证。
但仅仅一天之后，他们的小学员就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竟然是打进了这么多球，和大力队的对抗，丝毫不落下风唔，确切的说，只有一名学员脱胎换骨，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就那么一个人，就打得大力队焦头烂额！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故事啊……但偏偏就这么真实的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所有人都激动得大喊大叫，丝毫不顾往日里的领导派头，心里更是有种狠狠出了口恶气的爽感这几天他们可是被那位大力队来的李指导怼得不行，md，让你得瑟，让你瞧不起我们学校，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我们随随便便出来一个门将前锋，就能分分钟教你们做人！
“好好好！”
一向沉稳淡然的张大山也是连连拍掌不断，一张老脸上因为带笑，都快褶皱到了一起，“这个小家伙不错，真的不错，对了，他是叫曾恪，是大牛的侄子对吧？是个好苗子，咱们学校，一定要大力培养啊！”
张大山在那里感叹，而金特尔都快要疯了，那个随着时间推移完全打出了状态，视进球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的家伙，真的只是一个门将，真的只是临时来客串打前锋的？
别特么逗我好不好？哪有这样会进球的门将？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出一个来啊！
“就是他了！”
金特尔心中做出了决定，不管这场比赛的胜负结果如何，他知道，他愿意带走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所谓的……临时前锋！
……
“啊，那小子又来了！”
“卧槽，他又骑在我的头上进球了！”
“沃曰，他飞起来了！”
“他是怎么冒出来的……该死的，又丢球了……他跳得真高！妈妈呀，快出来看上帝！”
这是此时场上大力队梯队球员最真实的内心写照，他们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专人跟防，重点照顾，甚至是犯规……但依旧是屁用没有，曾恪依然是如鬼魅般的跑位，如幽灵般的出现，再雷霆万钧般的争顶破门，一遍又一遍的在禁区内肆虐，这种完全阻拦不住的绝望感觉，都快要把他们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他们总算是体会到了昨天学员队球员的痛苦情绪了，只要对方争顶，保管就是一个丢球，这种无力感，比赛打到现在还没有崩盘，已经算他们心志坚定了。
当足球再一次被送入禁区，曾恪从两名防守球员身体的缝隙里蹿出来，甩头一蹭，足球第五次进入了大力队的球门。
场上的比分，赫然变成了5:4！
学员队，第一次取得了领先！
而曾恪，也打进了五个球！
哪怕是一场并不太专业的“业余比赛”，但能够半场不到，就打进五个球，这仍旧让人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梦幻感。
别说是场上的球员，就连场外的替补们，还有一众教练和领导们，也都是一副风中凌乱的模样。
昨天，他们半场时间被对手灌了七个球，今天也丢了四个球，但两种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是绝望，一种，则是狂喜了。
扬眉吐气般的狂喜！
大力队的梯队成员又怎么样？职业俱乐部出来的又怎么样？md，现在的事实就是我们比你们还多进一个球，我们就是比你牛逼……不对，是我们的曾哥比你们牛逼！
我们曾哥一个人，就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小球员们第一次在心中升起了热烈的希望，我们领先了，我们似乎也有机会……能赢！
“进球有效！进球有效！”
张大牛吹响了哨子，手指着中圈，嘴里在激动的大喊着，也因为激动，他的嘴唇都在打哆嗦。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啊，昨天的惨败还历历在目，但今天……自己的球队竟然是领先了？
张大牛不敢置信的看看场边的记分牌，确认无误之后，差点没忍住狂喜的低吼出来。真的是不可思议啊，我们，我们真的领先了！我们真的有赢下比赛的希望！我们……我们踢出了最好的足球，我们也有机会争取去国外试训的机会！
由配角突然就变成了主角，张大牛都快要兴奋得飞起！
不过，张大牛疑惑的眼神却还是在曾恪的身上打转：“这家伙，真的是自己那个不求上进的子侄后辈？他不是一直打的都是门将位置嘛，现在却突然进了这么多球……难不成真如小恪所说，他其实是一名……前锋？！”
……
在万般的痛苦煎熬中，中场哨终于是响了起来，大力队球员几乎是面皮抽搐着慌不择路的跑下了球场，李指导也顾不得仪态，慌忙的跑到场边，对他的球员们面授机宜。
好一通说教和指示之后，李指导将目光看向了后腰邹振：“下半场，你继续跟着他，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手段，都要拖住他，不要让他在禁区内起脚完成射门，你……邹振？邹振！！”
李指导说了一啪啦，却见着邹振一副神游天外的神态，气的在他的脑门上狠狠拍了一掌。
“哦，……好好，我知道了，教练。”
邹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事实上，教练说了什么，他完全都没听到，只是下意识的回答罢了。
待李指导离开之后，邹振面带忧色的说道：“大超，你说今天……我们真的能够赢下比赛吗？”
“能，肯定能！我们可是职业俱乐部出来的精英人才，这些业余辣鸡，怎么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王立超的回答很大声，但队友们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色厉内荏的不自信意味。
想想也是，昨天他们还能像揉橡皮泥一般，想怎么拿捏对手，就怎么拿捏，可只是一夜过去，对方就像是超级赛亚人附体，怎么踢怎么有，要是下半场对手继续这种一打一个准的趋势，估计再有信心，也只能崩溃。
邹振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是闭口不言。想起和曾恪的那个打赌，他就没来由的一阵肝颤，他可不敢擅做主张的代表了大家，打了一个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输掉的赌……
他只能希望，下半场，自己的球队能够将比分反超，不会真的最后输球。
……
“曾哥！曾哥！你是我们的曾哥嘛？”
“曾哥，今天的你实在是太帅了！……哈，以前你也很帅，但今天更帅，帅出了天际，帅出了宇宙，帅出了新高度！”
“曾哥，昨天晚上你真的没有被外星et抓走去解剖研究吧？你今天的表现，简直就是上帝附体啊！太不可思议了！”
另外一边，小球员们俱都围住曾恪，滔滔不绝的表示着他们的敬仰之情。
面对各种各样的马屁声，曾恪表现得很淡然，顺带装了一个不小不大的逼，就见他仿若不屑一顾的摆了摆手，道：“这算什么？才五个球，小意思罢了！我说了，今天我要进十个！”
马屁声再度连绵不绝的涌来。
“十个！曾哥说了，他要打十个！不，是进十个！”
“别人要这么说，我肯定一口口水喷死他，还十个，以为自己是外星人呢？但曾哥说的就不一样，全世界我就服曾哥一个，他就算说屎是甜的，我也信！”
“……你妹，你这个马屁太假了吧？……曾哥，我的这个马屁可是异常的清新：曾哥就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呸，不要脸！”
……
曾恪可不是因为上半场打进了五个球，就有些得意忘形好吧，确实有一点，任谁一场比赛时间不到，就打进五个进球，肯定也是心里美滋滋的嘛。
最重要的是，在之前发下豪言壮语要打十个的时候，系统就突然的再一次诈尸了，并且发布了一个支线任务：完成一个打十个的小成就！
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是“扬眉吐气”，达标界定是很模糊的，只是说要血虐，但至于怎么虐，那就只能自己发挥了，反正曾恪是不清楚怎样才算是达到完成任务的地步。
但只要多进球，多赢球，总归是没错的。
所以，突然发布的这个“一个打十个”支线任务，看起来还真是支线得彻底啊，在完成第一个任务的同时，顺手就可以把第二个任务完成了。
都一个打十个了，也就是说至少进了十个球，那么，怎么着，也算是达到“扬眉吐气”的标准了吧？
让曾恪微微感到惊奇的是，支线任务的奖励还不低呢，有三百声望点。也就是说，完成这两个任务之后，他曾大帅哥就能一举收获八百声望点，只要再入手两百，就能凑足一千，能够玩一次初级抽奖轮盘了。
轮盘里可是有着不少的好东西，已经尝到了“因扎吉之心”甜头的曾恪，可是万分迫切的再从系统那里掏出点干货，而最直接获取方式，就是玩抽奖轮盘。
只要能够抽得更多的技能，那么……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总归是好事嘛！
这样想着，曾恪只觉得自己未来的道路，一片光明坦荡！
第二十一章 风水轮流转啊！
“打十个！”
“走走走，该上场了！咱们去为曾哥一个打十个的壮举摇旗助威！”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走，上去干死他们！”
中场休息时间过去了，张大牛示意两方球员重新入场，学员队的小球员们都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争先恐后的冲入球场。
这和之前出场完全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面孔，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曾恪的“上帝附体”，是彻彻底底的让他们从内到外，都焕然一新。
“md，这是把咱们当成什么了？鱼腩吗？想怎么虐，就怎么虐？”
看着学员队急不可耐的迫切模样，王立超狠狠的低声骂了两句，回头交待道：“下半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场比赛，我们不能输！”
邹振突然跳起来，挥着拳咬牙切齿的怪叫：“对，不能输！死都不能输！”
这个动作把大力队的几个队友吓了一跳，想不通这位队友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疯，不过有斗志是好事，队友们俱都点点头。
“对，不能输！”
“我们要赢！得让老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我们才是去国外最好的人选！”
“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群业余辣鸡抢了我们的风头！”
却是不知，邹振此刻心里想的是……不能输，真的不能输啊，不然，输了比死还要难看！
……
大力队抖擞精神，打算在下半场重振雄风，一雪前耻。
但事实却是……
“看我的无敌铁头功！”
“狮子甩头！”
“神龙摆尾……唔，不对，金鸡独立，额，还是不对……算了，继续铁头功！”
“我顶！我顶！！我再顶！！！”
下半场比赛开始，曾恪依然势不可挡，一次又一次的在对方的禁区里肆虐。
现实比赛中，因扎吉很少在镜头前出现，基本上他出现的时候，就是进球时刻。而此时的曾恪却是成为了场上最活跃也最耀眼的人，这可和因扎吉“冷血杀手”的风格不太相符，毕竟因扎吉的踢球风格注定了他是那种越被忽视越能进球的人，而曾恪被对方重点照顾，这无疑就加大了进球的难度。
但显然，大力队并不是真正的职业球员，他们还达不到防死因扎吉的级别，哪怕是山寨因扎吉，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这种程度的盯防，对拥有“因扎吉之心”的曾恪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不痛不痒。
曾恪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教学赛，神一般的飘忽跑位，神一般的抢点意识，神一般的射门技巧……
头顶脚踢，短短十分钟，曾恪就再度连入三球！
他的进球数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八个！
场外的观众们，已经不知道是该欢呼还是该惊恐了，这个家伙，该不会真的是一头怪物吧？真要这么踢下去，等到比赛结束，这进球数还不得突破两位数啊！
想想都让人觉得惊悚！
金特尔此时倒是恢复了淡定，只是眼中的热切，却是丝毫不减。
他已经确定，这一次的中国之行，他的收获就在这个年轻小家伙身上。不管他此前是不是一名门将，当前锋只是临时客串，但事实已经证明，这个小子确实是具备成为一名超级杀手的潜力，他天生就是为进球而生！
金特尔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观看下去了，因为无论比赛结果如何，他都决定要将这个小家伙带走！
……
“第九个！”
场上，曾恪从空中落地，回头看了一眼，足球再一次安静的躺在了网窝里，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神采。
只差一个了！
只要再有一个，他就能够完成支线任务了。
不仅如此，此时的比分已经是9:4，五个球的差距，这已经是极大的优势了，也算是给了对手“羞辱”般的失败，这样说来，第一个任务也即将完成！
想到很快就有八百声望点进账，距离玩一手初级轮盘抽奖越来越近，曾恪心里就越发的急不可耐！
“再来！再来！”
曾恪大喊。
却是没看到身后的几名大力队球员，苍白惨淡的神情。这群职业俱乐部出来的梯队精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斗志。
“不踢了！不踢了！！”
毕竟只是少年人，在这种近乎是羞辱般的打击下，心态完全失衡，那位叫做大北的后卫，眼睛都泛出了泪花，瘫在地上，不愿起来，嘴里还叫着就此认输，不愿再继续进行比试的话语。
曾恪一愣，随即乐了：这是把对方给打哭了吗？
自己好像很残忍的样子，不过……为什么自己心里就觉得很爽呢？
不过随即曾恪面色一肃，谆谆教诲道：“少年人，知道坚持不懈的真正含义么？你们可是职业俱乐部的精英，可不能半途而废……给自己勇气，给自己鼓励，相信自己，你们是不可战胜的，你们能够克服一切艰难阻碍……唔，就算最后输掉比赛，也要站着死，不能跪着亡！来吧，骚年，跟着我唱起来：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
对手已经毫无斗志，曾恪却是“和颜悦色”的给对方加油打气，甚至还用歌声进行激励，这在一众小球员看来，曾哥还真是虚怀若谷，开朗大度啊！
瞧瞧，瞧瞧，大力队的几个家伙这几天趾高气昂，就差没将骄傲两字写在脸上了，任谁看到都想打他们两拳。可咱们的曾哥呢，据说还和他们有发生过矛盾和冲突，但却依然不计前嫌，给予对方关心和帮助？
这真是……太了不起了！
面对队友崇拜的眼神，和大力队球员感激的目光，曾哥表示很淡定：“md，怎么能认输不踢了呢？要是你们不踢，老子可怎么办？距离完成支线任务，还差一个球呢！”
……
尽管大力队被曾恪的鼓励忽悠得重振士气，但其结果还是逃不出被血虐。
曾恪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确切的说，只用了五分钟时间，曾恪就又打入了两个球，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他看得出来，大力队这边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夸张一点的说，连一丝战斗的精气神都没了。如果是正常状态下，就算曾恪能够不断进球，但以大力队的实力，也能不断的通过进攻取得入球，比分是不会有太大差距的。
但就是因为心态完全崩了，在连续失球的打击下，大力队守不住也就罢了，连进攻似乎都不会了，比分这才被拉到了一个极为夸张的地步。
可以想象的是，如果继续这样踢下去，这个比分肯定还会更夸张。
但当比分变成11:4之后，就连充当裁判的张大牛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他还真怕自家球员把大力队的几个人给打得嚎啕大哭，那可真就是场面尴尬了。
看这个比分，比赛的胜负也没有了悬念，更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张大牛跑回场边和一众领导们商议了一下，领导们显然还没有爽够，不过在李指导的坚持以及张校长理解般的默认下，也只好不情不愿的点头同意了。
比赛就此结束。
和昨天一样，比赛都没有能够完全进行全场，但结果可谓是掉了一个个儿。
昨天哭丧着一张脸的是学员队的小球员们，而今天差点被打哭的却成了大力队一方。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只是这转的速度，也未免快得令人瞠目结舌了。
……
“诸位，我们一起过去，去给咱们的小英雄送上祝福和掌声吧！”
一众学校领导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抒发着扬眉吐气的快感，校长张大山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都是连连点头。
“对对对，咱们得去慰问一下孩子们！”
“咱们的球员，今天可真是给咱们脸上增光了！”
“把大牛教练叫上，我可得好好批评一下他，他这个侄子这么优秀，以前可没露半点口风！竟然藏得这样严实，这是干什么呢？哼，今天就要好好说道说道！”
“别废话了，咱们快去看看那个，那个曾……曾小球员吧！”
校领导们急慌慌的往场上跑去，张大山笑了笑，看向了旁边的德国客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能够看出来，金特尔对那位横空出世的小球员异常的感兴趣，这就意味着，很可能，他的学员，有可能要走出国门了！
这是足球学校成立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如果真能成行，也是一桩天大的荣耀！
“金特尔先生，我们一起过去吧？”
张大山发出了邀请。
“好好好！对对对，是该过去看看，我想我得和他仔细的谈一谈！”
金特尔连连点头，带着他的几个助手，飞快的跑了出去。
看对方如此迫切的样子，张大山笑得更为开怀了。
第二十二章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扬眉吐气’！”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一个打十个的成就’！”
“恭喜宿主获得五百声望点！”
“恭喜宿主获得三百声望点！”
“系统检测到宿主所剩声望点为正数，请宿主立即终结借贷业务，并立即返还所需欠款！”
比赛刚一结束，学员队的小球员们激动的欢呼雀跃，而曾恪的脸上也是一脸的兴奋，脑袋里的各种提示音，“噼里啪啦”的不断响起，预示着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大波收获就在眼前。
“发达了！发达了！！”
“呀呀呀，一场比赛做了就完成了两个任务，获得两份奖励，啧啧，看来赚声望点也不算困难嘛。哈，轻轻松松八百声望点入账，再做个几次，说不得就能学会新技能了！”
完成任务，立即就有八百声望点入账，只要再做一次任务，就能去玩一次初级抽奖轮盘了，学会新的技能，继续在球场上大发神威，想看美好远大的前景，曾恪心里果断的一片美滋滋。
至于系统的最后一条提示，则是被他果断的遗忘掉了。
在脑海里翻看了一通之后，曾恪的脸色又垮了下来：“系统，你该不会是计算错误了吧？我明明收获了八百声望点，为什么现在只剩下530点了？”
“宿主此前的声望点为-270，在有盈余的情况下，系统自动将负数清空，正负相加，所余声望点为530点！统计结果准确无误，请宿主不要质疑本系统的运算能力！”
“果然是这样啊……”
曾恪点了点头，他猜测也是系统自动将他之前的“负数”给减去了，然后才剩下的这些声望点。
点了点头，曾恪嘿嘿一笑，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是想要“浑水摸鱼”，故有此一问，既然系统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那就该咋样就咋样吧。
这个时候，系统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所余声望点为530点，请问宿主，是否对借贷业余进行偿还？”
“偿还？我这才530点，好像不够还款吧？”
如果曾恪没记错的话，系统是帮他弄下去了六个人，也就是说，本次的借贷业务，他得支付六百声望点，而530点，显然是不够数的。
“本系统本着顾客至上的服务宗旨，极为人性化的推出了分期偿还的业务，宿主可以先支付五百点，剩余一百点随后进行偿还……当然，宿主也可以进行透支办理，一次性偿还六百点，不过所余声望点将变成-70，在宿主有声望点收入的情况下，系统将自动扣除，而不会再进行询问。”
卧槽？还能这样操作？
分期付款？提前透支？
我靠，这系统不得了，至少在“坑蒙拐骗”这条道路上，堪称是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康庄大道！
“诶，不对……听你这样一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我向系统所办理的一切业务，最终你都会提示和询问的方式，向我追讨，而如果是只属于我的声望点，无论正负，你都有权自主进行增减或扣除？”
曾恪想到一个可能，再次出声询问。
“宿主可以这样理解。”
得到肯定的答案，曾恪顿时就兴奋了，这不跟某些职业基金很类似嘛，操盘手有权利对雇主的资金进行投资打理，但也仅此而已了，操盘手只有打理权没有最终决定权！
也就是说，最终决定权是在曾恪手中的，系统并不能无缘无故就对他的“财产”进行支使。
曾恪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有句话不是说了么，这年头，有钱不牛逼，牛逼的是没钱还能借钱，并且借了钱不还借钱的才是大爷啊！
这么算下来，我就是系统的大爷了？
“请宿主尽快补还欠款！”
系统冷冰生硬的声音再次响起。
曾恪眉头一扬：“呵，借钱催款的还这么嚣张？这就是你对你大爷…的正确态度么？”
“……”
估计系统也被曾恪这种无厘头的异想天开给震惊了，沉默了好一会儿，系统再次重复道：“请宿主尽快补还欠款！”
“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曾哥有钱，但曾哥就是不还，你能怎么着？”曾恪牛逼哄哄的说道，他才不傻，辛辛苦苦才搞了几百声望点，这还没捂热呢，要是立即就偿还欠款，那不又成了一穷二白吗？反正系统是需要他的首肯才能终结这一次的借贷业务的，他就拖着不还，不信系统还能把他吃了！
这年头，有钱不还才是正理！
谁还，谁是二愣子！
曾恪一脸的无赖，摊手道：“我就不还，你能把我怎么着？来，小系系，小统统，说几句好话，喊几声大爷来听听，让曾哥乐呵乐呵，说不定在曾哥一高兴，就会考虑偿还欠款了。”
“系统最后提示宿主，请宿主尽快补还欠款！”
“啦啦啦~我就不还~~啦啦啦~我就不还~~啦啦啦，你咬我啊！你打我啊！你……mmp，什么声音？！”
不得不说，曾恪还真有些蹬鼻子上脸的属性，估计也是被这系统坑得多了，所以这会儿觉得逗弄系统还真是极有意思的一件事。
结果，帅不过三秒，“滴滴~滴滴~”犹如警铃一般的声音猛然急促的脑海中响起，吓得得意忘形的曾恪差点没瘫倒在地上，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将要发生，紧张的左右瞧了瞧，啥事没有，虚惊一场的他赶紧用小拳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系统，你搞什么？你以为用这样恐吓的方式，就能让我认怂？想都别想了，你以为你黑涩会啊，我就不还，你能怎么地？”
“宿主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咦，等等？”曾恪愣了，这特么什么情况？他竟然从系统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嘲弄和威胁的意味？我的妈呀，这还是系统吗？卧槽，这家伙该不会成精了吧？
好阔怕，不是说建国以后不准鸡鸭猪狗成精了吗？这倒好，鸡鸭猪狗遁入空门了，这特么一段人工智能倒是要飞仙了！
“注意！注意！！注意！！！紧急机制即将开启！！！鉴于宿主借钱不还并且恐吓系统的恶劣行进，信用评分降为c级，同时，本系统随之将自主进行催款业务，请宿主做好准备……”
这什么东东？
还真的可以催款啊？
卧槽，不是吧，系统想干嘛，难不成真的是黑涩会？
正在愣神中的曾恪还没有反应过来，直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片僵硬，像是突然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而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扬起。
“系统，你特么是想干嘛？你想谋害你的宿主吗？……喂喂喂，等等……卧槽，你总得告诉我，信用等级评分是个什么东西吧？……c级吗？好像也不大抵啊，我之前是什么等级？”
“信用等级的评分将作为一项评审标准，以便系统对宿主在未来是否有权力向系统提出各种业余的审核标准……信用等级总共分为abc三个等级，此前因宿主没有办理任何业务，系统自主默认为b级，c级，是最低的评分等级，宿主暂时被系统列为无任何信用，不予接受业余办理的黑名单中……”
“mmp，原来我是最低级的那一个！……算了，你告诉我，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身体怎么不受控制了？这是不是就是你的催款方式，喂喂喂，别不说话啊……”
系统却是再没了声音，饶是曾恪再怎样在脑中大喊大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突兀的扬起。
再然后……曾恪就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
珍妮弗带着满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跑向了曾恪。
昨天她可是亲眼见到曾恪在门将位置上被虐得跟条狗一样，而今天呢，一打前锋，简直就是跟嗑药了一样，射得停不下来啊！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对方真的是一位前锋，而昨天打门将，只是为了过把瘾，体验生活？
听说中国有很多深藏不露的高人，难道这家伙也是？
“喂喂，你真的不是门将吗？”
“那你昨天为什么要去当守门员？难道，你就是那些所谓的高人……或者是，你心理有问题，所以想体验一把被血虐的感觉？”
“还有……你今天进了很多球，表现太出色了，金特尔先生一定会看上你的。对了，你知道金特尔吧，他是一名专业的球探，你或许有机会跟我们一起去德国呢……”
珍妮弗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听得懂，跑到近前就是一通兴奋的表达，她可是一个很称职的足球迷，也是将自己的父亲当做偶像，立志以后要做一个成功的球探，陡然见到这样优秀的“潜力股”，自然是兴奋莫名。
只是让她讶异的是，对面的少年一脸懵逼的望着她，默不作声。
“喂喂，你说话啊……啊，你想干什么？！”
两只手扬在空中，狠狠的向前一抓，曾恪哭丧着脸喊道：“要签名等会儿，现在没空……喂，你快让开啊……”
显然，曾恪的提醒有些晚了，或者说，就算他提醒了，对方也听不懂他说什么，显然是无用功。
意识到系统想要以某种猥..琐的方式“坑”自己之后，曾恪想要挣扎，却是丝毫不受控制，而眼前的大洋妞也是被曾恪的动作给惊呆了，还未来得及躲闪开，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前两点被攥住了，还有着丝丝的疼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不用想也知道。
更可气的是，那家伙还狠狠的扭了一圈！
“你……”
珍妮弗惊呆了，又羞又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系统，卧槽尼玛！”
曾恪也惊呆了，身体控制权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但此刻他却是没有心情却关注这一点，虽然手感貌似还很不错，圆润光泽有弹性……咳咳，曾恪连忙将手缩了回来，看着羞怒交加的大洋妞，讪笑道：“我说这是一次意外，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信吗？”
珍妮弗高高扬起的手已经给出了答案。
“好吧，要换做是我，我也不信！不过……我真的想做一个好人啊！”
曾恪嘀咕了两声，很果断的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向着地上倒去。
“曾哥昏倒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让开，我看看！”
“快快快，送往医务室！美女，让一让，别挡着我们救人！”
有小伙伴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大呼小叫的冲过来，看着“人事不省”的曾恪，急吼吼的抬着就要往医务室跑。
珍妮弗懵逼了，我这巴掌还没有挥出呢，这就昏了？真的假的啊，我……我，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
第二十三章 别装了，你被发现了！
“曾哥，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真的，我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你是如此的……呃，厚颜无耻！”
几个小球员抬着曾恪往医务室的方向走，而甄北碧则是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脸上还带着愤愤不平之色。
作为曾恪的死党，甄北碧怎么看不出来曾恪是在“装死”，在联想到此前他对那位大洋妞的所作所为，毫无疑问，这家伙就是眼见事情要糟，立即闭眼倒地“躺尸”。
还别说，这一招真挺管用，至少这会儿大家手忙脚乱的抬着曾恪就走，那位大洋妞也是一脸懵逼的模样，估计还陷在莫名其妙的情绪之中，哪里还顾得上刚刚遭遇了什么。
曾恪的眼睛睁开，恨恨的瞪了甄北碧一眼，看到抬着他的几个小伙伴一脸惊讶欲叫的样子，赶忙使了个眼神，几人明白过来，嘿笑着不说话，继续抬着他往前走。
得，曾哥就是曾哥，不愧是我们孜孜不倦追求的偶像，瞧这事做得，占了便宜就装尸体跑路，怎一个机智了得？就这份无赖加无耻的本事，就足以令我们望其项背而不可得了。
一看伙伴们的猥琐表情，哪里能不知道他们正在想着什么，曾恪翻了个白眼，心里也是好一阵无奈。
他是真没有想到，系统竟然还有这样一手，催债就催债吧，这种手段……也特么是没谁了，简直无耻加三级，毫无底线啊！
而经历了这么一遭，他对这个坑人系统似乎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好像有些搞错了，此前系统的所有提示都仿佛是在鼓励宿主以好的方式和手段去赚取声望点，看起来跟个好人培养系统没什么差别，但现在想想，一个专职培养好人的系统，会干出这种猥琐的事情来么？
显然不能啊！
曾恪隐隐觉得，系统的终极目标没有变化，依然是要求宿主赚取声望点，从而提升自身的能力，但至于是使用怎样的方式，貌似不大重要。
也就是说，此前自己是想岔了，只要能够提高知名度，扩大影响力，赚取声望点，那么，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和手段，都是可行的！
“是这样么？”
想到这里，曾恪在心头向系统询问求证。
得到的答案却是：“请宿主尽快补还欠款！系统催款机制已经启动，在宿主补还所有欠款之前，催款机制将不会停止。系统提示：这一次小惩大诫，只是一个开始。”
尼玛，都整了我一次了，竟然还念念不忘？真是够了，你到底是人工智能还是死要钱啊！
曾恪不满的大叫：“欠款不欠款的等会儿再说，我现在是问你，只要能够赚取声望点，手段和途径不重要，对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出声，“请宿主尽快补还欠款！余下请宿主自行摸索！”
依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从这一点，已经足以让曾恪得出肯定的结论了。甚至还发现了一点，这个系统虽然有些坑有些不靠谱，但似乎是不能对宿主进行欺瞒，它可以不回答，但就是不能撒谎。
当然，不回答就是默认了，这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想到这里，曾恪又兴奋了起来：“小系系，小统统，原来你也有弱点的啊？来来来，曾哥问你个问题，你要实话实说，可不能撒谎么？天上地下，曾哥是不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
“请宿主尽快补还欠款！”
“哟，这是默认么？那我再问你，曾哥是不是全世界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
“请宿主尽快补还欠款！”
“哈哈哈，咱们接着再来，曾哥是不是……”
“……”
如果系统有着人类的正常情感的话，估计都要被眼前这个恶心无耻的家伙给玩坏了，好在它没有，对于曾哥各种无耻的问题，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催款提示。
曾恪也不在意，他就喜欢看系统“默认”的样子，玩得是不亦乐乎。
这个时候，一众校领导忽然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曾同学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哪里受伤了吗？”
“今天是怎么搞的，之前就有好几个小学员莫名其妙的受伤，现在曾同学又……难不成是学校食堂出了问题，学员们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头一定要好好查查！”
看见曾恪闭眼被几个学员抬着，一众领导七嘴八舌的向他们的“小英雄”表示关心，而张大山则是和脸上带着惊讶表情的金特尔对视了一眼，挥挥手，驱散了人群。
“好了好了，大家都让开吧，先把他送到医务室，让大夫们看看情况再说。”
一众学院领导又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闭着眼的曾恪顿时就有些急了。别人不知内情，他还不清楚么？他有个屁的问题，分明就是躺尸装死，领导们要是跟着去了，那还不全露陷了。
曾恪连忙掐了一下甄北碧，暗暗打了两个眼色，甄北碧会意，连忙道：“各位领导，放心吧，我们会把曾恪安全的送到医务室的，你们事情多，忙得很，还是先去忙你们的吧？！”
“那怎么行？”说话的是学校主任，一个小平头的中年男子，他摆摆手说道，“事情再多，工作再忙，也不能忽视对学员的关心，在学校里，你们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必须得对大家负责。没有大人看着，我们怎么能够安心？不过，你们说得也对，这样吧，大家伙先散了吧，张校长也先和金特尔先生回去吧，我跟着去看看情况。”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也合乎情理，众人都是点头同意，甄北碧张大着嘴，砸吧砸吧两下，向着仍旧闭眼装死的曾恪投去了一个“我也没办法了”的眼神。
“还是我去吧。”张大牛突然站了出来，对主任说道，“段主任，这些孩子一直都是我们带着的，对球队的具体事务，我也更熟悉一点，我去更合适。我会看着他们的，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报告给各位领导的。”
见段主任还有些犹豫，张大牛继续说道：“而且医务室就这么大一点地方，也需要安静，人去多了反而不好。”
“好吧，那小张，你就跟着去吧，一定要仔细认真，不要马虎，孩子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张大山转头对金特尔说道：“金特尔先生，经过一场比赛，孩子们可能都很疲累了，如果你想要和他们谈谈的话，那么另外找个时间吧。”
翻译过后，金特尔也只能无奈的点头，现在确实不是交谈的好时机，就算他想，但他看重的那个少年，此刻却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只能作罢。
“好吧，曾……是叫曾吧？他的情况希望张先生能够在有了结果之后告诉我，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小家伙，我对他很感兴趣，我想要和他谈谈。”
张大山眼睛一亮，这算是极为明显的回答了，想到自己学院培养出的孩子有可能要走出国门了，张大山心里一片喜悦。
“没问题，金特尔先生，我想这一次，会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开端。”
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金特尔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伸手握了上去：“对于中德之间的合作和交流，我们始终秉持着乐观的态度。”
“对了，珍妮弗呢？”
握手之后，金特尔张目四下寻找，终于是看到了站在场边不远的女儿，一双美目正瞧着自己的双手发呆呢。
“珍妮弗，你在做什么？快点过来，我们要回去了。”
珍妮弗听到了父亲的喊声，走了回来，只是一边走，一边还在瞧着自己的双手，嘴里嘀嘀咕咕不断。
“你在做什么，珍妮弗？”
金特尔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等等！”
说着，珍妮弗向着金特尔扬起双手，眼睛认真的瞧着父亲。
金特尔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什么反应啊，可是他……真是奇怪！”
珍妮弗继续瞧着自己的双手，神神叨叨的走了。
“呃？”
金特尔一脸的茫然，看见旁边的张校长也是一副古怪的表情，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哈，别见外，张先生，这……这就是我们父女之间的相处方式，对，就是这样。”
张大山跟着干笑：“还真是与众不同的相处方式，用手掌这样……像是要打人一般……呵呵，金特尔先生，你跟你女儿之间的感情，可真好……”
……
“好了，别装了，给我滚起来！”
当走到无人的地方时，张大牛忽然停下了脚步，出声低低的呵斥了一声。
“装……什么？”
甄北碧心下一个咯噔，和几位小伙伴对视一眼，正转着眼珠子想办法糊弄过去呢，就见张大牛疾走两步，向着闭眼的曾恪就抬起了手，作势欲打。
而曾恪眼睛猛然张开，身子极为灵巧的一个翻身，就躲了过去。脸上露出了干笑的表情。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这个小混蛋……”
张大牛没好气的瞪了曾恪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几个小学员，刚才他在一旁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果不其然，这群小混蛋，是在“演戏”呢！
甄北碧等人也知道这下是彻底露馅了，干笑两声，“教练你好！”“教练再见！”的叫了几句，立即就丢下曾恪，一溜烟跑没影了。
“嘿嘿！牛教练你好啊！对了，牛教练，我这还有点事，食堂老王给我炖了一锅老母鸡汤呢，等会凉了就不好喝了，那个，我也先走了啊，教练再见……”
说着，曾恪也想要跑路，却是被手疾的张大牛一把抓住了胳膊。
“等等，鸡汤等会儿再去喝……我们先聊聊。”
“咱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啊，你是教练，我是学员，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啊！就这么着吧，我要去喝鸡汤了！我……好吧……那就聊聊……”
看着张大牛已经拿出了电话，知道自己要是再耍无赖，对方就要给自己母亲打电话了，曾恪只能低头认怂，低眉顺眼一副乖宝宝模样的在旁边站好。
第二十四章 突然发布的主线任务
“小恪，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张大牛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这才摇了摇头，就坐在了道路旁的花坛上，向着曾恪招了招手。
曾恪依言在他的身边坐下，看张大牛这副表情微凝的模样，他就知道对方是真的有话要和他说。
令他奇怪的是，张大牛并没有直接出声，而是坐在花坛边，低着头，一口接一口的抽烟。他不说话，曾恪自然也不言语。
虽然张大牛算得上是他的叔叔，而且平日里也对他很照顾，但也正因为这样，曾恪更不知道和他说什么，代沟或许有，但更多的，他们老曾家欠张大牛的恩情已经很多了，曾恪觉得，在自己有能力偿还恩情之情，最好是少接触，少接触就少欠人情，以后还起来，也能轻松不少。
曾恪低着头数蚂蚁的时候，一支烟很快就到了尽头，张大牛将手中的烟蒂在地上摁灭，随手扔了出去，这才抬头看向了旁边的少年。
他的目光很奇怪，既有着往日里的疼爱，也有着疑惑和不解，今天的比赛，让他对曾恪感到很陌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侄子，曾恪的天资只能算中等，在学校里的表现也一直是不温不火，但今天却是光芒万丈，堪称是上帝附体，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打的还是前锋一个踢了好几年守门员位置的球员，突然去打前锋，发挥还好得令人惊叹，这还能不让人觉得古怪么？
如果不是曾恪就那么真实的站在他面前，还是往日里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说不定张大牛都怀疑自家侄子是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
当然，张大牛不知道的是，曾恪确实是被某些东西“附体”了，不是妖魔鬼怪，而是……系统。
“今天的比赛，你表现得很好。真的很好，我都差点认不出来，那个源源不断进球的人是你……”
想不清缘由，张大牛也懒得去想，曾恪能够“一鸣惊人”，总归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这让他心中颇为宽慰。
“或许是我突然开窍了吧！我之前就说了，其实我想打前锋的……您瞧，以前我也经常进球的，这就说明我有一颗追求进球的心！”
听出了对方口中的询问之意，曾恪用“开窍”这个理由推塞过去，还拿出了以前做开启任务时的进球来作为辅证。
“也对，也只有突然开窍这个理由能够解释过去了。”
事实上，足球世界是有很多这种例子的，一些球员在年轻时默默无闻，却是在年纪大了之后，却是突然大器晚成，越踢越妖。也有很多球员原本很平庸，但突然改打另外位置之后，突然就一飞冲天，发光发彩。
张大牛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接受这个理由，却是摆摆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其实留你下来，是有事情想跟你说说，看看你是什么想法。”
张大牛话题一转，谈到了之前对抗赛在场边观战的几个老外，“学校和德国方面有合作，这点你们都是知道的。这一次，德国那边有几个球探过来考察，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们会选择一些有潜力的好苗子，带到德国去接受更正式和系统的培训，最重要的，他们会提供试训机会，向德国一些职业俱乐部进行推荐。”
曾恪没说话，这个消息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整个足球学校的学员们都知道。对于很多还未正式“出道”的足球学徒来说，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不但有机会踏入职业赛场，而且起点还不低，直接就是从国外职业联赛起步，这可比在中国足坛厮混强多了，说出去也是面上极有光彩的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此，就连国内的职业俱乐部大力队都抵挡不了这种诱惑，派出了梯队成员，过来“抢夺”名额。
不过……
“他们志在必得的试训机会，似乎被我给搞砸了？”
曾恪心里暗道。
当然，他也不在意，搞砸就搞砸了呗，这样更好，大力队球员的表现差强人意，那么学校里的伙伴们出去的机会就大了一分，自己这也算是做了好事。
反正谁得到机会，谁能出去，与曾恪的关系不大，他对出国踢球这件事，可谓是丝毫无感。
只是让曾恪惊讶的，是接下来张大牛所说的一席话。
“刚才对抗赛结束之后，校长他老人家和我聊了几句，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似乎是德国方面的人对你很感兴趣。”
说到这里，张大牛脸上露出了笑容，有着欣慰，也有着骄傲，他伸出大手在曾恪的脑袋上揉了揉，“你这小子，今天的表现真是太好了，好到了没有人可以忽视的地步。那几个老外的态度其实也很正常，如果我是球探，看了比赛，肯定也会看中你的。不得不说，你是真给我老张长脸，也没有给曾老哥丢脸！”
听到张大牛提起自己去世的父亲，曾恪沉默，张大牛也意识到了不妥，讪笑了两下，继续说道：“……其实，我想问问你，小恪，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去德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张大牛满含期待的看着曾恪，他已经很有把握，这一次的事情基本上可以算是定了下来，曾恪的表现显然是入了德国球探们的眼，没有意外的话，德国佬们如果要带人离开，不管是要带走多少个，但曾恪绝对会是他们带走球员名单中的一员。
所以，这件事只要曾恪点头同意，那么，他就将有机会去德国，去接受更正规更专业的足球训练，甚至更进一步，留在德国，留在国外的职业联赛，也不是没有机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张大牛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不是因为送走了让他头疼的“混世魔王”，而是……他总算是履行了对老嫂子的承诺，为曾恪寻到了一条光明的出路。
但让张大牛失望的是，曾恪依然低着头，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已经表明了曾恪的态度。
“果然，还是这样啊……”
张大牛心中轻轻的在心中叹气，自己的侄子自己了解，曾恪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求上进”，或许，并不是不上进，而是，在这座城市，有更让他留恋的人，使得他不愿意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世界很大，世界很精彩，但对于曾恪来说，他的世界却很小，因为他的世界中，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母亲陪伴在母亲的身边，就是这个世界的所有。
“好了，我明白了，就这样吧。”
张大牛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夸赞曾恪的“孝顺”，还是该说他脑子一根筋，很傻，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人生的道路，总归是要自己去走每一步，去决定的。
“后天是周末，学校放假，你回去看看嫂子吧。”
张大牛站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问你母亲的意见，我想，她或许更乐意看到一个更上进，更有出息的你。”
曾恪依然没有说话，当张大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时候，曾恪终于抬起了头，眼中有着恍惚之色，却很快又重重的甩了甩脑袋，抬脚离开。
“对不起，张叔。我只想陪伴母亲的身边，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走了两步，曾恪却是突然一个踉跄，左脚绊右脚，一个标准的“狗吃屎”摔倒在地。
“系统，卧槽尼玛，你还来劲了是吧？”
不用问，这又是干得好事，突然让他的身体重心不稳，摔得四仰八叉。
果然，下一秒系统“幸灾乐祸”的提示音在脑海想起。
“请宿主尽快偿还欠款！”
“……”
曾恪顿时泪流满面。
……
从训练场到宿舍短短的路程，曾恪总共摔倒三次，两次撞到墙，还有一次差点栽进了学校的观赏水池中……更让曾恪崩溃的是，一名工作人员正在浇花，曾恪经过的时候，水管突然爆裂，曾恪毫不意外的被浇了个透心凉……
必须得承认，系统所吹嘘的功能强大，无所不包，还没有见到，但是在坑人整蛊这方面的功底，还真是……专业得不能再专业了！
历经千难万险，曾恪总算是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宿舍，但这并不是终点，起身倒水撞到桌子，水壶砸落在地四分五裂，想看个电视，电视莫名其妙的黑屏，想要用被子蒙住脑袋睡觉，结果，被子是湿的，系统还真是神通广大，难不成还会尿尿，把被子都给淋湿了……
“我服了！服了，真的服了！”
“你赢了！我给，我给还不成么？”
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曾恪是真的认怂了，话音才落，声望点便快速的变化，最后显示的数字变成了：-70。
“真是……还没捂热呢，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曾恪欲哭无泪，辛辛苦苦的完成了任务，眼见着再次转轮盘抽大奖的机会就在眼前，得，转眼之间又成了“负二代”，声望点又是负数了。
还在哀叹之间，系统的提示音就再度响起。
“声望点已扣除，当先宿主所余声望点为-70，请宿主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走上人生巅峰！”
“注意！注意！！主线任务开启！主线任务开启！”
“主线任务：名震欧罗巴！”
“作为宇宙最强造星系统的所有人，宿主堪称天选之人，势必要将荣光洒向全世界！征战足坛最高荣耀的大门已经开启！宿主请做好准备，主线任务第一小节已然开始！”
“主线任务（1）：踏上征程！”
“任务介绍：你的出色表现让所有的德国球探为之惊叹，机会已经来临，请跟随德国球探金特尔前往德意志，并且留在德意志，真正的踏出进入职业联赛的第一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个好的开端将决定未来的成败！用最完美的方式，开启你的足坛巨星之旅！”
“任务奖励：一千声望点！”
“……”
脑海中的提示音不断响起，而曾恪，却是已经陷入到了懵逼的状态中。
第二十五章 不听话，就抹杀？
“怎么突然就开启了任务？还是主线任务？这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啊！”
曾恪一脸的迷糊，貌似他什么都没有做啊，就只是被系统折腾得像条狗，然后实在扛不住了答应偿还欠款，终结借贷业务，结果……主线任务就突然降临。
这一次，系统为他做出了解释：“在对抗赛结束之后，德国球探金特尔就已经对你展现出了极强的兴趣，他将作为引路人，带领宿主前往德意志。从比赛结束，主线任务就已经开启！”
“这不对啊！”曾恪了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在对抗赛结束之后，我并没有收到你的提示啊！”
“因为宿主与系统还有业务没有终结，宿主的信用等级也不足以作为担保，所以任务发布时间延迟！借贷业务此时终结，系统运转回复正常！”
“……”
“敢情要是不我还钱，系统的一切功能，我就使用不了了？”
曾恪傻眼，完全没想到这个劳什子造星系统，还有这种操作？不还钱我就不开工，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风骚！
曾恪拍了拍胸脯，舒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及时悬崖勒马，同意将所欠声望点还上，不然，以这坑人系统的尿性，还指不定各种花式给自己挖坑呢。
“等等，”想到一个可能，曾恪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对了，如果我要求解除系统，可不可以？”
系统显然没有想到曾恪会提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有声音响起：“系统一经绑定，无法解锁。”
曾恪失望的叹了口气，却听到系统继续道：“系统无法解锁，但宿主可以向系统下达沉睡指令，宿主在寿终正寝之后，系统将自动复苏，重新寻找新的天选之子，继续巨星培养计划。”
“这还挺人性化的。”曾恪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宿主有接触系统绑定的意愿，系统求证，请问宿主是对本系统的功能和效用有疑问和不满意的地方吗，请提出建议，如果合理，系统将进行自动更正。”
“系统提示：请问宿主是否正式下达沉睡指令？”
连续两道提示音在脑中响起，曾恪自顾自说道：“除了爱整蛊这一点，还真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不过……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我是注定完成不了了……我可是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的，一旦完不成任务，宿主就会被抹杀，要么就是变成白痴傻子，我可不想变成那样……所以，既然完成不了，还不如及早解除，虽然会失去成为巨星的机会，但至少我的生命不会有任何危险……”
不得不说，曾恪的脑洞开得还是挺大的，不过这也难怪，系统都让他在现实里遇见了，发生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能够接受，就像网络小说里写的那样，宿主完不成任务被轰杀成渣，也是有可能出现的。
曾恪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系统提示：一切妄想都仅仅是宿主的主观臆测。本系统宗旨是培养世界最强巨星，而不是杀人系统！宿主的臆测并不会成为现实！”
“请问宿主，需要让本系统陷入沉睡吗？”
曾恪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神色：“啊，原来是我搞错了？原来就算我无法完成任务，也不会遭到抹杀啊？那你说说，如果不完成主线任务，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没有任何惩罚！”
系统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回复，“主线任务具有唯一性，是系统经过千万次模拟演算而得出的最快成长之路。宿主拒绝或是无意完成主线任务，导致的结果就将是主线任务始终处于为完成的状态，意味着后续的主线任务无法开启。”
“系统仍旧会维持运转，并且随机发布支线和临时任务，不过成长值无法达到预期，宿主的成长之路将变得极为缓慢和坎坷。”
“请宿主慎重考虑！”
“再次询问，请问宿主是否要下达沉睡指令？”
看来这还真是一个鞠躬尽瘁以培养超级巨星为终极目标的养成系统啊！
得到了系统的解释，曾恪是真正的宽了心。
虽然主线任务已经发布，系统也为他规划好了成长之路，似乎按部就班的成长发展，他有很大的几率成为一名足坛巨星，但这看上去的美好画面，依然无法动摇他的初衷。
他只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人，他只想赚到很多钱，然后好好的孝顺他的母亲系统或许可以给他带来一切，可就算未来的他真的很成功，但如果没有陪伴在母亲的身边，那他就算赢得了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母亲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他只想伴随在母亲的身边，不让她孤独。
在完成任务和母亲这两个选择上，无论何时何地，曾恪都只会选择后者。
不过嘛，既然没有任何惩罚，那自然是不能浪费了。成长慢就成长慢，哪怕无法成为超级巨星，一代传奇，但只要系统会继续不断的发布任务，他也能不断的成长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后续没有任何任务，没有丝毫成长，但曾恪已经有了“因扎吉之心”，就凭借着这个技能，他也能在国内球探混得风生水起，赚到大把的钞票！
成名赚钱是他的目标，但却不是最终目的，只要有了钱，能够孝顺母亲，能够陪伴在母亲身边，这就足够了！
“不下达沉睡指令！”
曾恪想了想，直接做出了决定。
系统沉寂下来，脑海中再没有声音传出。曾恪走到了过道边，撑着栏杆，向着远方。
或许他错过了功成名就扬名立万的机会，但这一切，他都不会后悔。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心中最宝贵，最坚持的东西。
他，也一样。
……
曾恪靠在栏杆上远眺沉思的时候，甄北碧和几个伙伴一脸郁郁的回来了。
“那几个家伙是属兔子的吗？跑得这么快！”
“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我们会去找他们，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了！”
“话是这样说，可看不到他们光溜溜的一边跑一边唱校歌，还是很遗憾啊……”
一群人走近了，甄北碧眼尖的看见了曾恪，招呼道：“曾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对了，我们迟了一步，等我们过去的时候，那几个家伙早就跑了，md，这一次算是便宜他们了！真不是个爷们，说过的话就跟拉出的屎一样，他们竟然还能厚着脸皮把屎吃了，这也是没谁了！”
甄北碧说的是大力队的那几个家伙，此前曾恪在比赛中和那个叫邹振的打了赌，现在比赛结束，学员队也赢得胜利，自然是到了履行赌约的时候，甄北碧就邀了一伙人，去找对方的“麻烦”。
不过看这样子，显然对方是不打算履行赌约了，竟然提前就跑了。
曾恪笑了笑，不在意道：“本来也只是想让他们难堪一下的，既然跑了，也就算了。也不可能真的让他们脱光衣服在学校里跑，领导们可是不会同意的，有伤风化。”
甄北碧想想也是这个理儿，点点头，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只是便宜他们了，就算不让他们脱个精光，但让他们出丑一番也能解解气……算他们醒目，知道提前跑路。不愧是职业俱乐部出来的精英球员，md，这跑路的功夫，还真是名不虚传！”
话里话外，毫不掩饰的嘲讽讥笑之意，一群人拿大力队的“逃兵”打趣调侃，好一阵笑容。
“请问，是曾……曾同学吗？”
正是谈笑间，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纷纷转头侧目，两道人影出现在眼前，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另外一个，则是一个老外，人高马大的。正是来自德国的球探金特尔。
小球员们也和这次来笑考察的几个老外有了数次照面，也算是混了个脸熟，自然知晓对方的身份。
相互对视一眼，甄北碧很醒目的招了招手，“你们聊！”，丢下这一句，一群人就散开走远了。
曾恪转过目光，背靠在栏杆上，没有掩饰的上下打量着身材高大的金特尔。
很明显是翻译的眼镜中年男子似乎对曾恪这种轻佻不礼貌的行为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头，张口就道：“这位是来自德国的金特尔先生，他……”
曾恪没有给他继续介绍下去的机会，摆摆手，直接道：“我知道你们的来意。我有几个问题吧，麻烦你帮我翻译给金特尔先生吧。”
有张大牛的“提示”，同时也有系统发布的任务，曾恪自然对方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心中早就有了主意，所以也无所谓态度好不好，反正他也不会去国外，就算对方对他的态度不满，他也不在乎。
金特尔好奇的看着曾恪，虽然他听不懂对方是在说什么，但从对方的表情和态度，也能瞧出一些端倪。
“这是个很有性格的少年，哈，天才不都是这样吗？特立独行！”
金特尔心里微微一笑，对曾恪的兴趣似乎更浓了。
在低声的翻译和征询意见之后，眼镜中年点点头：“曾同学，有什么问题，请说。”
第二十六章 梦想，那是个什么东西？
“眼镜先生，劳烦你帮我翻译一下，问问他，是不是想邀请我去德国进行试训？”
曾恪很直接的这样说道。
中年男子面色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因为曾恪称呼他为“眼镜先生”而不满，还是认为曾恪的言论太过于直接了。
中国人嘛，谦逊委婉是传统美德，就算很喜欢很想要某一样东西，也会旁敲侧击的表达，而不会向眼前少年这样，直接就将“底牌”掀开，谈判也不是这么个套路啊，这就跟买菜杀价一样，你都直接说想要干什么了，那可就和对方没什么谈判的筹码了。
中年翻译是张校长请来的，也算是“自己人”，所以还是向着小学员这一边的，他担心曾恪的过于直接会引得对方不快，所以好心的提醒道：“你确定吗，曾同学？我知道这是一次很好去见识外面世界的机会，你的迫切心情我很理解，但我认为……”
曾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想岔了，把自己当做是想要急于得到出国试训机会了，摆摆手：“谢谢你，眼镜先生。不过请你如实的翻译吧，没关系的。”
中年翻译深深的看了曾恪一眼，点点头，一连串曾恪听不到的德文短语从他的嘴中说了出来。
“呃……”
听闻中年男子的翻译，金特尔的表情显然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中国人都是很谦逊低调的，并不会直接表示自己对某项事物的渴望，但眼前的少年，却很是有些不一样，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虚伪的客套，想什么就说什么。
“这倒是挺不错，喜欢的和想要追求的，就要勇敢的去表达。如果连表达的勇气都没有，那何谈对于未来更坚定的追逐？”
老外的习惯和中国人是截然不同的，所以金特尔对于勇于直白表达的曾恪，显然很是欣赏。他甚至觉着，比赛场上的曾恪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如此与众不同，或许就与他的“直白”性格有关。
“告诉他，我看了他的比赛，他很棒，我认为他很有潜力，如果能够去到足球水平更高，氛围更好的德国，他会得到更长足的进步。甚至在未来，或许他能在顶级职业联赛中站稳脚跟，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金特尔的表达也很直接，对方直抒来意，他自然也不用藏着掖着，很干脆的表示出了他对曾恪的欣赏。
中年翻译表情有些诧异，从金特尔的话语中，他能够听得出来，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少年，金特尔是发自内心的看好和喜爱，这份态度，基本上也就表明，曾恪只要点头，妥妥的就能够得到去往德国试训的机会了。
“真是个走运的小家伙。”
中年翻译这样想着的时候，金特尔却又快速的补充了一句，“请你告诉他，我们会在三天后启程返回德国，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希望能够他能够和我一起。是的，我认为他很有潜力，他不应该留在这里，他应该拥有更大更辽阔的职业舞台！”
看着中年翻译眼里的惊讶，金特尔笃定的点头：“对，就这样告诉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除了他，我并没有看到令我心动的球员，我想要带上他，也只想带他走！”
中年翻译转过头，将金特尔的话几乎一字不差的转达给了曾恪，只是令他惊奇的是，他并没有在少年的脸上看到任何欣喜若狂的情绪。
少年只是很平静的点头，然后出声道：“眼镜先生，还记得刚才我想要提问的要求吗？现在，我可以问出自己的疑惑了吗？”
“啊……噢……当然可以。”
中年翻译有些发懵，怎么这剧本好像不对啊？听到可以出国试训的消息，他不是应该兴奋的跳起来，或者是大喊大叫吗？可现在这样平静，这是个什么情况？
“去了德国，我一定可以留下来吗？”
曾恪却是没想太多，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这才对嘛，我还真以为你心里跟脸上表现的一样平静呢，原来还是会对出去之后的状况感到担忧啊……”
中年翻译这样想着，翻译给了金特尔，金特尔了然的回答道，“虽然我只看了一场并不专业也不完整的比赛，但我自信我已经得到了很多讯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你是一名拥有无限潜力的年轻人，在德国，你会学到更多的东西，更快的成长，我会将你推荐给一些职业俱乐部，相信我，我会尽全力帮助你。当然，你必须得更加努力，并且证明你有留下来的能力！”
“那我能能够在俱乐部中成为主力吗？”曾恪又问道。
“还是那句话，你得证明你有成为主力的能力。你很有潜力，如果足够努力的话，我认为你会有一个不错的未来，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或许只需要短短几年，你就能成为一支职业球队的主力球员！”
“那我……能够赚很多钱吗？”
话题跳转得太快，前一秒还在谈论关于足球和未来，而后一秒，曾恪却是跳到了他能够有多少收入的问题中。
金特尔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看向曾恪的眼光也变得有些古怪。还没有成为正式的职业球员，就已经在考虑着赚多赚少的问题，这样的人……
金特尔摇了摇头，心中虽然有些不大舒服，但却也没有多少偏见，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在当今足坛屡见不鲜，职业球员也是人，他们努力训练，认真比赛，为的是什么，说穿了，不就是名和利，踢好比赛赚更多的钱，为了赚更多的钱而更好的去争取胜利。
“如果你证明了自己足够出色，那么，你的付出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这是金特尔的回答。
但曾恪却只是点点头，几乎没有任何思虑，便对中年翻译说道：“谢谢你的翻译了，眼镜先生，请你告诉他，很感谢他的看重，但对于出国试训这件事……很抱歉，我没有兴趣。”
“哦哦，好的，能够去德国试训，不得不说，小子，你真走……”
“运”字还没有说出口，中年翻译就瞪大了眼睛，“什……什么？你说什么？没有兴趣？！”
中年翻译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或是听错了，但见到曾恪郑重不似作伪的表情，顿时就懵了，也顾不上金特尔就在旁边，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叫道：“小子，你疯了不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么多的人想出国都去不了，现在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就放在眼前，你却……你知道，张校长他们是多么想促成这一次的合作吗？你可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并没有开玩笑，我认为去或不去，都是我个人的事情，我有选择的权利。请你转告金特尔先生吧，去了德国也不一定能够留下来，留下来也不一定就能打上主力，至于想要成名，想要赚很多的钱，更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几年的时间？一年？两年……还是更久？……或许对于你们来说，这并不算很长，但对我来说，却是太遥远了……我不能抛下我的母亲，去追寻那遥不可及和未知的未来……”
最后一句话，曾恪是用极低的声音宛若自语一般说出的，但中年翻译却仍旧是听见了，他从这句话里得到了许多信息，所以焦急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深深的看了曾恪一眼，虽然他不知道少年的身上背负着什么，又有怎样的故事，但正如对方所说的那样，这是他的事情，不管选择怎样，但都值得被尊重。
中年翻译将曾恪的原话转述给了金特尔，但不知为何，他隐去了最后一句话。或许在他看来，这同样是属于少年的**，不应该被公然谈论，最主要的，对方的态度已经表达很明确，这就足够了。
少年的回答和决定显然出乎预料，金特尔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来到这里之后，得到了学校方面的礼遇，几乎是有求必应，为的，只是希望能够促成双方之间的交流合作。
但如今，他决定要带这个与众不同很有潜力的少年离开，却是遭到了拒绝，这几乎就等同于对方拒绝了这一次德国和学校之间的合作。
这个少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或许他不明白，这一次的机会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如果能够留在德国，甚至进入一家职业俱乐部，他的未来，他的人生，将会完全不同！
别人趋之若鹜的机会，他却这样轻飘飘的挥手拒绝了？
这真是不可思议，这个少年，与众不同到令他都无语的地步！
金特尔有些恼火，但“爱才之心”还是让他不愿意就此放弃，他坚持的冲着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少年喊道：“或许你想进入职业联赛只是为了钱，这没有什么，因为付出就有回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追求吗？譬如说……梦想？！相信我，在那里，你会有实现梦想，实现自身价值的机会！”
“梦想？那是个什么东西？”
曾恪不回头的摇摇手，“我的脑子又没坏掉，中国也有职业联赛，我在中国也能踢上球，能够赚到钱，或许比在国外赚得更多！所以，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金特尔疑惑的看向中年翻译，中年翻译犹豫着要不要把这段话转述过去，毕竟这样的话，有些太过于“不礼貌”了。
“他说，他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最终，中年翻译这样转述，他没有将话说死，而是留了一丝余地，他需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张大山，或许张校长会有不同的态度。
“需要时间考虑么？”金特尔沉吟了一下，看着消失在过道尽头的少年身影，理解似的点头自语，“也是，出国毕竟是大事，是需要时间好好衡量一番。希望他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二十七章 你可能找错人了，我不姓曾……
和金特尔的交谈，对于曾恪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或许对许多立志于在足坛中有大发展的小球员来说，能够去国外，甚至以后能够留下，能够进入欧洲的顶级联赛，这是一次弥足珍贵的机会，但在曾恪心里，外面的世界再有诱惑，也比不上他心中的坚持重要。
金特尔临走之前，冲他喊出的那一句话，倒是在他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梦想？
这似乎是个挺高大上的东西，所以曾恪回到宿舍之后，用一晚上的时间思虑，自己有什么想要去做到去实现的东西，但最后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去努力的东西。
喜欢足球，热爱足球吗？
曾恪并不清楚，当年他之所以愿意来到足球学校，是因为张大牛告诉他，他可以在这里学习毕业后，有一份收入挺不错的工作。然后……他就来了。
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喜欢足球，还是想要毕业后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赚到很多钱，才最终走上这条道路的。
自己的愿望很简单，无论是以后去当体育教练，还是去不知名的小球会厮混，只要能够赚到钱，能够赡养母亲，能够陪伴在母亲身边，那就足够了。
这么看来，自己似乎真的是一条咸鱼？有句话不是说了吗，没有梦想的人，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分别？
曾恪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夜，第二天又恢复到了精神满满的状态中。
咸鱼就咸鱼吧，就算有梦想，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条咸鱼唔，一条有梦想的咸鱼！
所以，这些事情完全不应该成为自己的困扰，反正他有自己的打算，世界很大，他的心很小……至少现在很小。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
空荡荡的宿舍显得有些凌乱，零食袋、瓜子壳、汽水罐满地都是。因为昨天一场谁也没有想到的“大胜”，所以学员们都很兴奋，甄北碧在宿舍里举办了一场庆功会，大家欢笑打闹到了大半夜，所以宿舍就成了这副模样。
而今天是周五，不用训练，算是假期，小学员们可以选择结伴出去逛逛，又或者是回家看看父母亲人，所以，宿舍里的狼藉就只有曾恪来收拾了甄北碧那家伙还真是猴精，就算是庆祝也找准了时间，这不，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计是借着“回家探亲”的由头，躲避打扫卫生的活计。
“md，我怎么会有这样邋里邋遢的舍友，真是交友不慎！”
曾恪郁闷的叫了一声，顺带着伸手将开水壶上的臭袜子拿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了想，又将袜子捡起，扔进了水壶中，这才满意的拍手点头：“这样不错，那家伙总是喜欢乱扔东西，也不嫌恶心，既然这样，等他回来的时候，想要喝水……嘿嘿！”
想到那一出精彩的画面，曾恪很是有些猥..琐的笑出了声。
“砰砰砰~”
宿舍的门忽然响了起来。
“不管你是推销啤酒香烟火腿肠，还是兜售小雨伞的，都不要。忙着呢，没空来开门！”
曾恪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拿起扫把就准备收拾屋子，突然听到敲门声，头也不回的朝外面喊了一句。
之所以会是这样的回答，是因为足球学校有一个超级神人，这家伙叫什么曾恪不知道，不过，别人来这里是学足球的，他来这里，似乎就是为了搞销售的。记得曾恪刚住进宿舍的时候，有一天一大早，一个胖墩墩的家伙鬼头鬼脑的敲开了门，曾恪还以为他是来售卖早餐的，结果小胖墩张口就是推销各种零食。
学校是有食堂的，价美物廉，曾恪自然是用不着花不必要的钱去当冤大头，当下表示不要。小胖墩很热情的表示不要紧，就在曾恪以为对方会就此滚蛋的时候，小胖墩又拿出了各种光碟，各种画册，甚至还有一看就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小工具”，继续推销。
好说歹说，曾恪才将小胖墩轰走。
结果，隔三差五的，这家伙还是会在一大早就满宿舍楼的游窜，四处进行他的“推销大业”，那个坚韧劲头，估计能让最优秀的业务员为之甘拜下风。
几年如一日，几乎每天大清早，楼道里就能听见小胖墩热情的推销声音。
所以曾恪下意识的就以为，敲门的又是那个风雨无阻的推销员。
果然，外面的敲门声停息了下去，但没过多久，门又被敲响，随之传来的，还有一句话。
“我不是推销啤酒的，我……”
“不卖啤酒？那是卖白酒的咯？不好意思，白酒也不要！”
“我不是卖白酒的！”
“白酒也不卖了？这还真是奇了！算了，瓜子花生方便面，啤酒可乐口香糖，管你卖什么，哪怕是卖原子弹，我也统统不要……”
“……”
外面的人显然是被搞懵了，沉默了好半天，声音才再次悠悠响起。
“我不是卖东西的，我叫李然，是大力队的预备队教练。曾同学，能给我开开门吗？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当面谈谈。”
曾恪愣了一下，仔细想想，好像这个声音确实不像是小胖墩的。
“等等，李然？大力队教练？”
曾恪忽然想了起来，这几天跟在学校一众领导身边的，除了那几个老外和翻译之外，似乎确实还有一个穿着运动服的中年男人。
原来他就是大力队的教练啊！
不过，自己好像和大力队没什么关联吧？这教练突然找上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该不会是……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曾恪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如果真是那样，那坚决是什么都不能认的！
这样想着，曾恪还是去将房门打开了，果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他印象中的那个运动装中年男人。
“原来真不是卖东西的那个家伙啊，不早说……对了，你找谁？”
曾恪将身体挡在门前，丝毫没有让开，请他进宿舍坐坐的意思。
“你给我机会说了么？”
李然一头的黑线，对于曾恪有些不礼貌的举止不以为意，脸上是和煦的笑容：“我就找你，曾同学。”
“你认识我？不过你可能找错人了，我不姓曾……”
曾恪扬了扬眉毛，果然，这是找上门来了，md，肯定是甄北碧这群家伙找到了那几个大力队的球员，然后强迫着他们脱光衣服果奔，对方教练这是奔着兴师问罪来的！
靠，这样劲爆的事情我竟然没有参与？最可恨的是，还让老子背锅，卧槽……曾恪满是恶念的想着，心里是打定主意，打死都不认虽然赌约是我提出来的，但我没参与，我不认你总拿我没辙！
“啊？你不姓曾？”李然显然被这样的回答给震得有些发懵，疑惑的看看宿舍的门牌号，又用眼神在曾恪的身上梭巡不停，最后笑道，“别开玩笑了，曾同学，昨天我就在场边，我可是全程看了你的表现呢……”
“……”
既然抵赖不了，曾恪只好点头：“好吧，我是曾恪。你又是谁？”
这是明知故问，他可是见了这家伙好几次了，别人也自报了家门，他哪有不知道对方身份的道理？不过……既然抵赖不行，那就装傻呗！反正是能忽悠就忽悠，不能忽悠，那就……拖呗！
“呵呵，我叫李然，是大力队的预备队教练，这一次和你们学校的交流，就是由我带队的，我……”
李然也不恼，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但在曾恪看来，这家伙就是一个笑面虎，无事献殷勤，还笑得这样令人恶寒，还不知道肚子里装了什么坏水呢！
“李然？好吧，这个名字真是有够挫的。”看到对方的眉头扬起，曾恪点头道，“你说你叫李然，那就叫李然了？现在这个社会，骗子数不胜数，我怎么知道你是李然？”
“……”李然继续笑，从口中翻出钱包，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这是我的身份证，上面有我的名字。”
曾恪扫了一眼，继续‘刁难’，“身份证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你知道的，现在这个社会，骗子数不胜数，坏人很多的，你说你是大力队的教练，就是教练了？我还说我是美国总统小布什呢……”
还未说完，曾恪的话头就止住了，对面的中年男人将自己的工作证也拿了出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上面有李然的名字和照片，还有他在大力队所担任的职务。
“还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狠角色啊！”
曾恪心里想着，却是换上了一副笑脸，“李然教练是吧？你好你好，对您我可是久仰大名了，能够见到活的本人，真是不胜荣幸……不知您这突然到访是为的什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曾恪，是一个五讲四美的新时代好青年，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乐于助人，老奶奶过马路啊，小朋友们的风筝掉了啊，还有路上捡到钱啊……我都是做得妥妥当当的。我可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不像某些人，尽做一些缺德事，唔，不是说您，我指的是我的舍友甄北碧。您应该知道他的吧？我和他不熟的，他如果冒犯了您，我是坚决会和他划清界限的，我……”
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废话，曾恪是变着法儿的找理由将自己撇出去，独善其身，结果……对面的李然又傻眼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五讲四美的新时代好青年？乐于助人？扶老奶奶过马路？这说的是什么啊？还有甄北碧，这又是谁，完全没听说过啊……
“停停”李然终于是忍受不了曾恪的自演自话，打断道，“曾同学，我不知道甄北碧是谁，事实上，我是来找你的……”
“甄北碧就是一个无耻下流的害群之马，就是个混……唔，你不认识啊？是找我的？”
曾恪怔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原来自己是想多了，原来对方并不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呼呼，那就好！曾恪松了一口气，尽管有些疑惑这位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大力队教练来找自己是做什么，但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就行了。
曾恪脸上洋溢起了热情的笑容，和之前的“拒之门外”有着天壤之别，变脸的速度也是没谁了，侧了侧身，将门口露出来。
“李教练，里面请吧，咱们坐着说话。”
第二十八章 真是个好孩子
李然跟着曾恪走进了宿舍，却是下一刻，面上的表情就变得极为精彩起来。
“这……这就是你们的宿舍？”
李然瞠目结舌，他是一名带队有着十多年经验的老教练了，手下的小球员换了一茬又一茬，球员们的宿舍他也不是没去过，但像眼前这幅景象的，还真没有……
满地的瓜子壳、花生壳就不说了，窗户上粘着几个口香糖、桌子上都是可乐罐和啤酒罐、几根板凳在地上东倒西歪，电视机前搭着几条内裤和袜子，更让他觉得惨不忍睹的是，屋内角落的水盆里，袜子、内裤等东西交杂在一起……
卧槽，这哪里是能用一个狼藉来形容？特么狗窝都比这强好吧？
李然觉得，如果要在中国评选一个最佳“脏乱差”的宿舍，曾恪的这间屋子，绝对会榜上有名！
“哈，哈哈……昨天不是赢了比赛么，大家伙兴奋了一点，就晚得比较晚，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哈，李指导不要见怪哈。”
曾恪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找了一个立着的板凳，将上面的东西给拂开，说道：“条件简陋，将就一下，李指导你就坐这吧。”
李然的面皮不可控制的抽搐了两下，他分明看到，被曾恪拂走的那一堆东西，除了衣服和袜子，其间竟还隐藏着基本少儿不宜的画册。
“咳咳……那……那就坐吧。”
李然是想要拒绝的，不过看曾恪盛情难却的模样，最终还是坐了上去。
“李指导手上拿的是面包吧？难不成早上过来还没吃早饭？噢，那可是真赶得很急了……”
曾恪看到了李然手中拿着的两个面包袋，随意的问着，就见李然笑道，“是啊，早上有点事，就忘了吃饭，本以为会空着肚子，没想到你们这里的服务还挺周全的，刚走进宿舍楼，就看到有人卖早餐，我顺手就买了一个面包。”
“该不会是在小胖墩那里买的吧？”曾恪哑然道。
“你怎么知道，卖早餐的那个孩子确实长得胖乎乎的。”
“……”
曾恪有些无语了，他可是知道，小胖墩是个名符其实的“奸商”，卖的东西很多都是大毛病没有，小问题不断，就拿面包、方便面之类的东西来说吧，基本上都是外面商家处理的“便宜货”，就算是没有过期，估计也差不了几天了。
许多新来的小学员都上过当，当然，也有一些“老油子”不在意，反正也没有过期，再加上小胖墩卖的东西比市场价要便宜一点，少花钱也能买东西填饱肚子，所以这也算不上吃亏，你情我愿的事情罢了。
果然，就听李然颇为感慨的说道：“别的先不提，你们学校在某些方面为学员做得还是很不错的，饿了想吃东西出宿舍就能买，不用去食堂，这倒是方面，唔，价格还不贵，挺实惠的……对了，我买了两个，估摸着你可能也没吃早餐，要不来一个？”
“不用不用，我吃过了，李指导你吃着就好。”
曾恪心里一阵恶寒，让他吃这种快要过期的食物，他的肠胃消化系统还没这么好。想了想，曾恪倒是挺善解人意的站起身，找了个纸杯，给李然倒了一杯水。
“谢谢，曾同学……唔，这面包怎么吃起来感觉怪怪的，好像有点硬……你别笑话，年轻时候不注意身体，可到了中年，各种毛病就层出不穷，这不，对于我来说，早饭不吃还真不成，胃里不舒服……”
李然也不矫情，咬了一口面包在嘴里咀嚼着，不过估摸着口感不怎么好，嘟哝了两句，就看到曾恪给他递了一杯水过来，立即脸上一喜，道了一声谢，就往嘴里送。
“咕隆~咕隆~”
也不管烫不烫，李然一口气将杯中的水给喝得精光，看来是光吃面包确实有些干瘪瘪的，就着水下肚，倒是舒畅多了。
“吃一口面包，喝一口水，这样就舒坦多了。”李然见曾恪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笑了笑，却似是回味过来了，皱了皱眉头，砸吧两下嘴，感觉这水味道怪怪的，“这水……”
曾恪也是在李然将水喝光之后，才想起自己是将袜子扔进了水壶里，也难怪对方会感觉不对劲了，就甄北碧袜子上的毒气病毒，那气味……啧啧，无法用言语形容。
先是快要过期的面包，随即又是喝用病毒袜子泡过的水，曾恪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闹腾得慌，有种作呕的感觉。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曾恪面不红气不喘地道：“噢，这水是我刚烧的……放心，没有一点问题……可能是水壶用的久了，你知道的，水壶用久了会有一些水垢的……”
这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李然倒是没往心里去，和颜悦色的教给了曾恪一点生活小常识：“水壶里有水垢倒是个麻烦事，不过我媳妇教了我一招，可以在水壶里放上一点茶叶，再用水清洗，就能去除异味了。”
“……”
曾恪无言以对。
拜托，这只是我的托词，是借口，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该死的，你还真是……面对这样“善良”的大力队教练，曾恪忽然涌上来一种名为“羞愧”的情绪，然后……
曾恪再次拿起水壶倒满水杯：“受教了，李指导，你再喝口水吧。”
“倒是个懂礼数的好孩子。”
李然夸赞了一声，抬手喝了一口水，这才点头道：“还是说说我这次上门的来意吧，曾同学，你有兴趣加入大力队么？”
……
一番交谈之后，曾恪总算是弄明白了李然上门的意图。
还别说，这位大力队的预备队教练，还真是“真心实意”来邀请曾恪加入大力队的。当然，并不是大力俱乐部的一线职业队，先不说李然只是负责预备队的带队训练，未必有替一线队做主“招员”的权利，就算是有，一个从足球学校发掘的小孩子，连职业联赛是什么估计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一来就进入一线队，去打职业比赛，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然给出的解释就是，他是看中了曾恪的潜力，认为如果能够接受更好更专业的系统训练，将有很大可能成为职业球员。出于爱才之心，他想将曾恪签到大力队，作为种子学员来培养，未来未尝没有进入一线队的可能。
曾恪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认同，这跟德国佬金特尔的说辞大同小异，或许两个人的眼光和层次不一样，但毕竟都是专业搞足球的，好坏自然是能分清，所以在昨天的比赛中曾恪展现出了过人一等的能力，自然就进入了两人的视线中。
当然，曾恪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个人精。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无论是金特尔，还是眼前的李然，曾恪都不相信他们会如此好心，甘于当助人为乐的活**，如此卖力的“拉拢”自己，必定是有所求。
金特尔那边是为了什么，曾恪不清楚，国外的事情他不了解，但想来无非也是利益作祟，设想一下，如果自己真的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潜力和实力，被某些职业俱乐部看中，那么作为“推荐人”，金特尔肯定是会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的。
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收入，但这就不是曾恪所能揣测的了。
至于李然的“图谋”么……曾恪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一个可能，突然问道：“大力队是一支职业俱乐部，也是我们城市的骄傲，家乡球队召唤，我自然是很有兴趣的，不过李指导，我想问问，如果我签约了大力队，我需要付出什么？我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李然终于收起了笑眯眯的姿态，深深的看了一眼曾恪，心里暗自点头。
从见面开始，李然都是一副和煦亲近的态度，为的就是拉近和曾恪之间的距离，以便之后更好的“谈判”。但现在看来，这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还是有些城府的，这可比他麾下的那些毛头小子强多了成天幻想着职业联赛，幻想着美好未来，殊不知，这个世界哪里是那样美好，足球世界也是很残酷的，到处都是勾心斗角，训练中再出色也不代表着未来就能在职业球坛中取得成功，球技并不能代表一切，“智商”也是很重要的。
曾恪不相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李然也不信，不过这一次嘛，虽然他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但总的来说，对曾恪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所以李然也没有丝毫不能言明的意思。
“确实有一个小要求，不过这对你来说，只是顺手而为，如果你加入大力队，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李然看了看曾恪，少年望着他，一副请继续说下去的表情，点点头，继续道，“你知道的，这一次德国方面想要在我们城市发掘一些有潜力的苗子带回欧洲，这是一次很好的走出国门，去见识外面世界的好机会，我们很是重视，所以我才带队来到了这里，但……”
李然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我们很重视，我们想要拿到出国试训的名额，但谁特么知道，原本手到擒来的事情却被你给搅合了！
曾恪笑笑，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李然只好继续说下去：“……我知道，金特尔先生很欣赏你，你将有机会跟随他去往德国……所以，我们想要签下你。这样一来，你就将以大力队的身份前往德国，这也算是为我们俱乐部一次很好的宣传机会。”
第二十九章 回家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啊！”
曾恪眼眸闪了闪，顿时心里了然。
不得不说，李然，或者是大力队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亮，只要自己签约，成为大力队的一员，那么就正如李然所说，他成为了前往德国试训的一员，这就将成为一个很好的为大力队打广告的机会。
中国足坛是个什么鬼样子，只要看球的心里都有点b数，旅欧的球员寥寥无几，但球迷们对足球依然保有极大的热情，可以预见，只要有中国球员出国踢球，哪怕只是试训，也会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件事，曾恪势必会成为不少体育媒体眼中的“香饽饽”，连带着，大力队也会跟着好好的出一番风头，扩大自己的名气和影响力。
虽然咱们只是一支次级别的职业俱乐部，但那又如何？咱们有球员在国外试训，说不定以后还会留在国外，征战欧洲联赛！
你们有吗？
没有！
那就说明，我们比你们牛逼，比你们有潜力，所以……快来关注我们俱乐部，加入我们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吧！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广告啊！
而且，退一步来讲，就算曾恪最后没能成功留在欧洲，可至少也是旅欧喝过洋墨水的，镀了这么一层金，这就是履历，是资本，身价自然会“蹭蹭蹭”的上涨不少，现在用极小的代价签入，哪怕以后自己队伍用不上，转手卖出去，也是有不小的收益。
稳赚不赔，一举两得，这样的好事情，哪里找去？
曾恪眼珠子转了转，就将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揣度了个**不离十，偏偏他还很难拒绝。对方虽然是有着“算计”，但却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毕竟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大力队能够收获名声和后续的利益，而曾恪呢，只要签约，就能从一个足球学徒，成为大力队的正式球员，虽然暂时只是顶着一个预备队成员的名头，但这已经是在足球道路上跨出很大的一步了，距离成为职业球员也为时不远。
有系统在手，曾恪坚定的认为，只要自己在足球的道路上坚持下去，成为职业球员，征战中国的顶级联赛，并不是太难的事情，但这个时间能够缩短一些自然是好事，而大力队突然送来的“邀请”，显然可以成为他一个不错的跳板。
只是……
曾恪摇了摇头，李然并不知道，他压根就不想去德外参加什么试训！
李然一见到曾恪摇头，就知道要糟，原本信心满满的神情敛藏了下去，急忙想要再说话，就见曾恪出声了。
“抱歉，李指导，我想我不能答应。”
“曾同学，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这是双赢的局面，对你对我们俱乐部，都是好事，我认为你应该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确实是双赢的好事。”曾恪想了想，说道，“对于大力队的邀请，说实话，我很难拒绝，不过……李指导，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签约大力队，但德国我就不去了，试训的名额，我让出来。”
“……”
看着曾恪一脸诚恳的模样，李然瞬间就傻眼了。
等等，我不是听错了吧？还有这种操作？
别人是打破头想要出国去装13，可机会就在眼前，你倒好，竟然弃之如敝屣？这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你认真的？”
李然兀自不敢相信的再问询了一声。
曾恪回应他的，只是郑重的点头。
……
“校长！校长！”
重重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办公桌后面的张大山刚刚抬头，就见到张大牛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是大牛啊！”
张大山正在审理文件，见到来人，笑了笑，摘下耳朵上的老花镜，对着他点头示意坐下，“什么事情，这样急急忙忙的？有事情慢慢说，别急！”
“怎么能不急！”
张大牛声音急促，一脸的焦急，并没有按照校长的示意坐下来，而是径直走到办公桌前，重重一拳砸在了桌上，“太过分了！校长，他们太过分了！”
张大山错愕：“他们？”
“大力队的李然！”张大牛愤愤不平地道，“我看见他去宿舍找小……曾恪了，他想要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们是想要将曾恪签到大力队，成为他们的球员！他们怎么能这样做，曾恪马上就要去德国了，他要为咱们学校增光了！他们这样做，真是用心险恶，抢我们的人，为他们做嫁衣……校长，您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曾恪是我们的孩子，不能被别人抢了去！”
张大山神情一沉，沉默下来。他总算是弄明白为何张大牛如此急吼吼的模样了，原来是大力队挖墙角来了。
张大山摆摆手，示意张大牛先冷静一下，自己却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看着远处空荡荡的训练场，陷入了沉思。
作为足球学校的校长，能够看到自己的孩子签约职业俱乐部，如果是在平时，他会很欣慰，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有所不同。
倒不是为了名利，而是……德国和中国的足球环境截然不同，可谓是有云泥之别，显然，曾恪跟随金特尔去德国会有更好的发展，而签约国内的球队，未来会怎样不知道，但肯定是比不上欧洲的。
张大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能有更广阔的舞台，如果被大力队“诱骗”的留下来，这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思忖良久，张大山转过头，说道：“大牛，你先别着急，就算是李然找上了曾恪，但最后的结果会怎样还不一定呢，毕竟在能去国外踢球和留在国内，这两个选择，只要是聪明人……”
“我怎么能不着急！”
没等话音落下，张大牛就再次出声打断，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张大牛确实是顾不上了，别人不清楚曾恪，他还不清楚么，这小子平时是挺机灵的一个人，但在有些事上，却是固执得可怕。他就担心曾恪为了不出国，而选择接受大力队的“邀请”。
放在平时，如果国内有职业球队看上了自己的侄子，张大牛一定会很开心，但现在，能够出国旅欧，这可比留在国内有前途多了，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的侄子犯糊涂？
“校长，您一定要阻止李然，不能让他们得逞！曾恪是一个好孩子，我一直把他当做我的亲生儿子对待，视若己出，我希望他有大出息啊……”
张大山神色动了动，看着急的似乎快要跳脚的张大牛，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是重重点头。
“我也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能够驰骋在欧洲的顶级赛场啊！”
……
公交车在宽敞的城市道路间缓缓前行，车门不断打开，不断合上，来来往往的乘客上来一拨，又离开一拨，就像是时间，不经意间，悄然的停留，又悄然的离开。
曾恪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眼睛望着外面倒退的建筑物和人流，眼睛却宛若没有焦点，只是沉浸在属于他的世界中。
和李然的交谈还算是顺利，两人也算是达成了共识。
曾恪很明确的表示，自己不想去欧洲，他愿意让出去德国试训的名额。这多少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意思，因为这本就是曾恪的决定，现在说“让”出来，只是废物利用罢了，还能让对方承一次人情。
当然，这只是“有可能”的人情，因为有些东西不是曾恪想让，就能让的，还得问人家德国佬答不答应。或许金特尔只是看中了曾恪，就算他不想去，别人也不愿意带上其他人。
李然将里面的关节说得很清楚，他对于曾恪主动放弃这次出国试训的机会感到有些不敢置信，但最后还是尊重对方的决定，并且表示，他会和德国佬们去沟通，如果金特尔愿意带上别的球员回德国，这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愿意，也就作罢。
但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会和曾恪签订一份球员合同，让曾恪正式成为大力队的一员。
对他来说，就算没有这次出国试训的机会，但以曾恪的潜力，也足以进入大力队的预备队。
反正怎么都不会吃亏！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并且和俱乐部沟通一下，放心吧，最多两天，周日的时候，我就会回来找你，并且带上正式合约。”
耳边回响着两人告别时，李然信誓旦旦做出的保证，曾恪脸上忽然出现恍惚的情绪，但最终还是露出了笑容。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虽然失去了去见识外面世界的机会，但能够成为一名有正式合同在身的预备职业球员，能够提早赚薪水了，也算是离他早日赚钱养家的目标前进了一大步。
最重要的是，一边能够赚钱，一边能够留在这座城市，陪伴在母亲身边，这就令他很满意了。
“建设路将要到达，请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这个时候，电子提示音响起，公交车晃悠了两下，稳稳的停靠在路边，车门“哐当~”一声打开。
曾恪收拾起心绪，站起身，走出了车门。
第三十章 好啊，赶驴
入眼处，是有些龟裂的水泥路，周围两旁的建筑显得有些陈旧低矮，甚至不少墙面还用油漆写着大大的“拆”字，更显破旧。
这是这座城市最为萧瑟落后的一个城区，虽然进入新世纪以来，国家经济水平高速发展，位于西南内陆的这座城市也搭上了改.ge开放的末班车，城市居民的民生经济大大加强。
但就如这个世界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一般，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再繁华的城市，也有贫穷的地方。
这里，就是如此。
当然，说是贫穷，有些言过其实了，现今这年头，再穷也不会穷到哪里去，只要有手有脚，总归是不会饿死的。但作为老城区，比之另外几个大区，经济落后不少是不争的事实，毕竟党和中央的口号也是喊过的，“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要让先进带动后进！”，所以，隔壁的几个新城区都富裕起来了，只有这片老城区因为各种原因，还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状态。
曾恪就是在这片老城区长大的，从他记事起，他就奔跑在这条看起来很是破旧的街道上，街头有一颗很大的梧桐树，夏天的时候，他会和小伙伴们爬上树梢，去抓“吱吱~”叫的知了，靠近拐角的地方，是王大叔的杂货铺，他总是会在柜台上摆放很多颜色鲜艳的糖果，曾恪和小伙伴们没有钱，但就是舍不得离开，王大叔总会乐呵呵的一人送上一颗甜甜的麦芽糖，还有街尾的郑大爷，他是一个臭棋篓子，每天一大早就会搬着小马扎坐在家门口，和他的老伙计们杀得热火朝天，时不时的把棋子往棋盘上一丢，怒气冲冲的说再也不下了，结果等一会儿又坐在了棋盘前，还有总是背着工具包的伍叔叔，他似乎无所不能，邻居们每当有个灯泡坏了，或者是厕所堵上了，他都会妥妥当当的给解决掉……
这里有着属于曾恪的所有回忆，虽然他从未离开过这里，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离家去另外一个区的足球学校，但每当周末回到这里，看着斑驳的道路和建筑，还有熟悉的人，他都会感觉到由衷的喜悦和亲切。
“郑大爷，您老下棋呢？好久不见，您这身子骨还是硬朗得很啊！真不错！”
“去去去，滚一边去，别打扰我下棋！还好久不见？上个礼拜我还见着你了呢，赶紧给我滚蛋！”
“王大叔，生意兴隆啊！”
“是小恪啊，回来了啊？哈，快回家去看看吧，今天是周末，你妈知道你会回来，一大早就张罗着说要给你做上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呢！”
“好嘞！”
曾恪不紧不慢的踱步前行，每遇上一个熟悉的人，就会停下来，笑着打招呼，而人们的反应也不尽相同，有人笑着点头，有人不耐烦的挥手，有人笑骂，邻里之间的谐和友善的感情，溢发着淡淡的温馨。
几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子正在梧桐树下嬉闹着，曾恪走过那里，伸出手，就想和小孩们笑闹两句，结果，领头的一个小姑娘，一看见曾恪，立即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啊，赶驴回来了！赶驴回来了！”
“啊，真的是赶驴！大家快跑！”
“专门抢小孩子棒棒糖的赶驴魔王回来了，大家快跑啊！”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小孩子们瞬间跑得渺无踪影。
曾恪看看自己悬在空中的手，一脸的黑线。
也无怪乎小孩子们会怕他，见着他就跑，在足球学校，曾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而在这片街区，他也算得上是“臭名昭著”了，小时候他就很淘气，经常带着小伙伴们四处乱窜，要么是扎别人的自行车轮胎，要么是哪家大人白日里训斥了他，晚上就去砸人家玻璃……而在他被送到足球学校之前，他还干过抢比自己小的小孩子的玩具和糖果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扎轮胎，砸玻璃，抢棒棒糖……唔，熊孩子该干的事情，曾恪可谓是一样不落。
只不过……
“你们这群小鬼，谁让你们叫我赶驴的！真是几天不见就皮痒痒了吧，记住，我叫曾恪，要么叫我曾帅，要么叫我曾哥，下次再乱叫，小心我揍死你们！”
曾恪恶狠狠的朝着远处一瞪，藏在墙角和树后面的小孩们，脖子缩了缩，赶紧又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叫。
“妈妈，妈妈，赶驴哥要揍我们了！”
“快跑，赶驴魔王要发飙了！”
“不能被他抓住，他要打小朋友的屁屁！”
曾恪持续满头黑线的状态，这群小鬼，还真是……欠揍啊！
郁闷的同时，曾恪还有着丝丝的无奈。
和中国很多地方一样，这座城市的人们也有着给自家孩子起小名的传统，老人们常说，生了孩子不好养活，就要取一个“贱”一点的名字，这样一来，阎王爷派出的小鬼就不会来勾魂了。
取小名就取小名吧，贱一点，难听一点，也就罢了，但曾恪怎么也想不出当初自己的父母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够想出这样一个“奇葩”的小名。
曾……赶驴！
这真是让人有种五雷轰顶，想要跳崖的冲动！
小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稍微大一点之后，认识的人总是在自己的耳边“赶驴~”“赶驴~”的叫个不停，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不知情的人看过来，呆愣之后，就是捧腹大笑。
“赶驴~”“赶驴~”
竟然有人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的小名，真是……这个笑话至少能笑一年！
曾恪得承认，这样的名字确实相当有“水平”，如果不是当事人是自己，估计他都能笑上一年！
长大后的曾恪对这个名字可谓是怨念满满，不过好在街坊邻居也清楚孩子大了，再这样“赶驴~”“赶驴~”的称呼有些不合适，所以都是喊的小恪。这就避免了不少的尴尬。
但小孩子们不知道啊，所以一看到大魔王回来，立即又咋呼开了。
“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曾恪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最“熊”的那一个，恨恨的向着远处扬了扬拳头，吓唬了小孩们一阵，这才抬起脚，继续往街道深处走去。
他的家在靠近街尾的位置，被熊孩子们搅了好心情的曾恪这一次没有再耽搁，快速的向着家的方向行走，不过当熟悉的砖瓦颜色出现在眼帘的时候，曾恪的脚步再一次顿住。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手中提着一个装满清水的木桶，正在吃力的缓慢朝家门的方向蹒跚。
这就是曾恪的母亲。
母亲的身体并不强壮，肩膀也不是那么有力，但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却是在父亲去世之后，用她的肩膀扛起了这个家。
从曾恪懂事开始，不仅仅是母亲提着水桶，诸如类似的场景他见过很多次，并且永远在他的记忆最深处：春天的时候，母亲会在自己入睡之后，坐在门前的路灯下，为自己一针一线的缝制新书包；夏天的时候，母亲会在自己的身边，一边给自己摇着蒲扇，一边驱赶蚊子，哄着自己入睡；秋天的时候，母亲会带着自己去公园，牵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去领略丰收的季节；冬天的时候，他从未感觉过寒冷，他的身上，是母亲为他亲手缝制的棉衣……
一年四季，每个季节，每个画面，每一丝温暖的爱意，都铭刻在他的内心深处。
他虽然失去了父亲，但他一点都不难过，因为，母亲用加倍的浓浓母爱，让他有了一个最美好快乐的童年。
这是天大的恩情，父母给了他生命，母亲给了他温暖，永生永世，不能忘！
所以，外面的世界再广阔，再美好，再精彩，曾恪也只想留在这座城市，留在母亲身边，他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他要给母亲最好的生活，他要用他的一辈子去偿还母亲对他的恩情小时候家境不好，母亲担心他受委屈，不愿再嫁，为了他过的好，哪怕自己舍不得，自己去吃再多的苦，也要把最好的给他……
他怎么能离开他的母亲！他怎么能让母亲独自孤单的生活着！
虽然这样的场面他见过不止一次了，虽然家里的条件比以前好了很多，不用去外面提免费的清水了，但多年保持下来的节俭习惯，使得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这样做。
看着母亲略显佝偻的背影，还有头顶上些微的银丝，曾恪的鼻头有些发酸，眼泪就要掉落下来。
但最终，泪珠没有落下，母亲告诉过他，男子汉大丈夫，可以流血，不能流泪，再大的事情，也不要怕！
曾恪用手擦了擦眼角，脸上绽放出笑容，快步朝前走，一边走一遍喊。
“妈！”
背影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面容出现在曾恪的眼前，女人的额头上有着浅浅的几道皱纹，却是在看见自己的儿子之后，如同白花绽放。
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远近有名的美人儿，但在岁月风霜的打磨之后，如今却显得有些衰老。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都是对曾恪爱的证明！
“妈！我来帮你吧！”
曾恪又喊了一声。
四眼对望，曾恪觉得这是最温情的时刻。
母亲点了点头，将水桶递给了儿子，顺便拍了拍儿子的脑袋。
“赶驴回来了啊，快进来吧，妈已经给你准备了好多你喜欢的菜呢。”
母亲和煦的笑着。
而曾恪……
好吧，温情的氛围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曾恪苦着一张脸，提着水桶低头往屋内走。
“妈，能打个商量不，以后别叫我赶驴了，怪不好意思的。
“好啊，赶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