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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们踢球吧     足坛最强作死系统txt下载     足坛最强作死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李记者你也说了,国内学球的孩子千千万,但为什么成功,或者能够最终走上职业赛场的没有几个呢?”

    李书同都快吐血了,md,我是在问你,让你解答,不是让你来反问我啊!

    李书同硬着头皮接下去:“对啊,是为什么呢?”

    曾恪表情肃穆了起来:“原因当然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啊!哈哈哈!不然为什么德国来的球探,第一眼就相中我了,而不相中别人?为什么斯图加特和霍芬海姆抢着要我,而不是要别的球员呢?所以,只能说明我真的很优秀啊,而且……长得英俊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啊!哈哈哈!”

    李书同都快哭了。

    哥,我叫你哥还不成么?你就那么皮么?都是腰间盘,为何你就那么突出呢?

    你还真是自恋到了极点啊,三句话不离本行,非要往自己身上扯,不把自己夸出一朵花是誓不罢休么?还有,长得帅跟踢球踢得好有什么关系?难道现在欧洲足球联赛已经是只看脸,不用脚了么?

    “哈,哈哈,我们的曾恪,还真是……幽默至极啊!”

    李书同只好又把“幽默”这个借口拿出一用,曾恪这时候又发话了,“对了,李记者,咱们的这个采访是会面向全国观众播出的吧?”

    “是的,我们有合作的电视平台,另外,我们的报纸和网站也会实时更新。受众率很广的。”

    “那就好。”

    曾恪想到了出国前张校长和大牛教练一众人的期盼,借着这个机会,他也想为自己的学校打个广告,老校长为足球奉献了所有,一心想把学校做好做大,让更多的孩子有球可踢。

    曾恪觉得,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也要为自己的母校做些事情。

    “踢球,天赋很重要,可以说,天赋能够决定一个球员的上限。当然,努力和一个好的受训环境,也很大可能将会决定一名球员的下限。”

    李书同暗自点头,这番话说得倒是没错,天赋好,球商高的人,在足球场上也更容易取得不错的成绩,而另外一点,只要天赋不太差,足够努力,同时接受良好的基础和技战术培训,在足球这条路上也不会走得太过崎岖。毕竟普通人还是占了大多数,这些人虽然无法像巨星一般耀眼,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他们也能在职业联赛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别看中国踢球的人不少,但相对于总人口庞大的基础来说,就少得可怜了。这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李书同觉得,这一代的中国足球没什么希望了,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未来有更多的孩子踢球,热爱足球,中国足球可能还有崛起的机会。

    就听曾恪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xxx足球学校,拥有雄厚的师资力量,先进的训练方式和器材,经验丰富的青少年教练……致力于青少年足球培训二十年,你值得信赖……还在犹豫什么,如果想让你的孩子先人一步,那么,选择xxx足球学校……给你一个机会,给孩子一个机会,我们将还你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校长张大山……招生热线xxx……来吧,和我一样,成为xxx足球学校的一员,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李书同:“……”

    伙计,你是戏精附体了么?

    我们这是在采访,让你分享一下你的故事,讲述一下你的成长经验,你特么倒好,竟然打起广告来了!真是……太特么令人尴尬了。

    “看来曾恪对培养他的母校,感情很深刻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孕育出曾恪这种优秀球员的学校,一定是一座非同凡响的学校,我觉得,中国足球只有从青少年抓起,支持青训,建设青训,才有更广阔的明天。有意向的家长可以发邮件到报社官方邮箱,具体咨询xxx足球学校……好吧,我们的采访继续……”

    李书同算是真正对眼前这位刚满十八岁的少年有了一个很深刻的认识,这家伙别看在足球场上风生水起,但性子却是一个“人来疯”,什么都敢说,什么也都会说,想起一出是一出,情商低得可怜,可能很多时候智商也不在线,总之,很不靠谱。

    李书同也是学乖了,不再问一些答案肯定会千奇百怪的问题,而是就曾恪自身情况以及在德国的生活提出一些问题,曾恪也都一一作答。

    “好了,感谢曾恪的采访。这里是《西南体育报》在德国向您发回的现场采访报道。有关于曾恪的后续情况,本报将继续跟踪采访。”

    李书同做了一番结束词,然后便关掉了摄像机。

    “完了么?我觉得还有一会新的和经验可以和球迷们分享呢。”

    曾恪显得有些意犹未尽,随即又点点头,看了看表,“噢,对了,也差不多,拉尔夫先生只给了我半个小时的时间,也该结束了。对了,李记者,这次的采访报道会一次不差的全部出现在国内的报纸和网络上吗?”

    “开什么玩笑?你说了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不该说的,不靠谱的,太油腻的,肯定是要剪掉啊!”

    李书同心里吐槽,委婉的回答道,“会做一些后期处理。”

    曾恪挑了挑眉毛,坚持道:“那行吧,不过后面的那段话可不能剪,老校长他们的心愿就是将足球学校建设好,让更多的孩子有球可踢,所以这个,不能剪!”

    李书同诧异的看了曾恪一眼,没想到这么不靠谱的人,心里却是有着对母校的坚持,点头说道:“好。”

    “那行,先告辞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聊,我得回去和大家伙集合了,等下还要赶回霍芬海姆呢。”

    曾恪摆摆手,转身就走,李书同却是叫住了他,“对了,曾哥,赛季结束了,你会回国的吧?什么时候走,我们一起啊,正好我也要回国述职。”

    这纯粹就是打马虎眼了,李书同得到的任务就只驻扎德国,不过现在有了曾恪这么一条“大鱼”,他自然想要贴身跟着,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然后送诸于报端。反正德国这边也只是炒冷饭,跟着曾恪才能得到更多球迷想要知道的东西,这热点不蹭白不蹭。

    曾恪笑了笑,心里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当然不会让一个记者随时随地跟着自己了,他可不想自己的一切,包括生活和**都曝光在聚光灯下,摆摆手,径直走了。

    “不知道呢,俱乐部这边还有事情,回去的话……再看情况吧!”

    李书同有些失望的摇摇头,不过也没太过沮丧,这一次的美因茨之行,能够采访到曾恪,甚至是混个脸熟攀上一些交情,这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了。

    知足常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啊,他是打定主意,只要曾恪在德国,他就跟踪报道,新闻爆点总归是少不了的!

    ……

    曾恪回到更衣室没多久,赫尔曼就带着球员们出了球场,坐上了大巴车等待。再一会儿,主教练兰尼克带着队长萨利霍维奇回来了,全员到齐,大巴车开动,载着收获胜利,拿到下赛季德甲升级名额的霍村众将士们载誉而归。

    回程的路上,虽然是经历了一场九十分钟的激战,但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的疲惫,相反的极为兴奋,不仅是球员,随性的工作人员和教练们,俱都是引吭高歌,车厢内阵阵兴奋的鬼哭狼嚎。

    而这只是一个开端罢了,当大巴车距离霍芬海姆越来越近的时候,早已经有急不可耐的球迷迎接了出来,街上随处可见的都是穿着蓝色球衣的霍村球迷,或是挥臂高呼,或是高唱民谣,或是尾随着大巴车缓慢前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激动而灿烂的笑容!

    到了后面,几乎所有的霍村居民都出来了,这个人口只有三千人的小村长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所有人都在欢呼,都在尖叫,都在沸腾!

    在兰尼克的要求下,大巴车开始缓慢的绕村前行,霍芬海姆的庆祝开始了,球员和村民一起狂欢,一起为了新的俱乐部历史尖声嘶吼。

    今夜,霍芬海姆注定无眠!

    ……

    第二天早上,曾恪醒来的时候,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嘶哑了,一发声,就有难听的如同乌鸦般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

    “……”

    曾恪无奈的伸手扶额。

    昨晚实在是太兴奋了,他和队友们跳下了大巴车,和村民(球迷)们尽情载歌载舞,后面玩得嗨了,尖叫嘶吼已经不能满足了,他隐隐记得,自己似乎喝了酒,然后……好像还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将衣服裤子都扔给了同样激动尖叫的球迷。

    至于后面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曾恪已经记不清楚了,估计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将这些“人来疯”一个个送回去的吧。

    曾恪将被子掀开,低头一看,md,果然,除了内裤之外,身上别无遮挡之物。

    “看来昨天真的是玩疯了,竟然把自己的衣服都给扔了,这真是……太奢侈!太浪费了!”

    曾恪为自己丢失的衣物心疼两秒,然后从床上跳了下来,略微的洗漱一番,然后推开卧室的门。

    走下楼的时候,曾恪有些发愣。

    金特尔正坐在客厅的桌子旁,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报纸。

    厨房里有声响传出,不用问,肯定是珍妮弗正在里面忙碌。

    “起来了啊,曾。早上好。”

    “你们怎么在这?跟着一起回来的?”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问,随后同时无语,大眼瞪小眼。

    “当然是跟着一起回来了,不然就你这样的烂酒鬼,还不在大街上躺一夜啊!过来吃早餐吧。”

    金特尔挥了挥手,曾恪走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和塞亚德相守一生?

    “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啊?我还以为是俱乐部的人呢。”

    坐下后,曾恪有些惊讶的说道,双手已经伸向了桌子上盘子里的吐司面包。

    “你以为呢?就你们这一群醉汉,还奢望别人送你们回家,个个都喝得找不着北了。我都看见你们的主教练拉尔夫先生将身上扒得精光,在广场上又唱又跳呢,跟个疯子差不多……”

    金特尔鄙视的说着,然后自己就笑了起来,“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拉尔夫先生,喝了酒之后,也有这样……sao气奔放的一面啊……”

    曾恪先是一愣,随即幻想起兰尼克赤着上身疯跳疯叫的场面,也是忍俊不禁,经此一遭,往日的儒雅人设堪称完全崩塌了,敢情兰尼克骨子里也是一个闷骚型选手啊!

    “不过虽然是我把你给送回来的,不过给你脱衣服清洗身子的可不是我……”

    “那是谁?该不会是……”

    曾恪往厨房里瞄了一眼,金特尔果然点点头,曾恪立马就尴尬了,难受授受不亲的好吧,虽然我早看出来你这老小子想要卖女儿,但也不能这样没有下限吧,趁我喝醉酒,然后……然后就让你女儿把我看光了?

    这亏我不是吃大了?

    “想什么呢?”金特尔一看曾恪“幽怨”的眼神,顿时没好气道,“我倒是想送你回房间,结果你小子在楼下就吐了,弄了我一身,我只好先解决自己的问题了,至于你……有人愿意把你扶上床就不错了,要我说啊,干脆扔地上,管你去屎!”

    “……”

    金特尔话里有些酸酸的味道,这让曾恪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家伙吃的是哪门子的飞醋,然而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差点没让曾恪直接找块豆腐撞死。

    “算你小子运气好,能找到珍妮弗这样勤劳贤惠,善解人意还长得漂亮的女孩……反正你们也在一起了,看了也就看了,没什么大不了,我是很开明的……”

    金特尔拍拍有些发傻的曾恪,后者拿在手中的吐司面包被惊得掉落在地,眼珠子更是瞪得老大:等等,什么情况?你在说什么?在一起了?谁和谁?md,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从极为迫切的卖女儿这一点来说,你确实是一个很开明的父亲,我很尊敬你,也很佩服你,但是……可不许胡说八道,把没影的事情说得跟真的一样,否则,我会报警的!

    “我觉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有,你这样夸自己的女儿真的合适吗?我跟你说,就珍妮弗这样的女暴……”

    曾恪急忙想要解释,却是立即就打住了话头,珍妮弗已经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出来,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曾恪张张嘴,最终还是不敢去挑衅女暴龙的威严。

    这番作态被金特尔看在眼中,用晚餐的金特尔站了起来,冲着曾恪好一阵挤眉弄眼,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看女婿的眼神:“虽然年纪比珍妮弗小了一些,不过也没关系了……我说曾,要好好的待珍妮弗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她受了委屈,我……我……”

    金特尔想了一下,有些词穷,最终摆手:“算了,我懒得警告你了,反正要是珍妮弗不开心,她自个儿就把你解决了,哪还用我出手啊!”

    “……”

    曾恪脸都快黑了,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用餐完毕的金特尔拿了张报纸坐客厅休息去了,珍妮弗坐了下来,随意的问了一句:“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好像听你们提起了我?”

    “没什么。最近几个月大部分时间你都是呆在霍村,金特尔先生就问问你的近况。”

    曾恪随口敷衍,珍妮弗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装不懂,点点头,又撇撇嘴:“他会担心我?别逗了,他巴不得我早点嫁出去。”

    “……”

    曾恪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无语了,总之,这对父女都很强悍!惹不起惹不起!

    “对了,曾,赛季已经结束了,你是要准备回中国了吗?”

    冷不丁的,珍妮弗突然发问。

    “是啊,赛季结束了,球队也要暂时解散了,我准备就这两天收拾东西回国。”曾恪实话实说,将心里的打算说出来,“不过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做完之后,就可以享受我的夏天假期了。”

    昨天与美因茨的比赛就是本赛季的最后一场联赛,结束之后,赛季就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经过一个赛季的努力和拼搏,霍芬海姆达到了赛季前定下的目标,创造了俱乐部建队以来的新历史,这个假期,想必会十分愉快。

    当然,在这之前,曾恪还要去俱乐部好好的“算算账”,他的薪水、各项奖金,还有迪特马尔答应发送的升级奖金,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十多万欧元,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曾恪准备拿着这笔钱,玩一出“衣锦还乡”的戏码,让母亲高兴高兴。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中国吗?”

    珍妮弗“哦”了一声,下一句话却是将曾恪吓了一跳。

    眼神讶异古怪的在珍妮弗脸上瞄了一眼,这头女暴龙,该不会是真看上了我吧?

    曾恪臭屁自恋想着的时候,珍妮弗已经出声解释了:“毕竟现在我是你的经纪人,而你在德国联赛现在也算小有名气,大小是个名人,回到中国之后,肯定会有一些商家广告会找到你寻求合作……怎么,不想我去?还是说,打算换一个经纪人?”

    “怎么会呢?”曾恪打了个哈哈,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一丝小小的失落,撇开性格脾气不谈,肤白貌美,身高腿长的珍妮弗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有这种高颜值的女孩看上自己,那也显得自己很有市场不是?

    “如果你愿意去中国的话,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你……”

    曾恪正想点头答应,珍妮弗却又是出声了,只见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算了,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恐怕这个夏天我是没时间和你去中国了。你知道的,之前就有不少商家找到了我,都被我暂时搁置了,如今赛季结束,你的表现更是让人惊叹,相信更多的商家甚至一些大品牌都会闻风而动。我需要留下来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对了,有两个德国运动服饰我看好了,条件也都谈得差不多了,你看看什么时候去签..约,要不,把合作的事情搞定,甚至拍了广告再回中国?”

    “说去中国的人是你,说不去的也是你,呵,女人,真是事多!”

    曾恪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句,想了想,还是道:“合作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有你和金特尔先生把关,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至于拍摄广告什么的,还是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

    所谓趁热打铁,本赛季德乙联赛曾恪的横空出世闪瞎无数人的眼球,热度正是旺盛的时候,趁着这股热烈的风潮,多签合同多赚钱,才是正道,毕竟谁也不知道,下赛季霍芬海姆升入德甲之后,曾恪还能不能有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发挥。

    曾恪却是甘愿放过这股“风潮”,多少显得有些不智,但归心似箭的他,已经等不了了。

    珍妮弗也清楚曾恪的心思,倒是没有再劝,尽管她倒是想曾恪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但曾恪明显是想家想母亲了,强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好吧。我会帮你收拾好行李,再准备一些带回去的礼物……然后订好机票。”

    边吃边聊之间,珍妮弗已经用完了早餐,丢下这样一句话,端着盘子又走回了厨房。

    “我会帮你收拾好行李,准备一些礼物……并且订好机票……”

    曾恪忽然有种错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即将出远门的丈夫,而珍妮弗就是那个细心贴心的妻子,默默的帮他把一切事务打理好。

    “……”

    “艹,我在想什么呢?看来是想家想疯了都,竟然都胡思乱想了!”

    曾恪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打了一声招呼,带着五只小花就出了门。

    ……

    “哈,曾,早上好!”

    “早上好,曾!这么早就过来了?还以为你下午才会来呢,昨晚你可是玩得够疯狂啊,竟然穿着底裤在地上爬!”

    “不知道塞亚德那家伙起床了没有?对了,曾,和男人接吻的感觉怎么样?当时看到你和塞亚德拥抱亲吻,真是……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啊!”

    走入训练基地,即将到手一大笔薪水奖金的好心情立即不翼而飞,沿途遇上的工作人员都很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但说出口的话,却让曾恪羞愤欲死。

    “md,昨晚我到底做了什么啊?貌似还和队长接吻了?我擦,不会吧,我有这么恶心吗?”

    曾恪想破脑袋也回忆不起昨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为了避免更劲爆更令他不可接受的消息从工作人员的口中说出来,曾恪低着头,带着五只小花,几乎是一路狂奔的跑进了办公大楼。

    敲开了主席办公室的门,迪特马尔看到曾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下一句话就让曾恪差点哭了。

    “曾?这么早你就过来了?对了,塞亚德呢?昨晚你们不是说要相守一生吗?我以为你们……在一起呢!”

    曾恪:“……”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五十万!

    “我和他没关系!”

    “昨晚可能是喝多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还有,我不是基佬!我对男人没兴趣!”

    曾恪在办公室里咬牙切齿的解释着,迪特马尔笑眯眯的抱着五只小花,一副很慈祥温和的模样,但他眼中的戏谑却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好了好了,曾,我没说你和塞亚德在一起啊!……其实别看我年纪大了,但我其实是挺开明的一个老头子,放心吧,就算有什么,我也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戴上有色眼镜看人的!”

    “……”

    曾恪是真的想吐血了,就听迪特马尔又说话了,“对了,虽然我很开明,不过爱情还是要专一一点的好,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但一个人就够了,可别搞三角……噢不,四角恋哦!”

    曾恪傻眼了。

    这几个意思啊?

    难道说,除了和萨利霍维奇玩嗨了之外,我还和其他队友,也亲密接触了?

    我的老天,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啊?

    卧槽,酒这东西,真是害人,以后打死不喝了!

    曾恪忍住了羞愤得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而是气咻咻的在迪特马尔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说正事吧。安娜女士让我到你这儿来,说我的薪水和奖金被你提走了,所以……”

    曾恪比划了一下双手,做出了一个数钱的动作,迪特马尔哈哈一笑,点头道,“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事而来的,霍村葛朗台的称呼还真是名不虚传啊,你什么都不积极,拿钱的时候就最积极。”

    “没错,是我将你的薪酬给提走的,你可是咱们队伍今年能够升级成功的最大功臣,作为俱乐部的老板,自然是要表彰有功之臣,亲自给你发薪酬咯。”

    曾恪撇嘴自语道:“谁要你的口头表彰了,真要想奖励我,多给我发点奖金啊!”

    “你说什么,曾?”迪特马尔疑惑道。

    “我说我很荣幸。很开心。”曾恪轻言轻语,看他无精打采的模样,哪有嘴上说得开心的样子。

    “哦。”迪特马尔也没有多想,而是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放在了桌子上,“本来薪酬是可以直接打在你的账户上的,不过我想了想,这一次,还是直接交到你的手上。你的薪酬,以及比赛的各项奖金,当然,也包括升级奖励,都在这张卡里面。”

    “多少?”

    曾恪眼睛发亮,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卡抓在了手中,顺便问了一下这张卡里有多少钱。

    霍芬海姆是有专业的财务部门的,球员的薪酬和各项奖金核算基本上不可能出现错误,曾恪这个财迷也有一个小本子,出场次数,进球数,助攻数……他都有记录,所以略微一合计,就能将该得到的薪资算个**不离十。

    “五十万欧元。”

    迪特马尔笑眯眯的说着,右手张开,比划了一个“五”的数字。

    “多少?”

    曾恪惊呆了,就连手中的卡掉在地上都没敢弯腰去捡。

    五……五十万?

    卧槽!

    这尼玛的,和我计算的,差得也太多了吧?

    不是少了许多,而是多了太多……他自己计算的,差不多只有十五六万左右,这还是加上升级奖励,可现在迪特马尔告诉他,这张卡里有五十万欧元,这足足多了两倍还不止,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该不会是财务部的安娜女士老眼昏花出错了吧?

    “你没有听错,就是五十万!”迪特马尔很满意曾恪震惊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你加入球队的时候,没有签字费,没有转会费……这已经为俱乐部节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更遑论后面你的表现如此突出……虽然本赛季我们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和大家伙的努力分不开,但你的存在,是决定性的。没有你,我们的升级计划,可能只会往后推迟了,不知道会是几年后才能成功升级……所以,曾,作为俱乐部最重要的一员,这是你应得的。”

    曾恪愣了一下,随即仔细想了想,足球确实是一项团队运动,但听迪特马尔这样一说,自己似乎真的对球队而言挺重要的,人常说有付出就有收获,这话诚不欺我,果然如此啊!

    曾恪自觉自己有时候虽然不靠谱,但自披上蓝色球衣的那一刻起,也算是为球队拼尽全力了,那么,这笔钱,他拿得问心无愧!

    “谢谢你,迪特马尔先生。这笔钱对我很重要,你知道的,我的家庭并不富裕,我想要我的母亲过上好的生活,这笔钱我收下了,相信我的母亲一定会很开心,也会为我感到自豪。”

    曾恪捡起地上的卡片,直起身,很郑重的向迪特马尔微微弯腰鞠躬。

    他的感激发自肺腑,不管自己为球队为俱乐部做出了多少的贡献,但迪特马尔是他的“引路人”,是他的“伯乐”,没有他的赏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加盟霍芬海姆,更不可能有一个堪称梦幻疯狂的后半赛季。

    他也想明白了一点,迪特马尔为何会将自己的薪酬给单独提走,那是因为对方想给他“加料”。每支职业俱乐部都是有着自己稳定的薪资结构的,就算迪特马尔是俱乐部的拥有者,在固定的规则面前也不能贸然打破,所以经过他这一转手,那么曾恪具体拿到了多少薪酬,就没别的人知道了。

    不管迪特马尔是真的“奖赏”自己,还是收买人心,曾恪都决定接下来!

    这不仅仅是五十万,也是迪特马尔的期盼和看重,如果这钱曾恪不收,估计对方心里也会有疙瘩,说不定会觉得曾恪打的主意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转会走人呢,只是将霍芬海姆当做一个短暂停留的“跳板”。

    将曾恪小心翼翼的将卡片揣好,迪特马尔脸上的笑容更甚,他摆了摆手,道:“不用谢我,曾,我说了,这是你应得的,足球世界,有实力就能得到一切,你用你的表现,征服了我,征服了霍芬海姆所有人!”

    顿了顿,迪特马尔又说道:“我听金特尔先生说起过你的母亲,虽然没有见过,但她肯定是一个温柔贤淑的母亲,能够培育出你这样优秀的孩子,足以证明这一点。球队已经暂时解散了,你应该很快就要回去了吧?去吧,孩子,和你的母亲好好团聚一下,告诉她,他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是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了!对了,曾,飞往中国的机票,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你,迪特马尔先生,不过我想不用了,我的经纪人会帮我搞定的。”

    “经纪人?那个有着一头金发的姑娘?”

    迪特马尔愣了一下,随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女孩的形象,暗暗和自己的侄女希尔娜比较了一下,发现对方从长相身材上,似乎并不输于希尔娜。

    “看样子,希尔娜有一个劲敌了!”

    心里想着,嘴上说的又不同了,“那个姑娘我见过,很精明也很厉害,曾,你有一个不错的经纪人,她能为你创造更大的收益。”

    “那是你不知道她的脾性,她就是一头毫无人性的女暴龙!”

    曾恪心里鄙视,但迪特马尔夸赞珍妮弗,曾恪却莫名的有些开心,点点头,说道,“她确实帮助了我不少,我很信任她。好了,没什么事的话,迪特马尔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曾。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谢谢你的祝福,再见,迪特马尔先生。”

    ……

    曾恪回到家之后,将迪特马尔给他的银行卡给了珍妮弗,请她帮忙存进花旗银行中,回国之后,他是打算将这笔钱统统交给母亲的,德国的银行卡在中国是无法进行存取业务的,而国内是有花旗银行的分行,这是全世界都流通的。否则,单是把卡给母亲,李淑芬却没法用,那不是白忙活吗?

    “对了,下午我还要出去一下。和几个朋友道个别,毕竟再见面,要一个多月以后了。”

    曾恪找了个理由,吃过午饭之后,背着一个琴盒就出了门。

    “曾,你和朋友告别,还戴上吉他,你是想要给朋友们唱一首离别歌曲吗?”

    金特尔将脑袋伸出窗外,对着远去的曾恪喊道。

    “要你多管闲事!”

    曾恪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一溜烟的跑远了。

    ……

    曾恪确实是要和朋友道别,可最主要的道别对象,可不是萨利霍维奇、伊比舍维奇这几个好友,而是……希尔娜。

    赛季结束了,夏天的假期到来,曾恪的追女计划还没完全开始,就只能暂停一段时间,下次见面只能是一个多月后了,所以,曾恪想要和对方好好的道别一下。

    据“追女秘籍”上所写,希尔娜是一个很喜欢音乐的女孩,所以曾恪就跟队内多才多艺的老队长特贝尔学了一段时间的吉他,想着什么时候就给希尔娜弹上一曲。

    临别之际,刚好就派上用场了,虽然弹得不算好,但总有那么几个曲子熟悉,秀一把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曾恪背着从老队长特贝尔那里顺来的吉他,坐上了前往辛斯海姆的汽车。

第一百六十九章 MD,这也有人抢先?

    曾恪并不知道的是,当他刚刚坐上前往辛斯海姆汽车的时候,萨利霍维奇就到了他的小院前。

    “曾!曾!!”

    萨利霍维奇在门口叫了几声,曾恪没有见到,倒是系着围裙的珍妮弗从房中走了出来。

    “是珍妮弗啊!”

    萨利霍维奇是认识珍妮弗的,毕竟他经常来这里找曾恪,一来二去的,和珍妮弗也算是有了点头之交。

    有时候萨利霍维奇就在想,曾恪真是个眼瞎的家伙,家里面放着这样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不去拱,偏要去追求希尔娜,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野花比家花香?

    “要进来坐坐吗,塞亚德?曾他刚刚出去了,假期开始了,他说要去和几个朋友道别。”

    打过招呼后,珍妮弗邀请萨利霍维奇进屋坐一会。

    “靠!这家伙找我们去了?有这么巧?就这样错过了?”

    萨利霍维奇抱怨两声,却又立即想明白了,以曾恪的性子,估计找朋友道别只是个幌子,这家伙肯定是去找希尔娜告别了。

    果然,珍妮弗又说道:“我看他背着吉他去的,可能是先去找特贝尔了吧。如果你有急事的话,要不你去他那里看看?”

    背着吉他去找特贝尔?这理由傻子才信,曾恪肯定是去找梦中女神去了!

    “曾这家伙,果然奸猾似鬼!糟糕,曾可能要被坑了,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

    萨利霍维奇表情变幻的喃喃两句,珍妮弗蹙了蹙眉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塞亚德?”

    “没什么。我准备回波黑了,这不是来跟曾告个别么。行吧,我先去特贝尔那里看看,就这样吧,再见,珍妮弗。”

    不等珍妮弗再次发问,萨利霍维奇转身摆手,一溜烟的跑远了。

    珍妮弗摇了摇头,说了一声“莫名其妙”,转身回了房中。

    ……

    “希尔娜今天没有来这里啊?”

    “……可能是在家中?好吧,谢谢,不用,我知道她住在哪儿,我可以自己过去……”

    曾恪表情有些郁闷的从咖啡厅走出来,那个叫做兰尼的伺应生似乎还记得他,知道他是老板的朋友,跟他聊了两句,从对方的嘴里得知,今天的希尔娜并没有来咖啡厅,似乎在家中。

    曾恪是知道希尔娜的住址的,犹豫了一下,曾恪还是决定亲自上门,不管怎么说,他马上就要回国了,离开之前,他还是想和希尔娜见一面的。

    “产自马洛卡的烈酒,火热炽烈!”

    “licor!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痛饮的烈酒!”

    “嘿,伙计,要尝一下吗?你真是够走运的,今天厂家做促销活动,买一赠二!怎么样,要来两瓶吗?”

    经过街角的时候,有卖酒的推销员正在卖力吆喝,曾恪背着吉他从他面前走过去,在听到“买一赠二”的声音时,眼睛一亮,忽然顿住了脚步,又走了回去。

    “哈,伙计,你是要来上一瓶吗?我看你背着吉他,一看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艺术家,艺术家怎能缺少好酒的陪伴呢?来吧,喝上一瓶,保管你能够弹出更加美妙酣畅淋漓的音乐!”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啊。”曾恪眼睛忽闪了两下,问道,“听说酒壮怂人胆,你说,要是我喝了这酒,会不会就变得胆子很大了?”

    带着促销帽子的年轻推销员拿起了一瓶蓝色包装的licor,得意道:“当然,这是男人才能喝得烈酒……唔,就算你不是男人,喝了它之后,你也会变成男人!它可是好东西,有了它,你将成为真正的勇士,什么都有胆量做!”

    曾恪眼睛大亮的点点头,笑着道:“听起来似乎真的挺不错的……对了,真的是买一赠二?”

    年轻推销员肯定的点头,指了指身后的促销牌:“上面写着呢,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买一赠二!”

    “好!那这瓶酒,我就要了!”

    曾恪说着,拿起一瓶licor,转身就走。

    年轻的推销员愣住了:“嘿,伙计,你……你好像还没付钱呢!”

    曾恪头也不回,往前快步走,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买一赠二!那买0是不是就赠一了?我买零啊!所以我免费拿走一瓶,是不是没毛病?”

    “好……好像……似乎,没毛病?”

    年轻的推销员愣住了,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好像挺在理的,这么简单的数学题,稍微推论一下就得出结果了,不过……

    “不对啊,你要是什么都不买,我干嘛要送你一瓶?”

    推销员终于反应过来了,可是再想找到那个无耻的家伙,却早已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

    希尔娜所住的地方是一桩很平常的公寓,不在富人区,也不在贫民区,就是城市内很普通的一个小区,很难想象,有一个算是德国首富的叔叔,家庭条件优越,住的地方却是如此平常。

    估计她的邻居们都不知道,和他们相隔不远的地方,住着一位真正的“白富美”吧!

    “还真是很低调,也很简单的一个女孩子啊!”

    曾恪在公寓下面的小公园边的花坛上坐了下来,发出了这样的轻叹。

    希尔娜身上确实有着一股很令人沉迷的魅力,不是富贵之气,也不是高贵骄傲的气息,相反的,希尔娜很简单,简单的工作,简单的生活,撇开工作状态不谈,生活中她就是一个很安静很平和的青春少女。

    曾恪觉着,也正是因为希尔娜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自己才会喜欢上他。

    和她呆在一起,总会感觉到平静和安宁。

    曾恪知道希尔娜住在哪里,但贸贸然就直接去女孩子的闺房总归有些不大合适,所以他给希尔娜打了电话,不巧的是,希尔娜此时并没有在家,而幸运的是,希尔娜就在不远的超市。她让曾恪等一会儿,她马上就会回来。

    左右是等,曾恪干脆将吉他从琴盒中拿了出来,架在手中,闭上眼睛,找寻一下感觉,先熟悉熟悉,等会儿就不用找状态了,直接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兄弟,你也是一个艺术家?”

    忽然耳边有声音响起,曾恪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留着性感小胡子的金发青年坐在他对面,手中拿着一份报纸,正对着他点头微笑。

    “是啊,不过,你为什么要用一个‘也’字,难道你也是……”

    闲着无聊,有人愿意聊天,可以打发时间,曾恪自然也打开了话匣子。

    金发青年指了指放在脚边的琴盒,点头说道:“没错,我也是一名艺术家,我擅长的是拉大提琴……”

    说着,金发青年神秘兮兮的将身体靠了过来,小声道:“兄弟,你真的是一名艺术家?”

    曾恪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有些不相信啊,哈,我这双眼睛可是明亮着呢,最会看人了,只一眼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一个流浪音乐家。让我猜猜,你是在这里等人吧?等女朋友?”

    曾恪大感惊奇,只知道国内有许多能掐会算的瞎子,原来国外也有半仙啊!

    “别不好意思了,这没什么可丢人的!”金发青年大喇喇的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其实也不是什么艺术家,音乐家,我就是来这里等女朋友的。你知道的,女人有时候很麻烦的,这不是她喜欢音乐吗?我就去学了,等在这里,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曾恪赞叹道:“朋友,你还真是有心了!我想你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有你这样愿意为她付出的男朋友,她肯定幸福死了!”

    金发青年咧嘴臭屁道:“那是当然。”

    曾恪笑笑,却是用右手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裤兜里揣着的蓝色瓶子。刚才心血来潮,想着的是借着酒劲去表白,但现在情况有变,身边有一个等女朋友的哥们,这就有点难办了。

    这酒,曾恪是不打算喝的,他准备等希尔娜来的时候,用酒漱口两下,然后身上头发上再撒上一点,这闻起来,就可以造成自己喝了很多酒的错觉就算表白被拒,也可以解释成为自己喝醉酒了,这样一来,再见面也不会太尴尬。

    “看来等会儿是要跟这金发哥们提前打个招呼了,可别让他拆穿我的西洋镜了!”

    曾恪这么想着的时候,曾恪就看见远处的树荫下,希尔娜和一个有些矮胖的女孩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女孩估计是希尔娜的闺蜜,两人应该是从超市里回来。

    “靠,该上就得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在来的路上曾恪就是下定了决心,所以这会儿也不磨叽,就想把蓝色瓶子逃出来,然后对旁边的金发哥们说一句“等会儿别拆穿我的把戏”,接着把酒淋在自己的头上。

    结果,令曾恪目瞪口呆的是,旁边那哥们比他的动作还要迅速,只见金发青年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飞快的对曾恪说了一句,“兄弟,待会儿不要拆穿我!”

    然后把报纸一掀,一个酒瓶子露了出来,金发青年将酒瓶盖子打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喝了一口,将剩余的酒液淋在身上,拖着自己的大提琴就冲了出去!

    “希尔娜,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深深的爱上了你,你的眼睛,你的头发,你的嘴巴……你的一切的一切,都令我着迷,无法自拔!”

    “为你,我学会了弹琴!”

    “为你,我能献出我的所有,包括我的生命!”

    “希尔娜,请接收我的爱吧!”

    金发青年一下冲到了希尔娜的身前,趴下来,满脸的痛哭流涕,一副为爱而醉的模样,嘴里似乎还在说着深沉的“胡话”。

    这演技也是绝了,妥妥的一个痴心男啊!

    什么情况?

    md,这特么也有人抢先?

    曾恪:“%¥……¥%……¥%#¥”

第一百七十章 再见

    曾恪傻了眼,兀自在风中凌乱着。

    可更让曾恪傻x的是,面对突然杀出来的“为爱而醉”的男子,希尔娜和那个矮胖的女孩一点都没有惊讶的表情,相反的,看着那个金发青年又是悲苦又是痴情的样子,两个人居然都是捂着嘴笑了起来。

    曾恪满头雾水:“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啊?”

    同样的疑问还出现在那个自诩演技堪比好莱坞影帝的金发青年身上,与预想中完全不一样的剧情让他也有些发傻了,顿了顿之后,青年决定再加一把火,他在地上爬了两下,一副“我命不久矣,快点感动在我深沉爱意之下”的模样,似乎想要爬得更近一点,抱住希尔娜的双脚。

    但两个女孩仿佛早有预见,身子向着一旁闪避,金发青年直接扑了个空。

    然后矮胖女生说了一句差点让金发青年和曾恪羞愤欲死的话:“你这招是从那什么‘追女秘籍’上学的吧,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无聊,这都能编写成一本书……不过,我说朋友,还是省省吧,那东西压根不靠谱,你是我见过的第四个在这里装醉的家伙了,真是一点儿新意都没有,简直low爆了……”

    话音落下,场面一度尴尬至极!

    金发青年也装不下去了,西洋镜都被拆穿了,还装个屁的深沉啊!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羞红的脸颊,夺路而逃。

    曾恪也是被这一幕给震得差点没五雷轰顶,放在兜中的右手赶紧将蓝色酒瓶再往里塞了塞,生怕被希尔娜看出来。

    “曾!”

    就在曾恪想着要不要干脆直接闪人的时候,希尔娜已经看见了他,嘴角洋溢起明媚的笑容,朝着他挥手道:“哈,你在这儿呢,等久了吧?”

    “没有多久,我也就刚来一小会。”

    曾恪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面对笑容满面的希尔娜,他有点心虚。

    “真是抱歉啊,之前我不知道你会来,所以和朋友去了超市。对了,你背着一个吉他干什么?对了,上次听你说过你会弹琴的,哈,这是想为我弹上一曲吗?”

    曾恪挠了挠脑袋,说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弹一下的。”

    弹琴只是借口,现在曾恪哪里还有为爱献唱的兴致,只想快点跑路,见识了刚才那一幕,简直令人尴尬癌都快犯了!

    希尔娜也没注意到曾恪话里的“敷衍”,拉过了旁边的矮胖女孩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克瑞斯。克瑞斯就住在我的隔壁,我们是邻居呢。克瑞斯,这是曾,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

    在说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希尔娜忽然的顿了一下,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曾恪却是没有注意到,对着克瑞斯点点头:“你好,克瑞斯,认识你很高兴。”

    “你好,曾。”克瑞斯同样点头,目光却是在曾恪身上来回打量,警惕道,“看你也背着个琴盒,你该不会是和那个家伙一样,都是打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主意吧?”

    “……”

    曾恪很想说,姑娘好眼力,这都被你发现了。但显然此时是要和那个倒霉的家伙撇开关系的,厚着脸皮说道,“怎么可能,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刚才我看他坐在那里,还以为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艺术家呢,没想到……哼,这样无耻的登徒子,简直跟流氓没什么区别,我鄙视他!”

    曾恪义正词严的进行强烈的谴责,随后又笑着道:“这不是假期要到了么,我准备回国了,所以来跟希尔娜告别一下……对,就是这样,我是来告别的!”

    心里却是补充了一句,“顺便表白一下”,不过现在这个念头,曾恪是打死都不会有了。

    “好了,克瑞斯,曾不是犯人,我们很熟的。你先回去吧,我和曾走走。”

    希尔娜嗔怪着拉了拉闺蜜的手,克瑞斯无奈的点头同意,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曾恪一眼,这才提拉着购物袋朝着公寓大楼走了。

    “你别见怪啊,曾,克瑞斯其实是一个心肠很好的人,总是有人以各种方式试图接近我,多亏了克瑞斯,她帮我挡掉了不少人的骚扰呢。”

    曾恪笑笑:“这样很好啊。我还得谢谢她呢。”

    确实得谢谢她,没有她,不知道希尔娜还会被多少狂蜂浪蝶骚扰。

    “谢什么?”希尔娜有些狐疑。

    “没什么。”

    曾恪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们走走吧,就在这公园里?”

    “好啊。”

    两个人并肩在公园的小径上散步,绿树红花间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在一个小人工湖前,两个人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对了,曾,听你说你要回中国了?怎么,假期是准备在中国度过吗?什么时候走呢?”

    希尔娜垂着头,穿着帆布鞋的两只脚悬在半空,俏皮的踢踏着。似乎对这种俏皮的游戏乐此不疲,希尔娜活脱脱的一个淘气少女。

    曾恪看着好笑,却是老实的回答道:“过两天就走,珍妮弗会帮我买好回去的机票。”

    希尔娜踢脚的动作忽然凝滞了一下,眼睛也有些闪烁。珍妮弗是谁,她自然是知道的,对方是曾恪的经纪人,这似乎并没什么毛病,但听到曾恪提起一个容貌不输于自己的女孩,希尔娜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情绪。

    不知怎的,希尔娜直接就问出了口:“你的经纪人会和你一起去中国吗?”

    “不会。这边还有很多事情呢,她要辛苦一点,得帮我处理这些事呢。”

    提起珍妮弗,曾恪的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了笑意。

    希尔娜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笑容越发灿烂:“那就好。”

    见曾恪面容古怪,希尔娜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中国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度,可是这个夏天我没有时间,不能去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看看呢。到时候,曾,你带我去见识这个古老国度的神秘与美丽,好吗?”

    “当然没问题。中国欢迎你,中国人民也欢迎你,我们中国人可是最热情好客的!”

    曾恪重重点头,心里想到,要是母亲见到自己带了一个“洋媳妇”回家,恐怕会惊讶的眼珠子都掉在地上,哈,这也算是为国争光了吧!

    “你笑什么,曾?看起来……咦,好猥…琐!”

    希尔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曾恪干笑了两声,不再胡思乱想。

    “对了,曾,今天你刚好带着琴,马上你就要回国了,要不,你给我弹一曲吧?”

    对于希尔娜的请求,曾恪自然不会拒绝,将吉他从琴盒中拿出来,笑道,“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

    “那好。我可是知道你最喜欢的歌手是谁,那我就弹他的曲子吧!”

    希尔娜眼睛一亮:“你真的知道,曾?”

    “当然,你就瞧好吧!”

    曾恪提着吉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然后脑袋一甩,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劲爆猛烈的吉他声疯狂的响了起来。

    希尔娜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曾,你谈的是什么啊?”

    “beat ie!mj,迈克尔.杰克逊啊!我可是找特贝尔努力学了的!哈,怎么样,不错吧?”

    “好像……还可以吧。不过,曾,我喜欢的是乡村民谣啊,我喜欢的是约翰.丹佛啊……”

    曾恪傻眼了:“……那是谁?”

    希尔娜翻着白眼:“……”

    ……

    “好了就到这吧,曾,你快回去吧,不然回到霍芬海姆会很晚了。”

    “恩,好,那我走了。咱们一个月后见。”

    “恩,一月后再见!”

    看着希尔娜抬脚缓步走入电梯间,曾恪轻吁一口气。

    老实说,今天真是有点丢人丢大发了,先是表白的计划无疾而终,然后弹个曲子,结果希尔娜压根就不喜欢mj,摇滚和民谣差得也太远了吧?

    不过结果还是好的,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这番“临别再见”,却似乎让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啊,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就足够了。等结束假期回来,看能不能找机会再进一步吧!”

    曾恪哼着小调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身上的电话忽然响了。拿起一看,呵,是队长萨利霍维奇打来的。

    “曾,你是不是去了辛斯海姆?我现在就在咖啡厅这呢,没看到你人啊!你在哪儿呢?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十万火急!”

    “有这么急?难不成你家房子被盗了?”

    “你家房子才被盗了!我刚刚才知道,特贝尔那家伙喜欢吃巧克力味的蛋糕,但你每次过去学琴都给他带芒果味儿的,他都快吃吐了,所以决定报复你……所以,希尔娜不喜欢mj啊,你可别傻傻的撞上去了,惹人反感……”

    曾恪拿着手机一脸的懵比:“……”

    狗曰的,特贝尔这混蛋,就是一个坑货!

    “喂喂,曾,你咋不说话了?难道是……不会吧?你被打击了?”

    曾恪咬牙切齿:“队长,帮我转告老队长,等我回来,我要杀了他!”

    萨利霍维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赶驴魔王回来啦!

    时间已经进入五月底,但中国的炎夏已经来临,尤其是身处内陆的西南地区,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更显炙热,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令人烦躁的热浪。

    午后的街道上,行人并不多,这个点,人们用过午餐后,大部分都在家里午睡小憩,道路两旁的梧桐树下,算是难得的阴凉之地,有穿着背心短裤的老人摇晃着蒲扇在树下乘凉,知了在树上“吱呀~吱呀~”的叫着,仿若最好的催眠曲。

    大人们都不愿在午后阳光最猛烈的时候出门,但依然有稀稀疏疏的几个小身影在街道上来回奔窜,小孩们的字典里可没有热或冷这样的词语,他们流连于梧桐树之间,或是老鹰捉小鸡,或是玩躲猫猫,兴奋欢快的声音络绎不绝。

    王洛靠在自家杂货铺的柜台上,右手拄着脑袋打着盹,有小孩欢叫着从门前跑过,被惊醒的王洛没好气的瞪着眼,虎着脸挥手喊道:“去去,一边玩去,别在这里闹腾我!”

    嘴上虽是这样说,但王洛还是离开了柜台,顺带着从糖盒子里捞了几颗薄荷糖,一个小孩给了一颗。

    “谢谢王大叔!”

    “王大叔真好!”

    “王大好是好人,我有钱了就来照顾你家生意,我要买好多好多薄荷糖!”

    王洛被几个小孩子给逗乐了,挥挥手,小孩们将糖放进嘴里,满足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欢叫着又跑了。

    “这群小家伙啊!”

    王洛笑着摇了摇头,眼睛却是有些恍惚。他的爷爷从建国开始,就住在这里,杂货铺也是从那个时候就开起来的,差不多都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了。小时候他和小伙伴们在店铺的门前找爷爷和父亲要糖,等他继承了这家铺子,就成了给小孩子们糖果的那个人。

    他在柜台前已经站了快三十年了,以前的小孩子都长大成人了,不会再来到门前,嘴允着手眼巴巴的望着糖果盒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这时光啊,悄无声息的,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王洛有些感慨的叹息一声,朝着小孩子的方向叫了一声:“小心点,玩球别太累着了,这么大太阳的,还有,离别人家的房子远一点!”

    自从曾恪去了德国之后,总是时不时有扛着相机和摄录机的记者在这条街道上出没,大家伙这才忽然意识到,李家妹子家的赶驴,似乎真的有出息了。连带着,这片小区的孩子们似乎也对足球有了更多的热情,大人们也乐见其成,相较孩子们成天四处疯闹,玩足球还算是一个正事儿,既能锻炼身体,还能……指不定谁家又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小子,能够在电视上踢上球,赚大钱呢。

    看着几个小孩嬉笑着追逐着足球,勉强算得上是一个球迷的王洛乐呵呵的摇了摇头,想要踢上职业足球,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不是每一个都有曾恪那么好的运气,能被德国来的球探看中,从此走上了一条鱼跃龙门的宽阔大道。

    想到曾恪,已经重新回到柜台上打盹的王洛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否则怎么会觉得曾恪就在眼前呢。

    “难道是这天气太热了,都热得人发昏了,所以我出现幻觉了?看来我是要中暑了,诶,先去找罐凉茶喝喝,消消暑。”

    这么想着的时候,一罐红色包装的“王老吉”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王洛愣了一下,再抬头时,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原来我没眼花啊,还真是赶驴这小子……等等!”

    “赶驴?”

    王洛的眼睛猛然睁大,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一个穿着黑衣短袖的青年正满面狐疑的看着他。

    “王大叔,我就拿一罐凉茶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两块钱是吧?”

    耳朵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确信不是幻觉之后,王洛惊喜的叫了一声,右手伸出柜台一把捏住了曾恪的脸颊:“卧槽,真是你这小子啊!赶驴,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刚……刚回来……这不是想大家了嘛,球队刚一放假,我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想着给各位叔叔婶婶一个惊喜嘛……我说王大叔,能不能把手拿开啊,我这张俊脸都快被你捏变形了。……还有,不是早说了嘛,我都这么大了,别叫我赶驴了……”

    一张脸被王洛捏得“千奇百怪”,更让曾恪无语的是,自己的小名又被叫了出来。都这么大人了,被人“赶驴赶驴”的叫着,还真是蛮尴尬的。

    “我这不是激动的嘛。谁知道你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就冒了出来,真是要吓死个人了。不过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现在可是咱们这片儿的大名人了,数不清的电视台和记者都上赶着来你家采访呢……知道你回来,李家妹子一定乐得跟过节似的。”

    王洛乐呵呵的说着,右手倒是放开了曾恪的脸,但两只手又在曾恪肩膀上重重的拍来拍去,这表示亲昵的举动,“打”得曾恪直翻白眼。

    “记者?卧槽!”

    虽然没打算隐瞒自己回国的消息,但回家是想要和母亲团聚,他可不想被无孔不入的记者给打扰了,所以曾恪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变装”,变戏法似的从兜中掏出了墨镜和棒球帽,一股脑的套在了头上和脸上。

    “这样应该认不出来了吧?”

    黑色的短袖,黑色的裤子、鞋子,还有黑色的帽子和墨镜……王洛张嘴呐呐无语:“赶驴……不是,小恪,你是要演骇客帝国么?”

    “有备无患嘛。咱们出来行走江湖,这些装备是必要的,名人就要有名人的范儿,这看着也有气势一点不是?大明星都我这样的。”

    “……”王洛嘟哝了一句,“明星是不是你这样的我不清楚,但明星的保镖肯定就你这模样。”

    “……”

    曾恪有些被打击到了,气咻咻的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拍在桌子上:“懒得和你说了,诺,我把这水钱放这了,我得回去了,我得给我妈一个大大的惊喜,看到我突然出现,她一定会吓好大一跳!”

    “哪能要你钱呢。算了算了,一罐水而已,这么热的天,赶紧喝了解解暑!”

    王洛不在意的摆手推辞,曾恪却是把脸一码,不爽道:“王叔,你这就是瞧不起我了。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好歹也算是个名人,要是被人知道我喝水不给钱,这不是埋汰我么?来来来,收下,一定要收下!”

    曾恪留下两块钱,转身就走了。

    王洛感慨,这孩子真是长大了,以前总是到店里来蹭吃蹭喝,现在有能力能赚钱了,这品格似乎都连带着提升了不少,都记得喝水要给钱了……

    看着手中的两块钱,忽然,王洛反应过来了,扯着嗓子冲着门口的方向叫骂:“你个小兔崽子,王老吉是四块一罐,你这还少两块呢!”

    门口处已经没了回应,显然曾恪已经走远了。

    王洛忿忿不平,却是嘴角带笑的摇头自语:“这小兔崽子,还是跟以前一样,md,抠死人了!”

    ……

    “看我的大力射门!我踢!”

    “哇。大虎哥哥,你的力气好大啊,踢得真远!”

    “哎呀,不好,踢到赶驴大魔王家的窗子上了!”

    小孩们依然在道路上玩闹着,王大虎自信满满的一脚大力射门,却是偏得离谱,直接就打在了远处房子的窗户上,“砰~”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一地的碎片。

    熊孩子们好一阵目瞪口呆,然后纷纷看向王大虎。

    “大虎,你闯祸了!”

    “大虎,你死定了,你竟然踢碎了大魔王家的玻璃!”

    “赶驴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他会把你的屁股都打肿!”

    不得不说,在这片儿的小孩子们心里,曾恪可是一个堪称传奇的任务,吓唬小朋友,在人家墙上涂鸦,用石子砸玻璃……小时候一桩桩“光荣事迹”,都是熊孩子口中的“传说”。

    当然,崇拜是一回事,但畏惧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这里的小孩子,就没有不怕曾恪的。

    王大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一想到那个总是打自己屁股的大魔王,王大虎腿肚子都在打抖,却不愿在小伙伴面前露怯,梗着脖子道:“我才不怕赶驴呢!”

    “大虎又吹牛了!”

    “大虎说自己不怕赶驴大魔王,我可不相信!”

    “大虎,上次赶驴看了你一眼,你都差点被吓哭了。现在还吹牛,羞羞羞!”

    小伙伴们可不相信,起哄着笑话他。

    小孩子就受不得激,王大虎挥舞着小拳头叫嚣道:“哼,说不怕就不怕!赶驴现在可拿我没辙,我爸爸可说了,赶驴现在去了很远的地方,他可打不到我的屁股……唔,就算他在家,我也不怕他……对,就是不怕他!我长大了,比他还要厉害!”

    “真的么?”

    王大虎还在得意洋洋的吹牛逼,一个黑衣黑裤的身影却出现在他的身后。

    曾恪将墨镜摘了下来,小孩子们已经看清了来人是谁,顿时一哄而散。

    “大魔王回来了!”

    “快爬啊!赶驴来了!”

    “妈妈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赶驴大魔王要来揍我们了!”

    小伙伴们惊恐的叫声,让王大虎差点没直接哭了,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是赶驴大魔王回来了!

    王大虎战战兢兢的转过头,果然,赶驴大魔王正鼓着眼睛望着他。

    “赶……赶驴……不是,小恪哥哥……我……我……”

    王大虎想跑,又不敢迈动小腿,金豆豆都快流下来了,实在是赶驴大魔王的威风太盛了,王大虎见躲不过去,几乎是憋着嗓子,将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小恪哥哥,我错了……你能轻一点么!?”

    “……”

    曾恪快要无语得晕过去了,md,我就有这么可怕么?

    想想,自己小时候似乎真是挺皮的,瞧把这些小孩子吓得。

    曾恪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曾哥我现在好歹也是名人一个,怎么能欺负小孩子呢?这形象,一定要改变过来!

    曾恪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温暖的笑容,笑眯眯的伸出了手:“大虎啊……”

    “啊……不要啊……赶驴大魔王要揍死我了……呜呜呜,粑粑,粑粑,我要粑粑……粑粑快来救我啊……赶驴大魔王回来了……”

    让曾恪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引颈就戮”的王大虎,被他的“怪笑”给直接吓崩溃了,拉上裤子就哭着跑了。

    “……”

    mmp,有这么夸张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请你不要停,继续……吹!

    “咦?家里没人啊?”

    “我妈去哪了?这个点儿,不是该在家里睡午觉吗?”

    “可能是上街买东西去了……嗨,还说给妈一个惊喜呢,结果不在家,得,白瞎一场!”

    曾恪开门走入家中,熟悉的布置,熟悉的家具,尽都映入眼帘,这让他禁不住升起一股温暖。

    外面的世界再好再精彩,但只有这个小屋子,才是他最向往的港湾,这里,承载着自己所有的回忆。

    将背包放下,曾恪在客厅里转了转,又去了厨房,接着去了自己的卧室。卧室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很显然,自己虽然去了德国,但母亲依然会天天清扫,当她的孩子某一天回来的时候,依然能感受到家的温馨。

    曾恪自顾自的笑了两声,想了想,拿起扫把,将刚才被王大虎踢碎的玻璃碎片收拾干净,窗外有几个小家伙虎头虎脑的正朝这边张望,曾恪笑着挥了挥手,小家伙们又把脑袋缩了回去,曾恪想了想,找到了在角落里的足球,然后扔了出去。

    “足球下来了!”

    “大魔王竟然把球还给我们了?”

    “赶驴大魔王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哎呀,快点把球拿了,我们快跑!”

    “对对对,拿回了球我们就走!”

    有胆子稍微大点的小孩,跑到楼下将足球捡走,然后撒腿就跑。一群小伙们赶紧跟着跑了。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看着跑远的熊孩子,曾恪这样感叹着。他还记得,小时候他也是这样淘气,经常会砸坏别人家的窗户或者玻璃,但他就是不跑,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就是一顿数落或者竹笋炒肉,男人嘛,不要怂,不就是一顿揍嘛!做了,就一定要认!

    曾恪撇撇嘴,觉得自己小时候还真是够皮的,肯定让母亲头疼得不行,也让街坊邻居哭笑不得。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定很幼稚吧!

    可幼稚就幼稚吧,那也是属于自己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曾恪在家中蹿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再次抬头看表时,发现已经快四点了。

    “怎么还没回来啊?”

    “难不成去市里了?”

    母亲不在家,曾恪实在有些坐不住,想了想,如果母亲真的去市里了的话,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闲着无聊的曾恪决定去母校转转。

    ……

    故地重游,足球学校给曾恪的感官还是一点儿没变,校门口的上方挂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

    全中国所有的学校基本上都有类似的标语,但足球学校虽然有文化课,但却是以足球培训为主的,挂上这么一块牌子,总让人感觉有些啼笑皆非估计挂上一块“练好肌肉”“踢出未来”这样的牌子,还更加应景一些。

    才离开三个多月,这么短的时间,学校没有变化也是正常的,曾恪这样想着,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看着熟悉的花草,熟悉的场地,却是有些唏嘘和恍惚。

    学校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化,但三个月之后,他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

    他不再是这里普通的足球学徒,而是成为了一名真正的职业球员,而且还是效力于欧洲联赛,他已经可以算是这座足球学校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个学生了虽然学校的历史也没多少年。

    这次回国,主要是陪伴母亲,但另外一点,曾恪也是想着要给自己的母校多打打广告,张大山是一个负责任且为人和善的好校长,吃水不忘挖惊人,曾恪觉得自己有义务回报一番。

    距离训练场已经不远,遥遥的已经看到了那块熟悉的草地,曾恪抬眼望去,却是有些意外,今天学校似乎没有进行训练,但草地上却是围着一大圈人,有人拿着录音机,也有扛着摄像机的,显然是在拍摄着什么。

    “是在做采访么?”

    曾恪狐疑,刚好旁边有人经过,曾恪拉住他随口问道,“兄弟,那边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有记者采访呗。估计几个教练又在那边吹牛逼了!”

    被拉住的是一个平头青年,似乎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怪了,也没有在意,随意的回了一句。倒是他对眼前这个一身黑,还戴着墨镜和帽子的青年有些好奇,觉得隐隐有些熟悉。

    “大哥,这么热的天,你这一身黑的就出门了,弄得跟个保镖似的,挺有范的啊!”平头青年显然是个话唠,调侃的打趣一句,又摸着下巴说道,“不过我看你很眼熟啊,咱们是不是见过?”

    “几个月前,咱们还都是这里的普通足球学徒呢,抬头不见低头见,见过面多正常!”

    曾恪心里说了一句,却是隐隐有些兴奋,我就说吧,哥现在也是个腕儿了,可不是眼熟嘛,哥在电视上大发神威,说不定你就见过呢。没错,就是我,我就是曾恪,你们的曾哥,你们的偶像,你们为之奋斗追逐的目标!

    曾恪正期待着上演一出粉丝认出偶像的惊呼和狂喜好戏的时候,平头青年却是恍然拍着手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大明星……的跟班保镖吗?这一身熟悉的黑衣打扮,哈,我早就该想起来的。”

    “#%……¥%&&*……”

    曾恪瞬间泪流满面,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哥是明星,是球星,是腕儿,md,不是保镖!怎么是个人都觉得我是个保镖?有哥这么帅的保镖吗?

    “滚滚滚!”

    曾恪有些郁闷的挥挥手,平头青年嘟哝着走了,曾恪将帽檐拉低,也走向了训练场。

    走近了看,果然是在进行采访,而被采访的还是他的老熟人,隔壁班的教练李大仁。

    闲着也是闲着,曾恪凑近了,想听听究竟是在采访什么。

    听了一会儿,曾恪的表情却是变得有些古怪。

    “说起曾恪啊,那小子刚进校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是个好苗子,身子骨强壮,人也精灵,训练也刻苦,任何技术动作一点就透,一学就会,还常常能举一反三,什么几何,什么三角形……就没有他不会的……”

    拿着话筒的记者插话提醒道:“大仁教练,我们聊的是足球,足球有几何和三角形吗?”

    “噢噢噢,跑题了跑题了……不过,不是我吹啊,曾恪真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天赋出众,这种天赋不仅仅是体现在足球上,他的文化课成绩也是第一等的,反正我觉得啊,就算他不学足球,而是走科考道路的话,说不定也是北大清华的苗子……”

    “哈,也幸好曾恪是学足球了,不然咱们国家又要少一个大球星了……来来来,我们再来聊聊曾恪在训练中的趣事……我跟你说,曾恪守门可是一绝啊,说是铜墙铁壁都不为过……什么?你说曾恪打的位置是前锋?……是前锋没错,但谁说前锋就不能守门了……曾恪可是个全才啊,什么都会,什么都精,他就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孩子了……”

    看着滔滔不觉的李大仁,曾恪有些怀疑,这家伙说得该不会是自己吧?曾恪倒确实是自己的名字,学校里好像也没有第二个叫曾恪的,可是……我怎么听着不大像自己啊,我有这么出色吗?我的文化课成绩很好吗?我真的天赋出众吗?

    不对啊,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曾恪那小子就是个刺儿头!”“那小子,没前途的!”“蠢得跟猪一样!”等等等等,这话不是你说的?难道我记错了?

    确认了对方真的是在夸自己,曾恪嘴巴都张大了,md,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啊,以前不看好我,现在却是不要钱一般的吹捧我,大仁教练,你真是……牛啊!

    被人夸奖吹嘘总归是很愉悦的一件事,曾恪咧嘴笑了笑,继续听下去。

    接受采访的已经换了人,曾恪眼睛一亮,他的宿友好兄弟甄北碧走到了话筒前。

    “说起曾哥啊……这么说吧,从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以后肯定会成为大球星!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曾哥长得帅啊!玩笑玩笑,曾哥可是手长脚长,力气也大,球商也高,整个学校,曾哥的实力都是最拔尖的,和他对比,我们就像是拖拉机,他就是法拉利啊!没有可比性!”

    “嘿,别以为我是吹牛!我跟你说,我什么都吹,就是不吹牛!瞧瞧,瞧瞧,现在曾哥都在德国踢上球了,还是乙级联赛,下赛季更是要去踢顶级联赛!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曾哥就是厉害,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他团结友爱,乐于助人,我们喜欢她,教练们爱护他,他就是隔壁家的孩子啊……当然,曾哥最大的优点还是长得帅,你知道的,在这个看脸的社会,曾哥就是颜值界的一股清流,要脸有脸,要才华有才华,身材肌肉样样不缺,哎哟喂,简直是优秀得毫无人性啊!”

    “没得说,曾哥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偶像!”

    甄北碧说得是一个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各种赞美的话滔滔不绝。

    曾恪在旁边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真的有这么优秀吗?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现呢?

    大哥,你这牛逼吹得过头了吧?不过,我就喜欢啊,求你不要停,继续……吹!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小伙伴们

    “甄北碧,今天你的表现很不错啊,说得差点连我都信了!咱们曾哥,有这么优秀吗?”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叫实话实说,咱们的曾哥,就是这样优秀!”

    “没错!没错!要是不优秀,曾哥能够去到德国踢球,还踢出名堂来了?也就是咱们曾哥为人低调,不张扬,否则的话,国内的俱乐部早就找上门来了!幸好咱们曾哥有先见之明,善于藏拙,不然哪还能去德国呢!”

    “这倒是,在国内踢球哪有在国外来的有出息?话说回来,德国联赛应该结束了吧,不知道曾哥会不会回来?都好几个月了,连个电话也没有,你们说,曾哥该不会是忘了我们这群老兄弟了吧?”

    “曾哥就不是那样的人!苟富贵,勿相忘,不管是不是大球星,反正啊,我是拿他当兄弟看的,要是曾哥回来了,我一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曾哥,我想你!”

    “mdgb,真是肉麻!”

    “哈哈哈!”

    采访结束后,几个年轻学员勾肩搭背的离开,曾恪自然是跟了上去,只是听他们聊天的内容,这尴尬癌都快犯了。

    在镜头前吹得天花乱坠也就罢了,这记者都走了,你们还吹得不亦乐乎?就这几个月的功夫,难道学校里教的不是足球,而是吹牛逼了吗?这是要全民吹牛逼的节奏?

    就听甄北碧作摇头叹息状,说道:“这些记者也真是烦人,今天这个报,明天那个报,天天都往咱们学校里跑,还就爱听夸曾哥的话,最近我可是殚精竭虑,绞尽脑汁,变着花样儿的唱颂歌,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唉,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瞧我这头发都愁掉好几根了!”

    曾恪眼珠子一鼓,难怪这些家伙都跟开挂似的变成了“颂歌机”,敢情是媒体记者们天天往学校里跑,久而久之,大家伙都练就了一身吹牛逼的功夫。

    曾恪无语扶额的时候,几个小伙伴们又笑闹着炸开锅了。

    “我说甄北碧,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就你说得出口。殚精竭虑?头发都愁掉好几根?md,我看你不是为怎么唱颂歌愁吧,而是为怎么捞钱发愁!”

    “就是,甄北碧,你把202宿舍封起来,弄得跟博物馆似的,进去一个就收一份门票钱,都快赚疯了吧?”

    “收门票也就罢了,什么牌照、感受曾哥曾经睡过的床,用过的杯子、看过的书……md,竟然都要收钱,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md,也就那些记者傻,上赶着给你送钱!”

    “没得说,请客请客!今天不打一回地主老财,说什么也不让你走!”

    成为了“众矢之的”的甄北碧也不含糊,颇为豪气的挥手道:“等会儿校外小巷子里撸串,我请客,反正这钱是大风刮来的,不用白不用!”

    说着,甄北碧得意的笑了:“也就是我这脑袋瓜子聪明,这也算是沾了曾哥的光!哈哈哈!反正啊,曾哥是我的好兄弟,用他的名头赚点零花钱,也没什么关系。”

    听到等会儿可以撸串,一众伙伴们也是哈哈大笑。

    “没错,咱们和曾哥是好兄弟,那就沾点光吧!”

    “这么说来,今天这顿饭也算是曾哥请我们的!”

    “所以说啊,曾哥是真牛逼,人都走了,还能罩着我们!厉害厉害!”

    看着前方几个无耻的家伙兴高采烈的模样,曾哥是真的无语了,打着我的名头蹭吃蹭喝也就罢了,一个个好兄弟长好兄弟短的叫了老半天,卧槽,我都在你们身后站许久了,你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完全把我当透明的了,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吗?

    “甄北碧!”

    曾恪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喊着跳了出来,顺带着将帽子和墨镜摘下,表情激动的看着众人。

    虽然这群家伙挺无耻的,但这就是和自己相处了好几年的伙伴啊,苟富贵,勿相忘,哪怕曾恪现在去了德国,但也没有忘记过他的这群朋友!

    曾恪张开了双臂,等待着朋友们惊讶之后的尖叫,以及激动的拥抱。

    但结果却是让曾恪傻了眼。

    想象中痛哭流涕的重逢场面并没有出现,众人虽然转过了头,但都是一脸的疑惑。

    “这家伙是谁啊?穿得跟个黑衣人似的,这些记者们是玩出新花样了吗?”

    “看起来很面熟啊……对了,喂,你谁啊,怎么和我们曾哥长得这么像呢?难不成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还别说,真挺像的,不过……瞧瞧这头发,这鼻子,这身材……和咱们曾哥差得远了!咱们曾哥可是帅得惊动dang中央的美男子,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山寨货!”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咱们曾哥出名了,就总有人想要模样。我说伙计,喜欢cosplay没问题,但你弄成一身乌鸦黑的样子,这可就是给咱们曾哥抹黑了,赶紧换掉,否则我们揍你啊!”

    一连串的嘲讽响起,曾恪:“……”

    曾恪的最佳损友甄北碧也踱步走了过来,看着发愣如同个木雕般的“西贝货”,鄙视的摇摇头,用手扯扯头发,又捏捏脸蛋,一边摇头,一边鄙视的说着:“兄弟,你这cos得不够专业啊,你不知道吧,咱们曾哥可是短发,你这头发却这么长,还有,曾哥是最不喜欢别人摸他脸的,你看,我摸你老半天了,你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唉,失败……还有……”

    难道我真的是个西贝货?

    我真的不是曾恪?

    曾恪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当然就是咱们的曾哥可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你练过吗?”

    曾恪傻眼了,我啥时候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了?

    “看你这样子,不用说,就知道你是一个冒牌货?怎么不信,看我给你证明……呀,猴子偷桃!”

    毫无预兆的,正啧啧摇头的甄北碧身子一矮,反手就是一爪抓向了曾恪的裆部。

    曾恪:“……”

    曾恪又不是傻子,看见甄北碧眼里的得瑟的笑意,哪能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估计这群家伙刚才就认出自己了,却装着不认识,好一阵“冷嘲热讽”,这会儿更是直接上了手。

    “甄北碧,我要杀了你!”

    “还有你们几个!我……我……你们要干啥?”

    曾恪气的哇哇大叫,张牙舞爪的想要报复,可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甄北碧大喊了一声“曾哥,我想死你了!”,然后就将曾恪扑倒在地,紧接着,一众小伙伴们全都压了上来!

    “曾哥,你回来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曾哥,我想你,我想你想得都快说不着觉了!”

    “曾哥,德国好玩吗?大洋马是不是波大屁股大,你骑过了没?曾哥,快给我们说说!”

    被压在最下面的曾恪,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只是不断的翻着白眼:“……”

    ……

    “曾哥,你真的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去撸串啊?”

    “是啊,曾哥,现在你去了德国踢球,好容易才回来一次,都不和兄弟们聚聚啊?”

    “曾哥,没有你,我撸串都提不起精神了。”

    和伙伴们在学校西北侧的树林里坐了一会儿,曾恪便提出告辞了。他今天才刚刚回来,还没见到自己的母亲呢,自然是想要快点回到家中,等母亲回来。

    曾恪抱歉的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就不和大家一起了,你们知道的,我刚回来,想给我妈一个惊喜,我想陪陪她。不过也别失望,我会在家呆一个多月呢,咱们有的是时间聚会。这样吧,过两天,我让甄北碧叫上大家,我们一起出去哈皮一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伙伴们也不再多言,他们也都知道曾恪家里的情况,曾恪从小是和他母亲相依为命的,在国外去了好几个月,这一回来,肯定是要跟母亲报个到的。反正曾恪的假期有一个多月时间呢,机会有的是,也不急于一时。

    “行吧,曾哥,回去多陪陪李阿姨。”

    “对啊,这么久不见,阿姨肯定很想你。”

    “替我们向阿姨问声好。”

    曾恪点了点头,甄北碧走了上来,说道:“走吧,曾哥,我送送你。”

    曾恪正想笑着说“学校我比你熟,哪还用得着你送我出去”,却见到甄北碧给他打眼色,心知甄北碧是有事情想跟自己单独说,也就点了头。

    “那我就先走了,过两天再来找大家伙。”

    曾恪挥手和小伙伴们告别,转身和甄北碧一起朝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曾恪停下了脚步:“说吧,什么事情?”

    甄北碧踌躇了一下,又想了想,这才说道:“曾哥,你们老家那边,又有人过来了。”

    曾恪愣了一下,甄北碧刚才用眼神示意有话要跟自己说,他还以为是甄北碧有什么事情呢,这会儿,却听到是自己老家那边来人,顿时心中一凛,眼神也微微犯冷。

    “那群家伙,又来找茬儿了吗?我不在,就欺负我妈,哼,真是好不要脸!”

    曾恪冷哼,甄北碧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口不言。

    怎么说,这都是曾恪的家事,两边都是曾恪的亲戚,他自然不好发表意见。

第一百七十四章 老家的麻烦

    曾恪的老家就在这座城市,不过却不是在市里的几个大区,而是在有些偏远的乡下,从城里到乡下,距离也不算短,坐客车的话,也要将近两个小时。

    说是老家,其实只是曾恪和他去世的老爹的家乡,一个叫做莲花村的地方。李淑芬并不是本地人,当年曾恪的父亲是外出工作,两个人在燕京城里相遇相识,最后走到一起,李淑芬也跟着曾恪父亲,回到了这座西南内陆的城市。

    很小的时候,曾恪一家三口就是生活在莲花村的,那里也保留着曾恪一些儿时的记忆,按理说,那里既然是他的老家,对那里,他应该很有感情才是,但长大之后,曾恪却是很不喜欢那里。

    原因很简单,和电视里某些狗血剧有些相似,在曾恪父亲还健在的时候,和老家的亲戚们相处得还算融洽,但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亲戚们就有些风言风语了,尤其是遗留下来的房子问题,三天两头的上门扯皮,李淑芬不胜其扰之下,干脆就带着曾恪去了城里,最后在现在居住的地方安顿了下来。

    很多人对农村人的印象就是淳朴,但淳朴这个词语也是分两面性的,对自己人淳朴,那对外人,就是另外一方光景了。

    在曾家人看来,李淑芬就是那个外人。毕竟曾恪的父亲已经去世,而李淑芬还这样年轻,未来指不定还会再嫁人,这一嫁人,那这房子,说不定就随了别人家的姓。

    曾家人自然是想把房子收回来,至于李淑芬,那就不关他们的事儿了。

    其实老家的房子,也确实存在着一些归属权不明的问题。

    修建房子的土地,是属于曾恪已经故去的爷爷和奶奶,当年曾恪父亲和母亲成婚,就在这块地上修建了一所新房,因为当时钱不够,家里的亲戚就东拼西凑的借了一些,修建的过程中,亲戚们也帮了忙。

    就是为了避免以后在房子归属权的事情上扯皮,曾恪父亲在后来将欠债全部还清,并且还支付了一定的利息,而曾恪的爷爷那个时候还健在,明确的说过,这所房子是要留给小曾恪的。当时全家人都没有意见。

    可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总之,曾恪爷爷去世的时候,土地使用权都还没有转到曾恪父亲的名下,再到后来,曾恪父亲去世,七大姑八大姨就全部冒了出来,认为这房子也有他们的一份。

    从法律上来说,因为土地是属于曾恪爷爷,那么他去世之后,这所房子的所有权就应该由他的几个子女继承。这没毛病。

    但从人理上来说,这就有些过分了,因为这房子的归属权是早就确定好的,只是因为一些问题手续没能完全办下来,而亲戚们冒出来想要分掉房子,难免有欺负“孤儿寡母”的嫌疑。

    可这些事情又说不清,农村里这些现象很常见,清官难断家务事,村里的书记们也拿不出个解决办法。

    曾恪和母亲后来去了城里生活,也很少回老家了,那所房子要不要其实也没有大的关系,但母亲舍不得,一来,那是母亲和父亲的家,第二点么,那所房子也算是一条退路,如果以后曾恪没有大的出息,想要娶妻生子,就落在这所老房子上了。

    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为自己的孩子而考虑,所以,尽管独自拉扯曾恪已经很困难了,但李淑芬依旧咬着牙,尽可能的多打零工多赚钱,她和老家的亲戚们协商好了,她会给予一定的金钱补偿,然后让他们放弃老房子的“继承权”。

    又要拉扯孩子,又要偿还“欠款”,这些年李淑芬过得有多艰难可想而知了。

    所有的事情都商议好了,眼看着曾恪一天天长大,“补偿金”也还得差不多了,但就在两年前,市里的文件发了下来,响应城市建设,莲花村的大部分土地都纳入到了规划统建之中。

    这也就意味着,莲花村中的大部分房子都要进行拆迁,而政府的拆迁赔付款,无疑是很丰厚的。

    老家的亲戚们顿时又不干了,几个小钱就想把我们打发了,你们这娘俩还真是够鸡贼的啊,这么大一幢小洋房,拆了赔的钱至少也有几百万吧,就给我们这么一点钱,傻子才干呢!

    于是,这些亲戚们又隔三差五的找上门来,要么,就将拆迁款拿出一大半分给大家,要么,这钱他们不要了,就要房子,到时候按人均平方算钱。

    不得不说,这些老家的亲戚们个个都打得一手好算盘,反正怎么都不会吃亏!还真是够无耻的,简直掉钱眼里去了!

    “莲花村的房子,终于是要拆了吗?”

    统建和正式动工拆迁,是有一个时间过程的,很多工程拖了好几年都不见动静,莲花村也是如此,几年前就统建了,却一直没见动静,没想到,曾恪去了德国几个月,回国之后就得到了老家即将要正式动工的消息。

    “我通过家里的关系问过了,施工就在这两个月。”甄北碧点头说道。

    甄北碧家里算是这座城市的大富之家,关系网很广,这些消息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甄北碧随便问问,也就能打探到了。

    “为了一点钱,连亲情都不顾,简直脸皮都不要了!”曾恪咬着牙冷声道,“欺负我们娘俩吗?我怕是他们打错了主意,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我妈!”

    两年前,老家有人恶言恶语的上门,那个时候,不满十六岁的曾恪就敢挥舞着棍子赶人,现在曾恪已经成年了,他的肩膀已经能够为母亲遮风挡雨了,更不允许母亲受一点委屈!

    甄北碧想了想,在旁边说道:“曾哥,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这边……”

    “想什么呢?”

    曾恪忽然摇摇头笑了,“又不是去打架,现在是法制社会,什么都说不过一个理字。放心吧,这些事情我能处理的,一所房子罢了,不要也没什么,但那里是母亲和父亲的家,可不能让别人夺了去!我有办法的,先跟他们讲道理,道理讲不通,再走法律程序好了。”

    看着甄北碧还有些担忧的样子,曾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了,我知道你小子家里能量大,安啦,我搞不定的话,会找你帮忙的。”

    “好吧。”甄北碧点点头,说道,“那曾哥你先回去吧,别让李阿姨等得久了。”

    “行吧,那我就先走了,等我休息两天,倒下时差,过两天再来找你们。”

    曾恪挥挥手,转身走了。

    ……

    曾恪在回去的路上,顺道去了一趟市场,买了些瓜果蔬菜。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还没有回来。

    有了甄北碧给他的提醒,他自然猜测得出母亲可能是回乡下老家了。

    尽管心里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傻乎乎的就赶回老家,都这个点儿了,估计母亲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自己如果跑回乡下,说不定两人就得错过了。

    曾恪将买好的菜拿进厨房,打开炉子,开始忙活起来。

    当五菜一汤端上桌子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了傍晚七点。曾恪将腰间的围巾取下来,坐在沙发上,等候母亲的归来。

    也就是在这时,曾恪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已经听见门口处有隐约的脚步声,以及掏钥匙的声响。

    ……

    “张叔,今儿个谢谢你了。”

    李淑芬走到门口,转身对落后半步的张大牛笑着说道,“这段时间幸好有你,否则我一个人,还真是有些怵那些亲戚呢。”

    张大牛呵呵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摆手道:“曾家妹子,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先不提曾大哥和我的老交情,就说小恪吧,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算他半个亲人,咱们是一家人,这些都是应该的,对,应该的。”

    李淑芬的右手拿着钥匙,面容却是有些疲惫苦涩:“一家人?是啊,小恪和他们也是一家人,流着相同的血液,可是他们……连老爷子留给小恪的房子也想要抢走,这……唉,也不知道这次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多久。”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啊,你要回乡下和他们商量,就叫上我一起,可不能让那些人欺负你。不然小恪回来,我可没法和他交代。”张大牛说着,又摇了摇托,“不过他们的要求实在太过分,这么大一笔钱,咱们怎么拿得出来啊……不过曾家妹子,你也别着急,我这边想想办法,我这里还有十多万存款,剩下的,咱们再想个法子凑一凑!”

    “可不敢要张叔你的钱。你已经帮我们娘俩很大的忙了。我再想想法子吧。”

    李淑芬连忙摆手拒绝,张大牛还想要说什么,可看到李淑芬坚定的神色,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算了,李家妹子这个执拗的性格旁人也劝不动,能帮就帮吧。

    “张叔,今晚就留在家里吃饭吧,我去烧两个菜,你先在屋里坐一会儿。”

    “也行,不过我可不能白蹭饭,这样吧,我也来帮帮忙,打打下手。”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不能劳烦你动手,张叔坐着休息就好。”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咱们是一家人啊,李家妹子!”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李淑芬已经将钥匙掏了出来,当钥匙插入缩孔的时候,只是轻轻一扭,门就发出了“咔哒~”的一道声响。

    “我记得我走的时候锁了门的啊,怎么会……”

    李淑芬脸上有着疑惑,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阵激动,想到一个可能,握着钥匙的手都忍不住的轻轻颤动。

    “李家妹子,怎么了?”

    “赶驴,好像回来了!”

    李淑芬没有进屋,但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孩子,从遥远的德国,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拿你当教练,你却像当我爹?

    “啪嗒~”的声响响起,房门被从外推开。

    李淑芬走入房中,神色略显激动的用眼睛张望,目光里满是期盼。

    房间的布局以及各式家具与早上出门时一般无二,但客厅的灯光却是亮着,在最中间的圆桌上,还摆放着几个冒着热气的小菜。

    李淑芬的神情更显动容,就连跟随进来的张大牛也是满脸的惊讶,小恪去了德国,这家里除了曾家妹子,哪里还有别的人能进来?莫不是遭贼了?可这也不大可能,你见过有笨贼进了主人家,偷盗了东西不走,反而留下来还做菜的吗?

    “这……”

    张大牛正想要说话,目光却是微微凝固,张大的嘴巴久久闭合不上。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两只手个端着一个盘子,笑容如同清晨的阳光一般灿烂。

    “妈,你回来了啊,我都做好菜了,正等你呢。”

    平淡的语气,如闲话家常一般的声音,但听在李淑芬的耳中,却是差一点就直接落了泪。这一切,跟往昔是何曾相似,自己去外面打零工回来晚了,懂事的儿子总会做好菜,在桌边等着自己,一起吃饭。

    而今,远游的儿子回到家中,仍旧是做好了饭菜,等待着自己。

    李淑芬鼻尖微酸,强忍着落泪的冲动,紧忙快走几步,也不管曾恪是否端着餐盘,一把将儿子抱入怀中。

    “赶驴,你回来了。”

    “让妈看看,去了国外这么久,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好像瘦了一点,不过精神头倒是很足啊……”

    “有些黑了……不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曾恪已经成年,但在母亲的眼里,依旧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李淑芬摸摸儿子的脑袋,又摸摸儿子的肩膀,嘴里不断喃喃着“黑了”“壮实了”之类的碎语。

    曾恪也有些激动,见母亲似乎情难自禁的欲要落泪,连忙宽慰道:“妈,我回来了。你瞧,我这不是好着嘛,长高了一些,也壮实了不少,你可以放心了,我在那边没吃什么苦,还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呢。”

    “那就好,那就好。”

    曾恪将胸脯拍得“砰砰~”响的动作,让李淑芬咧嘴笑了起来,有些责怪,有些心疼,看到盘子还没放下,连忙接过去,放在了桌上:“你这孩子,要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提前说一声,妈好在家里等着你,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菜,这一回来,还要给我做饭,真是的……”

    “妈,我已经长大了,都十八岁了,哪能让你再吃苦呢!”

    曾恪笑了笑,一副我已经是顶天立地男子汉的模样,李淑芬却是忽然有些黯然:“是啊,赶驴已经长大了,妈遗憾的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妈没能陪在你身边,没能看着你度过成人礼。”

    “没关系的,妈,你只要知道你的赶驴已经是大人了,有担当了,那就足够了。”

    曾恪揽着母亲的肩膀,轻拍了两下,这才将母亲按在了椅子上,“妈,你先坐一下,我去把饭盛过来。”

    “恩。”李淑芬欣慰的点头,恍然想起,张大牛还在这呢。

    “真是失礼了,张叔,看到赶驴回来,这一激动,都给忘了你还在呢,让你见笑了。”李淑芬又站了起来,邀请张大牛也入席。

    屋内上演了一出“母子情深”的好戏,张大牛这个外人多少显得有些尴尬,正暗自念叨着“我是透明的吗?你们看不见我吗?”,就见李淑芬出声叫了他,摆摆手示意不在意。

    曾恪也这才发觉,跟着母亲进屋子的还有一个人呢。

    “牛教练,是你啊,抱歉啊,刚才没看到你。对了,你怎么在我家里?”

    曾恪打了招呼,然后便是用目光上下“审视”。

    张大牛是父母的老朋友,还是他的启蒙教练,于公于私来讲,两个人的关系都理应是很好的。事实上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不错,但感情归感情,有些事情曾恪还是挺介意的,这张大牛,在自己还没走之前,就动不动往自己家跑,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这是你张叔,也是你的教练,有礼貌一点。还有,什么牛教练?叫张叔!”李淑芬没好气的瞪了曾恪一眼,顺手拍了一个脑门瓜子。

    “张叔。”

    曾恪摸着被敲了一下的脑门,却还是依言称呼了一声。

    “小恪回来了啊。也是,德国那边的联赛已经结束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是这几天回来了。回来就好,不知道德国那边你还适应没?有没有结识新朋友,又和队友教练相处得怎么样?还有……”

    抛开两家人的“渊源”不谈,曾恪也算是张大牛的“得意门生”,他当了二十多年的足球体育教练,还从未培养出一个弟子能够走出国门呢,这可是大大的荣耀,足够他吹一辈子的。所以当下便笑呵呵的问个不停。

    “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个啊,牛教……不是,张叔?”曾恪也不是省油的灯,三两下岔开了话题,往厨房里走去,一边说着,“还是先吃饭吧,妈和张叔都饿了,咱们边吃边聊……呀,我没想到张叔回来,煮的饭不够怎么办?”

    “赶驴!”

    李淑芬有些生气了,语气都提高了两个声调。

    张大牛一脸的尴尬,这臭小子,还是跟在学校一样,皮得很!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张叔你不会介意的吧?”

    曾恪端着三碗白米饭走了出来,一脸的笑嘻嘻。

    张大牛都想像以前在学校里那样踹对方两个大脚印了,却只能心里郁闷,脸上笑呵呵道:“不在意不在意。快,咱们先吃饭吧,都饿坏了。”

    曾家的家风有些“老古董”,一直秉承着的是食不言寝不语,不过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李淑芬在饭桌上话很多。

    “德国球队那边应该放假了吧,这一次回来,赶驴要呆多久?”

    李淑芬将一块回锅肉挑入了曾恪的碗中,曾恪一边吃一边说道,“放假了,假期差不多有一个月。不过那边有经纪人给我接了一些活,都是国内的,估计会浪费一些时间。”

    曾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大牛,张大牛刚把一筷子青菜放入李淑芬的碗中,看见曾恪正盯着他,干笑两声,又挑起一筷子青菜,放进了曾恪的碗中:“小恪,你也吃,你也吃,多吃一点,德国可没有这么正宗原汁原味的中国菜。快吃快吃……哈,你都有经纪人了,真是有大出息了。”

    李淑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曾恪出国前后,张大牛都对曾家多有照拂,尤其是曾恪走了之后,更是经常上门来帮忙做事,嘘寒问暖,这一次老家那边又有“恶亲”上门,也多亏了张大牛陪着她忙前忙后,不然她一个妇道人家,想必会更加艰难。

    “说什么胡话呢?哪里叫浪费时间,有活儿是好事,能够赚钱自力更生,别人辛辛苦苦帮你找的活计,你可不能不上心。”李淑芬责备了一声,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妈对足球方面的事情不大懂,总之你好好干就是了,不能白拿钱不出力。对了,你放假接活儿德国那边不会有意见吧?还有,你回来的时候跟球队请假了吗?他们批准了吗……可不能旷工……”

    曾恪哭笑不得,却还是耐心的回答“足球小白”母亲的各种问题。

    “没问题那就好。咱们是正经人家,赚钱也要堂堂正正的,赶驴你在外面,妈也管不了你,不过一定要走正路!知道吗?”

    “恩,妈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晓得的。”

    曾恪郑重点头,李淑芬又将一筷子菜挑入曾恪碗中。

    “妈,你也吃。多吃点。”

    曾恪也帮着给母亲夹菜,一低头,却看见母亲碗里的菜都快堆得跟小山一样高了。

    “……”

    曾恪无语的看着张大牛,后者又是嘿嘿一笑,挑起筷子又给曾恪夹菜。

    “牛教练,你这献殷勤也献得太明显了吧?”

    曾恪无奈的吐槽一句,张大牛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却是转开话题,“小恪,你要听你母亲的话,好好在那边努力。来,跟我讲讲你在那边的生活吧?”

    “……那还成,不过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累着了。”

    “和队友们打好关系,出门在外靠朋友,与人为善才是正理。还有,要虚心接受教练的指导……”

    “对了,你也成年了,是大人了,在那边有遇到好女孩吗?有没有喜欢的?……和那个珍妮弗还有联系吗?那姑娘我看着不错,人热心,长得还漂亮,你们要多联系联系,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嘛……”

    张大牛就跟个话唠似的,明明是曾恪跟母亲的“谈心”,却非要横插一一杠子,偏偏李淑芬对张大牛问的问题也很有兴趣,也跟着问个不停。

    这热情,你还真把我当成你儿子了不成?

    “等等……”

    曾恪忽然醒悟过来,看着仍旧在不断给母亲夹菜的张大牛,又看看没有拒绝的李淑芬,顿时表情好一阵古怪。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张大牛,母亲,母亲,张大牛……

    卧槽,好你个牛教练,怪不得你献殷勤献得这么愉快呢,敢情……md,我拿你当教练,你却想当我父亲?

    算你狠!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回乡下

    “张叔,你慢点儿啊,天黑视线不好,可别摔着了。”

    “路上小心……赶驴,还不跟你张叔道别。”

    曾恪有气无力的斜靠在房门边,挥挥手,算是告别了,心不在焉的做派引得李淑芬连瞪了他好几眼,张大牛却是笑呵呵道,“没关系,没关系,小恪刚回国,肯定是累了。这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先让他好好休息,别在外面呆着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送什么啊!”

    李淑芬点点头,说道:“这孩子从小性子就野,现在独自一个人去了国外,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野上天了,我看他就是皮痒,欠收拾。”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曾家妹子你也不要生气。”张大牛跨上了自行车,把了把龙头,挥手道,“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声音放低,脑袋微偏,“曾家妹子,那个事要不要让小恪知道?”

    “我自己处理就好,这些事情不要让赶驴知道,毕竟他是曾家人,那些人都是他的亲戚,闹得太僵,就坏了曾家的情谊。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李淑芬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门口边蹲下来的儿子,摇了摇头。

    “行吧,明天我给你电话,咱们再去乡下谈谈。我把我的存款带上,大妹子,你先别忙着拒绝,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以后手头富裕了,再还给我就成了。小恪这孩子,现在已经是职业球员了,在德国那边也混得不错,能赚钱了,放心吧,这日子苦不了多久的。”

    李淑芬终于是点了头:“好吧,那就谢谢张叔了。路上小心,咱们明天联系吧。”

    “好,我走了。”

    再度挥挥手,张大牛骑着他的自行车,渐渐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之中。

    “妈,张叔走了吗?”

    看见母亲走过来,曾恪腾地站了起来,随意的问道。

    “走了。”李淑芬又是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有些责怪道,“你这孩子,今天可是有些古怪,以前也没见你对你张叔有什么意见啊?怎么今天一点儿礼数都没有?”

    “他都想当我后爸了,我还要给他什么好脸色?”

    曾恪心中暗道,嘴上却说着,“我看你们刚才神神秘秘的,在说什么呢?对了,我走之后,张叔经常来咱们家吗?”

    “没什么。”

    李淑芬显然不愿就这个问题多谈,敷衍的说了一声,又道,“你这孩子一天瞎想什么呢。咱们俩母子,这些年可没少受你张叔的帮助,张叔对你就跟自家孩子一样,你可得尊重一点。有机会的话,咱家也要好好报答人家。”

    “晓得了晓得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这道理我懂的。”

    曾恪大喇喇说道,张大牛对自己对母亲是挺好的,自己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恩图报是应有之理,曾恪也觉得有机会的话自己也要好好报答对方,不过……如果将对方“报答”成了自己的后爸,这就有些……

    曾恪偷偷的瞄了一眼母亲,发现母亲还在若有若无的用眼光看着远处,顿时一阵头大。

    这似乎,有点危险啊!

    难不成,我真的要多一个……后爸?

    ……

    当曾恪将桌子碗筷收拾干净,进了自己卧室之后,发现母亲早已经将被褥枕套之类的东西,都拾辍好了,整个卧室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还是我妈心疼我,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都帮我收拾好了,哈,我直接就可以睡了。”

    曾恪大笑了两声,嘴里嚷着“我亲爱的大床,你的主人曾哥又回来了!”,一下子将自己扔到了床上。

    “你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皮!”

    李淑芬也笑了,在床边坐了下来,知道母亲有话要说,赶紧爬起来,坐在母亲身边。

    刚才张大牛在场,有些母子之间的话,不好说出口,这会儿,李淑芬是要好好的问个清楚的。

    “赶驴,你在德国那边,究竟怎么样?前阵子有不少记者上门,当时还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在国外出什么事了,后来才知道你在那边干得很好……来,跟妈好好说说。”

    曾恪想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措辞,好一阵才长话短说,道,“金特尔先生,就是那个带我离开的眼镜男,在他的帮助下,我加入了一支职业球队,然后好运的得到了俱乐部老板和主教练的赏识,很快时间就出头了,我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工作干得还算不错……后来不知道消息怎么就传回国内了,然后……估计那些记者是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找到了咱家,然后想要采访一下我的亲人吧……对了,妈,他们没打扰到你的生活吧?”

    “这倒是没有,前阵子倒是有些头疼,不过后面倒是来得少了,毕竟你也不在家,他们跟我这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好聊的。”李淑芬说着,神情很是欣慰,“既然在那边有好的发展,那就要更加努力认真的工作,以前妈最大的心愿就是将你拉扯大,现在你成年了,妈就想着你能够有出息……能够在德国踢球,这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要好好珍惜把握。”

    “我会的,妈。对了,妈我……”曾恪笑着说道,眼睛看向了放在床头另一边的行李包上,迪特马尔给他的那张卡就放在最里面的夹层,曾恪想要起身去把卡拿出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止住了话头,也没有起身。

    “怎么赶驴?”

    李淑芬狐疑的望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叫你了,想多叫两声。”

    “你这孩子,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能这样撒娇。”

    李淑芬又笑了,猜测道,“赶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妈说啊?……看你害羞的样子,似乎还不好意思呢,是不是在那边交女朋友了?”

    “……”

    曾恪瞪大了眼睛,老妈,你这脑洞开得有点大啊!

    曾恪不说话,李淑芬却是更加认定自己猜中了真相,打趣道:“是德国女孩吗?还是那边的留学生?长得漂亮吗?……不会是上次见过的那个珍妮弗吧?”

    “妈你别瞎想了,我不是想说那个,我……”

    曾恪“我”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淑芬了然的又是一笑,一副我是过来人,你小子可别想蒙我的样子,摆摆手,笑着道:“你也是大人了,也是该交一个女朋友了,咱曾家的香火可还是要靠你延续下去呢。所以……是那个珍妮弗吗?”

    不等曾恪回话,李淑芬自顾自道:“如果是那个女孩,我觉得倒是不错。长得漂亮,也懂礼数,你去了德国,人家女孩应该帮了你不少忙吧?……还有,金特尔我也是认识的,虽然时间不长,但一看就是很绅士,珍妮弗的家教肯定很好……”

    曾恪都快要崩溃了,我的妈呀,先不说我有没有交女朋友这件事,就算有,也不可能是珍妮弗啊!那个女暴龙,狠着呢,您才认识她几天啊,哪能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你儿子要是跟那头暴龙在一起了,得,估计没一天好日子过了!

    “妈,咱能别说了吗,我真不是……”

    曾恪都快哭了,李淑芬又是“我懂的”一个蜜汁微笑,“好了好了,我的赶驴长大了,还学会害羞了。行吧,妈不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明白就好。对了,有机会的话,再把珍妮弗请来中国啊……”

    “……”

    不是不说了吗?

    怎么又提到邀请珍妮弗来中国这一茬了?

    “好吧,我知道了。”

    曾恪一脸的垂头丧气,李淑芬已经站起身,走到了门前,“好好休息吧,刚回来,可别累着了,倒下时差,等空下来再去找你的那些朋友。”

    “好。”

    曾恪点点头,将母亲送出了房外。

    确实是累坏了,早上乘坐国际航班到了首府城市cd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坐客车回到了小城,接着也没有休息,去了学校,然后回家又是做饭,又是和母亲谈心。

    跟个陀螺似的连轴转,曾恪一躺上熟悉的大床,顿时就是一阵深深的疲倦涌上心头,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

    “真舒服啊!”

    太阳都快日上三竿了,曾恪终于醒来,舒展的伸了一个大懒腰,这才跳下床,走到厕所去洗了把脸。

    “妈,我起来了!”

    曾恪去到客厅,发现空无一人。

    “出去买菜了么?”

    曾恪疑惑的喃喃自语,看到桌边有一张字条,顺手拿了起来。

    “锅里有小米粥,醒了就自己热一热。妈今天还有活儿要做,中午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做饭吧,要不去外面吃也成。”

    很简单的一张留言条,曾恪却是心中有些发酸,就算自己如今有了工作,成了职业球员,能赚钱了,母亲却还是要在外面奔波,可想而知,这些年母亲过得有多艰难。

    “等等……不对!”

    看着手中的留言条,曾恪却是想起了昨天甄北碧告诉他的事情,顿时觉得不对。

    掏出手机,给甄北碧打了个电话,果然,甄北碧告诉他,张大牛教练今天请假没去训练场。

    “难怪两人昨晚神神秘秘的说着什么呢,原来是瞒着我回乡下去了。”

    曾恪略一思忖,也不吃早餐了,拿起帽子,戴在头上,想了想,又回卧室将银行卡戴上,这才出了门。

第一百七十七章 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吗?

    莲花村,曾家老宅内。

    此时老宅的厅堂内,一群人或站或立,眼睛都紧紧的盯着李淑芬,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如果曾恪在这里的话,就能认出来,这些都是他的叔父婶婶之流的长辈。

    气氛显得有些凝固,显然在此之前,双方就已经有过磋商,不过结果并不愉快,李淑芬沉默着,张大牛就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抽着烟。

    大群叔伯长辈欺负一个寡妇,张大牛实在是看不过眼,但这毕竟是曾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能说什么?如果没有逼迫太甚,张大牛也只能化作雕塑,闭口不言。

    这个时候,坐在厅堂最上首位置的老者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淑芬,叔伯们的意见,你也清楚了,今天就把这个事定下来,拿出个章程吧,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些年,你们孤儿寡母的吃了不少苦,我们这些老辈子也看在眼里,但这房子,毕竟是当初大家伙一起凑钱修建的,都有一份劳苦在里面,这样吧,由我做主,房子你们可以拿两份……其余的,就均分了吧。”

    老者是曾恪爷爷辈的,算是曾家现如今辈分最高的一个人,李淑芬见了他也要尊称一声二叔公。房子的事闹得一家人很不愉快,曾家人就把这位老辈子拉出来“主持公道”,毕竟是曾家人,心向着谁那是显而易见的。

    此刻说的这番话,看似苦口婆心,也是一副为曾恪娘俩着想的模样,但真要按他的提议来分房,那才是可笑至极。

    这房子当年虽然是几房亲戚凑钱修建起来的,但却是曾恪父亲以“借钱”的名义,后来欠款也已还清,所以按道理来讲,房子就是曾恪一家的私产,哪怕曾恪父亲后来去世,继承权也在李淑芬和曾恪的手中。

    但很多事情真不是以道理就能讲得通的,土地使用权和房产证的遗留问题,使得房子的归属权模糊不清,这就给了曾家亲戚们钻空子的机会。

    现在,这些人想要来分一杯羹,李淑芬也是无可奈何。

    最可笑的,就是二叔公所说的分给李淑芬一家两份,房子本就是属于曾恪娘俩的,先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将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就算愿意,大头却要分给别人,自己拿两份?真是逗,曾恪和李淑芬本来就是两个人,按人头均分的话拿两份也是理所当然,在二叔公口中说来,却成了宛若“施舍”一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对于这些曾家亲戚的丑恶嘴脸,饶是李淑芬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也不禁被气笑了,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做出一副“大公无私”的二叔公,直将对方看得面露羞惭。

    好在这个时候,一群曾家人又起哄附和了。

    “二叔公说得在理,淑芬,你拿两份,这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你们家占大便宜了。”

    “那就这么说定吧,李淑芬,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真真是占了天大的好处,要我说啊,你们家拿一份就差不多了。”

    “三叔都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你们还要这老房子做什么啊?你们可是城里人了,干嘛要和我们来抢这破旧的老房子啊!”

    亲戚们七嘴八舌,各说各话,可谓是众生百态,李淑芬看着这群人的“拙劣表演”,直等喧闹声渐渐停止,这才出口说道:“二叔公说得倒是在理,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咱家向各位叔伯借钱修建房子,不但还清了欠款,还支付了一定利息,后来,更是给予了一定的补偿……可以说,为了这房子,我们已经付出了许多了,所以,房子的归属权,还有什么疑问吗?”

    厅堂内再一次的沉静下来。李淑芬的话有理有据,还真不好辩驳,当年他们既收回了欠款,还拿了一定的补偿金,按理说,房子就该归属曾恪一家,但锦石不同往日啊,老方即将拆迁,这拆迁款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当年得到的那一点好处哪能与之相提并论,财帛动人心,在切身利益面前,谁能不争一争?

    当然,这种事好说不好听,他们的这种做派确实有不要脸的嫌疑。

    就在场面陷入尴尬的时候,二叔公的儿媳妇张春,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胖婶语气刻薄的出声了:“话可不能这么说,三房妹子,当年我们可不是不知道这房子会拆吗,你给的那一点钱哪能弥补我们的损失。要我说啊,这房子还是拿出来,大家分了才是正理。你们说是不是?”

    张春的丈夫曾禄狠狠的瞪了自家婆娘一年,你是不是蠢,虽然大家都想着把房子分了,但你这说得也太过直白了一点吧,几乎将我们的目的赤果果的展露人前。这不就变相承认,我们不要脸,要占孤儿寡母的便宜吗?

    这几乎就等同于撕破脸了,既然如此,倒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张春的话顿时引起了周围一众亲戚的点头认同,纷纷开口。

    “二嫂说得在理!”

    “就是,当初那点小钱,怎么能够和现在相提并论?三房妹子,不是我说,你们也太奸诈了,小钱换大钱,哪有这样便宜的道理?”

    “对,再怎么说,也不能让我们吃亏啊!”

    “这样吧,当年那些钱我们也不退了,就算在其中,等拆迁款下来,该怎么分就怎么分,你只要将余下的补上就成。”

    看着丑态百出的亲戚们,李淑芬依旧默然不语,只是嘴角冷笑不停。为了钱,这些人还真是一点底线都不要了,以前拿到的钱都不想退,还要继续分房,李淑芬只感觉到一阵阵的悲凉。

    张大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曾老哥多好的一个人,性子豪迈大气,心肠又好,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群不要脸的亲戚,这人一走,就都跳出来欺负孤儿寡母,简直是不要脸至极!

    “我说你们够了!”

    张大牛将手中的烟蒂一扔,走到厅堂中间,义愤填膺的说道,“曾老哥一走,你们就这样欺负淑芬妹子娘俩?还要不要脸了?如果曾老哥泉下有知,估计都会被你们气得跳起来!”

    “你们排外也就罢了,但小恪可是你们曾家人吧?曾老哥走了,这房子不应该归属小恪吗?还有,修房子你们出钱了吗?那分明是借款,而且俱都还清,淑芬妹子还额外的给了你们一笔补偿金!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你们还有良知的话,那就说说,你们有资格对房子的归属权指手画脚吗?”

    张大牛气呼呼的吼出这段话,有人的表情很不好看,也有人露出羞愧的神色,张大牛说得不错,他们的做法确实是不要脸,但……

    张春又跳了出来,指着张大牛声音尖锐道:“你谁啊?我们曾家人说话,要你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你有资格吗?你该不会是三房妹子的姘头吧?”

    这话可谓是极为恶毒了,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了,但农村一些保守的传统还是存在的,改嫁这种行为还是很容易招人指指点点的。张春把张大牛牵扯进来,几乎都是把李淑芬架在了一个“品行不好,不守妇德”的火架上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淑芬,再也保持不了冷静,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看起来无比凄苦。

    张大牛也气得不行,眼珠子一瞪,就要上前理论,谁知道张春又是一声尖叫:“怎么着,被我说中了心事,还想打人?阿二,你快来,有人要打死我了!各位叔叔伯伯,快来看看,这外人要在我们莲花村行凶了!……哎哎哎,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

    张春干脆在地上撒起泼来,将乡下泼妇的形象演绎得活灵活现。

    “这是干什么!阿二,还不将你家婆娘拉起来,这像个什么话!”

    二叔公恼怒的用力跺了跺手中的龙头拐杖,却是将眼睛看向了张大牛,目光有些不善,“外来人,我不管你和淑芬一家是什么关系,但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说罢,目光重新投向李淑芬:“淑芬,怎么说,这事你拿出个章程吧。还是那句话,要么将房子均分,你和小恪拿两份,要么,根据拆迁款的数额,给各位叔伯补上,你选一个吧!”

    这话听着是商量,却已经是盖棺定论了。

    “你们都已经有了决定,我还有的选么?”

    李淑芬面色凄然的苦涩一笑,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心里还是酸涩不已。她很不甘心,却又无力反抗,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和一大家子人抗衡。

    将仍旧愤愤不平的张大牛拉了回来,李淑芬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座寄予了她和丈夫以及曾恪一家三口回忆的房子,是保不住了,但她也不想再与这些面目可憎的亲戚们再有什么瓜葛,她决定拿到属于她和曾恪的那份,就再也不会这座让她感受冰冷的小村庄。

    “就这么办吧……”

    李淑芬语态无奈低沉的开口,话音未完全落下,却是被厅堂门口处一道大喝声打断,一个挺拔的身形大步走了进来。

    “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五十万……欧元!

    带着棒球帽的曾恪大步走入厅堂之中,表情阴沉,却是没有看周围人一眼,径直走到了李淑芬的身边。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

    见到一个青年面露厌恶的走了进来,还大言不惭的表示要经过他的意见,二家婶子张春的泼辣脾性又上来了,跳着脚就要开骂,却是被自家男人拉住了。

    曾恪很少回老家,而且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几年不见,身高长相已与几年前大不相同,是以张春第一时间并没能够认出来。

    但她没认出来,不代表其他人认不出来。

    顿时有人轻呼了起来。

    “这……这好像是小恪!”

    “是小恪吧?这孩子,都已经长这么高这么壮了!”

    “都是大人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回来了,那今天这事……”

    “二房家有男丁回来了,这……拿主意的应该就是小恪了吧!算了,先看看,看他怎么说!”

    也难怪众人的反应剧烈,在乡下,男人一向才是拿主意拍板的那个人。之前是曾家二房的男人走了,曾恪也没有成年,挑大梁的只能是李淑芬,但现在曾恪突然出现了,而且按年级来说,曾恪已经十八岁,成年了,那么做主的权力就落在了曾恪的头上。

    最重要的是,别看到场的曾家人挺多,但在分量上可无法和曾恪相提并论。曾恪可是曾家的嫡长孙,农村里就看重嫡系和旁系的区别,曾恪的话,没有人能够无视。

    说起来,曾家也算是家门不幸,五房兄弟姐妹,老大少年夭折,老二倒是结婚生子,不过人到中年也因为意外离开人世,剩下三个妹妹,倒是无病无灾,可惜到底是女儿身,外嫁出去,自然也算不得真正的曾家人了。

    所以说,曾恪就是曾家目前唯一的男丁后代了,他不是嫡长孙,谁是?

    唯一直系传人,这个身份的分量可想而知。

    看见曾恪出现,一众叔伯婶婶们的脸色都变得不大好看,他们可以欺负李淑芬这个外人,但对于曾恪,他们却不敢做得太过,没办法,曾家就这一个独苗,延续曾家香火的重任,还得落在曾恪的头上。

    却是没有想到,曾恪刚才早就将外面,将一群人逼迫自己母亲的丑陋面目瞧得一清二楚,对于这一大家子人,他现在是满心的厌恶。

    没有理会众人的招呼,曾恪走到母亲的身前,李淑芬也是一惊,没想到曾恪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慌忙站起来,道:“赶驴,你……你怎么来了?”

    李淑芬心里有些紧张,家族里狗屁倒灶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儿子知道,毕竟这种事可不怎么光彩,李淑芬很清楚,如果曾恪知晓了,肯定会曾家人心存芥蒂,李淑芬到底是太善良了,她不想儿子和曾家反目成仇,毕竟不管怎么说,曾恪身体里流的是曾家的血液。

    “妈,我都知道了。”

    曾恪宽慰似的拍了拍母亲的手,李淑芬面色一变,想要说什么,却是看见曾恪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切有我,你的赶驴已经长大了,这些事情,交给我。”

    看着目光坚定的儿子,李淑芬心里既有担忧,更多的却是欣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吧,赶驴,你长大了,这些事情你有权力做主了,不过……别和你的叔伯婶婶们起矛盾……来,你坐我这儿。”

    说着,李淑芬就要让开自己的座位。

    曾家的座位排次也是有讲究的,能够做主议事的都是男丁,但李淑芬家的情况特殊,所以这个位子就让她坐了,但现在曾恪来了,按照习俗传统,这位子就该由主事的男人来坐。

    曾恪摇了摇头,用手将母亲按在椅子上,左右看了看,径直往旁走了两步,在张春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给我起来!这是你能坐的位子,还动不动尊卑礼数?”

    张春张嘴就开骂,曾恪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看向了自己的三叔:“三叔,你自己的位子你不想坐,那么侄儿我来坐,没问题吧?还是说,你这一房当家的,是个娘们?”

    曾禄的耳根子软是整个莲花村就出了名的,还别说,他这一房,当家作主的还真就是张春。此前张春大咧咧的坐在这个位子上,曾禄都没意见,别人自然说不出什么来,但现在曾恪把话挑开了,曾禄再想说自己家是一个女人当家作主,那估计别想在莲花村抬头做人了。

    曾禄讪讪一笑,干声道:“小恪你是咱老曾家唯一的男丁,想坐哪里都可以,你坐,你坐!”

    “好你个曾老三!你……”

    张春气得直瞪眼,但这一次曾禄可不敢让自家婆娘造次,连忙拉住了她,不让她将接下来难听的话说出口。

    说白了,莲花村就是一个经济和思想都落后的小村子,这里还有些“男尊女卑”的习俗,如果张春敢在厅堂里对曾家嫡长孙指手画脚,估计出了厅堂,整个莲花村的人都要对她指指点点。

    曾恪不屑的嗤笑一声,也没再搭理这个泼妇,而是转头看向了二叔公。

    整个曾家,除了对已经过世的爷爷奶奶,曾恪是并无多少好感,当初他虽然小,但也隐约明白为何母亲会带着他离开莲花村,为了金钱为了利益,这些人连亲情都不顾,这种情况下,曾恪怎么可能对他们抱有亲近之心。

    “关于房子的事……”

    曾恪直接点名了主题,见着二叔公似乎张嘴想要解释什么,曾恪径直摆摆手,“不用解释,当初我年纪虽然不大,但有些事情也知道一些,另外,刚才我在外面可是将大家伙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难不成我听错了?你们是在这里唱大戏,搏人欢乐呢?”

    二叔公脸上表情讪讪,曾恪算是隐晦的提醒他,你们说的话,做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所以多余的话不说了,直接刺刀见红吧!

    “好!既然小恪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是二房唯一的男丁,怎么决定,你拿个主意吧!”

    二叔公表情红一阵青一阵,最后还是咬牙一跺拐杖,反正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回头路,这撕破脸皮已经是必然的了,再多说也无益。

    “行,那我就拿主意吧。”

    曾恪轻笑一声,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妈,这房子我要不要无所谓,反正我也看不上眼。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这是你和父亲曾经的回忆,你是想要留下房子,还是拿到属于我们的那一份,从此不再往来。”

    老实说,曾恪真就对这房子不怎么在乎,他有手有脚,现在又在国外开启了自己的事业,一幢房子吧,他踢几场比赛,进几个球就赚回来了。要按他的意思,管它多少,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就直接走人,从此和这一群人老死不相往来。

    但他也得照顾一下母亲的意见,毕竟有些经历是母亲和父亲共同拥有的,他对老房子没什么感情,但不代表母亲就没有。

    听到曾恪似乎有和曾家划分清楚的意思,二叔公顿时就脸红脖子粗的吼道:“小恪,你说什么胡话呢?房子是房子,你是你,你和咱们曾家怎么可能割舍?别说胡话!”

    曾恪又是嗤笑一声,这会儿倒是把我当一家人了,抱歉,或许我身体里流的是曾家的血液,但是,我们不是一路人。

    “赶驴,你别说气话,你是曾家的嫡长孙,怎么可能……”

    李淑芬也是被曾恪的话惊住了,顿觉不妙的她想要劝说,却是被曾恪制止了,“妈,你就说,要房子还是钱?”

    “当然是要房子!你妈就舍不得这座房子!”

    李淑芬还没说话,张大牛就气鼓鼓的插话进来。

    曾恪脑门上汗了一下,我的牛教练啊,这是在曾家厅堂,你能不能别添乱啊,小心这群被钱蒙蔽了眼珠子的家伙,一个不爽就把你丢出去,到时候我可护不住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是想要留下这所房子,毕竟,这是我和你父亲一起修建的,有许多我们的……妈还想着,留下房子,以后给你娶媳妇用呢。”李淑芬看了一眼张大牛,又回头看着曾恪,语气却是有些消沉和无奈,“不过……还是算了吧,这房子我们不要了。我们家,拿不出那个钱。”

    如果选择要房子的话,那就要每一房都补偿至少四五十万,算下来,总共至少也要两百万出头。这么大一笔钱,李淑芬肯定是拿不出来的。所以她只能够放弃。

    张大牛又跳了出来,从兜中掏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小本子:“曾家妹子,这是我的存折,里面有我所有的存款,虽然不多,但……但你也先拿去应急。剩下的钱,慢慢还,咱们一起慢慢还。”

    泼辣的三婶张春阴阳怪气的插话进来:“哟,还说不是姘头,别人都把棺材本拿出来了,啧啧……”

    曾恪回头狠狠的瞪了张春一眼,曾禄赶紧将自己婆娘的嘴巴捂住,再回头时,曾恪诧异的上下打量张大牛。

    我的牛教练,你够可以的啊,为了当我的后爸,出人出力不说,现在还出钱!追女追到这份上,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那我明白了。”

    曾恪点点头。母亲的这个选择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也是昨天为何他没有将银行卡直接给母亲的缘故,以母亲的性子,就算把银行卡给了她,她也不会动用这笔钱的,估计也会默认把房子分走,而钱,还是给曾恪存着。

    曾恪目光微凝的扫向四周,有人低头,有人装做看屋顶,还有人直勾勾的看着他,等待着他这个曾家嫡长孙拿主意,再次心中冷笑一声,曾恪对二叔公说道:“既然是我妈的意思,那这房子,我们要了。”

    摆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二叔公,曾恪继续说道:“赔偿金我会给大家,该怎样就怎样,每一房的都不会少!只是坏话说在前头,拿了钱是要立下字据的,这次过后,这房子可就跟你们毫无关联了。”

    “当然!”

    “这是自然!只要赔了钱,这房子就是小恪你们的!”

    “就这么说定了!四房,每家五十万,就这么办吧!”

    听到曾恪愿意拿钱,厅堂内的一众人顿时眼睛一亮,纷纷大声叫好。

    “可……可我们哪来这么多钱啊,赶驴,算了,我们……”

    李淑芬急忙拉住了曾恪,却见曾恪晒然一笑,给了母亲一个宽心的眼神,从兜中掏出一张湛蓝色的银行卡,放在了母亲的手中。

    “放心吧,妈,我有钱。”

    “这是我在德国几个月赚到的薪水,足有五十万,想来足够了!”

    曾恪笑着说道,倒是一旁的张大牛急了,“几个月就赚了五十万!这钱还真是好赚啊……不过……不过,五十万不够啊!”

    曾恪轻笑着摆摆手,看着四周似乎对五十万不以为意的一众面孔,云淡风轻的说道:“五十万……欧元!”

    “……”

    下一刻,张大牛就瞪大了双眼,五十万……欧元,卧槽!这是要发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嘴脸

    五十万……欧元!

    按照现今的汇率来算,那就是五百万rmb!

    张大牛兀自咽了咽唾沫,和下面许多并不清楚五十万欧元是个什么概念的乡下老农不同,张大牛可是一清二楚,五十万欧元就等同于中国的五百万,对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一个不可触及的天文数字。

    他做教练已经快二十年了,除了抽烟也没有别的不良嗜好,也没有亲人需要赡养,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类型,就这样,工作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下来,存款也就十多万,而曾恪呢,突然告诉他,他的卡里有五百万!这简直就是一块炸弹,炸得他晕头转向,心里甚至还生起一种这么多年他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的挫败感。

    曾恪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张大牛一清二楚,之前别说五百万了,五万块存款有没有都还得两说。这意味什么?说明如果曾恪没有说谎的话,那在短短的三个多月时间里,曾恪就赚到了五百万!

    三个月,五百万,差不多每个月都能赚一百七十万了,这……现在钱有这么好赚了吗?

    虽然心知曾恪不可能拿这种事出来开玩笑,但张大牛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干巴着嗓音,确定似的再次问道:“真……真的吗,小恪?”

    李淑芬受到的“惊吓”同样不下于张大牛,看向儿子的眼中满是震惊,就连握着银行卡的右手都有些发抖,像是握着烫手的山芋一般。

    曾恪点点头,安慰似的握住了母亲的手,笑道:“妈,放心吧,这卡里是五十万欧元,是我在德国赚来的,干干净净!”

    李淑芬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扑朔扑朔的往下掉,不是因为手中的五百万,而是她欣慰的感觉到,她的儿子长大了,真的有出息了,三个月就能赚到这么多的钱,这不是有出息,什么才是!

    “妈你别哭啊!”

    曾恪有些手忙脚乱,李淑芬笑中带泪:“不碍事不碍事,妈这是高兴,高兴!”

    曾恪连忙宽慰了几声,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房子的事情,他转过身,对着二叔公说道:“就按您老说的办吧,房子我们要了,这赔付款……每房五十万,四房加起来总共两百万。等会儿就找个人跟我去镇上的银行,你们也把收条手续这些东西准备好,咱们当面钱货两清!”

    “好,就这么说定了!”

    “小恪做事就是大气!”

    “行,我们现在就去准备手续,等会儿拿到钱,这房子以后就属于你们了!”

    听到等会儿就能拿到钱,几个姑姨立即就激动的连连点头,倒是此前颇为泼辣的三婶张春,一脸温和的笑意走到了曾恪的面前。

    “小恪啊,也别怪你三叔三婶,这房子的事情本来就有我们的一份,家里几个孩子要吃饭,上学……花销可大了,不能不为他们考虑啊……唉,都是一家人,其实也不用那么急的,这钱啊,晚点给我们也成,要是实在周转不开,那就算了吧,不打紧不打紧……”

    张春忽如其来的态度改变,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曾禄在一旁不断的打眼色,不知道自己这婆娘到底抽了什么疯。

    曾恪也是愣住了,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甚至是笑得有些谄媚的三婶,只是略微一想,就差不多猜出了个大概。

    不得不说,这位三婶还真是个人精,或许一个乡下村姑的见识没多少,但也能看出来能够轻轻松松拿出五百万的曾恪,绝对是一个“金主”,五十万很多,但如果能够和“金主”始终保持好关系,那么,以后的好处还能少得了么?

    曾恪都快被对方的“小人嘴脸”给气笑了,却是没有搭理她,径直转过了脸。之前对我们爱答不理,现在想见风使舵捞好处?别,爷只会让你高攀不起!

    张春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什么,曾恪干脆拉着母亲和张大牛,兀自闲聊起来,张春只好作罢。

    ……

    解决方案既然确定下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只需要各房将字据立下来,然后派出人跟曾恪一起去取钱,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字据,那么就大功告成。

    “小恪,就让你三叔跟你去吧。”

    半晌之后,二叔公指着曾禄说道,后者手中拿着几张立好的字据,示意他会带在身上。

    “行。”

    曾恪牵着母亲的手,招呼张大牛一声,就当先迈步往外走。

    门口处有人在探头探脑,曾家的事情已经闹了许多年,在这莲花村并不是什么秘密,有乡亲来看热闹很正常。

    曾恪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一个熟人,挥手叫道:“大壮,二壮,你们过来!”

    两个个头不小的青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人如其名,两兄弟还真是壮实得跟小山一般。看见曾恪正冲他们笑着招手,也咧嘴笑了:“赶驴哥!”

    曾恪小时候是在莲花村度过的,大壮和二壮就是他童年的玩伴。别看这两兄弟叫曾恪一声哥,但实际上他们比曾恪还要分别大两岁和一岁,不过小时候曾恪调皮捣蛋是出了名的,这两兄弟也是曾恪的小跟班。

    “好多年没见,你们俩哥们还是没怎么变化,就是身体愈发壮实了。这粮食吃得也太多了吧!”

    曾恪笑呵呵的说道,大壮摸着脑袋憨厚的笑个不停。

    倒是性子更活跃的二壮拉着曾恪,一点儿也没有多年不见的生疏,跟小时候一样熟稔的勾肩搭背,咋咋呼呼道:“赶驴哥,你现在可是有大出息了,刚才我们在外面可都听着呢,一出手就是五百万,这比城里的大老板们还豪气!对了,赶驴哥,现在你是在做什么啊?”

    “这五百万是我三个月就赚到的,你说是做什么会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赚到这么多的钱?”

    曾恪笑盈盈地道,声音不小,还顺带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群。

    这话他就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他倒是不怕别人眼红,反正房子拿到手,他和母亲也不会住在这里,他就是要给别人一种错觉,三个月能赚五百万,我是做什么的,你们自己掂量一下吧!

    果然,听到曾恪如此说,周围的乡亲们都是神色一滞,三个月就赚到这么多钱,这比抢银行的速度还快,要说曾恪是走的正道,那是打死都不敢信的!

    别看乡下人见识少,但也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得罪,很显然,曾恪这番话说出口之后,不少人眼中都有着些许畏惧好人他们不怕,有钱的坏人,那可就不能招惹了。

    曾恪看到自家不少亲戚的眼神都有着畏惧闪躲,心下也很是满意。

    二壮张大了嘴,叫唤道:“赶驴哥,你该不会是……那啥……杀人放火吧!”

    曾恪笑着拍了拍二壮的肩膀,轻声道:“我吓唬他们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二壮顿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嗓门又想说话,却是眼珠子一转,放低了声音:“我晓得的,我晓得的。”

    曾恪点点头,声音高了起来:“大壮,二壮,有个事情想让你们帮个忙!”

    两兄弟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啥事啊,赶驴哥你说,就咱们这关系,咱们就是刀山火海也给你办了。”

    “放心,不是让你们去打家劫舍,是好事。”曾恪笑了一声,说道,“老房子这边,我和母亲估计是很少回来了,这房子,你们就帮我照看着,隔断时间就打扫一下。除了你们,别让别的人进去。”

    曾恪竖起了一根手指:“每年我给你们每人一万块,当做辛苦费了。”

    “就这事啊,嗨,小事!交给我们两兄弟了。”大壮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钱就不用了,这点小事,哪能要赶驴哥的钱,放心吧,房子交给我们,别的人,保管不让他们进去!”

    大壮也是个人精儿,知道曾恪口里别的人指的是谁,鼓着眼睛把曾家人瞪了一个遍,他又不是曾家人,自然不用给姓曾的面子,赶驴哥既然把房子交给他了,那他就尽心尽力,谁要进来,那都是不许的!

    三婶张春这会儿也急了,凑上前插话道:“一年每人一万?嗨,小恪,哪能花这冤枉钱呢!这房子,三婶帮你照看着,不要你一万,每年你看着给点就好了。”

    “就是,就是!肥水哪能流向别人家的田?小恪,要不四姑帮你看着?”

    “四姑,你还是专心在家带娃吧!这事儿啊,看门这事儿,还是交给我吧,我手脚勤快着呢,小恪,我保证每天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每年一万,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曾家一众人个个眼睛大亮,想要赚这份钱。

    曾恪心中冷笑不止,懒得搭理这群眼睛都掉钱眼里的亲戚,转身拍拍大壮和二壮的肩膀:“就这么说定了,就这样吧,先跟我一起去镇上,等会儿交接完毕,我把钥匙给你们。”

    看也不看曾家人一眼,曾恪拉着母亲的手,走了出去,张大牛和大壮两兄弟,也是立即跟上。

    曾家人面面相觑,曾恪这副冷漠的态度,让他们有些惴惴不安,隐隐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跟我去德国吧?

    镇上的一家小饭馆里,曾恪两母子、张大牛,还有大壮两兄弟,五个人正聚坐在一张餐桌前。

    二壮一口气将一瓶冰冻啤酒喝了一大半,这才兴奋地道:“这是解气,看他们那副拿了钱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这心里就是舒坦。赶驴哥,我跟你说,咱们村里人都知道你们家是怎么一回事,大家伙心里都很是愤愤不平了,可这也没办法,清官难断家务事,赵书记都没办法,大家伙虽然不齿你几个叔婶的做法,却也是没法子。”

    “赶驴哥家里的事,要你多嘴!”大壮没好气的瞪了自家弟弟一眼,也自顾自的灌了半瓶啤酒,说道,“不过现在事情解决了,也算是好的结果了。赶驴哥,要我说啊,你早就该回来拿主意了,淑芬婶婶这些年可没少受他们的气,我和二壮都看不过去了,上次我爹还帮着说了两句,却被张春那个泼辣女人给骂得狗血淋头,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她是长辈,我……我……”

    “你这俩孩子,事情过都过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李淑芬连忙打住两个憨货的话头,生怕曾恪会不高兴,气愤之下去找曾家人理论。

    曾恪笑盈盈的摆摆手,示意不要紧。这些年母亲吃了多少苦,受了曾家人多少白眼,他也是知晓一些的,不过就跟母亲所说的一样,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和曾家,那就是河水不犯井水。

    见曾恪神色如常,李淑芬这才宽了心,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大老爷们喝酒聊天。

    张大牛端起酒杯,举向曾恪:“小恪啊,这杯酒张叔敬你,你这小子,现在是真的有出息了。以前还为你毕业之后的工作发愁,现在你能赚钱了,我也就放心了。来,和叔走一个……来,你就端茶,没关系的。”

    张大牛对自己怎么样,曾恪心里有数,别看平时吐槽不断,但好坏还是得拎清楚,曾恪原本是没有喝酒的,见张大牛举起了杯子,连忙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也给自己满上一杯啤酒。

    “行,那我就陪张叔你喝一杯。你知道的,我现在的工作,喝太多酒不行,就这一杯吧。你也少喝点,身体重要。”

    曾恪举起了酒杯,李淑芬瞪了他一眼,曾恪以为母亲会数落自己两句,却没想到李淑芬又瞪向了张大牛:“少喝点,你以为你壮小伙啊,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曾恪神情呆滞,尼玛,看这样子,难不成我真的快要有个后爹了?

    张大牛嘿嘿干笑两声,说道:“一杯,就这一杯,这不见到小恪有出息了,高兴嘛!”

    “就是,淑芬婶婶,你就让张叔喝一杯吧!”

    “一杯怎么成,张叔和赶驴哥喝了,还有我们呢!咱们也得喝两杯!”

    大壮和二壮跟着起哄,李淑芬气得懒得搭理这几个人,兀自吃菜,曾恪笑着和张大牛碰了杯,将杯里的酒一口喝光。

    大壮和二壮嬉笑着又给张叔满上,这三个人又咋咋呼呼的喝上了。

    曾恪将杯子倒扣过来,意思就是他不再喝酒了,拿起筷子,陪着母亲吃菜。

    “对了,妈,这卡你先收好,这钱啊,你就提我保管着,用的话就自己取,儿子现在能挣钱了,所以也不要委屈自己。看上什么买什么,买一件不够的话就买两件,咱也过一把有钱人的生活!”

    李淑芬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曾恪的脑袋:“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有钱也不能乱糟蹋啊!这卡放我这里也行,以你的性子,我还真担心你给乱用了。钱呢,我就给你存着,指不定以后就用得上呢。”

    卡里还剩下三百万整,李淑芬这辈子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所以拿着卡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给弄丢了,小心翼翼的放进包中,还时不时的用手摸摸,似乎担心一眨眼包就不见了。

    曾恪有些好笑,也没在意,说道:“妈,你也别太紧张了,儿子我现在在国外踢球,有工资有奖金,还有人找我做广告代言呢,这收入可不少,所以啊,你就放心用吧,反正啊,咱们是再也不会受穷了!”

    “知道你有能耐!”

    李淑芬看着曾恪的眼神,有着欣慰和自豪,至于曾恪让她放开手脚花的话,却是没有放在心上,天下最伟大的爱就是母爱,当母亲的,总是会为孩子考虑得更多,李淑芬就是这样,钱呢,她拿着,万一以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曾恪不再踢球了,那这钱,也足够曾恪回国娶妻生子,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母亲的性子曾恪也了解,所以不再多劝,踌躇了一下,忽然出声问道:“妈,老家房子有大壮他们看着,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要不,夏天过后,你跟我一起去德国吧?”

    这个问题来得是如此突然,李淑芬始料不及,有些没反应过来,直接就愣住了。

    正在和大壮两兄弟碰杯的张大牛,动作也是猛然停滞住了,表情有些不自然,看了看曾恪,又小心翼翼的瞄向了李淑芬,眼中是隐晦的紧张。

    李淑芬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了?”

    “这不是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嘛。德国那边也挺好的,绿化做得不错,空气也清新不少,这不是你为了我操劳了半辈子,现在有条件了,是该出去旅游旅游,轻松轻松了!”

    这理由没毛病,但李淑芬却没有点头,不着痕迹的看了张大牛一眼。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曾恪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只是等着母亲的回答。

    果然,李淑芬摇了摇头,说道:“妈在这边住了几十年,街坊邻居和朋友都在这里,这去了外面,恐怕还不能习惯。出国不是小事,妈得好好想一想,以后再说吧,等你结婚生了孩子,妈再过来给你带孩子。”

    “……”

    曾恪心里哭笑不得,您老这拒绝的方式还真是清新脱俗!你不愿意就直说呗,怎么把话题又扯到我身上了,还等我结婚生子你给我带孩子,谁知道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张大牛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端着酒杯笑吟吟的冲大壮二壮说“喝酒喝酒”,却不等碰杯,乐颠颠的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淑芬又是一阵埋怨,张大牛憨笑着不以为意,嘴里直道:“开心,开心嘛!”

    曾恪:“……”

    ……

    吃过午饭过后,大壮和二壮就拿着曾恪强塞给的十万块钱回去了,到了城里,张大牛也告辞了,虽说是喝了点酒,但走路却是赫赫生风,看得出来,这老小子是真的开心。

    “看起来,张叔今天是真的很开心啊!”曾恪摇头失笑,“怎么感觉好像无事一身轻的是他,而不是我们?角色没对吧?”

    李淑芬横了儿子一眼,有些感叹的说道:“你张叔是一个热心肠,这些年忙前忙后的帮了咱家不少,赶驴,以后有机会,得报答你张叔的恩情。”

    “会的。对了,妈,你觉得张叔这人怎么样?”曾恪点头之后又问道。

    李淑芬正想说话,却看见儿子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顿时心中一慌,微垂着头,说道,“还行啊……不说他了,赶驴,刚才大壮二壮两兄弟在,妈不好说,今天你在老家的做事很有章法,看来是真的长大了。不过有钱也不能乱花啊,这老房子拆迁也就这一两年的事情,你给大壮他们这么多钱,这不是浪费了么?要妈说啊,一年给一次就好,而且,两万块钱,是不是太多了?”

    李淑芬几十年的勤俭持家,儿子这突然的“大手大脚”,他有些不习惯,曾恪却笑着说道,“妈,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哪是什么胡乱花钱的人。你就别担心了,有些钱该花就得花,这房子啊,我找甄北碧想想办法,说不定就不拆了。”

    曾恪知道母亲留有念想的不是拆迁款,而是房子本身,所以也想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让这老房子保留下来。

    “甄北碧那孩子?”

    李淑芬狐疑,甄北碧她自然是认识的,上门蹭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知道他是曾恪的宿友好兄弟,但想办法找关系,怎么又和甄北碧扯上关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妈,你别看那家伙没个正形,好吃懒做的,他家里可是很有钱,他老爹就是咱们市里最大的地产商,好像莲花村的工程,政府就是承包给他们家的。”

    曾恪解释了一下,李淑芬倒是吃惊不小,她还真是没看出来,那个只要上门就把这当自己家的甄北碧,除了吃相凶猛之外,竟然家庭背景还这么强悍。

    不过李淑芬也笑了:“有你这样说自己朋友的么,好吃懒做?我看你也好不了多少!”

    曾恪神色一,干笑道:“好了好了,妈,咱们先不说他了,反正这几天我要和学校的朋友聚一聚,到时候我跟他问问。咱们就先回去吧。”

    “行,走吧。对了,咱们先去市场,妈去买点菜,今儿个事情都解决了,心里担心的事情都解决了,做几个你喜欢的菜,你可是好久没吃到妈做的菜了。”

    曾恪低头“撒娇”,将脑袋放在母亲的肩膀上:“还是我妈最疼我,嘿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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