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重炼一条
“哎，谁让我们在梵天秘境里拼尽了全力，受了那么多的伤，还被你们追的连最后那点灵丹妙药都用了。”刘胖子摇头晃脑：“不过算了，谁让我们是天运之人呢。就活该如此的。”
站在刘胖面前的修士，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当下从储物袋中掏出几件高阶灵物，递到他一直摊着的手上。
其余修士纷纷效仿。
刘胖子摆摆手：“我收我的，你们继续，继续，别管我。”
程昭昭和殷今若等人对视一眼，当真对刘胖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能当面去搜刮高阶修士们储物袋里的东西，当真不愧是南境刘家的人啊。
当得知梵天秘境崩塌，升仙梯无望的消息，在场的修士，无论是何种心境的修士，都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们自踏入仙途以来，渡劫飞升就是他们心中愿景。即使能力有限，这目标遥不可及，可每个修士从始至终都是奔着这个目标去的。
这是天楚修士的追求，也是动力。
如凌魔君这等距离成功只差一步的修士，得知这样的消息，道心都差点崩塌，更何况是其他道心不稳的修士。
有的修士当场就痛哭出声。
一些修士灵资不佳，本就对仙途迷惘，就更是丧失了信心，垂头丧气，像是没了生机。
有些沉稳的修士，即便面上不显，可一股无奈和不甘还是在他们身上散发出来。
姬老头扫了众修一眼，突然大声道：“都还没死呢，摆什么哭丧脸！”
离他最近的程昭昭被吼得手一抖，差点洒了手的一碗汤。
姬老头惊叫一声，忙接过她手里的灵果汤，手一挥，面前就出现了在大平村的那张饭桌。
“好险，差点给你浪费了。”
凌魔君眉头一蹙：“姬老宫主，本君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是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否则别怪本君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姬老头眼也未抬，喝了一口灵果汤，满意赞叹：“味美醇香，好喝。”
花凰瞥了程昭昭一眼，坐到了桌子另一边：“小九，给师姐也来一碗。”
“好嘞。”程昭昭快速的乘了一碗给花凰，得了姬老头一个不满的眼神。
姬老头见花凰喝的又快又稳，眼见着她就要喝第二碗了，连忙道：“办法自然有，就看你们怎么做了。”
“哦？愿闻其详。”花凰放下碗，认真的看着姬老头。
姬老头松了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本古籍，当真众人的面翻了翻，扬声道：“升仙梯何时出现在天楚大陆的，已不可考究，可据这本《上古仙闻秘录》记载，搭建升仙梯的灵材乃是就地取自我们天楚大陆，再经由上届仙者渡了仙气。方成了升仙梯。”
花凰干脆凝神望去，将《上古仙闻秘录》的记载看了个仔细：“姬老宫主的意思是——”
“没了升仙梯，我们就自己重新自己炼一条！”姬老头的声音掷地有声，也令周围的修士大为震惊。
“炼制升仙梯，疯了吗！”
“升仙梯还能炼制！那可是升仙梯，不是滑滑梯！”
全场议论纷纷，最初的震惊，逐渐变成了兴奋。
魔宗殿的魔尊出声道：“这当真是个疯狂刺激的计划，姬老宫主，如何实行，还望告知，我们魔宗殿定会全力支持。”
“好，不愧是魔尊。”姬老头说着冲他招手：“来吃点？”
刚一说完，姬老头就后悔了，怎么就招呼人来吃了，真的是！
却不想魔尊还不客气，当下就坐了过来，抽过他卜卦筒里的两根竹签，就夹过程昭昭刚摆上桌的一盘红烧扣肉。
“嗯，好吃。”魔尊眼睛顿时就睁圆了，快速又夹了一筷子。
姬老头此时毁得肠子都青了，顾不得多说，快速的抢了起来。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风卷残云的抢完了一大盘肉。
末了，魔尊还意味尤尽道：“合该配点酒。”
姬老头气的胡子飞翘，嘴上油光光的，瞪了魔尊一眼，而后道：“孙媳妇，你快，别停手，继续。”
“嗯。姬爷爷你还是先继续说吧。”程昭昭的话正中众修下怀，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了些善意。
这姬老头做事就是太不靠谱了，关键的时候还只记挂吃肉，还吃的这么香。不知道他们这些看客现在又急又馋吗？
姬老头抹了一把嘴角，继续道：“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重炼升仙梯，首要问题无非就是灵材。这点，鸿鹄派以炼器得名，不知你们可知有什么灵材能有升仙梯那般强韧！”
众修纷纷看向了鸿鹄派掌门。
鸿鹄派掌门捋了捋胡子：“天楚灵材万千，要从中选出升仙梯的灵材，恐怕要耗时许久。再则，我等也未见过升仙梯，不知升仙梯该是何种特性。这样一来，需多番试验——”
刘胖子打断鸿鹄派掌门的话：“不必了。升仙梯，我有。”
“啊？”全场哗然。
就连四位镇守灵君也是惊愕不已。
但见刘胖子对面前的修士道：“各位，都散开点，散开散开！一会砸到可没赔啊。”
待面前被清出一个大空地时，刘胖子从储物袋里抛出一物。
一块白玉色巨石就砸在了空地上，上面泛着的寒气一下子就逼退了附近的一众修士。
刘胖子道：“呐，这就是升仙梯的碎块，就交给你们鸿鹄派了。”
鸿鹄派掌门看到升仙梯的碎块，两眼放光，几乎是扑了上去。
“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炼器灵材，这质地，这光泽——咦？这不是彩石谷里的云缎石吗！”鸿鹄派掌门啧啧称奇。
“云缎石？”魔尊起身，闪身凑到了升仙梯碎块旁：“你这老头没看花眼，云缎石怎会是这番模样？”
云缎石是彩石谷地底深埋的一种灰色晶石，因上面长有云纹，可得名云缎。这种云缎石没什么大用，即便是用来炼器，也因为太过脆弱，而被炼器师们所不喜。
仙媚宫的宫主以及一些西极见过云缎石的修士纷纷上前打量。
鸿鹄派掌门再仔细观察了片刻，笃定道：“本掌门可以肯定，这就是云缎石经过真火淬炼之后的样子。只不过要将云缎石淬炼成这般质地，当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第902章 非你莫属
“要是简单，就无需你们鸿鹄派出马了。”姬老头盯着锅里正在冒汁的红烧扣肉，咽了下口水道：“你们鸿鹄派啊，这次可一定要好好想想办法，升仙梯的基石都炼制不出来，那重炼升仙梯就是个笑话。”
鸿鹄派掌门郑重点头：“此事，本掌门回去就与门派高阶炼器师商议。”
北辰灵君道：“重炼升仙梯，是整个天楚的事。也无需拘泥于我们鸿鹄一派。天楚之内，隐世炼器大师不知凡几，也当请他们前来出谋划策。”
修士们纷纷赞同：“不错。我等当群策群力，早日重炼升仙梯。”
半空中的千里一阵盘旋，很快此情此景就被记录在案。
接着它落到了刘胖子肩膀，快速书写《鹰击长空之重炼升仙梯——炼器篇》。
刘胖子竖起大拇指，将写好的册子看了一眼，又在底下添了一句：各位炼器师注意了！炼制升仙梯，万载难逢，名留千史，不容错过！
他将册子快速的传回了任宝阁，与千里对视一眼，嘿嘿笑。
“彩石谷的地形，我们西极修士最熟悉，开采云缎石就交给我们。”魔尊说完，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坛酒，绕回桌边，往上一放，笑着道：“来，姬老宫主啊，品品，这可是本尊珍藏的绝世佳酿啊。”
这时，程昭昭刚烧的红烧扣肉正好端了上来。
姬老头眼都直了，瞥了一眼毫不客气开始大吃大喝的魔尊，眉头直跳，当下快速的伸出筷子。
他一边吃一边道：“基石的事你们安排，我们再来说说，这升仙梯往哪建？天楚可再没第二个梵天秘境了。”
“不若我们也重新再建一个秘境！”有修士道。
凌魔君冷冷的瞥了那修士一眼：“你当秘境是你家啊，说建就建！”
升仙梯的重建本就是一件听起来不太可能完成的事，还重建秘境？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这些修士又时间等，她可等不起，也没有耐心等。
还不如直接拿天运之人来个通天之路。
程昭昭等人都感受到了凌魔君打量的眼神。
刘胖子当下道：“魔君你可别往我们这里瞄了，怪渗人的。”
“重建秘境，大乘修士的通天本事才行，只可惜，因邪尊之故，当年那么多的大乘修士都陨落了。如今剩下的也不知在哪个无名地里游历。是以，此法行不通。”莫灵君分析道。
姬老头抽空说了一句：“那就找个秘境。”
北辰灵君道：“天楚秘境，以南境居多。据本君所知，遂阳派所掌握的就不下十个大小秘境。再加上南境一些大门派，以及那些仙门世家所掌握的，倒不怕挑不出个合适的秘境来。”
在场的诸多南境修士都神色复杂，这北辰灵君倒是把主意打到他们南境了。
段赋上前一步道：“好。寻找秘境一事就交给段某。”
“啊，掌门，那是要白白出一个秘境啊。”有修士喊道。
段赋正色单：“因邪尊之故，升仙梯断裂、梵天秘境崩塌一事与我们遂阳也脱不了干系，如今我们遂阳愿为天楚修士提供一处秘境，为重建升仙梯敬献一份力量。”
“好，段掌门痛快！”北辰灵君颔首。
听了段赋的话，程昭昭倒是觉得段赋其人果然适合做掌门。
邪尊段琛，说到底出自南境遂阳派。他这么做，既有遂阳派的一份弥补之意，也有彰显顶级大门的大度之风。更有一点，升仙梯无论落在南境的任何一处秘境，都没有人比遂阳派更清楚它所在的位置。
知道段赋意图的也不止程昭昭一人。不过其余各派掌门也没有要和段赋争抢这机会的意思。
升仙梯所在之地，以后定然是要成为整个天楚的禁地，除了渡劫飞升者，谁还能入？
既如此，又何必在乎升仙梯到底是在何处？
“好，嗝！好酒，好肉。”姬老头打了个饱嗝，继续道：“秘境也交代了，那就等一切都妥当了，再…再说。”
姬老头起身，摇摇晃晃欲走。
凌魔君当下开口道：“姬老宫主，慢着！”
“怎么呢，魔君还有事？”姬老头醉眼朦胧看着她。
“云缎石可炼、秘境可选，那要如何化腐朽为神奇，将基石化作升仙梯！这古籍上可说的是上古仙人，我们此界何来仙人，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凌魔君的话也是在场所有心中疑虑。
毕竟升仙梯可不是他们人多力量大就能解决的事。
姬老头嘿嘿一笑，转头指着程昭昭：“你说仙人啊，哈哈，我孙媳妇，她不就是？”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程昭昭身上。
“我？”程昭昭浑身僵硬：“姬爷爷，你喝醉了。”
“对，这老头喝醉了。”魔尊收了自己的酒坛：“喝了撒酒疯，这么好的酒，不能再给他喝了。”
“虽然她是个天运之人，可她的修为才不过是个元婴，姬老宫主，我看你当真是醉的不轻！”凌魔君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现在就要动手的冲动。
花凰道：“姬老宫主，你可悠着点，别把什么事都忘小九身上揽。要是她有个好歹，你下回就别想吃肉了。”
姬老头闻言忙嘟囔道：“是啊，怎么把孙媳妇给供出去了？不行不行……”
莫灵君略一思索，道：“想来，姬老宫主说的是仙气一事。的确，此界能掌控并运用仙气的只有合一剑君一人。就是不知待升仙梯基石完成之后，合一剑君将要如何给升仙梯渡上仙气。”
程昭昭也明白了姬老头的意思，他是打算让自己代替上古仙人那一环节的位置，让天楚修士重建的升仙梯，真的成为一座能飞升渡劫，引动上界之门的升仙梯。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此事只有孙媳妇一人能知晓。”姬老头对程昭昭招招手：“走吧，我们回家。”
程昭昭迟疑：“姬爷爷，你真的没开玩笑？”
“开，开什么玩笑。”
“我真的可以完成这样的大任？”
“非你莫属。”姬老头扫了在场修士一眼，将他们眼中的疑虑、质疑都看在眼里，道：“她若不行，此界就没人能行了。别忘了，她可是隐世家族的后人，本就是上界修士的血脉，否则你们以为为何偏偏是她能运用仙气？”
第903章 姬氏诅咒
闻言，众修恍然大悟。
还以为是因为天运之人或是什么秘法，才使得这位合一剑君能自如的操控仙气。
却不想，这一切早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
那些本还想尝试的修士，纷纷都打消了念头。这种事情，再多的努力也比不过人家的血脉啊。
……
程昭昭带着千里跟着姬老头回了大平村。
村子里还是一如从前，宁静祥和，与世无争。
千里一到地方，就展翅高飞而去，不多时，就见它扑到田野里，和躺在地里睡觉的顺风打了起来。
一黑一白，又成了大平村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程昭昭踏入院门，就朝书房望去。
书房的窗户是大敞的，一眼就可以看到，那里并没有人。
程昭昭转头问道：“书生呢？”
姬老头脸上的木质面具早就丢开了，负着手，面无表情的朝藤椅处踱步而去。
“姬爷爷，他出事了？”程昭昭跟着他追问道。
姬老头坐到躺椅上躺下，面朝天空，道：“他还能在哪，自然是闭关去了。”
“他是不是又受伤了？”程昭昭道。
“没受伤。”
程昭昭松了一口气。
“那是不可能的！”姬老头哼哼一声：“这臭小子就是活该，活该闭关个几百年不出来。”
“几…几百年？姬爷爷你别吓我。”
“吓你做什么？你们俩那么做，不就是要这样的结果吗。实话跟你说，别说是这眼下的几百年，就是他往后余生的数千年，也就只能在这玄演宫渡过了。”姬老头语气称重道。
程昭昭神情一震：“姬爷爷，到底怎么回事？”
姬老头手一招，面前出现了一张小藤椅，她示意程昭昭坐下。
“此事要说起来，也怪不得你们。还得从玄演宫的诅咒说起。”
“诅咒？”程昭昭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
姬老头的目光从程昭昭身上离开，移向上方的铜钱树，又望向远处蔚蓝的天空。
“其实啊，玄演宫建派之初，不是这样的。和众多修仙门派一样，宫殿华丽，弟子繁多，门派也曾鼎盛一时。可我们玄演宫所修习的乃是玄演之术，参天道、悟机缘、卜过去，占未来。那时候有太多修士因为玄演宫的玄演之术，改变了命运。
经年过去，玄演宫内的弟子开始莫名暴毙而亡。尤其是那些曾改变修士天运的，无一善果。”
程昭昭心中沉重：“是因为泄露了天机吗？”
姬老头摇摇头：“兴许吧。总之，自那之后，玄演宫宫主下令不得再轻易为旁人动用玄演之术，暴毙的情况是逐渐少了。可玄演宫的衰落并未就此而止。玄演之术倚仗元神之力，越是精湛的玄演之术，所耗的元神之力越多。
门中弟子精益求精，却因元神不够强大遭到了卜运河的反噬。
那些弟子或是疯魔，或是元神衰竭，只不过千余栽，整个玄演宫就凋零得只剩下姬氏一脉。
当年的姬氏宫主心灰意冷，再不愿召外人来宫中，从此关闭了玄演宫。而玄演宫也一度在天楚销声匿迹。”
程昭昭欲言又止，姬老头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是我们姬氏留到了最后？”
程昭昭点点头，总不能因为他们姬氏是创立了玄演之术的人吧？
姬老头道：“那是因为我们姬氏天生神识强大，这才能掌握玄演之术。就拿臭小子来说，他刚出生的时候，神识就堪比金丹境修士。”
程昭昭瞪大眼：“这么厉害！”
说起来，她自己也是个异类，从进阶练气之后，神识就到了元婴境。可她全是因为君歆之故，算是借用了君歆的强大神识。
可姬氏一脉，竟然从出生开始，就领先了同阶那么多。真当是从一开始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姬老头继续道：“元神强大，也不过是更利于修习玄演之术。姬氏一脉，传承数万载，却还是逃不过那般的诅咒。”
“怎样的……”程昭昭轻声问。
姬老头侧首，深深看了程昭昭一眼，道：“玄演宫的史载上，记载的三百余位宫主，有半数宫主的道侣，死于非命。”
程昭昭瞪大眼，满眼惊恐。
“你知道的，这其中就有老头我的夫人，魔族的公主，凌昙。”
程昭昭从知道玄演宫开始，就听说过了姬老头和魔族公主的事迹，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啊……
“这诅咒，到底是怎么来了？为何会有这样的诅咒？”
姬老头惨笑一声：“谁知道呢，可能就是惩罚我们姬氏窥探了天道。”
程昭昭沉默，这显然不能说是意外。虽然修士常年外出历练，他们玄演宫修士也未必就不会出个意外，可那么多的宫主夫人都……
也太可怕了。
姬老头继续道：“剩下的，其中有一百来位，是宫主陨落，与道侣天人永隔。就像臭小子的父亲，姬倾莫。”
程昭昭闻言，只觉呼吸沉重，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浑身难受。
姬氏，这是捅了天道的窟窿吗？怎么会这么惨！
“倾莫这孩子，玄演之术的天赋在我之上，他测了一卦，却是南莲将要不测的卦。
他跑回来，询问我可有补救之法。可这是我们姬氏这么多年的诅咒啊，老头我还是在凌昙故去之后，去了桃花林禁地才知晓此事。
那时，我也没有办法，倾莫心灰意冷离去，没多久就传来他陨落的消息！”
姬老头红了眼，神色悲痛道：“这傻小子，他擅自用禁术交换了了他们两人的命运，为了让南莲死心，还传出了与西极镜护法的一些传闻。
一切如他所愿，南莲不但对他死心了，还恨之入骨。就连他的孩子段赋和君溯，自幼兄弟分离，直至那年才重逢相认。”
程昭昭手间一痛，低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捏紧的手心里都是血。
“姬爷爷，你是说，姬前辈是代替了南莲夫人？”
“哎，这傻小子痴心一片。不过痴心的又何止他一人，我查阅过先祖们的记载，发现这百余位宫主之中，其中有不少是做了和倾莫同样的选择。他们甘愿自己陨落，也不愿让道侣有事。”
第904章 姬氏传承
程昭昭鼻子发酸，热泪盈眶：“姬爷爷，为何不把真相告诉南莲夫人！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南莲夫人将对姬前辈的恨意，转移到了君溯身上，她对君溯……那样残忍！”
“这是傻小子的意思，他宁愿南莲恨他，也不愿意她为他难过。可是他大概也想不到，南莲夫人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姬老头叹息一声。
程昭昭想到姬老头和凌昙、姬倾莫和南莲夫人，还有段赋和君歆，就悲伤地不能自己。
再想到姬君溯的那段姻缘枝，她就‘哇’一声大哭出声，把姬老头吓了一跳。
“孙媳妇，哎，你别哭，千万别哭……怎么哭了？你不哭爷爷给你买糖吃。”姬老头手忙脚乱的从藤椅上坐起来，给程昭昭擦眼泪。
程昭昭真是太难过了，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在姬老头的身上。
院里传来的哭声，震得一串串铜钱碰撞，伴着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良久，程昭昭总算哭累了，一边控制不住的抽抽了一下，一边抬头看姬老头。
便见姬老头目光呆滞，神魂不附的样子。
“姬爷爷！”程昭昭在他眼前晃了晃，总算唤回了他的神。
姬老头一下子瘫倒在藤椅上：“你这臭丫头啊，差点魂都给你哭没了。这些年从来不见你哭，没想到你一哭，从白天到黑夜，村长都不知道来了好几回，还以为是老头我把你怎么着了。”
程昭昭这才察觉到周围的天都暗了，铜钱树下点着一盏盏小小的橘灯，烛光微弱却有柔和。
程昭昭哭过了，就觉得浑身通泰，精神好多了，不由问道：“这诅咒，难道你们姬氏一族都没想办法破解？”
姬老头道：“你听过能医不自医吧。其实这事，爷爷要是早点知道，一定不会让凌昙认识我。就算没了道侣，也好过祸害人家。只可惜天命不可违。”
姬老头觉得自己是是矛盾的，他从前在教程昭昭玄演之术的时候，最常说的话便是人定胜天，卦象也不代表一切。他也试图改变过所显的卦示，并也有不少都是成功的例子。
可一句天命不可违，便是他心底里最沉重的枷锁。他的斗志，也许早在凌昙故去，无法阻止儿子的悲惨命运，这一件件事情的打击后，彻底消沉了。
程昭昭还了解到，姬氏一族的每一位宫主，并非都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诅咒’一事的，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在有了道侣之后，在桃花林禁地里知晓的。
程昭昭不解了：“为何不是上一位知道此事的宫主，告知后代？”
姬老头，没有回答，直接递过来一本古籍。
“姬爷爷——”
程昭昭几步过去，接过那本古籍，很快就知道了缘由。
姬氏一族，历任宫主双修大典之后，方得再入禁地。那里会有先人留下的传影，告知关于诅咒的一切。可在那之前，所有的宫主必须发誓，不将所见所闻告知姬氏后代，否则将受到此誓反噬，祸及后代。
程昭昭看完了，着实不解：“姬氏先人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难道就要让姬氏每一代的宫主都要遭受这样的惨痛？”
“老头我从前也很费解，可近来倒是有所明悟。”姬老头收了古籍，道：“其一，姬氏一脉人丁不兴，若是有宫主早早知晓了这一诅咒，他或许就会选择断了姻缘，那样姬氏一族岂非绝了后？为了玄演宫的传承，姬氏先祖也只能出此下策，宁让姬氏背负此等诅咒。
其二，姬氏一族一直自强不息，和天道斗了千万年。先祖相信，总有一日，我们姬氏能打破这一诅咒，再也不会让后人背负这样的惨痛。
这点，老头我也是深信不疑。”
“会的。”程昭昭轻喃，她想到姬老头说的‘绝后’一事，突然脸色一变：“那君溯他……他这样，岂不是让姬氏绝了后？”
“啊呸呸！”姬老头伸出手指戳了程昭昭一额头：“你这臭丫头，说什么呢！”
程昭昭自知失言，不好意思的笑笑。
姬老头责怪的看了她一眼，道：“还不是你们擅自做主，用秘法移了姻缘枝？哎，臭小子是没希望了，只能寄希望于赋儿和君歆，希望他们能给姬氏生个大胖小子，以后老头亲自教养，一定不让他在干这样的傻事。”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程昭昭提醒道：“如果他们没有想要子嗣。那你们又当如何？”
“不会的。”姬老头自信道：“老头我早已算上了一卦，姬氏一脉不会断在臭小子手里。”
程昭昭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姬氏传承虽然不会断，可臭小子作为宫主失职，也当接受应有的惩罚。你还记得爷爷当年和你说过，他将不得踏出玄演宫，直到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有了人选。”
“就和你们当年的姬无策先祖一样？”那一位也是痴恋古善神尊，在玄演宫度过了数千年孤独的时光，直至飞升。
姬老头颔首：“姬氏宫主，除了前两种情况之外，剩下的便是没有姻缘者。当年的姬无策先祖，便是无法传承子嗣，好在那时他爹娘并未应咒，还来得及再生下一子，来传承玄演宫宫主之位。”
程昭昭突然有一种预感：“姬爷爷，我觉得你们姬氏应当会长长久久的传承下去。那些无法传承子嗣的宫主，冥冥中都另有安排。”
就像姬无策，他的爹娘为他重新传承了子嗣。就如姬君溯，还能将希望寄托于段赋和君歆。
姬老头微愣，而后苦笑道：“倒是借你吉言了。”
其实，姬老头内心深处，从未在意过姬氏子嗣传承的问题。最初得知了唯一的儿子姬倾莫陨落了之后，他悲伤之余，又觉得姬氏这样的家族，断了传承便是破了诅咒，也算是一种解脱。
可没想到，南莲夫人给他送来了姬君溯。
再是得知姬君溯用‘移花接木’转移了姻缘之后，他只是替姬君溯和程昭昭这一段姻缘惋惜。
可现在，他更多的是庆幸。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自己的孙儿和孙媳妇儿都能安然无恙，永不被这诅咒所累。
第905章 三生有幸
在大平村住了半个月，程昭昭接到了大师姐的一道传音符，让她前往遂阳的神鹰城，与慕生寻等人会和。
程昭昭给姬老头做了一顿丰盛的佳肴，才将此事告知。
姬老头嚼着肉的嘴巴顿时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臭丫头，就是诚心不想让爷爷好好吃。”
“下回，再来看您老。”
“走吧，走吧。别在这碍爷爷的眼了。”姬老头哼了一声，埋头吃东西。
程昭昭依旧坐着好好陪姬老头吃完了一顿饭，又让顺风带着去了一趟玄演宫。
站在姬君溯的住处外，程昭昭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君溯，我走了啊。”
这半个月来，她每天都会来一次。
只不过当初姬老头为了让他好好闭关养伤，特意为他开了双重禁制，不仅隔绝了声音还隔绝了神识，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书生都不会知晓。
顺风用脑袋蹭蹭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程昭昭转身，摸摸顺风的脑袋：“那我走了啊，你要好好呆在这里。”
顺风有些舍不得她，撑起前掌搭在她的肩膀上。
程昭昭抱了抱顺风，又看了一眼大门，转身和千里离开。
半日之后，紧闭的大门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趴在大门外的顺风顿时迎了上去。
一身月白色长袍的姬君溯从里面缓步而出，他的视线定格在面前的一排传音符上，数了数，一共十五道。
姬君溯伸手一招，传音符依次被开启，里面传出他熟悉的声音。
第一封：“君溯，我来看你啦！惊喜不惊喜！”
姬君溯嘴角微扬，答道：“惊喜。”
第二封：“君溯，忘了告诉你，我们梵天秘境之行失败了……”
姬君溯：“这不是你们的错，不必自责。”
第三封：“君溯，顺风又胖了……”
姬君溯：“是吗？”他低头看了一眼围着他转圈圈的顺风。
顺风察觉到视线，顿时浑身一僵。
第四封：“我的修为又精进了，下回找你来比划比划。”
姬君溯：“好。”
……
第十五封：“君溯，我走了，好好养伤！”
姬君溯点点头。
这十五封传音符都是程昭昭每天来到他住处外，想对他说的话，或长或短，就像是当着他的面一样随意闲谈。
姬君溯能想象到程昭昭在这门外说这些话的样子，或开心或惆怅。
其中有一封的内容，令他格外的动容。
“君溯，你爹和你娘一直都以各自的方式爱着你，我相信一切误会终将有解开的一天。”
姬君溯视线扫过玄演宫一座座被阴影笼罩的宫殿，落在一座眼熟的宫殿上。
那里曾是他爹住过的地方，也是他小时候最爱待的地方。
他爹的爱他来不及感受，至于南莲夫人的，他也许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
姬君溯收回目光，转身回了殿，顺风一溜烟跟了进去。
大门关闭之前，还能听到程昭昭的传音符里的声音在殿内再次响起。
“君溯，我来看你啦！惊不惊喜！”
……
南境；
程昭昭坐在千里的背上，正掠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再有半日就到神鹰城了。”
其实从大平村出来，若是苍芜山脉最近城池的传送大阵，能不到半日就到达神鹰城。
可程昭昭觉得，南境这地方，风景秀丽。是和东岭完全不一样的壮丽美景，她有心好好的欣赏一番。
千里也乐得自在，它最喜欢这种遨游天际的感觉了。
飞到森林的尽头时，程昭昭就看到底下有几个筑基修士在追杀两个同阶女修。
程昭昭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修为到了她这份上，看到不平事，若是袖手旁观，也太过于冷漠了，这让她想到了天尘灵君。
天尘灵君已逝，他过去所做种种，她也不必计较。可她和天尘灵君的观点永远不同。
她觉得随着修为的提升，修士所该承担的责任也越大。至少解决底下这般的杀戮，是她力所能及的事。
程昭昭让千里降落，就听到底下那群修士叫嚣着让那两个女修停下来。
“臭娘们！今日你们休想逃！”
两个女修都受了伤，行动极为迟缓，很快就双双被击倒在地。
身后的四五个男修转瞬即至，将两个女修团团围住，各个笑得得意。
“你们这些混蛋。我安雁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她与身旁的女修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决然。
就在两人决定自尽时，被看穿了她们想法的男修强行制止。
“哈哈，你们想死，门都没有！来啊，弟兄们，给我把她们扒了！”
“不要过来！”
就在听命行事的几个男修即将碰上两人的衣领时，他们的手突然齐齐扭曲，听得几声‘咔嚓’。
手全断了。
“啊！”他们惨叫出声。
为首的男修痛的面目扭曲，惊恐的环顾四周：“谁！”
一道黑影闪身而至，下一刻，千里掠倒了所有的男修，踩在了为首男修的脸上。
那男修直到脸上传来剧痛，才看清是一只黑色的灵鹰。
是神鹰城的？
“我也是神鹰城的人！”为首的修士大叫：“前辈饶命！”
程昭昭缓步而出，无视那群人的惶恐，看向那个叫安雁的女修：“安雁，你还好吧？”
安雁吃惊的看着程昭昭，好半响才激动道：“你，你是程昭昭！不，合一剑君！”
程昭昭微笑道：“是啊，好久不见。”
安雁激动不已，年少时和程昭昭在无巅城有过点头之交，没有想到如今她还记得自己。
“多谢合一剑君出手相救！”安雁拉着身旁女修道：“这是我秦师妹。”
“见，见过合一剑君。”那女修有些紧张道。
程昭昭对其点点头，而后对安雁道：“你宋师兄的伤好了吗？”
安雁的师兄是宋怀竹，当年鸿鹄派大战，他被灵蛛所吞，后被他师傅梁永壮带走。之后，程昭昭便未再见过他。
安雁难过道：“那次，我师兄受了很重的伤，灵蛛的毒液让他面目全非，五脏六腑皆被灼烧殆尽。我师傅用遍灵药，可师兄还是没撑多久，就……”
“世事难料。”程昭昭觉得惋惜，宋怀竹也是个品性极佳的修士。
“我师兄临死前还跟我说，若是有机会见到合一剑君，一定要跟你说一声感谢。他还说能认识你，三生有幸。”
安雁郑重向程昭昭行了一礼：“今日，我待师兄谢过合一剑君当年救命之恩。”
“能认识宋道友，我也三生有幸。”
第906章 神鹰城主
两人说话间，地上的修士想要逃跑，被千里一翅膀扇倒，发出了一声惨叫。
程昭昭扫了一眼，而后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安雁神色憎恶的瞪了那几个修士一眼，道：“他们这些败类，是神鹰城周家的修士……”
却原来，自从西山城被仙气吞没之后，风吟门弟子就随掌门来到了神鹰城落户。早些年，神鹰城对这些外来门派或是修士都格外照顾，可随着中央一带越来越多修士的涌入。神鹰城开始驱逐他们这些修士。
而这几个修士便是神鹰城其中一个周姓修仙世家的人。这个周家，因仗着老祖乃是神鹰城一位管事，是以行事尤为嚣张。
在升仙梯断裂消息传出之后，这些修士行事便越发的没有底线。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安雁道：“他们这几人这几年来时常在神鹰城外打劫过往的修士。男的劫财，女的劫色。”
“此种行径倒是与邪修无异。”程昭昭冷然看向他们。
“饶命！前辈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程昭昭道：“只有死人此能保证永不再犯。”
几个修士吓得抖成筛糠，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程昭昭对千里道：“带走。”
……
不多时，神鹰城的修士就好奇的看着程昭昭一行人。
为首的程昭昭，他们看不清面容，自然也不敢多上前，身旁这种高阶前辈一个不高兴拍过来。
而她身后的安雁和秦师妹，面带愁容，亦步亦趋的跟着程昭昭。
在他们身后，五个男修身形狼狈，浑身是血的被一条缚仙绳捆着依次走来。
“这，这不是周家的人吗？”
“是啊，你看他肩膀上，那是只什么鹰？我怎么从来没在神鹰城见过！”
周围的修士议论纷纷，不多时前方就有一众修士冲出了人群，来到程昭昭面前，当下行礼：“这位可是合一剑君？”
“不错。”
“在下周世南，乃是周家家主，小侄无礼，冒犯了合一剑君，还望剑君海涵。”为首的一个中年修士，对程昭昭行了一礼。
没有得到回应，周世南神色有些僵硬，微抬首就对上了程昭昭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心里一颤，看来这位合一剑君和传闻中说的一样，极难应付啊。
程昭昭道：“你知道他是如何冒犯了本君？”
“在下不知，不过无论做了什么，都是这小子的不对。我们周家深感歉意，已在府上备了薄酒，还望剑君能够赏脸。”
“客套的话不必说了。你们周家子弟在外打劫过往修士，这件事你作为家主不会不知吧？”
家主眼神闪躲，故作惊诧道：“什么，竟有此事！”
程昭昭道：“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你不必如此意外。”
“合一剑君误会了，在下绝对不知这些混账东西在外做了这般混账事，否则在下一定早早收拾了他们。”
安雁道：“周家主，你不必惺惺作态了，你问问在场的众位。这些年，有多少修士曾上门来讨个说法，结果呢，不是被你们周家驱逐出去，就是被暗中灭了口。”
“你是何人？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们周家在神鹰城已有数百年，有口皆碑。出了这样的事情，在下也还是万分震愤。”周家主走近，一个巴掌就打在了为首修士的脸上：“在下这就将他们带回去，家法处置。”
他刚要拉人走，千里就一翅膀呼了过去。
‘啪’一声巨响之后，周家家主的脸就肿了半边。
程昭昭道：“这可不是你们家事，仅一个家法处置，呵。”
她轻笑着继续朝前走去。
身后一群人既然跟上。
周家主被打蒙在原地，待反应过来，才发现程昭昭那行人正在朝城主府走去，当即急得追了上来。
“前辈，误会，这都是误会。”
“我们周家定会好好教训他们，给前辈一个交代！”
……
程昭昭一行来到城主府，当即就有人通禀了城主。
不多时，就见一个金丹女修匆匆跑了出来，奔着程昭昭而来：“程姐姐。”
那女修面容姣好，依稀能看得出年少的样子。
程昭昭看到她时，就想起了她是谁。
“夏瑾知。”
听到自己的名字，夏瑾知激动不已：“程姐姐，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
“城主，城主，您慢点，注意仪态！”当年跟着她的夏管事紧紧的跟着跑出来，听到夏瑾知冲到程昭昭面前更是担忧不已。
“合一剑君，我们城主刚接手神鹰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多多担待！”夏管事道。
程昭昭扫了周围一眼，有些明悟的点点头。
安雁来时，已经跟她说了神鹰城如今的情况。
这些年，越来越多的城池被仙气吞没，也就导致曾经城中的修士被迫另觅山头。其中有两位城主，不甘失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城主之位。决定联手夺下其他城池，这主意就打到了神鹰城。
在神鹰城夏城主外出之时，遭遇了他们的伏击。最终是游历在外的西山城城主齐眦阳救下了夏城主。
夏城主伤重，只得闭关养伤。于是，让自己的女儿夏瑾知继城主之位，由夏管事进行辅助。
夏瑾知太过年轻，修为又不足以震慑城中各大家族，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程昭昭对夏瑾知道：“我们进去说。”
夏瑾知见程昭昭并未与之见外，当下松了一口气：“好，程姐姐，里面请。”
身后的周家主却突然喊道：“城主，今日都是小侄冒犯了合一剑君，还望城主念在我们周家世代在神鹰城为夏家效力的份上，替周家求个情。”
夏瑾知停下脚步，不解道：“怎么回事？”
被捆着的周家修士当即哀嚎道：“都是小的们错了。对这两位女仙无礼，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是啊，我们周家知错了，还望城主大人饶恕罪过！”周家家主当即带头躬身行礼，身后的周家修士更是当场跪了下来。
安雁又急又恼：“什么误会！他们在城外打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是遇上了合一剑君，之前那些遭殃的修士呢！他们就活该被打劫，活该被欺辱？”
第907章 各司其事
夏瑾知略一思索，道：“周家主，你们的事，本城主都听说了。既犯了城规，就按城规处置。他们，一律废除修为，而你身为家主，也要受到责罚。”
周家主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围观的修士们也大为震惊，这位城主一向唯唯诺诺，这是第一次说出这样惩罚的话来，还是当着这位周家主的面。
不过此事大快人心，众人都齐齐叫好。
周家主的样子尤为凶恶，吓得夏瑾知后退了一步，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道：“夏管事，你把本城主之前说的，重复一遍。”
夏管事当即重复了一遍，接着喊了城中护卫：“你们带他们下去执行。”
“你们敢！”夏家主当即就扑了过来。
夏瑾知下意识出手相击。
一声惨叫过后，周家主倒飞出去，向人群砸去，吓得众人纷纷散开。
周家主重重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仰着脖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夏瑾知，口中不住喷着鲜血，很快就气绝而亡。
夏瑾知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后猛然回头看向程昭昭。
程昭昭对她微微一笑，夏瑾知下一子就热泪盈眶。
“城…城主。周家主死了。”夏管事查验了一番，回道。
夏瑾知调整好情绪，扬声道：“他该死。”
夏管事忙补充道：“城主的意思是，周家在城中作恶多端，城主念在他们周家世代在此，故而多次给他们改过机会。可不想他们不思悔改，今日还妄图行刺城主，实在罪无可赦。”
夏瑾知点点头：“你们也给本城主听好了，以后无论是谁，犯了城规，一律重罚！”
夏管事忙吩咐一种护卫队将人带下去。
“多谢城主，城主英明！”安雁对着夏瑾知行礼。
“没，没事。”夏瑾知摆摆手。
安雁和秦师妹，这才向程昭昭告辞离去。
夏瑾知亲昵的拉着程昭昭入城主府，待彻底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之后。夏瑾知一下子长长的输了一口气：“方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位周家主的修为比我高出不少，今日若不是程姐姐在，我是绝对不敢这样对他的。”
夏瑾知感激的看着程昭昭：“方才多亏了程姐姐出手，否则，我……”
程昭昭道：“你做的很好。”
夏瑾知又歉然道：“方才借了程姐姐的势，却未及早告知，还望程姐姐原谅。”
程昭昭淡笑，其实从她开口说出惩戒周家的话时，她就料到了夏瑾知是仗着她在身边，才敢如此对待周家。
若只是城内势力纷争，程昭昭未必会管。可周家这样的恶势力，不论在哪里都该被清除。
夏瑾知有心维护城中和平，只是力有不逮，那么她愿意祝她一臂之力。
“我能帮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往后神鹰城如何，还要看你这个城主的。”
夏瑾知闻言连连点头：“我会努力的。”
“对了，程姐姐，你怎么有空来神鹰城？”
“我来找我大师姐，还有刘胖子他们。”
夏瑾知瞪大眼：“程姐姐说的是风花灵君还有天运之人？”
“是啊。你这反应，莫不是没看到他们？”
“没，没有啊。”夏瑾知激动道：“他们真的要来吗？来神鹰城？”
程昭昭点头：“看来，他们还没到。”
“那，程姐姐你先在这住下。我这给你们准备住处。”夏瑾知连忙招呼夏管事在城主府内安排了房间。
程昭昭没有推辞，给大师姐和刘胖子他们发了几道传音符，就入了城主府后殿。
夏瑾知见程昭昭住下安心不少，找来夏管事道：“夏叔，你立即派人在城外迎接，若是有见到各位天运之人，立即接到城主府来，记得一定要礼待。”
“好。”
“还有还有，后院就别去了，别让人打扰程姐姐休息。”
夏管事提醒道：“城主，何不趁合一剑君在城主府，将平日里将你不放在眼里的家族都一并收拾了？”
夏瑾知摇头：“我若如此，待程姐姐走后，他们定会变本加厉，到那时形势只会更糟。现在只要程姐姐和天运之人住进了城主府，他们就会对我有所忌惮，以后行事便不会那么张狂。
我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提升修为，只有自身实力强大了，才不需要靠这些外力，这也是爹爹的意思。”
夏管事欣慰的点点头，小姐真的是长大了。
……
等了半日，司白筠等人陆续到了神鹰城，也令神鹰城城内一阵沸腾。
城主府内；
夏瑾知专门腾出了城主府的议事大殿给他们。
花凰未至，于是他们开启了虚空大阵。
“小九啊，今日召集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各自安排今后要做的事。往后数年乃是数百年，你们都要各司其职了。”花凰道。
刘胖子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浑身上下都在透着拒绝的意思。
司白筠上前一步，拱手道：“但凭风花灵君吩咐。”
“好，如今遂阳掌门传来消息，秘境已经找了几处。只是具体，还要小九你亲自前往查看。”
“我？”程昭昭有些意外。
花凰道：“秘境之地，需能承受得住仙气之力，你去最为合适。”
她扫过众人，视线又落在云祥身上：“云祥，你也去。你的佛力可净化秘境，莫要留下什么隐患。”
程昭昭和云祥同时应答：“是。”
“彩石谷的开采，也需要有人督促。”
凌百痕道：“就由我去吧。”
“也好，正好小簇也在那，你们兄弟二人也好久没见面了。”
凌百痕点点头，他就是听说了凌簇在那。此番就算花凰没有让他去，他也会提议去的。
“那我和凌道友一起吧。彩石谷那地方，我也去过几次。”殷今若道。
“也好。”
“那我们呢？”伽洛梦急忙问道。
花凰道：“从彩石谷里开采的云缎石会运送到鸿鹄派，你们若愿意就可到鸿鹄派参与炼制。”
“这个我可不在行。”刘胖子摆手。
于是，司白筠和伽洛梦应下此事。
“锻造好的升仙石，还需成型。慕生寻，你就去那里吧，那里有小九的二师兄在，你也好看看什么才是指天峰上最绝佳的剑术。”
慕生寻闻言，眼睛一亮：“是。”
最后花凰盯着刘胖子看了一会，直盯得他心里发毛：“风花剑君，你，你有什么差事就直说吧。”
“这里倒是真有件极好的差事交给你。”花凰笑得诡异。
第908章 南莲改观
程昭昭和云祥与众人分开之后，就来到了南境遂阳派。
段赋得到消息，早早派了执事在山门外等着。
“合一剑君，云祥大师，二位一路劳顿，里面请。”
“段掌门可在？”
“这个自然，段掌门此刻就在遂英殿等着两位。”扬执事带着两人入了山门。
这位杨执事很是风趣，一路上跟程昭昭和云祥讲了不少南境的奇闻趣事：“此番听闻二位要来，门中许多弟子都翘首以盼，一会看到他们，两位真君可莫要吃惊才好。”
程昭昭了然点头，这种情况他们已经习惯了。
“对了，邶婕有在门派吗？”
“啊，合一剑君说的是邶真君？”
“她进阶元婴了？”程昭昭有些惊喜。
扬执事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是啊，三年前，邶真君就在北渊一带进阶了元婴。听说那时有一北渊妖修发现她身怀秘宝，一路追杀至雪域。后来邶真君在雪域进阶元婴，直接反杀了那位妖修。”
身怀秘宝，若是程昭昭没有猜错的话，指的就是她那件空间灵宝。
据邶婕袒露，那是一件成长型空间。最初只能种些灵植，并且灵植的成长快过外界数十倍，还能培育出不少稀有高阶灵植，极为难得。后来连她自己也能进去，倒让她躲过了许多次危机。
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件空间秘宝无比珍贵，也给她带来了各种各样的麻烦和杀戮。
“哇！”一声尖叫惊得程昭昭回神。
但见遂英殿外围了一众遂阳派弟子。他们此时皆目光灼灼的盯着程昭昭和云祥。
“快看！那是合一剑君。”
“那位就是净尘寺的云祥大师啊！”
弟子们欢喜雀跃，却没有挡着他们的去路，只在道路两旁不住的尖叫。
程昭昭看着那一副副年轻面庞，觉得那便是修士年少最纯粹的样子。那时眼界未开，所向往的一切都是那样遥不可及，对于传闻中的高阶修士，都莫名的崇拜。
就像她从前对传闻中的天尘灵君，对苍剑派那些高阶前辈，都是如此心情。
云祥一派风轻云淡，步履从容入内。
两人进入遂英殿，扬执事道：“各位真君，方才弟子们太过喧闹，还望海涵。”
“无碍。”
“段掌门就在内殿，二位真君请。”扬执事为他们指明了方向，就留在了原地，并未跟随。
进入内殿，看到段赋的同时，程昭昭还意外的看到了君歆。
其实再想想也不意外，他们如今有了姻缘枝，只要彼此有情，总是能在一起的。
君歆看到程昭昭很高兴，招呼着她到一旁坐下。
“殿内只有我们几人，二位不必拘礼。”段赋说着来到上首坐下。
程昭昭没有急着和君歆叙旧：“我们来此，是奉了灵君之命，前去秘境。”
“本君知道了。”段赋取出一份玉简：“秘境一共选出了七处。都是比照着梵天秘境找的。只是这些秘境只有三处可随时入内，剩下四处需等到秘境开启方可入内。”
“好，那我们就先去这三处。”
段赋点头：“这秘境皆是遂阳长老们亲自寻得，消息未曾外泄，稍后由本君亲自带二位入内。”
“好。”
“既如此，二位就在这稍事休息。本君这就去准备。”
待段赋离去，君歆才拉着程昭昭：“本君听闻了梵天秘境里的事，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岳离神君的阴谋，本君真为当年的天运之人们不值。”
程昭昭感同身受点点头，他们说起来都是受害者。
“那不知冥前辈还有乾前辈现下如何？”
“本君和段赋亲自去了一趟亡城，见到了他们，将梵天秘境里的真相告知。他们得知从此以后可得自由，高兴之余很是感伤。他们说已经习惯了在亡城里的生活，并不愿意出来。”君歆微叹一声。
“这个时候不出来，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如今的天楚到处大乱，看到这样的天楚，他们或许会失望，会自责。
“对了，你与姬宫主……”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云祥，但见云祥鼻观鼻，眼观眼，只在一旁默默打坐。
“嗯？”程昭昭抬眸，不解的看着君歆。
君歆道：“本君并非多舌之人，只是听说了你们的一些事。你与本君有缘，本君也一直拿你当亲人看待。如今本君和段赋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其中也多亏了你与姬宫主的相助。若是你们彼此有意，本君与段赋都会替你们高兴的。”
姻缘枝的事情，君歆和段赋并不知晓。程昭昭和姬君溯也不想告知，以免让他们心中有负担。
闻言，程昭昭只是笑笑：“眼下当以升仙梯为主，旁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了。”
君歆见程昭昭不愿多言，也不勉强：“本君听南莲夫人说，今年的朝花节，她想让你和姬宫主一同来遂阳做客。”
程昭昭挑眉：“为何？”
她可不记得南莲夫人什么时候和他们这么熟了？
君歆有些不自然道：“朝华节时，是本君与段赋的双修大典，南莲夫人想让你们二人一同来。”
“先给二位倒声喜了，不过前辈和段掌门想让我们来，我倒是相信，可南莲夫人她……”
她倒是无所谓，可她不想让姬君溯受南莲夫人的冷待。即便姬君溯不会放在心上，也不行。
“南莲夫人近来对姬宫主有了很大的改观，她私底下给姬宫主准备了许多东西，都是比照着段赋小时候喜欢的东西做的。也许，南莲夫人是想弥补姬宫主。”
程昭昭抬手打断君歆的话：“这么多年来，她都未曾有改变，这次为何会对书生有这么大的改观？”
“听闻南莲夫人和西极魔宗殿的镜护法见了一面，具体她们说了什么，本君不知晓。只是从那之后，南莲夫人就开始关注玄演宫的动向了。不过玄演宫一向低调神秘，外人根本无法得到消息。南莲夫人这才想趁着本君与段赋的双修大典，见一见姬宫主。”
难不成是镜护法将当年姬倾莫故去的真相告知了南莲夫人？
如果真是这样，南莲夫人有这些举动就解释的通了。
第909章 绝灵之地
程昭昭有些矛盾，既想让姬君溯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又担心南莲夫人会对他造成伤害，思来想去，索性抛开不管。
这些事让姬君溯自己决定就好。
“这是南莲夫人的事，她是真心想要弥补，还是……端看她自己如何做。”
君歆能感觉得到程昭昭并不喜南莲夫人，她也知晓缘由，故而岔开话去。
倒是程昭昭有些好奇：“此次你们的双修大典，办在遂阳。难不成莫家收回他们的要求了？”
“是啊，此事还多亏了莫仙子。她与莫家家主解释了与段赋之间的事情，替莫家接下了段家赔礼的一条灵石矿脉，此事便揭过了。”
看着君溯如今幸福洋溢的样子，程昭昭也真心实意的替她开心。
只是想到姬君溯，程昭昭叹了一口气。
恰在此时，段掌门回来了。
程昭昭便与君歆告辞。
……
三人从传送阵里出来，就到了一处中型秘境。
段赋目视远方，眼里倒映着一片五彩斑斓的灵植：“此处名为逢春秘境。以灵植茂盛而得名，是南境炼丹师们最爱来的地方。三千年前被遂阳一位前辈得到，在他坐化之时，就将此秘境交给了本派。”
目之所及，程昭昭就看到了不下百种灵植，更别提这满秘境里的灵植了。
这样的灵植秘境，极为珍贵，还是个中性秘境。难怪遂阳派能出那么多的炼丹师，就这灵植的储备量，真不是一般门派能抵得上的。
云祥掷出了一件紫金钵。
与此同时，千里也跟着紫金钵飞了出去。
紫金钵在秘境之中极速的转了一圈，待回到云祥手里时，他告了一句佛语：“这秘境灵气浓郁，乃上佳之地，并无阴晦之气。”
千里回到程昭昭肩膀，也告诉他们秘境之中并没有古怪的地方。
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灵植秘境。
“那就好。”段赋并不意外，看向程昭昭。
程昭昭掌心向上，运起功法，当即就有仙气从她手里冒出。
仙气才刚输出，周围的空气里就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巨响，程昭昭知道这是仙气和此处浓郁的灵气产生了碰撞。
没过多久，秘境里就传来一声巨响。
程昭昭、云祥还有段赋神色不佳的出了秘境。
程昭昭有些灰头土脸，肩膀上的千里更是急不可待的收拾起它的羽毛来。
“咳咳，不好意思啊，段掌门，差点毁了你这秘境。”
段赋摇摇头，秘境没毁，里面的灵植全毁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仙气才凝出了一团，就爆发出这样强大的力量。
“看来本君之前相岔了。本君准备的秘境皆是上佳之选，灵气比起这个秘境来说，更为浓郁。”
“那看来不行。届时升仙梯上的仙气只多不少。”
段赋当下就取出一份卷轴，将之前选好的秘境统统剔除，而后选了一处灵气不算浓郁的秘境。
三人再到了第二处秘境，还是和之前一样，秘境无法承受仙气。
段赋又带着程昭昭和云祥去了多处，无一例外，所有的秘境都有同样的问题。
程昭昭再次从秘境里出来，原地坐下：“不行了，先休息会。”
段赋凝眉，将卷轴打开：“灵气绝佳的，我们去了两处。中等之地，也去了两处。方才那处是灵气最为稀薄的。你觉得这其中可有差别？”
“自然是有的。我觉得越是灵气稀薄的秘境，能支撑仙气的时间就越久。”突然程昭昭眼睛一亮：“南境可有绝灵之地？”
绝灵之地，她只是在一些典籍中看到过。
那样的地方，修士入内，所有的灵力都无法动用，就好似瞬间变成了凡人。
是修士绝对不想入的地方。
段赋略一思索，道：“绝灵之地，我们遂阳派附近就有一处。”
“是嘛，那正好。我们现在就去。”
三人动身，不多时就到了绝灵之地的所在。
段赋带着她入了一处密林，越向密林深处走去，他们就越能感觉周围的灵气变得稀薄。
“这处绝灵之地，也是遂阳派的禁地，整个天楚知道此地的没有几人。”
“绝灵之地出现在这里，谁能想到？”程昭昭有些好奇，遂阳派乃是建在灵脉汇聚之地，周围灵气极为浓郁，怎么还能有绝灵之地的出现？
段赋解释：“万余年前，此处镇压了上古大妖修。这绝灵之地乃是天楚无数高阶阵法师布下绝灵大阵得来的。”
“原来如此。那，那个上古大妖修呢？”
“据说是古善仙尊来过此地，她放出了那只妖修。”
“她可真胆大……”
“是啊，后来妖修带着一众妖族去了妖界。这么多年，两界一直相安无事，便是守着当年的盟约。”
到了密林的尽头，段赋就取出了一块令牌掷于半空，很快他们面前密密麻麻的藤植就自动散开，出现了一个谷口。
三人入内，谷中空旷又安静。
除了不远处有一条大瀑布之外，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程昭昭当下就尝试着运起灵气：“果然，我全身一点灵力都不能用。”
段赋也尝试了下，同样如此。
他笑道：“自从引气入体之后了数百年，倒是从未再体验过这种滋味。”
修士没了灵气，其实是极度不适和不安的。可段赋看起来并没有如此。
蹲在程昭昭肩膀上的千里腾空而起，顿时就震惊了。
它那如梭如电的速度呢！
它盘旋了一周，速度也快，却跟普普通通的灵鹰没什么区别了。
千里暴躁了，飞回到程昭昭的肩膀上就耷拉着翅膀不干了。
程昭昭道：“神通呢，没有灵气你的神通总还在吧？”
千里想罢工，可对上程昭昭漆黑的眸子，顿时仰头扫了周围一圈，很快视线就落在了瀑布那里。
云祥是佛修，他的佛力在绝灵之地并没有受到限制，他掷出紫金钵。
紫金钵飞向了瀑布，三人紧随而至。
但见紫金钵停在了瀑布上空。
千里凝神望去，尖声叫：“在底下。”
“既然如此，我和云祥下去看看。对了，段掌门，你没有灵力，就和千里留在这里吧。”
段赋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人留下的经验了，不由笑了：“好，你们一切小心。”
程昭昭和云祥对视一眼，双双跃下了瀑布下的深潭。
第910章 保护对象
深潭底下别有洞天。
程昭昭打量了四周，只发现半空中有两个巨大蛋壳状的石头，内里中空，在那下方的地上也有一个碎裂的。
“这里应该就是当年关押上古大妖的地方。”
云祥点头，用佛力一探：“正是此处有残存妖气。”
原来只是残存妖气。
云祥没有急着净化此地，而是跟着程昭昭重新出了深潭。
程昭昭将底下的发现告知段赋：“段掌门，还是让我先试试。若是此处不行，我们就无需改变这里。毕竟这里曾是关押上古大妖的地方，对遂阳派来说意义非凡。”
段赋深以为然：“程小友考虑的周到。”
程昭昭施展仙气，凝出的仙气一下子弥漫开来，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她给云祥和段赋设了仙气屏障之后，全力输入仙气。仙气弥漫的越来越多，并没有出现之前那样不稳定的情形。
半响，程昭昭收回手：“段掌门，这里完全可以支撑仙气。”
段赋扫了周围一眼，这处绝灵之地很干净，仙气才能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占据此地。
“只是此地并非秘境，我等恐怕还要从长计议。”
“这个自然，还得将此事告知镇守灵君他们，让他们来定夺。”
“好。”段赋应下，待程昭昭重新收起了仙气，才带着两人离去。
……
回到遂阳派之后，程昭昭和云祥就被安排在了万里大殿。
而段赋将此事告知门派长老，也遇到了不少阻碍。
半数长老都提出反对。
“那处绝灵之地对遂阳派意义非凡，一旦贡献出来，便再也不是遂阳派的地方了。”
“绝灵之地距离遂阳派实在太近，若是渡劫飞升的修士有所差池，难保不会连累到遂阳派的属地。”
“最要紧的是，重炼升仙梯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他日来往绝灵之地的修士络绎不绝，出了什么事，我们遂阳派将是首要被问责的门派。”
段赋道：“各位长老的顾虑不无道理。只是本君以为这对遂阳来说也是个机遇。绝灵之地作为遂阳禁地已经万余栽，这期间，它只能作为一个禁地，除了我们这些人，就连门派弟子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若是能成为升仙梯所在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则，来往的修士多了，我们遂阳派弟子也能广结善缘，低阶弟子们无需外出历练，就能结识天楚各门各派修士，也是增添阅历。”
支持段赋的长老也各抒己见：“天楚有此大劫，说到底都是我们遂阳派出了个堕仙。虽然此事已揭过，如今的各大门派也不会再追究如今的遂阳派。可这始终是遂阳派的一个污点。若是能借此机会，弥补了遂阳派的过错。从今往后，门派弟子们便不会再受此困扰，无人对峙也不会气短三分。”
几番讨论，最终遂阳派还是决定让出绝灵之地。
升仙梯所建的地方是选定了，四位镇守灵君亲自前往查看，并无异议。
不过因为不是秘境，是以遂阳派需要将绝灵之地布上重重禁制。一方面防止外人偷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遂阳派，以免日后有修士渡劫飞升时，遂阳派受到波及。
没过多久，《鹰击长空中升仙之地——大阵篇》就面世了，悬赏天楚高阶阵法师前往遂阳派，一同推演大阵。
……
天楚各地，因为重修升仙梯的事情，变得极为热闹。
所有的阵法师都汇聚到了南境。
遂阳派开放了绝灵之地，让阵法师门能够身临其境的去推演大阵。
低阶阵法师们，没有能够参与到推演大阵中来，也不想错过这样一次观摩的机会，聚在绝灵之地外。
堪称阵法师的大聚会。
西极一带，开采云缎石，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彩石谷内魔气浓郁，危险重重。入内开采的大多都是西极的魔修，一些平素横行在外的魔修，也都汇聚到了此地。
他们不为魔宗殿的高额悬赏，只为能够在西极众魔修面前大展神威，树立威信。
不管他们抱着何种目的，魔宗殿皆来者不拒。
一大飞舟一大飞舟的云缎石，隔三差五的被押送着去了北渊。
这样由西极魔修开路的飞舟，所遇修士要么速速闪避，要么就自发的跟着护送，从未出现过有人打劫此舟的现象。
北渊的鸿鹄派，也准备在极地城外建立了一处大型的炼器场所。
几乎天楚所有的炼器师都汇聚到了此处。
他们每人都能领到一块云缎石，若是炼制失败或者毫无起色，则没了再炼制的机会。
剩下有本事的炼器师，就会被送往鸿鹄派，和一众高阶炼器师们一同炼制云缎石。
成型的云缎石，由北渊海域的妖修们亲自送往苍剑派。
再由苍剑派一众剑修劈成大小一模一样的巨大长方体，比照着雪月剑君若劈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在那之后的才可称之为升仙梯的基石，由东岭一些大门派护送至遂阳的绝灵之地，进行搭建。
这过程的统筹和安排，统统交给了刘胖子的任宝阁。
天楚各地皆有任宝阁，花凰便是知晓任宝阁拥有整个天楚最完善的交流网，才让刘胖子负责此事。
对此，刘胖子也极为乐意。
他是宁愿给各门各派安排任务，也不愿意被人驱使着去完成任务。
如此数年，整个天楚仿佛变得有了生机。
大多修士都参与到了升仙梯的建造过程之中，心中对升仙梯更是有了期盼。一时间，就连杀戮和打劫的事情也少了。
……
天楚在改变，修士们在改变，程昭昭也在改变。
程昭昭让千里随刘胖子一道协调各地的运作之后，独身一人入了南北战场的仙气之中。
四大镇守灵君亲自在外围看守，就是为了减缓仙气的弥漫。
而她有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不断的吸收仙气，进行修炼。
程昭昭的两个元婴一直是个难题。
在外奔波的这些日子，她都以灵力修炼为主，其中一个元婴也大了许多。察觉到两者又将在体内发生冲击，她就来了此处。
在仙气之地修炼，天楚大陆只她一人，时常有高阶修士前来南北战场查看，见她安好才会悄然离去。
程昭昭隐隐觉得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整个天楚高阶修士们保护的对象。
第911章
仙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程昭昭的元婴中期瓶颈很快就松动了。
对此，程昭昭早有准备，抱元守一，服下一颗高阶灵丹，加大吸收仙气。
半个时辰之后，南北战场上空一道惊雷劈了下来，笔直的劈在了程昭昭身上。
程昭昭浑身剧震，猛然睁开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上空。
怎么回事？
她不过是进一个小阶，怎么会引来天雷劫！
尚来不及思索，下一道惊雷又落下了。
程昭昭被击得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栗，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已。
她的眉头紧蹙，咬紧牙关继续运起功法。
而此时，在南北战场之外的一众修士们，皆密切关注着里面的情况。
花凰等镇守灵君更是第一时间察觉了程昭昭的不对劲。
北辰灵君吃惊不已：“这绝对不是渡劫雷，那位合一剑君的修为才元婴初期吧？”
莫灵君点头，他们都是过来人，知晓从元婴初期到中期，是不会出现雷劫的。
凌魔君瞥了花凰一眼：“莫非你们家这位做了什么天道不容的事……”
话未说完，就被花凰打断：“你们家才天道不容。我小师妹天赋异禀，连仙气都能吸收，出现这样的情形有什么意外的？”
话虽如此说，花凰还是替程昭昭捏了一把汗，尤其是看到方才那道水桶粗的落雷劈下去的时候。
两道落雷之后，天空突然放晴。
程昭昭感觉到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浑身变得暖洋洋的。
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每次修炼都是这般。
程昭昭将《光曜》功法运用到了极致，体内元婴逐渐成长，达到两颗大小一致才停下。
这时，程昭昭的心突然颤了一下，猛然抬头望向天际，就见一道白光极速落下。
又是一道惊雷，可这道惊雷无声无息，只有拇指般粗细，通体白光，笔直的击在程昭昭头顶。
“啊！”程昭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一道惊雷，就好似有一把剑笔直的插进了她的头骨之中，剧痛来袭，让她脑海里一片空白，浑身失去了力气。原本保持着打坐姿势的她轰然倒地。
外面的花凰心头一跳：“小九！”
方才那一幕，他们四位镇守灵君看的最是清楚。
那道落雷上的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力，就连他们这些化神修士，腿脚在那瞬间都发了软。更别提其他围观的元婴修士，他们早就吓得脸色发白，惊恐不已。
“这是受了天罚？”凌魔君心悸不已，看到倒在那里的程昭昭，她血红的眼眶里满是焦急。
之前她倒是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她不在意程昭昭是否受伤，却在意她的生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了性命！
若是程昭昭死了，这天楚恐怕再无人能够渡仙气，那样升仙梯也好，她想渡劫飞升也罢，都将不会成功。
“不可以死！”凌魔君猛然朝程昭昭的方向掷出了一条魔器，可她忘了仙气之地，无论是灵器还是魔器，统统都不管用。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众人围观的一座山头彻底轰塌。
……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昭昭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从一处云雾滚滚的地方冒出头来。
一片光明映入眼帘，她看到了一座仙宫。
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是从一处云海池子里出来的。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半透明的身体，她已经不陌生了，这个梵天秘境升仙岛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她就纳闷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进个阶把元神都被劈出来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云海池，转而朝一边的白玉阶梯上飘去。
当看清脚下一步步白玉石阶的时候，程昭昭震惊了，这可不就是他们天楚大陆修士心心念念的升仙梯？
“你是何人！”
一声厉喝差点就把程昭昭的元神给震碎了。
程昭昭剧烈一晃，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看清面前的修士。
长相很普通，可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眼神更是无比犀利，仿佛一下子就把程昭昭给看穿了。
“晚辈，程昭昭。”
“来自何界？”
“何界？”程昭昭微愣，这里的环境没把她给吓到，可这句话，却把她吓得不轻。
“这里不是天楚大陆？”
“天楚大陆。”那修士翻手间，面前就出现了一本卷轴，卷轴展开，很快他就道：“原来是从天楚这个小界里上来的。你且随本仙来吧。”
“本，本仙？”程昭昭闭上眼，她这是没睡醒吧？
“还愣着做什么？再不上来就错过了授封的吉时了。”
“等等。”程昭昭道：“敢为这里是何处？”
那修士怪异的看了程昭昭一眼：“此乃上界升仙池，你们这些下界来的修士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程昭昭两眼一翻，差点就厥过去了，她这是做梦吧？
她当时真的只是进了个阶，难不成还顺便渡劫飞了个升？
不不，她就算是天道的亲闺女，也不能走这样的大运啊。
程昭昭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痛不痒。
看来真的是做梦。
给自己做了这样的心理建设之后，程昭昭就觉得好受多了。
梦再离奇总有醒来的时候不是？
这回，她大大方方的跟上了这位自称是仙的人。
前者察觉到了程昭昭前后的变化，却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从三千下界来的修士，行为举止再古怪的他都见过了。这位是个灵体，他本以为是灵幽界里来的，可不想是从天楚大陆，看来应该是飞升的时候被劈碎了身体，凭着强大的元神飞升而来。
这样的修士在下界也算是狠角色，只是不知到了上界，她还会不会有原来的好运气。
程昭昭跟着这位仙人到了升仙梯的顶端，就听到上面传来说话声。
“你瞧，卢仙者居然真的带回了个渡劫飞升的。”
“啧啧，怎么是个灵体，莫不是又是你们灵幽界来的？”
“哎哟哟，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灵幽界啊，人才辈出。”
说话间，程昭昭已经飘上了最后一阶，也看清了说话的两个人。
左边的是个大胖子，却冷着一张脸，眼神有些复杂。右边的是个酒糟鼻的老头，嘿嘿的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程昭昭再一次的肯定，这就是个梦。
因为这些个仙人，长得也太不符合她对仙人的想象了。
第912章 玩忽职守
“卢上仙还真是厉害，方才我们俩可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升仙池有动静。”
“是啊，卢上仙年少有为。”
卢仙者没有理会二人的恭维，取了一件竹制的腰牌，用毛笔蘸上金粉，看向程昭昭：“授封开始。”
酒糟鼻仙人忙上前来：“何名何姓，年纪几何，来自何界？”
这个问题程昭昭回答过了，只不过看他们如此严肃，便再重复了一遍：“程昭昭，来自天楚大陆。至于年纪……”
程昭昭估算了下：“具体忘记了，应该不足三百岁。”
“不是灵幽界啊！”酒糟鼻仙人有些失望，而后猛然大吼一声：“你说什么，三百岁！”就连执笔的卢仙人也停下了动作。
那胖仙人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这是上界，可不是你们下界，不是年纪越轻就能得到越多的优待。谎报年纪对你没好处。”
程昭昭认真复盘了下：“我没说谎。”
酒糟鼻仙者冷哼一声：“当我们是傻子吗？三千下界，渡劫飞升者最低也是个大乘修为，天赋卓绝的修士最少也需千年。你三百岁，能修到元婴境都不错了！”
“晚辈就是元婴境。”
“莫不是还把女仙那套不愿说年纪的把戏——你说什么！”胖仙人猛然一怔。
程昭昭看向那个一直默默盯着她的卢仙者：“真没说谎，晚辈就是在进阶了元婴中期的时候被天雷劈了一下，醒来就在这里了。”
“不是渡仙者？”胖修士惊愕。
“不是。”程昭昭摇摇头。
胖修士和酒糟鼻仙者对视一眼，双双冲下了升仙梯。
程昭昭看着二人立在升仙池边不住的打量。
“难道是下界出现了纰漏？”
“不应该啊，这部分本仙可是拿捏的死死的，绝对出不了纰漏。”
程昭昭侧首看向身旁的仙者：“卢上仙，这里当真是上界！”
“千真万确。”
“我为何会出现在此？”
卢仙者神色微敛：“如果你说的不假。那么劈中你的极有可能是此界的仙雷，以至你元神出窍，被吸纳至此。”
仙雷？
程昭昭心中十万只神兽呼啸而过。
“那是天楚大陆，为何仙雷可以劈下来。”
卢仙者摇头：“这些问题，恐怕只有真仙才知。”
“此处可有真仙？”
下方的两位仙者已经返回，闻言，胖仙人嗤笑一声：“说什么胡话呢，这里只是升仙池，一年到头也没几块仙石的地方，真仙怎么会来？”
酒糟鼻仙人上下打量了程昭昭一眼：“你不是下界修士？”
“我是。”
“不可能，仙雷不会那么没品，去劈一个下界修士。就算是真劈了，那修士也绝对化作了飞灰，连渣渣都不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昭昭嘴角微抽：“如果是这样的话，晚辈是下界修士，只是祖上是从上界来的。”
“原来是镇守仙者的后代啊。难怪了。”
有着上界仙者的血脉，是比下界修士结实些，不至于被一道仙雷给劈散了。
只是知晓了程昭昭的情况，三人就陷入了一丝尴尬的境地。
“这不是渡劫飞升者，怎会从升仙池里出来？”
“该怎么办，把她送下去？”
“上来了怎么还能送下去，没有这样的先例！”
“留在这里也不妥，她才元婴境，外面的一阵罡风都能吹散了她。”
“也是，留下只能是个死，就遣送回去。”
胖仙人和酒糟鼻仙人的谈话，程昭昭听得一清二楚，心中立即有了计较。
“两位仙人，晚辈愿意回去。只是还有一事要禀。”
“何事？”
“天楚大陆升仙梯断裂，仙人可有办法补救？”
“你说什么？”两位仙人又震惊了。
卢仙人神色不变：“你且仔细说来。”
程昭昭将段琛成了堕仙，回到天楚大陆，以至于让升仙梯断裂的事情告知。
胖仙人和酒糟鼻仙人面面相觑。
段琛这人的名字他们倒是听过了，只不过那年他只是路经此地，并未下到升仙池去。
‘怎么办，三千年前，算算时间，那段琛就是来过我们这处的小子。’酒糟鼻仙者凝神对胖仙人道。
胖仙人眼神微眯：‘笨蛋，当年就我们二人，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他来没来过。上界升仙池百余座，鬼知道他是不是从我们这里下去的？’
再者，他们二人是真的不清楚那段琛是在何时偷跑下去的。
‘那年，他给咱们带了一瓶仙酿。’
酒糟鼻修士已经在升仙池待了数万年，日子无聊，也没什么消遣。那一日段琛自称路过此地，与他们二人一见如故，取了点仙酿就请他们喝。
虽然那仙酿不咋样，可好歹也是酒不是，三人喝得很是尽兴。
他和胖仙人喝的伶仃大醉。
醒来之后，段琛就不见了。他们只以为人走了，毕竟谁能想到他放着一个好好的上仙不做，要跑回下界做个堕仙！
两位仙人眼神来回交流，总算是想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过，他们是绝对不能承认此事与他们有关的，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治他们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到时候被发配到仙矿里做活，那日子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呔，你这丫头当真是满口谎言，胡说八道。升仙梯断了，你怎么上得来？”胖仙人叱喝道。
程昭昭盯着胖修士看了一眼，直看得他别过了眼睛：“你们不是仙人吗？总有手段能查得到晚辈说的是不是真话。天楚大陆升仙梯断裂千真万确，还望三位上仙能出手相助。”
“难怪已经有好几千年没见过从天楚大陆来的飞升者了。”酒糟鼻仙人忙打着哈哈。
若此地只有他们两人，打发了程昭昭回去就好了。可如今还有个卢仙人，以这位的秉性可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届时他们就真的是个玩忽职守的罪名了。
卢仙人正色道：“此事本仙已经知晓，定会禀报仙岛。届时仙岛会派真仙下界，若是升仙梯真因堕仙断裂，自当给你们天楚大陆一个公道。”
程昭昭大喜过望：“多谢卢上仙……那要多久？”
第913章 重回天楚
“本仙即刻去仙岛禀报，只不过仙城里的仙官日理万机，每日要处理的事务堆积如山。他们何时能看到本仙上报的消息，何时派真仙来此，本仙也不能保证。”
卢仙者的话，让程昭昭的一腔喜悦渐渐冷却下来。
“听上仙这话，修复升仙梯的事恐怕要很久？”
“那可不，本仙三十年前就呈交了一份转移令，直至去年，卢上仙才被派遣过来。而本仙也得到后年，方可离开此地。”酒糟鼻仙人撇撇嘴：“本仙还是塞过仙石的，都被蹉跎至今。你这份仙文，多半石沉大海，没个百八十年的，应该轮不到。”
“巡查各界，不是守仙者的要职吗？二位怎么从未发现天楚大陆的升仙梯出了这样大的隐患？”卢上仙突然质问出声。
“这——”胖仙人的脸一下子就沉了：“这倒是怪起我们来了。”
“本就是二位失职，天楚大陆在此升仙池的管辖范围内，若有飞升者，若无意外，他们会先临此处。可这么多年不见天楚大陆的修士，二位难道都不觉得奇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下界修士天赋优异者本就不多，三千年不出一个飞升者再正常不过了。”胖修士冷然道。
卢仙者据理力争：“那是寻常小界。天楚大陆里出来的飞升者，各个实力惊人，两位难道忘记了多年前砸了仙岛的两位真仙，他们就是从天楚大陆来的。”
“你说古善和古宝两位真仙啊。”酒糟鼻修士嘴角微抽，当时他也在场，那场面真当是惊天动地，一座仙岛彻底被毁，在那时候仙岛岛主不但不敢责怪，最后还登门赔礼。
他是不日就要离开此地了，不想再让这两位在这时候出了什么干戈：“好了好了，两位不要吵。此事追溯源头也无济于事，不如先替天楚大陆禀报此事。本仙出十块仙石，就当是替天楚大陆的修士们谋个福祉。”
胖修士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心中有亏，充什么大尾巴狼。
卢仙人应下：“尤上仙说的不错，本仙这就去禀报。”
“去吧，去吧。放心，我们这就送她回去。”酒糟鼻修士拍着胸脯保证道。
“多谢卢上仙。”程昭昭对着卢上仙行了一礼：“此事还望卢上仙多费心。对于上仙来说可能只是小事，可对于我们来说，是关乎整个天楚大陆命脉的一件事。昭昭代整个天楚大陆的修士，感谢上仙了！”
“好，你放心，此事本仙会放在心上。”卢仙者说完人就瞬间消失不见。
“好了好了，别看了。他此去仙岛还要数月。”酒糟鼻仙人有些不悦，如此他又得多等几个月了。
“有劳了。”程昭昭见面前两位仙人都没有好脸色，也不热脸贴他们冷屁股，遂不再多言。
跟着两位仙者来到升仙池旁。
胖仙人道：“天楚大陆是吧。”
“是！”
他一挥袖，程昭昭就被掀下了升仙池，瞬间没入云海。
“老朽可真怕你这一下给她扇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酒糟鼻上仙瞥了胖仙人一眼。
“本仙的气量有这么小？当年的事算来是你我失职，被卢上仙责问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丫头能在元婴期就机缘巧合到了此处，当真是天运浑厚之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本仙吃饱了撑得要跟这样的人物作对？”
“说的也是。说不定千百年后还是你来接应，若是被她知道你做了手脚，那得多尴尬。”
“啊呸，尤老头你咒本仙呢！千百年后本仙早就不在这破地方了。”
“那可不一定——”
……
程昭昭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竟然去了上界，见了三位上仙。
她手指微弹，就听到千里的急鸣从不远处传来。
睁开眼，依旧是仙气缭绕的南北战场。
身上好似披了一件厚重的外衣，程昭昭一动，就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她身上竟到处都是金黄的落叶，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掩埋。
待身上一阵酥麻过后，程昭昭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所在的地方还是之前进阶之地，只不过周围的环境变了不少。
不知何时，身旁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是普普通通的凡树，并且此时树叶都已金光，光秃秃的枝丫上只有零星的几片叶子。
“咯咯！”
程昭昭循声望去，就见仙气之外，千里蹲在一棵大石上，看到它激动不已。
程昭昭当即闪身而出。
这一出来，才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变了。
不远处建了一堵高墙，高墙之外乃是肉眼看得到的大阵，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繁杂的符文。
“这是怎么回事？”
“五十年了，差点以为你死了。”
五……五十年！
程昭昭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面上凝了一面水镜，脸上半边是厚重的泥印，脏兮兮的。
五十年不洗澡，程昭昭觉得自己都臭了，当下用清尘诀，将自己清理了一遍，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花色法衣。
一抬头，就见千里的眼神透着鄙夷。
“得知自己醒来后已是五十年，不该先问问现在的情况吗？不该问问我有多担心吗？居然一醒来就捯饬自己，关键捯饬起来给谁看？”
最后一句话，程昭昭觉得心口中了一箭，扎心了。
“那你快跟我说说，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千里落到她肩膀上，徐徐道来。
却原来五十年前，她陷入了昏迷。外面的花凰都急疯了，奈何无法进入仙气之地，只得回了门派。
好在看到门派放着的身份玉牌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以为程昭昭醒来就没事了。
可不想一天、一月、一年……程昭昭竟然迟迟不醒。
四位镇守灵君只得封锁了此地，可当年在外围的修士有那么多，根本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天运之人程昭昭受天罚昏迷不醒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遍了整个天楚。
各地为升仙梯努力的修士们一下子失去了动力，罢工的罢工，大闹的大闹。天楚陷入了极度恐慌和暴乱的十年。
最终，七位天运之人出面，又有玄演宫的玄演卦做保，保证程昭昭一定会醒来。如此，众修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第914章 仙虫冰蚕
程昭昭回忆起上界的事情，记忆犹新，也不觉得那是幻象，她应该是真是去到了那里。
只不过五十年的时间，她为何会耗费这么久的时间？
第一种可能，她从上界下来耗了五十年。或者一来一回耗费了那么久时间，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去到上界是什么时间。
不过这种可能她很快就否决了。
元神离开五十年，这具身体恐怕早就没用了。就如升仙岛的那些岛民，他们的元神被困在岛中，身躯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腐朽，成为一具具枯骨。
第二种可能，她去过上界的元神太过虚弱，修养了五十年？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也是程昭昭最不希望的。所谓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如果是那样的话，卢上仙去仙岛的数月，再等到真仙下界，对于他们天楚来说，岂非要数百年乃至上千年？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
上界；
“小乖乖，小乖乖，出来吃东西了。”胖仙人捧着一块仙晶，弯着腰在升仙池旁吆喝。
上面的酒糟鼻仙人懒洋洋的躺在塌上：“你那玩意都养了数百年了，也不见长个，倒是你省下来的仙晶都给它吃了。你说你这是图什么？”
“你懂什么，小乖乖吃了那么多仙晶，等它进阶之后，吃什么拉出来的都是仙晶。到时候点石成金那都不是梦。”
酒糟鼻仙人哄笑一声：“老朽看你是想仙晶想疯了，这种鬼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胖仙人的小乖乖是只极为珍贵的仙蚕，以食仙晶为生，是极少数仙人们会去养的仙虫，至于他说的进阶后拉仙晶，酒糟鼻仙人是从未听说过，也不相信的。
胖仙人懒得理他，这家伙就此事笑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很快他就慌了：“不见了！小乖乖不见了！”
“你这人性子就是急，那小东西懒得很，你不撵它，它绝对不会挪地方，再好好看看……”
“尤老，你别再说风凉话了，快帮我找找！”
酒糟鼻仙人被催的急，飞身下来与之一同寻找，只不过升仙池一圈找过来，并没有发现所谓冰蚕子的下落。
“去哪了？去哪了？”胖仙人大急。
酒糟鼻仙人迟疑道：“该不会掉下去了吧？”
两人往升仙池底望去。
“不会的，底下的罡风如此凶险，它是绝对不会下去的。”
“你把那丫头扇下去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掉下去了？”
“有吗？”
“没有吗？”
两人对视一眼，猛然朝底下望去：“糟了！”
“糟了糟了糟了！冰蚕子要是真的跟着她掉下去，那天楚界的修士就别想活了。
谁能打得过仙虫啊！到时候它成长起来，恐怕整个天楚界修士都不够它吃的！”
“……”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还不禀报上去，派人下界去寻啊！”
……
程昭昭站在那堵高墙边，仰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禁制符文。
“这大阵应当是为了减缓仙气外泄的，我这样毁了它，是不是不太好？”
千里拍拍翅膀：“那你就破阵啊。”
反正当初花凰就说过，这大阵不单单是为了减缓仙气外泄，也是为了保护程昭昭，防止其他任何修士入内。
“破阵？”程昭昭瞥了千里一眼：“你倒是给我看看阵眼在哪？”
千里扫了一眼：“那，那那，那那！都是阵眼。”
“糊弄我啊！”程昭昭作势要打千里的脑袋，就见她眼里视觉一变，看到的阵墙上果真出现了很多阵眼。
多重阵眼，或交叠或连接，也就是说明这是一套组合大阵，就算她想用蛮力破出，也得找对地方。
程昭昭原地坐了下来，取出一本《阵法图集》看了起来，这本书里罗列了遂阳派大部分阵法的破解之法，是刘胖子送给她的应急破阵集。
“组合大阵！在这。”程昭昭仔细的研究起来。
这时，千里注意到程昭昭衣领里微微动了一下，它目不转睛的盯着。
就见两根淡蓝色的小触角冒了出来，紧接着是一只拇指粗细，半透明状的蠕虫身体。
千里的神通还未从程昭昭眼里褪去，她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情况。
毛虫！
她最害怕最恶心的东西。
程昭昭想也未想就将脖子上的虫子拂下下去，那虫子砸在地上一声脆响，就好似冰疙瘩落地的声音。
毛虫翻了个身，继续朝程昭昭爬来，它的嘴巴缓缓的张开，露出了一对倒三角尖利的牙齿，猛地朝她飞了过来。
咦——
程昭昭一脚踩了过去，嘎嘣脆响。
她抬开脚，见这虫子扁了。
不过它没死，瞬间就像充了气一样鼓胀起来。
“我踩！踩！踩！”程昭昭连着踩了好几脚，这虫子扁了圆，圆了扁，却百折不挠的向她冲来。
程昭昭厌恶的别过眼：“千里，上！”
千里早就看不过眼了，这虫子晶莹剔透，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踩它？
它一个俯冲，张嘴就一口吞了那毛虫。
毛虫在千里口中噗出了一口气，程昭昭顿时大惊：“千里，吐出来！”
那是仙气！
她快速将那丝仙气吸了过来。
却不想千里脑袋一仰，一下将其吞了下去，毛虫顺着它的喉咙入了腹。
千里顿觉满足，这虫子味道极好，冰冰凉凉，还脆脆的。
下一刻，它的脖子就被程昭昭一把掐住。
程昭昭将千里倒拎了起来：“那东西不能吃！吐出来！”
千里扑腾翅膀，使命挣扎，吞入它千里腹中的东西，是绝没有再吐出来的可能！
“你会死的！”程昭昭厉喝一声，方才那毛虫口中竟然吐出了仙气，这说明什么，它根本就不是此界的妖兽能够比拟的。
或许是这南北战场里仙气滋生出来的不明物体。
千里干呕了几声，半天也吐不出来东西。
“忍着点。”下一刻，就见程昭昭用灵气凝成一条绳，一下子输入了千里的脖子。
千里猛然梗住脖子，不住的挣扎。
半响，程昭昭的灵气在千里的腹中寻了许久，将它腹中的所有东西都带了出来，除了无数灵果渣子和灵肉沫之外，根本就没有那只虫子的身影。
程昭昭又将千里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查看了遍，最终得出个结论，那虫子被千里消化了。
“你，真没事？”程昭昭放开千里。
千里倒在一边，用翅膀捂住自己的身体，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好了，好了。吐出来的东西还可以再吃回去。别生气了，这些灵果都归你了。”
千里瞄见面前一大堆的灵果，顿时弹了起来，一挥袖将所有的灵果都收到了它的储物袋，捧着剩下几颗，一口一个的吃了起来。
第915章 拉了灵石
见千里无事，程昭昭放下心来不再管它，径自推演组合大阵的破阵之法。
千里吃完了灵果，依旧很饥饿。
它眼珠子乱转，扫过那团原本令它心悸的仙气时，不知为何竟觉得馋了。
千里不断摇头，那玩意了不能吃啊，它亲眼见过一个个修士爆体而亡的惨状。
仙气缭缭，好似在向它招手，千里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朝仙气的方向飞去。
“咯咯！”
千里急鸣声传来，程昭昭猛然回头，看到那一幕惊骇交加。
就见千里一头扎进了仙气之中。
“千里！”
程昭昭瞬移而至，一把拉住了千里。
但见千里嘴巴大张，不住的吸着仙气。仙气凝成一股，被它快速的吸入腹中。
程昭昭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你疯了！”程昭昭将千里拉了出去，急得满头大汗。
千里的身子极速的暴涨，变成一个巨大的黑球，就好似曾经它第一次吃灵兽肉的样子。
程昭昭又急又恼，伸手去吸收它体内的仙气。
却不想千里翻了个身，避开了她的手，而后圆滚滚的身子滚入了仙气之中。
程昭昭怔在了原地。
预想中千里爆体而亡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它圆滚滚的身体在仙气里飘飘荡荡。
周围的仙气盘旋在它上空，汇聚成一条，没入它口中。
这种现象程昭昭并不陌生，她进阶的时候仙气便是如此的。
难不成千里要进阶了？
程昭昭用神识锁定住了千里，仔细的观察它的一举一动。千里此时的状态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仙气被吸收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千里就闭上了嘴。
圆滚滚的身子变得滚烫，冒着热烟。千里极为难受的鸣叫了两声。
程昭昭适时上前，伸手贴在了它身体上，输入仙气，为其引导。
千里体内的气息很紊乱，和当初程昭昭第一次接触到仙气的状态极像。
程昭昭有过经验，强自镇定下来，引导千里运气。仙气在它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之后，她才收回了手。
“按着我方才的方法来。”
千里此时难受极了，听到程昭昭的话想也不想就照做。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大约过了三天之后。千里的身体终于缓缓的扁下来了。
看到恢复原样的千里，程昭昭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乱吃东西。你这样迟早因为贪吃，丢了性命。”
千里有些委屈，低着脑袋，像个鹌鹑一样缩在地上。
“明明是你让我上的！”
“让你上，没让你吃！”
此时的它固然有千万个理由，也知道不要惹盛怒中的程昭昭，因为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程昭昭怒骂一顿，也不忘查看千里的身体，令她惊喜的是它体内隐隐有了仙气，这些仙气并没有造成对千里的伤害。就和她体内那些仙气一样稳定。
“你试试将体内仙气用出来。”
程昭昭解释着自己是如何运用仙气的，千里认真听了，而后猛然震翅，无数雪白的冰箭从它翅膀上射出。
程昭昭接过其中一根。
这根冰箭在她手心里瞬间化作白色气体，这气体，正是仙气。
“你——”
程昭昭有些意外，千里这是能运用仙气了？
千里也愣住了，它能感觉到另一种不同与灵气的气体在它体内流转。
方才那一下，比任何一次发射，都更有威力。
“是仙气？”
程昭昭点点头，她可以肯定，千里体内的就是仙气。
千里瞥了身后那些浓郁的仙气一眼，又看向程昭昭。
程昭昭想了想，说：“你再试试，这一次要小心。”
千里重重拍拍翅膀，小心的朝仙气飞去。
程昭昭紧随其后，紧张地看着千里小心翼翼的挤入仙气之中。
滴答，滴答。
时间流逝，千里并没有半点不适。
“你的身体当真能运用仙气了！”程昭昭肯定的说道。
千里高兴不已，振翅在仙气缭绕的地方飞了一圈。
程昭昭拄着下巴，凝神不解：“千里！”
千里俯冲而下，落在她肩膀上，侧首盯着她。
“怎么会这样？莫不是和你之前吃的那条虫子有关？”
千里歪过脑袋，它还真不清楚。
“这些年你守在此处，可有进来过？”
千里摇头，它一靠近仙气就能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它和那些犯傻的修士不一样，之前从来不敢进。
可方才不一样了，那种令它窒息的感觉不见了。
“如果这样。当真是因为那只虫子！”
千里：“是了是了。”
“那条虫子到底是什么？能吸收仙气，被你吸收了之后，也能让你吸收仙气。”
只是她和千里都不知道那虫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如果是因为吃了它，改变了你的身体。那么若是其他人吃了，会不会也能吸收仙气！！”
想到这个可能，程昭昭当下和千里在南北战场四处寻找，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仙气覆盖的地方，比从前多了几座废弃的城池。
程昭昭和千里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再发现第二条。
能吸食仙气的虫子，根本不可能是天楚大陆所有。难不成这是她从升仙池里沾过来的？
可她去的是元神，怎么会带的回这样神奇的虫子？
千里再次因祸得福，此时正不亦乐乎的吸收着仙气。
程昭昭盯着千里看了许久，直看得它心里发毛，就在这时，千里肚子一抽，有什么被它拉了出来。
千里惊呆了。
程昭昭也惊愕了，别过眼：“千里，你也太不讲究了。”
千里早开灵智，跟着程昭昭之后，从来不会在她面前随地拉。
成了灵兽之后就更不会了，因为所食的东西都会化作灵气被它吸收到体内。
千里懵了，它觉得它的脸丢大了。
它不是这么随便的天鹰：“方才实在忍不住。咯！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你拉的不是屎，还能是灵石啊？”程昭昭看也不看。
千里又叫了：“真是灵石！”
“灵石你个——”程昭昭刚想骂它，就瞥见了地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定睛一看，是一块菱形的纯白色晶体，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