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初见与碰撞
次日上午。
路泽终于见到了这个**oss，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然而人家的第一句话就是：
“噢，路泽，我知道你。”
得，路泽倒不是很意外。毕竟也在米国乐坛风风雨雨好几年了，还两度冲奥。上月底举行的奥斯卡颁奖典礼虽然路泽没有到场，但冲奥数年终于收获影帝的雷昂那多迪卡普里奥当场兑现赌注承诺，给路泽来了一波宣传。
这或许赶不上“小李子庆功宴上差点丢失小金人”这般刺激，但也算是给路泽怒刷一波存在感。你要说弗兰西斯完全不知道他，那或许也可能，但大几率她是知道的。
“谁又能没听说过路泽呢。”马丁凑个热闹：“如果现在换成是唱歌比赛，我们或许加起来都不够他看的。”
“不，我是通过查宁塔图姆知道他的。”然而弗兰西斯给出了既然不同的答案：“之前我们拍《凯撒万岁》的时候就听说过你，抱歉我不是很听音乐。”
这位乔尔科恩的太太外表很硬朗，不仅仅是因为角色的原因。但此刻这位看起来并不好相处的女士主动伸出手来：“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弗兰西斯麦克多蒙德，很喜欢你在《爆裂鼓手》里的表演。”
...
男女主这一番对话，
似乎意外地两人格外的合得来。
想想也是，一个虽然已经在演员事业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却依旧是被“科恩太太”的称号围绕。她当然不反感这个身份，但心里还是有一点隐隐的叛逆。
让她获得第69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的《冰血暴》正是科恩兄弟的作品。她这次被邀请时其实是觉得自己年龄偏大，好在丈夫乔尔科恩鼓励她去扮演。矛盾与纠结中，她既然决定来了，还是要未免有点要做好的意思。
她很自信，但有些人还是要狠狠打脸。
而在她看来路泽也算是类似的人，超一线歌手的身份掩盖了他对表演的热爱，她看《爆裂鼓手》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路泽既然已经如此成功却以演员的身份继续打拼，那就是很希望被人以演员的身份认识。
所以虽然可能会让导演尴尬，但想到了也就说了。好在路泽可不是啥憨批，也就赶紧笑笑化解尴尬：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路泽。”
这位姐在生活中据说就是怼天怼地，还是女性平权运动得带头人，这么桀骜的人没想到对自己意外地这么有好感。
受宠若惊。
...
或许弗兰西斯的揣测不全正确，但男主女主以及导演都是怀着满满的野心来的。所以这段小插曲过后，也没有更多的客气互捧，三人迅速工作开展。
老实讲，路泽作为最后一个进组的人可能会有些困难，但他基本上把剧本当论文研究的状态，让他立刻在交谈中掌握了一定话语权。
不同于昨天和马丁的冲突，今天和弗兰西斯的交流还算流畅。演员到了一定层次都必须用脑子演戏，在场各位都是佼佼者，一时间气氛热闹到有些激荡起来。
恨不得立刻下场演一场。
这种激动的感觉路泽很久没有了，其他人也很久没有了，于是讨论到热烈的时候大家一个眼神都能会意。一时间房间内各种视线相互射来射去，直到路泽和弗兰西斯的目光对上了。
“来吗？”
对方眼里充满了战斗力，路泽此刻充分感到了导演说的她是个强势的女人。
那溢出眼眶的自信与气势，还有见猎心喜的激动，路泽感觉自己像是暴露在草原与雄鹰之下的小羊羔，鸡皮疙瘩都开始起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就算加上自己之前有慎重对待的成分，但这也太刺激了。一时间，路泽有片刻的失神，内心的声音说的是拒绝。
...
路泽有很多理由拒绝，而且很合理的理由拒绝。
你已经进组超过一个月以上了，每天和导演剧组成员一起磨炼，早就蓄势待发火光四溅了。我才从《奇异博士》的拍摄中出来，相对轻松地拍摄环境，每天还要花好多时间练习我的世界巡回演唱会。
这就像什么，你天天磨枪，我已经多日没训练了，临阵抱佛脚了一波。
好吧，也没那么夸张。
但是状态好坏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路泽要是真的在状态里，谁来他都不怕的，哪怕他其实没有遇到很多如此强势的对手。
下意识地他要退缩，但更有理智支撑着他用眼神回答：
“好啊！”
这不是逞强，而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学习。看书千遍，有时候还不如实战一场。和奥斯卡影后对戏，这种机会多难得？何况还是对方状态最好的时候。
路泽并非毫无准备，他属于最稳的那一个流派，因为他早就为这个剧构建角色构建了太久了。所以等一会要真的演起来，他大几率是不会被压垮的。
就算不出彩也没关系，路泽有很多理由大家都可以看到，也都可以理解。
...
男女主角火光四溅的一瞥，旁边读懂意思的另一位男主伍迪哈里森都已经拍手起来。
表演真的可以让人保持年轻，此刻他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飙升，年轻的感觉再次回到身体里，似乎看得也更清楚一些。
而这一拍手，现场气氛顿时更火热起来。现场算是大家大小演员第一次集体走戏，卢卡斯赫奇斯更是在人群中给路泽拽紧了拳头。
他从路泽到剧组后，就暂时还没有私底下找他。说实话两人在《海边的曼彻斯特》关系就蛮好的，这次自然也能更懂路泽的状态。
不同于《海边的曼彻斯特》松弛自然又充满魅力的表演，路泽这次更像是一个炸药桶。
需要一次爆炸。
好吧，这个角色也有一定的炸药成分。
能怎么样？他想起路泽在《爆裂鼓手》里的表现，是不是一会会出现互扇耳光的场面？
难说。
不过怎么隐隐期待起来？什么鬼啊，我不是应该为路泽担心的么？但我怎么又对他充满了信心呢？
第四百七十九章 对戏
大家希望的是针尖对麦芒，小面配肥肠，总是之似乎这样才可以配上现场的气氛。
然后弗兰西斯选了一段，路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是在给他面子，因为这一段他的发挥空间很大，而弗兰西斯基本是在接招。
“噫~~~”
众人发出一阵嘘声，一副失望的样子。
其实也正常。
弗兰西斯不可能在戏还没开拍之前，就压男主角的戏，打击年轻演员。那大家可能这次看得爽了，以后怎么拍？何况大家其实关注的重点并不是她，而是陆泽。
“不想看？那就散了吧，反正今天也讨论完了。”
导演假意要走。
于是大家都纷纷表示不干，然后迅速走位，试图给自己找一个好的观看位置。现场乱哄哄，马丁干脆一拍大腿让摄像过来现场拍摄，大家都可以欣赏到最佳的镜头，于是这一决定收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
...
坐定，多数人还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弗兰西斯是对的，大家主要想看路泽。
因为路泽刚才讨论中说的时候头头是道，还把好几个思路否决了。虽然很有道理，但是一时间都有些不服。这下子这一个“嘴强王者”要见真章了，众人幸灾乐祸不至于，看好戏还是可以的。
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读懂了这个意思。而且还有，这场戏虽然是路泽的进攻方，但你知道有的时候举重若轻会比强力。
就好像反派在主角面前“千山无影脚”“寒冰锁链符”“爆炎烈火针”，主角轻轻一挥衣袖对方全“啊啊啊啊我死了”。
高下立见，但需要远超对方的实力。
而在很多人心里，弗兰西斯有，所以或许这群人里只有导演对路泽信心十足，他坐在监视器最前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准备好了。”路泽先对着导演点头。
“我也准备好了。”弗兰西斯其实早已调整好状态，就等着他呢。
“1，2，3，action！”
...
导演一拍手，临时摆好的桌子旁，模拟的是敬茶局迪克森和米尔德丽德的一场戏。
弗兰西斯透过窗户往外一瞥，然后不知道有些无奈还是自嘲地一拉嘴角，几道明显的纹路和干枯的皮肤，数条均匀分布的眼纹昭示着这个女人的年纪。
转身，她踱着小步嘬着嘴，来到桌子前坐定。视频切到2号机位，另一个方向上，路泽靠着墙一手看似叉腰实则扶在枪套上，另一只手把大拇指伸进腰带里扣着。
整个人紧绷着，于是马丁嘴角上扬：就这个亮相，就值得他请路泽来，和刚才弗兰西斯的表演相比丝毫不弱。
“呼...”
弗兰西斯摇晃了几下身体，微微点了点头，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问道：“所以你虐待黑鬼的伟大事业进展如何啊，迪克森？”
路泽先翻了个白眼，然后也并不慌乱地回答道：“是虐待有色人种，现在得这么称呼他们。”
现在的时间点是1987年米国股灾之后，迪克森这种敬茶要放在现在早就被投诉到起飞，虽然也不一定能起用敬茶和黑人之间的矛盾，哪怕是到了现在也多得可以每年出几十本书。
路泽继续保持着自己的动作，继续平静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没有虐待任何人。”
此时他眼睛斜斜向下，带了一些戏谑，眉毛轻挑的同时也稍稍摇了下头。因为他有一种优越感，敬茶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以及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但他不认。
...
弗兰西斯给了一个停顿，嘴一歪，眼神直直盯着路泽然后侧过脸去。
不置可否。
嘶，绝了，弗兰西斯真的是每次都是在用最少的动作表达最多的意思。还有这些动作的节奏，哪怕是轻描淡写，但依旧是准准地打到人心上。
“你脑子进水了吗？在电视上哔哔那些废话！我妈妈就在看那个节目。”然而似乎是这个行为激怒了路泽，看似平和的对话瞬间被提高的声调打断，而话语里奇怪的逻辑，也让人好奇地想进一步探究。
“你妈妈不知道你虐待囚犯的事情？”
弗兰西斯继续平静地面对他，在她的心里，迪克森暴怒的那一刻起，她就认为对话该结束了。因为暴怒之下的迪克森，更不值得对话，这次还不是无聊也不会自找麻烦。算了，她开始收起脸上的表情。
而这种对他斥责毫无畏惧的表现，以及拉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行为进一步激怒了他。路泽声音陡然再次上涨，更加急促高昂了起来：“不，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反对这些事情。”
似乎是急于为母亲洗脱，他不由得走上前去。路泽穿鞋接近一米九，弗兰西斯也就一米六几，摄像镜头切换到一个倾斜向上看去的角度，压迫感十足的同时，“门”打开了，伍迪哈里森走进来问道道：
“谁反对什么？”
“我，我妈妈反对虐待有色人种这样的事情。”路泽的声音激动到有些颤抖，而对于这个家伙的指控，镜头里她只是略微低下了头。
...
这就处理得很微妙，她这一个精神上的退缩不是为了迪克森，而是推门进来的威洛比警长。看似是激动的年轻警员迪克森在制造节奏，实则是两个年长者。
马丁再次点头，路泽把握角色很好。
没有抢戏，分寸感很好。
“她说了‘虐待黑鬼’，我说不能再用‘虐待黑鬼’这样的字眼，得说‘虐待有色人种’。”然而此时镜头里的路泽没有影视表演，这时候已经脸色长得通红。用手不停地指着弗兰西斯，并且时不时看向威洛比警长也就是伍迪哈里森寻求认同：
“这才对吧，局长？”
然后这句话过后，他才如释重负地放下心来，因为局长来了一切事情都有了依靠。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盯着伍迪哈里森再次确认道：
“这才对吧？”
弗兰西斯这才抬头看了看局长，想知道他怎么处理迪克森，因为这个家伙根本讲不通理由对，暴怒的他没有常人的逻辑，任何和他讲道理的行为最后都只会奔向暴力。
反观伍迪哈里森看着这个家伙，也颇为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脸上写了“无语”两个大字，他转转头来回看了两人：“杰森，从这开始呢，我想海耶斯女士的案子就由我独自接管吧。”
拍了拍肩膀，而路泽也就有些力气耗尽的虚脱感：“好的局长，我就在外面。”
离开前，做了个“我在看着你”的手势。
弗兰西斯继续不置可否。
片段结束。
...
“啪啪啪！”
路泽出“门”之后返厂，现场顿时响起了掌声。而路泽也只能颇为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跟着一起鼓掌，不过是为了弗兰西斯和伍迪哈里森。
因为人家接戏根本就很自然，就根本不用动用到那么多元素，肢体动作，就很有自然的气场出来了。演员就是从简到繁，然后从繁到简的过程。
尤其是弗兰西斯，虽然大家在镜头里没有看到，但是他是几乎全程死盯着她的。而弗兰西斯前后情绪的转变，身体的细微动作，尤其是最后的一抬眼看到路泽饰演的迪克森出去了。
眼珠子往局长方向一歪，露出大片的眼白，她甚至都没有用什么表情，一种质问的感觉就出来了。姜还是老的辣，路泽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不比《爆裂鼓手》的情绪差。
不得不服。
没有台词和过多动作，气势丝毫不弱。
但反观路泽这次也是真的证明了自己。
他前后两段，尤其是后半段狂风暴雨般的输出，简直把迪克森这个人的某些特质展示得一清二楚。这戏看来，有的玩了。
第四百八十章 剧组的新风气
拍戏对于专业且热爱的人来说，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如果能近距离观摩高手之间的对弈自然也是。所以，路泽冲过来指责弗兰西斯的时候，不少人忍不住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其中就包括卢卡斯赫奇斯。
现场收音，最佳角度身临其境观看。
当时卢卡斯整个人被这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和突变的语气吓到，整个人不由得一抖，然后又很快从情绪中出来，因为这有些可笑的逻辑而哭笑不得：
最重点不是种族歧视吗？
纠结于这种“虐待有色人种”还是“虐待黑鬼”这两件事情重点不是这样吗？真像个傻子，或者就是个傻子吧？和这种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感情，偏偏他还是敬茶，那就真真的是浪费感情。
卢卡斯不由得冒出这样的念头，然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一步一步被路泽带着走。这段镜头是重点偏向于路泽，他已经牢牢抓住主权，但如果你仔细回味也会发现弗兰西斯的稳。
是的，完全接住，她表现了对这种东西习以为常后的表现。
...
诚然，弗兰西斯更自然。
但你也不得不承认，路泽扮演的这个人物难度不小，他奇怪的逻辑思路难免让整个人物有些脱离实际的感觉，而路泽的演绎让人们相信确实有这么一个奇葩的人。
是的，这种人物演的不好就会变成浮夸，用力过猛甚至飘在空中。如此看来，两个人早已过了那些单纯表现角色的程度，或许路泽还要借助多一点小动作，但基本上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已浑然一体。
这叫展示角色了。
还有一个差别就是路泽对角色的理解非常成熟，所以代入感非常强，节奏把握也不错，但其实有点被弗兰西斯反客为主。这也确实是迪克森前期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所以相对之下，大家还要相信一下米尔德里德。
也可以说本身剧本就希望给观众这种感觉，你就会觉得路泽的差了点意思。或许就是像之前说的，少动作看起来比多动作看起来厉害吧。
两人这场戏，从迪克森和米尔德里德对峙，到迪克森主动发难米尔德里德开嘲讽，再到迪克森声嘶力竭地斥责米尔德里德爱答不理，最后到迪克森求助警长认同后退场。
典型的开始、发展、**、结局，层次分明，起承转合行云流水，让人感觉非常流畅很舒服。
...
经此一役，路泽算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毕竟他身上的歌手光环太耀眼，而弗兰西斯身上的奥斯卡影后身份同样太耀眼，对比之下他这个0奖项的家伙还是受到质疑的。
不对，路泽科普了一下，我最近拿了东京国际电影节影帝啦！
哦哦厉害，还是知道这个的。
我还拿了金马！
那是什么...
好吧，有的时候奖项还是挺好的，至少人家对你的实力就有个大概的了解。
不说这些，这场对戏两人气场配合默契，心情大好，于是当晚剧组迎来了加餐。不过路泽看着那些撒满了糖霜，甜的要死的各种甜品，心里想着：总有不是那么喜欢吃糖的小镇居民吧？是吧？
他不是不爱吃甜的，是真的太甜了，米国当然有做的合适亚洲人的甜品。但路泽现在的食物都是普通居民的，他还是默默吃点其他面包沙拉吧。犹豫了一下，他还加上了点沙拉酱。
搅拌，一口，还行。
...
路泽的到来给剧组带了一股新的风气，因为他这个刚进组的人对角色的理解碾压多数人，压过所有人这件事情对大家的刺激还是蛮大的。
而且他的戏份还要过几天拍摄，到时候在剧组消化理解后势必又要再上一个台阶。
努力补习的同时，剧组众人也仔细比对了两人的表演。那天的表演被人反复观看，又觉得路泽的表演充满了细节，而弗兰西斯的未免有些缺乏变化。
前段时间大家都觉得两人的各种表演，都有点角色使然的感觉。但大家都看过两人之前的作品，对比之下路泽灵动多变，尤其是以前的作品和如今的有很，很什么呢？总之很不一样的进阶。
反观弗兰西斯毕竟演了三十多年戏了，她再怎么表现，说实话都有些角色的重合度。大家看得都不是那么新鲜是一回事，表演比较稳定但有一点模式化。
这在平时看不出，但对招中还是很明显。
这边路泽同时也暴露出的第一个问题是和周围人接触的时候，表现得没那么真切。尤其是最后和威洛比接触的时候感觉虽然还不错，但不太真情实感。
第二个是路泽骂脏话缺少一点感觉。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遇上台词上的问题，老实讲，为了这个英文台词他是练了许久的，还上过很多课的。就这，还是他有底子的情况下，时不时都还会发现新问题。因为这个东西就连《爆裂鼓手》的时候都没这么搞过，所以哪怕是一两句马丁也觉得有点突兀。
这两天路泽已经去寻访类似的人了，等他回来一定有得看了。
刺激！
...
时间就这么来到了3月15日。
嗯，消费者权益日，有很多时候还真的是发现了一些问题，但有时候也未免令人失望。
路泽拿着一包刚过期一天的面包，想着一般人会不会就这么吃掉，以及不是有什么新闻说告一个超市卖过期面包获赔很多钱...
开什么玩笑，他不需要靠这个发财，而且这样饮食只是为了身体状态更接近角色，而不是真的所有时间都要用角色里的思维思考。
《美人鱼》的教训还不够么？
《海边的曼彻斯特》是因为内核太类似了，但这种几乎很难找到切入点的角色，路泽也这么随时想到这些，说明他最近真的是有点疯魔了。
不疯魔不成活，路泽目前就这一个优势，他就真的一直抓着。日子也就渐渐走过，理解也渐渐继续变深，《三块广告牌》主要还是围绕三个主演，女主米尔德里德，身患癌症又质朴的敬茶局长威洛比，问题儿童迪克森。
三人之间路泽和弗兰西斯都很强，也都是火力全开的状态，如果到时候这两人太过炫目，伍迪哈里森就是那个稳固的底座。
三角结构，最为稳固。
加上饱满的故事情节，其他演员也是憋足了劲，这个剧组在两位主角的保驾护航下注定会是备受关注的一部电影。导演马丁坐享其成，尽情指挥这些演员，每个人都上足了润滑油，齿轮运转的飞快。
电影拍摄从未这么顺畅，而这一刻，另一个主要零件终于要加进来了。
路泽，按照预设好的日程终于要开始他的戏份拍摄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被薅羊毛的路泽
敬茶局内。
“chiquitita， you and i cry
but the sunstillthe sky and shining above you”
《chiquitita》，一首七十年代风靡欧洲的瑞典摇滚乐队abba的一首经典曲目。
歌词里写的：你被自己的忧伤给困绑住了，在你眼中看不到明日的希望。也是对迪克森的隐喻。母亲以暴制暴的他并不愿意听从母亲的教唆，但也没有谁能告诉他该如何去做。
他还是个孩子一样，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讽刺的是他还是个米国的敬茶。一个本应当主持公平正义的角色，身为敬茶却并不明白自己的责任所在。
...
耳机里的音乐轻柔美好，迪克森戴着耳机。他轻轻闭着眼睛，柔光打到他的头上，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这一段两个机位特写，把路泽整张脸死死地钉在镜头上。然后再切到三号镜头，半开的百叶窗外，有个女敬茶在掩面哭泣。另一个男警员只能走过来紧紧地抱住她，而见此情景另外两人立刻围上来，随即其中一个立刻同样掩面哭泣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袭来了。
然而沉浸在内心世界的迪克森毫无所觉。不，似乎有点察觉，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睁开眼睛，被什么东西惊扰了有些不悦，然后继续回归自己的世界，拿起一个放大镜观察着一个玩具。
然后镜头最后转到背景里，隐约有人拿起椅子狠狠地砸了起来，背景音里也终于加入了别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
迪克森语气里，还带着一些不理解的好笑和听歌时保持的愉悦。他眼睛快速眨了几下，这一刻他从头到脚都跟他平时截然相反的毫无攻击性。然而背景里传出来的抽泣声，预示着这件事情似乎真的不简单。
回转头的两个警员一个嘴唇微微颤抖，却开不了口，另一个也是满脸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
“什么？”
目光流转，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迪克森的脸上瞬间笑容消失。
...
“咔！”
马丁喊了声停，然后停下来思考了一下，挥挥手。道具组很快上去换上一个新的椅子，马丁鼓励了一下：“不错，但尼克你试试把手放在后面，对就是这样，好吧，我们再来一条！”
导演调整了一下一个群演的手势，感觉他的情绪还是不够强烈，这是第三次调整，于是又来了一条。路泽于是再次回归原位，大家又来了一条。
第四条拍完，导演看着众人，假意沉思了一下：“挺好的，但是刚才有一个苍蝇飞过去了...”
“我拒绝！”
路泽立刻跳出镜头外，马丁真是愈发的苛刻和变态了。眼看着拍摄进度咔咔地往前走，拍得太快了。马丁开始撑着搭建的一些场景还没拆，回过头拍那些已经拍过的部分，更加精益求精。
简直了，就是要把路泽的两个月档期花得干干净净。这家伙还真是不做赔本生意，不过路泽高达2000万米金的片酬还是友情价，任谁都心疼。
比女主角都贵男演员片酬比女演员高很多，这一直是圈内常态。而路泽作为商业价值很高的演员，现在片酬已经是2000万米金起跳了，商业片更是不止，所以这次出演完全是低价。
嗯，这也是剧组有钱，一般剧组现在请不起路泽但如果他想演，就会拿票房分成了。
路泽，才是票房保障。
...
监视器前。
“哎，好吧，谁叫我是个仁慈的导演呢。”说完别说其他人，马丁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剧组其他成员就更是笑得放肆。苦中作乐，大家也是给自己枯燥的拍摄生活找点乐趣。
毕竟一次两次拍摄是乐趣，三次四次，再回头再拍，加上自己还要身处其中那就不是乐趣了。没办法，也不是大家演的不好，只是导演开始吹毛求疵地抠细节了。
是的，《三块广告牌》一路拍下来其实也有修改的地方。不过改的不多，多数还是剧本之外的细节，两个主演已经进化到一定境界了，现场有人看到整个人激动到发抖，连带着导演对所有人提高了要求。
比如这场戏其实那个群演也算是小有资历的演员了，还主演过两部文艺片的男主，按理说演一个路人角色绝对足够。人家来剧组，也是因为这个电影有路泽和弗兰西斯两位大咖，想来学习学习。
好吧，来之前只想着学习弗兰西斯。
顺便要一下路泽的签名专辑。
如果有机会要一张巡演门票就好了，要命啊，预售开了就秒空，真的一秒空...
咳咳，怎么跑题了，你当你谁啊还要签名专辑演唱会门票的。总之拍其他戏的时候，如果能让围观的，旁边的围观群众里就肯定有他。因此这段时间也是长进不少，但就这么一个水平还算不错的群演，远超一般水准，都不能让导演满意。
马丁啊，这是抓住路泽可劲薅羊毛呢。
你就看他敢不敢让弗兰西斯因为一个群演补拍，绝对就是单独一个镜头补拍到满意，然后剪切进去。
……
拍完收工。
大家闹哄哄地去吃饭，今天的拍摄强度有点高，马丁继续留下来看每一段镜头。
其实不是他要折腾路泽不折腾弗兰西斯，有一方面路泽想的原因，更多的是确实随着拍摄进行，弗兰西斯的优点和缺点展现得很清楚。
角色是按照她写的，所以很贴合，一开始就火力全开进入状态。每一次交锋，每一场对峙，都是值得他在剪辑室深夜反复观看的。但反复观看，就会觉得她很稳，几乎发挥不会出错，初次看的时候也会被她的演绎惊喜到，但后续就一直比较是这样了。
路泽不一样。
马丁看得出来，路泽现在是全力以赴，还有点惶恐的。总觉得他自己做得不够好，而演员是要对表演怀有敬畏心的。据说路泽连影视院校都没有上过，这种天赋型的选手，逼迫他一下，或许会有惊喜。
于是就真的有惊喜，马丁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情，就是你每次把他逼到角落，他都能找出一点新的东西。因为他对这种不是自己的角色把握不定，所以总有新思路，而路泽又是个死守逻辑的人，完全不用担心合不上。于是不管用不用得上，先来一波。
...
笑了导演，哭了路泽。
路泽走在路上，身子没来由地一抖，感觉这天也不冷啊？
大概是太累了，演这种和自己相差太多的角色就很难把握，所以每天都很累。大概是累了吧。
哎，最近也确实忙。
自己拍摄《三块广告牌》很累，热吧那边《哭声》更是到了尾声部分，也不轻松。因为尾声部分有很多的补拍，需要演员随时进入角色各个时间段的状态，更费精力。
不知道她现在拍的如何，路泽想着想着发了个短信。
意料之中的没回，相差12个小时时差，与以往相比都更为繁重的拍摄，让两人都缺乏相处时间。
不过相信大家都会劳有所得的。
第四百八十二章 身份
“所以，你会以什么样子的方式去支持他呢？”录影棚内，艾伦一脸悠闲地坐着，带着几分随意地问道。
“包场吧，我虽然人在国外，包场还是可以的，让他看看我也是花钱了的。”
路泽也是艾伦秀的老朋友了，自然也是比较放松。基本上现在也只是打趣他...以及他刚才又被整蛊吓了一跳。
阿西吧，现在也就艾伦敢这么对他了。
话说回来，莱昂纳多的《荒野猎人》今天就在华国上映了，艾伦于是打趣这件事情。毕竟小李子今年冲奥成功后，心情大好为路泽宣传了一波，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好莱坞的靠山其实是雷昂那多呢。
“何况，大家其实都想看莱昂的表演，期待已久了。”他接着解释，如今路泽的地位也渐渐稳固，最好是少蹭别人热度。毕竟今年戛纳的《海边的曼彻斯特》可能是他表演得最好的片子，他想用电影去说服众人。
演员嘛，多数时候都是被选择，很难得你说碰上这么一个完全合适自己的角色。如果因为这个角色而获得什么角色，最后被归功于其他人，归功于所谓的“关系”，未免有些不服。
“是么？”艾伦开玩笑道：“莱昂现在也很期待你的《海边的曼彻斯特》吧，他已经宣传过你的电影了。”
实际上是莱昂其实不是很记得它的名字，于是说的是曼彻斯特。
“额，我觉得是吧。”
路泽并不介意这背后的小插曲，笑道：“毕竟我都已吹出去了，说是我人生中难得的角色，难得的电影。”
末了又补上一句：
“跟我当年吹《爆裂鼓手》一样。”
于是现场又响起一阵笑声，因为当初路泽信誓旦旦吹《爆裂鼓手》的时候多厉害，后来各种碰壁。好在这部电影的优秀是藏不住的，比如在年度《视与听》杂志中被和《华尔街之狼》一起并列年度电影11名。
当时是挺难受，但现在拿了影帝大家都是笑谈了。
...
两个小时不算长，但足以让路泽完成今天的《艾伦秀》录制，而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今天来的时候，主要是给《海边的曼彻斯特》造势，戛纳影展5月份进行，四月多出入围名单，路泽已经得到了消息自己入围了。
哈，说不入围都难，影片的品质和路泽的关注度都摆着。并且如果纯粹从冲奖角度来看，戛纳无疑是最适合的一个，而且相对含金量也是最高的一个。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积极给这个电影做宣传。
经过金马的事情吧，路泽对于奖项的热情没有那么狂热了，但并不是说不向往，只是合理地向往。不会再只演那些在以前时空里票房大卖，或者得奖无数的电影，还要演那些让自己开心的电影。
“你还记得你在这里写出《seve》么？我们把当时的那位小哥也请到了现场。”节目即将结束，艾伦突然聊起了点题外话。
“奥，挺好的。说起来也是好久没见了，那时候作者一天偶尔还能四更呢，咳咳，对了他叫库克吧，还好么最近？”
路泽才想起来还有这段装逼往事，这件事情还经常被世界范围内的节目拿来说事。这么多年了，没有谁说现场写出来一首歌曲就能冲上b榜那么高的成绩。
“挺好的。”
艾伦起身欢迎，而随着音乐响起许久不见的库克似乎胖了些，带着一群人蹦着出来。
...
录制完《艾伦秀》，徐佳情绪有些不高，路泽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布鲁诺则是有点尴尬。没办法，现在大家仍旧是把他当做歌手对待，哪怕他本身是带着作品宣传的目的去的。
“结尾为什么又要带回歌手...”
“好了，吃了歌手的红利，还能翻脸不认人？就当转型了，不好么。”路泽有些好笑。
“你是不知道转型多难。”徐佳也是无奈，自家艺人倒是心态好：“你不能让这些节目继续强调你的歌手身份，你得把你演员的态度摆出来，否则这对你演员后续发展不是很好。”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好吧。”
他看着一旁的布鲁诺补充道：“你可别说这些了，是我的锅，搞的布鲁诺好像才是罪魁祸首一样。”
“没这个意思。”
“那不就得了，都要当孩子妈了，就别操心这么多了。”路泽知道她心里的担忧，毕竟布鲁诺是米国人，而张凡基本上接手不了路泽的国外业务。
现在和相恋一年多的男友结婚，居然很快就怀上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下，也决定最后生下来。
路泽鼓励，不过徐佳坚持工作交接清楚了再休息。但路泽本着前面最容易掉的原则，直接强行让她休息了几个月，现在四个月了回来发现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对布鲁诺提出各自批评。
路泽带头反思，这都是跟着自己的老人了，替自己担心是正常的。至于徐佳担心的问题他能理解，但也不用急就对了。
...
一天的时间很短，路泽也就录了两个节目，拍了一个阿迪达斯的宣传照，还见了一下莱昂纳多。
他马上要飞华国去宣传，正在拍戏的路泽没能尽东道主的招待，于是就约好时间吃个饭拍个视频什么的。帮忙宣传，毕竟说实话，华国内单纯票房号召力第一的明星，路泽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而至于和莱昂的关系...
其实就是路泽自己心态放平和了，这种大明星基本上大家就是走到普通朋友关系就不错了，因为能成为普通朋友已经很难了。至于汤姆克鲁斯，路泽最近有些和他也有点小矛盾的意思，主要是不顾他的反对接了《三块广告牌》。
不过，路泽发现自己真的随着拿了影帝，可能心态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大概是心理上达成了一个阶段的目标，有些暂时的放松，有的时候就更觉得开心就好。
管他呢，汤姆克鲁斯也不是自己老板。
所以大晚上接到陈恺歌电话，他有些无奈，但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
“诶，陈导好啊。”
“路泽啊，你这个考虑得怎么样了啊？”那边陈导的声音蛮沉稳，但听出来还是有些期待。
第四百八十三章 演不演？
陈导这是第四次给路泽递本子了，《妖猫传》的剧本都已经在他手里都有三个版本了，变动还不算小。
路泽甚至有一次自己出手改了下。
事情开始的时间并不算很久以前，上次不是张雨奇用人情请他出手么？之后陈导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居然让张雨奇放掉了这个机会，而随之而来的是陈导极力邀请他出演。
路泽很早就拒绝过他出演，而这次陈导再次热情邀请是有原因的，实际上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张雨奇。
年初，路泽开始放出他和热吧在一起的消息的时候，圈内高层地震。但毕竟是他是摇钱树，路泽也是通气之后才放出的消息，所以还是管控还是比较严的。没有实际的东西，也就是些路泽放出去的传言。
但既然是通气，神通广大的大导们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这个消息。于是对方甩过来一个路泽绝对不得不考虑的机会，陈导的原话是：“我选张榕容这种外形当杨贵妃当然有理由，但这种异域长相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很多，比如热吧。”
路泽衣服有一些矛盾：“...陈导，这种选角争议很大的。”
“争议是我的，选角是我的事情。我想怎么选就怎么选，要骂，也是骂我。还有，我还邀请人家热吧出演，你老是想她接不接干什么？”
“...”说起来也有一定道理。
...
热吧正在经历一波黑潮。
退出《奔跑吧兄弟》这个给她带给她巨大红利的节目，前段时间才消下去的黑潮又再一次起来。
网上是满天的造谣和黑称，“忘恩负义”这几个大字就差扣在她脑子上了。本来网播数据还不错的《信号》被嘲笑“查无此剧”，豆瓣评分更是被造谣“水军刷的”。战争一度波及到路泽，然后被收拾一波，然后继续黑。
不说这些，就说这些背后无疑是大宝贝团队做的。在这种绝佳机会面前，什么都不如自己来的重要。本来《奔跑吧兄弟》里面两个女生暗地里就撕得厉害，这还不赶紧拉踩一波？
现在更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热吧接触陈恺歌的《妖猫传》，那就不止大宝贝了，瞬间一堆小花都齐齐下场。
大导演的片子，更有传言称陈导正在力邀路泽出演，那如果热吧真的能飞升，对其他小花的利益无疑是巨大的损害。所以但凡有谁要有上位压所有人一头的迹象，都疯狂开黑。
所以路泽还在思考期间，外面的争议就已经很大了。
直到热吧昨天打来电话。
...
夜，《三块广告牌》剧组。
“我就问你，你想去吗？”
冯远正的话在夜里分外清晰，路泽在花园里散步，脚有意无意地踢着一块石子。
路泽是个纠结症患者，之前也有所表现，但没有表现得那明显是因为他之前做的很多选择，不用他选择因为以前的时空里已经证明了，这都是成功的选择。
而这次，《妖猫传》是扑了的，虽然没有《太平轮》那么惨，但上次《太平轮》即使亏了也可以瞬间甩锅。
赚了因为路泽，赔了因为吴白鸽。
啧，虽然有点狗，但确实是这样想的当时。而这次他是亲自下场，换句话说，很难甩锅...老喊着要打破自己的灭霸人设，因为金手指不可能持久，自己迟早会有不是那么大赚的作品，不如先这段时间有赚有赔，才能把自己稳住。
别到时候金手指用完，运气不好来个连续崩盘，那可就gg了。
“我...想去，但是我觉得剧本上有很大问题。我自己都出手改了一下都不行，而且我要改的，绝不止这些。”
“那你还真适合自己去做导演，什么都自己做主。”冯远正打趣道。
“不就是这样么？我不想搞的跟《美人鱼》一样不上不下的，但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做导演。我最近打算考个导演系的研究生，好多东西真的是不简单。”
路泽郁闷，打着嘴炮说什么要当导演，实际上导演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随随便便拍和做个导演的虚名实际靠副导和摄像这些，路泽是都不愿意的。
...
路泽巡演到九月多，本来预估会到十月甚至十一月，和《建军大业》的时间约在了17年初两个月。结果这下子空出来档期，引得一堆导演心思浮动。
冯远正的意思，人家因为你这么晚了都还没有定档，还是大导演，还要和热吧合作，那就是完美啊。
“你俩不一直想一起拍戏么？上次你不还抱怨她前一个电视剧太亲密了？现在来了机会你又顾虑这顾虑那，哪有那么多机会啊？”
...有道理，这段时间两人都忙，路泽想着两人一起工作的想法就愈发强烈。何况拍完这个接下来就是高强度排练+三个月的世界巡演，更没有时间。
“你不会只要到时候热吧想你了，就去电影院开场看你的公益广告吧？”
老师的最后一句话让路泽都不禁无奈地笑了，他也只能继续在花园里绕圈，而这时候，热吧的电话来了。
...
晚上11点22分。
“我刚试镜完。”热吧的声音带了几分风声，显然是在路上呢：“给你汇报一下情况呗，路老板。”
一般来说，工作室成员如果出席重大试镜，有一些角色有机会拿下不是那么稳，都会给路泽报告一下。有些时候吧，路泽也会杂七杂八发出去一些人情，该用还是要用。
于是工作室现在都会给“路老板”在重大试镜后报告一下，综合考虑要不要联系。
“说说吧。”
路泽于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这么说出来还是挺好的。热吧是想演的，所以请假回国内试镜了。
“还行，对我比较满意。但是说我太瘦了，如果试镜上的话会增肥一点。”杨贵妃可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女子，如果严格来讲她是胖的，但为了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得丰腴一点就行了。
不算很意外，路泽之前也想过，但既然张榕容都能选上，没道理热吧没机会。
“行，挺好。”
“嗯。”
“...”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不过很快热吧再次开口了：“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陈导在等着你表态呢。如果你演我就能演，不能演我就也没机会，对不对？”
第四百八十四章 我长大了
演员按理来说，是要靠自己的演技和角色合适程度来竞争角色的。
但明显大家都知道这不可能，就算排除一些导演个人的审美问题，也不是简简单单说就是直接选谁谁谁这么来的。各方面影响都有，投资方算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一个决定性因素，尤其是在新人导演这，基本上碾压性的。
关系网算是很早就有的，华国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小到营业厅里有熟人，就可以优先办理业务；大到某些角色如果你肯付出人情，你是可以靠着关系拿下的。
华国和欧美一样，是导演集权制度，也就是说在没有大牌到不行的演员的时候，导演是高于一切的。
因此其实大导演都还算好的，话语权保留的比较多。其他剧组，都会有太多外界无关因素的干扰，这些都不是一般导演能够抵抗的。
进入资本时代，大量热钱涌入娱乐圈，万达阿里腾讯等大佬相继入场，其实原来娱乐圈里的公司就有点不够看了。华仪算是一个例子，大公司都如此，何况你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因此，《妖猫传》有关系介入太正常了。
...
电话还在持续。
路泽那边没有声音，而且不是单纯地不说话了，是那种周围只剩下风吹草地的声音。
刚才是在踢着什么的声音都没有了。
热吧于是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介意？觉得如果你答应了，我就会觉得我是靠你拿的角色？”
路泽一时有些讪讪。
老实讲，还真有这么一方面的考虑，两年前他帮热吧大包大揽地接了很多戏，到现在都还在拍当时接的《哭声》。这一度引起两人关系有些矛盾，所以最近算是都注意吧。
“有点...”
惨了，耙耳朵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路泽你要加油啊！
“...”
老实讲心里还是蛮暖的，但她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热吧必须表现得更加不在意的样子：
“路泽，我现在真的不太介意这些了。你知道么？知道有机会和陈恺歌导演合作，我心里是高兴到不行。哪怕知道可能能不能成基本靠你，这件事情也丝毫不影响。你知道为什么吗？”
...
什么情况？
路泽讲真是真的惊讶的，因为这算是很大的一个态度转变。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有了《信号》啊，我有了作品，我相信导演如果选择我不仅仅是因为你。”她顿了顿，继续道：
“就算是全因为你，我也很开心，并且珍惜这次机会，然后努力演好这个角色，让导演看看我并不是仅仅一个附赠品。”
陈恺歌啊！
《霸王别姬》、《赵氏孤儿》、《荆轲刺秦王》啊！哪一部拿出去不是一个角色众人疯抢？
自己不管因为什么得到这个机会，那就好好利用啊？
如果你突然知道因为特招你可以进入北大清华学习，重要的不是纠结我是不是靠什么道路进去的，而是我不管怎么样我进去了学到东西才是正解。
如果实在觉得纠结，那好好学习不辜负学校名头才是吧？
哎哟，热吧觉得以前自己是怎么样一个奇葩呢...《哭声》的导演罗泓轸再怎么在韩国出名，在华国人心里那可是差了陈恺歌太多了吧？
热吧和罗泓轸合作都收获太多，何况还是陈恺歌。而不是每个人都像路泽那种超神级选手，还可以自己悟了就晋级什么的。她觉得自己不靠上品筑基丹，怕是难以进阶了。
而陈导炼制的，应该是极品筑基丹。
...
话又说回来了，作品是演员的底气。
《信号signal》在主演一堆争议中播完了，粉圈里的粉粉黑黑影响不了圈外评价以及专业评价。豆瓣评分明晃晃的9.1分居然涨了0.1分，一般作品都是越播越低的，足以说明很多。
豆瓣高分不一定是好片，但高到9以上，超过12万人评分，你就不得不说或许这部作品有自己的可取之处。
这是一个站得住的作品，一个拿得出手的角色，这就是她的底气。下一次谁再说她演技的东西，粉丝都可以甩出小表格，告诉对方我们越来越好。
这两年下来，热吧演了好多作品好多角色，不乏出圈的，哪怕是《神都龙王》也因为她的巨大反差的角色而获得好评。她已经不是当初甚至还在学校，那个敏感的小女生了。
尤其是在路泽放养她的这段时间，离开了庇护终究是快速地长大了，吃过的亏比以前多了太多了。
...
“...你真的这么想？”路泽抬头看看天。
诶？天上没有九个太阳啊，也没有从西边出来啊？对了，现在是晚上，明天应该是从西边出来吧。
“干嘛用那么惊讶的口气？”
热吧有些羞恼，似乎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意思：“我就不能长大么？我那时候还没出社会呢，我被你团团地包围，我知道什么？”
典型的那种“我爸有钱我妈有钱但是我并不快乐”，“躺在四百平米的豪宅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钱钱钱，你们就知道给我钱，你们知道我要什么吗？”
嗯...我要钱。
开个玩笑，路泽听到当事人真的说自己长大了，颇为有些感慨。原来自己当初，真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某人终于是成熟了点...”
热吧大言不惭：“我当然比你成熟了，我才不会犹豫这么久。”
“切。”路泽终于发出了今天通话的第一次笑声，道：“那你说，你想不想演？”
“我当然想演，但你要演的理由绝对不是我想演。想把决定甩锅给女人，告诉你门都没有！杨贵妃就是被那群男人甩锅了，把王朝破败归为女人，哈，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得，热吧这是真的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就沉浸进去了。
“你可以吗？老实讲我觉得你选上的难度还是比较高的，如果我不演的话，你各方面...”
“那就不是你考虑的了，老是干导演做的事情。我挂了，拜！”
...
甩锅失败。
路泽挂掉电话有些好笑，老实真的热吧这番话他是再开心不过。然后媳妇还是年轻，虽然想不给自己压力，但是说着说着满嘴都是如果能演了怎么样。
没事，不就是给媳妇要个角色么？
媳妇想要的，哪怕是第二次要人情，我也要了！
至于自己...还是回到问题原点，他就只能一股脑地把陈导的一些原则和自己的一些东西进行比较，然后发现太多东西是真的冲突。
老实讲，也不可能真的给路泽那么大的权利，回到刚才说的，华国是导演集权制，路泽以前那是没有大导演压着。
但是陈导能。
路泽最后问了问老师。然后就是接了热吧的电话，顿时感觉最后一丝牵绊也没了。
草，路泽最近演迪克森，不自觉地开始骂脏话，好在是在心里。于是会到现在，他喝了一口水，道：“那，恺歌导演，我最后确定我是不想演这个角色。实在是耽搁您，但是我能厚着脸皮请您给热吧一个机会么？”
以及学导演的心情，越来越重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董越来访
且不说路泽如何厚着脸皮要角色，当然既然能被拿出来选，肯定陈导有能力换掉，那就好说。
也不说热吧能不能演绎好这个角色张榕容都能演，她也应该没事吧？反正想演就给演就对了，混到这个地步想要个不那么重要的角色，还是能做到的。
就说路泽这下子又是轻松了不少。
陈导意思是能谈，老实讲他也知道路泽多难邀请。别人趋之若鹜的大导，路泽一个也没合作。冯大炮找他演《老炮儿》就不说了，张一谋找他演《长城》也推了，自己找他演《妖猫传》最后拒绝，就连姜文找他演《邪不压正》都没戏。
得，这是一个大导演得不到的演员。
陈导还是想到了这种情况，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客串一个角色。
客串谁呢？
李白。
阔以阔以，路泽点头，这就没问题了。
陈导其实也完全就是最后一试了，电影还有半年就开拍了，男主怎么也得定下来。所以其实你看为什么大家不想让同年龄的演员上位？这就是原因之一，陈导想尽办法签下路泽，路泽一拖再拖。
最后，临到跟头人家放弃了你才有机会匆匆地来捡起这个角色。
...
事情解决，路泽还是按照原计划这几个月留出来的时间用来去各大高校游学。
学无止境嘛，自己也该充充电了。
毕竟有些东西，还是要从书本从老师那里来。在世界上各个地方，各个学校，各个老师那里获得不同的东西，才是正解。现在路泽算是走自己的路了，所以冯远正能帮到的有限，都要靠自己根据周边的资源去摸索了。
而这段插曲过后，就没有再起什么波澜，一些小事比如刘换让路泽带两个他的其他学生作为路泽世界巡演的串场嘉宾，这都小事都没问题。
《三块广告牌》本身就拍摄顺利，路泽状态越来越好，好几次灵光一现的表演惊得导演鸡皮疙瘩直冒，以及忍不住想给他加戏。对于这种事情路泽本来是来者不拒的，但如果就是这么真的因为自己而破坏电影结构，反倒不好。
加戏，本来就是加出来的，有时候就会显得多余，尤其是本身剧本很好的情况下。所以路泽的戏份基本上没有调整，大家也就更加珍惜观赏机会，后期和弗兰西斯的对戏也是每场都围满了人。
每个剧组都有自己的风气，《三块广告牌》剧组的风气就是互飙演技，互相学习吧。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往前走。
...
《三块广告牌》拍摄接近尾声了，或者叫路泽的戏份接近尾声。
作为一个配角，能拍到现在算是晚的了，一般来说都会提前出组的。拍到现在虽然开玩笑说，是为了把路泽的时间花完，但实际上也是导演想精益求精。
不过马丁知道精益求精也有个极限，不可能为了最后百分之零点几花上几倍的时间。因此拍摄到尾声，就没有再死命扣小错误了。
四月份的下旬，路泽有了比较充分的时间，也迎来了《暴雪将至》的导演董越。
“我去找了，但是都不太合适。”董越满脸愁容，他设定的是故事发生在华国的西南地区。结果找取景地，都找了半天，都不太合适。
连续的奔波也让他疲劳得很，作为“l计划”的首批赞助导演还获得了大额的投资，他的计划到今天都还没开展。
路泽知道他的压力，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倒了一杯水过来：
“真的找不到？”
“是啊，我想要还原华国90年代的场景，那时候国有企业迎来突然改革...”董越于是开始叨叨地说起来，路泽想说确实你说这也有理，不过我也不知道。
那时候，我才出生呢。
...
董越说得起劲，一时间忘记了见大佬的紧张。
“跑了多少个地方？”路泽插了一句嘴。
“二十七个！”他也不是叫苦，是真的累：“现在还有哪些景的地方，都比较不发达，我们得一个一个跑去看。然后实地查看是不是合适，有时候还得联系当地的有关部门。”
“啧，这就麻烦了。”
路泽笑了笑，董越这种小导演联系有关部门可不简单。大家看到的是大导演得到各种扶持，然而那只是错觉。
比如《妖猫传》号称投资10亿，但其实是包括襄阳的那座唐城，实际的投资应该是2.5亿，因为《妖猫传》剧组只是租用，襄阳的唐城实际投资人是地方政府。
至于小导演...董越就是例子：“肯定是很难吧？”
“那可不！”董越说着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有的时候我还得打出路哥你投资了我们的招牌，人家才有点兴趣。”
“挺好的，万事开头难嘛，过去了就好了。对了，戛纳马上就要开幕了，你都准备好了吗？”路泽安慰了两句，然后询问起工作上的事情。
《暴雪将至》这个项目是“l计划”里面选出的优秀项目，所以这次路泽参加第六十九届戛纳电影节，会顺便带着这个剧组前往海外进行一些项目推荐交流之类。
“额...”他迟疑道：“准备是准备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可能比不过人家。”
这可是戛纳啊！
今年电影节名单出来，华语电影“零入围”，华国电影人也就路泽入围。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压力更大的。
“对自己多点信心好么？”
“嗯，对了，段老师我们终于敲定了！”
...
董越拍《暴雪将至》，路泽建议去找段一宏。结果找了两次，人家都给推了，这下子让路泽有些吃鲸。因为原来的电影就是段一宏演的，怎么还推了？
原因是人家段一宏对董越这个新手导演表示了很大的怀疑，因为大家都不是什么新人了，都知道剧本可能写的很精彩，但是实际上拍出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董越吧，又是个相对安静内敛一点的人，好在后面靠着反复真诚地邀请，还有打出了“l计划”的名头。路泽的这个电影扶持计划名声不算小，主要是因为路泽本人，以及他给的钱是真的比较爽快的。
但与之相对的，在他那大额投资是很难拿到的。
《暴雪将至》算是两个之一，另一个是路泽会亲自出演的《药神》。
即使是这样，也是磨了很久。
路泽对此表示鼓励，以及随着董越的前来，戛纳也真的越来越近了，路泽对这一届期待很高的。
第四百八十六张 戛纳电影节
戛纳，一个在国内地位日渐崛起的名字。
这不是路泽第一次去戛纳，是他第一次带着作品去戛纳。自从《爆裂鼓手》后，路泽的上一次带着作品前往三大电影节之旅似乎还是14年初，想想真的已经蛮久了。有人说路泽折戟柏林之后就转战国内了，其实不然。
主要还是作品吧。
老实讲路泽带着作品前往电影节的时候，对作品还是有要求的。
不过在这之前，路泽5月1日拍完《三块广告牌》，恰逢国际劳动节。劳动最快乐，所以立马接上训练，也就没回国，直接去了欧洲，因为回国耽误时间。好吧，第一季度的财务什么的又要拖着了，不过好在最近也没什么事情。
排练持续不了几天，戛纳就要开幕。
戛纳电影节今年只有一个绝对的关注点，那就是路泽。因为2016年第69届戛纳国际电影节共有1869部电影报名参赛，最终21部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就包括了《海边的曼彻斯特》。
而更重要的是，今年尴尬的是华语片今年出现了“零入围”的窘况是的，不说主竞赛单元，就说“一种关注”、“导演双周”、“影评人周”等单元，都没有一部华语片。
电影人方面，今年只有黄璐凭借《一只黄鸟》入围国际影评人单元，路泽凭借《海边的曼彻斯特》入围主竞赛单元。
所以基本上路泽包揽了所有关注度。
这一位新科影帝自吹很久的作品，又在金马上放出那段意思模糊的获奖感言，都令这一份期待更多了。
...
路泽备受关注，他自己也很期待，所以排练之后基本上都在忙这些事情。董越那边，段一宏之后也会过来，基本上他也是听说了路泽会参与这个项目才答应的，但是嘛...
路泽还以为签合同了，结果没签。
董越说自己和他见面一共聊了四个小时，就有点刹不住车了，非常投缘的感觉，还说他做事认真...
所以最后还是没签嘛。
好吧，不说这些，董越那边接到制片消息，说是要董越去他老家看看，据说那里很合适。于是看了几张照片不错，立马咔咔跑过去，6号的时候给路泽发过来几张照片说很合适，咔咔拍了一堆，然后又吭哧吭哧飞回来。
啧，这些家伙真的是有钱。
当初我拍《心迷宫》的时候，哪有这个运气，哪有这种环境。不过说起来忻导现在有名了，下一部片子《恶人》（后改名为《暴裂无声》）今年开拍，路泽把武哥推过去，然后把彭彭推过去的时候被拒绝了。
好吧，也就这几个老哥们不给面子了。
...
除此之外，热吧正式定下了，这在圈里引起显然大波。这部剧目前主角已经全部官宣，男主定了黄轩，所以按照已经曝光的内容来看，热吧极有可能排进三番。
三番，就能算电影实绩了。
小花圈子炸翻天，因为目前来说90小花基本上没有爬起来的，热吧主要对打的是85小花。
圈里人评价她能爬起来还能挺过这么多波黑潮，真的不容易，如果能扛过最后这一波，基本上就已经稳了。大导演的片子，90小花能参与就算赢了。
不过热吧这一波也算稳
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很巧妙地化解了一些传言和尴尬，路泽最近也真的是不断地发现热吧真的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就不说别的，面对有些挑拨的问题，也能比较巧妙回应了；而面对尬黑，又果断回击。
...
5月9日，上午9点。
酒店内，路泽还是拿起了季度财务报表。提前个两天来戛纳，今天上午没事，没想到就是来看报表了。
公司这个季度主要还是路泽的代言费、专辑收益、片酬等等是大头，热吧李荣皓邓紫琪的商业价值都还不错，钱还比较多，然后零零碎碎的彭彭的《闪光少女》预付部分片酬，陈玉琪的广告代言费用...
杂七杂八的，不过还算少的了。
正看着还有些困意，有人打来电话。
是张凡，汇报“l计划”新上映影片的事情。这个计划实施以来，有很多电影都开始产出了，少数还上了院线。
其中这部《喊山》算是比较成功的了，在第12届迪拜国际电影入围后，又公关了个第20届釜山国际电影节闭幕影片，反响还不错，马上要在韩国试水了华国每年电影其实很多，好作品就那么些，这部电影也算是上乘。
“行，可以，有什么困难记得随时让他们给我说。”路泽听完张凡说5月25在韩国试水后，没有给出别的意见：“让他们也别太紧张了，我投这部电影本身就不是冲着赚钱去的。”
“可正是因为你不是冲着这个去的，他们才更不想让你亏本啊。”张凡摇摇头，虽然不到“士为知己者死”这么夸张，但很多人也都都很感激路泽能帮一把。
路泽便也哗啦哗啦翻过去两页纸，由得他们去了：“也行，紧张就紧张吧，我们当年可没这些好处。要有啊，紧张个一段时间算什么。”
“l计划”的导演是有分成的，开玩笑说如果出现《心迷宫》那种上亿票房的，还能拿不少分红呢。
...
闲聊几句挂了电话。
下午，《海边的曼彻斯特》剧组抵达戛纳，虽然是刻意低调处理，但路泽接机剧组的照片依然出现在了各大即时新闻版面的头条上。
这次的确关注度大，大到上头也关注了这部电影。老实讲《海边的曼彻斯特》是英语片，一般总局是不太关注的，这次路泽算是例外了。
除了路泽一直受关注，也有别的原因。
今年零入围对上头来说还好，倒不是很有所谓，有所谓的是一些“华人毯星”已经各种开始造势了。
华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电影票房市场，戛纳作为商业与艺术结合的电影节，“华国元素”已经成为戛纳近几年来最热的词。各种“华国电影之夜”不算少，哪怕是今年零入围，各大国产片剧组也不远万里飞到戛纳做宣传。好像去了戛纳参与宣传，就跟入围一样，镀了一层金...
听起来有些耳熟，但路泽表示不背锅，至少他那时候没有大手笔向戛纳的场刊、户外投放广告。
话说回来，这些明星、片方的“镀金行为”，对于华国电影的发展却没有多大作用。
当国内华语片作品缺席，而“戛纳红毯”频频上热搜，其实对于关注电影的电影人来说还是尴尬的，因为这些关注点已经脱离了最重要的事情作品。
上头更希望看到更多优质的华语电影能在赛场上出现，是在不行华国电影人带着其他作品出现，透过戛纳这一全球最重要的电影盛事，为更多世界观众看见。
但说实话，华国这几年也就走出去一个路泽。所以这种情况下，为了不让坏风气占据主流，上头更愿意捧路泽，所以《海边的曼彻斯特》带着很大的关注度出现在了人名日报第二天的一个版块里。
路泽此行胜负未知，但前奏已经打响。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大年
过去，人们常常用“大年”“小年”来形容今年的收成如何。前者丰收，后者欠收，而在记者罗达看来，今年无疑是大年。
是的，即使是华语片零入围也影响不了这件事情。而对“大年”的定义其实可以从不同角度来看，用豆瓣某网友的话来说：入选主竞赛单元的导演整体级别很高，也就是阵容很强大，可以称作为“大年”；入选主竞赛的影片整体质量很高，也可以是“大年”。
至于从他的角度来看，也或许华语片零入围正是从侧面说起来，今年的质量很高。华语片刚好又青黄不接，就遭遇了这个尴尬局面。
罗达作为今年被派往戛纳的记者，早早就开始了解起了今年的事情。从15年年底开始，就有声音说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会是09年以来的一个大年这一点从开幕片伍迪艾伦的《咖啡公社》就可以看出。据传言，这个作品在伍迪艾伦的作品中和《午夜巴黎》是一个级别的。
更刺激的是，今年戛纳电影节将不设置闭幕片，闭幕式时将放映获得金棕榈的电影。
真的很酷，也真的值得期待。
...
当然了，演员的竞争也很激烈。
今年最佳女演员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曾获奥斯卡影后的法国女演员玛丽昂歌迪亚更是凭借《只是世界尽头》、《米粒之石》双片入围，再次冲击戛纳影后，她的竞争对手同样实力强劲，包括朱丽叶比诺什、理查兹塞隆《最后的模样》、伊莎贝尔于佩尔《她》。
然而作为华国的记者，最关注的一点必须少不了路泽，以及最佳男主角潜在竞争者，但他的竞争对手...
没有强到不行的，但好像个个也都能成为路泽的对手。因为这一届男演员的题材都很不错，实力也不错。
比如阿德里安蒂蒂耶尼的《毕业会考》，听起来无疑比《海边的曼彻斯特》所谓悲伤难以过去的题材更动人。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小城医生不惜一切代价，让被性侵的女儿顺利毕业的故事。
听听，听听，是不是听起来就有要得奖的感觉？
老实讲，就像他自我调侃《爆裂鼓手》之前自己吹的很凶却扑街，国内媒体对路泽的期待值很高，但没有几个真的会认为他能得奖的至少在没有看到影片之前。
好在电影节非常给面子，把《海边的曼彻斯特》排在了12号上映，同期上映的也是另一部关注度很高的《保持站立》是法国导演阿兰吉罗迪的新作。三年前，他凭借《湖畔的陌生人》在一种关注单元拿下最佳导演奖和同志金棕榈最佳影片，也是当年的《电影手册》十佳榜首。
但...去他的《保持站立》。
明天早起排队去看路泽，罗达瞥了瞥自己的粉卡，作为仅次于稀少的白卡和多一点的粉加点，应该能进入首映吧？
...
嗯，路泽现在就在被看。
现场围观。
而且原因还很尴尬，因为他迷路了。
餐厅在下车的地方附近，司机也不知道，而按照巩利说的就很近，在哪停往东走多少米，再往南拐一下就看见了。
天知道路泽犯蠢，走错了，随口让翻译问了一个路人。然而他这张脸在欧洲辨识度非常高，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欧洲人爱死了他的《爆裂鼓手》，当时柏林电影节后轰轰烈烈的声讨活动，让路泽在观众心中反倒刷了一波声望。
戛纳就是个海边小镇，所以现在哪个角落里基本上都塞满了和电影相关的人，作为本届关注的焦点之一，谁来之前不得补补课，想着自己要看哪一部片么？罗达知道明天媒体场肯定会大排长龙，粉卡以下的都危险，而观众自然不少人知道《海边的曼彻斯特》咯。
被认出来...也只能说这路人眼尖。
“谢谢，谢谢，谢谢大家支持，但这是路泽先生的个人行程，请大家不要围观谢谢。”布鲁诺大喊着。
寸步难行，这次是私人聚会，所以路泽就带了布鲁诺和翻译小姐姐两个人。于是就尴尬了，现在这两人根本护不住路泽不说，路泽还得护着女生。
...
围观人群热情高涨。
“路泽，看这里！”有求自拍的。
“他是谁！我的天我疯了他是谁！”
有围观的急了，大喊求科普作品的。
“我们支持你，路泽，这一次你一定可以的！”还有明显是以前支持过他的，为他抱不平，这群人还把路泽不参加欧洲电影节归于他被柏林电影节得罪了。
那他其实也没参加米国的啊...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路泽除了说抱歉以及呼喊大家稍微冷静之外，其实周围的声音已经大到外面听不见里面，自然是也安静不下来。
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呆在原地，当地电影节期间的安保力量还是不错，虽然比较偏僻，但应该很快会注意到。
“路泽，这里！”
然后终于在一片兵荒马乱中，他看到巩利助理出现在右上方。而随着这波援军的到来，路泽终于在助理和饭店保安的帮助下撤离现场，再心有余悸地走进饭店。
正准备收拾一下，就看见巩利已经等在了门口...
尴尬了。
...
路泽算是不太愿意在任何年龄阶段的女人面前失态当然也是除了他妈这可能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原谅他这些不算大问题的毛病吧。
而巩利这边看路泽完全就是看小孩，人家根本不在意这些。所以路泽整天“嘲笑”热吧不成熟，但总有比他成熟的。而其实他也就是仗着重生的优势，同年龄女性一般比男性成熟。
何况路泽是被人围观之后有些狼狈，完全是情理之中，追究过来还是自己没有安排好。当时想的是私人聚会，所以路泽说不用人接，就没有安排人接，但没想到路泽能走反了...
原谅他，一个在重庆只说上下左右的家伙，在京城这么多年也没习惯说东西南北，来戛纳就犯了老毛病了。
笑着调侃了几句，大家也就当做是个小插曲，和一般人不同的就是这段插曲半小时后登上了推特热搜第一名。
额，路泽反正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
“怎么样？现在心情如何？”
巩利是本届戛纳电影节赞助商的国际品牌代言人身份受邀来的，当然她也是“戛纳的老朋友”了，二十多年来了十多次，这时候邀请路泽来，路泽盲猜是有一些经验传授。
“还行，今年作品质量都还不错。”他此刻平静下来，又恢复了以前淡淡的口吻：“虽然怀抱着野心吧，但没有那么强的胜负欲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戛纳之行（一）
巩利是一个你一开始会觉得她很严肃的人，但是如果了解了一些会发现她其实也是个比较温柔的人，不过个性确实很强。
所以她此刻即使是私人聚会，比较轻松地坐着，略显硬朗的轮廓和成熟风情的仍是让人有些错位。似乎下一刻...好吧，不用下一刻，这一刻这位前辈就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最好，电影人就应该干净纯粹些，应该耐得住的寂寞，慢慢磨练作品。”
额，还没等路泽开口回答，她又继续道：“不过也确实是要有所回报，听你说过好几次这个角色难得，很重视首映，那你后天都安排好了么？”
“还没呢，基本上票不太够，现在加场基本上没有能腾出来的。”
“人这么多？”
“是啊，首映场基本上要去能有三分之一的席位，这还是压着的情况下。结果等我们分完，又有人要来，实在不行只能安排在过道上了。”首映最重要的，当然是各方观众了，但这个事情确实头疼。
...
路泽颇感无奈，以前《心迷宫》在柏林电影节上映的时候，沾了王家卫和章紫衣的光，过道上都坐满了人。当时是开心得不得了，而现在整个剧组只靠他自己就能吸引来如此声势，却不好搞。
没办法，制片人呆萌有点自己的事情，赶不上这边开幕式，不过后续会来戛纳，目前只有路泽自己撑着。
而即使是这样，层出不穷的关系户，重点影评人，各界媒体、演员和影视公司记得戛纳是卖电影的好时机，每年有太多影片在这里成交。
巩利作为戛纳常客，自然理解地点点头，两人就这么稍微吃点聊点，过了一阵子。
“额，那个巩利姐。”
然而直到吃掉了不少东西，两人都坐一会了，眼看着都要走了对方都没有什么表示。路泽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我的作品第一次参展，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注意的？”
“这些你应该都提前了解过了吧，你不是那种不做准备就来的人。”然而巩利并不买账，不过见对方一脸讪讪，还是笑了：“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可以不用管这些什么潜规则。”
“我今天请你出来，本来也想给你说点什么的，但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现在已经到了很高了，而且我觉得你还没有到你的极限。在这之前，其他东西我觉得你不用在意，也不用借助其他手段。”
...
你倒是说啊！我了解一下也好啊！
道理大家都懂，不过路泽目前还差一点境界。唉，还把想太多了，说实话也就是他按照以前的情况，人家要指点他什么就跟当初以为王家卫第一次见到他，就会青眼他一样，自作多情了。
他扯了扯嘴角，心里想着：还是算了，别到时候王家卫让我听一首歌演出这首歌的感觉，然后告诉你我要第三遍的眼神，第十遍的手势，第七遍的转身。
想想都发抖。
于是只能打个哈哈：“没没，是我想多了，上次也是见王家卫导演我也多想了。没事，巩利姐，我就是这种思维发散的人。”
“你还见过王导？”巩利有些诧异。
“嗯，我《心迷宫》去柏林参展的时候王导是电影节主席，然后和王导聊了几句，后面断断续续联系了一些。”
“我知道，《一代宗师》对吧？”
“嗯。”
...
王导和巩利合作过的，所以甚至这个导演的尿性。
看着路泽一副浮想联翩的样子，心里好笑的同时感叹这个小朋友是真的想象力丰富。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很快两人就这么各回各家了，当然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屋子隔音真的好。
还没出门，就可以听见外面的嘈杂声，等两人真正走出去才看见外面十几米外一堆安保已经拦成了一道人墙，还上了路障，停了几辆车。
等到路泽一露头，连带着旁边还有个巩利，这帮人一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疯狂喊叫。十几米远啊，路泽感觉这群人就在跟前喊一样，尖叫声吓了他一跳。
巩利看了一眼，笑了笑径直钻进车里。
本来路泽还想稍稍打个招呼什么的，但想想十几米还这么吵，估计也听不清。再加上这群人多数是法语，他真的听不懂，他也就只能挥挥手。
敬车开道，路泽回到了酒店。
又因为行踪被发现，所以下午就老老实实呆在酒店了。
...
5月11日。
晚。
虽然官方开幕是11号晚上，但是媒体在当天早上就能看到开幕片的媒体场。
这也是很多记者提前抵达戛纳的原因，有足够的时间领证件安顿下来，11号早上就能第一时间直接去看开幕片了。也有媒体11号才抵达，所以官方又在当天下午四点增加了一场媒体场。
伍迪艾伦新片《咖啡公社》在法国媒体这边一片好评，大家基本上都给出了高分，不愧是法国人的最爱的家伙。但在罗达看来，除了画面摄影都很美之外，里面太多梗需要很深厚的观影历史来解读。
比如有不少三十年代的好莱坞梗，以及一些之前的典故，他在同行解说之下才明白。
这里其实要说到一件事情，开幕片不一定说要多么优秀，但一定要名气够大，大导演，大明星，大ip，总之这部电影质量还算可以了。不过既然已经看过了开幕片，那就好好关注现在的红毯吧。
路泽应该是靠后到吧？
估计他现在的咖位能排个好位置，不过这样一来今晚估计睡不了多久，就要早起排队了。
想着，
他又继续在架好的机器前拍了两张。
刚才下来了两个华人女星看起来是，不认识，但拍一两张万一有什么用呢。
然后他就看见对方各种惊喜地挥手，得，这肯定又是蹭红毯大军的一员了。然后果不其然，这两个女星穿的花枝招展的拖地长裙，自以为争奇斗艳地在红毯上半分钟不见得挪一步，还时不时示意他拍照。
罗达并不搭理。
但很快就由不得她了，保安来请大家快走了，他早就看到已经有一阵子没来人了。
下一位一准是大咖，因为这是要清场啊。
...
每一次在红毯下车的时候，全场闪光灯都亮如白昼。
路泽已经厌倦了这种状态，也懒得努力睁开双眼不让大家拍到闭眼的照片虽然现在就算拍到了媒体也不会用，但路泽还算在意自己形象，毕竟那么多个代言在身上。
所以他带了个墨镜就出来了，然后回过头扶着米歇尔威廉姆斯下了车。
两人虽然在拍戏的时候不是很合，但都过去了，现在两人在镜头前和导演卡西阿弗莱克、凯尔钱德勒、以及刚分别没多久的卢卡斯赫奇斯亮相戛纳红毯。
两边依旧是铺天盖地的呼喊他的名字，路泽是真的第一次觉得王家卫很爽：王导是因为是眼睛对光敏感到见光流泪，所以不得不带墨镜。但路泽想说面对这么多闪光灯戴个墨镜，我也不算过分吧？
第四百八十九章 戛纳之行（二）
戛纳这两天的天气阴晴不定，开幕式前下午还下了一场大雨。好在老天爷很给面子，红毯开幕前开始放晴了。
但不管怎么样，走上红毯的路还是湿的。绅士地带着女士走上红毯，毕竟高跟鞋很滑，几个男人开始陪着女明星慢慢地拍照走红毯了。
路泽现在基本上也不会固定去时装周什么的，所以基本上品牌曝光点就在这些活动上，大家对他的造型抱有不小的期待。
而作为活动曝光，确实穿什么衣服自然是很重要的。因此哪怕男星的款型万年不变，lv也总能推陈出新，为路泽打造一些别有巧思的设计。
今年的经典款+小创新+墨镜，他身高又很高，配合起来不由得显示出几分不同于整个年龄阶段的成熟气质来。或者说，威严与气场。这在以往以和气著名的他来说，算是少见的。
以至于不少记者当下惊呼起来，然后咔咔拍摄，并且暗暗揣测其中用意。
墨镜遮住了脸的一部分，媒体也只能从路泽得其他面部表情来判断一下他今天的心情还不错，然鹅，他只是纯粹懒得背闪光灯晃了，真的也是因为戛纳的红毯闪光灯，是他见过最恐怖的的。
先见之明啊。
...
直播现场。
因为女伴的原因，他今年走红毯算是比较慢的，而这个不同于以往的造型也让媒体拍了个够。但或许是这次的红毯对他也太过“漫长”，所以配合拍照之余也不忘和在场媒体用一些调皮点的方法打招呼。
对比强烈，逗得在场媒体频频拍照。
他这般“百无聊赖”的动作及时反馈到电影宫前的屏幕和戛纳直播上，这次他觉得有些漫长的红毯对于今年的华国影星却是难得的机会。
今年华国影星的直播镜头，太少了。
由于红毯只让摄影及摄像记者进入，所以电影宫媒体中心的电视机前，绝大多数的华国媒体记者和编辑都只能聚集在这里观看直播。然后既然是华国媒体，观看直播就是要看看，到底有几位华国明星走上了红毯？有多久的镜头？
用记者的话说：在“毯星”这个名词诞生之后，这样的“游戏”更加富有讽刺意义。
不过排除掉那些，李彬彬和巩利算是都享受了清场待遇，镜头给的很足；刘亦菲先是切了个全景，然后得到了2秒的中景镜头；倪妮有个侧脸，贾樟柯有个镜头...
今年华国明星的露脸时间，基本按秒计算。
...
时间接近7点，红毯接近结束。
媒体们已经开始相互交流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毕竟华国明星今年的镜头真的少，很多都是一个全景里记者眼尖能找到，一不小心就遗漏了。
“不会《盗墓笔记》剧组和路泽一起出现吧。”有记者开玩笑。
“没准，我觉得路泽更可能和范彬彬一起出现。”今年直播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范彬彬的身影，而作为带起这波红毯风潮的女星，不管是非争议如何，始终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然而随即登场的路泽证实这俩都不是，他独自携《海边的曼彻斯特》剧组登场。不同于以往的比较快走过红毯接受采访，今年或许因为有女星的原因，他今年走的比较慢。
然后官方巨给面子。
特写，大特写，屏幕上甚至出现了米歇尔威廉姆斯微笑招手，但镜头c位却是路泽的“尴尬”场面。
...
电影宫媒体区。
“也就只有他了。”
某娱乐日报记者满脸感慨，不同于其他明星镜头里包含多人的转播画面，路泽基本上先是清场，各种特写镜头。在他之后，也就爱跟着的是主席评审团和开幕片伍迪艾伦新片《咖啡公社》剧组压轴。
路泽的受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部分国内媒体的期待值上限。
“不然呢，而且人家带着大热作品来的。基本上，他这部电影是要冲击金棕榄和最佳男主角的。”同伴表示很正常，以彰显自己的见识。
“这么强？不会《爆裂鼓手》重演吧，他上次可是被嘲讽了一通。”
“说不好，但至少现在倍有面子吧。”
“也是，直播给了他能有一分多钟镜头了吧？”
“不止呢，他还有采访，别说话了，主持人要采访他了。”
镜头里，米歇尔威廉姆斯也不是什么真的走的有多慢，所以也走到了红毯主持人的地方。基本上算是路泽带领的剧组，所以问好之后他第一个接受了采访。
...
主持人是个略显秃顶的大叔。
面对这个几乎压过评审团和闭幕片风头的剧组，主持人也表达了自己的善意，笑容更盛：“路泽，欢迎你来戛纳，这是你第二次来戛纳了对吧？我记得上次你是作为‘一种关注’单元的评审来的。”
“是的，很感谢戛纳能给我这个机会，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接受采访，路泽摘下了墨镜，反差不小，大家于是又觉得可以做一个摘前摘后对比来看看。
“再次来到戛纳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额，这次感觉大家也很热情。”路泽继续微笑，很热情，以及这次目前最大的发现扒手更热情，剧组好几个人被偷了：“然后因为是带着作品参赛，所以心情也比较紧张。”
主持人瞥到路泽瞄了一下上面，那里有个华人女性站在那不停地摆造型，好像刚才就在那一直都没有走：“那这次对《海边的曼彻斯特》有什么期待吗？”
“嗯，希望大家能多多关注电影。”
“哇哦，谢谢，米歇尔你好...”
...
几句之后，剧组结束采访，准备沿着阶梯走进会场，然而路泽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十八线女星的，本来走过来几个安保扶着她的裙子“请”她走，一直就拖着走得很慢，等到路泽剧组经过的时候路泽特意避开了一段，人家“不远万里”地歪来歪去摔到了路泽旁边。
碰瓷意味十足，好在导演肯尼斯罗纳根立马扶起这一位，路泽点点头后直接就进去了。
呼，赖着红毯不走还要搞事情。
但无论你说不说她脸皮厚，她是真的做到抢镜了，并且这一幕还登上了一些媒体的版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开幕仪式后，路泽也看了《咖啡公社》这部电影，也看到了一些报道。
些许尴尬，但最近的事情很多，明天《海边的曼彻斯特》就上了，这些暂时都不重要了。
第四百九十章 戛纳之行（三）
5月12日。
第二天其实算不上一个很好的档期，因为这算是除开开幕片的第一天。
随着电影节往后推，人的印象就会慢慢淡掉。比如刚看下来是8分，时间流逝可能就变成了7分，不利于和后面的比较当然也不能太靠后，因为没有经过口碑发酵和稍微的时间沉淀，也不行。
因此位置比较好的是中间。
从戛纳官方对于路泽重视程度来看，如果他要求的话肯定是能够排到一个比较好的位置的，最少也不会排到这种时间段。但为什么路泽没有要求呢？
叶长歌，腾讯新闻的记者，这次有幸得到这个机会在首映前提前独家采访路泽。于是就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委婉地问了：
“路老师，这次你的电影排在这么前面，会不会不利于后续的运营啊？”
“还好，我这次更多是注重电影自身吧，其他的都还好。”路泽淡淡回应。
“啊，好的好的。”
叶长歌连连点头，心里却暗暗腹诽，总觉得网上的说法是对的。路泽现在表现得越淡定，内心就是越想得奖，只是现在表现得不在乎给自己到时候失败了找个借口。
不过这个档期真的说不通，难不成戛纳是和路泽达成了一波交换，用他来吸引注意力什么的...
路泽做演员的，研究人的各种肢体当然也有一套。《神都龙王》的时候都能戏耍记者的人，那看不出未尽之意。但他肯定也不能说电影节内部操作什么的，便道：“这部电影和我以前的电影很不同，角色更贴近我内心的一面，所以对于我的意义不同。”
现在是早上8点20分，上午11点首映场，路泽终于开始将一些比较剧透一点的话。
...
嗨，叶长歌的兴趣瞬间就上来了，不白来啊这趟！
千辛万苦搞来的独家专访，果然是不失所望地搞到了独家爆点，一会自己就可以独家先出一波报道。
现在的网友要的是什么？
要的就是独家消息爆料，要的就是劲爆的内幕，谁管你剧透不剧透的，反正说实话路泽这种文艺电影除了粉丝也很少有人去看...
咳咳，给我路泽一点面子。
那就不要说这些事情，总之大家喜欢看路泽的电影报道，商业片是肯定好看的。文艺片就看他的逼格内涵，然后装一把，如果最后得奖了还可以聊聊这些相关的东西。
比如《海边的曼彻斯特》，是路泽贴近内心世界的一部作品，大家肯定感兴趣。这个家伙基本上没有什么吐露心声的访谈，那是不是可以通过电影一窥真相呢？
“所以，这部电影会有什么特质贴近你的内心呢？”
“内心的丧吧。”
路泽想了想，适当剧透一下：“某些时候我对事情看得是悲观的，总觉得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办。所以会做比较万全的准备，来面对未来。”
...
卧槽！有戏有戏！
继续加油，叶长歌本来以为路泽也就点东西，然后说几句套话糊弄过去。但没想到，路泽是很真诚地对话。看来这部电影对他的确意义非凡，他用了更舒缓的语气：
“是，我们平时了解的你都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做什么事情也很可靠，圈内对你评价很好，所以都是因为这个么？”
“有一部分原因，但不至于全部，我个性本身就比较谨慎。”
“那你觉得这样的性格占你内心性格几分呢？”看样子这一个问题的潜力已经挖掘完毕，作为一个资深记者，他立马转移话题。
“有一定比例吧，反正是我从影以来很贴合我的角色。”路泽喝了口水。
哦吼，听起来这句话路泽又回复过来了，这家伙真是如同行说的，就算走偏了也会立马修正。
不过，今天这个算是意外收获了。
也许是真情流露，也许是为了宣传。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叶长歌自己已经妥妥的收获满满了，他试探着再问一下：“所以出演这个角色，是不是对你内心世界很有影响？”
“有一些，肯定我每个角色对我的内心世界都有所影响，但是这个我也说不好。”
“嗯，了解。”
叶长歌手不停，已经确定基本上没什么戏了。不过够了，路泽这个级别的，稍微透漏一点新奇的都足够引起关注了。
...
时间接近9点，采访即将结束。
叶长歌边记边问，心里已经大概构思出了一篇文章。
就以“路泽的内心世界”为中心，结合《海边的曼彻斯特》，吹开吧。反正这个电影大多数人暂时看不到，自己也还没看，就算到时候出问题也有借口。
自己写出来的就是让网友和读者yy的，爽就完事了。太多人喜欢窥探别人的内心，窥探**了，何况还是充满传奇色彩的路泽这个大明星。
估摸着再问一个收工，叶长歌最后问出了那个常规问题：“那路老师你觉得这次付出这么多心血，你能拿奖吗？？”
“这都说不好，不过你们也别瞎写，我金马那句话说的也不是开玩笑的。”路泽看着这家伙眉飞色舞的表情，稍稍给了个警告：“我更希望得到大众认可吧，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得到奖项的认可。”
“好的叶老师”
叶长歌于是赶紧表态，心里面又回过头想了想...那还是老实点吧，反正也算是自家艺人的。
...
上午10点50分。
今天出了太阳，又有点热了。
但毫无疑问这些从早上可能五六点就开始排队的记者媒体们，可能更热。对于路泽来说，五月份的戛纳不至于像重庆一样热，但现场仍就是有人中暑。
中暑也不会影响大家对《海边的曼彻斯特》的热情，多数记者今天其实就是两个主要目的。一波看路泽的《海边的曼彻斯特》，一波去看非竞赛展映的《金钱怪兽》，里面有乔治克鲁尼和茱莉亚罗伯茨。
结果就是媒体中心拥挤到不行，水泄不通。而临近开场，影厅这边安保终于慢慢放人进去，罗达运气好真的被放进去了。据说这一次超过一半的票是被大媒体内定了，他真的运气好。
得亏运气好，不然主编能够手撕了自己，昨天拍的照片可不是重点。看着同行发回来的早上的采访，都已经被翻译成英文发出去了，心里也憋着一股劲。
同时也对电影更加好奇。
所以坐在最后一排，也丝毫不影响开场前大家对着进场的路泽欢呼。之后路泽也只是回头合手微微点头示意，没有多说什么，但在他一边的是巩利吧？诶，贾樟柯贾导？旁边是他老婆吧...
似乎还有李彬彬，但灯光暗下，屏幕亮起，暂时放在一边，《海边的曼彻斯特》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第四百九十一章 观影（一）
很平淡的开头，开篇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镜头，镜头中的男人沉默寡言地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场景里。干着各种体力活，似乎还都是那些比较脏乱差的清理。
一切很都显得有些颓然冷漠，好像跟镜头显示出来的大片冷色调一样，他整个人也是冷漠。棕黄色的脸上散布着几块红色的斑点，大鼻头，微黄的胡须稍稍弯曲，被主人并不在意地留的这茬长那茬短，似乎仅仅是为了工作所以大概刮了刮。
对，还有几道伤痕，应该是刮胡刀留下来的，整个形象配上有些污渍和粗糙的衣物，冷漠的眼神，以及干枯且略显稀疏的头发。
贾樟柯开场就对这路泽这次的造型很是惊艳，他忍不住偏过头看看旁边不远处这个人，再看看大屏幕。
心里已经开始相信了，这次真不是来玩的。不仅是造型，这比上次《爆裂鼓手》真的上了一个台阶老实讲他觉得上一次的造型和这一次都是巨大的突破，但不同点在于这一次路泽不需要借助其他特征来表达角色了。
而是他整个人反倒散发出人物的特征，看到这个人他就想到这人应该是经受过什么刺激，因为明显有些不正常。
他就是角色本人。
上次《爆裂鼓手》还剃光头做特效妆看不出脸，但这次你可以看出那是路泽，但又真的绝对不会是这个坐在一旁的路泽。
...
屏幕上，面对客户有些傲慢的态度，甚至略显无理取闹的责骂，钱德勒李迎来了他第一波爆发。这股爆发算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只是他连发怒也只是那么短暂而平静。
一度有人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不过接下来李迅速道歉也确实表示这事发生了。而这在很多人看来，已经了解到了这绝对不是性格就是如此，而是内心一定有什么东西藏着的。
接下来老板痛骂斥责，他无所谓；艳遇，他也无感；在酒吧找茬找揍，他算是蛮有兴趣的。
这种人...
叶长歌有过相关的研究，这肯定是人心理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具体什么问题...他也不是心理医生，但应该是类似于自我惩罚什么的。犯错了没被发现，但是因为心里难受自己惩罚自己？
官方简介就一句话：
影片讲述了李钱德勒的哥哥因病去世之后，他作为监护人照顾侄子的故事。
照这个看过来，影片还没有开始。
不过这片子的导演有点水平，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把人的视线牢牢抓住。他当然查过这个导演肯尼斯罗纳根，当年也是非常有前途的一个人，01年凭借剧情电影《你可以信赖我》提名第73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剧本奖，03年凭借剧情电影《纽约黑帮》提名第75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剧本奖。
但接下来一部《玛格丽特》的波折，真的是人生无常。不过此时电影屏幕上，故事终于迎来了平缓节奏后的转变，钱德勒李接到一个电话前往医院，驱车途中，才有一丝急切。
...
故事到这终于正式开始。
好在在场都是有一定素养的观影者，换句话说：要么就阅片无数已经百毒不侵了；要么本来就是冲着路泽来的不介意影片内容，而目前影片目前还看得懂，更因为他们注重的是采访。
而根据影片介绍，应该是哥哥去世了。
果然在医院里有奇迹，但是终究是少数，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默默地安排后事，木然，或许也不是木然，因为剧情进展着忽然画面切换出了不一样的地方。
应该是回忆。
画面一下子由冷色调撞进暖色调的天堂，亲亲抱抱两个女儿再把小儿子举高高，还有他的老婆吧，在影片前似乎没有出现。有些杂乱，但是非常真实。
对，真实。
赵涛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这部电影就好像阅读一篇长篇纪实小说，笔者文笔还很真实、细致，一幕幕娓娓道来。
赵涛这次是没有作品来的，所以心里面没有多少事情，她是受邀前来纯粹看看这部电影，也不用给路泽站台、评价、吹捧。目前来看就是很平，那些掩藏在平静下的暗流汹涌其实也没有到爆炸的程度，而这段闪回让她看到，主角的人生不全是阴霾。
这段记忆里他有体面的工作，有和睦的家庭，三个可爱的孩子，甚至还有一帮狐朋狗党在家中纵情玩乐。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发生。
...
闪回和现实交错。
观众们终于一步步了解到记忆里，钱德勒李在一个酒后的深夜步行去便利店，等他抱着一袋满满的东西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家淹没在熊熊大火之中。妻子被救出来，但三个孩子却永远留在了大火之中。
一切都那么不可置信，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屋子里特别的冷，开暖气会让妻子的鼻子很干，所以他下楼生火。然后发现没啤酒了，就加了几块柴，希望火别灭了。又因为喝了酒，就走着去的，但没想到回来会是这样。
现场随着这段陈述，大家都已经知到了是什么事情。火不仅没灭，还烧出了壁炉，火星点燃了什么。
这种事情是一个属于极少发生的事故，家里还有人，可能还比不上出门忘记关燃气灶。
“我走到一半，想起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防火屏搁回去...但我觉得问题不大...就继续往前走了...”屏幕上的男人已经整个人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道。
石棉网可以隔绝飞出来的火星，然而就包括在场很多人其实都懒得做这种事情，也没出过事情。
钱德勒李，他甚至是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搁回去，就跟有没有关门一样的感觉。所有事故，在没有发生之前，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犹豫，在一个普通的夜晚，这个普通人家彻底地毁了。这种似乎会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的事情，重重地打在每个人心上，让人们变得难受起来。因为这件事情发生的惨烈，又毫无途径去诉说。
...
钱德勒李并不是故意，甚至可以说这算是个很正常的行为，所以他没有定罪。屏幕上的男人嘶喊着：“我怎么可以被原谅，我应该被处以极刑，我害死的可是我的孩子啊！”
有人已经开始流泪。
屏幕下李彬彬已经不再想着今天来是要邀请路泽一起合作了，只是默默地有些盈眶。等到屏幕上他缓慢地起身，走出房间，突然地拔出警察的要自杀的时候，她一下子感觉自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然后叫了出声。
叫出来了吗？
她不知道，但现场确实有好几声惊呼。
看看一旁的巩利，她有稳了稳心神。钱德勒李虽然很幸运被一群警察制服没有死成，但李彬彬缺一下子明白了一开始李的状态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错过了这次死的冲动，真的算是...
不，她觉得是，一定是。
生活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第四百九十二章 观影（二）
全是写实，全是逼真的表演，在情难自禁的悲痛后接着的画面，是现在的钱德勒李。
这样一来很多人甚至觉得，与他悲伤的过去相比，李表现出来的冷漠甚至可以叫做云淡风轻了，至少是表面上的云淡风轻。
而说到现实时间线这边，很多人其实一开始也有设想：过去太惨了，然后终于有一个天使般的侄子来拯救他了，这应该是一个关于苦难与救赎的故事。
就好像很多电影里面，孩子往往会成为一个中年颓废大叔的救赎，也正好配合前面钱德勒李失去了三个孩子，现在终于或许有机会弥补。而哥哥的遗嘱也正如大家所愿，希望李重新回到故乡抚养未成年的侄子帕特里克，继承渔船和网站的生意。
让一切回到正轨，让空虚的心灵得到安慰，也让大家舒舒服服地写上一篇报道。
但...
也有很多人并不能这么想，因为就这么简单能结束么？
于是接着侄子出场，他并不是一个天使，他只是一个“小混混”，还是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甚至看了一眼父亲的遗体就离开，再到质疑主角每一个决定。
这是什么天使，简直就是小恶魔。
有些无奈，不就跟现实生活中很多时候越是糟糕，事情就越是事与愿违一样么？
...
接手这么一个侄子，还要有可能回到那个充满着悲伤记忆的小镇。大家都很关心男主如何和这个侄子生活下去，以及能不能干脆来个相互取暖，相互解救呢？
有点希望。
剧情也好像朝着好起来的方向发展，后半段开始李开始努力的关心和照顾着侄子，并继续处理哥哥的后事。因为要举办葬礼，所以引出了与前妻的通话、碰面。
老实讲叶长歌知道这是个故事很重要的一个点，老情人见面都能感慨万千，何况是经历过这场灾难的两个主体。没有谁比他们更能感受其中伤痛。她也是一样，始终无法释怀吗？还是也是一样，始终沉浸在过去里，难以走出？
只不过事实往往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
两人见面的对话甚至都没有一句是全的。兰迪已经走出来了，李无法走出。她想要道歉，但李依旧无法释怀，一个主动想要交流，另一个被动只想赶快抽身。
是的，李显然无法承受，只想回避。
...
电影到这里，走到了尾声。
后面最终李选择了放弃，他把侄子的监护权交给了朋友乔治，然后自己准备继续回到波士顿一个人工作、生活，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
也就是影片开头的日子。
影院里的空气已经压抑到窒息，因为随着画面渐渐远去，已经注定了这是一个从头丧到尾的故事。要不是还记得自己开场的时候是如何千辛万苦挤进来的，很多记者都已经想着离场了，因为他们哪里经历过这种程度的感情冲击。
谁没有丧的一面？尤其是记者这种职业
让人感到难受的就是，男主到最后也没有抚养侄子、没有走出过去、无法面对前妻、更没有留在曼彻斯特。
这是一部经历过人间莫大悲伤的电影，却被导演拍得那么的波澜不惊。钱德勒李的故事让你感觉就好像是，你偶然听着别人讲述你曾经一个邻居的故事。
太真实，它就这么近，就发生在你的身边。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也没有意外连连的转折。
太惨淡，这就是生活，平淡地活着，悲伤地活着。你所能做的，也只是看着主角越来越颓废沮丧，在生活的苦难里无力地挣扎。然而苦难往往战胜了希望，困难有很多时候比人更强大，所以最后放任自流。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成为了被悔恨和悲伤支配的行尸走肉。
你只能看着，说什么都多余。
...
然而对于业内人士，这个淡去的开放性结局让他们在“i can’t beat it”时感动落泪，却又让他们在淡去的画面里安稳地放下了心。
如何让电影不落于俗套？
逃脱从头到尾的悲伤，也是很重要的。
主角走到这里，肯定不会有完好的结局，但也没有锁死这个结局，也没让这部电影完全沉沦于伤感。只要活着，只要男主还能像这一次努力照顾侄子这样，或许这个破碎的心灵都能得到修复
“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伤痛活下去。”
这难以言说的惆怅，如此平淡真实，似乎有可能会发生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有些悲伤，有些人，注定就走不出伤痛只能负重前行。而就像男主的生活，没有人能保证我们正在经历的就是最糟糕的，也不能猜到未来还有什么样的境遇在等着我们。
但男主或许在告诉我们，哪怕我们已经彻底陷入绝境，那也不代表着再也无法生活下去。
活着就是希望。
...
电影完毕，本身整部电影就很安静，现在字幕上也安静地滚动着片尾名单，现场依旧是没有人说话。
“啪！”
然而并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在场的人沉思，或许心里面也更是难受。
所以这一声灯亮的声音，照的现场每一个人或多或少从影片里惊醒。不同于在小型放映厅路泽首先主动起身打开灯，这次亮灯他整个人还在默默流泪，收不住。
很少他会有这么夸张的情绪，他整个人都是收着的。但是他现在才发现，他自认为自己演《三块广告牌》的时候把各种情绪放出去了，但现在才知道《海边的曼彻斯特》才是自己真正的完全释放。
不一定情绪激烈才是释放。
以前都知道，但现在终于亲身体会。
完全释放，不用演，就把自己的内心角色抛出来就是。因为他做什么都是钱德勒李，这也或许是他正在掌握这个表演方法，反倒迸发出不一样的色彩。
太夸张了，以至于他反应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拿纸巾擦一下这也太影响他的形象了，不是说好看不好看，而是他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是一个成熟稳定...
手急急伸进兜里，他忽然又慢了下了。
算了，就今天吧，都已经在电影里**裸地让大家看到了，何必在意这些东西呢，哪怕，有点失礼。
他慢悠悠地掏出纸巾擦脸，后面突然很多人齐刷刷地起立，然后现场“哗哗哗！”掌声如雷，似乎要驱散刚才的阴霾，也是对好作品的致敬。但也有很多普通的媒体记者，冲着路泽来的，强行被压着看了这部电影，很难受，此刻什么都不想做。
于是第一次，现场出现了奇怪的场景：
站着的人疯狂鼓掌到双手通红；坐着的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群人，好像一切都是与他个人的世界无关。这叫看电影之后，会把自己带入进去一些。
也或许，会带进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