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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爱潜水的乌贼     一世之尊txt下载     一世之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一章 夜镇山神庙

    砰一声,门板被撞飞,四个人如旋风般冲了进来,站定于剑将军身前。

    他们虎头虎脑,满脸横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全都空着双手。

    “迟了,你们来不及逃跑了。”最左侧的那位再次阴笑道。

    “因为我们已经到了。”他身边的兄弟跟着说道。

    “有我们在,你们都得死。”右侧第二位强调着。

    “所以逃与不逃毫无意义。”最右侧的傲然环视孟奇等人。

    孟奇握着冰阙剑剑柄,专注地看着剑尖,仿佛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事情吸引他,而陆中齐连连倒退,不知不觉就躲到了孟奇身后,虎道人紧紧护卫住陆观,目光下意识扫过孟奇,阮玉书轻抚古琴,对面前之人视而不见。

    “他死了。”最右侧的郑家兄弟看着剑将军的尸体道。

    “武功不够好,所以死了。”右侧第二位道。

    “我们比他强,肯定不会死。”左侧第二位用力强调。

    “死的将是你们!”最左侧的那位阴测测地看着孟奇等人道。

    他们位置站得很奇怪,似乎永远要呈半圆形,说话也必须按照一定的顺序来。

    在陆中齐、虎道人的期盼下,孟奇握着长剑起身,动作不急不缓,仿佛眼前四人不过土鸡瓦狗。

    “邪君来了吗?”孟奇眼睛看着自己的长剑,漫不经心地问道。

    “主人没来。”郑家四凶最左侧的大哥回答道。

    “因为没有必要来。”左侧第二位解释原因。

    “你们还不配他出手。”右侧第二位崇敬地道。

    “我们足够了!”最右侧的小弟非常自傲。

    孟奇抬起头,长剑斜指,冷淡地道:“真可惜,没人替你们收尸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陆观、陆中齐和虎道人由于目睹了他适才轻松杀掉剑将军,竟然也有了点理所当然的感觉,不过转眼想起面前是郑家四凶,想起他们的赫赫凶名。又变得忐忑不安。

    “不需要人为我们收尸。”右侧的老小冷哼道。

    “我们肯定会赢。”右侧第二位抬起双掌,摆出动手的架势。

    “需要收尸的人是你。”左侧第二位反唇相讥。

    “可惜没有。”左侧老大踏步上前,四人如同一体,八掌齐下,宛如天罗地网,难有空隙!

    孟奇突然开口,舌绽春雷:

    “疾!”

    就在这时,阮玉书琴声一下变得刺耳,与孟奇的吼声融为一体,穿心刺肺!

    郑家四凶只觉耳朵嗡隆一声巨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头晕目眩,手脚迟缓,若非雄厚的内力自然抵抗,说不定都呆滞当场了。

    孟奇抓住机会,欺身上前,长剑一扫,施展出“破箭式”!

    啊!

    郑家四凶几乎同时发出惨叫,眼睛闭上。却有鲜血和液体流出。

    眼睛瞎掉后,他们胡乱挥掌,任意迈步,非常混乱。

    孟奇俯身冲入他们之间。剑光连闪了四下,然后傲然而立,长剑还鞘。

    扑通,郑家四凶难分先后地倒下。全是喉咙中剑,位置不差分毫,若有人看到。恐怕会以为是一具尸体和它的三个倒影。

    三招,仅仅三招,威震江湖、凶名赫赫的郑家四兄弟便伏尸当场,从头到尾,毫无还手之力!

    虎道人觉得自己一辈子的震惊加起来都比不过今日,根本就像在做梦!

    什么时候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剑将军、郑家四凶变得如同普通人,在小孟的剑下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据说他们联手可比鬼王洗月真人,那小孟单人独剑呢?

    他和陆中齐看着孟奇的眼光彻底改变了,不管有多么难以相信,事情都确凿无疑,眼前这位将来或许就是现在的“剑皇”,能与魔后国师等人鼎足而立!

    孟奇转身走回火堆前,对陆观的感谢轻轻颔首,接着与往常一样,不发一言。

    老实说,这并非自己的雷言强大到这种地步了,也不是阮玉书的琴声加成让威力倍增,而是郑家四凶只有联手才能算得真正高手,单独对抗雷言加琴声,仅仅比毒无常稍好,换了鬼王邪君这个层次的高手,雷言仅仅能让他们略微眩晕,迟缓刹那,错失良机。

    一旦头晕目眩,暂时无法联手,郑家四凶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陆中齐再次搜索起郑家四凶的尸体,可惜他们惯来鲁莽,身上除了吃的,还是吃的。

    “有封信!”搜到最后一人时,陆中齐惊喜交加地说道,这或许是朝中奸人指使行刺的证据,到时候呈到圣上面前,肯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内容?”陆观不慌不忙地问道。

    陆中齐检查了一下,拆除信封,展开一看,脸色大变:“是邪君的信。”

    他下意识念了出来:“关某手下鲁莽,还请陆帅恕罪,异日必亲自上门,请陆帅等候。”

    看似客气的话语,却透着霸道和自信,仿佛在说,你项上人头,我取定了!

    而且这还是在郑家四凶失败前写的,似乎他能未卜先知!

    “装神弄鬼,雕虫小技。”孟奇冷冷道了一句。

    虎道人一下醒悟过来:“邪君写这封信是有备无患,若郑家四凶能得手,信自然不会被我们看到,回去烧了便是,若他们失手,说明我们这边有和他几乎同层次的高手,这封信就能起到扰乱心灵的作用。”

    “魔门小人!”陆中齐怒骂一声。

    他平复情绪后,忽地叹了口气:“但至少这说明邪君肯定会出手。”

    “是啊。”虎道人同样长叹一声,山神庙内再次变得安静沉默,只有意境高远的古琴之声回荡。

    他们都没有说话,小孟虽强,剑法莫测,但比起成名多年,不死印法与幻魔身法威名远播的邪君,恐怕还是差了点。

    “邪君”关应曾经分别在国师、魔后手下逃脱,也曾力敌鬼王、绝刀、如意僧联手不败,实力可见一斑!

    凄风自然有苦雨,山神庙外渐渐飘起了秋雨,夜色更深。

    陆中齐没再提趁夜赶往京城之事,因为这样的环境下,走夜路很容易遇袭,到时候小孟根本来不及救援,还不如固守山神庙。

    风大雨急,打得瓦片啪啪啪作响,更添夜深人静之感。

    这时,四面窗户猛地被撞开,五六道人影跃了进来。

    他们刚要动手,却看见孟奇长剑横膝,不动如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出剑的迹象。

    来袭之人一愣,目光下意识四下打量,看见接近山庙之门的地方,横七竖八倒着五具尸体。

    一人身材高大,脸庞粗犷,双眼圆瞪,死不瞑目,眉心伤口极深,另外四人虎头虎脑,长得一模一样,伤口位置和深浅也一模一样,全在喉咙之上,全是剑伤,乍一看去,让人以为是自身幻觉。

    这几人惊恐交加地收回目光,看向破庙内最引人瞩目的孟奇,看到他冷面冷口,眼神森然,看到他长剑之上还有几缕鲜血缓慢流向剑尖,结成一滴血珠,摇摇欲坠。

    轻微声响,血珠滴露,落于地面。

    “逃!”这几人齐喝一声,怎么来的就怎么跃了出去,只不过没有了杀气和矫捷,显得狼狈惊慌。

    庙内再次恢复了安静,这一次,陆中齐、虎道人等都放松了不少,阮玉书的古琴之声改变,流水潺潺,盈动清越,陆观干脆拿起了兵书,就着火光细细品读。

    外面又来了一拨人,他们看到了撞坏的窗户和大门,感觉到里面毫无动静,心中一惊,没敢轻举妄动,悄悄到了窗边,打量里面。

    这一看,他们吓了一跳,陆观一行人仿佛郊游般悠闲,根本没有被围追堵截的慌乱和紧张。

    而最吸引他们目光的是一位长剑横膝的年轻人,他双目半开半阖,神情冰冷淡然,让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和畏惧,比那位可遇而不可求的绝色少女更显眼。

    他们吞咽了一口唾沫,仔细打量破庙里面的状况。

    忽然,他们目光一凝,瞳孔收缩,失声道:“剑将军!”

    “郑家四凶!”

    短暂的沉默后,不少人转身便走,头也不回,连郑家四凶都死在了这里,谁敢动手?

    还有几位比较胆大的留下了,他们觉得有些古怪,里面之人既然能杀掉郑家四凶,为什么不出来干掉自己等人?莫非另有蹊跷,杀郑家四凶的非是他们,且已离去,所以他们只敢吓人,不敢真正动手?

    有人鼓起勇气,纵上屋顶,找准位置,一下打破瓦片和木梁,凌空下击!

    另外几人赶紧回头,看向里面,一旦他们暴露出虚弱,自己立刻动手。

    啊!

    一声惨叫传来,他们根本没看清楚交手的过程,就发现刚才突袭之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头破血流,手脚骨折,但致命伤是眉心一剑。

    而那名冷峻无情的年轻人,依然盘膝而坐,长剑横放,只不过剑上多了一丝丝鲜血,它们迅速汇聚,在剑尖聚成血滴,一滴滴落下。

    滴答滴答,微弱的声音仿佛是敲醒在他们心头的钟声,他们一个个沉默着转身离开。

    之后,又来了几波人,但再也没谁敢进入山神庙,全都是旁观了一阵就默默无言地退走,冒雨来,淋雨去!

    雨消云散,天色渐明,孟奇缓缓起身,平静无波地道:

    “该出发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剑入京师风云动

    裴水,京城赖以生存的长河,水流滚滚,帆影层叠,好不热闹。

    孟奇一行人此时正站在裴水岸边,眺望对岸鳞次栉比的坊市,以及远远的城门。

    “九年未见,京城繁华宛如昨日。”陆观半是感慨半是叹息。

    “若西虏南下,如此繁华盛景不复,还请陆帅为百姓为天下保重身体。”虎道人诚恳说道。

    他看了一眼孟奇,感叹道:“孟小友,虽不知你们出身来历,但此次之事全赖你和阮姑娘相助,天下之人皆畏奸细权势,畏他身边高手,唯有你们义字当头,贫道虽无法代天下百姓,却能代自己谢过你们。”

    陆观轻轻颔首:“英雄出少年,两位小友的恩德,陆某铭记于心,希望日后能有报答之处。”

    “我等为公义,非私恩,陆帅若能击退西虏,便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孟奇还是那副冷峻剑客的样子。

    陆观郑重点头:“驱逐西虏,永绝后患,乃陆某生平之志。”

    京城在望,他心中豪情和压力顿生,上了船后,一直默默无言,看着江水奔腾,看着岸边人潮。

    “越西和京城相比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陆中齐明显地放松了不少,过了裴水,抵达对岸,便能找到驿站,拿出圣旨,到时候危险就算过去了。

    所以他有心情欣赏裴水两岸和京师外廓。

    虎道人嘿嘿笑道:“贫道对此倒没什么感触,只是分外想念德胜楼的状元红,啧,光是想到,肚里的酒虫就开始翻滚了。”

    这一路来,因为怕误事,他居然一直忍住没有喝酒。

    孟奇感受着江风,微微点头。此处京城确实比宣武更加庞大和繁华,不过佩刀带剑的江湖好汉明显少了很多,士子淑女漫步于两岸杨柳之下。

    一艘楼船沿河而下,从五人坐的渡船前驶过,阴影笼罩过来,仿佛天都暗了一般。

    忽然,一道人影从楼船扑了过来,身形极快,几有残影存留。

    他两袖展开,随风飘荡。宛如苍鹰搏兔,与翻滚起伏的江水,与缓缓下行的楼船,与两船之间的阴影完美地形成了一个整体,无论角度,还是姿势,都异常融洽,仿佛带着周围天地一掌拍来,让孟奇有一种被楼船。被江水,被阴影排斥的感觉,似乎天地之大,再无自己容身之处。

    这是难以详尽的感官。孟奇仿佛在独身挑战天地,气势削弱,不敢妄动,似乎牵一发能动全身。

    气机交锋。心灵争斗,孟奇此时此刻对这八个字的了解更深了,不仅仅是各种心理上的技巧。气氛和气势的营造,还有对天地万物,对自然之道的些许感悟。

    这或许是成为外景的必经之路……孟奇忽地有所明悟。

    来袭之人一掌拍下,似乎没有用力,虚虚空空,越变越大,让人难受至极。

    铮!

    孟奇冰阙剑出鞘,直接抢攻,若是退后,这种气机纠缠和压迫之下,自己立刻就会彻底落于下风,再难扳回。

    长剑斜指,剑尖颤抖不定,笼罩了来袭之人的四处破绽。

    剑光刚起,来袭之人半空微滞,掌法变化,破绽居然抢先消失,成为了引孟奇长剑入网的陷阱。

    孟奇手腕一抖,长剑挑起,指向来袭之人的喉咙。

    长剑刚变,对方又是抢先,双掌一错,灼热阴冷,打旋而来,一下带歪了长剑。

    不死印法!

    孟奇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也明白了自己独孤九剑为何连续两招都未有效果的原因!

    不死印法善于真气查敌,精神侦敌,自己剑法还未使出,他便已从肌肉反应等窥出一二,自然能抢先变化,设下陷阱!

    孟奇深吸口气,长剑回旋,歪歪斜斜斩出,不断变化,仿佛永无止境。

    乒的一声,孟奇长剑终于碰到了对方的手掌,先是阳刚猛烈,接着一下阴柔,似乎要将孟奇拉过去,让他难受得想要吐血。

    不过,孟奇对此早有预料,就像达到了独孤九剑里新的层次,料敌机先,长剑顺势一转,趁阳尽阴生交替之际,横向一削,似乎要斩于空处。

    可长剑刚变,对方的双掌也变,恰好位于此处,如同自行上门来!

    这一次,哪怕能提前侦出孟奇的剑法变化,也是躲避不及了!

    忽然,来袭之人右掌一竖一探,一圈又一圈的气环打出,“套”向孟奇剑尖。

    孟奇既觉虚不受力,又仿佛对方意境如实,将自身长剑带的歪歪斜斜。

    他的破气式还未入门呢!

    孟奇之前是右手使剑,此时左手一伸,拔出了一口漆黑长刀,一反别人不沾烟火的出招感觉,红尘意味浓重地劈了出去。

    刀光亮起,一道道电芒闪烁,照亮阴影,顿时打破了那种人与自然的和谐。

    劈山开路,填海造地,才是俗世生存之道,才是**种种的红尘之路!

    对方一怔,气环自行崩散,双眼微红,似乎想到了自身的皇图霸业,想到了魔门称雄。

    刀光及身,他忽地醒悟,非人般半空打旋,刀劲入体,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他单掌一按刀尖,整个人倒飞了回去。

    楼船经过了小渡船,阴影消失,阳光重新照来,明媚而灿烂,先前窒息般的战斗宛如迷梦。

    孟奇侧头望向楼船,恰好看见栏杆处一位儒袍宽带的中年书生正负手打量自己,两人目光交汇,似有电花跳跃。

    邪君关应……孟奇刀剑还鞘,冷峻淡然。

    惊神剑小孟……关应两鬓微微发白,嘴角含笑,说不尽的风流儒雅。

    两船越离越远,孟奇忽地吟道: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关应目光微变,负手眺望远方河水,身影渐渐消失在帆影重叠之处。

    “不胜人生一场醉,好,好!贫道喜欢这句诗!”虎道人朗声笑道,想不到小孟还有这番才情和胸襟。

    刚才孟奇和邪君的交手电光石火之间,转瞬即逝,除了阮玉书之外,其他人全都没有察觉,还以为京师盛景让一贯冷漠的小孟也诗兴大发。

    孟奇笑了笑,右手捂住嘴巴,轻咳了一声,悄悄一看,里面一坨暗红。

    刚才不死印法之下,自己真气被牵扯激荡,受了点内伤,当然,由于金钟罩将经脉内脏等改造得已经颇为强悍,所以伤势基本没有影响,换了他人,恐怕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复原。

    不过,邪君也不是完好无损!

    孟奇抽出邪劫,看见它的刀尖有一丝血痕残留,在电光之下略显焦黑。

    一刀换一掌,扯了个平手!孟奇豪情顿生,受不死印法启发,忽然对天刀精要有了一些了然。

    与天地自然的和谐,必然得感受相应之道,不死印法便是借助真气与精神的相辅相成,融洽配合,才有外在的部分神异,也只有眉心祖窍小成,心灵提升,元神强大,方能感应天地,得入微之境。

    一路之上,孟奇听着他们讨论,大概明白了笼统的境界划分,普通,内家高手,地界,天界,入微,悟道。

    所以,自己的幻形**可以取其精华,帮助天刀修炼。

    阮玉书仿佛感受到了孟奇心中豪情,轻抚起古琴,曲声豪迈,境界深远。

    渡船抵岸,五人踏足码头,前往驿站。

    在驿站官员的安排下,很快便有铁骑护送陆观和孟奇等人入京。

    没过多久,一行人抵达了城外,孟奇仰起头,看着高大的城门,看着门洞如画卷般缓缓展开,心中油然道,魔后,国师,邪君,鬼王……我来了!

    “成功护送陆观入京,主线任务一完成,每人奖励两百善功,安顿好后去潇湘楼,与罗胜衣一行会合,开启主线任务二。”

    六道轮回之主宏大庄严的声音在孟奇和阮玉书心头响起。

    …………

    一处典雅的府邸内,一位卖相极好的老者略显愕然地看着面前之人:“陆观活着入京了?”

    “相爷恕罪,属下实在没想到陆观身边有不下于鬼王的高手。”他面前之人额头冷汗泌出。

    “是哪位高手?不是说邪君也出手了吗?”老者冷静了下来。

    禀报之人摇了摇头:“邪君不知身在何处。那位高手年纪很轻,被称为‘惊神剑’小孟。”

    “小孟……”老者重复着这个名字。

    花香四溢的院子里,一位风姿绰约的蒙纱女子忽地站起:“陆观没死?”

    “是,传闻邪君亲自出手了,但陆观依然活着,因为他身边有位很强的高手,据称是‘惊神剑’小孟。”汇报的女子说到邪君,有点恐惧又有点不屑。

    “哼,不是号称不死印法天下第一吗……‘惊神剑’小孟,到底何许人也……”蒙纱女子来回踱步。

    观星楼内,一位白发老者看着面前的星盘,皱眉对弟子道:“明明陆观要死,为何有流星划过,改变了痕迹?”

    “弟子不知。”他的弟子完全弄不明白。

    白发老者低声自语:“惊神剑小孟……”(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拦路者

    入了城,进了驿馆,陆观等待着皇上召见,而孟奇和阮玉书找了个拜访故友的借口,联袂到了大街。

    孟奇回想之前与邪君的交手,正踌躇满志,打算练就自己的天刀,忽地听到阮玉书状似不经意地道了一句:“刚才那一刀是阿难破戒刀法之一?”

    “是的。”孟奇没有隐瞒,想听听琅琊阮氏的嫡系子弟对自己刀法的评价。

    阮玉书穿行于人潮涌动的大街,目不斜视,清冷自若:“很强,雷刀狂僧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呵呵。”孟奇只能如此回答了,要纠正别人的偏见并非容易的事情!还好之前没用金钟罩,否则莽金刚也名副其实了!

    京师街道纵横相交,成棋盘状,潇湘楼距离驿馆很远,孟奇两人花费了小半个时辰,沿途问路,总算走到了该处坊市,看到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酒楼。

    正当他寻思着该怎么打听罗胜衣一行人的时候,耳畔就传来罗胜衣爽朗豪迈的声音:“小孟之名已遍传京师,当真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和葛怀恩站在酒楼台阶旁,状似专程等待。

    “你们?”孟奇有些疑惑。

    罗胜衣微笑道:“此处人多耳杂,进去再说。”

    孟奇和阮玉书点了点头,沉默着跟随罗胜衣、葛怀恩穿过酒楼大堂,穿过小桥流水,抵达了后面一处雅静的院子。

    “你们刚入城,我就得到了六道轮回之主的提示。”关上门,仔细检查了四周一番,罗胜衣这才开口解释。

    协作任务理应如此……孟奇恍然想道。

    就在这时,六道轮回之主冷漠高远的声音再次响起:“主线任务二开启,帮助陆观重获皇帝信任,拜将点兵,成功奖励四百善功。失败扣除相应善功。”

    “重获皇帝信任……”孟奇微微皱眉,看向罗胜衣,“罗兄,你们的主线任务一应该与这个相关吧?”

    罗胜衣轻轻颔首,指着满桌的酒菜:“边吃边说。”

    孟奇毫不避忌罗胜衣和葛怀恩,仔细检查过酒菜安全,并看着阮玉书入口,这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西虏节节胜利,驻军裴河上游,并派遣使者前来谈判。条件苛刻,皇帝气急中风,已是昏迷不醒。”罗胜衣波澜不惊地说道,“我们的主线任务一便是获得某位皇子的信任并暂时阻止和谈,现在看来,若是能帮助我们支持的皇子登上皇位,主线任务二即可顺利完成。”

    孟奇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知你们支持的是哪位皇子?”

    这确实是解决之道。

    “三皇子,也只有他才愿意接纳我们。”罗胜衣神色淡然地说道,仿佛在说着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情。

    葛怀恩安静坐于一旁。并未插嘴,涵养极好,阮玉书则专心于饭菜,姿势优雅。风卷残云,看得罗胜衣都忍不住愣了愣。

    “三皇子这方的势力如何?”孟奇闻弦歌知雅意,大概明白三皇子是实力最薄弱的一方,否则不至于接受来历不明的罗胜衣等人。

    罗胜衣把玩着酒杯:“不太强但也不弱。至少入微境的洗月真人是支持他的,而且同一境界的还有,但我不清楚是谁。”

    “他的竞争对手呢?”孟奇正经的时候还是能克制吃货本色的。不像旁边那位。

    罗胜衣放下酒杯:“太子乃正统,背后有国师,有如意僧,有众多朝臣,四皇子乃剑皇弟子,在江湖之中颇有人望,不乏朝廷重臣与他暗通曲款,七皇子最得皇帝信任,满腹诗书,弓马娴熟,可在江湖上却没有根基,原本政事堂左相由于皇帝的关系意属于他,如今随着皇帝昏迷,不知是否有苏醒的机会,又疏远了他。”

    “不过,现在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明通朝臣,暗接高手,我怀疑魔后已秘密入京,就住在七皇子府。”

    孟奇沉吟了一下道:“这个世界的高手有多大能力左右朝局变化?”

    “我曾经与疑似魔后之人过了一招,勉强逃脱,除了不能引动天象变化,她的实力和境界已经接近于半步外景,这种人物,若皇城或朝堂无高手,完全可以左右政局,不服的都能暗杀掉。”罗胜衣吐了口气,显然与疑似魔后的短暂交手让他有点后怕。

    他接着道:“不过,这方世家儒家强盛,礼乐射御书数无一样舍弃,能称为大儒的,实力都不可谓不强,比如右相‘再世星君’王德让,比如半儒半道的国师长乐真人,他们都坚持嫡庶长幼之分,排斥外道,鄙夷滥用武力之人,要想刺杀皇帝和太子,哪怕是魔后剑皇,也得谋划许久,找出机会。”

    “既然如此,太子继位的可能最高,几乎无人能够阻止。”孟奇皱了皱眉头。

    罗胜衣胸有成竹般笑道:“皇帝在位多年,年事渐高,对太子多有提防,很是不喜,屡次打压,若非国师力保,恐怕太子已经被废掉了,所以,若有皇帝遗旨,其他皇子一样有登位的可能,不过在皇帝昏迷后,惯来只忠皇帝的右相便夜宿太极殿,不给任何人篡改遗旨的机会。”

    “此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明日我便带你们去见三皇子,你现在威名远播,他肯定会非常重视。”

    孟奇对此事略有异议,不一定非得三皇子继位才能让陆观重获重用,西北局势糜烂,只要能除掉朝中与他有仇之人,新皇多半会用他,不过若事情如此简单,六道轮回之主也不会给四百善功了。

    “好的。”他想了想,决定见过三皇子,看看他的为人、气度、才华等再说,“曹战呢?”

    刚才他就奇怪,怎么只有罗胜衣和葛怀恩在,曹战不见了影踪,而自己又没收到有一名新人死去的提示。

    “他得了三皇子信任,随时听候差遣。”罗胜衣神色不变地说道,于他而言,无论曹战想做什么,只要不妨碍到自己,都没什么需要在意的,“听说你与邪君交手了?不死印法如何?他的实力如何?”

    他显然也有支线任务三,因此颇为关心邪君的实力和不死印法的特殊,而且他从孟奇屡次出手判断,自己和他在伯仲之间,谁大意谁就会输,他与邪君的实力对比同样适用于自己。

    孟奇想了想,没有隐瞒,也没有自夸:“若正面交手,我实力尽出,也只能保命。”

    大江之上的交手,邪君虽然借助了江流之势,楼船与阴影之势,让自己在气机交锋中处在下风,但他也凌空下击,不踏实地,变化不力,这才被自己的“邪劫”伤到,并因为惊讶于“落红尘”,谨慎之下,选择了撤走,若再次交手,面对不死印法,自己胜算很低,除非当时当日雷云汇聚。

    对不死印法,孟奇还算了解,知道它乃一等一的吸劲、化劲、卸劲法门,若不掌握真气高度凝聚的技巧,很难伤到邪君,只能凭借“邪劫”的锋利和特异。

    这方面,阎罗帖比阿难破戒刀法强,因为阿难破戒刀法前两式,刀劲发散,惑人耳目,以心灵之刀为主,而阎罗帖从剑光就能看出,纯粹凝练,若布置得当,倒也不是毫无胜算,当然,要想杀掉掌握了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的邪君,很难很难。

    要是再于邪君交手,我就得金钟罩、阿难破戒刀法、阎罗帖、独孤九剑全开了,好不容易纠正过来的画风又得不对了,旁边这位肯定会说,嗯,莽金刚名不虚传……孟奇望着窗外,略感“悲伤”。

    “也就是说,你是处在下风的平手,若我们联手,或许能杀邪君……”罗胜衣话未说完,就自己否定了这个判断,“据说不死印法非常特殊,不惧群战。”

    “是的,我也听到了这个传闻。”孟奇当然不能说自己对不死印法的了解非常深。

    又寒暄了几句,用过晚餐后,孟奇与阮玉书告辞离开,约好明日一早便在这里会合,前去见三皇子。

    此时天色已晚,不少街道很是安静,孟奇与阮玉书并肩行走,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你除了琴声辅助和杀人外,没有正面对敌的手段吗?”

    阮玉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拨动古琴。

    铮!声音刺耳,一根琴弦弹起,宛如一把锐利的长剑。

    “这样啊。”孟奇好奇得到满足,很是开心。

    阮玉书将琴弦按下,重新绑好,清冷依然地继续往前。

    两人踏足石桥,缓步而行,忽然,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白发老者。

    他坐在石阶上,背对孟奇,身前拄着一把长剑,整个人若有似无,仿佛处在有无之间,给人的感觉非常奇特。

    孟奇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拔出长剑,将阮玉书挡在身后。

    “听闻‘惊神剑’小孟剑法强横,只攻不守,老夫想试一试。”那名老者缓缓起身,气势一变,宛如出鞘的长剑,锋锐直入孟奇心头。(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剑道之说(周一求推荐票)

    站起来以后,孟奇才发现这名老者身材高大,纵使年老亦显得魁梧雄奇,他转过身,露出一张满是风霜摧残痕迹的脸庞,老人斑一块一块,皱纹深重,可他明亮有神的双眼,却不似这个年纪正常的浑浊,清澈得仿佛能映照出孟奇和阮玉书的身影。

    他抽出长剑的手亦沉稳得没有一丝抖动,似乎重复着千锤万凿的动作,每一个刹那的截影,除了距离不同外,一模一样,令人震惊。

    感受到这点,孟奇的神情愈发凝重,这是自己武功有成以来,面对的最强敌人!安国邪、尤还多和他相比,身体、内气和技巧上也许并不逊色,境界却相差甚远,根本没有这种一举一动皆符合法理,动静之间全蕴藏和谐的感觉。

    孟奇隐约有种明悟,这位老者距离打开眉心玄关只有一层窗户纸了,而且打开之后,立刻便能内外天地交汇,也就是说境界在此,可以直接越过半步外景这一关。

    不知是国师,还是剑皇?

    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精气神意凝聚,若非没有感受到这名老者的杀意,他已经落红尘、阎罗帖、舍身诀、断清净顺序的全力爆发,谋求保命逃脱的机会了。

    犹是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这种人物要藏起杀意轻而易举。

    孟奇右手握剑,左手在刀柄旁晃动了一下,示意阮玉书在自己动手后立刻跳下石桥,潜入河水,先行逃命。

    面对这种境界的敌人,自己根本没办法分心分神!

    阮玉书依然面无表情,不惊不惧,也不知是个什么章程。

    老者缓步向前,长剑随意斩出,招式看似简单。却仿佛在不断变化,破绽游移不定,根本捕捉不了。

    孟奇全身心都放在了这一剑上,脑海里关于总决式、破剑式的字句潮起潮落,分解组合。

    在这里!

    孟奇不退反击,长剑普普通通的一刺,落于老者之剑的左侧七寸处。

    变化不定的剑招崩散,却忽然阴阳分化,长剑极快地左右一划,阴阳相冲。漩涡陡生,一下将孟奇长剑陷住!

    是陷阱?真正的破绽,唯一的破绽,居然是陷阱!

    孟奇按捺住惊愕,手腕一抖,长剑顺着漩涡旋转,速度加倍地穿透了过去,直刺老者胸口。

    可这时,老者之剑的剑尖就摆在孟奇前刺的侧路之上。让过了长剑,仿佛他自动将手腕撞了上去!

    又是陷阱?

    孟奇身体前倾,强行变招,长剑一挑。闪过剑尖,斜指老者喉咙。

    老者不慌不忙,微微侧身,让孟奇长剑落空。而他手中之剑不变,依然停在那里,孟奇正主动将胸腹送上去。

    真正的陷阱?

    孟奇脑海念头无数。最终收剑避开。

    老者得势不饶人,长剑一展,无数变化横生,仿佛结成了一张蜘蛛网,一层又一层,破绽连陷阱,陷阱连破绽,让人眼花缭乱。

    孟奇看出好几个明显的破绽,但不敢轻易出剑,怕像刚才一样落入陷阱,甚至可能这一剑亦是刚才陷阱以后收网的一部分!

    他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每一剑看似发自内心,其实却是被种种变化和情况影响,做出了老者希望的应对,在他的诱导下,落入局中,身陷天罗地网!

    孟奇勉力破招,却感觉老者剑法之网越收越紧,仿佛自己的挣扎让自己更加身陷困局。

    他额头渐渐有冷汗泌出,哪怕面对邪君时,他能真气查敌,精神知敌,从自己的肌肉反应、真气运转等知道自己下一招要使什么,自己的独孤九剑也没有这样狼狈,似乎被人牵着鼻子,即使破掉了对方剑招,却落入更险恶的境地。

    可此时此刻,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孟奇也不敢完全逆反自己判断的出招,那样就空门大开,主动送人头。

    铮!

    流水潺潺,琴声入耳,孟奇心中浮躁忽地消失,总诀式、破剑式文字再现,自己这段时日来积累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他的眼中,剑招的无穷变化消失,不再萦绕于心,看到的,见到的,是最简单的劈刺撩崩抹挑……一点一划,充塞视界。

    而它们不管如何组合,如何变化,总是会遵循着一些基本的道理,万变不离其宗!

    孟奇心有所悟,神受牵引,长剑一下横在胸口。

    叮!

    漫天剑影消失,交手以来,两剑第一次碰撞。

    孟奇心中一喜,正待反击,老者却抽剑站立,不怒不喜地道:

    “你已回剑防守。”

    孟奇如遭雷劈,整个人愣在当场,自己有所明悟的东西原来也在对方剑招陷阱之中?

    他布下重重陷阱,用一个个真实的、唯一的破绽诱导,就是为了让自己回剑防守一招?

    若他真的全力进攻,自己会如何?

    恐怕还是只能顶着金钟罩,用落红尘、阎罗帖、舍身诀、断清净一轮强攻,寻找机会逃走,尽显雷刀狂僧和莽金刚的风采。

    “这是老夫剑道精义之一,你能挡下来,说明你已初步接触剑道,有所感悟,以你的年纪而言,确实惊世骇俗,老夫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才刚触摸真气与剑法随心掌控的地界层次。”老者长剑还鞘,负手而立。

    孟奇稍微好过了一点,原来自己若没有明悟少许剑道之理,恐怕连回剑防守都办不到便落败。

    老者也不提拦路的目的,依然说着剑法:“剑法之道,无外乎两种,一种由繁入简,一种由简入繁,前者一招一式便是剑道至理,分割卸宰对方剑招轻而易举,后者衍化万法,穷尽变化,层层算计,让人疲于奔命,难逃难破。”

    “这两者并非殊途,乃剑道阴阳之面,相辅相成。”

    他清澈的眼神看着孟奇:“但不管是由繁入简,还是由简入繁,剑道之事,终究以‘我’为主,而非以他人为本,老夫惜才,故此提醒你一句。”

    顿时,孟奇脑海内仿佛有一道电光闪过,照亮了种种积累,驱除了层层阴影。

    他收剑还鞘,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指点。”

    这不仅对独孤九剑的消化吸收有裨益,对自己剑法的歧途有好处,而且让自己对“天刀”也有了不一样的视角。

    老者目光看向旁边,没有在意孟奇的行礼,有些感慨地道:“你天赋很好,但剑法上的境界还是得一步一步迈过,比如老夫八年前才重拾长剑,有了‘剑皇’的称号。”

    果然是剑皇……孟奇没有惊讶,很是好奇地问道:“前辈,你之前弃剑了?”

    “没有,只不过那时候‘剑我两忘’了而已。”剑皇平淡地说道,“心中无剑,手中有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不拘泥于实物,花草树木、万事万物皆为我之长剑;剑既是我,我既是剑;剑我两忘……一一跨过了这些之后,老夫再次拾起了这把剑,它还是它,至此,终于感悟剑道。”

    孟奇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

    剑皇轻轻颔首:“明白就好,但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真正体悟到,才算入门。”

    他转过身,缓步而行,缩地成寸,消失于黑暗里,只留下一句话:

    “告诉陆观,谁当上皇帝,都得驱除西虏,少不得用他,耐心等待便是,不要急着依附。”

    呼,孟奇长吐了一口气,多亏剑皇没有敌意,否则自己和阮玉书就麻烦了。

    “暂时中立最好。”静静站在旁边的阮玉书忽然开口。

    孟奇看了她一眼,心中略微感动,她刚才竟然没有选择自己逃走:“对,这也是我的想法,罗胜衣想要助三皇子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这种事情上,罗胜衣半点没商量就直截了当做决定,实在让孟奇不爽。

    不过,他的选择并非由于不爽,而是审时度势,自己的目标是陆观拜将,而非具体哪位皇子继位!

    所以,哪怕再不爽,也不影响他明日去见三皇子——至少得当面观察下这位皇子,才能为日后最终决断提供依据。

    “我们都没有云谲波诡的朝堂经验,得问陆观。”阮玉书清冷依旧地说道。

    “也是。”孟奇微微颔首,这种事情得问“专家”,自己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些。

    …………

    驿馆内,听了孟奇转述的京师现况和剑皇留言,陆观苦笑道:“陆某身上只有虚无缥缈的铁山军军心所向,拿什么介入皇位之争?我会尽快求见右相,做铁杆皇党,谁继大统支持谁。”

    他沉吟了一下道:“其实,也不是谁登皇位都得用我,若哪位皇子已经私下里与西虏达成和谈,局势缓解,我恐怕又得投置闲散,不过这样也好,万民免了刀兵之祸,只希望不要退让太多。”

    孟奇微微皱眉,对啊,若是正常情况,皇位之争也就是几名皇子和背后势力的事情,可现在,西虏陈兵裴河上游,随时会南下,他们的选择也影响着皇位的变化。

    西虏和谈的使者早已入京,目前在哪里?与谁有暗中勾结?孟奇猛地起身,决定趁夜去摸一摸情况。(未完待续。。)

    ps:  事情很忙,更新迟了一点,不过快要忙完了,周三就能开始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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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群英汇聚(求推荐票)

    云雁馆,西虏和谈使者暂时居住的地方。

    孟奇和阮玉书藏于馆旁一株大树之上,观望着里面动静。

    由于夜色已深,绝大部分人早就睡下,云雁馆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寥寥几个仆人走路无声地做着杂事。

    这种情况下,孟奇自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所以他打算悄悄潜进去,用幻形**直接“询问”使者,反正若惹出什么事情来,让和谈无法继续,自己也乐见其成——若和谈成功,还有陆观什么事?这会逼得自己走投无路,必须搏杀邪君,才能凑够扣除的善功。

    “那边。”忽然,阮玉书侧耳倾听,传音入密道。

    她指的方向是云雁馆西北方向的小巷子。

    孟奇凝聚精神,全力催动耳窍,这才听到了兵器碰撞的轻响。

    她在听力之上胜过我不少啊……孟奇油然而生这个想法,阮家以音韵入道,必然有着锤炼耳窍、提升听力的法门,同样是开了耳窍,阮玉书对声音就比自己更敏锐,亦能听得更远更清楚。

    他没有多说什么,身法展开,仿佛一只暗夜里飞翔的大鸟,向着那个方向潜去。

    京城如此之大,遇到半夜斗殴或帮派火并的事情实属正常,不正常的是出现于云雁馆附近。

    两人轻功身法都很不错,无声无息间就靠拢了小巷子。

    “停。”孟奇伸出手,让阮玉书止步,因为前方阴影里扑出来一道人影,身如苍狼,气势汹汹,非是庸手。

    孟奇拔出“邪劫”,按照与邪君交手的少许收获,眉心发胀。精神外放,既附于刀身,又感悟周围环境,接触相连,然后一刀斩出。

    这一刀斩出后,孟奇隐约感觉邪劫变成了自己身体、感官的延伸,对方弯刀之上布满的真气若有似无的呈现,只不过这种感觉很模糊,难以完整弄清楚变化,毕竟自己只是找到了方向。还缺少应用技巧。

    犹是如此,光靠感应到的部分真气变化和身体反应,孟奇这一刀也显得游刃有余!

    来袭之人很是惶恐,对方出刀之前还好,一刀斩出,便仿佛与周围环境连成了一个整体,长刀所向,笼罩方圆,不变之中蕴藏万变。让自己无论怎么改变身法招式,都难以摆脱刀光,恐怖异常!

    他连连退后,直到背心抵住墙壁。这才慌忙弯刀横放,可“邪劫”已经斩到了他的头顶,刀背用力,一下将他劈晕了过去。

    孟奇冰阙剑刺出。正中之人喉咙,没有留下活口,因为小巷子里的兵器碰撞声已经消失。只存轻微的逃命脚步声,必须尽快赶上去一探究竟,没时间拷问俘虏,而若不杀的话,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藏,引起别人的警觉。

    之所以换长剑来杀人,是因为孟奇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最擅长的其实是刀法——虽然邪君已经知道,但面对其他敌人时,还是有出其不意效果的!

    当然,如此麻烦也是孟奇感觉自己现在出不了剑,与剑皇切磋,得了指点后,他收获匪浅,剑法正处于重新构建,将突破未突破的阶段,怎么用剑怎么别扭,须得静下心来消化融汇,等到更上一层楼,就没有出不了剑的感觉了。

    一直以来,自己的剑法都是野狐禅,除了最开始江芷微给自己恶补了剑法基础和阎罗帖蕴含的精义外,都是自学摸索,难免有些误区,比如独孤九剑最精髓的东西是化繁为简,是破招之中蕴含的触摸法理的剑法本质。

    它们主要应该用来提升自己的剑法修为,以己为主,破招只是附带效果,自己被惯性影响,被所谓“独孤九剑常识”影响,有点本末倒置了,“独孤九剑”被六道轮回之主评价为无限接近于外景的剑法,就是因为蕴藏的剑法之理,而不是其他!

    若没有遇到剑皇指点,或许自己的剑法就得长期停滞在这个程度了,而且,有的道理是共通的东西,对自己“天刀”的修炼不无裨益。

    直到此时,孟奇才明白为什么大宗大派的弟子往往强于散修,资源是一方面,师父的指点其实更为重要。

    他将尸体往旁边阴影一丢,体内真气按照风神腿路线运转,如风吹过,很快追上了不断变化方向的逃跑者。

    孟奇和阮玉书落于墙头阴影里,看着前面树后躲藏的两人,没有急于动手,安静地听着他们交流。

    “景少,你自己先走吧,烈刀布下天罗地网,我逃不掉的。”有个虚弱的声音低低说道,“你将和谈有诈的消息传扬出去,我死也瞑目了。”

    “我做不出抛弃兄弟的举动!而且联络你们部落反叛余族的时候,还得靠你!”直爽的声音坚定地回答,“烈刀究竟实力如何?”

    “他纵横西北草原,原本被誉为你们中原邪君鬼王的层次,但后来贸然挑战活佛,惨败逃走,据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灵漏洞。”虚弱的声音语气极快地道。

    景少沉吟了一下:“不管如何,遇到就战他娘的!”

    他背起虚弱之人,窜出院子,奔向河边,打算借助河水潜逃。

    就在这时,冷哼之声远远传入他的耳朵,让他如招雷击,浑身一麻。

    他转过头去,看到一个高大身影缓步而来,手提马刀,气势强横,宛如一尊魔神。

    而河边与四周,各有几道人影靠近,将他们所有的逃路都阻绝了。

    “干!战他娘!”景少爆着粗口,却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观察四周敌人,打算声东击西。

    “你这种身手的小子,我杀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烈刀平淡无波地道。

    景少和他背上之人刚要说话,忽地听到一声“阿弥陀佛”,木鱼笃笃脆响直入心头。

    众人皆愕然戒备地转头,只见一艘小船顺流而下,上面站着一名白衣僧人,鞋袜干净,出尘不染,整个人仿佛离于世外,给人此处便是佛门清净之地的感觉。

    “如意僧……”烈刀声音变得凝重。

    如意僧笑容和煦地道:“两位施主,可愿意随贫僧离开?”

    景少和他背后之人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如意僧。

    “还是随我吧。”另外一个方向,青衫人影负手而来,阴气森森,似乎刚从九幽爬出。

    “鬼王施主,别来无恙。”如意僧双手合十,不惊不愕。

    局势陡变,三人鼎足,牵一发而动全身。

    突然,景少动了,他既没有跑向如意僧,也没有投靠鬼王,看似往前,却一下转身,踏上石桥,冲向对岸。

    这种情况下,哪一方都显得居心叵测!

    刚上石桥,他忽然愣住了,因为石桥之上也站着一个人!

    他气质冷清,白衣如雪,左掌握剑,负手而立,静静看着桥下倒影冷月的流水,仿佛与石桥、明月、河水组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融洽无比,排斥着外物!

    也是大高手……景少脚步放缓。

    然后他看到对方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冷峻好看的脸庞,慢慢抽出了长剑,动作如同经过千锤百炼,前后没有丝毫改变,蕴藏着难以言喻的韵味和法理。

    长剑出鞘,孟奇冷冷看着鬼王、如意僧等人:

    “谁来接我一剑?”

    鬼王瞳孔收缩,低喝道:“惊神剑小孟!”

    “惊神剑?”景少先是震惊,接着一喜。(未完待续。。)

    ps:  这章字数有点少,明天补上,对了,明天第一更是中午十二点半,后天恢复正常并开始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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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配合(求推荐票)

    月明星稀,流水潺潺,石桥横跨,对峙的几伙人,呈现一种特别的安静。

    听到鬼王喊出孟奇的名头后,景少难掩震惊,原来他便是“惊神剑”小孟!

    他内心很快浮现出喜悦,昨日之后,京师谁人不知惊神剑小孟的名头?他侠肝义胆,千里护送,近乎孤身单剑地保着陆帅入京,剑下不知多少成名高手的亡魂!

    如此义薄云天之士,值得自己两人信任!

    人的名,树的影,护送陆观这身负天下之望的统帅入京,让孟奇在绝大部分心存侠义豪情的江湖人士心中地位很高。

    他背着异族好友,缓步走到孟奇身边,见他毫无强迫自己之意,内心大定,更是觉得小孟非趁人之危的伪侠客。

    石桥、流水、冷月、剑客,完美融洽,连为一体,排斥外物,让如意僧、鬼王和烈刀三人不敢轻举妄动,似乎只要踏出一步,就会引来雷霆之击,引来那方自然天翻地覆般的侵袭!

    而随着孟奇缓缓抽剑,仿佛无数相同动作叠加的抽剑,蕴藏法理韵味的抽剑,如意僧和鬼王瞳孔都微微收缩,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

    得剑忘剑,忘剑得剑的剑皇!

    难道“惊神剑”小孟已经达到了这个层次?莫非他跨过了有招至无招的境界,从无招再入有招,真正明白了剑法之理?莫非他超过了不拘泥于剑,天地万物、自身真气皆可为剑的层次,回归于剑,触摸本质?

    什么是剑?为什么是剑?这是每一位剑客修行到极致后,会反复叩问自己的剑道之问,答案不同,选择的道路便不同!

    而剑皇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它便是它!

    面对有了几分剑皇风采的孟奇。如意僧和鬼王当然不愿意自己先动手,若独身在此,或许会自矜实力,试上一试,可目前还有另外两位高手,为什么不等待他们去试探?

    而且若是自己与小孟两败俱伤,肯定会被他们捡便宜!

    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尤其他们三人还各属一方势力。联手几乎不可能。

    两人暗藏畏惧的惊疑之下,谁也没动,一个立于船头,僧袍飘飘,状若出尘,一个双掌下垂,容貌隐于阴影里,阴森可怕。

    但烈刀不得不动,他身负重任。必须击杀面前的两名小子,让事情死无对证。

    而且他从未遇到过剑皇,对小孟的“姿势”感受不深,仅仅觉得韵味悠长。不变之中蕴藏千变万化,却并非不可战胜。

    他大步向前,每一步都像丈量过一样,长度一致。

    “狂妄!”他弯刀上扬。刀刃反射月光,宛如灼热烈阳。

    “谁来接我一剑”这句话确实狂妄,在场几人谁不是天下闻名的高手。这种居高临下、轻蔑淡漠的态度委实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烈刀并未因此而动怒,气机交锋时类似的话语他也说过。

    他心静无波,随着脚步一步步迈出,气势越来越强,几有顶天立地的可怕感觉。

    孟奇看着魔神般的烈刀,忽地长剑还鞘,重新将它悬挂于腰间,清冷淡然地道:“你心灵漏洞太大,不配我用剑。”

    铮的一声,他黝黑长刀出鞘,似有丝丝电芒腾跃。

    心灵漏洞太大,不配我用剑……心灵漏洞太大,不配我用剑……烈刀心中腾得升起一股无名怒火,直冲泥丸,双目圆瞪,咬牙切齿!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前面半句话正是他的逆鳞所在,俗话说打人不揭短,孟奇却**裸地讲了出来,而后面半句更是烈刀生平未曾见过的轻蔑态度,仿佛自己只是土鸡瓦狗,连成名之剑都不屑用,随随便便拿件兵器便能打败自己!

    这让自己怎么不怒?

    这一瞬间,烈刀失去了冷静,心灵起了波澜!

    旁观的如意僧和鬼王更是大惊,换做自己,打败失去信心、心灵漏洞极大的烈刀也非什么难事,可放弃自身最厉害最擅长的武功,用别的手段对付烈刀,却几乎不会有胜算,“惊神剑”小孟的刀法就算再出众,难道还能比得上他类似剑皇感觉的剑法?

    他向来用剑,以剑成名!

    景少背着朋友已经走到了孟奇身后,闻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烈刀也算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惊神剑”小孟为何如此托大,如此轻视?莫非他有绝对的实力绝对的信心?

    “出道”以来,除了与邪君一战,孟奇一直是剑法称雄,一直是冷面剑客,所以没人能想到他的刀法在高端层次上尤甚剑法,没人能想到他现在出不了剑!

    这就是树立形象的好处!

    一抹刀光跃起,景少眼皮一跳,孟奇已然出刀。

    月华照于“邪劫”之上,清冷如霜,哗啦啦的流水涌动之声仿佛刀鸣,响在心头,刀的轨迹暗合石桥弧度,玄妙异常。

    景少还好,看在懂行的如意僧和鬼王眼中,刀光就宛如鱼儿,时而跃出水面,时而落入水中,变化不定间得了自然红尘情趣,仿佛自己内心躁动念头的具现,难以把握,难以防御!

    他的刀法也如此可怕?

    他们心中的风浪愈发凶猛!

    这一刀,孟奇用的是“落红尘”刀招,虽然没有运转心灵,没有催发刀意,但“落红尘”作为外景招式,刀法变化肯定隐藏法理,得了某种刀道的精义,与“天刀精要”中的一种暗合。

    所以,对天刀有点收获的孟奇,用里面阐述的这种精义施展出了“落红尘”,并且精神与周围环境勾连,千丝万缕,刀光跳跃,极尽变化与自然红尘之势!、

    刀光跃入烈刀瞳孔,更加恐怖。

    他有一种刀光非是从孟奇手中斩出,而是起自自身心灵的感觉,它的每一个变化都好似自己心念的改变,暗和心意。

    自己只要动念变招,它也会随之改变,无论自己怎么做,都难以防住!

    谁人能战胜自身心灵?所以此刀无可抵挡!

    这是烈刀心中的感觉,就仿佛回到了当初挑战活佛之时,天地压迫,心灵轮回,精神崩溃,绝望到极致!

    他退了,一直后退,可那抹跳跃的刀光看似不快,却如影随形,让他始终摆脱不了,就像他无法丢弃心中的恐惧,弥补心灵漏洞。

    刀光及身,烈刀饱含恐惧地大喝了一声,弯刀横斩,垂死挣扎。

    光散,人退,孟奇依然立于石桥之上,长刀指着地面,一丝丝鲜血汇聚,缓缓滴落,明月千古,流水依旧。

    烈刀胸腹之间有一道不算深的伤口,银白小蛇般的电光跳跃,焦黑了皮肤,蒸干了鲜血。

    他并未死亡,伤势也不重,因为九窍之后,真气自然外放,形成护体罡气,隔绝或严重削弱普通伤害。

    孟奇若想一招杀他,只有施展真正的“落红尘”或“断清净”,让他陷入呆滞,罡气运转迟缓,如同当初对付安国邪,如同伤到邪君。

    但这样一来,自己的刀法底细就彻底暴露了,而且只有使出舍身诀,才能再来一刀,面前同层次甚至更厉害的敌人还有两个!

    当然,“邪劫”之下,烈刀其实已经陷入了麻痹,护体罡气再来一刀同样可以破之,可这就失去了“绝世高手”的风范,不利于自己“吓退”如意僧和鬼王。

    此时此刻,如意僧和鬼王心中已经起了惊涛骇浪,他的刀法都如此玄妙如此恐怖,仿佛暗藏自然之道了,那他更厉害的剑法呢?莫非真的接近剑皇的层次了?他拔剑的姿势如此像剑皇,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孟奇长刀还鞘,冷淡地看着烈刀:

    “我说了,你心灵漏洞太大。”

    我的刀法又专破心灵!

    烈刀怔怔片刻,忽地长啸一声,宛如孤狼泣月,悲愤彷徨,他转过身,发足狂奔,想要逃避这一切。

    看到烈刀和他手下退走,如意僧和鬼王愈发戒备和警惕了。

    孟奇转头看着他们,再次取下长剑,做出拔剑的姿势:

    “你们还算配我用剑。”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若有似无传来,熟悉异常。

    “剑皇!”鬼王大惊,再看了看面前孟奇拔剑的玄奥状态,终于下定决心,退入了阴影里,消失于黑暗中。

    “小孟施主义薄云天,怜悯万民,两位施主交给你,贫僧很放心。”如意僧宣了一声佛号,小船流动,顺河离开。

    孟奇长剑还鞘,负手看着桥下流水,一派冷峻,可内心却暗笑道:

    “不愧是琅琊阮家,模拟别人声音的能力也如此强。”(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三个消息

    孟奇回过头,看着略显局促的景少和他背着的异族青年:“若想去见陆帅,通右相,便随我走吧。”

    说完,他没等两人答复,自顾自地走下石桥,做足了不强迫的姿态。

    “孟,孟大侠,我信得过你!”景少赶紧跟了上来,咋咋呼呼地道:“我叫长孙景,日后必将名动天下。”

    他原本想称呼孟前辈,可看了看孟奇很是年轻的脸庞,终究开不了口,而叫少侠好像又不适合他现在的实力地位了。

    孟奇脸皮跳动了一下,冷漠地看着前方,不发一言。

    “他是我的好友巴图,来自绛族,乃西虏十八家联军之一……”长孙景说个不停。

    “见了陆帅再说。”孟奇维持着自己冷面冷口高傲剑客的形象,此地不适宜久留与谈话。

    长孙景克制住死里逃生和乍见偶像的激动,重重点头,不再说话。

    夜色清冷,再无多余喧嚣,孟奇复盘刚才经历,颇感“后怕”,若非先前见过剑皇,模拟出几分他的拔剑姿态,真不知能不能吓退如意僧和鬼王,而且即使如此,人心变化,全在微妙之处,稍有不慎,自己就不得不抄刀子硬上,金钟罩全开,肌肉虬结,衣服绷紧,加上如意僧和鬼王的实力都非同小可,战到酣处,说不得就把假发打掉了……画面太美,根本不敢想!

    这方世界地界、天界、入微和悟道的划分比较笼统,本质上属于修炼身体与淬炼心灵、感悟天地的结合,如意僧、鬼王等的实力略等于九窍与元气、精力两大秘藏齐开的高手,但由于功法品质差距大,比自己曾经遭遇过的安国邪、尤还多差不少,大概等同于元孟支。

    ——主世界的功法同样要求淬炼心灵,感悟天地,同样讲究气机相争。精神交锋,心灵暗斗,只不过孟奇正面战斗过的这三名九窍高手未曾展现出来而已:

    安国邪第一次与自己交手时,自己都还未开窍,他估计根本没想过精神交锋,就像自己背着华纶夜行时,“十步杀一人”,兔起鹘落,哪会浪费时间气机相争,而神庙暴起时。安国邪从头到尾猝不及防,还未真正回神就惨死当场。

    元孟支更惨,他原本已经将自身气势推向高峰,正待气势压制,谁知却被自己的阿难破戒刀法弄得发怔,遭天雷劈死。

    尤还多是欺负被“废”了武功的自己,同样不需要气机相争,想的是远远一掌劈死了事,后来连番打击之下。他找不到机会重振旗鼓,最后死于江芷微剑下。

    所以,如意僧和鬼王算那种没有好传承的九窍高手,这种天气下。任何一人都能逼得实力又有进步的孟奇手段尽出才能平手。

    两人夹击,孟奇只能依靠金钟罩硬拼护身罡气,刀法全开,强行阻拦一段时间。给长孙景和巴图逃走的机会,如此一来,明日京师就会有消息流传。“惊神剑”小孟原来是莽金刚!

    烈刀也是九窍齐开,可心灵却被活佛破掉,失去了更进一步的信念和与真正高手争锋的自信,一身实力十停里发挥不出五停,战力估计只有全盛时五成,略强于八窍的正常高手。

    他原本能够与不用刀意的孟奇一战,结果遇上孟奇天刀修炼有所进展,将“落红尘”完整的招式变化借助自身初步掌握的一种刀道精义施展了出来,直斩“心灵”,正是他的克星,最终发狂逃奔。

    而邪君则属于九窍里也难得一见的高手,不死印法特殊,各种神异近乎半步外景,几可与魔后等人一战,现在的孟奇遇见他,只能搏命以保命,除非刀法、剑法、技巧有大进步,或金钟罩第六关圆满。

    前方小巷子里转出来一位抱琴少女,仕女服,素白色,清冷脱俗,熟练成自然地跟在了孟奇身后。

    孟奇心中一动,突发奇想,传音入密道:“阮姑娘,以后遇到这种场景,又不需要你假扮剑皇或其他人时,能不能给我奏一曲,以壮气势?”

    哈哈,若她答应,以后我就是自带背景音乐的男人了,多有范多有逼格!

    想想,一曲风萧兮兮易水寒中,自己负手现身,多带感!

    “好的。”阮玉书表情不变。

    孟奇大喜,内心却挣扎犹豫了起来:“用谁的背景音乐比较好呢?要不顺便让阮玉书再给诵个诗号?”

    阮玉书突地拨弄琴弦,铿锵之声大作,威猛刚烈:“这样?”

    “不行!”这是配莽金刚、雷刀狂僧的背景音乐,不是我!孟奇坚定地拒绝了。

    阮玉书轻抚琴弦,叮叮咚咚,隐藏缠绵与情思:“这样?”

    “不行!”太娘了!

    孟奇正要详细描述自己的需求,突地看到阮玉书嘴角隐约翘起,顿时恍然,之前两段乐曲绝对是她故意挑选的!她压根儿就想自己画风不对!

    还好她不是来自地球,否则自己出场时,背后很可能响起“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到时候顶着这样的背景音乐和“诗号”,与敌人肉搏,金钟罩全开,假发掉落……

    孟奇打了个寒颤,决定还是不招惹阮玉书:“算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阮玉书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清冷依然。

    …………

    危险潜伏,几人脚步极快,没用多久便返回了驿馆。

    拜见陆观之后,长孙景急切地道:“陆帅,和谈有诈,西虏是在拖延时间,以解决内患!一旦他们解决好,不管和谈到了哪步,都会直接南下,牧马中原!”

    “西虏势未尽而顿足,确实不符合他们的作风。”陆观像是早有预料般颔首,“不过朝廷也是在争取时间整顿兵马,重布防线。”

    他顿了顿道:“不知是何内患?”

    受伤的巴图靠着椅背道:“我们非是一体,由各个相对独立的部族组成,其中余族最强,依附有七八个部落,它挟裹着我们侵袭中原。不过,包括我们绛族在内,好几个部族仰慕中原,与余族矛盾甚深。”

    “到了裴河上游后,我们几个部族最终决定分道扬镳,自行西归,结果好多位首领惨遭毒手,引发了混乱,我们护着少主南下,寻求中原支持。”

    孟奇还不擅长分析这样的局势。静静旁听学习,而阮玉书拿着之前剩下的点心,小口小口地啃着。

    “少主?他有多强的号召力?”陆观的问题直指核心。

    巴图郑重地道:“少主留有天神家族的血液,只要他现身军前,我们绛族和另外几个部落之民绝大部分都会服从,其实,他们现在也想反叛,但用中原的话来说,群龙无首。只能慢慢被余族压制消化。”

    “你们的少主就在京师?”陆观平心静气地问道,尽显名将风采。

    巴图重重点头:“是,少主正躲在安全隐蔽的地方,我们出来是打探消息。看投奔哪位皇子,结果遇上了烈刀,陆元帅,我和景少都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孟大侠,这便带你去见少主。”

    “不急。”陆观丝毫不激动和急迫,“现在不知多少高手暗中窥探。引我们去只会害了你家少主,等明日陆某拜见过右相,请他亲自出手。”

    暂时为止,真正有决定权的还是昏迷之中的皇帝,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再有几日,右相都必须得找出遗旨,请新主继位了,当然,目前是太子监国。

    陆观平静的态度感染了巴图和长孙景,他们的神色顿时放松下来 。

    “还有两个消息,余族之主据说是魔门某位强者的弟子,这次的东侵便有不少魔门中人活跃的身影。”长孙景回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若是魔门的阴谋,魔后和邪君入京的事情就得重新思量了,也许不仅仅是支持七皇子……“陆观沉吟道。

    房间中,只有孟奇、阮玉书、陆观、虎道人和长孙景、巴图,这种事情可以直接说出来。

    “另外一个消息呢?”孟奇冷面冷口地道。

    他觉得长期这么装下去,自己要颜面神经失调了。

    巴图不太肯定地道:“余族派遣使者和谈,除了拖延时间,好像还与魔门相关,要寻找什么魔尊宝物?”

    “魔尊宝物?他坐化在京师?”虎道人大惊失色。

    孟奇和阮玉书压根儿没听过魔尊,只好等待虎道人解释。

    “道长,你知道魔尊宝物?是什么啊?”长孙景亦是见识浅薄。

    虎道人叹了口气:“魔尊是魔门上一代大宗师,将分裂的魔门重新归于一统,实力犹在魔后、国师之上少许,据说已经触摸到天人合一,破碎虚空的境界,被誉为魔门祖师外最强的一位魔门之主。”

    “但是,在他鼎盛之时,在魔门复兴之时,在我们都以为他会在生命最辉煌的刹那打破虚空时,他忽地看破红尘,抛下大业,飘然出家,从此消失于江湖,不知所踪,按年龄算,应该坐化多年了。”

    “当时魔后年纪尚幼,镇压不住魔门,魔门复乱,等到她也成为大宗师,魔门又出了邪君、鬼王、阴师等人间巅峰的高手,让她再次统一魔门的雄心壮志受阻,尤其邪君,几次被魔后追杀,依然无恙,几可比拟大宗师。”

    “至于魔尊宝物,我非魔门中人,了解不详,不得而知。”

    孟奇听得呲牙,他现在对看破出尘、出家为僧什么的特别敏感。

    巴图想了想道:“我家少主好像知道一点魔尊下落的事情……”

    “不要多说,等陆某见过右相再谈。”陆观怕隔墙有耳,中止了谈话。

    出了房间,月光如霜,长孙景搓了搓手道:“孟大侠,想不到你的刀法也很出色,我一直自夸为刀法天才,可今日方知,我的刀法还差得远。”

    “你年纪不大,之前也没什么名头,应该是学武未久吧?”虎道人微笑道。

    长孙景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我本是乞丐,偶然得了一本秘籍,这才修炼出上乘真元,刀法全是自己实战摸索出来的。”

    “施展来看看。”孟奇忽地开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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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纵论(第一更求票)

    长孙景一愣,旋即喜悦,抽出长刀,往院子里的大树劈去,刀势刚猛,满是酷烈血杀之气,一看便是经历血战摸索出来的刀法。

    他一刀猛过一刀,似乎于方寸之间衍化出了喊杀声不断的沙场,血气弥漫,征尘厚重。

    虎道人看得目光微滞,满心感叹,最近怎么老是遇到这种妖孽,小孟实力“蹿升”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让自己连震惊都习以为常了,而长孙景年纪亦不大,练武似乎也才几年,怎么就真元精纯,刀法自成一番气象了?

    难怪他自夸刀法天才……

    孟奇轻轻颔首,刀法还行,虽然因为没有师父指点,没有高深刀法修炼,失了雕琢,少了变化,诸多纰漏之处,但招与势合,亦算威猛凌厉了。

    突然,长孙景刀势一轻,由刚转柔,轻轻一挑,就像万军之中最为特殊的儒帅。

    不错,还懂得刚柔相济……孟奇再次暗赞一声。

    长孙景演练完自身刀法,收刀归鞘,看似平静,却忍不住偷眼看向孟奇:“还请孟大侠指点。”

    “这一刀收一分。”孟奇连鞘带刀挥出邪劫,同样的酷烈血杀,同样的刚猛凶狠,却由于招式和力度往内收了一分,多了厚重之感,仿佛千军万马源源不断,一浪接一浪,难以抵御,旁观的长孙景几乎有呼吸一滞的感觉。

    孟奇连说带练,接连指出了长孙景刀法之中二十七处需要修改的地方,这有的是刀法基础不牢出现的疏漏,有的则是破刀式窥出的问题。

    长孙景看得双眼发亮,沉思回味,久久方才拱手道:“多谢孟大侠指点,原来我的血杀刀法可以这么厉害!”

    “你刀法天赋不错,只是失了基础。虽说也少了束缚,极尽想象,刀法不会刻板守旧,可根基虚浮和细节疏漏是少不了的。”孟奇用前辈高人的态度指点道,依然是言简意赅。

    长孙景若有所思地道:“我曾经找过入门刀谱,可发现都没有我的血杀刀法强……”

    孟奇将长刀插回腰间,冷峻淡漠地道:“刀法、剑法有的时候与围棋一样,围棋有定式,刀法和剑法有招式,往往你一刀斩出。我便能猜到你下一个变化是什么,提前做好准备。这个阶段之人,以记忆纯熟为主,大概能应对常见的招式,等到更进一步,便能自由组合招式,变化多端,并猜测对方招式,达到获胜的目的。”

    “而不管什么招式。都是由最基础的劈砍削挥等动作组成,它们历经千锤百炼,有哪些禁忌哪些优势,在入门刀谱里都一目了然。”

    “你少了入门的规整。不知禁忌,重复先人否定再锤炼的道路,创造出的招式就显得颇多疏漏,在高手眼中。这样的刀法破绽百出,轻易可破之。”

    “难怪我最近有刀法到了瓶颈,没办法提升的感觉……”长孙景恍然道。

    孟奇背负双手。望着枯叶飘零的大树:“及至招式变化了然于心,便会去探究千变万化之中蕴含的少数不变规律,由繁入简,而掌握的不变规律越多,在演绎变化上才能得心应手,抛去不必要的束缚,极尽变化之能事,由简入繁。”

    “这两方面相辅相成,不可偏废,若没有由繁入简的领悟,拿什么来更高层次的‘入繁’,而要是没有由简入繁后对刀法剑法更多的体悟,又凭什么能更深入地‘化简’?”

    长孙景听得很是专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讲这方面的大道理,虎道人也变得聚精会神,只觉孟奇短短几句话便将自己多年思考的点滴总结归纳出来了,而后面的话更似乎拨开了自己眼前的一层迷雾,对剑法招式有了全新的视角和看法。

    “孟大侠,由繁入简,由简入繁之后,各自会达到什么程度?”长孙景好奇地问道。

    孟奇强忍住风度翩翩的微笑,表情冷漠地道:“你再施展一遍血杀刀法。”

    长孙景疑惑地拔出长刀,再次刚猛凌厉地劈了下来。

    “刺右手手腕。”孟奇语速加快。

    长孙景闻言,刀法变化,由刚转柔,下劈变成一道斜斜的弧线。

    “上挑。”孟奇吐出简单的两个字。

    长孙景略微一愣,脑海里似乎具现了出交手的真实情景,对方剑挑,前高后低,恰好避过自己的长刀,威胁自己的胸腹。

    他侧身闪开,刀法横斩,充满了同归于尽的酷烈。

    “削左腿。”孟奇这次是三个字。

    长孙景脸色微变,若对方长剑削自己左腿,恰好能抢在自己这一刀展开之前命中,而且也避过了同归于尽的危险。

    他思索了一下,再次变招。

    就这样,一边是他施展刀法,一边是孟奇用嘴代剑,直指破绽,虎道人、巴图和阮玉书则安静旁观。

    渐渐的,长孙景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每一刀的空隙都得好几个呼吸,换做实战,早就被撂翻在地,但孟奇只是演示,也不催促。

    半响之后,长孙景叹了口气,收回长刀:“孟大侠,我输了。”

    他额头密密麻麻全是汗水,精神萎靡,比真实与人大战一场还累。

    他满是憧憬和希冀地道:“原来这就是由繁入简的境界,我感觉我的刀法在你眼里已经还原成了最简单变化的组合,毫无秘密可言,甚至连我接下来会使什么招式,你都能看得出来。”

    “由简入繁后,变化不断,破绽陷阱让人难以分辨,面对这种剑法,会有身陷天罗地网的感觉,怎么也无法挣脱。至于简繁谁强,端看谁的功力更深,境界更高。”

    孟奇没有再说由繁入简的问题,转而说道,“若遇上招式变化了然于心的敌人,便可以完全违背剑法、刀法少数不变规律的出招,这在他们眼中是违背常识,但也意味着他们无法预测你下一步的行动了。此所谓‘无招’。”

    只要还在出剑,不管如何,都是有招,非绝对意义上的无招。

    “无招……”长孙景和虎道人都听得若有所思。

    “要想‘无招’,须得初步掌握招式之中蕴藏的少数不变规律,否则随意乱来,就真的是小孩乱舞,敌人根本不会被迷惑,一招便能将你撂倒,而且也容易不自觉地带上不变的规律。依然被人看破猜出。”孟奇走到大树前,语气冷淡,背影深沉。

    “那无招之后呢?”长孙景大胆询问。

    孟奇也不算想得太清楚,一边藉此整理思路,一边缓缓开口:“重新回到‘有招’,彻底掌握万变之中不变的规律和精义,信手拈来,便是妙到巅峰的招式,或许古朴。大巧若拙,或许繁复,引人入局,也或许‘无招’。出其不意,在这种高手眼里,重新失去了‘无招’的定义,招式只分适用和不适用。”

    “再之后呢?”长孙景听得入迷。

    “再之后?”孟奇声音变得感慨。“心中之剑。不管是有剑,还是忘剑,终究是淬炼心灵。与自身之剑交感,与天地自然交感,招式真正开始贴近本质,贴近天地玄妙,但最终,还是要回到剑的本质,回到那几个问题,什么是剑?为什么是剑?它在自身生命、武功之中处在什么位置,它在天地运转的规律与法理间又代表了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此乃自身剑道之始。”

    “踏出去之后,内外天地交汇,长剑与自然交汇,一剑既出,法理内蕴,上可决云气,下可劈黄泉,高山难阻,沧海不掩!”

    虽说半步外景之难强于外景,毕竟打开生死玄关,架通天地之桥与神秘危险的眉心祖窍息息相关,稍有不慎就会变成白痴或直接死亡,对自身心性和感悟也有一定需求,但外景并非不难。

    它对自身心性有要求,与本身对天地自然的感悟有关系,若有好的功法,好的资源,心性和感悟相对要求就不高,而若是像这个世界的武者,既没有打开眉心祖窍的办法,只能像幻形**一样走擦边球,也没有内外天地交汇的细节性法门,要想成功,心性境界和自然感悟都必须达到很高的程度,差不多等同于真正外景的状态,这才能打破玄关,内外交汇,一步从九窍踏入外景。

    所以,剑皇的心灵和感悟境界明显高于了他肉身的境界与实际战力。

    长孙景、巴图和虎道人都听得悠然神往,不管是真是假,小孟这位大高手至少给自己等人描述了一副光明又宏大的画卷,合符道理的画卷!

    “再之后,或许又要重复这个过程了:遵循天地法理的招式,违背法理的‘无招’,与真正掌握的随意挥洒……”孟奇信口畅想着,对于外景,他了解的其实也不多。

    “后面不用多想,我也只是随口而言,前面的,你可明白?”孟奇转过身,平平淡淡地问道。

    长孙景庄重行礼:“我会重新研读入门刀谱,孟大侠,您一席话让我拨云见日,受益匪浅,日后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他出身乞丐,这是难得的礼貌了。

    “等你刀法到了一定程度,我再与你切磋一场。”孟奇好笑地想道,希望到时候自己也掌握了天刀精要。

    剑皇的指点让孟奇自己收获不小,所以他才有了指点长孙景一二的想法。

    由于刚才的事情闹得比较大,孟奇相信国师、剑皇、魔后等都注意到这边了,他们互相牵制之下,今晚当不会有事。

    这一点,也是陆观的判断,所以才放心让他们明日见了右相再谈。

    回到自身院子,入了客厅,孟奇终于不用再假扮冷面冷口了,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脸庞,对阮玉书道:“我一直在想明日用什么借口去见三皇子,现在不用担心了,明日就一一拜访四位皇子,看看他们为人如何,对西虏的态度如何。”

    “嗯。”阮玉书抱着古琴便往自己厢房走。

    孟奇颇为疑惑:“你不好奇是什么借口?”

    “反正我又不去。”阮玉书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呵呵……”孟奇“笑”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不同的态度(第二更求票)

    翌日,负刀带剑的孟奇护送陆观、巴图等人到了宫城外,看到了等待的几名大内高手。

    “陆帅,宫城之内有右相镇守,当无危险。”孟奇形容冷峻地说道。

    陆观轻轻颔首:“右相肯定会陪我们去找绛族少主,你就不用等在这里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孟奇故作沉吟地道:“陆帅,和谈有诈之事关系重大,我想一一告知四位皇子,让他们早做打算。”

    陆观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去吧。”

    他没有右相王德让的武功、人脉和地位,想要保持绝对中立只会惹来四位皇子共同的反感——老子好心好意拉拢你这个没兵没钱的破落将军,你竟然不领情?

    因此做出审视的态度有助于打消这种情绪,只要还有拉拢的希望,大部分皇子不至于憎恨和翻脸,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不知哪位皇子想要私下里与西虏和谈,增添登临大宝的筹码,也不知他是否清楚和谈有诈,这都需要试探一二,现在的借口刚刚好。

    孟奇目送他们入宫后,脸无表情地顺着宫城左侧走向王侯坊,步伐不急不慢,宛如每日里晨练后的散步。

    他没有先见谁后见谁的具体计划,打算的是沿路过去,先遇到谁家府邸,便先见谁。

    入了王侯坊,孟奇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七皇子府,于是不冷不热、平平常常地走了过去,说明了来意。

    门房很是客气,没有收钱刁难的陋俗,匆忙便进去通报。

    这让孟奇略微一愣,七皇子能够被老皇帝看重,确实非等闲之辈,至少调教和管束手下方面,做得很不错。由小见大,可见一斑。

    没过多久,门房将孟奇引到了一处花厅,一位穿着便服,头发扎带的年轻男子正悠闲地靠在躺椅上,姿态慵懒,随意自在,仿佛孟奇不是陌生访客,而是多年相交的朋友。

    他气质清雅,也不起身。微笑看着进来的孟奇道:“和我想象的‘惊神剑’小孟一样,冷峻锐利,天生剑客,不过比我预料的更有风采,更加玉树临风。”

    谢谢……这样的赞美,孟奇照单全收:“七皇子,和谈有诈。”

    花厅有着多名太阳穴高高鼓起的护卫,而孟奇也能感受到暗中的窥探。

    七皇子嘿了一声,依然躺着。右手把握着茶杯盖:“有没有诈与我毫无关系,我又不是能做主之人,老实说,我是个看中名声的人。在父皇心目中,在士林口碑里,都很不错,割土求和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七皇子,你做事深得人心,朝中不少支持者。对和谈有很强影响力。”孟奇毫不客气地揭穿他的谦虚。

    不过他不称孤道寡,倒是显得平易近人,让人折服。

    七皇子呵呵笑道:“不愧是‘惊神剑’小孟,剑法只攻不守,言辞也是一样,让我难以招架。”

    他笑着笑着忽地叹了口气:“若父皇再清醒一年,你这句话就是对的,那时候,我大势已成,皇位舍我其谁,而现在,不少忠于我的朝臣开始疏远我,能拉拢的高手也有限。”

    “但我不能退,这场游戏既然开始,我就没有了退出的资格,因为我已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阳光透过花厅隔窗,洒在七皇子身上,金斑流动,明媚灿烂,可却透着一股淡淡忧伤和惆怅。

    看着这名躺着见客的清雅公子,孟奇没有多话,只是道了一句:“七皇子,你觉得谁想和谈?”

    他居然在自己这陌生人面前大谈皇位和争夺的事情,不知是城府浅,还是在刻意表演,试图误导。

    七皇子似笑非笑地打量孟奇:“若让我说,当是三哥和四哥。”

    “嗯?”冷面剑客孟奇等待解释。

    “西虏大汗冒顿乃余族之主,确实是魔门阴师弟子,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与中原魔门是天然的盟友,相反,欲一统魔门的魔后与打算借助西虏势力统一魔门的阴师有着水火不相容的矛盾,根本不可能联手。”七皇子状似不经意地来了一句。

    在撇清自己?孟奇暗道。

    七皇子继续说道:“大哥登临太子之位近二十年,不管父皇再怎么打压,还是有着不容小视的势力,我在父皇有意栽培之下,朝堂军中皆有忠诚之属,三哥和四哥在这方面相差太远,全靠江湖高手支撑,失之于奇,若他们登临大宝,必须清洗我和大哥的势力,才能坐得安稳。”

    “攘外必先安内,他们自然不愿意现在就与西虏开战,肯定想要和谈。”

    “攘外也能安内,占据大势,借势发难。”孟奇不置可否地回答了一句。

    七皇子笑了笑,转而说道:“世人皆传闻我与魔门勾结,不知小孟你可有听闻?”

    “有。”孟奇惜字如金。

    七皇子摇了摇头:“治理天下的是百官,百官皆出自儒家,视魔门为邪魔外道,恨不得连根拔起,我若寻求魔门支持,立刻便断了念想,再无登临皇位的可能。”

    先种田,再栽培自己的一套文官班子,代替当前儒家……孟奇思绪发散,暗暗腹诽。

    “言之有理。”他表面一本正经地回答。

    七皇子又说了几句,未曾提拉拢孟奇和陆观之事就端茶送客。

    出了七皇子府,前行一阵,孟奇看到了四皇子府,门房腰背挺直,手握长剑,彪悍凌厉。

    治府如治军……孟奇忽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四皇子的门房不苛言笑,态度冷淡,可他还未进去通报,便有管家出来请孟奇入府。

    “王爷心慕孟大侠剑法久矣,听闻大侠入坊,早早就让我在门口等候。”管家讨好地说道。

    四位皇子皆有王爵在身。

    孟奇轻轻颔首:“四皇子乃剑皇弟子,剑法应该不在我之下。”

    之后,他沉默下来,保持着冷峻剑客的外在,一直被引入书房。

    四皇子的书房很大。一面摆满了兵书等物,一面悬挂着各种宝剑。

    他侧对孟奇,指着一口宝剑道:“腾湘剑,剑长三尺三寸三分,陨星打造,坚不可催,削铁如泥,家师年轻时持之闯荡,威震一方。”

    “赤月剑,剑长三尺。剑色暗红,似月入血泊,中人如醉,昔年左道‘癫狂醉剑’所用……”

    他就像遇到了一名知己,迫不及待地与孟奇分享自己的收藏,兴致高昂。

    孟奇自然也不吝啬自己的喜好,双眼放光,很不得将它们统统收走,这是多少善功啊!

    “……铁木剑。家师忘剑前的佩剑。”四皇子转过头,看着孟奇,长叹一声,“我亦醉心剑道。却俗事缠身,难以解脱,只能看着你进军剑道无上境界了,这么多年。家师还是第一次称赞一名剑客。”

    他将孟奇当做同道,也是用我来自称。

    听着四皇子的感慨,孟奇忽生恶趣味。一本正经地喝道:“

    皇图霸业,可能斩之?荣华富贵,可能斩之?俗事缠身,可能斩之?若真的醉心剑道,阻道之物,就要一一斩之!”

    一连串的质问让四皇子身体摇晃了一下,他原本龙行虎步,形容雄伟,此时却露出一丝苍白。

    他沉默了半响,苦笑道:“难怪小孟你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剑法,石桥之上一句‘你不配我用剑’,真是让我热血沸腾,可惜我没有你这样坚定的剑心……”

    他叹了口气:“西虏入侵,生灵荼毒,我只愿提兵十万,拯救万民于水火。”

    “和谈有诈,四皇子你可知晓?”孟奇没有接话。

    四皇子点了点头:“你的来意,我已清楚,我会全力阻止和谈。”

    “不知哪位皇子想要和谈?”孟奇问着同样的问题。

    四皇子沉吟了一下:“大哥监国,若他不想和谈,不会是如今的局势,但他可能不知和谈有诈。”

    孟奇没再多问,交流了一阵剑法心得后告辞离开。

    走了颇远的距离,太子府出现于孟奇眼前。

    太子府的门房神色高傲,毫不掩饰地索取贿赂。

    孟奇冷冷看着他,幻形**加强气势,一句话没说。

    门房很快就被孟奇冰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汗水泌出,咬了咬牙,转身进去通报。

    没过多久,他重新出来,略显得意地道:“太子殿下不愿见你,说已经知道了。”

    “很好。”孟奇内心波澜不惊,转身离开,不见也是一种态度。

    王侯坊另一端,三皇子府邸坐落于此。

    孟奇刚踏上台阶,就看到大门打开,满脸精明的曹战迎了出来,笑容满面地道:“你如今真是名震京师了,王爷一大早便在等你。”

    看见他锦袍玉带,孟奇笑了笑:“你也混得不错。”

    “还好。”曹战笑眯眯地道,“王爷招揽了不少高手,自然需要熟悉江湖实务的人打理,而我又恰好擅长此事,做得还算不错,被赏赐了秘籍兵器。”

    “不错啊。”孟奇真心实意夸了一句,自己第一次轮回任务的时候,哪有曹战混得这么风生水起,秘籍兵器不费善功就入手了。

    一路上,曹战尽力拉拢着双方的关系,讨好着孟奇,他知道这名同伴如今名声大噪,地位非同小可,而且人榜有言,他更擅长刀法!

    穿过院子和厅堂,刚入书房,孟奇就看见一名王爷打扮的三十多岁男子倒穿着鞋迎了上来,态度极其热忱:

    “小孟你总算来了!”

    他与七皇子有几分挂相,可语气热烈,姿态摆足,让人觉得非常受重视。

    罗胜衣站在三皇子身后,神情平和,略带微笑,半点也没有孟奇去见其他皇子的恼怒;葛怀恩不在此处,可能被安排去做别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再“会”(第三更求票)

    这表演得太过了吧……孟奇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三皇子知晓孟奇是学武之人,惯来不喜旁人近身,这才没有托着他的手臂,仅仅热情地引他入内:“陆公之幸,有小孟你相助,千里护送,闯险关,杀强敌,侠肝义胆,义薄云天,若孤王得了小孟你这样的人物,何愁大事不成?”

    重视与拉拢之情溢于言表,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孟奇冷冷淡淡地回答。

    三皇子半点也没介意他的态度,笑容满面地道:“听闻小孟你去了七弟、四弟府上,孤王还以为得午后才能见到你,想着先休息一下,谁料你来得如此之快。”

    他略略解释了一下穿倒了鞋的事情,姿态做足固然好,但过火就显得浮夸,效果大打折扣。

    “我只是告知几位皇子和谈有诈之事。”孟奇坦诚相告。

    三皇子让孟奇坐于榻上,坐在自己身边,标准的礼贤下士:“此事孤王亦有所听闻,可惜做不了主,只能尽力阻止,唉,小孟,听闻你与胜衣乃同乡好友?”

    “然。”孟奇依然表演惜字如金。

    “胜衣常赞你剑法出众,不类于凡俗,竭力向孤王保举你,孤王原本不信,这几日方知胜衣太谦虚了,小孟你何止剑法出众,天下之大,能与你论剑之人不过五指之数,光是抽剑便吓退了如意僧和鬼王,日后你便是剑皇……”三皇子热情地说着,罗胜衣不发一言,微笑旁听。

    还算有点底线,没有透露我最强的是刀法……孟奇略微点了点头,等三皇子絮絮叨叨完才道:“谬赞了,不知三皇子可清楚哪位皇子在暗中与西虏勾结,商量和谈?”

    三皇子愣了愣。神情变得郑重:“没有真凭实据,孤王不敢信口雌黄,但这段时日,胜衣及孤王其余手下偶然发现大哥、四弟和七弟都派人秘密入云雁馆,不知道在谈什么,这一点,你可以问胜衣。”

    感受到孟奇的目光,罗胜衣轻轻颔首:“七皇子手下是鬼王,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投靠了魔后,四皇子的使者乃他剑皇幼徒。‘称天剑’宋明,太子的心腹为京师总捕头‘九指神捕’聂问,西虏使者队伍里则暗藏阴师最得意的弟子,‘魔宗’陆化生,具体谈什么,不得而知。”

    这里面鬼王最强,按照孟奇和罗胜衣世界的标准,算普通九窍,宋明、聂问和陆化生则是准人间巅峰。属于比较厉害的八窍,而罗胜衣已是开了八窍,拳法小成,或许还自得了意境。登上人榜名副其实,战力恐怕还略胜鬼王,在秘密监控中发现他们的行踪不足为奇。

    三皇子在朝堂、军中和顶尖高手上都处于劣势,结果却似乎发展出了很强的情报搜集网络……孟奇斟酌了一下。不置可否地道:“此事我会禀报陆帅。”

    这种事情,别人说的都要存疑,今晚自己便要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闯云雁馆。擒“魔宗”,用幻形**拷问!

    现在的自己,不管是外在形象,还是真实实力,都配得上这份强势,即使被人发现,想要阻止也得先掂量一下自身,当然,能秘密拿下“魔宗”最好!

    孟奇的金钟罩第六关还差点入门,本身境界只有四窍,原本实力相当于六窍,得使出大招才能斩杀或击败七窍高手,但随着独孤九剑入门,在很是强调招式的开窍期是战力猛增,不用大招也能硬碰硬击败普通的八窍高手了,面对如意僧、鬼王等护体罡气自生的强者也不会太狼狈,所以,若他手段尽出,拿下“魔宗”不算太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魔宗”的实力如情报所言,尚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三皇子微微点头:“若有陆帅支持,西北铁山军在外,孤王在内,当能震慑宵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随意割土求和,中西虏奸计。”

    他双目略微热忱急切地看着孟奇:“孤王与小孟你一见如故,心折于你的人品、武功和气度,想请你入府,助孤王成就大业!”

    他迫不及待地拉拢着孟奇,算是几位皇子里最为热切的一位。

    不过,热情不表示真心,冷淡也未必意味着不想拉拢,孟奇已经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对此自然等闲视之:“三皇子厚爱,但我闲云野鹤,只佩服陆帅一人,等此番事了,自会飘然远去。”

    三皇子没有被拒绝的恼怒,笑呵呵地道:“陆帅乃朝堂中流砥柱,是西虏心中噩梦,孤王亦很是佩服,希望将来能与他携手共退西虏,安民济世,还请小孟你向陆帅转告孤王这句话。”

    他的拉拢太过**,似乎有点急切,不过,他的势力、目前的局势也由不得他不急切。

    孟奇起身告辞,三皇子让罗胜衣送他出府。

    “昨日石桥之战,你愈发名动京师,在三皇子心目中,你已经是可以与邪君媲美的宗师了,胜过能硬碰硬击退鬼王的我。”罗胜衣半开玩笑地道,若有似无地点了点自身的实力。

    孟奇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意味,若想找人合作,身为队友又实力高强的他当比其他人更值得信任,更有联手的基础。

    态度转变的不错嘛……孟奇知道是自己和阮玉书的选择让罗胜衣明白了之前独断专行的错误,改变了态度,用真正平等的心态寻求合作,而非指使队员或下属。

    “因为碰到了剑皇,得他指点了一剑,这才能模仿他的风姿吓退如意僧和鬼王。”孟奇含糊地回答。

    “剑皇?”罗胜衣微微皱眉,仔细地询问起关于剑皇之事。

    孟奇也没有隐瞒,还得找他要魔后情报的,于是粗略描述了一下。

    “剑皇表现出来的实力当与魔后在伯仲之间,但他的境界似乎更高,实际交手或许会略占上风。”罗胜衣沉吟道,“魔后阴柔之意得了真髓,丝丝密密,似有无形罗网,而且散逸的阴柔之气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躯体,影响真气,操纵对手肉身,若没有提防,很可能就成为魔后的傀儡人偶,随着她的真气流转而举手抬足,初次遇到,不可不防……”

    这已经是近乎半步外景之能了!

    罗胜衣当初遇到,是完全爆发了自身真元,尽数融入拳意,连阴柔之气一起倾泻向魔后,打出了有生以来最巅峰的一拳,这才保命逃走。

    听着罗胜衣的描述,孟奇对这方世界的大宗师愈发重视,他们若在主世界,很可能就一步踏入外景,成为一方高手了。

    剑皇已初悟剑道,魔后的真气能离体操纵,与他们并称的国师、活佛、右相呢?

    孟奇不禁神往。

    “走吧,去看大宗师们之间的战斗。”罗胜衣脸放光彩,双眼灼热。

    孟奇略微一愣,旋即醒悟:“右相要亲自去迎绛族少主?”

    “是,刚收到消息,右相与陆观、巴图出宫了。”罗胜衣轻轻点头。

    绛族少主有魔尊下落的线索,魔后不可能任由他落于右相手中,只要她在京师,这一战就无可避免。

    孟奇轻吸口气:“走。”

    这种层次的战斗岂能不旁观?

    观此一战胜过苦修多时!

    两人加快步伐,在三皇子“情报网”的协助下,很快抵达了穿城而过,流入裴河的洛水拐弯处,远远便看见陆观、巴图与一位宽袍大袖的老者登上小船,驶向对面人家。

    这个世界的大宗师还算在人类层次,若被众多高手围攻,除非练了不死印法,其他几位都讨不了好,当然,以他们的实力和境界,几乎不可能落到被几十上百个一等一高手围攻的局面。

    不过,这也让右相能安心暂离皇宫,毕竟大内高手云集,任何一位大宗师想要刺杀皇帝,都得费一番周折,稍有不慎还会失败收场,名声扫地,所以,就算较为顺利,时间也足够右相来回了。

    孟奇和罗胜衣找了另外一条小船,定于洛水中央,看着右相、陆观和巴图停于一间青石小院的后门。

    这间小院,前面是繁华坊市,后门是洛水,是非常便于隐藏和逃跑的地方。

    右相身材中等,容貌清癯,没有留须,脸庞光滑,没有一点老人斑。

    看着他们离船入院,孟奇和罗胜衣让自身小船再靠拢了一些,免得错过大宗师之间的战斗。

    少顷,两人看见右相负手出门,后面只是跟着陆观和巴图,再无旁人。

    “绛族少主不在这里?”

    “白跑一趟?”

    “没有大宗师交手?”

    这样的想法浮现在孟奇心中,只见右相和陆观还算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巴图则略微惶恐和担忧。

    等到三人离开,孟奇与罗胜衣赶紧潜入了青石小院,寻找踪迹。

    “从手温、摆放的事物看,里面的人离开未久。”检视一番后,罗胜衣做出了判断。

    孟奇也是同样的结论,沉吟道:“若是因为巴图失踪一日,担心安全,所以改变躲藏的地方,昨晚就该做了,为何偏偏在右相到来前不久?”

    “此事必有蹊跷。”罗胜衣若有所思地道。

    两人出了院子,还未上船,便看见另外一条小舟驶过,船头立着一位中年书生,锦袍玉带,两鬓斑白,自信洒然,别有一番魅力。

    他微笑看着孟奇,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接着顺流而下,消失于洛水拐弯处。

    “邪君……”孟奇眼睛微微眯起。(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硬擒(第一更求票)

    听到孟奇的低语,罗胜衣侧头望向邪君背影,疑惑地道:“他出现于此处,是想趁大宗师交手的机会浑水摸鱼,还是绛族少主离开之事为他的手笔?”

    一群人躲在这里,总会有蛛丝马迹遗留,比如购买的米菜数量等,不仅仅会因为巴图暴露。

    “都有可能,若是后者,或许邪君已经掌握了魔尊最后的下落,甚至取了宝藏。”这是孟奇最为担心的一点,这意味着邪君很可能已经突破到大宗师,非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抗衡,除非能找到剑皇或右相合作。

    罗胜衣沉吟了一下道:“我倾向于前者。”

    若为后者,邪君根本没必要露面,暗暗消化掉魔尊遗物岂不更好?

    线索不多,孟奇也不妄自猜测,想了想道:“我打算夜探云雁馆,拿下‘魔宗’陆化生。”

    由于绛族少主之事蹊跷,孟奇怕夜探出现意外,因此打算叫上阮玉书,与罗胜衣联手,如此一来,即使遇上邪君,遇上魔后,也有安全退走的把握了。

    罗胜衣没料到孟奇打算做这种事情,一时有点斟酌,几个呼吸后才道:“好,我要问清楚其他几位皇子与西虏交谈的内容,不过,此事须得隐蔽,若是暴露,少不得牵连陆观,让他背上恶意破坏和谈的罪名。”

    “我明白,就今晚。”孟奇觉得事不宜迟。

    他回到驿馆时,陆观、巴图和长孙景、虎道人已经在大厅内等候。

    “陆帅,接到绛族少主了吗?”孟奇明知故问。

    陆观苦笑摇头:“迟了一步,绛族少主已经带着手下离开,没有打斗的痕迹。”

    “他为什么会离开?担心巴图被敌人捉住?”孟奇看了一眼阮玉书,她正聚精会神吃着点心,双唇泛着油光。

    “不知,但绝不会是担心巴图被敌人捉住。否则不会等到今日,倒像是他们找到了别的投奔对象。”陆观说出自己的判断。

    孟奇眼前一亮,陆观的判断很有道理,那会是哪位皇子呢?他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绛族少主之事?

    “我会将巴图投靠右相的消息传递出去,绛族少主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陆观很是沉稳地说道。

    闲谈了几句后,孟奇示意阮玉书返回院子。

    “今晚随我去云雁馆抓人?”孟奇询问着她的意见。

    阮玉书喝了口茶,轻轻点头:“好。”

    “咦,这次想去了?”孟奇还记得昨晚她说“反正我又不去”的场景,一时嘴贱问道。

    阮玉书清清冷冷地看着他:“这次比较有趣。”

    是啊,去皇子府很无聊……孟奇无力腹诽了。

    …………

    乌云蔽月。夜色浓重,正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好机会。

    孟奇与阮玉书各自换了一身夜行衣,躲在树冠之上,旁边是罗胜衣。

    “陆化生住在最中间的院子里……”他将了解到的大概情况讲述了一遍。

    孟奇言简意赅地道:“速战速决。”

    事情紧迫,只有今晚,不能等待良机了,在场众人又都不擅长毒药等物,只好霸王硬上弓了!

    “你留在外面接应。必要时用琴声惊退或误导敌人。”孟奇吩咐着阮玉书。

    这种场合下,阮玉书还是很靠谱,没有多话,点头答应了下来。

    孟奇与罗胜衣两人趁着夜色。来到了云雁馆侧墙外,静静听着里面巡逻队伍的脚步声。

    “一二……”孟奇默数着脚步声,等到前面过去,后面的声音还很遥远时。他脚尖轻轻一点外墙,如一只黑色大鸟腾空而去,无声无息地落于早就看中的树木之后。

    罗胜衣也把握住了时机。右手一按,整个人冲天而起,半空一个回折,落于孟奇身边。

    他的轻功不算好,但也有特殊之处……孟奇下意识判断着罗胜衣的功夫。

    “这边。”他传音入密,佝偻着身体,飞快地前行着。

    孟奇眉心发胀,精神外散,既感知四周,又包裹全身,在黑暗里宛如无形的鬼魅,身影淡淡,视线、听力和嗅觉根本发现不了。

    前面的罗胜衣潜行之中忽然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差点以为孟奇没有跟上,若非他眼耳口鼻等天生窍穴已开,恐怕会下意识忽视就在身后不远处的孟奇。

    到了陆化生居住的院子外,两人发现护卫强度明显提高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明里暗里构成了一张警戒之网,里面不乏高手,即使如意僧等人在此,要想无声无息潜入陆化生屋子,也近乎不可能。

    躲在阴影里的孟奇抬头看了看布局,传音入密道:“跟着我。”

    罗胜衣正想着怎么声东击西,听到孟奇的话后,略一沉吟,选择了相信,跟着孟奇就扑到了靠近房屋的墙角,壁虎一般上爬,嗖嗖两下就往房顶窜去。

    这个过程中,他隐约觉得身周有些古怪,仿佛有无形的“水波”荡漾,而很有可能发现自己两人的几处岗哨,目光扫过,旋即已开,就像这里空无一人!

    若非罗胜衣自己知道不可能,都要怀疑他们是内奸了!

    由于一起行动过,类似的情况他有所察觉,但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感受清晰,甚至有点汗毛竖起,似乎孟奇就是恶鬼!

    孟奇眉心发胀,精神将自己和罗胜衣包裹,选择了实力最低的几处岗哨中间突破,顺利攀上了屋顶,藏于了阴影里。

    身子近乎匍匐,躲避开房顶巡逻的两人,孟奇按照房屋格局找到了陆化生应该居住的厢房。

    耳窍全力运转,孟奇倾听着里面的动作,呼吸悠长,节奏平和,似乎在打坐练功,搬运内息。

    “怎么确定是陆化生……”动手的机会只有一次,否则自己就没有无声拿下的把握了,孟奇谨慎地询问罗胜衣。

    罗胜衣道:“我见过陆化生,也听过他的声音,若他出声,当能肯定。”

    其实从打坐练功时特殊的呼吸节奏方面,孟奇和罗胜衣已经能够肯定里面是位内功很不错的高手,但高手不等于陆化生。

    孟奇想了想,悄悄挪动了位置,与罗胜衣分开,愈发融入阴影。

    接着,他幻形**全开,如水蔓延,等屋顶巡逻者中实力较差的那位走到陆化生屋顶时,丝丝精神顿时如天罗地网附着了上去!

    那名巡逻者“看差”了间隔,脚下一滑,啪一声踩碎了瓦片。

    “谁?”里面打坐之人惊醒。

    那名巡逻者暗暗自责,自己怎么会一下眼花,踩错了位置!

    他诚惶诚恐地道:“是属下脚底打滑。”

    边上其他巡逻者纷纷为他作证,示意没有外人干扰。

    “小心点。”屋里之人静静感应了一下房顶状况后,责骂了一句,重新打坐调息。

    罗胜衣传音入密道:“是陆化生。”

    “我出手,你补刀。”孟奇言简意赅。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用补刀这个词,但罗胜衣还是听得懂意思,轻轻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孟奇动了,仿佛影子,贴着瓦片和梁柱,缓缓下滑,沿途尽量躲藏在阴影里,一直滑行到窗边。

    而罗胜衣同样如此,在孟奇帮助下,无声无息就藏到了房门旁边的阴影里。

    孟奇轻吸口气,心意内敛,精神外放,既感应着周围环境的冷清,体悟蕴藏的种种自然之妙,又意守心灵,阿难破戒刀法蓄势待发。

    他左掌一按,窗框无声粉碎,里面之人当即察觉,从床铺上跃起,看到窗外立着一道黑影,他仿佛来自九幽,又似乎黑暗之属,与周围天地溶为一体,带着压迫心灵的威势。

    气机交锋之中,被突袭的陆化生当即落在下风。

    然后,他看到刀光亮起,阴森可怕,仿佛阴间之锁,仿佛亡者之火,衬托得那道黑影越来越高大,越来越魁梧,越来越狰狞,越来越恐怖,似恶鬼,如天魔!

    恐惧亦能断人清净!

    陆化生就像溺水之人,完全被恐惧包裹,听过的种种可怕传说,遇到的个个狰狞敌人,似乎都从黑暗里爬了出来,怎么都难以摆脱,怎么都无法呼吸!

    他退后,再退后,可溺水之人,越是挣扎,越是下沉,恐惧的感觉越来越浓,让他宛如窒息。

    砰!刀背打破了他下意识摆出的防御姿势,一下打在了他的脸部,打得他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年。

    罗胜衣在孟奇动手时,也震碎了暗锁,悄无声息地推门闪入,一下冲到了陆化生背后,十指舒张,宛如绽开的花朵,一下扫过了陆化生背心大穴。

    陆化生顿时昏迷了过去。

    孟奇找了找房间,找到了一本秘籍,来不及细看,示意罗胜衣背上陆化生,往外潜去。

    因为没人想到会有敌人从内往外,孟奇和罗胜衣潜行的经验也丰富,又有幻形**相助,顺利便脱离了院子,出了云雁馆,招呼阮玉书一起离开。

    在远处找了一个无人的院子后,孟奇示意罗胜衣将陆化生弄醒。

    陆化生缓缓醒转,一下想起刚才之事,想要用力,却发现自身真元被禁,难以动弹!

    蒙着脸的孟奇桀桀怪笑:“你喊吧,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天罗功(第二更求票)

    陆化生表情茫然,仓促之间不明白这是哪一出。

    而与孟奇不太熟的罗胜衣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觉先前成形的“真定”形象被颠覆了,这货平时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吧?

    阮玉书长长地“哦”了一声,“哦”的孟奇头皮发麻,总感觉她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了,赶紧言归正传,眉心发胀,精神外散,丝丝缕缕侵扰陆化生感官,从而影响他的情绪。

    “这段时日里,有哪些人来找过你和使者,分别代表何方势力?”孟奇声音变得沉稳,仿佛成竹在胸,满是威严和压迫。

    陆化生忽地想起适才看到的似天魔如恶鬼敌人,内心恐惧油然而生,似乎面前站着之人乃自己生平最怕最畏惧的师父!

    若他完好无损,以他的境界和实力,幻形**很难影响他,可他现在穴道被封,真气遭禁,无法护体,根本不能排除侵扰,兼且心灵之中被孟奇那一刀种下了恐惧的阴影,如今一下爆发,再难自持。

    他恍恍惚惚间道:“‘称天剑’宋明来过,代表四皇子询问我们的和谈条件,了解之后再未上门;鬼王来过,帮七皇子谈判,愿意付出一定代价换取我们退兵,双方的条件还有差距,正在反复商谈;‘九指神捕’聂问来过,同样也是替太子私下里询问条件,给出了自身的筹码,不过,谈得好好的,突然中断了;‘烟云刀’冷默来过,代表三皇子,与七皇子心思类同。”

    罗胜衣双手抱胸,略微发窘:“若能付出可以接受的代价换取西虏退兵,争取时间,三皇子也是想和谈的,不过,我会尽力阻止或破坏。“

    孟奇正要再问。却听陆化生继续说道:“‘征西将军’徐进来过,询问了一下我们的底线条件。”

    “征西将军?”

    “徐进?”

    孟奇和罗胜衣同时脱口而出,盖因此人实在太过重要,他是枢密院枢密副使,京师禁军统帅,负责京畿安危,人间巅峰的高手,关键时刻,他能封锁京城,封锁皇宫。乃军中势力的代表之一,若要争夺皇位,他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与右相王德让一样,只忠于昏迷的老皇帝,对几位皇子的拉拢从来不屑颜色。

    “他怎么会掺合进和谈之事?”罗胜衣要助三皇子继承大宝,对京师各大势力的了解比孟奇强很多,“莫非他已经私下里效忠某位皇子了?”

    孟奇声音威严地道:“说,他代表着谁?什么时候找你的?”

    陆化生挣扎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他只说代表自己。在‘九指神捕’离开不久,便假扮成货郎入了云雁馆。”

    并非夜色人静才是秘密谈判的好时机,那时候出入醒目,容易被人发现。倒是白日,趁人流众多而混乱的机会进云雁馆,是不错的选择,九指神捕和征西将军就是如此思忖的。只不过罗胜衣一直盯着九指神捕,没有被他瞒过,而征西将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了陆化生。

    “代表自己。难道他还能当皇帝不成……”孟奇若有所思地道,“你们是否想用和谈拖延,尽量整顿内患,一旦解决掉绛族等部落之事,就会再次南下?”

    “是。”陆化生老实回答,“大汗雄心勃勃,想一统天下,看不上小小的割地。”

    又询问了阴师、大汗等人的事情后,孟奇邪劫连刀代鞘一伸,戳在陆化生胸口,劲气外吐,震碎了他的心脏。

    “事情恐怕比我们预料的更复杂。”罗胜衣似乎想通了什么。

    孟奇郑重点头:“对,我们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老皇帝真的昏迷了吗?或者最初确实昏迷了,但早就已经苏醒,冷眼旁观……”

    若皇帝苏醒,结交四位皇子只会让陆观彻底失去信任,还好选择了暂时中立,做铁杆皇党!

    不过若是皇帝想和谈,那陆观就绝对得不到信任。

    “嗯,要想装昏迷引蛇出洞不弄假成真,必须对局势有很强的掌控能力,右相、征西将军一文一武应该就是‘昏迷皇帝’控制朝堂的两只手,若没了他们,或者他们投靠了某位皇子,假昏迷就会变成真中风,真驾崩……”罗胜衣微笑道。

    没有了朝堂掌控能力的皇帝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孟奇踱了一步道:“征西将军接触西虏使者代表的可能就是老皇帝,嗯,我们必须确认他究竟昏没昏迷,当前是什么状态!”

    若他一心想要和谈,那还不如真的昏迷!反正任务描述之中没有限定皇帝是谁,至于“重获信任”,一样可以有别的解释,比如几位皇子原本都信任陆观,想拉拢他,结果他严守中立,让人失望。

    总之,关键在于陆帅拜将,对付西虏!

    “皇宫高手云集,又有右相镇压,纵使大宗师也难一探究竟。”罗胜衣沉吟道,“征西将军本身实力与鬼王等人相仿,若我们三人联手,还是有望擒下他,不过他常年居于军中,身边有着一流高手组成的亲军,很难靠近,若身陷军营,十个我们也难逃死劫。”

    这种练武的世界,军队里不乏高手,普通精兵也身手矫捷,孟奇和罗胜衣又不是以一敌千的非人,蚁多咬死象,换了大宗师身陷军营,被强弓劲孥和潮水般的好手包围,一样也讨不了好,或许只能勉强保命逃窜。

    “先不急,我回去探探陆观的口风,他向右相表明了态度和立场,或许见过皇帝了。”孟奇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至少目前看来,若皇帝未昏迷,他是倾向于和谈的,招陆观入京只是备用,不会信任他,将这种秘密展示给他。

    不过,总得试探一下,很多事情就是自作聪明,不肯询问,这才造成恶劣的后果。

    罗胜衣微微点头:“好,我也提醒一下三皇子。”

    他坦率说出自己的想法。示之以诚。

    “没问题。”孟奇没有介意,至少目前为止,三皇子也是自己的备选之一。

    搜了搜陆化生的尸体,孟奇只找到一些疗伤和辅助修炼的丹药,没什么特别贵重的物品。

    他将这些事物均分给了罗胜衣和阮玉书两人,没有保留一点,毕竟自己得到了陆化生修炼的魔门秘籍,叫做《摄阴秘诀》。

    将陆化生尸体沉入洛水之中后,三人分开,各回各处。

    孟奇和阮玉书轻功都不错。一个快若狂风,变化莫测,一个优雅灵动,飘飘若仙,联袂而行,在黑夜里给人夜游神和仙子同时出现的感觉。

    过了一阵,驿馆将至,前方忽然传来幽幽一叹,仿佛响在两人心头。

    孟奇顿时止步。左剑右刀齐齐出鞘,将阮玉书挡在身后,面色凝重地看着不远处的大树,来者实力非常可怕!

    大树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女子。她白纱覆体,起伏不定,呈现出惊人的美态,哪怕没有裸露一丝皮肤。也让人内心燥热,想看又不敢看。

    她脸上蒙着半透明的面纱,隐约能看到一张无限美好的脸庞。整个人风姿绰约,成熟美妙。

    孟奇从牙齿缝里蹦出了两个字:“魔后!”

    “不知本座是否配你用剑?”魔后声音略微沙哑,却异常勾人。

    夜风吹过,阴冷刺骨,魔后缓步向前,像是周围天地的中枢!

    这种感觉非常可怕!

    孟奇没有去想她为什么现于此处,为什么突然拦截自己两人,此时气机交锋,自己被魔后压制,若是贸然询问缘由,就会泄了战意,一败涂地。

    他精神如水,蔓延在刀剑之上,仿佛它们是自己身体的延续,隐约之间,他感应到周围空气中仿佛有一根根丝线在荡漾。

    想起罗胜衣的提醒,孟奇不再藏私,圆满的金钟罩第五关全力运转,肤呈暗金,流转淡芒,宛如佛庙的罗汉金刚之像,让丝丝缕缕的阴气无法入侵,被阳刚佛意尽数消融。

    “咦。”面对孟奇的变化,魔后轻轻咦了一声,显然没想到一直冷峻如雪、风姿出尘的剑客小孟会变得如此威猛,如此像佛门中人!

    这一声轻咦让她不断攀升的气势略微中断,孟奇邪劫扬起,心意内守,猛然爆发,一刀斩出!

    就是这个机会!

    这种时候,还要什么画风?死了就什么画风都没有了!

    这一刀,孟奇精气神意尽数融入,全力施展,而且还融入了这段时日掌握的少许天刀紧要,“断清净”威力更胜往昔。

    世事繁杂,恩爱际会,仇恨缠身,恐惧贪婪,丝丝缕缕,如天魔诱音,清净不存。

    突然,琴声响起,嘈杂烦乱,像是被生活琐事压榨得精疲力尽之人痛苦的呐喊,房子住所昂贵烦心,衣衫破烂无钱烦心,吃食简陋难咽烦心,时时都有琐事烦心……听得人烦躁不安,难得清静。

    古琴声声,与孟奇的“断清净”配合得恰到好处,让他的刀意再次攀升,让他精气神意达到了有生以来的巅峰。

    刀光如水中日芒,闪烁不断,游走不定,尽显一种刀道精义,带着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恨会斩到了魔后身前!

    孟奇精神沉浸在红尘之中,刀法变化完全映照于心内,纤毫毕现,顺着魔后护体罡气的流转斩落!

    这一刀乃他学会“断清净”后斩出的最强一刀!

    魔后双眼呈现出少许迷茫,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魔尊失踪,魔门复散,自己难以阻止,及至“天罗功”有成,又琐事缠身,宵小辈出,始终无法得偿所愿。

    护体罡气运转出现了一丝空隙,孟奇的邪劫电光闪烁,顺着斩了进去。

    可是,越往前斩,“邪劫”的速度越慢,似乎被层层丝网包裹,负上了千斤重担。

    一条条电蛇跃出,击碎着阴气丝罗,艰难地斩破了魔后护体罡气,与她的皮肤只有几层纸的距离了!

    可这时,她已经清醒过来,纤手微探,按住了刀身,不怒不惊地道:

    “好刀法。”

    一戳黑发掉落,切口焦黑。(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破气(第三更)

    夜语无声,唯风乱心,魔后身在孟奇面前,却给他空空荡荡不在此间的感觉。

    “好刀法。”沙哑魅惑的声音丝丝缕缕传入耳朵,拨动心弦,孟奇正处在“断清净”反噬之中,忍不住心神摇动。

    就在这时,琴声一变,高山流水,清旷怡情,孟奇一下收敛住情绪,邪劫后抽,“冰阙”扬起,呈送贴的姿势,距离如此之近,看你还耍什么花招!

    长剑刚扬,魔后略显沧桑的双眸浮上一丝叹息,左手轻挥。

    孟奇只觉自觉身体似乎被什么事物缠住拽住,生生往旁边拉歪,剑势难成,仓促无法出招!

    阴气天罗!

    虽然金钟罩护体,阴柔之气无法侵入孟奇的肉身,直接操纵他的真气和肌肉,但却能像一条条无形丝线般缠绕上来,影响孟奇的动作。

    身陷天罗功范围内,便如蜘蛛网上的猎物,越挣扎缠得越紧!

    而魔后就是那静静捕食着猎物的毒蛛!

    魔后右掌一探,五指微曲,抓向孟奇头部,指头如花瓣绽放般微微蠕动,变化不定,难以揣测,但劲风凌厉,层层叠加,宛如实质,内蕴爆发,中人必死。

    普通的开窍期高手虽也能打出掌风、剑气,但伤人效果不明显,往往几步之外就等同于强风扑面,毫无杀伤性了,除非是劈空掌等术业有专攻的绝学,而且就算距离颇近,对方若实力相差不大,一样能硬抗下来,顶多受些轻伤和干扰,所以他们之间的战斗,依然是近身相博为主,掌风剑气顶多作为辅助。

    而随着开窍数目增多,内功增强。掌风剑气的杀伤性也随之变强,到了魔后这种境界等于或超过半步外景,肉身也相差不远的大宗师程度,已经能真气外放,形成护体罡气,掌风、指风亦变得恐怖异常,十几步外就能一掌取人性命!

    面对他们强横的内力,可怕的掌风指风等攻击,普通的招式已然无用,因为根本近不了身!

    当初尤还多进攻剑法莫测却内功被废的孟奇时。就想着长剑之外一掌将他劈死,结果被武功完好的孟奇用阿难破戒刀法坑了一把。

    指风如刀似剑,远远激射而来,爆发内藏,层层叠叠,让孟奇即使看出魔后身法的破绽,长剑递想要出,也由于劲风如同实质,难以穿透。

    魔后速度并不快。仿佛带着身周黑暗一起前行,缓慢沉重却莫可抵御!

    琴声清越,孟奇心头一慑,强行收敛。不受这种气势的压制、精神的干扰,运转阿难破戒刀心法,让心灵处在出刀前的空灵状态。

    虽然经过一阵子的休息,他恢复了精力。刚才正常使出了“断清净“,但现在要想再来一刀,必须运转舍身诀。不过,他是借助心法,保持心境,免得气机交锋之中一下崩溃。

    他肌肉鼓胀,将夜行衣撑起,暗金流淌,就要先挣脱“阴气天罗”的缠绕。

    突然,他心中一动,停止了这个尝试,精神顺着缠绕自己的阴柔之气往外蔓延!

    他空灵平静如水面的心灵里倒映出了周围的场景,一根根无形的阴柔丝线四面八方晃荡,有的缠向手臂,有的绕着脚踝,有的在附近结成罗网。

    它们都是出自魔后之身,依然受到控制,所以孟奇借助缠绕自己的丝罗,精神反向窥探,感应到了魔后的真气分布,身法变化和五指玄奥!

    他的心灵古井无波,映照一切,魔后身周护体罡气的流转规律,指风劲力层层叠叠的强弱分布,清楚地展现了出来。

    这一瞬间,“破气式”的文字浮现于孟奇心中,顿时有所明悟,原来要想练成这招,现在这种心灵境界或不死印法精神知敌、真气查敌的能力不可缺少。

    他长剑刺出,在千条万缕的阴柔之气里“行走”,歪歪斜斜,仿佛被莫名之意引导,穿透了过去,正正刺中指风最薄弱也是承前启后的位置。

    噗,指风消散,魔后轻咦了一声,五指屈起,悠然一弹,姿态美妙地弹中了孟奇剑尖,将它荡开。

    忽然,琴声一变,尖锐刺耳,似乎连琴弦都断折了,一股锐利劲风激射而来,打向魔后。

    魔后袖袍一挥,阴柔之气连结,带开了这股劲风,让它打中旁边树木,噗地留下深深伤痕。

    阮玉书还有这招?琴有古怪?

    孟奇来不及惊讶,抓住机会,长剑斩出。

    剑光纯粹,凝练森然,仿佛九幽的召唤,电射向魔后眉心,时机和位置恰好,正是她护体罡气流转的破绽之处!

    魔后轻哼一声,右手一抓,数不清的阴柔之气回收,在她眉心一层层缠绕,结成了一个阴柔气茧。

    有进无退,有前无回,剑光之快似乎蕴含法理,气茧尚未彻底成形,长剑已然抵达。

    砰!

    阴柔气茧炸开,长剑前进之势被阻,魔后左手食指点于长剑剑尖,劲气四溢。

    由于真气包裹,也由于“阎罗帖”之势被气茧破坏,她洁白如玉的手指没有一点伤痕。

    她的面纱忽地裂成两截,缓缓飘落,露出一张仿佛没有岁月侵蚀的如玉脸庞,五官精致,容颜惊艳,时光似乎只是让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沧桑和疲惫,让她的气质多了几分成熟魅惑。

    “好剑法。”魔后再次用沙哑的声音赞了一句。

    孟奇咬牙就要运转舍身诀,拼命来一记“落红尘”,借助刚才感应到的真气流转和丝罗分布,稍微逼退魔后,转身就逃!

    就在这时,手指抵住剑尖的魔后身体飘起,宛如纸人,随着夜风就落于远处大树之下,与黑暗、树木、草石等形成融洽整体,若有似无。

    原来她刚才还没来得及用出全力……孟奇一下了然,魔后只是随意抓了一记。

    孟奇头上一缕缕黑发飘零,因为没有金钟罩保护,被指风波及了。

    “你们想探皇宫。弄清楚老家伙的真实状况吗?”魔后没再出手,而是眼神淡漠沧桑地看着两人。

    听她这么一问,孟奇心中略定,但战意不敢消失,如今双方依然气机相缠,若没了战意,魔后保不准就趁势出手了。

    孟奇刀剑摆出进攻态势,冰冷地道:“你想合作?”

    “本质手下找不到你这样的高手,也没有你潜行的功夫。”魔后坦然道。

    她之前全程目睹了我们劫持陆化生?怎么可能如此凑巧?而且鬼王不是投靠她了吗?一个个疑问在孟奇心中浮起,表面不动声色地道:“你想怎么做?我凭什么相信你?”

    “本座若想杀你。你今晚在劫难逃。”魔后不炫耀不得意地平淡说道,经过刚才交手,她依然信心十足,当然,也可能是心灵暗斗,“你想确认老家伙的状况,本座也想确认,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和利益。至于之后,是盟友还是敌人,谁也不知道。”

    “最迟后晚,最早现在。我们夜探皇宫,本座负责引走和牵制住王德让,你们潜入寝宫,确认老家伙的状况。”

    孟奇静静思索了一下:“你不怕我骗你确认的结果?”

    “一旦确认。不管老家伙是什么状况,总会有相应变化,不用你说。本座也能知道结果。”魔后没有一丝情绪变化。

    “好,不过我得先问陆帅,若他不知道皇上的状况,那明日我们就夜探皇宫。”孟奇颔首答应。

    而且自己今晚连续出刀用剑,精力消耗比较大。

    魔后轻轻点头,向后一步,消失于阴影里,顺时应人,韵味悠长。

    孟奇侧过头,看着重新绑上琴弦的阮玉书,略微庆幸刚才只是头发寥落,而不是假发掉落:“想不到你还能弹奏出真气之曲?”

    刚才她抚出了形同利剑的劲风!

    这简直就等同剑气纵横,远程伤敌了,世家嫡女果然不能小觑!

    “家父较为宠爱,给了这张古琴。”阮玉书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你开了几窍?”孟奇忍不住问道。

    阮玉书坦然道:“四。”

    和我年纪差不多,或许更小的家伙……当初江芷微在这个年龄, 也不过这个程度——她借助了天聪丸,但老实说,以她的天赋,再过一两个月,也能正常开耳窍了……孟奇一边想着,一边检查自身,发现只差一点的金钟罩在刚才阴气天罗的压迫和侵扰下终于成功入门,自己总算踏入了第六关的行列,可以凝练鼻窍相关窍穴了!

    回到自身院子,孟奇没有急着去问陆观,而是打算调息稳固。

    “为什么不找剑皇?”阮玉书忽地发问。

    闻言,孟奇转头望去,嘿嘿笑道:“这个问题你憋很久了吧?刚才就想问了吧?”

    阮玉书脑袋一扬,转身便走。

    孟奇赶紧道:“因为四皇子敌我不明,所以找剑皇非常危险,而魔后好歹勉强算盟友。”

    “盟友?”阮玉书停下脚步,疑惑问道。

    “我临时起意,去捉陆化生,结果魔后却全程旁观,你觉得有那么巧合吗?”孟奇微笑道。

    阮玉书黛眉微皱:“罗胜衣?”

    他出卖了自己两人?

    “不是,若罗胜衣出卖,魔后无需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旁观,只用等着他禀报即可。”孟奇有点得瑟地道,“知道我们要去的还有一个人。”

    “三皇子?”阮玉书明白了过来。

    孟奇轻轻点头:“对,三皇子,真正勾结魔后的不是七皇子,而是三皇子!因为勾结魔门若暴露,满朝文官都会反对,所以他故意让魔后对罗胜衣动手,制造假象,也使得罗胜衣不再怀疑。”

    “刚才魔后自己不也说了,她手下没有像我一样的高手,若她支持的是七皇子,鬼王不比我稍差。”

    “鬼王是鬼王,魔后是魔后,鬼王投靠了七皇子,不表示他投靠了魔后。”

    “而且,只有秘密布置多年的魔门支持,三皇子的情报消息网才能如此高效!”

    阮玉书神情略微浮动:“莽金刚也有机敏一面……”

    孟奇略微得瑟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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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之尊介绍:
我这一生,不问前尘,不求来世,只轰轰烈烈,快意恩仇,败尽各族英杰,傲笑六道神魔!一世之尊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世之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世之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