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教导
“是是是...弟子知错了，请师傅原谅弟子的愚昧...”
郎一宁看着张道然并没有生气，连忙再次认错。他知道，老师心胸广博，如果不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自己顶多会受到处罚而已。
只是不知道处罚，是轻还是重。
而且从老师口中，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老师早就知道了今天会发生这一切，而且这与自己的道心有关。郎一宁内心激动无比，也很是感激。
“真的知道错了？”
张道然从巨石上站起身来，俯视着跪伏在地的郎一宁，说道：“其实你不知道，你自己错在了哪里。”
郎一宁一怔，开辟世界，收集生灵，置于世界之内，不就是为了修道？而他因为帮助自己的族群，猎杀生灵，送到族群之中，就是破坏了老师的修道？
不就是这些吗？
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
根据老师的意思，难道这一切，都是老师，知道自己道心会因为族群的原因，而出现裂痕，故意开辟了这一方世界，然后收集生灵，让自己猎杀，因为自己堕落进入了杀道？
要走火入魔？
还是修道的路，出现了偏差？
郎一宁有些迷茫，他清楚，自己还没有这种分量，为了自己的道心，老是开辟一方世界，锻炼自己的道心。
“唉...”
看到郎一宁的迷茫，张道然叹息一声。伸手一抹，面前的虚空，似乎就是一面落满灰尘的镜子，被张道然拭去灰尘，能够反照世界...
但是这与镜子不同，似乎这轻轻一抹，面前光滑如镜的空间，却如同电视播放电影一般，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
看着跪伏在地的郎一宁，张道然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郎一宁有些犹豫，但还是慢慢的抬起头来。当看到眼前，这个如同电视机一般，播放的画面，立即呆住：“这是...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只见眼前的空间，显示的画面，正是三清界其中一个区域空间。而这个区域空间，正是唯一一个有着所有的猛兽的区域空间。在这个区域空间中，郎一宁自认为的他的族群，那两条浪就在这个区域空间。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一切，而且空间镜面之中，郎一宁看到，他熟悉的族人。两条灰狼，此时几乎奄奄一息，瘦骨嶙峋，几乎是皮包骨头，濒临死亡...
“这是...病了？”
与人类一样，生灵进入陌生的环境，都会有一段时间的水土不服。简单地说，就是会拉肚子...但是一般的生灵，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就会适应这个新的环境。
就比如这两条浪，一开始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郎一宁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几天前，他猎杀了几头山羊，放在了两条狼的老巢，那个时候，两条狼因为自己经常送食物，吃的有些肥胖...
现在病怏怏的，就想要死去一样...
郎一宁心中一沉，看向张道然：“老师，他们一定是病了，求求您救救它们吧...”
张道然皱了皱眉：“你还是如此的顽冥不化？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郎一宁心中一惊，老师好像生气了，是不是因为自己求情的原因？还是说，其实一开始，老师发现了自己的行为，就已经生气了？
但是，。这是自己的族群，这是自己的同类！
“弟子知道错了...”
郎一宁心中黯然，老师已经生气了，那么就不会出手，救治自己那两个同类。这两个同类，恐怕难以存活了...
“贫道刚才说了，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什么地方...现在，你自己仔细看看！”
张道然皱了皱眉，背负着双手，转过了身。
郎一宁一惊，老师到底在暗示什么？我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
只是，当双眼，看到空间镜面上，一只兔子蹦蹦跳跳，出现在那两条狼的身边的时候，两条狼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从地面上一跃而起。
两条狼虽然瘦骨嶙峋，但是精神上佳。让人无语的是，两狼被野兔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发现野兔之后，并没有攻击，而是夹着尾巴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
郎一宁心中一怒：“这两个胆小鬼，这可是你们的食物！这可是兔子，你们是狼，兔子是你们食谱上的菜！”
郎一宁很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刚才见到这两条狼的时候，两狼犹如发现了猎物，很是凶猛，还想要攻击自己。见到山羊，或者其他小兽，就像是饿了几天的饿死鬼，直接就像上扑...
凶猛的狼家兄弟，为什么这么胆小了？
空间镜面中，兔子蹦蹦跳跳，依旧没有发现危险一般，还在靠近两狼。但是两狼似乎怕极了野兔，不断向后退...这一进一退，让人极其无语。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张道然再次提醒道。
郎一宁依旧难以理解，只是黯然道：“弟子发现，他们胆小了很多，没有了当初的野性...”
“那是自然，你可知道，现在人们圈养的家禽或者牲畜，其实一开始，他们都是凶猛的野兽，或者是猛禽。只是因为被圈养了起来，他们逐渐失去野性，会养成好吃懒做，食物不再嘴边，就不知道吃的懒惰特点。”
张道然心中再次叹息一声：“你接连长时间，把猎杀的生灵放在两狼身边，他们习惯了饿了食物就在嘴边，长时间下来，他们习惯了睁开眼食物就在嘴边，所以，他们就会丧失捕猎的动力，从而失去捕猎的本能......”
“而失去捕猎的本能之后，在这食物链之中的一环就不再完美，而他们很快就会被淘汰...你一开始是出于怜悯，是想要壮大族群。但是你这么做，其实就是把它们推向了死亡之路...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食物链本就是平衡的，你偏偏自作聪明，猎杀食物，放在他们嘴边...其实这些天，他们就是等着你，去送食物呢...”
郎一宁一呆：“这都是我造成的？”
郎一宁一开始就是猛兽，他那里明白这些道理？
现在听到张道然这么一说，逐渐明白过来：“那该如何补救？”
“等到他们饿极了，自然会去捕猎...现在，他们还没有饿到极限...”
张道然皱了皱眉：“你还有一大错误...”
郎一宁一惊，有些不解。
张道然感觉到有些无语，有些无奈。这种悟性，比之三龙可是差远了。三龙可是充满了灵性，而郎一宁，则是有些憨厚了，憨厚的过了头，不愿意思索问题：“你已经是进阶之后的灵兽血脉，你现在骨子里，已经是灵兽，是啸月天狼，而不是普通的灰狼......”
第796章
“啸月天狼？！”
郎一宁有些迷茫，它本身就是灰狼进阶而来，本质意义上讲，他应该就是灰狼...但是为什么老师却说，自己不是狼？啸月天狼，不也带了一个狼字？
“你的内心深处，还有狼族的本性，聚集而居，为王而猎...啸月天狼，本质意义上讲，不论是血脉，还是身体构造，已经与普通的狼，有着完全不同的区别...”
张道然早就看出了这个问题，灵兽就是灵兽，本质意义上讲，与普通的野兽完全不同。灵兽，是在血脉上，十分接近神兽的族群。
脱去愚昧，开启灵智，在生命意义上讲，除了没有化形，郎一宁已经一个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郎一宁一直把自己当成野兽，并没有把自己当成灵兽。虽然这种不忘本的心性值得赞扬，但是张道然却不认为可取...
看着陷入迷茫的郎一宁，张道然再次提醒道：“仔细想想一安一全，还有一云三龙，他们化形前，不是巨蟒就是鲤鱼，现在他们化身成龙，还会认为自己是蟒蛇或者鲤鱼吗？”
郎一宁再次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了那里，他思绪很是复杂，左右不定难以抉择。渐渐的，郎一宁感觉四周一片昏暗，而自己感受不到了自己的身体。
只有思想还在，不断思索着，自己究竟是什么？
狼，与啸月天狼有什么区别？
我是从狼进阶而来，但是本质上，我还是狼啊...
这种思维，如同天人交战，一时间，郎一宁很难理清。
“只有理清这些思绪，你明白了自己本身存在的意义，才能够接受完整的血脉传承，才会有未来...”
看着郎一宁如此情形，张道然重新坐了下去：“不然，你不知道普通野兽，与灵兽之间的界限，就很难分得清楚，自己的本职意义是什么，也就很难获得血脉承认，难以接受传承，只能这样僵持下去，很难修为进步...”
“这是一个心结，同样也是一个劫难...当你认为自己是狼，那么就会失去啸月天狼的血脉，从而再次走回头路，变化成灰狼。如果你，明白了啸月天狼的存在意义，那么...未来可会有可能走的恒源......”
张道然闭上双眼，静静等待。
“这就是灵兽劫，而你一直没有渡过...一般而言，进阶成功，就会认同自己的新的身份，你却有些特殊了...”
蓦然抬头，看向远处天空，一道流光闪烁而来。
褚一梦脚踏飞剑，眨眼间出现在张道然面前，急忙说道：“师傅，这里距离时空之门太远，您能不能回转皇极天？弟子现在的修为，带不动赵锡城师徒二人前来...要是步行来这里，恐怕需要至少半个月......”
一粒凡尘如山重，赵锡城乃是凡尘之躯，不要说褚一梦修为有限，飞剑无法承受赵锡城师徒的重量，就算是张道然，也不愿意带着赵锡城师徒二人...
这与修为强弱无关，就算是神仙，也不愿意带着凡人飞行...
“咦？一宁师弟这是...”
以郎一宁的性子，看到自己到来，早就屁颠屁颠的前来问好了，现在，郎一宁却趴在地上，双眼失去焦距，很明显不是昏厥了过去，就是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褚一梦去接赵锡城师徒的时候，可是专门吩咐了郎一宁，要寻找到猎杀生灵的凶手。现在看来，不用找了，郎一宁绝对就是那个偷偷猎杀生灵的幕后黑手。
“这家伙倒是聪明，先来这里请罪了...不过，不知道师傅该如何惩罚他？”
褚一梦虽然有些不爽，但也没有落井下石，这算是极好的了。
“一宁这是当初，身化啸月天狼的时候，遗留的问题，导致他修为难以进步。必须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他才能够走得更远。否则，恐怕啸月天狼之躯，也难保住，退化到普通的狼族......”
张道然依旧背对着他们，但是却把事情说了一遍。没有全说，只是说了最关键的。
“嘶......”
褚一梦倒抽一口冷气：“灵兽修炼，原来也这么麻烦？”
“这不是麻烦...灵兽修炼，与人类修道有着不同的区别。人类修道，会有很多劫难，灵兽同样也会有劫难。而且灵兽修行，或者所有的异类修行，都会劫难重重，远比人类更为艰难。”
张道然笑了笑：“就好比，世界上，其实生灵无数，人类区区数十亿，根本就无法与花草树木，与山里的的走兽飞禽的数量相比，也远远无法相比......而走兽飞禽无数，但是能够吸纳灵气，能够修炼，能够连化横骨，张口说话的该有几个？”
“也是啊...”
褚一梦点了点头：“花草树木，走兽飞禽，真的可比我们人类多的多了...”
花草树木，走兽飞禽无数，但是能够修炼的，还真没有...除了湖心岛之外，褚一梦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师兄弟们，也极少提起这件事......
“这一次，一宁陷入迷茫的其实，就是本质上的问题...他应该是把自己当成狼，还是当成灵兽啸月天狼...”
张道然苦笑不已：“就好比，我等人类，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说，我们算是猿人...但是我们现在成了人类，还会把自己当成猿人吗？”
“不说人类，就说一云师妹他们，现在可是高傲的很，他们可没有把自己化形之前的本体，拿出来炫耀，他们只在乎，现在他们是神龙。”
这一点褚一梦说的很对，生灵进化，只有像高级进化，还真没有从高级向低级进化的。
这是本质问题，可惜郎一宁却想不明白。
“好了......你这丫头，也不是一个让为师省心的主儿...为师交给你的任务，你可是没有完成的...”
张道然面带微笑，四周如同春风化雨，地面瞬间绽放花草...
“师傅，弟子也没有想到，郎一宁师弟会干出这种事情...”褚一梦在一旁撒娇：“其实弟子也是出于信任，所以一直没有尽心尽责。这不，弟子知道了这件事，就想要告诉师傅来着......”
“算了...算了...”
张道然赶紧制止褚一梦撒娇，他没有生过孩子，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所以很难体会做一个父母=会是什么心情。但是褚一梦，张道然可是当成闺女养了，自然很是宠爱于她...
张道然一挥衣袖，眼前空间不断波动，向褚一梦说道：“现在时空之门已经打开，你现在就去皇极天，去道观中，把赵锡城师徒带到这里来...”
褚一梦对于张道然这种手段，已经司空见惯，所以直接钻进了时空之门，而那一边，也传来了声音：“张真人，我们现在终于可以见到张真人了？”
第797章 机缘面前无师徒
随着时空之门另一方声音传来，褚一梦带着赵锡城师徒二人，从时空之门内走了进来。
张道然已经转过身，盘膝坐在巨石上，看着赵锡城师徒二人，恍如梦中，脸上带着惊讶与骇然，只是笑了笑：“道本无门，今日开启，还请努力。”
刚刚来到山顶的赵锡城师徒二人，还没有来得及观看四周环境，甚至还没有从仅仅一步，穿过一道光门，就到了千里之外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这一句话。
还在震惊之中的师徒，感觉到天旋地转，特别是赵锡城，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张道然说的话：“真人，您说什么，弟子...弟子没有听清楚。”
张道然坐在巨石上，看到赵锡城如此模样，内心也是有些失望。如果不是知道，赵锡城师徒此次前来，对与张道然是一个机缘，张道然并不会许下什么诺言。
修行修心，数十年修道的赵锡城，此时如此激动，对于修道者来说，属于性格多变，道心很难稳定，不会有太大出息。
“贫道刚才说，你们师徒千里迢迢而来，向道之心还算坚定。只是可惜，与贫道无缘，不能拜入三清观，不能成为贫道的弟子...”
张道然声音飘飘渺渺而来，赵锡城立即傻了眼，差点晕厥过去。
他此时仿佛是在梦中，张道然的每一句话似乎都不是真实的。他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张道然是说：道本无门，今日开启，还请努力...
他虽然愚钝，但是还能够听懂一个大概。那就是自己这一次来，道门为自己打开了，以后自己就可以跟着张道然修道了，自己也会成为入道者...
只是自己一时不敢确定，所以多嘴问了一句。
现在，张道然似乎改变了主意，自己与他无缘，没有师徒之缘？
是本来有缘，自己多嘴，把机缘问跑了，还是说，自己一开始就停错了？
赵锡城感觉呼吸困难，内心有些幽怨：“真人啊真人，您这不是耍无赖？”
了然也是满脸死灰，千里迢迢而来，好不容易来到了三清观，却与三清观无缘？
“真人，弟子虔心向道，求真人给弟子一个机会！”
赵锡城很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他修道数十年，从来没有动摇过，弃道还俗的想法。他自认为自己道心坚定，向道之心无人可及。
只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自己必然不弱于其他人。
“贫道新近成立了一个执法堂，监管修道界，约束修道者。但凡进入执法堂，则需要公平公正。而贫道会赐下丹药，让其入道。以后湖心岛讲道，也可以来听...如果表现优异，道心无暇，贫道可以考虑收其为记名弟子...”
张道然似乎也有恻隐之心，也似乎被赵锡城坚定的道心而感化。
赵锡城刚刚沉入谷底的心脏，就像是蹦极一样，被一股强有力的弹簧绳拉扯着立即飞天。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露出狂喜神色：“多谢真人！多谢真人！”
虽然不能成为张道然的弟子，但是能够进入执法堂。执法堂是张道然成立的，也是张道然自己选出来的执法者。执法堂监管修道界，具有极大的权力！
虽不是弟子，但是能够入道，能够以后听张道然讲道...
要是未来有机会，还能成为张道然的记名弟子...
这是一个天大的机缘！
自己追求的，不正是能够入道？
“进入执法堂，还需要进行考验，此事得到提名，未来未必会一定在执法堂之中。如果到新出现问题，失去公允之心，自然会被革除执法之名，由新人补充而入。此时你得到了机会，只希望你能够秉持本心，不要被权利与荣华蒙蔽了双眼......”
这仿佛如同天音！
赵锡城连忙跪倒在地：“弟子，绝不会辜负真人信任！”
张道然虽说，执法堂内的执法者还需要考验才能够进入。但是，张道然是谁？他一句话，让谁成为执法者，傻子才回去反对。
“执法堂名额有限，并不会有太多执法者。所以，你们师徒，有一个将无法进入执法堂...”
张道然淡淡的看了一眼赵锡城：“进入执法堂，需要与原本的宗门断去一切联系，从此只是代表执法堂。就算是师徒之缘，也需要立下功绩，才能够允许收徒...”
执法堂是监管修道界的机构，张道然自然在一开始，就不允许未来，有人因为私心，唯亲而用，或者拉帮结派。
赵锡城与了然对视一眼，了然低下了头，赵锡城则是眼眸之中神色复杂，沉默不语。
“师傅...这或许是弟子最后一次叫您师傅了。以后进入执法堂，您要公正公允，不要辜负了张真人的期望...”了然率先开口：“弟子，就不与师傅抢这一个名额了...”
师徒二十几年，了然早就已经把赵锡城当成了生身父母一般尊敬。了然也很清楚，自己的师傅，对于修道的执着，对于修道的痴迷。
当年，因为干旱，未都观那些粮田减产严重，本来没有多少香火，没有收入的未都观，一切的生活来源，就是靠着这几亩地...粮食减产，吃喝都是问题，就有弟子提出，要不要还俗...
了然那个时候还有些小，忘记了这个师兄的名姓。他记得，那个师兄被师傅赶出了道观，从此在也没有见过。
赵锡城不仅仅有一颗坚定地道心，更是有一颗常人难以了解的淡漠。就比如这一次成为执法堂弟子，赵锡城就绝不会把这个机缘，让给其他人。
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了然还是很珍惜的。
他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赵锡城则不同，他已经古稀之年，如果还不能入道，就没有几年可以活了。
“大不了，我再次回转未都观就是...”
了然已经想好了退路，或许未都观那些师兄都已经离开，以后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了然....”
这一个机缘，赵锡城不会放弃。他没有想到，了然会主动放弃。
要是了然又哭又闹，甚至是与他翻脸争夺，他还能够接受...
心中有些愧疚，赵锡城却没有改变主意：“你...唉，未都观以后就靠你了...”
“是...赵道友...”
一瞬间，了然已经接受了两个人的身份。
赵锡城神色一黯，却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再次趴伏在地：“真人，弟子向道之心坚定，绝不会辜负张真人的期望。既然只有一个名额，弟子与了然已经进行过商议与交流，弟子决定进入执法堂。了然已经退出，弟子可以进入执法堂了吧...”
第798章 机缘难料
赵锡城趴伏在地，张道然则是闭上了双眼。
面对机缘，赵锡城已经不在乎师徒之缘了。执法堂是需要招收公平公允之人，成为执法者。赵锡城此时，在张道然心中，已经属于不合格。
不过，承诺在前，张道然不好更改。
了然神色平静，单纯的他，甚至眼眸之中有一种为赵锡城感到高兴的神光。
失去了机缘，但是了然却对得起这一段师徒之缘，对得起，这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让出了机缘，失去了机缘，了然并不后悔。
他甚至带着一种深深的祝福，愿赵锡城以后能够找寻到属于自己的道。
不过，当叫出赵道友的时候，了然心中隐隐作痛。似乎，在那一刹那，自己失去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再次看向赵锡城，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亲切。
了然时很单纯，没有见过世面，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很傻。
师傅为了机缘，与他断绝了联系。以后天下之大，两个人此时分开，再次见面，恐怕就只能道友相称，甚至，需要用两个宗门的身份，彼此打招呼。
“唉...这个老头儿，真实太狠心了！”
在一边的褚一梦，一直沉默的看着这一切。赵锡城为了机缘，宁愿断掉与了然之间的师徒之缘，而且与自己的弟子相争。最终，还不如自己的弟子，甘愿放弃争夺。
褚一梦却没有因此，而看不起赵锡城。
修道一途，本就充满了变数。赵锡城人品或许值得怀疑，但是他的向道之心，却此时毫无遗漏的表现了出来：果决，冷酷无情、铁石心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为了自己，牺牲他人。
“嗯...”
张道然睁开双眼，双眼几乎没有丝毫感**彩，淡淡地看着赵锡城，张道然向身边的褚一梦说道：“先天造化丹，你那里也有。现在，你带着赵锡城去皇极天，争取短时间内入道成功。等到执法堂的人到齐，为师再开辟另一空间...”
“是师傅...”
褚一梦刚刚回答，张道然向赵锡城说道：“贫道赐你机缘，能不能把握住，还要靠你自己。现在，你就跟着一梦，去修炼吧...”
“真人...”
赵锡城并没有离开，而是掏出一部经书，说道：“弟子这里有一部经书，弟子也看不懂，未都观历代祖师，也没有人能够读的明白...现在弟子献给真人。”
这部经书有没有用，赵锡城自己心中有答案。一开始，他就是想要凭此经书，能够入住三清观。现在自己成了执法堂预备人员，经书却没有用到...
不过，这部经书，历经数百年，不知道多少人参悟其中奥妙，却丝毫不可得。赵锡城记得清清楚楚，未都观之中有记载，当年彭祖也曾经研究过这经书...最终结果没有记载，相必也没有餐悟出什么。
一挥手，经书飘飘然的落在手中，张道然翻开看了看。
褚一梦见此情形，带着赵锡城离开。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郎一宁，皱了皱眉头。
郎一宁如同代步工具，而且还是相当于飞机一般的交通工具。现在沉睡，去皇极天，恐怕需要自己步行了...
“可惜，御兽环被师傅收走，不然召唤一全一安也能够代步...”
作为灵兽，郎一宁或者龙一全等，带着一个凡人，或许吃力，但也能够飞行千里。褚一梦不过入道境界，能够驾驭飞剑，但是不能带人飞行。
“也不必去皇极天了...离开悟道山，随便找一个地方，让他入道成功就好...”
......
张道然盘膝坐在巨石上，拿着道经观阅。
寂静的山顶，让了然有些尴尬。
“我是走，还是不走？”
要是走的话，该怎么走？来的时候，是跨越时空之门，一步走到这里。这里是方圆千里的世界，这里是世界极西之地，而三清观，在世界的极东之地。这两个地方，相隔千里，而且中间，还有其他的区域空间。
在来的时候，褚一梦反复的叮嘱他们，来到这里不要乱走。有的区域空间，是有猛兽的。
“来时有路，去时无门...”
了然更是尴尬了：“可是我，留在这里，又以什么名义？”
赵锡城成了执法堂弟子，与他断绝了师徒关系。现在他已经是未都观的观主，他也没有经书可以献给张道然。而且又已经，放弃了执法堂弟子的名额...
不是湖心岛弟子，不是执法堂弟子。
现在湖心岛没有讲道，要是以论道之名，自己不过读过寥寥无几的道经，关键是还没有记住多少。论道，自己与张道然，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自己也没有资格与他论道。
该怎么办？
放眼四周，云层很低，似乎整个人就在云层之上，飘飘若仙。
山顶，除了云彩，还有淡薄的雾气，让整个山顶，如同仙境一般。
山道很是陡峭，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山道。要是自己向下走，恐怕走不了几步，就会跌落山底，粉身碎骨。
“人不如兽啊...”
看着趴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的郎一宁，了然更是心中感慨：“畜生都可以有机缘，都可以修道，跟在张真人身边，我是一个人类，有二十来年的修道基础，但是我没有机缘啊...”
“你想要机缘吗？”
蓦然，一到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山顶有些突兀。
了然一惊，看向巨石，张道然已经不在。不知道张道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面容和煦。
“他，看穿了我的内心？”
了然心跳加速：“幸好，我没有心中说他的坏话...”
“说了坏话也没有关系...”
张道然微微一笑，霎时间，原本有些阴冷的山顶，春风阵阵，草木就像是施加了高强度的化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发芽。
了然瞪大了双眼，忽然想到修道界，对于张道然的评价：万事不萦于怀，看穿过去未来...
只是微微一笑，天地变化，迎合他的情绪变化...
了然几乎被惊呆，忘记了要回答问题。
“修道，本就没有公平可言，虽说机缘天定，命数应运而生。不过，很多时候，人心有私，总是为自己谋算。”张道然背负着双手，站在山顶，看着远处山河，继续说道：“因为有了私心，所以才会有世间种种变化，才会有人种种情绪表达。”
“而你，本来心地纯善，奈何却把自己手中的而机缘，拱手让给了别人。世间没有真正豁达之人。豁达之人，只因为他本身拥有，所以才不会去追求。”
看着若有所思的了然，张道然轻声道：“贫道修道以来，身边一直没有长久服侍的童子，你虽然年岁不小，贫道问你，你可愿成为，贫道身边童子，跟随贫道修道？”
第799章
巍巍青山，小河潺潺。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了然此时略显慵懒。
“缩地成寸，我还是无法掌握...”
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盘膝坐在草地上，闭着双眼，沉浸在悟道境界的张道然，了然收回了目光：“已经五天了，老爷说，今天再学不会，可就不适合这一门法术神通，以后我想要学，也不可能学会。”
身体一仰，躺在了地上。
这里山清水秀，环境非常优美。这里碧草蓝天，不仅清气清新，这里的草地也十分的干净。躺在草地上，可以说不沾一粒灰尘。
“老爷开辟了这一方世界，到底有多么强大的修为境界？”
就算是自己在这里游玩，也感觉到天地之大，更不要说开辟这样的空间了。就算是自己，豁出去性命，恐怕也很难开辟出一方一米的空间。
草原地势起起伏伏，并不是一片平原。
远处，有山羊群在这里游荡，足足上千只。了然不清楚，老爷是从什么地方，抓来这么多只羊，听老爷说，这个世界的生灵，其实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孕育发展了数十年。
了然猜测，老爷必然不是单单只是开辟了这一方世界。一定还开辟了其他的世界，或许比这个世界还要广袤。而且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比这个世界快了起码百倍以上。
“老爷神通广大，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其实暗藏锋芒。这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的做派，从来不会轻易的先是自己的神通。不想那些修真者一样，当初叫嚣那么厉害，最后还不是全部被老爷抓了？现在还不知道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呢...”
了然揉了揉脑袋：“老爷当初牧羊的世界，不会就是关押那些修真者还有魔族的世界吧...”
这么一想，了然眼睛一亮：“我真聪明！”
“那是...熊猫？”
草原的尽头，其实是一片竹林。竹林的繁衍能力更为强大，这一点了然很是清楚。不过远处的竹林，看上去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那些远处的竹子，像是被强力的阻挡在了远处的山坡一般。
在住林中，有两头并没有成年的大熊猫，正在玩耍。
了然再向远处观望，草丛中，有猎豹，有老虎，还有狮子，野狼等等猛兽，已经盯上了正在吃草的羊群。
“这里有猛兽？”
了然心中一惊，看了一眼远处的张道然，召唤出飞剑，守在了张道然的身边：“就算是你们，是老爷圈养的，要是胆敢冒犯老爷，贫道也会让你们有来无回。”
了然放弃了修炼缩地成寸，这几天来，张道然带着他走了很多地方，每到一个地方，张道然都会选择一个地方修炼。而为了守护悟道的张道然不受到打扰，了然一般都是守在身边，不敢乱跑。
“老爷是我修道的引路人，是我的恩人，你们不能靠近！”
对于张道然，了然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本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穿着道袍的普通人。本以为赵锡城加入执法堂，而他需要回到未都观，继续茫然修道。谁又能够想到，命数难以捉摸，机缘降临自己的头上。
他成了张道然的童子，所谓童子，虽然身份地位，在一个宗派，尚且不如记名弟子，但是就算是嫡传入室弟子，也没有人敢小瞧了童子。
童子就是守护在修道者身边的最亲近的人，一般都是，得到修道者喜爱，这才会被留在身边当童子。
而一些事情，就算是亲传弟子，也未必会得到修道者的吩咐去做。比如传法旨，比如敲钟聚集弟子等等，童子有的时候，地位要比嫡传弟子还要高出几分。
短短几天，从一个普通人，成为入道境修道者，虽然才刚刚成为修道者，了然已经明白，入道者与普通修道者的区别。这种差距，如同天壤之别。
一个是已经进入修到境界，已经吸纳灵气入体，改变肉身灵魂，能够施展法术，能够修炼道法。而普通人，纵然把天下道经全部读完，也不一定会拥有道行。
用仙凡之别，形容普通修道者与入道境强者也不是不可以，并不夸张。
已经初步脱离凡尘的了然，逐渐意识到，修道境界没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别人想象不到的努力。他也想努力，但是，每当看到老爷修炼悟道，了然就无心修炼。
他不允许，任何的意外，打断老爷悟道。
“还好，羊群已经开始向西转移，距离我们越来越远，与我们是相反的方向移动...”
仔细的观察，了然放松下来。羊群悠闲之中，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魏闲。吃着青草，向西方移动。而猛兽的埋伏，西方了然不清楚有没有，在东方，在南北两个方向都有猛兽埋伏。
猛兽每一个种族，似乎井水不犯河水，目的只有山羊这种猎物。
“吼...”
猛然，西方一声兽吼，两道高大的身影，如同两座黑色的高塔，从草丛中站起身来。狂暴的吼叫，让整个草原都瞬间慌做一团。
山羊群先是一惊，随即狂命奔逃。
南北两个方向，两头狮子也被这吼声吓了一跳，北面的两条狼也吓了一跳。东面埋伏，如同猫咪一样的猛虎，也被这吼声吓了一跳。
山羊群滚滚而来，上千只，比一般的家养山羊更为高大，犄角更为尖锐的山羊，奔腾起来，声势骇人。南边的猛虎，顺势扑倒一头山羊，随即离去。两条狼费了些力气，也扑到了一只羊，费劲的拖着向远处慢走。
东面的两头猛虎，被山羊奔腾的气势吓了一跳，开始斜斜的向南方奔跑。打断避开羊群锋芒，疯狂的羊群，上千只奔腾而来，能让两头猛虎毙命。
西方，那两座黑色铁塔的猛兽，了然逐渐看得清楚。
“那是两头大猩猩！”
大猩猩的速度并不算很快，伏击失败，它们拼命在后面追赶。大猩猩是老虎狮子都要惧怕的猛兽，在后面追赶羊群，羊群几乎发疯。
看清楚了两头猛兽，了然心中惊骇，看着奔腾而来的山羊，正是冲着他们而来，看着闭目悟道的张道然，了然有些心慌：“要不要叫醒老爷？”
面对羊群，他这个入道者，就算是手中有飞剑，也不敢正面与上千只山羊相撞。
他的肉身，不过刚刚得到改造，但还不足以，让他无视一切的攻击。就算是现在，一柄普通的刀子，也能让他见红。
“只是...”
只是悟道之中的老爷，正在悟道关键，悟道者一旦受到打扰，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甚至可能走火入魔，所以，这个时候的老师，不能受到打扰啊...
第800章
一千多只羊，奔腾如来，如同海涛拍岸，具有一定的气势。
纵然草原纯净，没有沙尘，上千只羊一起奔跑，也踩碎了青草，破坏了地面，卷起一阵黄色的沙尘。沙尘滚滚而来，就像是洪荒猛兽，操纵者大地之力，携带不可阻挡的威势，向这边铺盖而来。
了然心中一慌，他想要守在这里，不要让羊群，打扰了张道然修炼悟道。但是一千多只羊，奔腾而来的气势，让他又有些畏惧。
要说守在这里，一千多只羊混乱不以，惊慌失措，以他刚刚入道的境界，纵然飞剑在手，恐怕也会被羊群蹂躏，甚至会丢掉半条命。
羊乃的四只蹄子，也很坚硬，再者，养一边打架就是靠着用脑袋抵来抵去，羊最坚硬的部位就是脑袋。一千多只羊，惊慌失措之下，奔腾而来，可要比一千多只狼还要可怕。
此时，了然要是想要避开羊群轻而易举。虽然没有学会驾驭飞剑，也没有学会缩地成寸。直接向南方或者北方跑去，轻而易举就可以躲开羊群。
只是他躲开了，张道然呢？
“老爷一定是在悟道的关键时刻，这都坐了快一天了...要是受到打扰，后果不堪设想...”
了然很是心焦，张道然修为强大，要是此时不是在修炼，区区一千多只羊，自然不会放在眼中。能够开辟一方世界的人物，岂能怕了一千多只羊？
关键是，现在张道然正在悟道，不能受到打扰。
了然越来越是心惊，越来越是焦急。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如果抱起张道然离开，也会轻而易举。只是他要是去抱张道然，必然也会惊扰了张道然。这样，还不如直接叫醒张道然呢。
“悟道，是一种机缘，错过这一次，想要再找到这种感悟，不知何年何月...”
了然看着越来越近的羊群，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咬了咬牙，了然就要大声呼喊。
“了然...”
这个时候，张道然的声音传来：“修道者，纵然是遇到洪荒猛兽的袭击，也不能心慌。心慌则智昏，惊慌之下，并不会想出更好的办法...”
了然看向张道然，只见张道然依旧盘膝坐在草地上，并没有起身，而且双眼紧闭。
因为是童子，不是记名弟子，不是入室弟子，张道然并没有为了然改名。了然也清楚，当有朝一日，张道然为他改名的时候，就是他成为三清观正式弟子的时候。
张道然的声音响起，了然心中第一反应就是：“老爷醒了，现在可以躲开羊群了...”
但是，看向张道然的时候，张道然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而且还是盘膝坐在草地上。了然心中一惊，看这已经近在咫尺的羊群，大声道：“老爷...”
“不要慌...”
张道然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对于了然称呼他为老爷，这是修道界的规矩，张道然也没有纠正：“贫道刚才已经说了，不要心慌。小小羊群，就如此惊慌，以后要是遇到这么多的敌人，你该如何应对？”
了然脸色一变，知道这是张道然已经心中不满。
刚要说话，张道然继续说道：“不用为贫道护法，你也做下来修炼吧...御剑飞行好好参悟，缩地成寸也需要好好参悟......”
了然心地纯善，这也是张道然为什么收他为童子的原因。
了然虽然已经二十余岁，不过了然涉世未深，心境空白，没有收到红尘侵扰。再者，了然虽说不是资质绝顶之辈，也是能够容纳一丝灵气在体内。
容纳这一丝灵气的数量，比之当年张一方等人大有不如，却也比尤一修要强得多。起码，有两条灵脉，已经打通。
张道然不惜花费自身精气，帮助了然洗经伐髓，这才堪堪入道。入道之后，吸纳灵气的数量，与张一方一开始相比，相差太远，所以资质并不是很出众，可以说勉强能够踏入道门。
这几天，张道然就是在恢复自身精气，并没有修炼。
了然一切举动，张道然都是了然于胸。了然虽然自知很差，但是他的心境，会弥补一部分不足。而且，了然更容易入定，这是张一方他们所不具备的。
了然看到张道然没有慌乱，泰山压顶而不变色，也逐渐冷静下来。
“咩咩...”
就在这时，羊群已经撞了上来。
只是怪异的是，羊群铺天盖地而来，就像是从头顶越过一样。明明就是冲着他们的身体撞来，但是一眨眼，头顶就像是有一层透明的玻璃，每一只羊，踩在空气上，就像是踩在了坚硬的路面上，而且犹如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看向张道然，了然这才明白，也十分羞愧，心中暗道：“老爷神通广大，自然会有应对危险的办法，我倒是失去了方寸啊...”
“轰隆隆”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羊群逐渐奔向东方。两头大猩猩，已经停在了远方，似乎对于这里，存在畏惧一般，不敢近前。
“咩咩...”
了然正在发呆，张道然这是用了什么道法的时候，身边响起一声带着惊恐焦虑的羊叫声。
低头一看，是一只折了双腿的一只山羊，个头很大，跪在地上已经不能动弹。
“老爷......”
了然心有不忍，山羊受了伤，他束手无策，无法帮助。这些山羊，就是老爷圈养的。现在受了伤，想必老爷会出手相救吧...
“它受了伤，也是贫道的出手...”
了然有些惊讶，这山羊，老爷什么时候出手了？为什么要出手？
老爷，不是已经明令禁止，不允许在这个世界捕猎吗？
“以前不允许捕猎，是因为这些生灵比较少。现在这些生灵，族群不断壮大，这样发展下去，对于这方世界未必是一件好事...”
张道然睁开双眼，看着了然：“向北行走几百米，就是河流。你去哪里，把羊收拾干净，然后找些干柴...”
了然有些惊讶，老爷不仅上了这只羊，这明显是，想要吃了这只羊啊...
“修道者，并不能迂腐，的确修道者需要有些忌讳。不过我湖心岛修道者，并没有什么清规戒律。”
张道然站起身来，背着双手看向远方：“你去忙吧...待会可是还有客人来呢...”
客人？
了然没有多问，他清楚，该自己知道的，自己不用问，老爷都会说。要是不需要自己提前知道的，自己也不要去问。
将羊扛在肩上，任凭这只山羊不断叫唤，了然一边走一边念叨：“山羊啊山羊，这也是贫道第一次杀生，你也不要叫唤了，到时候我给你一个痛快的...”
走着走着，了然忽然愣住，转身，看着张道然，了然傻傻的说道：“老爷，弟子...不会杀羊啊...”
第801章 做一个人
“噼啪...”
黑夜中，草原上燃起了一堆篝火。
篝火上架起了一个铁架子，铁架子上一根手指粗细的铁棍，把一只羊贯穿，此时已经被烤的有些焦黄。一滴一滴的羊油，滴落在篝火上，劈啪作响，冒起一道道青烟。
时不时往篝火上添加木棍的了然，有些发呆的看着，熟练地向烤羊上刷着水，洒着盐巴的张道然，感觉之前那个在众人面前，仙风道骨，飘飘渺渺如同九天仙神的老爷，竟然会有如此一面。
此时的老爷，与之前的老爷，两种形象，在脑海之中不断交战，了然感觉之前高人的老爷，那种形象轰然崩塌。
不过，在了然心中，眼前的这个老爷，才是鲜明的，才是有血有肉的。之前的仙风道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让人敬畏的老爷，的确会让人感觉到自然，感觉到如同法则汇聚，是一个没有烟火气息的仙人，与这样的老爷在一起，会让人感觉到有些压抑。
生怕一些地方做得不对，就会得到老爷的惩罚。
“是不是看着贫道烤全羊，感觉到有些惊讶？”
坐在篝火前的张道然，忽然笑了笑，霎时间，天空彩色祥瑞降临，法则显现，四周春风沐浴，草地上的青草，如同疯了一般，拔高了一大截。
了然有些惊讶于张道然的问题，刚要点头，四周的变化，已经不止一次见过，依旧还是感觉到新奇，感觉到不可思议。一个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竟然能够让天地得到这么大的反应。
坐在篝火旁的张道然，忽然脸色有些复杂。他叹息一声：“唉...”
这一声叹息，仿佛饱含了无尽情绪。
了然忽然感觉到有些心酸，天空中的祥瑞，一刹那消失，四周天空似乎变得阴沉，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氛围变得有些压抑。
“难啊...难啊...”
张道然收敛了心情，变得很是淡然起来：“了然，是不是很奇怪，贫道一举一动，每一个情绪变化，都会引起世界变化？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了贫道的附庸？”
了然点了点头，的确如此，面前的老爷，每一个情绪变化，每一种心情变化，天地都会显现出来。
“贫道现在，躲在三清天，而不是呆在三清观，不是住在湖心岛。三清天又分为九九八十一个区域，就是贫道所在之地，贫道每一个神情变化，每一种心情变化，都会引起天地共鸣。在现实世界，贫道这种情绪变化，会影响天地运转，会影响天道变化...在三清天，贫道还可以放松一下。”
原来如此！
怪不得老爷总是一种风轻云淡，不苟言笑，似乎万事不萦于怀，原来是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变化，每一种心情变化，会有如此影响！
那么，老爷究竟是什么境界？就算是仙人，也没有这种修为境界吧。
了然虽然不清楚神仙究竟会不会情绪变化，一举一动影响着天地与天道，但是在了然的记忆之中，还真没有听说过。华夏数千年来，关于神仙的传说，可有不少。甚至是很多神仙，大隐隐于世，也没有听说过，神仙的存在，会影响天地运转，天道变化。
“这么说来，老爷也真是可怜，不敢露面，只能躲在这里了。”
了然低下头，心中如此想到。
张道然没有开启天眼神通，也没有开启慧眼，甚至是关闭了对于人心探测的感应。这一刻，他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张道然内心十分的复杂。
古有，圣人避世于混沌，轻易不下凡尘。
圣人出世，紫气三千里，天地庆贺。
张道然没有圣人境界，但是张道然对与自己的修为境界，却已经没有了明确的感知。自从开辟世界，修为境界到了修道界元神境界，自身的修为境界就已经模糊。时刻感觉到自身境界不断提升，自身力量也不断提升。
就像是有一个带有刻度的水杯，当水位超过刻度，就没有了明确的规定一般。
感受着身体变化，《黄庭经》随着开天辟地成功，随着法则演化，规则凝聚，渐渐融入元神，消失不见。而气运塔，也融入了肉身。
现在《黄庭经》就像是张道然的本能，就如同张道然自身被封印的感悟。随着气运不断汇聚，封印的感悟不断冲刷着元神，让张道然的修为境界不断提升。
而肉身，有了气运塔的融入，张道然自身也不清楚，自身的肉身经久有多么的强大。每一个细胞，仿佛都是一道法则凝聚，力量蕴含其中，张道然感觉，自己仿佛打一个喷嚏，这一方世界都会崩塌。
但是，纵然修为境界如此强大，张道然依旧没有感受到雷罚，没有感应到仙界的接引神光。
他就像是一个弃儿，被遗忘在角落。
“噼啪...”
烤全羊上，滴落的羊油，落在篝火上，传来轻微响动。张道然低下头，翻动了一下烤全羊，说道：“贫道早已经辟谷，三年五载不吃不喝，也不会感觉到饥饿。”
张道然双眼无欲无求，脸色淡然，但是鼻息耸动，咽了口口水：“人人都道，贫道如今如同仙神。其实贫道更是喜欢吃每一口饭食，带来的蓓蕾愉悦。每吃一口饭，都会让贫道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贫道还是一个人...而不是修道者。”
张道然知道，当自己稳固了现在的境界，或者突破更高境界，能够完美掌握自身力量。或许这种影响世界变化的举动，会逐渐消失。或者，是自身心境不够，或者是其他原因...
脑海不由自主的浮现，一开始重生湖心岛，吃喝都是问题的时候，好像自己还想过，真的成仙了，不吃不喝，就不会为吃喝犯愁。
随着修为不断提升，真的做到了这一步，对于世界不能产生怜悯，不能对世界产生任何的情绪，如同一个过客一般，看着沧海桑田变化。其实，对于一个还有心脏跳动的人来说，无疑是十分痛苦的。
仿佛被世界遗弃，仿佛被世界排斥...
了然难以体会张道然此时的心境变化。与张道然相比，了然很是羡慕张道然。
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像张道然一般，拥有无穷神通，能够三年五载不吃不喝...朝游沧海暮栖梧，逍遥自在。拥有无穷寿命，能够长生不死。
“张真人在这里悟道吗？”
忽然，一道声音在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一闪，已经站在了面前。了然抬起头来，看向这道身影，霎时间面红耳赤...
第802章 生命的意义
来人是一个女子，穿着道袍，长发束成道髻。
面白如雪，长相十分的俊美。仿佛世间一切美色，在这个坤道面前，都要黯然失色。了然情不自禁的想：“如果这个坤道，穿上了宫装，就算是月亮里的嫦娥，也不如她美...”
了然，这个涉世不深，没有在世俗行走过的宅男，此时怦然心动，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爆炸。
再次抬头，看向这个坤道，这个坤道已经自己拿出一个蒲团坐了下来，就在老爷的身边不远，一双妙目，盯着烤全羊，冷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
而老爷，仿佛没有看到这个女子一般，在那一刹那，老爷甚至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梦熙师侄...”
张道然对于这个后辈感觉到无奈，自从梦熙进入湖心岛修炼，没有叫过他一声师叔。而且，很明显，梦熙也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平等的身份面前。
“贫道师尊虽然与道友平辈论交，只是清斋道庵，只是名义上认同三清观宗主之地位。贫道现在是清斋道庵庵主，却不是道友的弟子晚辈，所以，道友还是不要称呼贫道为师侄...”
梦熙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修道，追求的都是道，只有道是修道者的老师，所以，道友不要占贫道的便宜。如果贫道到时候收了弟子，到时候可以让贫道的弟子，称呼道友为师伯...”
了尘有些讶然，面前这个坤道，就是清斋道庵的庵主。小老爷张一方的妻子，陆贞夫人的师妹...按照辈分，眼前这个清斋道庵的庵主，的确要称呼老爷一声师叔或者师伯...
怪不得老爷会有些无奈，这是晚辈弟子要翻身，与老爷平辈论交...
“师侄随意...”
张道然摇了摇头，扯下一只羊腿，也不嫌烫，递给梦熙：“师侄来得真是时候，知道师侄要来，所以贫道一直拖延时间。尝尝贫道的手艺，这可是贫道从那些修真者手中学到的。用的材料都是仙品...”
“这只羊，不是普通的羊吗？”
梦熙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羊腿：“清斋道庵有清规戒律，只吃素，不食荤...”
清斋道庵门规，与佛门有着惊人的相似。除了弟子不需要梯度，只要求弟子吃素不吃荤。
“这就是老爷一开始说的客人？”
了然有些惊讶，但是他更惊讶的是，老爷烤的全羊，用的材料，竟然都是仙品！
咽了一口口水，了然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了然，你随意...”
张道然吩咐了然一声，了然仿佛得到了命令，撕下一条烤全羊的前腿，放在嘴里就开始撕咬吞咽。一边吃，了然一边眼睛都直了，忽然愣住。
“这是化灵丹...贫道烤全羊用的都是三阶灵草制作而成的材料，蕴含着庞大的仙灵之气。你不过只有入道人魂境界，吃一口，蕴含的灵气都难以炼化...这可化灵丹，可以化解你体内的灵气，如此一来，就可以放心的吃了。不然，这一条前腿，蕴含的灵气，都要让你爆体而亡...”
张道然把丹药递给了然。
了然面色一，讪讪的接过了丹药，放在了嘴里。他此时已经感觉到，比他体内的灵气，加起来还要庞大十倍的纯净灵气，不断的冲击着经脉。要是不化解这些灵气，他可就要爆体而亡了...
丹药入口，庞大的灵气，就像是冰雪消融，眨眼消失不见。了然眼睛再次一亮，连忙啃起了羊腿。羊腿肥而不腻，外焦里嫩，十分的美味。
“清斋道庵的门规，其实早就已经改了...”
张道然把羊腿放在梦熙手中，了然吃了丹药，大口的啃食着羊腿，张道然没有去关注，而是看着梦熙说道：“陆静道友仙化之前，就已经把清斋道庵融入湖心岛。一切门规，都要按照湖心岛的门规重新制定...”
梦熙有些狐疑，这一点她真不知道。
“陆贞知道，你问问她吧...”
张道然笑道：“按照清斋道庵原本的门规，清斋道庵的弟子，也不能婚配，陆贞不是与一方结为了结发夫妻？”
梦熙拿着羊腿，其实有些意动。她本就是一个不把清斋道庵的规矩，看的太过于重要。梦熙是半道出家，受到世俗熏陶二十余年，只是坐了庵主之位，这才以身作则。
“清斋道庵之前的门规，是因为当初缺衣少食，本身吃都是一个问题，所以才会有那种规矩。食色性也，吃，本身就不应该受到限制。”
张道然撕下另一条烤全羊的后腿：“这一只烤全羊，用时四个小时，用料一百七十二种，每一种材料最低品阶都是三阶...这只羊也不是普通的羊，这羊虽没有开启灵智，没有开启灵脉，但是群能够吸纳一丝丝灵气。这只羊看上去普通，其实已经被贫道养了数十年...加上材料的品阶，这条羊腿，可以省却你三年之功！”
“养了数十年，还要被宰，道友不是清心寡欲，不是不杀生，众生平等吗？”
梦熙眨了眨眼睛。
“呵呵...”
嘴角一翘，张道然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羊腿：“世间万物，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食物链。而人的存在，就是食物链的顶端。在修道者眼中，生物链其实已经被破坏。纵然是天敌，只要修炼了，面对没有修炼的对手，本身对方是相克它的，也能被它吃掉...修道界，本身而言，就是生物链不断进化。贫道杀羊，本身就是贫道修为强大。如果羊的修为强大，被吃的很可能就是贫道...”
“就如同之前，修真者联盟还有魔族，如果他们的实力，足以踏平湖心岛，那么现在贫道与师侄，可就已经陨落......”
张道然笑了笑，此时已经没有谁在意因为张道然，情绪变化，引起了天地反映。
了然忘记了咀嚼，梦熙也陷入沉思。
“那么，道友，请问，生命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沉默许久，梦熙抬起头来问道。
张道然眼光有些隐晦的有些赞赏，梦熙此时已经到了修为瓶颈，此时面临突破，这一个问题，或许就是梦熙这一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
梦熙只是在讲道的时候，会去听道，一般时间都在清斋道庵修炼悟道。修为上甚至比张一方等三清观弟子还要高。比张一方还要早的突破了阳神境界。
梦熙很是努力，此时遇到瓶颈，实在无法进步，这才是她找张道然的原因。一般而言，梦熙几乎不会再修炼问题上，请教张道然。
“生命的本身意义...”张道然神色认真起来：“就是活着或者死亡......”
第803章
“生命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活着或者死亡？”
梦熙沉默，了然却感觉不可思议，答案就这么简单？
了然本以为张道然会长篇大论一番，论述生命存在的意义，期待之中，张道然仅仅是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谁不知道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活着或者死亡？
天地生灵，从出生之日起，就被赋予了生命，这就是活着的开始。岁月流逝，生灵慢慢老去，最终进入轮回，生命也就画上了句号。
从出生，到死亡，就是体现生命最直接的意义，但是这个意义都懂，具体又是什么？
生命有亿亿万万，但是每一个生命形态，都代表着不同的生存环境。有的生灵，就是为了活着而活，有的生灵，总是徘徊在生死边缘。有的生灵，则是荣华富贵。有的则是贫穷，吃喝都是一种奢侈......
活着，本身就有太多不同的表现，而死亡，却只有一种，那就是进入轮回。
“这个意义谁都懂得，谁也难以体会其中真谛。或许是贫道修为境界浅薄，没有到有这种对于生命最直接的体会...”梦熙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苦涩：“贫道...难以理解生命。”
难以理解吗？
并不是如此，生命的存在，太过于复杂。
每一个生命的存在，因为其本身存在的环境，每一个生命存在的使命，每一个生命存在的目的等等，有着千千万万的生灵，或许会有千千万万存在的不同。
但是，最终解释，还真得如同张道然所说：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活着或者死去。
“这是最笼统的说法而已，其实生命存在的意义，很难界定，每一个人心中，对于生命的存在意义，都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解释。一个人的解释说法，并不代表另一个人的观点。其实，在贫道看来，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活着或者死去。不过，活着的生命，谁都敬畏死亡...有的人活着无所事事，一生碌碌无为，很是平庸。有的人视死如归，明明害怕死亡，却又用生命，捍卫自己的尊严活着一群人的尊严，一个国家的尊严...有的人活着就是耻辱，有的人活着，本身就很伟大...或许，因为出身层次不同，或许环境不同，活着的方法，活着的使命都有不同之处...”
张道然笑了笑，霎时间，周边天空祥瑞遍布，草木如沐浴春风：“探究生命的意义，本身就不能得到答案，或者本身，对于生命产生了迷茫...”
“你想要探究生命的意义，最主要想要什么答案，或许，最终答案就是什么...”
张道然抬头看着虚空：“人，敬畏生命，害怕死亡。就如同我等修道者，说是追求长生不死，追求更高生命的层次。而未来，对于修道者来说，是不是真的可以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日月争辉？天地，或许会有崩溃的一天，日月，或许会有失去光辉的一天...说到底，这就是对于死亡具有恐惧，所以，想要摆脱死亡，但是最终，却没有最终答案...”
都是现代生存的人们，梦熙也对于科学有一定的了解。月亮映衬太阳光辉而散发光芒。太阳，也有自己的寿命。日月不可能永远散发光芒，最终也会失去应有的光辉...
与天地同寿，日月争辉，本身就是一个追求长生的过程之中的一种说法。不过，生命的意义，并不能以休闲的角度来定论。
梦熙若有所思，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于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答案。
“阳神修炼阳刚之气，不论乾坤两道，不分男女之别，本身就有阴阳。阴神大成，阴极而生阳。阴神既在，阳神滋生，壮大阳神之际，需要阴阳结合，阳神让阴神逐渐中和，阴神辅助阳神壮大，阴阳相济，阴阳交融，当阳神大成，阴阳也已经彻底的结合，就是元神凝聚的时刻...”
张道然看似无意间说出这句话，其实此时梦熙的修炼方向出现了偏差。阴神蜗居体内，只是修炼壮大阳神，阴阳不相见，难以交相辉映，不能融合，不能相辅相成，自然而然，修为难以进步...
阴神本就是大成，阳神现在偏向弱小，等到阳神大成，阴阳双神再去相融，难度只会更大。
梦熙一怔，随即陷入沉思。
许久之后，梦熙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她的本意，就是前来请教修炼上的问题。只是她本身修炼出现了误区，探寻生命的意义，是她以为自身突破的关键。其实，突破的最直接的阻碍就是阴阳相济。
当了解到这一点，梦熙的瓶颈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能够突破。
看着张道然，梦熙感觉自己来的对了。张道然修为境界达到了什么高度她不清楚，不过张道然，绝对在阴神阳神这两个境界，有着自己的见解，经历过，自然懂得。
“多谢道友解惑...”
梦熙道谢一声，这是修为境界上的最直接的帮助，这一声道谢，真诚十足。
“快吃吧，不然凉了就没有味道了...”
张道然开始啃羊腿，大口咀嚼，一条羊腿很快被吞下。
张道然手掌一翻，多了几个盘子，一柄小刀。张道然剔骨装肉，小刀在手中化作残影，几个盘子很快被装满。
了然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已经变成骨架的烤全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此时一条前腿还没有吃下，但是他已经肚子被撑得浑圆。
“能多吃一些，就多吃一些，贫道给你的化灵丹，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就化解了你体内多余的灵气。这颗丹药最主要的功效就是，把体内多余的灵气，封存进入了每一个细胞，每一处身体的角落。以后你再修炼，自然而然会散逸而出，被你炼化，先进入丹田。以后修炼，体内灵气如同江河，比以往多出十几二十几倍的灵气，就是你激发了体内封存的灵气，记住，这个时候要量力而为，修炼时间缩短一些就好...”
这些话，并不是单单向了然说的，张道然再次掏出一粒丹药，交给斯条慢理，小口小口吃着羊肉的梦熙：“你现在的修为境界，最好也要吃一颗丹药为妙...”
梦熙没有拒绝，接过丹药，直接放嘴嘴里。随即，再次斯礼慢条的吃着羊肉，不过这次速度快了不少。
“张真人...”
梦熙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养了这么多生灵，不会都是为了储存食物才这么做的吧...哪一天，嘴巴馋了，就找到想吃的生灵杀掉？”
第804章
一处山顶之上，张道然与梦熙还有了然站在山顶。
山脚下，一群野兔，浩浩荡荡，不下于万只，从山脚走过。野兔所到之处，如同河里的波涛，起起伏伏，煞是壮观。
“轰...”
忽然，一只硕大的黑影，从空而降，直接向兔群压去。庞大的身躯，不知压住了多少野兔，其余野兔吓了一跳，开始四散而开。
与别的生灵有所不同，野兔散开，并没有立即全部离开，而是在不远处，依旧悠哉悠哉的吃着青草，仿佛根本就没有把这个不速之客放在眼中。
“这...这黑熊，竟然会有如此智慧？”
当看清黑影的刹那，梦熙感觉到不可思议、
这黑熊没有采取最直接的捕猎之法，没有追着野兔奔跑抓捕，而是在一块巨石后面隐藏，满满地爬上巨石，直接从天而降。
野兔群并不少，兔子挤在一块，发现黑熊的时候，想要躲开，四周都是同伴，根本就躲不开。直接被黑熊压在身下，数百斤的重量，足以压死一些野兔，就算是压不死，也能压得晕厥过去。
“适者生存罢了...”
看到这一幕，张道然并没有感觉到惊讶：“一开始，这头黑熊就是一个夯货，每一次都是追着野兔跑，每一次都是捕捉不到猎物。这里没有森林，就没有黑熊能吃的野果或者其他的食物...捕猎就成了它必须要学习的生存技巧...后来，这夯货一次意外，从巨石上掉落，砸死了几只野兔...”
“所以，他就学会了这种捕猎技巧？”
这黑熊还真的有些聪明，野兔奔跑起来的速度，可比黑熊快多了。黑熊要想追上野兔，可不容易。
不过，这一招，真的很好用...
山脚下，黑熊爬起来，也没有感觉到摔疼，当它起身的时候，一只兔子跌跌撞撞想要跑，被黑熊一巴掌拍碎了脑袋。在它面前，足足是几只野兔，已经没有了气息。
坐在地上，直接张开嘴，就把野兔咬下大半，几口就吞了下去...
当黑熊吃的正欢，远处的野兔再次躁动起来，两只狐狸，追赶着野兔，也兔群四散而开。
“吼...”
黑熊发现了两只狐狸，立即扔掉手中的食物，身体直立而起，仰天狂吼。
随即，黑熊向两只狐狸奔去。
两只狐狸立即分开，像两个不同的方向追赶野兔...黑熊愣了愣，随即如同怒火中烧，追着一只大肚子的狐狸，速度越来越快。
“这黑熊真的很聪明，知道利用对手的弱点，追击最弱的一只。那只母狐狸，明显已经怀孕，恐怕行动不利，会被追上......”
梦熙双眼闪过一道亮光，随即满脸好奇：“真是奇怪，都是狩猎者，狐狸也好，黑熊也罢，眼前的兔子这么多，都是他们的食物，为什么黑熊不愿意狐狸捕捉野兔？动物也像孩子一样护着食物？”
“这算是护着食物吧...”
张道然看着远处，越跑越远的大肚子狐狸，再看看远处，叼着两只野兔，向大肚子狐狸追去的公狐狸，笑了笑：“动物不仅适者生存，而且有着极强的地域观念。不过，这黑熊跟着野兔迁移，很明显，把野兔群，当做了自己的私有财产...在恶劣的环境下，动物为了生存下去，会守护自己的猎物，不被其他的狩猎者偷袭...如果发现，不是被杀死，就是驱赶...”
梦熙张了张嘴，她皱了皱眉：“所以说，道友带着我们前来，就是为了观看这些？”
自从昨天晚上吃了烤全羊，梦熙提出质疑，并且表示要跟着张道然在这里游玩，今天，张道然就带着她还有了然来到了这里。
“自然不是...”
张道然向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在三清界，动物族群都不小。而贫道则是创造了一个食物链。不过目前来看，食肉动物还是太少，兔子也好，羊群牛群还有其他的动物族群，在这里优美的环境下，不断壮大...现在才是一个开始，未来恐怕要遍及整个三清界...而这些动物，都是贫道私心之下圈养的，既然是圈养的，就是食物...”
笑了笑，张道然忽然脸色古怪：“一梦有些傻，还真的为了守护这些动物，每天在各界转悠。而一宁也是傻，不杀了些许猎物，就差点坠入心魔......”
梦熙有些愕然：“这些，都是你的恶作剧？”
张道然在向所有的弟子说起这里的动物时，明确规定，不准猎杀。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而是张道然似乎想要看着哪一个弟子犯下了错，他在一旁看热闹...
“恶作剧？”
张道然有些讶然：“并不是恶作剧，其实一开始，贫道还真害怕，这些生灵，会被弟子猎杀一空。作为修道者，自然而然的，会动用一些特殊手段，猎杀这些生灵轻而易举...只要当初贫道没有禁令，恐怕这些生灵应该所存不多...”
“狩猎就是一种乐趣，当足够吃的时候，就应该禁制滥杀。所以，贫道现在想着，打开禁令，但是只允许捕猎的的时候，不准动用道法...”
指了指脑袋，张道然笑道：“挖陷阱，做埋伏，或者弓箭射杀...等等手段都可以用......”
梦熙有些沉默，张道然说道：“生死搏杀，见见血也是好的。如同一宁，因为猎杀这些生灵，心境得到蜕变，修为在进一步...贫道不鼓励杀伐，不过修道者，岂能不见杀伐？只要道心不堕入杀道魔道...对于弟子历练来说，也未尝不可...”
了然若有所思，他感觉，自己很难理解老爷的用心，他万万想不到这些。
梦熙笑了笑：“所以，你再向贫道解释，其实这些生灵，不是你圈养起来，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是为了历练弟子？”
“满足口腹之欲？”
张道然没有隐瞒，反而点了点头：“也包含这一点吧...这里毕竟环境适合这些生灵生存，在外界，猎杀并不好，在这里可以做一个普通人...修道修道，当越来越明白道的时候，就会发现，修为境界的提升，其实就是对于自身的束缚......”
张道然不说言出法随，只说现在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能够影响天地，能够影响天道。如此一来，张道然钥匙进入世俗世界，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被人当成神明或者怪物......
“修为境界的提升，其实就是对于自身的束缚？”
梦熙有些迷茫，修道者不是追求天道，追求长生不死，然后不断修为境界进步，飞升成仙吗？
或者说，随着修为越来越高深，他，发现了什么？
第805章 深山之中见真仙
茫茫大山之中，云深不知处，在这里一片生机盎然，但是又有些太过于偏僻，几乎不见人影。
在华夏大地，人口密度最大的要在东方，西方偏僻之地，人烟稀少。而这里，就是人烟并不密集之地。云孟子走在根本就没有道路的山间，心中敬佩不以：“红尘不见修道观，深山之中见真仙。”
一般而言，不论佛道，道观或者寺院，都需要香客，都需要维持生计。而一般的道观，大多数都是在深山之中，生怕被俗客打扰。与寺院傍城而建，或者干脆就建造在城内不同，一般修道者，都喜欢清静之地。
“山间白云轻雾绕，小河流水道人家...”
云孟子走的并不是很快，似乎对这里有些印象，或者之前来过。在没有山路的山间行走，轻车熟路，转过一座山坡半山腰，眼前出现了一座道观。
道观的出现，让人眼前一亮。
与走过来的荒山不同，那些山峰都是很陡峭，这座山破坡度很是缓和，在半山腰，有一片面积不小的坡地。山坡上种了些许茶树，开垦了几片农田。
道观面积并不是很大，不过只有几百平。
这里空谷莺啼，山林密布。在这荒野之中，出现这座道观，却并不显突兀，反而有一种出尘之感，远离红尘，方能见证修道真谛。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还没有靠近道观，道观中诵经的声音传来，声音洪亮中正，在山谷之中回荡，飘飘渺渺，久久不绝。如果不是了解这一座道观之中的修道者，一定会认为，这里有神仙居住。
红尘不念经，深山不慕名。
人在红尘之中，就没有修道者那种清心寡欲，一心向道，无欲无求，只求超脱。
人在深山之中，远离红尘，这里没有名利，这里没有勾心斗角，这里只有清净。
云孟子眼睛中有些羡慕，他虽在崂山修炼，但是他所在的道观，尚且为了吸引游客，而不遗余力。为了能够赚钱，门票定价很高......
这里，没有红尘之人打扰，一切自给自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思绪这一刹那有些恍惚，云孟子感觉到，这虽是普通人诵经讲道，却也收获良多。自从踏足入道境界，凝聚了人魂，每一次诵读经文，或者听他人诵经，总会有，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悟。
结合这里的环境，云孟子一刹那间，竟然生出，在这里修仙了道，不再追求其他。
恍恍惚惚，云孟子就站在这远处，仔细的聆听道观中讲道诵经的声音，感觉灵魂有些跳跃，灵气蜂拥而来。虽然仅仅一刹那，就如同拨云见日，解开心中的那个疑惑，突然间有一种明悟出现在心头。
似乎一天，似乎一年，又似乎一秒钟，千分之一刹那，云孟子一个激灵，如同魂魄归壳，思绪回归：“贫道终于明白了，这是心境自然...”
“虽然没有张真人讲道那般，天地异象呈现，法则凝聚，灵气入体，却也是给了贫道一个悟道的机缘...”
常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道观中的人虽只是普通人，却也因为特殊环境，特殊机缘，让云孟子本来修道的一处迷点，得到了释怀。
“唉...”
云孟子正要仔细，再次聆听道观之中的诵经声音，这个时候道观中传来一声叹息：“同样是《道德经》，贫道诵读千百遍，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悟。而湖心岛张道然，仅仅一次讲道，就让贫道感悟良多，如临仙境...”
声音中充满了彷徨与不安：“难道，修道与修道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区别？他人仙途之中畅游，而贫道，只能在红尘寻路？”
“道本机缘，得到就是有缘，得不到就是无缘。修道靠的是一个顿悟，参悟的是天地自然。天运道友，何必妄自菲薄，叹息自己的道？”
云孟子站在了道观门前，看向道观。道观中有一张石桌，石桌旁做了几个年轻道士。其中一个年不过花甲的老道，头发乌黑，脸色红润。只是眼眸之中带着一丝迷茫。
云孟子的突然出现，道观中的修道者微微一愣。天运子却是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云孟子道友，你这是湖心岛听道之后，没有回崂山，外出游历么？”
云孟子笑着摇了摇头，与天运子坐在石桌旁，陆林观的弟子奉上香茶，侍立旁边。对于这个来访者，也很是感兴趣。
天运子打量着云孟子，看他并没有风尘之色，似乎很是悠闲，精神饱满，也没有赶路的疲惫。而且，现在的云孟子，与之前的云孟子相比，年轻了好像三十岁。如果不是相交多年，天运子也认不出来，这个面貌仿佛三十年前的好友。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而且与之前在湖心岛相遇，容貌大变。有些好奇，也有些不解：“湖心岛距离这里足足三千里，道友年岁可比贫道还要大十几岁，这一路可算是辛苦了。道友这容貌...做了美容？”
“不苦，不苦...”
云孟子苦笑一声，他本就是男儿身，又是修道者，还需要美容吗？
“贫道从未踏足红尘，这一路走来，都是深山野林之中，专挑那些山势险峻之路，避开了世俗居民。在湖心岛听道之后，贫道先是回转了玄阳观，在玄阳观小住几天，交代了一些事情，这一路悠闲而来，小有收获...”
说到这里，云孟子满脸笑容。
自从入道之后，他颇有一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奇妙，让他看待这个世界，与之前的自己，看待这个世界，有着完全的不同。
“道友千里迢迢而来，应该乏了，先休息一下，咱们再来论道...”
天运子心中疑惑万千，此时云孟子一直赶路。相交数十年，他知道这位老友，身体并不是特别的康健。上了年岁之后，更是多有病灾。
刚要吩咐弟子收拾房间，让云孟子略作休息。再去做些可口饭食，填饱了肚皮。
云孟子没有阻止这一切，等到云孟子吩咐完毕，云孟子笑道：“贫道或许今天就走，或许在这里小住几日。”
天运子皱了皱眉，云孟子继续说道：“贫道这一次前来，可以说绕了一大圈路。修道路上，贫道好友不多，道友却是一个。而贫道，在湖心岛听道，得到了一份机缘，特来与道友分享...”
第806章 贫道有入道机缘
“哦？”
天运子眉头一挑，之前的种种疑惑，或许现在就可以得到答案...
云孟子看了一眼四周，身边有几个陆林观的弟子，有些犹豫：“道友，你我二人许久没有一起游览名山大川，这里环境不错，与崂山完全不同，道友引路，你我二人区四周看看？”
修道机缘，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说出来，而且云孟子也没有太多的机缘，只此一份。就算是玄阳观，他的弟子，也没有赐下丹药，送予机缘。
这一份机缘，如果利用的好了，可以多一位好友，可以在未来修道路上，多一个互相帮扶之人。而如果不利用好，就会引来仇视。
天运子站起身来，笑道：“也好...”
随即吩咐弟子，准备好饭菜，准备好房间。天运子率先向道观外走去，云孟子向陆林观弟子点了点头，随即也跟着走出道观。
道观向西，向南是农田。南面是茶园，北面是一处水塘。
天运子指着南方：“这里本来是农田，二十七年前，道友与清风师伯来此，还是种了水稻的。自从二十多年前，农田种植难以维持生计，柴米油盐一应所需，单单靠种田已经难以满足，所以种植了这一片茶园。茶园面积不大，却每年有不错的收入，道观虽没有香客，修道也落得清闲自在...”
云孟子看了一眼南方，绿色一片，这一片茶园，面积不小，足足数十亩。比农田面积还要大。农田不过十余亩，加上茶园，把能够利用的土地基本上都占用了。
“道友这里倒是清闲自在，修道环境真的很不错。就算是崂山龙门，龙虎正一，也没有这种自然环境，这种清静无为的感觉。”云孟子叹息一声：“修道，有了机缘，还要看心境，而影响心境的因素太多。如果有一个不错的修道环境，无疑，会让修道者心境得到洗涤...”
天运子谦逊的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走去：“这里没有圣泉甘露，这里没有得道真人。不过采茶炒一炒，泡一壶茶，看着远处山景，心境的确能够很容易变得空灵...”
“这里的景色的确很美，但是现在的山景，与贫道之前见到的山景，有着很大的区别。之前贫道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甚至，看着这一方天空，自身站在这一方天空下，是那么的渺小。”云孟子满脸感慨，还有一种迷茫：“现在，贫道看着相同的山景，已经不是单纯的山景，甚至已经不是山景。看水，也不再是谁水，似乎是孕育万物的源泉。看着这一方天空，却成了一种束缚，贫道总想着，有朝一日，飞上天空，冲破这一方苍穹，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天运子有些惊讶，看着云孟子，他总是感觉到哪里不一样。变得年轻了，变得有一种让人亲近却又有些排斥的感觉。如果不是数十年的交情，见到多年老友，天运子绝不会与这种人交朋友。
只因，云孟子身上有一种自然的味道，一举一动，似乎漫不经心，却又给人一种很特殊，说不上来的感觉。
“道友，贫道知道你有话要说，道友得到了什么机缘，不必如此费尽心机，在贫道面前藏私了...”
天运子苦笑不已，他心里清楚，云孟子必然的到了了不起的机缘。刚才说的那些话，可不是普通修道者能够明悟的道家之言。
“呵呵...”
云孟子轻声一笑，抬头看向远方。这是湖心岛所在的方向，云孟子神色复杂：“当初进入湖心岛听道，尔等皆在其他区域空间听道，唯独贫道有幸进入皇极天三清观，坐在张真人面前听道。不说贫道在听道之时，多有什么收获...”
看着脸色越来越是惊讶的天运子，云孟子没有隐瞒，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听道结束，贫道恳求张真人收为弟子，张真人以贫道与三清观无缘，而拒之门外...”
“道友真是好机缘，数千听道者，唯独道友进入了皇极天...”
虽然没有被收为弟子，但是云孟子必然得到了其他人一生之中，都需要追求的仙缘了吧...
云孟子微微一笑，背着双手，看着远处的茶园：“不错，这是天下修道者，梦寐以求的机缘。天下修道界，每一个修道者都清楚，遇到张道然就是一大机缘...张真人有通天彻地的神通本领。当初修真者联盟，还有魔族联手，到了湖心岛，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时候，十数万人消失不见...不仅如此，张真人道法通玄，神通无限，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一个人能够入道......”
其他的都是一个人的实力的体现，而最后一条，轻而易举的，让一个人能够入道！
这是关键！
天运子有些惊诧的看着云孟子：“所以，道友入道成功了？”
“只有踏足入道境界，凝聚了人魂，这一双眼睛，看待天下，才会有所不同。现在贫道，看这个世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如同梦幻，但是让人无法自拔。这个世界，充满了生机，但是也蕴含了死亡。孕育了兴盛，也会出现衰败...以前看不懂的，现在一眼看去，就可以明明白白。以前感觉到迷惑的，现在就可以看到真谛...”
云孟子转身，看着天运子：“贫道当初，并没有入道，而是张真人，赐予贫道机缘，赐予丹药...并且，让贫道巡游天下，找有机缘的人，进入执法堂...丹药有九，贫道服用一颗，现在还有八颗...也就是说，贫道手中有成道机缘，但是数量有限。贫道与道友相交数十年，贫道既然已经入道，那么道友可有想法，与贫道共探大道，寻求长生不死？”
“道友果然入道了...”
天运子神色平静，此时机缘就在眼前，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怪不得见到道友，容貌大变，气质大变。入道者，仅仅一眼看去，就与普通人不同...”
“道友，吃了先天造化丹，进入执法堂，以后就有很大的机会，得道长生。”
执法堂，每一个执法者，都有机会，成为张道然的记名弟子。虽然是记名弟子，但是也有机会听道，有资源的话，也能够得到赏赐...
进入执法堂，就是进入湖心岛，就是靠近仙缘。
机会不可得，而且失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
天运子有些沉默，许久之后摇了摇头：“道友，机缘不可多得，贫道知道如果在这里修道，纵然一天羽化，也不会入道...但是贫道，还是不能舍弃这里，进入执法堂......”
第807章 机缘不在我
“道友，你要舍弃这一个机缘？”
云孟子有些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天运子。修道机缘，如同大海捞月，可以看到，但是不可得到。自从修道有所记载，到如今不知多少年，能有几个得到修道机缘？
虽然不是直接成仙了道，好歹也是入道机缘。入道之门，修仙之始。入道是修道的第一步，就是踏入修仙之门。只要找到了修行之法，能够进入修仙之门，就是靠岁月积累，不断的摸索。
进入执法堂，就是靠近了湖心岛。以后湖心岛讲道，每一次都可以去听，这也是一种机缘。湖心岛有张道然，他本身就是如同仙神一般的修道者。如果能够实时请教，不知道少走多少弯路。
进入执法堂，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长生之境。
这种机缘，天下修道者不知凡几，不知道多少修道者，梦寐以求。
没想到天运子拒绝了...拒绝了入道机缘，拒绝了长生不死！
云孟子一时脑袋转不过弯来，当初，在湖心岛，得知自己可以入道之时，云孟子可以说非常的兴奋。天运子作为他的好友，所以他才不远千里，送来如此机缘。就算是玄阳观，他的弟子，都没有得到这种机缘。
“进入执法堂，能够得到入道机缘，想必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吧。”
天运子面色冷静，双眼中闪烁着睿智光芒，看着云孟子，天运子嗤笑一声：“世界上没有白白得到的午餐，没有付出，谈什么回报？入道机缘，是成仙大道的开始，这个代价应该不会小。”
“道友何必考虑这些？”
云孟子苦笑不已：“修道机缘何其难得，就如同到有所说，没有付出，哪里会有回报？作为执法堂，必须要公平公正，没有私心，维护修道界的安稳。所以，进入执法堂，就需要脱离原本的师门...除此之外，就算是得到了贫道手中的先天造化丹，也未必就能够入道成功。未来进入执法堂，还需要考验。”
入道本就是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却又很难进入这个过程。先天造化丹，能够让人瞬间入道，但是前提，必须要有灵脉经脉少数吸纳灵气。
这一点，离开湖心岛的时候，云孟子就已经知道。如果不是害怕被人说，他云孟子就是搞小团队，他早就把丹药赐给自己的弟子了。
可惜，玄阳观那些弟子，也并非是省油的灯，湖心岛一行，所有的弟子，中途离他而去，虽然追求个人机缘，可以原谅，但是内心始终会有疙瘩。
第一次的抛弃，就会有第二次的抛弃。进入执法堂，每一个人之间不能存在师徒关系，不能存在同门之谊。云孟子最终考虑了几天，独自前来这里。
“还是有一定的代价啊...”
天运子摇了摇头，他一阵沉默：“道友，你看看这一代茶园，本来是一片荒芜之地。一开始，我本来想着，开垦出一片农田，不能把祖宗基业废了。后来我通过别人的介绍，种了茶树。一开始只有几颗茶树，后来越种越多。农田面积不断缩小，茶树每年卖茶的收入，都是十分的可观。当初道友，来到这里的时候，陆林观还非常的贫穷，贫道记得，贫道还与道友去水塘抓鱼...”
“贫道倾心在陆林观发展了数十年，接手陆林观之后，贫道就一直记着师傅的话：把陆林观发展壮大，每一个弟子，能有新的道袍穿，有充足的食物吃...要带领他们，把陆林观营造成单纯的修道门派...远离世间红尘承负因果...只有一心向道，未来才能够入道。”
天运子双眼有些迷离：“虽然自从修道以来，已经有四十余年，贫道一直追求能够入道，能够修仙。只是，现在贫道这份心虽然没淡，但是这陆林观，贫道已经舍不得。这里有贫道的师尊，历代祖师的排位，贫道已经敬奉了数十年。这里有贫道的弟子，贫道已经教导二十余年...贫道的根就在这里，贫道的道也在这里。就算是能够入道，舍弃这里，贫道也不会做。”
云孟子神色一黯，他与天运子相比，似乎私心重了些。舍弃了玄阳观，进入执法堂...
“每一个人追求的道不同，如此，贫道就不再规劝道友了...”云孟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友，这好歹也是一场机缘，到有打算舍弃，为何不在道观中，寻找一个有缘人？进入执法堂，就算是脱离陆林观，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有感情的。未来要是陆林观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在执法堂有曾经的弟子，也能够出手相助。”
“道友想象的太天真了...”
天运子看着满脸真诚的云孟子，微微叹息一声：“既然，一开始就已经脱离了师门，就已经与原本的师门，断开了一切的缘分，断开了所有的因果承负。执法堂既然是张道然成立，他提出了这个条件才能够进入执法堂，你可以想象，张道然会让你以执法堂之名，去做私事？”
云孟子一愣，随即沉默不言。
天运子不傻，他云孟子也不傻。
一个人就会有千百种想法，天运子为了自己所在的陆林观，放弃入道机缘，也是他自己的追求，他自己的道。
“道友不再考虑考虑？”
云孟子终究还是不想自己的多年好友，放弃了这个机缘。虽然他已经说，不再规劝，最终还是忍不住。
“不必考虑了，道友的好意，贫道心领。”天运子看向道观，忽然一道人影，出现在眼帘。这是一个道士，满脸胡子拉碴，长长的头发，乱蓬蓬的一团。手里还提着一个酒瓶子，一边走，一边踉踉跄跄，嘴里大呼小叫：“我道在我不在天，道在我心是清闲......”
天运子看到这个道士，脸色有些无奈与惋惜。
云孟子捕捉到了天运子这种神情，好奇道：“道友，这位道友是何人？是道友的弟子？”
“不是...”
天运子收回目光，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道士：“随他去吧，道友随贫道去填饱肚皮吧。”
“道友...”
云孟子没有跟着天运子回去，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酒鬼道士：“贫道却是对这个道士有些兴趣。”
天运子苦笑不已，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位好友，解释道：“不是贫道不想道友介绍这个弟子，实在是...唉...九年前在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事，这个弟子受不住打击，现在变得疯疯癫癫...”
“疯子吗？”
云孟子向这个道士走去：“贫道可以带走他吗？”
第808章 不可思议
“喝酒吗？”
在一处山脚，云孟子烤着两只野兔，他本来还沉浸在，离开陆林观，提出要带走这个叫卢一辰的道士，天运子想了想，直接答应了。
看着这个疯疯癫癫，但是双眼明亮，脸上满是醉意的道士，云孟子摇了摇头：“贫道不饮酒，也不善饮酒。你要是想喝，待会兔肉烤好，有了下酒菜再喝不迟。”
“不必...有酒就行，其他都是浮云...”
卢一辰憨憨一笑，如此看来，精神并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一开始，云孟子就没有发现卢一辰精神有什么问题，只是满身酒气，穿着打扮破破烂烂不说，还有些在脏。
天运子没有提及这个卢一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云孟子却能够猜到，这个卢一辰，所收到的打击，应该就是家里的变故，或者因为情感...
“是啊，什么都是浮云...”
云孟子笑了笑，不愿意再与这个卢一辰说话。他想等着卢一辰酒醒之后，再继续与他说话。与一个醉汉聊天，无疑是十分费劲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何管明日假与真。”
卢一辰仰脖子喝了一口酒，大声吟诵诗词。
云孟子微微一呆，卢一辰诵读的诗词有些错误，后面一句虽然并不是特别的优美，但是还算可以。忍不住提醒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道友，你念错了。”
“道友，你这么较真干什么？”
卢一辰笑了笑：“道友说不善饮，为什么知道这一句酒国之人，最喜欢的诗句？道友，不会是你也喜欢偷偷摸摸的喝酒？害怕被你的师父惩罚，所以才会说自己不善饮酒？”
“贫道真不会喝酒，也从来不喝酒...”
云孟子有些无奈，翻转着兔子，干脆不再说话。
“放屁！”
卢一辰醉态的脸上有些不屑：“贫道能够感应出来，你就是喜欢喝酒...”
云孟子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快，卢一辰说话粗鲁不堪，不过想了想，这是一个疯子，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吃下造化丹、造化丹虽然是仙丹妙药，但是味道并不好。
造化丹卖相很好，拇指肚大小，不吃到嘴里，甚至还有些清香。但是吃到嘴里，就有一股刺鼻的酸味与臭味。如果胃浅，就会立即哕出来。
但要是好东西，张道然亲自嘱咐，九颗丹药要他带回去八个人...
这个酒鬼，醉意朦胧之下，那里分得清楚好坏？恐怕吃到嘴里，就会吐出来。
“你一定以为我是一个疯子吧...”
卢一辰扔掉手中喝的一滴不剩的空酒瓶子，酒瓶子在山坡滚了及滚，碎落一地。
双手张开，直接躺在地上，卢一辰说道：“烤好了叫我...”
云孟子感觉心中古怪，卢一辰真的是一个疯子？
除了说话粗鲁，至今为止，云孟子并没有看到卢一辰那里疯疯癫癫了...
“难道，是天运子道友骗贫道的？他本意并不想这个卢一辰离开？”
云孟子眼珠子一转，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翻转着手中的野兔，已经透露出浓浓的肉香。云孟子咽了口口水，因为带着卢一辰，他并没有在陆林观多留，说了几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饥肠辘辘的云孟子，现在还真狠不得直接吞下这两只野兔。
“神仙，不要杀我！”
忽然，睡梦中的卢一辰闭着眼睛从地面上一跃而起，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很粗的棍子。棍子在手中乱舞，卢一辰身形踉踉跄跄，向远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真的没有得罪你...为什么要害我！”
看着踉踉跄跄跑向远处的卢一辰，云孟子有些发呆：“真的是一个疯子，只是间接短的发疯？”
云孟子刚要追过去，这里山峰陡峭，还有一些断崖，要是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刚要动身，跑着跑着的卢一辰直接躺在了地上。
云孟子看着数十米外的卢一辰，摇了摇头并没有起身：“算了，兔子马上烤好，到时候再叫你吧...”
翻转着野兔，云孟子心中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两只野兔已经烤好。
云孟子这才扭头看向远处，想要叫醒卢一辰，却惊讶的发现，卢一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躺在了自己的身边。呼吸平稳，若有若无...
“这是...”
云孟子一惊，卢一辰呼吸孱弱，难道要醉死了？
“卢道友？你醒醒...”
推了一把卢一辰，云孟子声音有些急切。
刚要抓住卢一辰的手腕把把脉，卢一辰却突然间坐起身来，睡眼朦胧，甚至有些迷糊：“野兔烤好了？”
没有问题！
云孟子有些惊讶，刚才卢一辰的模样，很明显就是要死了，现在又生龙活虎的...看着抓住野兔，也不嫌烫的卢一辰，云孟子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疯子，果然不能用常理去对待...”
“道友...兔子刚烤好，还有些烫，你要小心些...”
云孟子接下来的话，直接吞会了肚子里。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卢一辰两只手，两只手有些脏，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卢一辰右手抓着野兔，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烫，直接就往嘴里塞，似乎就想吃凉透了的馒头，骨头也直接吞了下去。
如果只是如此，以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疯子的做法，还情有可原。这么烫的兔子，卢一辰并没有感觉到烫，但是他左手，那瓶酒是怎么来的？
离开陆林观的时候，卢一辰可就是只提着半瓶酒。他什么都没有带，只有两身道袍，还被云孟子背在身上。卢一辰身上的道袍破破烂烂，根本就没有装什么东西，就算是装了，也能够很容易看到...
几乎是空手而来的卢一辰，他手中，仅仅喝了几口的酒瓶，是怎么来的？他刚才，喝光了酒，酒瓶子已经扔了，而且摔碎了...
“道友...你这瓶酒是怎么来的？”
云孟子惊奇万分，向卢一辰问道。
“酒瓶子？”
卢一辰停止了咀嚼，抬了抬左手，只这一会儿，他手中的兔子吃了大半，酒瓶中的酒，也少了大半...
收回酒瓶子，直接一口喝尽里面的酒，酒瓶子直接扔了，他抹了抹嘴：“我不知道啊...”
云孟子一呆，卢一辰却傻傻一笑：“我梦到过神仙，从那以后，我想喝酒，手里就会有一瓶酒...不信你看...”
云孟子回过神来，看向卢一辰空荡荡的左手，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左手，突兀的出现了一瓶酒，酒瓶子上的商标，与刚才卢一辰扔掉的酒瓶子，一模一样...
卢一辰打开瓶盖，直接喝了一口：“就这么简单，我想着有，他就有了...”
第809章 你真傻
“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么贫道要蟠桃还有仙丹，不知道你能不能变出来？”
云孟子满脸无奈，卢一辰浑身透露着古怪，奈何他又疯疯癫癫，这种疯疯癫癫，云孟子看来似乎是一种伪装。但是刚才，睡梦之中，卢雨辰本能的恐惧，并不像作假。
把卢一辰当成傻子，当成疯子套出他的话，还真有些难度。
“不能的...”
卢一辰晃了晃脑袋，醉态迷离：“要是能变出蟠桃还有仙丹，我早就成仙了，也不用怕那个老头，干嘛还在这里喝闷酒？”
傻傻一笑，卢一辰看着云孟子：“你是不是傻？”
云孟子一噎，随即转过头，拿起烤野兔开始斯礼慢条的啃了起来。
“喝不喝酒？有肉无酒多不好...吃肉喝酒，对酒当歌，才是人生一大美事...你这样只吃肉不喝酒，就像路边的乞丐，捡到了一只烧鸡，与狗一起分享一样...”
啃了一口烧鸡，卢一辰一仰脖子，一瓶酒没了三分之一。
看着这样猛喝的卢一辰，云孟子有些眼皮跳动：“这样喝下去，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摇了摇头，云孟子说道：“贫道不善饮酒...”
虽然不明白，卢一辰这个时候想的是什么，吃烤兔子，又怎么与乞丐还有狗扯到一块，云孟子却感觉到，这个酒疯子，一定是在嘲笑自己。
隐隐约约，云孟子有些后悔：“要是把这种人带回湖心岛，不知道张真人会不会以为贫道在敷衍？故意找傻子，找疯子顶数，最后体现自己？”
晃了晃脑袋，把这种想法晃出脑袋之外，云孟子再次看向卢一辰，心中更是后悔。
“贫道，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后悔是很后悔，但此时，还能把他送回去？天运子道友，会怎么看待贫道？
这件事情难办啊...
“只希望，能让他吃下造化丹，不知道能不能治疗好，他的疯病？”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个小玉瓶，装着先天造化丹。
“贫道有仙丹，你要不要？”
云孟子眼珠子一转，看向卢一辰：“吃了可以身轻体健，可以进入仙道。”
“仙道渺渺不知处，修道头来只是空...”
喝了一口酒，啃了一口兔肉，卢一辰似乎没有听到云孟子刚才说的话：“神仙从来是神话，本应不该人世间。”
“道友...”
云孟子没心情吃兔肉了，可以说瞬间没有了胃口：“贫道说，贫道这里有得道仙缘，你想不想成仙了道？”
“长生终是梦，不过幻想中。试问天下长生有几人，如今又在何处留？”喝了一口酒，没有继续啃兔肉，卢一辰双眼已经有些空洞。不知道是不是喝的烂醉如死，还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意境：“酒中有长生，长生本梦中。不可当真语，醒来全是空。”
云孟子皱了皱眉，他略微有些怒气。卢一辰很显然听到他的话了，整出这都些半白不白的打油诗，还真别说有些意味，但是他能听懂，却难以揣摩卢一辰此时的意境。
“贫道从小就被人当疯子...”
卢一辰忽然捂住了脸，似乎有些泫然欲泣：“贫道记事的时候，已经五岁，那一年贫道已经在陆林观中。贫道为什么会是一个道士，没有人告诉贫道，只说贫道天生就在道观。有一天大雪纷飞，贫道做了一个噩梦，一个仙风道骨，手持长剑的老道士，想要杀贫道...他真的很残忍，贫道能够清晰的感应到，他把贫道的脑袋切开，放了一个种子...”
云孟子这才意识到，卢一辰并不是疯子，他思维清晰，语言简练，说话的语气，虽然带着醉意，但是他表达的意思，似乎在诉苦。
“贫道很是害怕，非常的害怕，从那以后，贫道一闭上眼睛，就会做这个噩梦。而且，总是遇到这个道士，这个道士告诉贫道，贫道脑袋里的东西，会有人来取...机缘到了，会给贫道一个仙缘...”
卢一辰双手捂着脸：“贫道真的很害怕，放在贫道脑子里的东西，再取出去，岂不是还要割开脑袋？要是一不小心，贫道死了呢？”
“放的是什么种子？”
云孟子有些好奇，这些事情说起来特别的玄幻，让人感觉到很不真实。
但是自从张道然名传天下，他现在也已经入道成功。那就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仙...卢一辰做这个梦，可能不止是一个梦，不然不可能一闭上眼睛，就会遇到这个道士...
“谁知道是什么种子？”
卢一辰放开双手，脸上并没有泪痕，他喝一口酒，说道：“那一天，贫道跟着师兄下了山，到了一家超市，贫道看到一个青花瓷的瓶子特好看，就想着要是能够拿走那多好啊...”
“所以，那个青花瓷的瓶子，就被你拿走了？”
云孟子眉头紧锁，偷东西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这就说明卢一辰本身道德有问题，缺少教导。
“贫道没拿啊...那个瓶子消失了...”
卢一辰满脸向往：“其实青花瓷时装酒的酒瓶子，贫道那是第一次喝酒，喝醉之后，进入梦乡，贫道不害怕那个道士了...所以渐渐地，贫道喜欢上了喝酒...”
云孟子总是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卢一辰不简单...他能够凭空变出酒瓶，那么就能够把酒瓶收回去...这个青花瓷的瓶子，装着酒，卢一辰后来知道了，这就说明，青花瓷被他偷走了，只是手段不同而已...
“你喝的酒，都是你偷的吧...”
鄙夷的看了一眼云孟子，卢一辰说道：“贫道就拿过那个青花瓷的酒瓶，后面贫道再也没拿过，这些酒，谁知道哪里来的？贫道就想着，有酒喝就好，就会手里多一瓶酒，想要其他的东西，变不出来...”
“只能变酒？”
云孟子有些怀疑，既然能够把青花瓷的瓶子悄无声息的拿走，那么就能拿其他东西。就像是湖心岛那些修道者一样，他们意念一动，就能把很多东西变没...而且还能凭空变出东西。
“这不过是一个空间法宝而已...”
云孟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卢一辰无意见得到了一个空间法宝，而这个法宝，蕴含了前一任主任的一丝元神...”
“也能变其他的东西...”
卢一辰一伸手，手中忽然多了一包花生米，他哈哈大笑，看着云孟子有些错愕的脸：“你真有趣，我遇到这么多人，你是第一个相信贫道能变东西的。贫道有不是神仙，哪里能够凭空变物？你这个傻子...还真有傻子，相信我编的故事，你真傻的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