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卿卿我我
望着近在眼前，感觉却像天边那么遥远的孟颜，宁远声音很轻：
“你要去哪儿啊？”
孟颜眼角还有泪痕，虽然嘴一抿挤出笑容，但依然带着苦味，摇了摇头：
“我去赶火车。”
说着，她退了一步，深深看了宁远一眼，转身离开，干净利落的……就像她从来没爱过一样。
实际上，她的确没爱过张强，只是当做一个替代。
就像在床上，情到浓时的时候，却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我看到了陈清。”
尼玛，别说戏里的张强，就算宁远也立刻没了感觉。
但偏偏，张强爱她爱得深，虽然明知道自己是陈清离开的替代，但依然飞蛾扑火，直到今天彻底拜拜。
短暂的休息后，再次开拍，孟颜朝摄像机的方位走来，而宁远站在他背后，两个人连成一条斜着的直线。
“周渔！”宁远声音大了一些。
这一个镜头，也只有这么一句，随后摄像机推进，给了宁远特写。
在镜头前，宁远凝视着镜头，沉默了片刻后，似哭似笑：
“我真羡慕陈清。”
孟颜站在摄像机后，没有她的镜头，只有她的声音。
尽管如此，孟颜也依然像在摄像机前那样演着：
“别这么说，张强，你不是说过吗，心里有就是有，心里没有才是真的没有了。”
声音轻轻的，带着些微的气声，又稍有些沙哑。
如果放到后世，这肯定是一个婊中王者，张强也是一个无怨无悔的备胎。
但真置身此地，宁远又生不起来这种感觉。
因为此时孟颜的声音，或者说演绎，真的有一种魔力，让人甘当舔狗。
宁远也不知道孟颜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大概是真的投入了情绪，因为刚刚哭过，喉咙里有些哽咽。
宁远这一段拍完后，没有停顿，摄像师就转过来拍孟颜。
这是孟颜和宁远商量的，这段要一气呵成。
她转过身，朝镜头展颜一笑，灿烂多了，就像刚刚的悲伤没有过一样，但眼神里，还是跟以往的欢快不同，多了些淡淡的愁绪。
这就很考验功力了，而孟颜，依然精准的表现出来了。
或者说是演技，或者说，她真的变成了周渔，解脱了，但也依然带着遗憾。
就这么走着，慢慢消失在镜头里。
最后，还是宁远的特写，他就这么眼神直直的看着孟颜消失的方向，就跟江悠悠之前的感觉那样，丢了魂，没了生气。
江悠悠忽然惊讶的发现，宁远眼里不知什么时候……浸出了泪水。
并不是像孟颜那样的滑落，而是在眼眶里微微打转，而这，来源于宁远面部的微颤。
就是这么点泪水，在江悠悠的感官里，就像宁远整个人不复之前的刚硬、不羁，变得柔软起来，也让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最后离开时的那个眼神，宁远融入进去，同时想着上一辈子，那坎坷的人生，逝去的父亲，和被洪水般淹没的少年时光，眼神感到无助和绝望。
江悠悠抿了抿嘴，心里没来由的发酸，就像应激反应，鼻子也开始发酸了。
“好，过！”
直到孙周的喊声，才把江悠悠惊醒，她恍然发现，自己脸上怎么凉凉的。
一摸，湿湿的。
江悠悠赶紧扭过脸，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
“真是的，怎么哭了我。”江悠悠一边在包里找纸巾，一边埋怨似的嘀咕着。
结束后，宁远的戏份杀青了。
当然，也只是宁远，孟颜和梁家辉的戏份还有一部分。
他俩还有一段在乡村小学的戏份，那会到川省的西部去拍，因为陈清支教的地方在那里。
一个漂亮的后勤送上一束花，宁远接过后道谢，这个时候，众人看到宁远点头的时候，两滴泪水落下。
我去！
他怎么做到的？
因为众人这才惊讶的发现，之前宁远眼眶里的泪水，是在他的控制下没有滑落，而现在低头，才落下去。
那后勤细心的发现后，从兜里掏出一包心相印手帕纸，抽出一张后递给宁远。
宁远接过后再次道谢。
“宁远，你演的真的太棒了，刚刚我都被感动了。”后勤笑靥如花的道。
“投入感情，其实每个人都能做到，就像我们看小说，有那种代入感一样，把自己放到角色身上就可以。”
宁远无视了她崇拜的目光，反而直男一般的解释道。
她送的花是剧组安排的，每一个杀青的演员都会有，只有手帕纸，是她送的。
总不能因为给一张手帕纸，夸赞一声，我就要喜欢你吧。
中年人灵魂的宁远，虽然外在放荡不羁，但心理年龄毕竟在那里，这后勤的心思，他还是能窥透的。
小姑娘嘛，又有点野心。
但另一边的江悠悠，没有听到他俩的对话，只看到宁远跟这后勤聊得飞起，不由撇了撇嘴：
“刚刚还在跟孟颜姐姐谈情说爱，这一转眼就跟人家小姑娘卿卿我我，哼，要是我家的梁大哥，肯定不会。”
结果一转眼，她看到梁家辉旁边围了三个，虽然不都是小姑娘，但性别都是女！
“……”
因为宁远杀青，马上就要走了，下午拍完后，孟颜拉着宁远，跟梁家辉聊天。
不聊别的，就聊这次的戏。
宁远明白，这是学姐拉着他巩固收获呢。
很多行业内的前辈，真的是只付出不求回报，只希望多一些苗子出头。
比如她，比如李雪刀老师，比如曹如龙院长等等。
另外，跟宁远的身份多少也有关系——学弟。
这也是当初宁远要考华戏的原因。
考了华戏，接触到李雪刀老师，就有了考话剧院的机会。
进了话剧院，就有了京城戏剧节的亮相和资历。
另外在金雕奖的颁奖晚会时，因为唐果强的推荐，宁远认识了霍建起，拿到了《那山》的offer。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当然，宁远自己的努力也少不了，否则再多的机会也白搭。
“他像一个梦中的影子，这句词，基本就是点题，或者说，陈清这个形象的概括。”
梁家辉说道：“因为看到了这句，所以我一直在思索，该怎么把这个形象演好。”
“不能演时，带着点虚幻。”孟颜笑道。
梁家辉立刻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所以我说话，很多时候都是气声，还有动作，大部分时候都夸张一些，这里有导演的指导，也有我相应的融合。”
这时孙周导演也凑了过来，笑道：
“你就别谦虚了，我也是因为那次剧本讨论的时候，你给我的启发。”
梁家辉笑了笑，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随后蹙眉道：
“表演方面我还是满意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声音，如果真用原声的话，我那不太标准的话，感觉会对影片质量影响。”
“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些年跟不少香江、宝岛的演员合作，有时候一些台词，的确会让观众出戏，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因为想找到有感觉的配音太难了，因为感情达不到，还不如原声呢。”孟颜附和道。
如果换个人，哪怕是宁远，也不敢这么说，虽然梁家辉自己提出来的，但你说又是一码事。
不过梁家辉对表演是坦诚的，也谦虚的，孟颜说完后，他没有任何不虞，而是转过头看孙周：
“导演，要不回头你试着找几个配音演员，帮我配一下，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参考着来，除非实在找不到，再用原声吧。”
孙周也的确有这种感觉，但梁家辉的腕儿太大，他还真不好提。
现在既然他提出来了，孙周也就顺水推舟的道：“行。”
就在这时，孟颜突然看向宁远：
“我记得……你当初拍那山那人那狗的时候，配音，以及旁白都是你说的，跟现在又不太一样，你应该在这方面有些涉猎吧？”
“再说了，你们话剧院的那些演员，各个都是能文能武的全能，你能在里面脱颖而出，实力摆在那儿。”
顿了顿后，孟颜笑道：“而且你对陈清的理解，估计除了我俩，那些配音演员根本比不上。”
听到孟颜的话，孙周和梁家辉都看了过来，都双眼一亮。
无论是孙周还是梁家辉，都知道孟颜所言非虚。
孙周是因为话剧院，和《那山》的表演印象深刻，而梁家辉，更多来自于获奖的《川省好人》。
他没去欧洲看过话剧，但看过朋友拍摄的片段，仅仅那一段，功力就可见一斑。
宁远笑了笑，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
“那我试试吧，要是你们觉得行，那就没问题。”
这次倒也不是孟颜给宁远增加机会的帮助，配音这种事，有点吃力不讨好，因为配好了，更多的功劳还是演员，观众更不会了解。
而且配音很累，需要连续几天都得连轴转，别说功劳了，钱也不多。
但实际上，这对声音是非常好的锻炼机会，尤其是不同的身份和角色。
对于转型来说，可以适应更多的可能性，就代表着导演的青睐。
不仅如此，这也是一份资历，可以展示给导演和制片看，证明他的可塑性和实力。
更多还是隐性的，如果是二十出头的演员，虽然可能碍于面子和对方的地位而答应，但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但宁远当然不是愣头青，懂这些。
自然而然，宁远笑得很坦然。
436、宁远的困惑
对于宁远这个态度，孟颜心里舒坦，帮人就怕帮成白眼狼，而帮宁远，让她感受到久违的念头通达。
“陈清的台词你也熟，随便来一段吧。”孟颜立即道。
梁家辉和孙周立刻期待的看向宁远。
宁远没有不好意思，闭上眼睛想了想，又酝酿了一下感情后，他说道：
“曾经，我以为周渔……她像一团流动的水汽，没有形状，难以言喻，不经意的舞蹈，逐渐淹没了我，淹没了夜晚，也淹没了她自己。”
说了一段后，完全跟张强不同的声线，温暖而磁性，又有着空幽缥缈的气声。
“虽然他跟家辉的声线不太一样，但气质……我感觉很相近。”
孙周率先说道，说完他看向梁家辉。
梁家辉从宁远说词的时候，就闭着眼睛，这会儿才睁开，眼里带着回味：
“真的比我强多了。”
说完赶紧补充：“我说的比我强，主要是普通话啊！”
“哈哈哈哈……”孙周、孟颜和宁远，都被逗乐了。
梁家辉自己也笑了起来，转头看向宁远：“对了，那首诗你再试试？”
宁远点了点头，再次闭上双眼回忆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朗诵：
“为了让你听见我的话，有时候变得纤细，微风吹起鳝鱼的冰裂……由你完全充满，完全充满……”
说完后，宁远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到他们三人都盯着自己。
“怎么了？”宁远诧异道。
“原来你也有诗人的气质嘛。”孟颜笑了。
“原来我刚刚说的这么好吗？”宁远好奇。
“nonono！”孟颜摇着食指，郑重其事道：
“骚，太骚了。”
“噗——”
刚还准备听孟颜说点什么的孙周，第一个没崩住，笑喷了，紧随其后的就是梁家辉，影帝形象也不要了，前仰后合的“嘎嘎嘎嘎”笑出了鸭叫。
宁远：“……”
孟颜刚还没笑，现在看到宁远的表情，也忍不住乐了。
不远处，很多人看着他们这个小圈子，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同样的地位，才能玩到一起去，要是我们在场，他们又是另外一副面孔——虽然不是那种冷漠，但依然和善中带着距离。
笑过之后，梁家辉道：“对，当初我想着诗人的时候，就觉得应该夸张、放浪，还有陶醉一点，组合在一起，现在想想还真有点骚气。”
孙周咧了咧嘴：“你这话可别让北村听见，否则他跟你急哈哈哈。”
笑过之后，孙周看着宁远，脸上一副遗憾的神色：
“你的可塑性太强了，我感觉就算你演陈清，应该也能很好的把握。”
随即他担心梁家辉会不高兴，又补充道：
“当然，家辉以前也演过粗犷的角色，他要是演张强，估计也差不了，你们的可塑性都很强。”
梁家辉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倒是觉得，如果这部戏，张强和陈清如果都由宁远来演，没准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宁远在《川省好人》里，一人分饰两角的震撼，虽然他只看了点片段。
听到梁家辉的话，孙周和孟颜对视一眼，都呆了呆。
“虽然有点夸张，不过……为什么我觉得挺有意思？”孙周摸着下巴道。
孟颜也笑了：“没准还真可以哈哈，宁远连妖娆的女人都能演，这对于他来说，区别开来也不难。”
孙周哭笑不得：“现在都拍完了，你跟我说这个，简直是折磨。”
说完他摇了摇头：“就这样，家辉演的也很精彩，至于那个提议，还是有点冒险，再说哪儿来那么多钱拍，以后真有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梁家辉点了点头，在他们三人脸上转悠了一下：“这个配音我感觉不用找了，就是宁远，我挺喜欢的。”
“哈哈。”几人都笑了起来。
这件事敲定，不仅梁家辉和孙周，孟颜也跟着高兴起来。
随后他们继续探讨。
“其实，我一直想拍一部探讨爱情本质的电影，直到发现北村这部小说，立刻就像被电了一样，当时就一个激灵。”
孙周笑道：“不过，在改编的过程我也发现，爱情的本质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是不一样的。”
说着，他看向孟颜：“周渔的爱情就在那列火车上，承载着她的矛盾、**和对爱的幻想，经过大大小小的车站，卸下一些，又装上一些。面对爱情，她始终是运动着的，充满活力，在做着自我的选择。因此，这也是一部关于女人成长的电影。”
孟颜点头：“的确是这样，我也是遵循着这个方向去演的，当然，里面也加了点我的理解。”
苦笑一声，她又道：
“要说遗憾也有，这次替身也是不得已，其实自己出场更好，但公司下了死命令，要不然会影响形象。”孟颜苦笑道。
梁家辉摇了摇头：“这些无可厚非，主要的情绪，和表演，还是你完成了，那些大部分都是背影。”
“对，你这还算好的，有些人……唉，算了不说了。”孙周摇了摇头。
随后，他们就有了感叹——“现在，演艺圈的底线不断放低。”
听到这话，宁远心里哭笑不得，心道你要是看到十年后的风气，估计该感叹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到那时候，一个好演员的标准差不多就是：自己亲自去演不要替身头套，手指被划伤坚持拍戏，脸上能做出表情。
放现在，这只是最基本的。
工作中不迟到就是勤奋了、学生考到六十分就是优秀了，真的让人一言难尽。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聊天，宁远收获不小，最后一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悠悠也过来了，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看到宁远看过来，江悠悠笑了笑。
宁远当时就感觉有点受宠若惊，感情你是会笑的啊，尤其是面对我的时候？
见宁远惊讶的表情，江悠悠撇了撇嘴：“切！”
宁远立刻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又招惹你了？
……
晚上吃了一顿热闹的聚餐，也算给宁远饯行。
明天上午宁远就要回去了。
“阿远，明天路上悠悠就拜托你了。”梁家辉对宁远说道。
宁远看了旁边的江悠悠一眼，江悠悠把脸别了过去，轻哼一声。
梁家辉笑了笑：“悠悠，跟宁远一起，我会放心一些。”
“说得跟我一个人会被卖了似的。”江悠悠嘀咕道。
“那年你一个坐飞机去京城，怎么飞到鄂城了？”梁家辉笑意吟吟的道。
江悠悠脸色瞬间僵硬起来，跺脚道：“梁大哥，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都笑话八百遍了。”
“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壮举？”宁远惊讶了。
“我顺道去鄂城看下黄鹤楼不行吗？”江悠悠白了他一眼。
“那你该带个降落伞的，飞到鄂城上空直接跳下去，又快又方便，没准下面的人还以为仙鹤降临人间呢。”宁远挑了挑眉毛。
说完后宁远就有点后悔了，自己现在怎么回事，一见到这姑娘就想逗她，人也跟着轻浮起来。
难道是因为她看自己不爽，所以以牙还牙的，想要刷点存在感？就像当年上小学的时候，揪前桌女生的小辫子？
果不其然，江悠悠立刻道：“你嘴里真是吐不出象牙。”
瞪了宁远一眼，江悠悠转身走了。
望着江悠悠一扭一扭的离开，那双笔直的大长腿，真的很惹眼。
不过，宁远因为这句话，也想起了钟晓曼，因为这话之前她也说过。
当时宁远回了一句：“你嘴里可以吐出来。”
气得钟晓曼想打他。
不过，现在钟晓曼也开始红了，毕竟她的.asxs.不低，出女作就是跟宁远一起演的《那山那人那狗》，她在里面演的是当年陈郝的角色。
虽然戏份不多，但整个戏里有台词的就三个女人，主角他妈，老态龙钟的五婆，再就是钟晓曼演的那个侗族姑娘。
实际上，主角他妈和五婆的演员，都是她们当年有数的大美女，但毕竟已经到了她们中年、老年的时候，还是侗族姑娘一枝独秀。
因为她跟宁远演的角色有淡淡的情愫，自然也算是女主角了。
《那山》的成功自然不用多说，不逊色于上一世霓虹国的票房，在国内的票房，也因为宁远带着他们几十个城市的路演，拿下几千万票房。
戏里的几个演员，都有了极大的脸熟度。
有了这个.asxs.，钟晓曼很快签了公司，然后有了一系列的电视剧。
比如《情深深》里，跟陆尓豪谈恋爱的方瑜，就被钟晓曼争取到了。
那个时候宁远就在想，原本演方瑜的演员李钰，在几年后因为淋巴癌去世，会不会因为这个人生轨迹的改变，她的命运也随之而变呢？
很有可能。
就像吴雁祖，因为自己顶替他出演《游园惊梦》，以及《新警察故事》，一直没有转型之作，反而因为《蓝宇》的获奖大放异彩，到现在还在演男人之间的戏。
不仅如此，前段时间宁远还看到报道，因为演多了，吴雁祖经常被一些汉子们骚扰，迫不得已，他只好在节目里喊话：
“我不喜欢男人！”
结果那些男人一听——
嗯？
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躺着，我来！
直到吴雁祖宣布找到女友，这阵风波才消停下来。
毕竟，他签的是程龙的公司，既然无中生有，还是能摆平的。
437、拿王者欺负人？
坐在飞机上，宁远准备戴上耳机听随声听，江悠悠侧过头问道：
“你听谁的歌？”
宁远把磁带取出来：“喏，他的。”
“沙保亮？”江悠悠好奇的接过：“新人吗？”
宁远纳闷了：“你对娱乐圈不关注的吗？”
江悠悠瞥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演了那个小白脸，没准我都不认识你。”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宁远无语。
不过，宁远也必须承认，自己的名气比程龙、钱薇还差很多，连他们都做不到全华夏人都认识，何况自己。
江悠悠以前在香江生活，但也仅限于上学期间，一旦周末或者放假，江志强就带着她满世界飞，估计还真没时间关注国内这些影视剧和新闻。
在还珠格格第二部开始在香江播出的时候，她又来内地上学了。
听梁家辉说，这姑娘虽然聪明，但上学依然非常用功，即使考京大的分数线比内地生有优惠，她的分数依然不算差。
而且进来后，江悠悠在学业上很快就超过了大多数同学，第一学年结束，就拿到了一等奖学金——虽然评分有学校活动的占比，但大头还是以成绩为主。
对于她的话，宁远觉得可信度还是有的，可自我剖析是一回事，你当面戳破，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中性，如果你非得带上感**彩，那就是你自己对这种事的看法。”江悠悠笑不露齿。
宁远：“……”
你意思是，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你妹！
宁远发现跟她没说几句就能血压上涌。
不过随后，宁远又好奇起来：“你说的小白脸，是公孙策还是肖童？”
“公孙策。”
江悠悠随口道：“当时我只是好奇，你们这个少年版本，会怎么拍宝岛的经典，后来发现，好多都是抄袭，就欺负内地人不懂霓虹国的漫画而已。”
这就有点尴尬了，虽然编剧不是自己。
不过，金田一和柯南的漫画，论知名度，在内地以外的亚洲，的确吊打《少包》。
可你怎么老揭人短？
不会真的是智商一百八，情商一点八吧。
江悠悠把磁带递给宁远：“估计你也听不了什么好歌，我还是不尝试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而且这还是我家艺人。
宁远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了，扬了扬手里的专辑，哼道：
“上架一周，卖十万张，你以为是开玩笑的？”
江悠悠愣了愣，就在宁远以为她被震住了的时候，江悠悠突然就笑了：
“就这？”
宁远：“？？？”
江悠悠撇了撇嘴：“我就不拿那些大牌歌手来欺负人了，也不拿谢停风、阿杜这种风头正劲轻松破百万的来比，就说周杰轮这种新秀，上个月才刚发第三张专辑《八度空间》，一个月的时间，单单香江就卖出超过五万张，宝岛随便就卖出十来万。”
说完，她看着目瞪口呆的宁远，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你这个呢，是统计全国的吧？”
神特么的新秀！
你还能再欺负人么？
拿21世纪的王者来跟沙保亮比……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诛心？
太狠了吧！
“你赢了。”宁远揉了揉太阳穴，脑阔痛。
江悠悠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孺子可教的点了点头，随后又从宁远手里拿过那张磁带和随声听：
“不过，既然能在内地一周就卖十万张，倒也怪厉害的，我听听。”
宁远感觉这话有点伤人，不过也是实情。
周杰轮最火的时候，宝岛的销量比整个内地还高，不是内地人不听jay，而是都被盗给淦了。
真要把盗都给算上，数量上碾压宝岛百倍都不止，但这数字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周杰轮他们好歹还赶上了好时候，再过几年，网络横行，mp3电子音乐大行其道的时候，除了大牌歌手，稍微差一点的歌手专辑，一年能卖五万张就该庆祝了。
不过，当周杰轮他们开拓网络专辑大卖的时候，又给了这些歌手新的启发，原来还能这么玩儿？
而沙保亮这张专辑，比周杰轮的《八度空间》发布晚一些，如果不是借着《金粉世家》的东风和主题曲同名，《暗香》也不会有现在的热度。
当然，只要歌好，在口碑的发酵下，火起来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就像周杰轮，也是一张张专辑打下来的口碑。
《暗香》的主打歌就是同名歌曲，江悠悠播放后，里面传来这首歌的前奏。
听着悠扬的旋律，她下意识的手指在大腿上跟着节奏敲着，于是，白净的大腿上出现一个个的小凹陷，又迅速恢复原状。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咦，这歌听着有点耳熟。”江悠悠忽然道。
宁远嗤笑一声，早在《金粉世家》热播的时候，盗的磁带就到处流行了，不过那时候因为没有专辑，都是那些混蛋商人东拼西凑出的专辑。
街边小店都喜欢摆着音响放歌招揽顾客，很多流行音乐的传播，他们也‘功不可没’。
当然，音乐这种盗的传播，对于歌手的伤害和收获来说，显然收获更大，毕竟他们变现渠道多。
只有书籍，对作者的伤害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歌手利益有损失，但广为传唱也会提高名气，进而抬高身价，可以在代言、商演，以及开演唱会上找回来。
就拿《知心爱人》来说，这首歌在专辑以外的收益够他们夫妻俩吃一辈子，销售分成对他们来说只是毛毛雨。
反观作者，总不能开创作大会，站在台上表演创作。
而能卖版权的寥寥无几，还都是一锤子买卖，不能像歌手唱了这家再去下一家。
《老鼠爱大米》最红的时候，杨臣刚光商演最多的一个月能唱六十场，即使最低十万的出场费，也吊打专辑销售，更何况那时他的身价已经涨成爆款。
在宁远思绪放飞的时候，江悠悠也在安静的听着歌，两人有了短暂的默契和宁静。
“这歌真好听，虽然是慢歌，但就像讲故事一样，给人很多想象的空间，而且他的声音很温暖，我感觉一点不输给医生。”
一首歌完，江悠悠摘下耳机，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美眸盯着宁远忽闪忽闪的，极为开心。
438、你不会想泡我吧？
宁远笑了笑，带着高深莫测的味道：“你继续往下听，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切！”
江悠悠转过脸，对宁远这种臭屁不感冒。
不过，她手却老实的再次按下播放键。
主要是，刚刚那首歌，真的让她感觉到久违的安静。
她觉得，一首歌应该有一个标签，如果是欢快的，能让人听完后达到这个效果，那就是好歌，这首歌也是如此。
而宁远，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两天后悔过多少次了，总是说完就想撤回，可惜老天爷没给他设置这个按键。
就你皮！
这种社会性死亡的事情，不分年龄，很多老头老太太也干过，比如老头炫耀似的给老太太说：
“今天你不在家，我把家里都打扫了一遍。”
那表情那神色就差把“快夸我”写脸上了，但老太太却不屑一顾：
“这事儿我都做几十年了。”
老头的脸色当时就能凝固。
“咦，这歌不是学友哥唱的吗，哦，不一样的味道。”
听着听着，江悠悠也跟着哼唱起来：“啊~不怕我孤独，只怕你寂寞~”
宁远斜眼瞥过去，感觉有趣，于是从她耳朵上摘下一个耳机放到自己耳朵上。
江悠悠看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听着。
听完后，江悠悠忽然道：“这个沙保亮好厉害啊，这歌他都能唱的这么好，”
宁远笑了笑，看你说的，不好我能找他？
这个时候，才是沙保亮的巅峰，到了十来年后，他实力下滑，虽然在歌手的舞台上唱《秋意浓》让不少人喜欢，但那时的他，气息的掌控并没有现在的水准。
这首歌是很低沉、很细腻悲伤的，歌手的声音不能高于音乐的伴奏，而沙保亮在这上面有些缺憾，而且他在高低音转的有些突兀，这样一来就显得不够细腻。
可能那个时候的他，技巧已经炉火纯青，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个时候，他的技巧虽然还不到位，但在气息的掌握上，正所谓年轻气盛，可以有足够的悠长的气息来调整。
自然而然，这个时候他演唱的《秋意浓》，江悠悠听的又是录音室的高保真版本，比舞台上就强一级，何况是比十来年后。
那时候都能惊艳观众，这时候让江悠悠惊讶也就不足为奇了。
两首歌，把江悠悠的兴趣十足的吊了起来，依次听了下去。
有依然绵柔但感情充沛的《飘》，也有张力十足的《一生一世》。
因为共用一副耳机，所以两人挨得很近，宁远能感受到听这首歌时，江悠悠也跟着微微晃动起来，不觉莞尔。
整张专辑听完，江悠悠打开随声听，把磁带翻来覆去的看，一边道：
“这个歌手挺有实力的啊，感觉这两年呈现爆发的姿态，估计歌坛又要开始百花齐放了，这在香江已经好些年没出现了。”
说着，她又喃喃道：“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有关系，内地这些年经济实力不断上升，而文化艺术也不断爆发……”
宁远纳闷道：“当然有关系了，经济是文化发展的基础，真怀疑你思想政治怎么学的。”
江悠悠白了宁远一眼：“我学毛概不行啊？”
宁远乐呵呵道：“他老人家准确写着：随着经济建设的**的到来，不可避免地将要出现一个文化建设的**。华夏人被人认为不文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将以一个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现于世界。”
江悠悠：(◎_◎;)
“你什么脑子，怎么记住的？”
说完后，她又上下打量宁远：“不对啊，你不是经常到处拍戏吗，哪有时间记这些东西？”
“智商一百八，实在没办法……”宁远笑意吟吟的道。
江悠悠被逗乐了：“还挺押韵，怎么，你还想当诗人啊？”
“有时候真想写点什么东西，但太忙了。”宁远一副无奈的神色。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要脸么？”江悠悠鄙视。
“你竟敢贩卖人体器官？”宁远盯着她。
江悠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边笑一边拿小拳头捶宁远：“让你贫！让你贫！”
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宁远忽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快乐。
这跟事业上获得成功，成长中获得认可，关心中获得亲情的感官不一样，是另外一种。
宁远心里一动。
我不会真像孟颜说的，看上这姑娘了吧？
可是……我们认识的时间，从头算起也就俩月？而且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就几天。
宁远挠了挠头。
难道我贪图她的美色？
那也不对，钟晓曼也挺漂亮的啊。
刘茜茜不美吗？
就连霍斯燕，这时候也是青春洋溢的年纪。
那是她的家世？
呵呵，我宁远重生做事，还需要巴结她爹？
那是什么？
错觉？
宁远把这个念头压下。
缓缓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没有深入交流的闪恋闪婚，除了王八对绿豆看上眼的狗屎运，绝大多数都会在日后的生活中发现：原来她还有这个毛病？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固执？这么点小事，你纠结干嘛？
江悠悠发现宁远神色的变化，诧异道：
“你怎么了？”
宁远回过神，哑然失笑：“没什么，咱们打个赌吧？”
“什么？”
“你要能猜出这张专辑出自谁之手，我请你吃饭，你要猜不出来你请我吃饭。”
既然加深交流，那就多约约呗。
江悠悠忽然安静了下来，随后脸上浮起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宁远：
“你不会想泡我吧？”
宁远一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没好气道：
“什么跟什么，跟我没见过美女似的。”
这是他心里略微慌乱下的脱口而出，虽然有些反驳的贬义，但换句话说，又能当夸奖。
江悠悠的确没生气，因为宁远说她是美女。
这样一个大帅锅，夸自己是美女，没谁会不高兴。
不仅男人会口是心非，女人也一样，要不觉得宁远帅，之前哪会在飞机上主动问话。
所以，灿烂一笑后，江悠悠点了点头：“好吧，跟你开个玩笑。”
随后她问道：“你说的出自谁手，应该是我认识的吧。”
“还挺聪明啊。”宁远诧异道。
“废话，要是不认识，我觉得我能猜出来？”江悠悠没好气道，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宁远讪讪一笑，就在这时，江悠悠盯着他，撇了撇嘴：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猜的，出自你之手呗。”
宁远：“……”
439、音乐榜中榜
本想装个哔，没想到成了沙苾。
（╯‵□′）╯︵┴─┴
宁远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有点无力。
这小妞的确有点脑子，这就不好玩了啊。
偏偏这个时候，她还扮猪吃虎似的问宁远：“我没猜错吧？”
“你说什么？”宁远一脸茫然，同时把耳机摘下来，重新塞回她耳朵上。
不经意摸到耳垂，柔柔的，软软的。
“要死啊你！”
江悠悠羞怒伸手拍了宁远一巴掌，从耳朵红到脸颊。
难道你这里比较……嗯，那个啥？
心里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宁远脸上却一本正经的疑惑道：
“刚刚没听清，我问你说的什么？”
“我说是你！”江悠悠没好气的大声道。
耳机里的音乐降低了她的感知，她又被宁远搅了思绪，于是用她能听见的声音脱口而出。
唰！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当然，因为座位的关系，江悠悠感受还不明显，直到穿着制服的空姐袅袅婷婷的过来，弯下腰，微笑着问道：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江悠悠一愣，摘下耳机，坐直了身体，才发现异样。
脑子里电光火石间的，她就明白了，转头看向正对着一本杂志专心致志的宁远，那一刻如同火娃附身：
“又是你！”
见宁远朝她笑不露齿，江悠悠没理他，转头对空姐道：
“误会，没事儿。”
打发走了空姐，江悠悠盯着宁远，而宁远依然老神在在的翻着杂志，嘴上说道：
“怎么，你是被我的盛世美颜吸引住了？”
“噗——”
刚笑出个气声，江悠悠赶紧收敛，憋得很辛苦的样子：
“宁远，你看起来老实的样子，其实一肚子坏水。”
宁远本想口吐芬芳一句‘你喝过？’想着这妞的年龄，最终还是忍住了，好笑道：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你越来越恶心了，我怎么会认识你？”江悠悠忽然又想起大肠汤，于是丢下一句：
“你真不愧是搅屎棍！”
“这么恶心的都能说出来，那咱们还真是一丘之貉。”
“噗嗤~”
这次江悠悠终于没有绷住，一边笑一边捶：“你什么人呀你，我在京城待几年，都没见过你这么能贫的！”
笑过之后，宁远说道：
“笑一笑，十年少，生活这杯咖啡都那么苦了，再不找点乐子加点糖，你能硬喝下去？”
江悠悠看了宁远两秒，一副嫌弃的神色：“这就开始吟上了？”
宁远有点凌乱了。
不是，我一直觉得我有点精分，怎么感觉你这小妞，比我还能作妖？
清纯是你，妖娆也是你，傻子是你，福尔摩斯也是你。
甚至宁远都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原本的意思，还是灌了点污水。
后来一想，应该是自己超前思维想多了吧，这时代的网络，还兴风作浪不了这个水平。
下飞机后，江悠悠拦了辆车，转身给宁远摆手：
“我走了啊，回头别忘了，你输给我一顿饭。”
“好说好说。”
然后，宁远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哎，你——”
“我答应你梁大锅，说把你送到，这都九十九步了，就差最后一哆嗦，万一你被人卖了怎么办？”
江悠悠还没吭声呢，那司机就不愿意了：
“这位先生，您怎么说话的呢，我们是正规出租车！”
一边说一边拍着方向盘，气呼呼的样子，宁远感觉再下一秒，他鼻子里都能喷出两股白色气流。
宁远扫了他一眼：“不是，你都开这么多年车了，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那司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无语后，小声嘀咕：
“拍婆子也别拿我们开涮啊。”
“你才被人卖了呢！”江悠悠坐上车，指着司机道：
“这师傅一眼都看出你不是好人。”
“还师傅……你沙僧还是八戒啊？”宁远也坐上去，随手关上了门。
“为什么不是悟空？”司机好奇道。
宁远哈哈大笑：“你看，你师傅一眼都看出你是猴子。”
江悠悠气得拍了副驾驶的椅背一下：“你才是猴子呢！”
这司机也算看出来了，小两口闹别扭呢，于是问道：“去哪儿？”
“京大。”宁远道。
“霍，高材生啊！”司机肃然起敬。
“瞧您说的，美貌与智慧并存也不是不可能。”宁远呵呵笑道。
“听你吹牛吧，我才是，你不是。”江悠悠立刻戳破。
要是平时，她也不会这样，偏偏遇到宁远，总想针尖对麦芒。
按那天梁家辉跟她说的：“没准这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真命天狗还差不多。”江悠悠当时没好气道。
听到江悠悠的话，司机转头看向宁远。
(￢~￢)~→
这司机！
宁远也回过味来，跟一个陌生人较什么劲，于是道：
“好好开你的车吧！”
司机笑了笑，觉得自己心气儿顺畅，一脚油门下去，嘴里都哼起了歌：
“相信自己，喔喔喔喔喔~~”
宁远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司机的车载收音机里传来主播的磁性声音：
“音乐榜中榜，刚刚我们听完了排名第四的零点乐队《相信自己》。接下来，就是最受瞩目的前三了。”
“本期主打歌排名第三，《一生一世》，来自沙保亮的专辑《暗香》，暗香我们都知道，而主题曲就是由沙保亮演唱的，但大家不知道的是，这首歌，以及这张专辑里大部分歌，都是由暗香的主演，宁远创作的……”
“都冲到第三了，不错不错……”宁远心满意足。
毕竟这是一个牛人辈出的时代，能冲到第三，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在还没到恐怖的04年，据说年度排到一百名的歌，大众都耳熟能详张口即来。
当然，这也跟宁远要求公司全力以赴宣传有关，虽然好歌可以发酵，但宣传，可以让更歌曲更快的传播。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天涯。
不过主流阵地还是电视台和电台。
“把一三一四说出来，若不够勇敢说出来~~”
听着嗨歌的节奏，不仅司机跟着微微摇晃，坐在后面的江悠悠先是看了眼露出后脑勺的宁远，然后才跟着律动，同时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这首歌唱完，在主播的介绍声中，司机说道：
“这个沙保亮挺厉害的，前十名里，他第一次发歌就占了三个。”
江悠悠立刻来了兴致：
“那两首是什么？”
“一个是暗香，就是那个金粉世家的主题曲，电视剧我看了点，不太喜欢，我老婆和女儿喜欢，不过那首歌还挺好听的。”司机随口道。
江悠悠心道果然，能当主打歌的，都很能打，而且那首歌她也很喜欢。
而宁远则在想另外一个问题，也就是说，暗香现在的排名还在一生一世后面。
不过随后一想也释然，人们听歌都是有新鲜感的，如果排年度榜单，暗香肯定吊打一生一世，但周榜就不一样了。
等红绿灯的间隙，司机拧开杯子喝了口水，江悠悠也没催促，片刻后，司机继续道：
“另外一首，叫、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就一个字……”
“《飘》？”江悠悠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怎么说呢，也挺好听的，不过听着有点不太舒服。”司机哈哈笑道，轻轻拍了拍方向盘：
“我觉得最好听的还是这个《一生一世》，够劲儿！”
“噗嗤！”江悠悠忍俊不禁，宁远也哑然失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首歌能冲上来了。
《暗香》有听觉疲劳，毕竟电视播，电台也播，而《一生一世》就不一样了，才出来的新歌，就像司机说的，够劲儿。
说起来，电台也算枯木逢春了，曾经电视机稀罕的年代，收音机让电台成为王者，而电视普遍后，收音机听得越来越少，大部分还都是老头老太太。
自然而然，电台没落了，接二连三的电台撑不下去被迫关停。
不过，汽车的迅猛发展，又让电台焕发了第二春。
而且比电视台有一个优势的是，电台的听众，至少一大半都是优质客户，毕竟有车，再不济也是司机，都不算缺钱，而动不动就能打车的，也不会差钱。
所以，电台的广告也恢复了繁荣，连带着，电台的音乐榜，也成为一大宣传利器。
不过，对于司机们来说，开车的过程中更喜欢听节奏感强烈一些的歌，要是一直听抒情的，甚至悲伤的，没准就走神或者犯困了。
宁远更好奇排第一第二的是什么歌，很快答案揭晓。
“位列第二的，是由宝岛歌手萧雅轩带来的《爱的主打歌》。”
好吧，原来是这首，宁远也就不奇怪了，这可是她的成名作，当然，也是一首劲歌热曲。
“我在唱什么，什么都觉得，原来原来你是我的主打歌~~”
这首歌播放的时候，宁远再次看到司机在那儿微微摇晃，不由提醒：“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开了十年的车，零事故。”
宁远无语。
“好了，来到我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那就是音乐榜中榜本周冠军，当当当，来自于星国的阿杜，名字很特别有没有，他上榜的，就是《天黑》这张专辑的同名主打歌，天黑。”
“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当唱到这句的时候，宁远眼睛闭了起来，记忆拉回很久以前。
440、跟姜闻一样的选择
“早，唐老师。”
“早啊，凌老师。”
“好久不见，曹院长，正好找您。”
……
早上，宁远一一跟剧院里的同事，或者说前辈们打招呼。
留在话剧院里的，基本都是宁远的前辈，年轻的寥寥无几。
虽然这次宁远在剧院里没有碰到别的年轻演员，但当他们在剧院的时候，宁远又不在，所以他也没什么可骄傲的。
这两年，一年中他基本四分之三都在外面。比如拍戏、去国外和国内话剧巡演，学校的课程和考试，以及休息的回家等等。
不过，剧院方面也从没要求，或者说过什么。
但宁远也明白，这不仅仅是看在拿国际话剧大奖，并跟留比莫夫建立深厚的友情方面。
其他诸如卓杰、吴玥、任成伟、刘叶这些人，包括之前的郭滔，他们也都在外面拍戏，两三年能回来排一部戏就不错了，但院里也没说什么。
这种开放、包容的态度，的确让不少演员感怀于心。
所以，一旦遇上院里排演的大戏，只要不是根本抽不出时间的，基本都会回来，即使一个小角色也演。
这次宁远回来，倒不是参演新剧，而是：
“院长，就是这样，香江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是江志强先生愿意作为承办商，跟我们进行合作，包括美国那边，不仅有江志强先生，也有李安这位名导出面联络组织。”
上次在山城跟江志强碰面的时候，宁远就跟他确认过了，他表示没问题，宁远在电话里也跟曹如龙和孟辉说过。
这种事还是需要面谈，然后再签具体的合作协议。
“我肯定没问题啊，乐于成见，就看你们的了。”曹如龙笑得很开心。
能不开心么，又是香江又是美国的，扩大话剧院的影响力。
这都是他的兵。
“你直接跟他联系吧，看他什么时候有空，这是大事，我抽时间带上你和孟辉他们，跟他见一面。”曹如龙道。
“行嘞。”
跟曹如龙分开后，宁远并没有立即联系江志强。
一方面跟他不是特别熟，大早上的打电话，也不知道人家习惯，万一喜欢晚睡晚起呢？
上午宁远就跟孟辉在那儿讨论，因为按照江志强说的，他喜欢这个，也乐意去做，所以只等商谈，做肯定是会做的。
所以，他们先把细节方面商量好。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宁远拨通了江志强的电话。
“那正好，我下周会去趟京城，《哈利波特》电影的第二部也快上映了，我去谈在内地的发行。”江志强随口道。
宁远惊讶：“都这么快吗，第一部今年才上映，第二部又要上映了？”
不过搜寻记忆，他才发现是明年春天才在内地上映。
果不其然，江志强笑道：
“没有，欧美那边还没上映呢，得等到年底，咱们这边肯定更晚一些，但电影发行肯定要提前安排，更何况是这种大片。”
“行，那您定个大概的时间，曹院长说那两天不安排别的工作。”宁远笑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也太郑重了。”江志强客气道，沉吟片刻道：
“那这样吧，就定到下周三傍晚，咱们边喝茶边聊，然后一起吃个饭。毕竟咱们双方都有意向，主要还是细节的问题，不会很麻烦的。”
“就按您说的。”宁远道。
当宁远跟曹如龙说了之后，他当然表示没有问题。
随后的两天，宁远在剧院里，跟孟辉把方案拿出来后，又去找了曹如龙，三人又一起修改，随后又找了舞美等一些方面的同事进行讨论和参考。
在这之后，宁远就回学校了。
一方面是毕业论文，另一方面，就是毕业大戏的选角。
在毕业论文上，宁远早就有了思路。
其实也不算思路，而是这几年表演的经验和总结。
按照他的想法，用来探讨几种表演方法的区别，以及融合，大概就是他的选题。
而后者，就是他的重点。
当宁远把这个想法告诉秦莉后，她惊讶不已，不过随后笑道：
“以前也有人在这方面探讨过，不过总觉得找不到一个平衡的点，所以在具体的实践中，还是会有瑕疵，最后他的毕业论文成绩不是太高。”
“谁呀？”宁远好奇道。
“姜闻。”秦莉笑道。
“霍~~”这下轮到宁远惊讶了。
秦莉点了点头：“看来你们这些优秀的学生，总喜欢折腾一些东西，不过我喜欢，年轻人嘛，就该勇于尝试，老是按部就班的去写那些，这些年我都觉得乏味了。”
顿了顿后，秦莉道：“你们表演系，表演才是功夫，无论论文还是毕业成绩，对你们的事业影响也不大，尽管放手去尝试呗。”
“明白了。”宁远也笑了。
至于另一个，毕业大戏——
虽然宁远有预感，自己选哪个，哪个肯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但该做的样子也要做。
其实无论宁远自己，还是其他同学，都知道这件事，包括宁远选的小角色被驳回，让他选了个主要角色。
同学都没有任何意见，这部剧出了风头，作为他们共同的主创者，都与有荣焉。
就像当年上学时候的分组，能跟学霸分到一组，没人不愿意。
选角选了两天，最后宁远果然还是演他最开始选的角色，四个学生中的底层——那个蔬菜站站长的儿子，维佳。
而其中的富二代学生，最高傲的瓦洛佳，选中了陈思成。
其他学生都觉得信服，唯有罗飞轩不服气，因为一开始他觉得这个角色他志在必得。
为此，他还跑去找秦莉，但最后秦莉把两人的试镜录像拿出来，一一指点给罗飞轩看。
“陈思成的傲，是带着隐藏的，表面上笑容和煦，但实际上，在笑容的底下，藏着他的距离，这点你应该能感受到。”
“而你演出来的，虽然不说一直鼻孔朝天，但看一眼都让人退避三舍，傲气十足是够了，但跟人设还是有区别，因为瓦洛佳他是有野心的，就像你看历史，很多奸雄都是礼贤下士，但实际上，一旦利益有了出入，立马翻脸丝毫不认。”
……
秦莉说了很多，罗飞轩听完后也没吭声，看起来在思索，但对于他，秦莉还是有些了解的。
就像他演出来的，罗飞轩就是这样的脾性，眼高于顶。
这些年，也只有宁远一个人让他服气，那是在名气和演技都超越他的情况下。
像陈思成、李光杰、班赞这些，演技超过他的，但名气没他大的，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就连同为王宇的童星，和这两年声名鹊起的钟晓曼，也只是被他放在一个水平线上，可以承认，但不接受超过自己。
要说罗飞轩眼高手低，倒也不至于，多年的磨炼，他的演技还可以，但正因为此，很多角色他不会去过多的揣摩，只是用方法派，套感情上去演就行了。
当然，这也跟他小时候就签了经纪公司有关，每年拍戏、商演，以及上节目占用了他很多时间，真正拍戏，以及上课的时候，没那么多时间给他揣摩。
可以说，入学的时候怎么样，罗飞轩现在也差别不大。
这两年的童星，让秦莉对招他们进来，产生了动摇。
童星一般形象上不会太差，而且有演技有名气，怎么看都是优秀的选择，但实际上，他们的演技，没有达到宁远那种，考试的时候就让人拍案叫好的程度，但又形成了他们自己的一套方式，很难扭转。
这样对比来说，相较于一张白纸但又有悟性的学生，反而还不如他们。
当然，如果不是另一位童星，王宇的进步，秦莉恐怕早就向院里建议，在艺考的过程中，对童星更严格。
而这一次，王宇就竞争上了另外一个主要角色——巴沙。
这是一个介于瓦洛佳，和维佳之间的身份，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有一定的生活水平和社会地位，但又远没达到让他随心所欲的地步。
文采飞扬，八年级就研读陀思妥耶夫斯基，他的论文送去参加竞赛。但他又是软弱的，深爱的女朋友拉拉被自己的同伴抓住要施加暴行的时候，他在拉拉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中只是颤抖着不敢回头望一眼。
当时宁远看到这个人设介绍的时候，脑海里禁不住想起那个雪花飘飘下的身影，甚至忍不住想唱一曲一剪梅。
确实挺像的，不过更有挣扎和妥协的人性软弱和恶，毕竟袁华是市长公子，而巴沙，却是他父亲领导占用名额的牺牲者。
能竞争上这个角色，可见王宇的水准，已经在同班里成为佼佼者，把罗飞轩甩开一截。当然，罗飞轩自己从不会承认。
三个男学生的角色，就是他们仨，还有两个女性主要角色，一个是老师叶莲娜，再一个是女学生拉拉。
前者被周显芯竞争上了，后者……是刘云。
周显芯是研究生，也是今年毕业，所以有资格参选。
而刘云，就是未来嫁给郑钧的那位富有争议的演员。她是00级的进修大专班，跟宁远他们99级的本科班同在03年毕业，所以也有资格参选。
至于钟晓曼，因为有戏要拍走不开，只挑了一个小配角。
441、生日
宁远对刘云的印象，还是上一世，02年看的那部电视剧《命运的承诺》。
恰好就是今年，而且前些天已经在央视八套播出了。
这是根据何建明的报告文学《华夏高考报告》改编的，主要讲述两个高三毕业班的老师和学生之间的故事。
因为这部电视剧，宁远一下子对几个演员都有了很深的印象，除了在里面饰演学生的刘云外，就属两位是对手又是同事的班主任，唐老师和小于老师。
前者是傅彪饰演的，后者……就是吴玥，那个跟宁远一起演《恋爱的犀牛》的明明。
当初看这部戏的时候，宁远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坐在电视机前的他，有一天会跟那个小于老师一起拍戏，也会成为那个杨若榴的学长。
杨若榴，就是刘云饰演的，但当时宁远并不清楚，好些年都以为她叫这个名字，直到后来看《大汉天子2》，她在里面演秋蝉。
而那部电视剧里，傅彪演的驾轻就熟，生活气息非常浓，就像那真的是一个为学生着想又偶尔会头疼发脾气的胖老师。
要不是后来看到他在天下无贼里急不可耐的刘总，和大明宫词里懦弱愚钝的武攸嗣，宁远真觉得那老师就是他。
吴玥也演的挺好的，把一个刚毕业，富有朝气和活力，跟学生当朋友的年轻老师演活了。
如果不是这样，宁远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印象深刻。
另外演王校长的那位老演员周国治，也跟傅彪一样，平和的都快忘了这是演。
不像傅彪、吴玥和刘云，他们之后一直有让人关注的作品，所以才加深印象，而周国治并没有。
直到这一世，宁远进了话剧院，才知道周老也是剧院的老演员，一直演话剧，演电视剧非常稀少。
不过，之所以当时对他有印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饰演他女儿的，是宁远当时觉得，在那部剧里最漂亮的一个，戏里叫王雨珊。
后来宁远以为她销声匿迹了，还遗憾这么漂亮竟然没继续。
多年后，在偶然一次的聚会上，宁远才知道，眼前那个叫做赵冉的女演员，就是当年演王雨珊的。
在那部戏之后，她02年就以专业第三考进了华戏，最出名的剧，大概就是04年的《恰同学年少》，她剪了短头发演女二号。
只不过，那次聚会，看着她依然漂亮的脸蛋，却感觉找不到当初看电视剧里王雨珊那种感觉，大概就像后来很多人，找不回刘茜茜的赵灵儿那种感觉。
就像这两天，宁远见到秦老师，还有李雪刀，感觉他们脸上的皱纹变多了。
也可能宁远之前没注意，也可能是年龄大了的正常变化。
其实不仅是他们，42年出生的宁大强，今年整六十。
他的生日就是八月底，宁远准备给他过一次生日。
六十花甲之年，按照天干地支纪年的算法，六十就是一个轮回，42年是辛巳年，02年也是。
不过宁远没准备大办，一个是家里至亲也就大姑一家，再一个，宁大强也不喜欢那种，文艺点的形容就是‘空虚的热闹’。
正因为此，宁远和宁雨考上大学，都没有办宴席。
要放过去，虽然不喜欢肯定也会办，毕竟你不办但拦不住别人办，虽然很多亲戚不走动，但办事依然需要送礼，这样一来岂不是有出无进。
不过高考那年，宁远就有了挣钱的渠道。高三寒假回去的时候，宁远带回去拍《还珠》挣到的几万块钱，而且有了光明的前途，所以后来收到通知书的时候，宁大强询问宁远的意见，宁远说既然不喜欢就不办了，也不在乎那点钱。
这些年，因为收入水平的关系，老家礼金都不高，除了至亲一般送几百甚至上千外，其他亲戚，大多一百，而自家的更低，三五十块钱。
而东家要付出的，流水席三天的开销就不是小数目，尤其是自家，送几十块钱全家老少一起来吃两三天，本都不够。
关键是累。
在当年，宁大强怕人说闲话，送得少还一拖四，所以每次去送礼就他一个，顶多带着小肉墩宁雪。
这也是前年舅爷家办酒席，宁远他们没去的原因，要不是表叔来家里请，宁远也没想过去，不是看不起，而是多年习惯了。
宁远提前没有跟家里说，只给宁雨说了，她今年开学晚去几天。
在路上的时候，宁远给姑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明天回家，请她和姑父来家里吃饭。
宁远并没有说过生日的事情，真要这么说了，姑妈肯定又是一番浓重的准备。
就像普通人如果去有钱的亲戚家，往往会担心送礼轻了被嫌弃，虽然绝大多数有钱的亲戚并不在意，但他们自己心理上，就觉得少了拿不出手。
这次宁远也不是一个人回去的，跟朱晓静一起，宁远也没告诉她，就说给她放个假，回去休息下。
今年上半年，朱晓静招了几个管理人才，再加上公司基本步入正轨，暂时也没有新的投资，笑傲江湖和金粉也都拍完了，沙保亮的新专辑卖的不错，主要是宣传。
至于宁远，下半年的重心是话剧展演，虽然公司也参与一部分投资，但具体由话剧院和江志强的公司负责，所以朱晓静也空闲了下来。
还是飞机飞到鄂城，然后打车回凌山。
信义的机场得十来年后才建成通航，而且位于信义和驻牛店之间，不过因为有高速，虽然距离也不短，但下了飞机，打上车走g4转g40高速，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家了。
而鄂城的天河机场，最近的路线只是一条省道，就慢了不少。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因为从南边的鄂城回来，所以经过县城南边的时候，先送朱晓静回家。
宁远本来想着朱晓静下车就走，结果姑妈姑父已经等在那里，没办法，只好结账下车，留在姑妈家吃了晚饭。
晚饭后，宁远到街上一家蛋糕店定了个蛋糕，然后才叫了个三轮回去。
看到宁远突然回来了，宁大强有些愕然：
“怎么现在回来了？”
倒是宁岩和宁雪兴奋不已，一个接过宁远左手的包，一个接过宁远右手的包，愉快的到一边去了。
86年的宁岩，今年已经16岁，下学期就上高二了，宁雪也14岁，下学期就是初三。
“这是我家，我回来很奇怪吗？”宁远哭笑不得。
“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啊。”宁大强虽然嘴上埋怨，但脸上却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吃饭了没有？”宁大强问道。
“吃了。我跟小静姐一起回来的，到她家拦着不让走。”宁远说道。
“我说呢。”宁大强恍然，随后又诧异道：
“你姑父没给你酒喝？”
“喝什么酒，有什么好喝的。”宁远无语道。
这两年宁远也没少去姑妈家，每次都架不住姑父劝酒，但这次，宁远想着自己平时喝也就算了，父亲马上六十了，年纪越来越大，自己不能再在他面前喝酒。
最主要的是，自己都喝，哪有底气说他？
不过宁大强的话也提醒了宁远，转头问宁岩：
“咱爸现在还老喝酒？”
“什么老喝酒，我好久都没喝了好吧！”宁大强瞪着宁远。
宁岩也摇了摇头，不仅他，宁雪跟着作证：
“上次隔壁的王叔来家里，他给王叔倒酒，他自己都没喝。”
“哼！”
宁大强扭过脸，虽然显得生气，但那神态，傲娇的就像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宁远惊讶道：“怎么现在转变这么大？”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说话算数。”宁大强没好气道。
宁雪这时候忽然说道：“以前在市场东头卖鱼的那个老张，他前段喝酒胃出血，送到医院一查结果是肝癌，而且是晚期，咱爸被吓着了。”
听到宁雪当面拆穿，宁大强老脸挂不住了：“就算没有他的例子，我也可以。”
宁雪撇了撇嘴。
而宁远则心里感叹，这辈子人家成了你的经验教训，而上辈子，估计你也成了别人的经验教训。
可惜，能接受这种教训的人，寥寥无几。
宁大强之所以能改，一个是之前宁远带他检查发现了问题，还有在宁远的交代下，那医生对宁大强好一阵吓唬。
再一个，也是家里几个孩子整天监督。
见宁远盯着自己，半天没吭声，宁大强挠了挠头，又道：
“不过咋说呢，我算是发现了，戒酒跟戒烟一样，只有喝和不喝两种区别，那段时间我没戒断，要么一次喝一点，要么隔一天喝一次，后来发现越这样越想喝，还不如一下戒了。”
宁远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给你点个赞。”
“滚蛋！”宁大强把他手一拍。
第二天一大早，宁远和宁雨他们就起来了，宁岩和宁雪打扫，宁雨做早饭，而宁远则去赶早集买菜。
宁大强也没在意，几个孩子都勤快惯了，而且宁远每次回来必采购一大堆东西，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不过，让宁远没想到的是，上午姑妈过来了，笑着对宁大强说：
“今天你过生，估计你都忘了吧，还好孩子们记得。”
那一瞬间，宁大强愣了，宁远他们几个也面面相觑，看向身后的朱晓静，她却摆了摆手，笑道：
“不是我说的，我妈本来就记得。”
442、庆功
听到朱晓静的话，宁远立刻就理解了。
宁远家庭情况特殊，他又是大哥，养成了细腻的性格，而其他大多数家庭，基本都是长辈比晚辈更能记牢对方的生日。
长姐如母，又是扶持着长大，以前条件差的时候没机会过生日，后来即使两家看似不相往来，但直到宁大强临终前，宁远才知道大姑一直接济自家。
关于生日，宁大强没说，宁大云也没提过，但谁知道那些年宁大云没有偷偷表示过呢。
关系和解后，这三年来，有两次生日因为恰逢暑假，宁远带他们出去玩了，剩下一次宁远不在家，所以宁远也不清楚，但现在她能记得，过去肯定不可能忘掉。
果不其然，宁大强苦笑道：“又让你花钱了。”
宁大云，还有姑父朱志刚，以及朱晓静，和两个小家伙，手里都提着东西。
有肉有酒有饮料，还有油和水果，都是生活消耗品。
“姑妈，昨天我没跟你提，就是怕你们花钱，你看你们这……来就来，还买这么多东西。”宁远也有些无奈。
虽然这么说，但宁远他们还是赶紧接了过来，总不能让客人一直受累拿着。
“也没什么，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想着你们什么也不缺，就买点生活用的。”姑父笑道。
迎进了堂屋，宁大强让宁岩去杀瓜，宁雨不用吩咐就去泡茶，宁雪则去把家里的零食拿出来，跟侄子侄女分享。
朱子璐和朱子恒，就是姑妈大儿子朱晓明的一对儿女，他俩跑长途运输经常不在家，孩子都是宁大云老两口管。
朱子璐其实比宁雪就小两岁，九零年的，今年也十二岁了，朱子恒倒是还小，今年才五岁。
虽然老房子宁大强不让拆了重建，但家里也被宁远找人设计，重新装修了。
从外观看，还是老房子，但进了里面，就颇有点后来民宿的感觉，显得很有艺术感，但又不会太雅不适合生活。
“小远，你们搞艺术的就是厉害啊，这老房子这么一捯饬，立马不一样了，就算比他们买的那商品房的装修还好看。”朱志刚笑道。
虽然他不是装修后第一次来了，但每次来，都啧啧称奇，喜欢不已。
以前他对艺术没什么概念，但有了现在的直观感受，立刻就觉得无论视觉还是心理上，都很舒服。
姑妈立刻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小远是干什么的，能是那些人比的了的，虽然买的房子大还贵，但那都装修的什么玩意儿啊。”
对于宁远，现在姑妈是越来越喜欢，在外面谁要说宁远演的戏不好看，她能跟人吵到最后人家面红耳赤的认错。
当然，这也是极少数情况，毕竟宁远的那些电视剧，都是爆款，不喜欢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追捧。
宁大强一边给朱志刚递烟，一边笑道：“对了，小远，你姑父念叨好多次了，估计他也喜欢，你看你那朋友方便吗，回头也让他帮着设计一下？”
朱志刚立刻惊喜起来，他的确喜欢，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宁远之前不在家，倒不知道这茬，听到后立刻笑道：“没问题。”
宁大云也喜欢，但听到这话后，连忙道：
“小远，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跟你姑父的确挺喜欢的，包括你大哥和大嫂，他们来过一次后，回去也一直念叨。”
从这点看，就知道宁大云的三观很正，弟弟和侄子要不要钱是一回事，但你提不提又是一回事。
如果换个人，比如他们别的亲戚，不用宁大强说估计就隐晦的提，等着你问他，然后颇不好意思的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却不含糊，如果一天没弄，一天就过来问一下，等办完了，口头上表示感谢一下说几句客气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用姑妈，咱们还客气什么。”宁远笑道，然后一转口：“这钱我就从小静姐和小松哥工资上扣吧，反正他们也花不完。”
说完，宁远自己就笑了。
姑妈和姑父一愣，笑得更大声了。
他们知道宁远是开玩笑，而且宁远就算真这么做了，他们心里也不会有任何芥蒂。
宁远知道这点，所以这玩笑开得出口。
就像朋友，一年两年看不出是人是鬼，时间久了总会分辨，前世在宁大强去世后，跟姑妈家重新走动后，宁远越来越知道，这是个好姑妈。
虽然基本没上过什么学，但姑妈和姑父，他们懂的道理和品行，就算很多自诩为文化人的给她提鞋都不配。
朱晓静一边笑一边道：
“就会薅我们的羊毛，在公司给你做牛做马就算了，回家还要接受你的剥削。”
朱晓静这次跟着回来，但朱晓松去琼岛出差了，对接天涯那边的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暂时回不来。
随后她又道：“行了，妈，你就别操心了，这事儿我来安排。”
说完她斜瞥了宁远一眼：“其实那家装修公司，当初还是我联系的，就他这甩手掌柜，估计都不知道人家门朝哪儿开。”
宁大云立刻道：“你这小妮，咋这么多废话呢，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拿人钱财替人——哦，不对。”
宁大云可能意识到‘消灾’不恰当，就咽了回去，然后又道：
“反正就是你端这碗饭，就要办这个事儿，看把你能的！”
朱晓静撇了撇嘴，没敢反驳，而宁远刚准备说什么，宁大强就摆手道：
“他大姑，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花花轿子人抬人，没有小静和小松他们帮衬着，小远也转不开，小远跟我说过好几次，这两年多亏了小静里里外外照应着，公司才发展到现在。”
听到宁大强的话，朱晓静愣了愣，转头看了宁远一眼，笑了起来：
“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但刚说完，脑袋上就被宁大云拍了一巴掌：“说你胖就喘，你咋不上天呢，没小远搭这个瓜架，你自己能往上爬？”
听着他们一套一套的俗语，宁远哭笑不得，不过这些看似很俗的话，但却是几千年来国人生活经验的总结，很好懂，又符合大众的价值观，所以流传到了现在。
随后宁远笑道：
“大姑，别这么说，小静姐的确帮了我的大忙，我爸那句话挺对的，花花轿子人抬人，我们的帮助是互相的，互相成就。”
“对对，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他们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宁大强笑道。
宁大云神色舒缓，但还不忘记叮嘱：
“反正你在小远那儿好好干，说你什么你就听着，别摆你的二姐架子。”
朱晓静无语道：“哎呀你——”
一句没说完，迎上宁大云的瞪眼，立刻嘿嘿笑道：“行了行了，我记着了。”
午饭是宁远做的，不过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都在打下手，朱晓静也跟着摘菜。
人多力量大，除了肉菜是一大早就放煤火上炖着，其他很快就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见宁大强不喝酒，朱志刚也没喝，都跟宁远他们一样喝的可乐。
他们的聚会，其乐融融，其实宁大强自己对过生日并不在意，就像他说的：
“过一年老一年，也没啥意思，不过老了老了，看到孩子们都出息了，又跟他大姑和姑父还能坐一块儿吃饭，就感觉挺得劲的。”
众人大笑，宁岩起哄道：
“那就祝你们五十年后还这样一块儿吃饭。”
“哈哈哈哈~”每个人都被逗乐了，笑得合不拢嘴。
宁大强笑骂道：“那不成老妖精了。”
午饭后，不仅宁远和宁雨他们兄妹四个，就连朱晓静和朱子璐，都抢着洗碗，最后分工合作，有人洗有人漂，有人打扫有人倒。
而宁大强他们三个长辈，坐在那儿玩斗地主，不时传来的笑声，让宁远也觉得挺幸福的。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下午宁远去取了蛋糕，朱晓静在街上买了两盆花。
看着院子里放了大大小小几十盆，宁大强笑道：“小静，你是想让大舅以后改行卖盆栽啊。”
“大舅，你现在在家享清福就行了，还卖什么豆腐，又不是没吃的。”朱晓静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那你跟你爸说，他也不缺钱，咋还天天卖豆腐。”宁大强笑道。
回头看了朱志刚一眼，朱晓静哭笑不得：“好吧，我明白了。”
吃完晚饭，坐在院子里乘凉聊天，到九点多他们才回去。
第二天，宁远他们又去了大姑家，依然是一天。
而第三天，宁远他们包了两辆车，两家人去鄂城玩了两天才回来。
然后宁远才跟朱晓静一起回京。
因为给沙保亮定的庆功宴，就在回京的第三天，朱晓静是总负责，虽然前期她都安排好了，但临到开始前，她还是要坐镇的，毕竟要来不少媒体。
而宁远，作为老板，肯定是不能缺席的。
这天也的确是个好日子，因为一大早朱晓静就给他打电话报喜讯：
“截止到昨晚上，他的专辑已经销售超过五十万了。”
在之前，就算宁远自己期望值高，也没想到这么快的速度就到五十万。
443、大手笔的震惊和惊喜
第一周破了20万，第二周达到50万。
的确出乎宁远的意料。
不是数字，而是销售的速度。
按照他的预估，沙保亮这张专辑的质量有保证，但在口碑的发酵下，第一个月能卖出七十万就不错了。
哪想到，现在不到半个月，就完成大半。
如果按照这个效率……岂不是第一个月有机会冲击百万销量？
不过宁远也明白，别说这时候，就算未来，盗依然打不断灭不绝种，能到一百万就是庆幸，两百万根本不敢想，也不用想。
正版能卖五十万，盗的至少能十倍，把大众都满足了，谁还会再去买？
所以，即使到年底，估计也不会破一百五十万。
就像周董粉丝遍布各地数量恐怖，但听他歌的，有多少买过正版专辑？
别说十分之一，估计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这时候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盗这回事，以为自己是花钱买的，就是正版，就是支持偶像。
实际上，这时候盗也并不便宜，正版的普通磁带十二三块，大牌精装的十七八块，而盗的，便宜的也得五块钱。
但这个价格的专辑……那音质实在一言难尽，放十年后，网民听两句都得立即关掉，毫不犹豫的扔臭水沟里。
想要音质不错的，也得**块甚至十块钱，并不比正版的十二三块便宜多少，而且正版经常里面还送有海报，歌词也不会有错字。
到后来，大众也开始有了经验。
看歌词有没有错字，有错字盗版无疑——主要是按价格的话，有些人会迎合消费者心理，故意把盗的卖的跟正版一个价，甚至还铺货到新华书店去你敢相信？
正因为此，大多数人都买过磁带，以为自己支持了偶像，实际上都进了那群蛀虫的腰包，成为他们挥霍的资本。
按照内地唱片和磁带的销售情况，基本第一个月是高峰，后面就慢慢滑落，不是卖不动了，而是时间充足了，盗就如雨后茅房，白色的虫子恶心生长。
有喜事，当然得庆祝。
这不像宁远在其他影视方面的成功，沙保亮这张专辑，毕竟是公司在音乐方面迈出的第一步，意义不一样。
远大公司在京城可是有一层楼的面积，在宁远当初的决定下，这次的庆功宴并没有去酒店。
直接在公司的大会议室里办。
当初宁远买下一层，别人都以为他是有魄力。
但实际上，不说未来房价因素，就说公司发展，当然是越大越好，免得以后老得搬家。
要不是那时候资金有限，宁远都想买栋楼。
而这次在公司办，并不是为了省那点酒店费用，主要是借此宣传公司，扬名立万，还有公司下一步的发展，都会借此机会发布。
在这之前，按照宁远的建议和方向，公司又重新精装了一番。
宁远有后世的经验，倒不是说他会设计，而是看多了，审美也就上来了。
这次设计，并没有搞这时候大行其道的花里胡哨，而是简单明了的色块组合，公司logo和公司文化的搭配，在墙上用浮雕字体展示出来，配以灯光渲染，立马高大上起来。
不仅如此，还有办公区域的大玻璃墙，充足的光线在玻璃的穿透下，明亮但不喧宾夺主。
而最主要的展示墙，像宁远、刘叶、潘越明和刘茜茜、霍斯燕、沙保亮等人的作品照片，通通放大，在显眼的位置。
简单大气，有格调。
这个环境，让到来的媒体，以及合作方都目不暇接。
似乎他们不是来参加发布会和宴会，而是一场艺术展览，或者商业秀场。
“记下来，回头我们的办公室也这么装。”一个老总对秘书吩咐道。
说的时候，他眼里带着羡慕和向往，刚一照面，就把他震住了。
这么说的，可不止他一个。
朱晓静以前就是做广告营销的，本身就有艺术设计的丰富经验，能get到宁远的想法——毕竟宁远只能说个大概，但他不是这个专业，具体实施的细节，以及监工还是需要朱晓静来负责。
而朱晓静在以前的工作中，又合作过很多策划公司，对于商务接待这块同样有经验，再加上宁远对这次庆功宴重视，她又专门请了策划公司。
自然而然，这次到来的宾客们，从环境到接待环节，都赞不绝口。
“原来以为您只是演戏演得好，没想到公司也做的这么好。”
一位影视经纪公司的老总对宁远笑道。
“哈哈，您过誉了，您的公司这两年发展也蒸蒸日上啊。”
商业互吹，在哪里都免不了。
更何况，此情此景，很多人的夸赞都是由衷的。
就像那个老总说的，大部分人对宁远的印象，就是形象气质佳，演技好，演出过多部大热影视，也拿过很多奖项。
但今天来到公司，才知道短短两年时间，远大影视经纪公司就投资了好几部影视剧，要么是宁远自己主演，要么就是刘叶和潘越明主演。
关键是，就算不了解这几部剧的具体数据，但每一部大火，用屁股想都知道有多挣钱。
旗下的艺人，除了宁远外，潘越明也拿过大学生电影节的最佳男主，刘叶现在也开始暂露头角，更不用说，通过《金粉世家》一炮而红的霍斯燕和刘茜茜。
而在音乐方面，沙保亮第一张专辑，就打出了名头。
不仅销量有目共睹，质量和水准，也得到很多业界制作人的好评。
一番寒暄后，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
一开始并不是宁远和朱晓静上台，而是音乐部的总监主持，对《暗香》这张专辑的介绍，再到前后制作过程进行介绍。
在他之后，如众星捧月一般的，沙保亮登场。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沙保亮在乐坛也开始有一席之地，也在公司的运作下，拿了几个奖项回来。
这时候的他，比之前多了一份从容，尤其是面对媒体的时候。
除了有他经历的原因外，还有宁远让朱晓静专门找人训练出来的效果——针对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关于他个人的相关采访，做好了各方面的预演。
这时候的娱乐经济公司，还不会太在意艺人的综合素质，尤其是沟通交流方面，但宁远却知道，这方面做好了必然是加分项。
就算不加分，也可以在某些记者的刁难下，不至于被挖坑算计，然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变成减分项。
宁远可是记得，当初正式确定黄小明演杨过前，因为剧组的选角，和媒体风风雨雨的炒作，让黄小明沉不住气，说了一些话，毕竟那时候的他，刚刚因为大汉天子红了，而且年纪也不过二十六七，正是心高气傲之时，多少有些忘形。
如果不是后来黄小明重新声明，并跟剧组妥协后，那个角色估计就换人了，哪怕他们一开始中意黄小明。
宁远知道这些歌手都有些个性，怕沙保亮抵触，反而在会场上逆反心理作祟乱说，还专门打电话。
宁远就说了一句：
“我们某些时候的圆滑，不是为了要向谁妥协，更不是巴结谁，而是不能因为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影响到我们的正经事。你的正经事，就是音乐，主次得分清，难道你追求的梦想，不是在音乐这条路上走得更高？”
“我明白了，谢谢您老板。”
沙保亮懂了，也对宁远更感激。
在那一刹那，他大有人生得一明主死而无憾的错觉，虽然他比宁远大好几岁。
而此时在台上，他面对各路采访谈笑风生，不仅游刃有余，偶尔说的俏皮话，还让会场发出阵阵快活的声音，气氛非常融洽。
在这种气氛中，沙保亮从心理到生理都感到莫名的愉悦，对这条路更有信心了。
自然而然，在接下来演唱那首主打歌《暗香》的时候，他的情绪异常饱满。
而对这些听众来说，虽然他们都听过，但都惊讶的发现，听现场……怎么感觉比电视、音响里的更好听？
专业的人士能分辨出，不仅仅是演唱的方面，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环顾四周，他们终于发现，大会议室里的音响设备，竟然是进口的。
不仅音响，包括舞台上的灯光、以及墙壁，拐角的设计，都符合国外大型演播厅的架构。
“难怪……这种手UU小说，声音想不好听都难，搞得我都想在这儿唱一首试试了。”
“不过，这价钱可不菲吧……”
“嗯，看来宁远在音乐这条路上，并不是玩票性质，而是非常看重。”
……
闪光灯不断亮起，摄像机也从头至尾录着，各大媒体对这张专辑，以及宁远这家公司的好奇越来越浓。
在这之后，才是朱晓静上台，对公司的发展历程，以及影视和音乐的发展进行介绍，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对宁远的称颂。
众人也不觉得这是吹捧，毕竟成绩都是有目共睹的。
最后，才是宁远上台，回答了一些提问，而且都带着侧面称赞的偏向性。
因为一入场，媒体们人手一份礼包，其中不仅有礼物还有红包，他们当然特别宽容，至于刁钻的问题，这一刻都默契的不会去问。
别看人家从公司到老总都年轻，但就是会办事儿。
大气，敞亮，就跟他们公司的设计一样。
提问环节结束，宁远总结了一番后，笑道：
“谢谢各位莅临现场，下面，我将宣布一件事情。”
444、你以为你是秦始皇？
宁远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楞了一下，随即精神一震！
搞得得这么神秘，还放到最后说，压轴？
难道还有什么大事？
于是，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坐直了身体，紧紧盯着台上的宁远，那修长的身姿，笔挺的西服，以及精致的五官和梳理的帅气又偏成熟的大背头。
比电视剧、电影里更出众的形象和面孔，让不少女性记者今天都不知道是来采访，还是来追星的。
反正就是好看。
环顾四周，看到众人的反应后，宁远挺满意，随后他朗声道：
“我谨代表远大公司宣布，从今天起，公司更名为远大娱乐，经营范围涵盖电视剧、电影、舞台演出、音乐，以及艺人经纪、商业投资和扶持这六个板块，并拆分成相关分公司进行独立运作。”
这才是新闻发布会的重头。
“欢迎优秀的人才，和商业合作，远大娱乐将以专注的姿态，回报各位的信任。”
“哗啦啦啦啦~~”
在热烈的掌声中，快门声、闪光灯的光亮，让大会议室里一片绚烂，又像某种大型场面的热闹。
而宁远这简短的宣布，却无异于一记惊雷，炸的所有人七荤八素。
六个板块？
疯了么？难道就不怕走的太快扯着蛋了？
毕竟你们公司才成立多久啊我的天？
就不说香江那些老牌的娱乐公司了，内地来说，人家成立快十年的华艺兄弟都还没开始撒网，跟你合作的海润，也只是影视一条线。
随后，宁远开始分开说各个项目的计划。
“电视剧方面无需赘言，这就是我们起家的方向，投资制作了《永不瞑目》、《金粉世家》和《笑傲江湖》，前两部已经播出，并取得了极大的成功，这点有目共睹，而《笑傲》，年底就会播出，介时大家自有判断。”
“关于电影，虽然目前为止，我公司还没有独立出品过，但实际上，早在几年前，我个人就同华影合作在霓虹国发行《那山那人那狗》，最终获得超过十亿霓虹币的票房，而国内，也是在我的策划下进行路演，让票房一举突破两千万。除此之外，我公司已经跟香江知名制作人，江志强先生达成良好的合作意向，未来会策划投拍电影，并由我来主演。”
“音乐方面，沙保亮先生的这张专辑，就是我们的初试锋芒，今天的庆功宴标明，这个效果是不错的。在接下来，我们期望更多优秀的音乐人加盟，好歌是给有实力的歌手准备的。”
最后这一句，话里有话，让不少人捕捉到了。
难道……宁远还有存货？
不仅是这些媒体人，就连沙保亮，也双眼一亮。
伸手指着这间大会议室的角角落落，宁远笑道：
“可能一些专业人士，已经在刚刚沙保亮先生演唱的时候发现了，我们这里的配置，是经过专业打造的小型多媒体顶级布置，音效不敢说在国内首屈一指，但至少是一流。”
听到宁远这番话，媒体人这才去注意这些，然后纷纷交头接耳的询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暗道宁远还真是财大气粗，舍得下血本。
等稍微安静后，宁远继续道：
“之所以跟大家说这些，不是炫耀或者什么，只是是为了说明，我们有能力，也重视这方面的发展，在接下来一年，我们除了沙保亮先生外，会培养不少于五名优秀歌手并推向歌坛。”
这句话，立刻引起一片哗然。
“五名？”
“开什么玩笑？”
“我记得他们远大的签约歌手，除了沙保亮外，没有别人了吧？”
“光招到有实力的歌手就费时费力，何况还得培养，而且听这意思，推向歌坛……不说出专辑，至少每人得有一首作品吧？”
“这口气太大了，感觉……就像放嘴炮。”
……
不仅合作伙伴们交头接耳，媒体方面更是沸成一锅粥，无一例外的不相信。
当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们不会太尖锐，但此时也忍不住纷纷提问。
不过宁远双手压了压，笑道：
“我这里只是说一个计划，不过一年的时间，也不算长，到那个时候，大家自然就清楚了。”
笑了笑，宁远道：“我说的天花乱坠，还不如事实来的更有说服力，而关于现在具体的计划，请恕我暂时保密，之所以说出来，主要是希望借着这个机会，通过各位媒体朋友们帮我广而告之，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
面对宁远的鞠躬，众人哭笑不得，只好收回举起的手，改为不约而同的鼓掌。
见他们不再多问，宁远继续道：
“不过在这里我可以承诺，只要有能力，都可以过来，我们不拘一格请人才，远大也必将不辜负你们的信任。”
“哗啦啦啦……”掌声再次响起来。
在台上，宁远从头至尾身姿笔挺，微笑中带着从容不迫的轻松，似乎这不是重要的发布会，而是家庭聚会，但他一直思路清晰，同时掌握着节奏，该说的不该说的，分寸把握极牢。
很显然，宁远对此游刃有余。
因为这一点，再加上远大公司这两年的发展和成功，让众人不由得感叹：每一个成功的人物，都不简单，举手投足间就能感觉到。
但再一想到宁远的年龄，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二……我们那时候在干嘛？
可能……天才跟我们的区别，就是早熟吧，众人这么自我安慰着。
“大家知道，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华夏话剧院的演员，在领导的关心和同事的扶持下，先后也演了几部话剧，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去年，我主演留比莫夫先生执导的话剧《川省好人》，一人分饰两角，在柏林戏剧节侥幸拿到最佳女主角奖……”
在这里宁远顿了顿，台下也不约而同的发出一片笑声，他们都是圈内人，即使是记者，也都了解。
“继欧洲和国内巡演后，接下来我们会前往香江，以及美国演出，这是由我们话剧院、江志强先生的安乐公司，和我们公司共同承办。”
这可是个重磅消息，也让那些文字记者飞快在笔记本上划重点。
“除了这方面，因为音乐部门的发展，未来势必会举办演唱会等形式的演出，也将由这个部门负责，包括但不限于我公司艺人的演出，也会承接商务和宣传演出等等。”
因为这是都能想到的，所以众人并没有奇怪，唯一的困惑，就是一下子发展这么多，能铺得开吗？
当然，宁远现在给不了他们答案，就像他说的，一切交给时间验证。
那就拭目以待吧。
“商务投资这个就广了，截止到现在，我们公司只投资了两家，一个是阿里集团，再一个就是众所周知的天涯网，至于未来会朝哪个方向迈步，我现在也不清楚，只能说机会，只要到来我肯定不会错过。”
“而扶持计划，在未来，我会拿出一部分资金，来扶持一些导演进行创作，我相信，只有土壤肥沃了，根基庞大了，才会长出好看又好吃的果子。”
这个新计划，再次让众人惊愕的看向宁远。
扶持？
还是导演？
这么博爱吗你？
这不是政府，和一些功成名就的艺术家和巨商才会做的事情？
面对众人疑惑和惊讶的目光，宁远微微一笑：
“当然，我肯定达不到这个目标，这需要越来越多的同行群策群力，而我做的，不过是抛砖引玉。”
这一席话，就显出宁远的抱负，不仅独乐乐，还希望众乐乐。
于是，在场的人都为他鼓起了掌，不管宁远最后能做到什么样，至少他是为行业添砖加瓦的人，理应受到尊重。
只不过，今天宁远透露的消息太多了，虽然条理清晰的六个板块，但每一个，都得半天消化。
别说合作伙伴们，就算这些久经阵仗的记者，也感觉信息量太大了。
而且，有的人脑海里禁不住浮起一个念头。
如果这六个版块都让宁远做成了，那得多牛逼？
想想就可怕。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
就算把理智从心脏拉到屁股的位置，也觉得……这太难了。
每一个板块做大做强，都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赚钱赚到手软，合六为一，你以为你是秦始皇啊？
“我尊重你的抱负，但这种天方夜谭，还是听听就算了吧。”被震得七荤八素的众人清醒后，心里都这样想着。
但表面上，每个人都对宁远或恭维或巴结，笑容一片和煦灿烂，‘年少有为’、‘志存高远’的美称不绝于耳。
宁远都一笑置之打着哈哈，别捧我，更别觉得会扯着蛋，我虽然步子迈得大，但我腿长啊。
在新闻发布会后，就是庆功宴。
不过不是传统的吃吃喝喝，而是冷餐酒会，依然是在大会议室。
把这些嘉宾分别请到一些小会议室，和几个会客间里歇息后，策划公司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布置。
因为提前演练过，再加上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所以效率很高。
当嘉宾们重新回来的时候，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刚、刚我们来的是这间？”
每个人脑袋上都升起三个问号。
!!!∑(?Д?ノ)？？？
445、狂妄
看着眼前的一幕，不仅这个人，其他人也都一般无二的惊讶表情。
有人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后，才迟疑道：
“好像就是，就是刚刚那间大会议室。”
其实没人会认错，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
之前这个大会议室的布局，还能看出原来的模样，但此时此刻，却完成了大变样。
甚至，连灯都变了，不复之前的庄重大气，换成了一个个造型独特的彩灯。
除此之外，还有墙上的挂画、装饰，以及桌子的拜访，舞台的布局，都跟之前大相径庭。
舞台上的乐队，也是让人惊喜的亮点，演奏着经典的名曲，曲声悠扬，让人一进来，那种感觉都不一样了。
显然，这乐队应该不是随便的找的，肯定有些来头。
当然，冷餐会的重点还是餐桌和食材。
唯一没有变的，大概还是桌子，但摆放位置和洁白的桌布一罩，在彩灯的气氛调节下，就充满了格调。
更不用说，桌上拜访的精致餐具，各色风味的蛋糕、面包、水果、酒和菜肴，都让人看得食指大动。
单单这份用心，就让到来的人，真的感受到了诚意。
“之前是拿人手短，现在就该吃人手软了。”有记者心里这样想着，对宁远更加佩服了。
即使具体的操作不是宁远，但肯定有他的决策。
随后有人瞥到不远处，跟远大公司明显不同的统一服装后，道：
“可能是外包给策划公司了，不过这花销应该不菲。”
“能把发布会和庆功宴都搬到公司做，在业界很稀罕，不对，应该说除了以前那几个制片厂外，私营公司根本没见过，就算那几个制片厂，也没有这种档次。”
“是啊，如果非得找出一个词形容，我脑子里只有惊艳了。”
“这宁远……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个发展，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得，不得不服啊……”
像这样感叹的，比比皆是，不过有的人说出来，有的人放在心里，但无一例外的，都是非常满意，心悦诚服加心满意足。
毕竟，这个时代，内地的那些大公司，就算做冷餐会，也都是在酒店，罕少有在公司内部的。
连他们都如此，就更不用说那些媒体，一个个摄影记者闪光灯再次拍个不停。
而除此之外，对宁远一些简短的采访，各家媒体就跟排队似的，让宁远应接不暇，而此时的宁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一身西装。
不再是之前的全身黑，而是酒红色的上衣，再加上发型的稍微调整，他的气质也有了转变，比刚刚黑色的沉稳，多了些轻快和柔和。
不变的，还是他那让人感到舒心的笑容。
“秋意浓，
离人心上秋意浓。
一杯酒，
情绪万种……”
在沙保亮温醇的声线中，会场的灯光也变得昏暗了许多，再加上一些彩灯摇曳，虽然歌带着伤离别的味道，但这种慢悠悠的节奏，配合着此情此景，气氛很融洽。
不少人开始接二连三的来到大厅的中间，跟着音乐跳起了交谊舞。
“宁远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请您跳一支舞呢？”
别人都是男士邀请女士，但到了宁远这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人先下手为强。
这种速度，让其他蠢蠢欲动的女士，不由扼腕叹息，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犹豫。
因为，宁远答应了，跟那个女人挽了起来，慢慢跟着节拍摇曳。
其他人都见怪不怪，谁让宁远本身就是艺人，别说对这些女人了，之前一家媒体发布调查结果，宁远高居榜首。
这说明不仅女人，连男人都喜欢。
当然，不仅仅是他的人，还有他演绎的一个个角色，以及不断上进的姿态。
这时候还没有流量明星的称呼，但即使有，也不会有人把他划到这一类，而是实力演员的范畴，单单一个柏林戏剧节的奖项，就太耀眼了。
“宁先生，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呢？”这女人低声道，带着崇拜的口吻。
“可能我在别人休息的时候，一直没有停下来？”宁远给了一个反问的回答。
“那就是勤奋咯，可很多人，再勤奋，没有天赋也不行吧。”女人轻笑道。
“两者缺一不可是肯定的，不过，就算没有天分，如果勤奋了，至少不会太差。”
“咯咯咯……”
女人笑得像下蛋母鸡似的，宁远都纳闷，自己这话能让她笑成这样？
随后女人声音婉转的道：“那像你这样有天分又勤奋的，肯定很强啦？”
宁远听出了她一语双关的味道，不过却故作不懂的道：“那肯定算不上，只能说在努力做强的路上。”
这个时候，宁远已经不想跟她跳了，他不喜欢功利心重的，甚至有些厌恶，不过他没有立即离开。
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又应付了一会儿后，宁远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这场流程走下来，从发布会到宴会，无疑是成功的，远大公司那种高大上、用心做事的形象在他们心头竖起来了。
再加上这些软实力的展示，每个到场的媒体都收获颇丰，自然而然，第二天的报道开始，就遍地撒花。
只不过，远大公司这种高调，无可避免的遭到很多非议，就像他们现场感受到的那样，最多的就是一个词：
狂妄！
当外宣部门把这些传递给朱晓静，朱晓静又有些着急的来找宁远时，宁远却笑道：
“没事，狮子还用在乎土拨鼠的龇牙咧嘴吗？”
“噗嗤！”朱晓静没忍住笑了，随后白了宁远一眼：
“你这什么破比喻。”
“好懂就行。”宁远笑道，随后他道：
“我们做这件事的目标，之前就跟你们说过，而你说的这些争议，都来自于哪里？”
朱晓静明白了，他们这些高层，在之前宁远开会时，就知道这个目标。
人才。
刚刚的着急，不过是关心则乱。
宁远望向窗外，在高楼上俯视脚下的车水马龙，总觉得有种睥睨天下的王八气势，随后他笑了笑，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
“对于不是我们的目标的叫嚣，没必要理会，只要我们的目标看到了，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和强大，那就够了。”
446、艺术人生
宁远的确知道一些未来不错的歌手和演员，但一方面，一个个寻找太费时间精力，而且找多了，难免会让人奇怪，进而引发一些不必要的揣测和麻烦。
再一个，其中有些人，这会儿已经签了公司，真要去挖，远大不说伤筋动骨，至少也得脱一层皮。
毕竟那些人虽然现在不被公司看中，但签的合约，一个比一个霸道，违约金不可能有小数目。
他们只有一个道理，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至少在我这儿待个十年八年，万一红了呢？
反正我又不亏。
而小角色，哪有反对的底气？
华夏这么大，不可能只有宁远前世那些成名艺人，更多的，都因为机遇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埋没在沙尘中。
不是每个人都有周杰轮或者汪锋、林俊杰、王立宏这样的才气，可以自己写出好歌，也能唱好，更多的人，没有好歌就等于无米之炊。
如果写歌，并且写出好歌容易的话，汪锋也不敢自称汪半壁还能得到不少人认同。
至于选秀，各种因素太多，你以为的出身草根，实际上关系盘根错节，依然会有很多埋没，或者因为一些原因参加不了的情况发生。
就像九十年代当红的那些歌手，都是拿到一首好歌，然后一炮而红，而歌都不是他们自己写的，换个人依然可以。
凭借《九月九的酒》唱红的陈少华，就是当年拿着哥哥给他的二十万，找到制作人朱得荣，量身定做了这首歌。
所以，宁远也没必要非得挑那些成名的，他们有实力没错，但没有成名的，有实力的更多。
这就是宁远广撒网的原因。
而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变被动为主动，梧桐树已经长成了，凤凰们，来吧来吧来吧。
当然，宁远要招的，可不仅仅是艺人，还有管理人才。
只要人才有心，就能看出远大这么开枝散叶，光靠人才储备肯定不够。
更何况还有投资方面，这在以前的远大公司并没有成功案例，仅有的两个投资，都是宁远个人做出的。
虽然来的平庸之辈肯定远多于人才，但再不济，这样一个重磅广告打出去，也会有收获。
宁远在圈内的地位，和前景都摆在那儿，这就是招牌。
关于歌手，宁远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像影视剧选角那样，到学校挑选，在音乐学院肯定能挑到好苗子，而且还专业。
另一个方向，就是跟电视台合作，办选秀。
两者最后虽然都能选到好苗子，但各有利弊。
前者简单省心，后者影响力和造星能力非常恐怖。
比如超女，节目还没结束就火了一大批人，一旦发歌，稍微宣传一下就会有一大票粉丝支持。
但这种方式，劳心劳力，时间跨度也长。
关键宁远的公司里面，还没有操作这种大型活动的人才。
除非，宁远只入干股，操作由湘省卫视来做，他这边出创意和策划，等到最后决赛的时候摘桃子就行了。
不过以湘省卫视的尿性，他们能跟天娱合作无间，那是因为他们是一家的，而宁远尽管跟博涛，甚至林啸涵都有一定的交情，但这种关系，在利益面前一扯就稀烂。
天娱是03年策划超级男声的时候才成立的，估计宁远现在做了，没准到时候节目结束的时候，就能把天娱给提前催化出来，把好的挑走，留下歪瓜裂枣给宁远。
但放眼现在全国的电视台，除了央视和湘省卫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央视是高高在上的老大哥，仗着超高的地位很佛系，换句话说，规矩只能他们来定。
而湘省卫视，则是用你时千般温柔，不用时弃如敝履。在前世，因为宁远网上火了后上的第一个节目就是快本，所以对其中不少事情都有耳闻。
当然，宁远也不天真，明白生意场上从来都是利字为先，感情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
但这时候的远大，虽然在娱乐公司方面也有了一个位置，但面对湘省卫视还是力有不逮，在利益上，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平等。
所以，如果宁远想合作并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能自己做，而湘省卫视，只能当宣传平台。
“可惜现在的网络和计算机普及率，还支持不了视频播放，更不要说直播和影响力了，要不然在天涯上做，绝对是最合适的……”宁远感叹。
“铃铃铃……”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宁远接起来，就听到朱晓静的声音：
“央视艺术人生想要对你做个专访，别的我可以拦，这个我真做不了主。”
在发布会的新闻遍地开花后，宁远和他的远大公司也跟着火了，无数人都知道，原来宁远不仅演艺事业红红火火，公司也发展的这么好。
自然而然，不仅来应聘的层出不穷，想要采访、专访的也络绎不绝。
因为之前的发布会，都请了那些有影响力的媒体，所以在这之后，宁远就跟朱晓静交代，再有采访就不接了。
但艺术人生，还真是个例外，从00年开播以来，在访谈界稳坐第一把交椅。
换而言之，没有一定影响力的，你想上都上不了。
而且有了这个平台，再上春晚唾手可得。
“行吧，你帮我安排一下，除了后天跟江总的会面外，这几天都可以。”
最终确定的时间，就是大后天下午。
跟江志强见面这天，宁远拾掇了一下自己，然后带上一辆车去了机场。
现在公司的车，当然不止宁远自己那辆，单单商务车都超过十辆了，除了总经理办公室外，其他部门都有一辆。
而总经办这辆，平时都是朱晓静在用。
到了机场，看到宁远亲自来接，江志强倒没有意外，不过嘴上却笑道：
“宁远你太客气了。”
“应该的，论年龄您是长辈，论行业发展您是前辈，于情于理我都要过来。”宁远笑道。
“我真没看错你。”江志强拍了拍宁远的肩膀。
正因为觉得自己不会看错，所以他看到宁远过来接自己才没有意外。
上车后，司机开车，宁远跟江志强坐在中间的位置，宁远转过头问道：
“现在时间还早，您有什么安排吗？”
447、江志强动怒！
面对宁远的询问，江志强道：
“先去悠悠学校吧，这次会面带着她一起，她现在大三了，我也有心历练她。”
说完这句，江志强又笑着解释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主要还是我来负责，悠悠只是跟在我身边学习，也会把一些具体的事情交给她做，就算做不好，我也会留下留下充足的时间补救。”
宁远摇头笑道：“您做事我肯定放心，否则也不会当初一拍即合，就连我们曹院长也对您这些年的经历赞不绝口，称赞您是我们华夏文化走出去的使者。”
“哈哈。”江志强摆了摆手：
“过誉了过誉了，我也没有那么伟大，商人么，第一要素还是赚钱，达不到水准我也不会去做，不过呢，如果在挣钱的同时，又能宣传我们华夏的文化，好事成双的事情，我也觉得挺值得。”
两人一路说着聊着，不仅仅是行业上，还有生活上，包括宁远老家的事情，他也挺感兴趣的。
“有机会的话，请你到我们老家做客，茶水管够。”
也是聊天的过程中，宁远知道他喜欢喝茶，而且中意绿茶，不过以前多是喝龙井。
“我很期待。”江志强微微一笑。
宁远只当他客气，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眼看着车驶进了学校，宁远道：
“她之前跟我说过在光华学院，不过我只来过京城大学的艺术学院，其他地方没有去过，您跟她说过吗？”
“打过电话，她说她午饭后会去图书馆，我们直接去那里吧。”
司机也不清楚路线，下车问过学生后，再才往那边开过去，这时江志强又给江悠悠打了个电话。
到了楼下，找了个停车位停好后，江悠悠也出来了。
宁远下车对她招了招手，她就快步走了过来。
“最近你挺火呀，不过非议也不少。”江悠悠笑道。
“不遭人妒是庸才。”宁远耸了耸肩。
“心态不错。”江悠悠这次倒没有针锋相对，反而笑着夸了一句。
宁远也没觉得奇怪，猜到可能是因为江志强在这里她不敢造次。
见宁远做了个请的姿势，江悠悠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刚刚宁远坐的位置。
商务车后面俩位置分别坐着坐着江志强的助理和宁远的秘书，而宁远是主，肯定不能让江悠悠去坐副驾驶，所以只能他自己坐。
“能不能先回一下宿舍，我的行李不能带到图书馆。”江悠悠道。
“行啊，不过得你指路，我也不太熟悉。”
没一会儿功夫，在江悠悠的指路下，车来到她们宿舍楼。
江悠悠下车后，要进宿舍楼的时候，突然一个男生跑了过来，指着宁远他们这辆车，带着兴师问罪的语气：
“江悠悠，你这是去哪儿了？”
江悠悠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江岚，我跟你说了好几次，多得我都不想再跟你解释了。”
显然，这个江岚的出现，让江悠悠感到烦躁，她胸脯一阵起伏后，沉声道：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只是因为跟你在学生会工作的原因有交集，再加上同姓的缘故，可能对你多了些善意，但并不表示我对你有好感，更不想在其他方面牵扯。”
“可是，你还送过我礼物，难道你都忘了？”
这个叫做江岚的男生有些激动的道。
江悠悠轻浮额头，一脸无语的神色：
“我不是送你礼物，是回赠，而且我怕你多想当时就跟你解释过，如果不是当初你送我礼物我一再推辞，可你一直在那儿纠缠，我怕影响不好，老师也在一旁说礼物并不贵重，否则我根本不会收下，回赠只是表明我不想欠你。”
说完这句，江悠悠转头看了车这边的方向一眼，然后道：
“该解释的我早就跟你解释过了，请你以后不要再自作多情。”
“我还有事！”
说完，江悠悠扭头往宿舍跑去。
江岚想阻拦没有成功。
因为这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宁远刚要过去帮忙的时候，江悠悠已经跑了。
而此时，江岚没法进女生宿舍，于是立刻转头看向这辆车。
他刚刚看得清楚，江悠悠就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
跑到车这边，盯着打开的侧门里，坐在那里的江志强，江岚愣了一下，随后脸色不善的道：
“你跟悠悠什么关系？”
刚刚他们的声音不小，江志强都听到了，别说女儿不喜欢这个男生，就算喜欢，他这个当爹的第一次见也不会有太好的脸色。
当然，女儿明显受到了困扰，江志强就更生气了，沉声道：
“你别这么叫她，没听到她刚刚跟你说的话？男孩子喜欢一个人没错，但如果在别人一再表示不接受的情况下，依然这么做，那就太缺乏风度和修养。”
虽然江志强说得委婉，但他的神色，以及内容，无一不在表示他的厌恶，最后一句，就差点说江岚没教养了。
但江岚刚在江悠悠那里吃了瘪，这会儿江志强又这幅神色和话语，让他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伤害，顿时就恼了：
“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育我，再说了，你又算哪根葱！”
“我是她父亲。”江志强眼睛眯了下来。
刚刚还是厌恶，这会儿已经动了怒，不过涵养还是没有让他发作，只是盯着江岚。
被这眼神看得，江岚心头发紧。
更让他心慌的，还是这简单的五个字。
竟……竟然是江悠悠的父亲？
我竟然骂了江悠悠的父亲？
“对、对、对不——”心里无线懊悔下，江岚语无伦次的赶紧道歉，但还没说几个字，江志强就冷声道：
“不必了，你不用挑战一个父亲的耐心，如果你再敢骚扰我女儿，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不仅仅包括你的学历！”
盯着江岚，江志强此时如一头伺机捕猎的猛虎，那眼里的凶光，愣是让江岚嗫喏着，嘴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我、我……我不敢了……”
这几个字，就像是耗费了江岚所有的力气，脸色苍白的说完后，他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不管他相不相信江志强的话，但有一点，把江悠悠父亲气成这样，他还想追江悠悠？
而坐在副驾驶的宁远，也是第一次看到江志强的另一面，心里不由得感慨，果然，能在那个年代混出头的香江电影人，没一个善茬。
448、谈妥了
受环境和年代影响，那个时候的香江，电影人也算一个高危职业，尤其是当红影星。
你越红，代表你的号召力越强，自然而然，谁都知道用你拍戏肯定爆赚。
既然你跟别人签了约，怎么办，那就抢过来！
别说普通明星，四大天王、影帝影后身上都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而影业公司也是同理，如果你拳头不够硬，可能你投资拍的片子最后也会被抢走。
江志强能做到风生水起，并拓展到国际，没有过人的手腕和实力，根本做不到。
当然，宁远说的不是善茬，并不单指行事风格。
有些人是强霸类型的，肆无忌惮，不要说别人招惹他，他不找别人麻烦就算好的。
而有些人，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惹相安无事，你要是挑到我头上，那对不起，你完了。
宁远感觉，江志强应该就是后者。
毕竟在这几次交往中，他还是很和善的，就拿今天的事，换个同等地位但截然相反行事风格的，估计就会借助他的影响力和人脉，直接对这个江岚开整。
而江志强既然能这么警告，那就表明他还是留有余地。
宁远过去多年的经历，让他知道人性之恶，别看江志强能量大，但这个江岚，从他说话办事也能看出来，有点粗线条，用土话说就是二愣子性格。
而且在江悠悠这么拒绝还不断纠缠，除了脸皮厚之外，可能就是自我。
自我感觉良好，蜜汁自信，以自我为中心而枉顾法理道德。
这样的人，最容易走极端。
江悠悠还要在这里上学，如果江志强一通操作，利用手段开除或者什么惩罚，真把江岚逼急了，除非江志强找保镖二十四小时跟着，否则难免出什么差池，到那个时候，就算把江岚千刀万剐也没用。
但江志强留这么一线余地，就能让江岚也有忌惮，除非他辛辛苦苦考进来的大学不要了。
不过，宁远相信江志强肯定不会留这么个隐患，只不过宁远不清楚他会用什么后手解决，但在保护自己女儿这件事上，没有父亲不上心。
别说父亲了，如果谁欺辱宁雨或者宁雪，宁远也不会轻易放过。
至于宁岩，滚刀肉一个，他不找别人麻烦就算好的。
江悠悠再次回来，江志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笑道：“你这也算实习了，要工资吗？”
江悠悠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当然要了。”
“如果要，那我就会按照员工的标准要求你，而你，也不要把自己当成我的女儿。”
“这个当然啦，没问题。”江悠悠三观倒是挺正。
随后的路上，江志强就跟江悠悠讲这次的大致计划和安排，江悠悠的确准备充分，随即拿出笔记本和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而坐在前面的宁远，也认真听着。
一路无话，到了宁远预定的那家茶楼。
曹如龙和行政主任、后勤主任，以及孟辉夫妻俩，刘叶都在那里等着。
“这位就是我们的曹院长，这位是……”
宁远一一介绍，江志强则一一握手寒暄。
他们这些人，就像自来熟一样，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不熟没有话题，反而聊得非常热闹，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似的。
“宁远的确非常优秀，早在当初他还是高三学生，到华夏戏剧学院参加艺考的时候，只是第一关，就让作为考官的，我们院里的演员李雪刀发现，推荐给我。”
“当初正好我们有一出话剧，话剧的主演当时想出去闯闯，我就让宁远试试，没想到……还真是一块宝。”
“要知道，给他的准备时间，连十天都不到……”
曹如龙讲着关于宁远的事情。
“看来宁远天生是吃这碗饭的，有这个天赋。”
他们话题的中心，还是围绕着宁远。
无论这出剧的男女双角色主演，还是在其中牵桥搭线，以及合作单位之一，宁远都是中心。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么夸宁远，江悠悠肯定忍不住打击，但此时此刻，她就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安静的坐在江志强旁边，认真聆听，不时微笑点头，就像一只懂礼貌的吉祥物。
“还挺识大体的……”宁远心道，应该是江志强的家教原因。
难怪之前讥讽江岚没教养，看来这点他还挺看重的。
江悠悠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孟辉夫妻，刘叶他们了，都识趣的不吭声，除非问到他们，或者需要他们参与讨论的时候。
下午先是喝茶。
喝的就是宁远带的毛尖。
“这两年，我已经被宁远带的茶嘴养叼了，每天都得喝一点。”曹如龙笑道。
后勤主任张涛附和道：
“我也是，不过我最喜欢毛尖的一点，就是保温杯完全不用茶漏篦网，那些茶开水一冲泡全都沉底，根本不用担心会飘起来喝进嘴里。”
“哈哈我倒没有这么夸张，不过宁远的茶，真的挺不错。”行政主任陈鹏也笑道。
“听你们这么说，我真得好好品一品了。”江志强笑道。
刚刚他们说的时候，江志强就一直在打量宁远，然后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孟辉和刘叶问道：
“你们也喝过宁远的茶吗？”
“有的，每年开春，明前茶下来他都会给我们带一些，到秋天白露茶下来，他又会带一些。”孟辉笑道。
刘叶也表示有，但又挠了挠头：“不过我不太喜欢喝茶，有一次他来来翻我冰箱，看我去年的茶还在里面，从那以后再也没给我了。”
“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就连江悠悠也不觉莞尔。
对于从商之人，并不觉得这是巴结或者讨好，实际上，纵观宁远的发展，就算没有这些，剧院也不可能难为他。
只要宁远不做太过分的恃宠而骄，反而剧院会因为他的成绩捧着他，但偏偏宁远都做了。
不仅他们，连刘叶这个宁远的‘手下’都是如此，就证明他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是觉得好东西应该分享，单纯的对人好。
“虽然我还没有看过宁远的演出，但凭着名头，以及剧情的了解，和宁远的品质，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在细节谈妥后，江志强笑着道。
449、破百万！
《川省好人》本来就是名作，在世界各地都有观众基础。
你可以说看这剧的人不普遍，但看话剧的人，同样也不普遍，只要能吸引到喜欢看话剧的人注意，就足够了。
有留比莫夫这种大师亲自执导的名头，以及柏林戏剧节金奖作品、女主角金奖，和最佳男配角奖，这四个头衔，就是世界通用的金字招牌。
在香江，不提江志强的影响力和人脉，之前程龙、张漫玉和谢停风都说了，去香江演出他们肯定捧场，这可是涵盖了从老年到小年轻的偶像，有他们的号召，绝对不可能冷场。
不怕货比货，就怕你不来，既然来了，口碑就可以发酵出去。
而在美国，除了江志强的个人因素，李安和孟颜也表示会帮忙宣传，有他们两个华人艺术先锋指路，开场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更何况，宁远曾经的那部《那山那人那狗》，当年也拿下了蒙特利尔电影节——这个北美唯一的国际a类电影节的观众投票奖。
如果拿国内奖项来比的话，就是最佳人气奖，虽然在艺术含量上，可能不如最佳影片奖，但在影响力上并不逊色，甚至人气更高，毕竟那是实打实的大众投票选出来的。
这就证明了一件事，艺术无国界。
虽然讲的是华夏农村的故事，背景简单、故事简单，甚至都是农村的老旧景象，但在霍建起这位电影美术师的精细刻画下，拍出了华夏湘西的原生态优美风景，和最纯粹的亲情、爱情，以及助人为乐的品德。
不仅霓虹国的人们亲情缺失，欧美也同样，这跟经济的发展和历史风俗有关，当然，尽管他们标榜着培养孩子的独立精神，但作为群居动物，人都是渴望关怀和爱。
实际上，如果宁远愿意去霓虹国开演的话，效果绝对是最好的，绝对不会逊色于内地的人气。
不说当年的电影，就连那出《恋爱的犀牛》，就让宁远在jingseedo三国戏剧节上拿下最佳男主角奖。
再加上电影大爆，在这之后，宁远的每一部影视作品，霓虹国都会引进，然后收视不俗，有这一世名气的加成，都比前世在霓虹国的收视率高出一大截。
就在去年年底，霓虹国的一份调查显示，在‘你最喜欢的国外明星投票’中，宁远进了排名前三十。
虽然排在末尾，但这是包括除了霓虹国外所有国家，足以说明宁远现在在霓虹国的人气。
如果不是现在时间排得太满，宁远还真想去霓虹国游一圈，巩固一下粉丝之外，顺便捞捞金。
比如之前参加利贺戏剧节认识的志愿者翻译于晓洁，她之前偶尔还跟宁远发短信，问宁远什么时候再去霓虹国，宁远只能抱歉的回复：暂时去不了。
再后来，宁远越来越忙，也越来越红，于晓洁也没再给他发消息了。
想到她，不觉就想起当初在利贺那个小山村的一段时光。
那个小山村，除了艺术节外别无他物，而且在寒冷的霓虹国北方，临近过年的时候，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山峰。
但就是这么个小角落，可以让人心无旁骛的感受艺术，不管是霓虹国的能乐，还是高丽国的假面舞剧，都让宁远看得津津有味。
更不要说，那些带着激烈情绪对撞的演绎，到现在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实际上，无论宁远还是别的演员，在表演上都是在看-吸收-尝试-看……的过程，就像选种一样，不是把最好的留下来，而是在好的里面选最适合自己的方式。
有些演员之所以没什么长进，除了吸收的效率问题，再就是尝试的次数，更不要说最后提纯。
每一关都能筛掉一些人。
演技好没有捷径，惊艳如夏宇十来岁拿国际影帝，那更多只是角色契合度的原因，后面的表演，不能说泯然与众人，但也只能称为优秀，惊艳对于他来说，恐怕就是那个高光时刻。
当然，夏宇还是有天分的，也善于揣摩人物做好前期工作，这种优势让他过后一边玩着也能没荒废主业，在拿影帝二十年后，还能凭借大金牙让人不容忽视。
宁远记得，当初有人评价他多年不演用力过猛，宁远当时就笑了，用力过猛不是看行为，而是看人设，如果浮夸了就叫用力过猛，那小燕子岂不是猛上加猛？
在谈妥之后，宁远一边在院里重温《川省好人》，一边回学校排演《青春禁忌游戏》。
其实就前者来说，演了那么多场，宁远早就驾轻就熟了，再加上他的记忆，就算隔几个月不演，演之前熟悉一下就可以了。
但话剧不是他的独角戏，他可以，但别人就没这神通了，宁远得带着他们演。
不知不觉间，时间又过了两个星期，沙保亮的专辑，也发行过一个月了。
果然不出宁远所料，随着这张专辑这一个月横扫各大榜单，越来越火，盗也遍地开花，偏远如一些小镇都能买到专辑磁带。
甚至于，去各地发行的员工，还看到有拼盘的专辑、光盘，而且某些光盘就是比基尼大秀，用的却是沙保亮的歌，气得他当时就想打人。
不过，这一次的数据，再没有延续前半个月的销量，而是堪堪持平，前半月卖了五十万，而现在一个月刚破百万，最终停留在一百零几万的数据。
虽然对盗恼火不已，但对比发专辑的时候，他们预估的七十万，已经超额完成，算是给了心理安慰。
这样一来，又能多了几百万的收入。
除了词曲出自宁远之手，现在沙保亮的分成级别还不高，大头都是公司的。
不过当初宁远给他签的是阶梯合约，一切按专辑销量说话，如果这一张专辑今年销量过哪条线，下一张专辑分成比例就会增加。
“出三张专辑，然后就给你开演唱会，总得凑够歌吧哈哈。”
这也是宁远对沙保亮的承诺。
不轻易签人，签了就会全力打造。
否则当话，以宁远脑海里的储备，他就不会说推出五名歌手，就算五十名都没问题，但对于公司的人力来说，这些歌手的准备肯定就变差了。
然后，沙保亮就在公司的安排下，愉快的出去接通告和商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