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神秘人的身份
许德才手下的人马在与许德才分开之后就四散开来，将整个燕京城内都搅成了一滩浑水，如今城内到处都充斥着或真或假的消息，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出自许德才之手，他早已安排人手将这些消息四散开来，如今也算是成功将燕京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劫走安王的神秘人。
商徵羽和楚临虚的行踪。
带走寿安郡主的子弃。
……
燕京守备军在众多的真假消息之间疲于奔命，叫苦不迭，
翊门也派出了大量人手进行全城搜捕，但燕京城内的其他势力却罕见的没有半点动作，且不说许德才的火龙堂，就算是这段时间与卫相当亲近的鸳衾凤枕楼此刻也没有派出人手辅佐搜查的意思，连半个人影都未见到。
一队燕京守备军匆匆的从巷内，直奔远处。而他们的动作早已落入一个潜藏在房顶上的黑影的眼中，这队燕京守备军跑在最后的一人突然有所感应的回头，但那道黑影已经悄然隐去并未让他发现。
黑影小心绕过基础院落，最终如灵猫般敲入声息的从窗口滑入一间民宿。
房间中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地上是两道被拉得极长的影子，其中一人负手站立，另一个则是坐在椅子上似乎怎么也无法动弹。
安王浑身经脉已经被封动弹不得，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眼中闪现出一分惊讶，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安王回想了许久，终于从记忆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出了一个人名：“韦庆，真没想过居然会是你。”
“哈哈哈，没想到事隔经年安王居然还能认得出在下，当真是让人欣喜。”黑衣人此刻已经脱下脸上的巾，果然是当初燕京城三大势力之一千鹤楼的楼主韦庆！那另一人的身份自然也不用再说，定是韦庆的独子韦宵了！
当年千鹤楼与翊门、火龙堂将整个燕京城瓜分殆尽，所有中小势力均已三者马首是瞻，在燕京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态势。曹应龙的进京将原本平静的燕京掀起了轩然大波，而韦宵暗中派人将曹应龙秘密送入皇宫的举动也暴露了他暗子的身份。
在卫与卫再度因为吉州闹掰之后，千鹤楼顿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好在韦庆父子提前一步离开燕京，但千鹤楼却毁于一旦。
韦庆不后悔，因为那年冬天没有卫赐给他的那碗热腾腾的肉汤他韦庆早就死了。
“父亲，外面此刻一片混乱，正是我们趁乱出城的好时机。”韦宵摘下脸上的巾，对安王丝毫不欲理会，甚至连正眼都没瞧上一下。
韦庆点头：“为父做完这些就走。”
安王怒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韦庆转头向安王投来审视的目光，眼中是一片的死灰。安王自然知道这究竟是为何，因为他的主子卫已经死了，他们已经成了孤魂野鬼。
“我要为三皇子殿下报仇！”韦庆眼中突然爆出一丝恨意，他恨恨道：“安王，对不住了！”
安王瞬间明了，这韦庆是想杀自己！卫和卫之间终归要有一战，这是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只不过双方现在都在克制，暗中准备。而韦庆就是要以安王的死来打破这个僵局！只要他在自己死后将事情伪装成卫派人做的，那双方就算并未准备妥当也不得不开战了！
韦庆要的就是卫和卫瑾打起来！
安王瞬间又想到另一层，突然惊怒问道：“莫非卫没死！”
韦庆的目光瞬间变得一片阴冷，而韦宵更是目吐凶光，但这却让安王愈发的坚信自己的判断。
如今卫在吉州大势已去，都传言他投湖自尽，莫非这一切都是假的？如今虽然卫新败，但丁不用要彻底掌控整个吉州尚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此刻卫和卫瑾双方突然因为安王之死而打起来，就会逼得所有人将目光投放到云州和燕京之上，再无人管他卫，这样就给卫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我说对了吧。”安王长吐一口气，若是如此自己当是在无生还可能。
韦庆从韦宵手中接过这把匕首，凝望安王的眼神中略有一分波动：“安王，您领兵戍卫边疆十数年，与那虍虏蛮子打生打死，我韦庆敬重您的为人。但各为其主，韦庆也别无他法，安王，您就安心去吧！”
寒光冷冽，扫过安王脖颈，安王忍不住闭上双眼，只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浓烈的血腥味让安王整个人为之一肃，自己这就要死了吗。
但预料之中的剧痛却没有到来，反而是一声闷哼突然在房间中炸响，安王感受着身上的灼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张开双眼，只见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韦庆父子早已推开，而一条孤零零的手臂就这么掉在自己的脚下，手上正握着那把寒光匕首！
韦庆被五人团团围住，竟然是商徵羽和四名未知身份之人。其中一名黑衣剑客安王知晓他是商徵羽的帮手，但其他人却是第一次见，最让安王在意的却是其中的两名女子。特别是其中那个仪态端庄的冷漠美人，隐隐有一股莫名的气韵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简直镇压了全场。
形势急转直下，完全超出了韦庆的预计，眼见事不可违，韦庆脸上突然涌出一片狠辣，青筋暴起之间就要发出高亢疾呼，即便杀不了安王，也要让安王不能离开燕京！
但正值此
时，场中那个端庄站在商徵羽身后的俏丽女子突然发难，掩住脸庞的黑纱上双明眸中顿闪一抹五彩光华，更是有一股香气顿时弥漫充斥了整个房间！有若黑洞般的双眸将韦庆和韦宵尽皆慑住，虽然他们眼中也精光爆闪，明显是还像挣扎，但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
韦庆父子浑身剧烈震颤，仿佛经历着什么剧烈的痛苦，七窍开始流出大量的血水，但身体却倒不下去，就这么站在这里让自己的鲜血流了一地，这场景哪怕是安王看到都心中大惊，跟别说庞恨了，他并不知道虹莺和流堇的身份，但却不妨碍他看向她们的眼神露出深深的忌惮和提防。
反倒是商徵羽长舒了一口气，他三两步走到安王身前，双手搭在他肩头，只一轮冲穴就将安王的穴道解开，让他恢复了行动。
“长话短说，安王我们这就带你离开！”
商徵羽略与安王说了两句，立刻转身对虹莺道：“前辈，如今当要尽快离开燕京为好，晚辈知道一条密道所在，可直通城外，前辈可愿随在下一起离开！”
虽然知道虹莺既然和许德才合作，那许德才肯定也已准备了后路，但如今燕京城一片混乱，谁知道许德才那边的后路好不好使，最重要的是现在众人做处的地方与甘露寺并不远，无论怎么样似乎从密道逃脱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流堇望向自己的师父，虹莺似乎对商徵羽此言很是受用，最重要的是商徵羽此举，一个能自由出入燕京的密道可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商徵羽此举明显是已经彻底信任了自己师徒二人。
虹莺眼中罕有的浮现出一抹喜色。这种信任让她心中突然涌出了一丝极为陌生的温暖，自己似乎许多年也再未有过这等感受了。
虹莺顿时做出决定：“你带路。”
“我就不去了。”翊门门主，不，如今应该算是重获新生的庞恨对商徵羽、虹莺和流堇拱手道：“我自有退路，商兄和前辈还请先行离开。”
庞恨自知自事，虽然自己帮了大忙，但商徵羽对他还绝没有信任到可以将密道告知的地步，自己跟着只能自讨没趣，不如按原定计划行事。
“在下会与许堂主会合，告知他前辈已经安然离开燕京。”庞恨说完就从窗口跃出，率先一步离开此刻，也是间接在向商徵羽证明自己并未有打探密道消息的意思。
庞恨此举也让商徵羽原本对他的警戒降了一分，他对庞恨离去的方向一拱手，随后立刻转身对安王道：“安王，我们走。”
楚临虚在前方带路，商徵羽架着安王紧跟在后，再加上虹莺和流堇，六人快速潜入黑夜，而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天就快要亮了。
第六百八十二章 商徵羽，还不把本宫放下！
也不知是恰好如此还是许德才故意为之，燕京全城都陷入混乱之际甘露寺却有了偏安一隅的清净。自从布都御魂出现在此之后整个甘露寺附近就被大魏军团团围住，但今夜发生了如此大的混乱，连原本驻守在甘露寺的燕京守备军也不得不接受调度参与到全城搜查中来。
原本这些人里就没有配备几个高手，跟别说此刻能用的人都已经被抽调出去，当商徵羽他们到达甘露寺时这里只有三队寻常守备，让商徵羽他们很轻易的就摸进了甘露寺后面不远处的那个小院中。商徵羽率先跳下枯井并摸索着打开机关，便招呼着其他人紧跟他进去。
虹莺一言不发直接跟在商徵羽身后，随后则是安王、流堇，楚临虚负责关闭洞口。
商徵羽擦亮一小截火折子，火光忽闪间映入眼帘的就是虹莺望向自己的那双明眸。
眸若秋水，如蕴霞光。
虽然虹莺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大半都已被黑纱遮住，但却更突显了她明眸中的万种风情。虹莺的修为以臻化境，举手投足间魅惑天成，与唐心可谓是不相上下，略微显露的一丝便足以倾倒众生，更别说商徵羽此刻还带着黄子贤的面具，那柔和的目光几乎差点就让商徵羽心神不守。
两人的眼神只是短短一刻的交汇，暗香就不知不觉充满了整个密道，要知道密道可狭窄得很，哪怕是原本淡淡的暗香在这时也变得突然间浓郁了不少，简直是黑夜中的灯火带明晰那不过。
“诸位跟好我。”商徵羽连忙转头向前方，心跳居然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此刻大家都已进入通道，算是暂且安全，商徵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躁动，带着众人一步步顺着密道向前走，不一会就来到了那个向下的滑坡处。
“或许要委屈前辈了，从这之后就得一直往下走。”
商徵羽和身后的虹莺提醒一句，毕竟虹莺和流堇平日里都过得及其精致，在上次同行的那段时日里商徵羽就已经见识过，他有些怕虹莺师徒会因此在心中产生什么恶感。
“无妨，本宫就跟在你身后，流堇，注意好安王。”
虹莺明显并未在意，甚至还出言提醒流堇，这也让商徵羽放心了几分。商徵羽率先出发，在他的控制下众人的速度不疾不徐，在拐弯处商徵羽还会出言提醒，众人就这么慢慢的向下滑去，不过因
为不断下滑的关系，即便商徵羽尽力控制但速度终究难免越来越快，但也比商徵羽当初在黑暗中如无头苍蝇般乱撞可不止要好上多少。
渐渐下方传来了泠泠的水声，但随后就渐渐大了起来，商徵羽突然感觉身后有些异样，还未等他转头虹莺的手臂就搭上了商徵羽的双肩。
指肚上传来的冰凉让商徵羽为之一愣：“怎么了前辈？”
“没……没什么……”虹莺的语调第一次有了几分慌张，但她骨子里的倔强让她立刻调整过来，商徵羽都还以为是错觉。
不过当水声渐渐大起来的时候商徵羽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凉意越来越重，甚至虹莺抓着自己肩膀的手都开始暗暗的使上了几分力气，甚至贴近了许多，将自己小半个身子的按重量都已经借此压倒了商徵羽身上。。
商徵羽和虹莺走在最那面，身后的流堇犹豫要帮楚临虚招呼安王，所以走到此时已经在密道中与商徵羽和虹莺拉开了好些距离。商徵羽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就听见身后的黑暗中传来流堇的惊呼：
“黄子贤，下面不会是暗河吧！我师父她不会水！”
啊！
商徵羽顿时一愣，但就这么一愣神却让他自己下滑的速度骤然间快了几分，被这么一带虹莺顿时发出一声娇呼，脚下一滑直接整个人就扑到了商徵羽身上，两人止不住的向下加速滑落，而此时出口就这么突然到了。
“前辈！”
扑通！扑通！
两记落水声不分先后的响起，商徵羽听到身后流堇的惊呼就顿感大事不妙，但通道狭窄，再加上情急之下也由不得商徵羽做太多准备，商徵羽只来得及回身一把抓住了虹莺的一只皓腕，两个人就直接闷头栽进了冰凉的河水之中。
前段时间燕京附近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导致河水比上次商徵羽掉落时更湍急了几分，在掉入水中的时候商徵羽感觉自己握住的虹莺皓腕上骤然一紧，隔着手臂都能让商徵羽感受到了虹莺内心的那种慌乱。什么意境巅峰高手，此刻也不过是个被湍急暗流吓呆了的女子而已，甚至在慌乱中连自保都忘了，只是本能的挣扎起来！
商徵羽当初落水时可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潜行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才得以上岸，但虹莺这个慌乱的样子让商徵羽心中一紧，这样的慌乱中可极容易溺水而亡啊！
“子贤……”
一声如狸猫般的呢喃夹杂着咕嘟的水声传入商徵羽耳中，虹莺显然是溺水了！商徵羽也顾不得这许多，他抓紧虹莺的皓腕努力将她蜡像自己。
虹莺的纤手在黑暗冰凉的河水中本能的不断摸索，在伸手探到商徵羽的刹那，虹莺整个人就仿佛找到了倚靠，一股脑的就钻进了商徵羽的怀中。但此时虹莺已经呛了几口水，甚至在惊慌中都没能成功进入内呼吸状态，但此刻离下游的河岸明显还有段距离！
前辈，得罪了。
商徵羽来不及细想，伸手拍向虹莺的后背，内劲贯注之下顿时让虹莺想外吐出一口浊气，随后商徵羽想也没想的就将自己的嘴贴了上去，开始用自身的内呼吸引到虹莺。
感受身体上传来的温度，还有不断从口中度入体内的气息，迷离之下的虹莺将双眸略微睁开了一丝，她自然知道此人是谁，也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是商徵羽，不是她的黄子贤。
可商徵羽此刻却带着黄子贤的面具。
虹莺在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就有些挣扎，但这挣扎只在瞬间便顿告失败，冰冷的河水让虹莺如吓坏了的雏鸟一般不敢动弹，她想要推开商徵羽，但若离开商徵羽周围的冰冷湍急的暗河却更让她害怕。
在商徵羽的努力下，虹莺的内呼吸终于循环起来，感受着怀里渐渐平静的虹莺，商徵羽突然从心里涌起一股难堪。他多希望虹莺刚才始终处于昏迷之中，但这怎么可能！
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呀！
下游河岸终于到了。
商徵羽抱着虹莺跃上河岸，第一抹朝阳也已经透过铜扣照进这溶洞之中。商徵羽就这么双手抱着虹莺，而虹莺也依旧保持着紧紧环抱在商徵羽脖颈上的姿势，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知是朝阳太过明艳还是其他什么，虹莺的脸上渐渐开始出现一抹嫣红。
原本就因为与虹莺对望而有些失神的商徵羽此刻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呆呆的与虹莺对视着，看着那双明眸中闪动的秋水碧波，一时间居然有些呆滞。
虹莺突然瞥过脸去，鬓角沾湿的秀发垂在脸颊挡住了她的明眸，略带薄怒的娇叱顿时想起：“商徵羽，还不把本宫放下！”
第六百八十三章 包围网
“额，前辈，得罪！”
商徵羽赶忙把虹莺放下，但又怕唐突，动作有些缓慢。虹莺双脚落地之时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感受着已经湿透的长裙上传来的那股冰凉，不经有些愠怒，却依旧没有将俏脸转回来：“商徵羽，这就是你给本宫带的好路！”
商徵羽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虹莺也再没有想要多说的意思。她率先盘坐下来开始运功驱逐身上的冰凉，淡淡的水汽渐渐开始弥漫。
随着河道上游的动静传来，流堇，安王和楚临虚一次上岸，安王本就身上有伤，如今又被冰冷的河水这么一激，顿时有些虚弱，楚临虚也是重伤在身，所以流堇就只能一路以内劲护住安王这才攀上河岸。
在上岸的第一时间流堇就奔向了自己的师父，不过见到师父无恙，流堇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就插着腰板起脸来对商徵羽嗔道：“商徵羽，你这路也太难走了吧，幸亏我师父没事，要不然”
“要不然我非得和你拼命不可！”
流堇嘴里的话和连珠炮似得根本停不下来，商徵羽有不敢还口，只能满脸堆笑的认错，旁边安王和楚临虚正脱下衣服将水拧干，也没有半点想要插手的意思。
“好了，流堇，你过来。”
似乎是觉得流堇说得够多了，虹莺居然开口替商徵羽解围，倒是让流堇脸上都顿时闪现一抹异样。
虽然师父因为商徵羽带着黄子贤面具的关系对商徵羽很好，但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现在我们去哪？”
虹莺拉住流堇，起身对商徵羽问道，语调颇为平静，也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流堇总感觉哪里不对味，她看看自己的师父，再看看商徵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要带着安王返回云州，如果前辈和流堇愿意的话，也可以随我们一道去风雨阁，相信我大姐一定会异常欢迎两位的。”商徵羽此刻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虹莺，干脆直接一拜后便回头对安王道：“我七弟子弃应当已经带着寿安郡主到太平港等我们了，王爷，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走吧，若是卫回来恐怕还有麻烦。”
“好，那就快走！”
安王一听寿安也已经安然出城，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彻底落下，他恨不得赶快见到寿安，所以连身上冰冷的衣服都浑不在意，就开始径向洞口走去。
楚临虚自然紧跟安王，不过商徵羽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上，他思虑再三，还是走到虹莺面前拱手一拜，直言道：“前辈，不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如果没有明确的去处，那不妨与我们一同北上去风雨阁，晚辈相信前辈一定会
喜欢风雨阁的。”
虹莺依旧不愿看商徵羽，不过谁也不知道此刻虹莺藏在袖中的纤长玉指已经快要纠缠成一团，她想要出手惩戒商徵羽，可看着商徵羽此刻那宛如黄子贤的模样有顿时下不了手。虽然身上的冰冷河水早已被她用内劲蒸干，但唇上的那一抹温热却犹如生根一样的怎么都驱散不去。
虹莺的裙下之臣不知凡几，但那些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用内功和天香绝毒构建出的幻象，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修炼天绝毒脉，如今还是第一次有人碰了她，顿时让虹莺内心有些不支所错。
思虑了良久，虹莺终于点头，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她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但是如今这却是她自己直面内心做出的第一选择。
“商徵羽，你真是本宫的冤家。”
没来由的突然迸出了一句，却是用传音入密注入商徵羽耳中，流堇只知师父与商徵羽说了句什么，却不知内容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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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港很快就到了，伪装成商船老板的樊度也早已准备好，商徵羽几人一登船他们就直接离开太平港向北进发，而此刻卫还刚刚开始在北山举行祭天大典，或许还并不知道燕京发生的这许多事。
“父王！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终于再度见着安王的寿安几乎都要袭击而泣，当初自己醒来时见到父王不在身边，脾气顿时就起来了，甚至还要命令子弃回去寻找，结果子弃二话不说直接点了寿安的穴道强行将她带上樊度的商船，弄得好不愉快。
这下总算是好了。
离开燕京之后大家脸上逐渐也多了些笑容，商徵羽将每个人相互间都介绍了一遍，虹莺一向不喜人多，所以上船之后就一个人回房去了，连日常的饮食也是流堇给她送去，更是从不让外人进屋。商徵羽给虹莺选的房间是船上最好也是最僻静之处，就是拿准了虹莺的脾气。
倒是活泼大方的流堇很快就与大家打成了一片，甚至让商徵羽有些惊讶的是寿安居然与流堇极为投缘，每天两人都要在一起说上好些话，不过这也恰巧缓解了寿安郡主在船上这些日子的苦闷，也算是一件意外之喜。
楚临虚和子弃两人上船之后就开始闭关，似乎是被这次燕京之行刺激到了，他们想尽快突破势境凝练真意，可这又谈何容易，不过商徵羽也乐的他们如此。
唯一让商徵羽有些尴尬的是，江巧巧居然做起了自己的房中丫鬟，每日伺候的那叫一个妥帖，让满船的人看商徵羽和江巧巧的目光都有些意味深长，不过商徵羽的私事大家也不便过问，所以也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商船突然在梁州的少安镇购买补给时被人扣下。
“官爷，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再本分不过的生意人啊！”樊度满脸堆笑的站在船头，见面前的衙役板着脸依旧不说话，便悄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两银子，借着上前的机会悄然塞到了这衙役的手心，谄笑道：“我们这是商船，没啥问题的，您说是不是？”
樊度的举动让这衙役头头脸上顿时涌出些微的喜色，不过这衙役装的很好，并未太过明显。
不过这衙役虽然收队了，但却让商徵羽心中一紧。
他对身边的老毛子道：“你去打探打探，看看他们要找什么？”
老毛子对这种打探情报的活计最为擅长，只花了半天功夫就从哪些衙役口中套出了不少情报，不过这些情报让大家都有些犯难。
谁也没想到这居然与丁不用有关！
丁不用在平金山击破卫主力之后就开始着手布置，将吉州，涿州，梁州，万州四州的官兵都调动起来，对云州形成了一个包围网，对所有过往船只和商队进行严查，实际上就是想要封锁云州，从粮食供给等方面对卫瑾进行遏制。虽然战事未起，但四州已经有了浓浓的火药味，明眼人谁都知道与云州开战是早晚的事。
别说是去云州，只要商队敢说是去益阳，那百分之百都会被拦，如今的局势已经敏感到几乎算得上是风声鹤唳的程度，多有人都在盯着云州和益阳，商徵羽他们是别想从正道进去了。
“我们如今还只是在一个镇子上就要经受如此盘查，若是到了其他大城那还了得？”商徵羽将船上所有骨干都召集到了一起，除了虹莺之外都到齐了，甚至连流堇也到了。商徵羽将地图在桌面上铺展开，环顾大家道：“如今可有什么妙计，说出来大家一块参详参详。”
“要不然，该水路为陆路？但恐怕会更难过啊。”樊度率先开口，但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这明显行不通。
老毛子道：“也不是不行，不过必须要走偏僻小道，否则极易被发现，但小道可没办法通车马，单凭人力何日才能走到云州。”
“实在不行就拼一把，只要查不到安王和寿安郡主，其他的都好说。”
“要快些决定才行，如今他们是没收到天子诏令，一旦后方的天子诏令传达到此，恐怕我们就真没法走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也拿不出一个主意，商徵羽看向安王：“敢问安王可有何良策？”
第六百八十四章 风雨阁来信
安王摇头：“本王如今所能想到的无非就是伪装成商船潜入，但若是卫真的下死命，恐怕这点伪装就不足够了。”
“不足够？那要何等的伪装才行？”商徵羽当即发问。
安王摇头道：“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拉起一个连官府也不好深查的旗号，想必就会很好过关。但如今不是没有这等条件吗。”
拉大旗作虎皮！
商徵羽脑中顿时出现了某个计划的雏形，眼中顿时迸发出一道精光。安王见此哪还不知道商徵羽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主意，笑道：“莫非商小兄弟已经想到什么主意了？”
原本安王一直叫商徵羽商少侠，如今经历这许多事后顿时改了称呼，商小兄弟更显亲切。
一旁的寿安盯着地图看了许久，突然将手指向了梁州某处：“王爷，如果有南宫家护送，是否官兵就不敢沿途阻拦了？”
南宫家？四大家族中的南宫？
安王顿时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南宫家给忘了！
当年年轻之时安王也士做过云吉二州的主帅，自然也与南宫家共同抗击过虍虏大军，也与南宫家主南宫列交情匪浅，如果去寻南宫家并让商船可以顶着他们的旗号出发，或许官兵就不会再严查了！
安王顿时大笑出声，自己的女儿果然聪明伶俐，自己怎么就没想道这一层！
不过当安王将这些告诉商徵羽的时候商徵羽却哭笑摇头：“如今南宫家的缟素军与王殿下刚刚将大胜虍虏，极为亲密。若是不用还好，一旦挂上南宫家的旗号恐怕反而会遭到官府更多的盘查，使不得。”
“倒是忘了这一层……”
安王和寿安顿时有些失望，他们想了许久，还是摇头。显然是再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沉默，江巧巧重新给大家沏了壶热茶，下意识的说了句：“东南西北不是有四个家族吗？莫非就只有一个南宫家能帮我们？”
此言一出顿时让场中的气氛未知一滞。
“嘿，巧巧，你还真是会想办法！”
商徵羽顺着梁州一路向上找去，不消一会就确定了路线。他笑道：“南宫家不行，那我们就去梁顷找东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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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商徵羽刚刚决定改道从梁州进入万州，这边纳兰姝和胡尔克组成的商队就已经从益阳秘密出发，
趁着包围网完全封锁之前穿过梁州，到达了天香苑总坛。
单单让纳兰姝和胡尔克两人出发显然不够妥当，他们毕竟是北域人的面孔，与中原人大相径庭，很容易引起误会，所以花飞雨派出了另一人随行，这个人就是夜歌。
夜歌早已先一步将顾青城的信件送到花飞雨的手上，花飞雨也已经调配人手将顾青城所需的粮草送给姜恒，如今算日子一切顺利的话姜恒的江阳军应该也快要到达琅孚，到时候云州军力又将增加不少。
这些年夜歌先是跟商徵羽跑了一趟万州，走了天香苑、东方堡和闵华等地，随后又跟着跟着大伙来到益阳建立风雨阁，之后更是与秦风又去了趟雍州，不仅带回了北冥家的援军，更是将顾青城和她辛苦筹集的二十万石粮食带到了琅孚。之后没休息多久又随着顾青城到了吉州，这数年之内可是从未有好好休息过，所以在夜歌从吉州返回后花飞雨就给他放了个长假，如今也算是他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任务。
商队出发时约莫有四十多人，如今一直往东走进入万州的也不过二十余人而已。其他人都各自带着花飞雨布置的其他任务，所以在出了涿州之后就各自散开不知去了哪里。
天香苑早已提前接到了消息。姜翠这个小妮子更是早早就等在了山下，当初她与纳兰姝在东方堡和闵华也都是经历过许多事，之前在风雨阁也是经常在一起玩耍，算是纳兰姝在中原的好友之一。
“纳兰！真的是你啊！”隔着老远姜翠就发现了车队，她瞬间腾空而起，乘着一缕香风飘飘然落到了车马前方。
这还是纳兰姝和胡尔克第一次进入天香苑，看着那漫山遍野弥散的淡淡香气，感受着无数丹药熏香多年来余留在天香苑的种种奇特香韵，胡尔克不禁满脸喜色：“都说中原多福地，如今老夫是见到了。”
“胡尔克爷爷，纳兰没骗你吧。”纳兰姝很是得意，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思理胡尔克，与姜翠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姜翠原本是比纳兰姝要小几岁的，如今也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连雨柔薇和暮非烟都已经嫁给了商徵羽，更是有了一双女儿，姜翠却仍旧仿佛是原本那无忧无虑的少女模样，根本看不出半点经历过男女之情的影子。要知道天香秘典可是极为入世的功法，姜翠按道理来说不应如此啊。
纳兰姝想到什么便说了，姜翠只是嘿嘿一笑：“我要继承师父的衣钵，所以修行的路子和雨姐姐、暮姐姐她们不太一样。”
姜翠把纳兰姝、夜歌和胡尔克引入阅情堂，顿时把胡尔克怔住了！
坐在堂上的岳南天、柳素素、尹红梅，哪一个不是意境巅峰的高手，除了尹红梅是刚刚将修为巩固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是修为凝练到了极点，单论修为已经与自己不相上下，一旦机缘到来或许就会一非冲天也未可知！
不过当唐心从后堂走来时又让胡尔克大惊失色！除了宁不负之外，唐心是他第二次见到了在修为上几乎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筹的绝顶高手！而据纳兰姝所言这天香苑不过就是个只有百余名弟子的小门派，居然就拥有这等修为的掌门人，更是瞬间挑起了胡尔克心中的泛起了一股心思。
中原当真是藏龙卧虎，此行我胡尔克没有白来啊！
“唐前辈，这是两位嫂子让我转达给您的亲笔书信。”
纳兰姝与商徵羽同拜宁不负为师学习他的《太阿手卷》，叫雨柔薇和暮非烟一声嫂子在正常不过。唐心显然也没把纳兰姝当外人，当面便开启书信细细阅读起来，不过读完之后却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柳素素，不知有何深意。
唐心折起书信收入袖中，笑颜款款的起身道：“纳兰你难得来我天香苑，这次就多在卿曲山住上几日，也好让我们敬一番地主之谊。”
“来人。”
唐心拍拍手，便有一队队梳妆完毕的俏丽女子齐齐步入阅情堂，早已准备好的酒菜也端了进来，场面一时间好不热闹。
深夜，待所有人走后，唐心将柳素素叫到了阅情堂。
“师妹，找我何事。”柳素素还是原本那副端庄大气却淡漠如烟的样子，她款款在唐心身边坐下，端起唐心推到她面前的一杯香茶，浅浅的了一口，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柳素素眉眼之间：“香主，你种的这碧灵春色愈发有年头了，茶香也愈发惹人喜爱，等明年采摘时定要多给我留上二两。”
“师姐想要自己来拿便是，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咱们姐妹有何必分什么你我。”唐心满脸俏笑，人前大家都是以香主称呼唐心，私下里柳素素和尹红梅还是更喜欢以姐妹相称。唐心从袖中抽出那封书信推到柳素素面前，让柳素素有些不知其意。
“师姐你自己看看吧。”
听着唐心的话，柳素素轻柔捻开书信的信封，雨柔薇的娟秀小楷顿时映入柳素素眼帘，但看完之后的柳素素却迟迟未有言语，眼中更是不断闪烁，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第六百八十五章 缘劫无量，有情道，无情劫
“依师妹之见，师姐还是应当去一趟。这么多年没见，上次你们二人也终归是没见着彼此，前尘往事虽不可追，但终究要有个结果不是？”
唐心低头凝视茶杯，看着袅袅青烟在烛火的映照下袅袅升起，随后抬起素手将这一缕青烟拂乱，淡淡的茶香弥漫，如此静谧，如此凄婉：“执念亦是心魔，这点我们天香苑弟子谁人没有。我知道你修了那，但因果就是因果，既然已经发生就注定不会因为时间而消解。这时我们的缘，也是我们的劫。”
“想当初我因岳南天的死差点走火入魔，虹莺如今更是因为黄子贤而差点被心魔吞噬，如今我们都挺过来了。”唐心终于抬头望向柳素素，目光中带着关切与鼓励：“师姐，这次或许就是你的机缘。”
唐心的话说的柳素素有些沉默，但随即她突然有笑了，笑容中却浸润着一股刻骨铭心的悲凉：“机缘，当初为了他，我不惜自碎道心为其铸炼心中之剑，让他臻至剑心通明之境，从那时起过去的柳素素就已经死了，而今的柳素素也只愿安心当天香苑一个无情无挂的护道人，师妹，你何苦为难师姐呢。”
唐心幽幽一叹：“师姐，还记得师父临走前和我们几个说过的话吗？‘是缘是劫皆在一念之间’，他是你的劫，亦是你的缘，这是你的缘法，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一样会来找你。”
“你怎会如此说？”柳素素不解。
唐心一字一顿答道：“因为你就是他剑心中那最后一丝破绽。”
我是他的破绽？他怎会还有破绽？！
唐心的话让柳素素娇躯为之一震，一抹难以言喻的慌乱顿气息顿时从柳素素身上弥散出来，虽然柳素素极力掩饰，但修为远高于柳素素的唐心又怎会毫无觉察。
唐心叹道：“若是没有破绽，他早在五年前便有机会与颜真道一决生死，又何必等到今天。”
“那不是为了让剑道修为更加精进吗……”柳素素的语调有些不稳，因为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
五年之前，他曾下过一次望睢山，走访中原，为的就是个其子寻找磨剑石，其中一名候选就是颜真道的弟子陆文轩。也就是在那次他继武榜排名大比之后再度与颜真道相遇，
那天颜真道和他在燕京城外的梅山之巅共坐一天
一夜，谁都以为他们之间会发生一场较量，因为在数年前他就已然对颜真道发出过战书，可事实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然其他人不知道，但柳素素却知晓，当时的他剑道已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剑心更是磨砺的无比锋利，是与颜真道一战的最佳时机，而这些年虽然也有精进，但只能算是原地踏步，剑心虽然圆润了不少，但终归离圆满总还有那么一丝的距离。
柳素素之所以知道这些，就是因为当年铸就他心中之剑的正是柳素素本人，而铸就此剑的同时将同时将柳素素的一缕执念留在那剑中，让柳素素这些年对东方缺总会有种若即若离的感应。
就像雨柔薇和暮非烟之于商徵羽一样。
莫非真如师妹所说，尚还有一丝破绽。
这个想法让柳素素突然有些害怕，让她不由得在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某个不堪触目的画面！天剑崩碎，东方染血！
柳素素猛然抬头，却撞向唐心平淡如水的目光。
唐心眼波流转，她素手拾起柳素素冰凉的柔荑：“师姐，去吧，这是你的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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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香苑休息了两天，纳兰苏等人又出发了。同行的还有柳素素和姜翠。
队伍分成了两个车架，似乎是心中有事，所以坐在后面车架上的柳素素这一路上都鲜有言语，只是一个人待在车上，倒是姜翠经常跑到前面的车架上来与纳兰姝说话，好不热闹。
胡尔克在天香苑的这几天是爽快了，北域人本就好酒，岳南天也正愁天香苑全是一群女子无人可以与他喝酒，顿时与胡尔克一拍即合，天天都得喝到个酩酊大醉，喝完之后两人就开始动手，虽然岳南天修为比不上胡尔克，但霸腿招式凌厉霸道，倒也让胡尔克啧啧称奇，岳南天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和胡尔克成了朋友。
有了与岳南天的切磋经历，胡尔克对此次前往东方家之行更加上心，一想到自己要见到天下四剑之中的东方天剑胡尔克整个人就热血喷张，像是回到了年轻时那肆意纵横天下的年纪。
一行人轻车简从，一路上也还算顺利。到达梁顷的时候还在那住了一夜。
柳素素还命姜翠特意在城中寻找了一番李思，当年去东方堡的时候正是李思给商徵羽他
们带的路。因为李思与天香苑一名弟子有过一番情感，虽然最终因为那名弟子的香消玉殒无疾而终，但这些年也算保持着联系。柳素素也想乘此机会问问如今东方堡的近况，这样才好寻找突破口。
李思还是原本你的模样，只不过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皱纹，李思将最近半年来的东方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顿时听得柳素素眉头一皱。
“李大哥你说东方家在与东溟国的交战中吃了大亏？而且是好几次？这怎么可能！”姜翠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李思夹了一口菜，神色有些低沉：“虽然我也纳闷，但确实如此，东方刍和东方杰终究是年轻啊，而东溟国似乎也摸准了他们两个的脾气，东方杰轻率之下中了一次伏击损失惨重，而东方刍固守的北部沿海区域也在东溟国的不断袭扰下一刻也没有安生，现在大量的海民已经改行并开始向内地迁徙，虽然不愿承认，但东方家确实是处于劣势啊。”
纳兰姝皱眉：“这东方杰是否把战争看得太过儿戏了，东方家的长辈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才是最让人奇怪之处。”李思对这个有着明显北域长相的俏丽女子并没有太多恶感，他对纳兰姝细细道：“东方家似乎有些放任东方杰和东方刍的意思，这几个月下来对战事几乎不管不问，甚至对战败的东方杰只是轻描淡写的责罚了两句便作罢，现在坊间流言四起，都说东方家主已经放弃了东方杰，想要另立继承人了。”
众人顿时愕然，纳兰姝更是惊讶道：“不会吧！东方杰不是前段时间才凝练出了东方家排名第二的剑意‘苍穹星斗剑意’吗？莫非东方刍凝练出了比之更气昂的‘万象归宗剑意’！”
这段时间风雨阁与东方家因为商徵羽和天香苑的关系，也一直保持了联络，虽然尚未到达结盟的程度，但也是互通有无。向东方杰晋级意境这等消息风雨阁和天香苑自然不会放过。甚至两家还特意就此事专门派人登门给东方家道喜。
李思耸耸肩，表情颇为无奈：“我一个平头百姓哪里知道这些。”
柳素素在旁一直没有说话，但那双美眸却频闪不断，显然在暗自思量这什么，她突然抬头做出决断：“看来东方家出事了，休息一晚，明日我们便上东方堡。”
第六百八十六章 天地交汇，双剑合璧
东方家所在的望睢山依旧是那么的雄伟壮阔，如一柄天剑直插云霄，将天穹都要洞穿出一个窟窿。
柳素素和纳兰姝都有东方家的令牌，所以东方堡外援轮值的弟子也未作阻拦，不过他们都意味深长的看着纳兰姝等人，连进入东方家外院之后走在街上都有不少东方家弟子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似乎在心中暗暗猜测纳兰姝他们的来历。
这也不怪这些东方家子弟，之前与纳兰姝相识的诸如东方玲，东方隆和老十六他们这一辈东方家子弟如今也都成长起来，已经到沿海参战去了，如今留在家里的都是东方家的新晋弟子，一个个几位年轻，不认识纳兰姝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走到内院的大门处时众人又再次被拦下，不过没过多久就见一个精神矍铄、头发已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御剑而来，正是闻讯赶来的东方固。这让胡尔克顿时精神我之一震！
又是一个绝顶高手！
“素素，纳兰，你们前来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梁顷迎你们啊。”东方固哈哈大笑，看的出来他的心情颇好，东方固挥手对其他围观之人笑道：“都散了吧，这时我们东方家的贵客，以后你们可得记得。”
一路向内走去，东方固也是一脸笑意不减，让柳素素和纳兰姝不解其意，见他们不好发问，夜歌便开口道：“前辈，东方家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吗？怎的看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莫非前方战事有所进展了？”
“我记得你，你叫夜歌。哈哈哈哈。”当年夜歌在商徵羽手下做事时东方固也见过夜歌几次，自然认识，他拍着夜歌的臂膀哈哈笑道：“与前方战事无关，不过对我东方家来说确是一件大喜之事，哈哈。”
一番话说得大家有些云里雾里，但看东方固那喜上眉梢的样子也不似假装，正当柳素素心里想着过会在细问只是突然抬头一望，只见一个约莫百人的队伍正排开街上众人从前方徐徐走来。一列战马开道，骑士手握旌旗在风中招展，后方的士兵步履轩昂，金甲披身，长刀在侧，显然是一支装备精良的大魏军。
“这里怎会有大魏军？”
未等纳兰姝好奇，夜歌就骤然将她和胡尔克向街边一拉，于此同时柳素素也向其他人示意，借着街边人群掩护进了一家店铺，目送队伍远去。这队伍中部有一架华贵的马车，夜歌眼尖，透过车窗依稀看见了里面的人影，一个身穿官服的白须长者端坐在内，正闭目养神，虽然毫无修为，但却有一股常人无法企及的气度萦绕在身，第一眼望去就让人忍不住会对其心生崇敬之情。
夜歌立刻猜出了此人来历：“此人应当就是卫派来东方堡的说客，如今的帝师梁文道吧。”
“不错，确实是他。此人想要说服我东方家与燕京那位结盟，意图围困云州，嘿嘿。”
似乎对此人的观感也并无太好，所以东方固言语之
间颇有些轻慢的意思。柳素素当然听出了此话中之意，不过当下在街上人多眼杂也不是询问的时候，还是等到了休息之所再问不迟。
东方固给众人安排的住所相当靠近内援中心，院中伺候之人均是东方固精挑细选的亲信，也隐隐说明了东方固对待风雨阁和天香苑的态度。
安坐之后柳素素开口当即开口道：“阿固，你刚才在街上与我们说的如此直白，是否已经猜出我们的来意了？”
听着柳素素突然唤了自己一声阿固，东方固突然浑身一颤，仿佛突然回到了当年他与东方缺还有柳素素一同行走江湖肆意豪情的年轻时候，不禁有些出神。不过东方固也很快转醒，笑道：“这个时节你们前来还能是单纯来看看老朋友吗，哈哈哈哈，其实你们放心，家主早有决断，东方家的未来自然是在自己手中，但如果要找个盟友的话却绝不会选南方那位。”
看来大家是白担心了，也是，东方家原本就与天香苑和风雨阁交好，自然在心里倾向于风雨阁。不过胡尔克不了解情况，反而有些疑问，反正他的年纪甚至已经算得上是东方固的半个长辈，说话间自然也就随意了许多：“那个卫如今派来的可是帝师，开出的条件也必然是极为优厚，你们就不动心？”
“动心？这天下之大，还真没有太多东西能让我东方家动心了，哈哈哈哈。”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东方固的眼角却似有若无的瞟向柳素素，其中似乎有些莫名之意，但掩饰的很好并未让其他人发觉，也就是胡尔克看出了些许，但他老来成精，自然不会当场戳破。
大家今夜就此安顿下来，东方固也没有和大家说太多，只说明日见到家主自有分晓便先行离去。众人一合计，决定由夜歌出面去城中打探下消息，毕竟从东方固的表现来看东方家并未如传闻中所说那般遇到了大麻烦，反而是有喜事临门，也不知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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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博城，青禾楼。
这是东方家在海博城最大的产业，也是东方家在海博城的根据地，在民众心中的地位甚至比衙门和将军府的级别还要高上几分，因为大家都知道在海博城、在整个万州主事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东方家。
“你们先下去吧，就按照我所说的布置。”
青禾楼中，一处临江而望的观景台上，东方杰屏退众人后闭上双眼，似乎陷入了入定之中。
在他面前的桌上原本都是些地图和沙盘什么的，在其他人离开后顿时又些人将这些撤下，换上早已做好的精美佳肴，更是温上了一坛老酒，显然是东方杰要迎接什么人。
东方杰只是静静坐着，半晌都没有动弹一下。虽然已到十一月，江风已经几近冰冷，但东方杰依旧选在了这样一处场所，因为这里是他最喜欢之处，放眼望去，一切尽收眼底，烟波浩渺，艨艟连片，让他胸中总能涌出无限的豪
情。
东方杰释放出自身真意，将整个观景台重重包裹。冷冽刚硬的江风吹到此处就骤然变成了柔和的暖风，带不走半点酒菜的温度。
约莫盏茶时间，远处的街道上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马蹄声奔若惊雷，显示着其上之人不俗的修为。人影靠近，只见一背负宝剑的俊逸剑客突然腾空而起，直上青禾楼。眼见观景台临近，剑客原本的内劲似乎难以支撑，他深吸一口气的同时双脚在虚空中骤然点踏，在他脚尖处仿佛突然间凝出了一道剑光，好似虚空铸剑一般，让他再不可能之下再度借力飞起，一个潇洒翻身之后终于落上了这青禾楼观景台。
而此时东方杰也终于睁开双眼，两人目光相对，一时间却无人言语。
“刍哥，坐吧，”东方杰率先一笑，翘起的嘴角瞬间化去了之前凝在身上的那股冰冷的剑意，原本悬在他身后的苍穹星斗剑也如顿时化作闪亮的形成四散，如在周围形成一片银河之海，盘旋之后有重新融进了东方杰的身体之中。
如同宝剑归鞘。
东方刍站在东方杰面前看着这一切久久未有动作，但最终突然露出一分哂笑：“论武道天赋，哥哥却不如你。”
这一句话，东方刍憋了十五年，也让他被压制了十五年。
“论执掌天下，弟弟也不如你。”东方杰淡淡的话语仿佛悠远的回音，像是梦中的呢喃，却又如此清晰的回荡在耳边。
两人突然相视一笑，笑声越来越洪亮，传出了青禾楼，传遍了海博城，更向着更远更辽阔的海岸线徐徐飘散。
“家主的信我已看过了，但我还想听听你的意思。”东方刍收起笑脸，无比郑重道：“我不想你有怨言。”
“你专心做你的家主，弟弟便可一心求取剑道，何来怨言。”东方杰给东方刍倒上一杯酒，温酒入杯发出清亮的泠泠声，伴随着淡淡的酒香，东方杰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淡然。
东方杰把酒杯往东方刍身前轻轻一放：“过去我也以为自己很在乎，但在凝练真意之后，我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我明白了父亲为何会二十年如一日的将自己锁在隐剑窟，我明白了他天剑之名的真正含义。”
东方杰举起酒杯，眼中迸发一道璀璨剑光，如同滑坡黑夜的流星：“喝完这杯酒，我们就把东溟国彻底赶出万州！”
“好！”东方刍也当即举杯，从东方杰的眼神中他已看到了自己想要知晓的一切，他坚定道：“我擅守，你擅攻，你我双剑合璧，让东溟国也知道我们东方双剑的厉害！”
“我做镇守家族的地剑，你做开疆扩土的天剑，东方家必将在你我二人手中百世大兴！”
而就在这天晚上，远在东方堡的柳素素却正望着自己面前那道从天而降身影怔怔出神。
天剑，东方缺。
第六百八十七章 这一次，我为你护法
柳素素望着面前这朝思暮想的身影，将他与自己心中过去的那人渐渐重叠，一时间一股无可名状的情感如汹涌的洪流从她心底不可抑制的涌出，化作了她眼角垂下的两行潺潺的热泪。
两人就这般四目相对，无数话语涌到嘴边却哽在喉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东方缺永远如神锋般的眼眸第一次浮现出一缕温柔，而柳素素却依旧如以往那般端庄秀丽，一身五彩宫装尽显雍容华贵，发髻上的凤冠让柳素素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不可亵渎的威严，只是脸上那两道热泪却破坏了所有，让她好不容易凝出的那张面具在东方缺眼中支离破碎，将她再无半点隐藏的裸露在东方缺面前。
原以为自己二十年修炼的无欲无求斩尘断念之道已经让自己的道心固若金汤，没想道尚未言语便顿时土崩瓦解。
只剩下了最后倔强依旧噙在她眉眼之间。
东方缺什么也没说，而他腰间的长剑却率先发出一声剑鸣瞬间出鞘，仿若乳燕归巢般飞向柳素素，在她身边环绕不定，不时发出一道道有若莺啼的剑音，欢快的如同像个孩子。
古朴的剑身毫无美感，黝黑的剑身甚至因为多年的使用已经布满了争斗导致的伤痕，这柄丢在人群中都鲜有人问津的剑却有一个绝不平凡的名字：
穹武！天剑东方缺九剑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剑！
当初游历天下时东方缺身上就带着这把配剑，而它也承载了柳素素为东方缺铸就的那道通明剑心。
柳素素顿时感觉自己仿佛缺失的某一般突然回归的似的，忍不住略略抬起素手，而穹武则欢快的鸣叫着飞入了柳素素的手心，亟不可待的在柳素素手中展示这自己的剑芒。
这剑芒一点也不冷冽，淡淡的金色光辉在剑身上吞吐不定，反而在柳素素的手中让她感受到了犹如阳光般的温暖。柳素素一手握住剑柄，一手轻柔的抚摸过剑身上的每一处伤痕，眼中的泪水却再次流淌而下。
她记得，她记得穹武的每一次受伤，她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与人争斗之时却状若疯魔的人挥动着穹武与仇敌厮杀的模样，一道道伤痕就像是刻在她的心里，让她难以磨灭。
“穹武很想你。”东方缺居然率先开口，他的眼神虽然依旧淡然，但眼底深处的那一丝悸动却落入了柳素素眼中。
只有五个字，再没有更多的言语，但对柳素素来说这些都已然足够。
仿佛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归宿，柳素素
在也无法掩饰内心奔涌而出的情感，第一次掩面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一滴滴热泪搭在穹武剑身之上，每一下都让穹武剑身发出一道颤抖，仿佛经历了一次锤炼。
原本剑身上淡淡的金光开始明晰起来，而那一道道如刀砍斧凿的伤痕却在这柳素素泪水的浸润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待柳素素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穹武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犹如重获新生！
而在此刻，柳素素也突然感觉到内心深处发出一声震撼身心的巨响，仿若是什么东西倒塌了，但又有某中新的事物在破土而出。
柳素素凝眸内视，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柄剑，与穹武一模一样的开天神剑！正此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充盈感瞬间涌上了柳素素心头，柳素素对这种感觉无比熟悉，那是……圆满！
“素素，这些年东方对不起你。”东方缺看着眼前与穹武人剑交感的柳素素，就在她眼中略微露出一分慌乱的第一时间一把上前握住了柳素素的柔荑。
如此熟悉有如此陌生，但那掌心的触感却瞬间让柳素素整个身心都安静下来。
东方缺锋利的剑眉也露出了罕有的柔和：“静心突破，我为你护法。”
话音刚落，以柳素素和东方缺为中心瞬间于虚空中翻涌出无尽的剑意，它们向四面八方无休无止的扩散，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数驱逐！
八道金色的剑光从天而降，如同金色立柱般钉在周围。天空中顿时涌现出一片金色，而在这片金色中一副无比复杂周而复始不断盘旋的八卦阵图就此凝型！它悬在二人上空，笼罩了周围数十丈的空间，与东方缺和柳素素周围的八根金色立柱交相辉映，挥洒下道道金色祥光，如绢帛般缠绕在柳素素身上，让她全身心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柳素素体内真气，让他们循环往复的运转，而那原本坚实的瓶颈壁垒也在这金光的浸润下仿佛化作了阳春白雪，正一层层的剥落，消散于虚无。
柳素素此刻体内气血翻涌，几乎已经没有精力说话。东方缺不仅再给她护道，更是不惜损耗自身修为替她开启道门，助她跨出那最后一步！
金色光辉已经化成了柳素素眼中的整个世界，她有些慌乱的到处寻找，却突然感受到了从自己双手掌心传来的那丝滚烫而坚定的温度。
“阿缺”费尽心力，柳素素只是下意识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而这个名字却让东方缺精神为之一震！
而在这一刻，金光前所未有的绽放开来，头顶的八卦图迸射出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柱，破开黑夜，与那高耸入云的望睢山并驾齐驱，射向天穹的云雾之顶
突然的变故顿时惊醒了周围的所有人，大家都从睡梦中惊醒，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整个东方堡都能看到这一幕，而与柳素素住在同一个院中的纳兰姝等人就更加刚感同身受。
那道冲天而起的金光是由无数的剑芒所构成，锋利中却带着一份难以掩饰的温柔，将其中之人包裹着，仿佛襁褓中婴儿，深怕将她的娇柔暴露在外界的寒冷之中。
“那是……师父……”姜翠自然想到了什么，她满脸惊讶，但内心却是无比的欢喜。
纳兰姝则满眼崇敬的盯着眼前的冲天光柱，不由得紧了紧腰间的寒濯宝剑。
夜歌脸上无悲无喜，看着这一道道金色霞光，竟霎时间就陷入了深层的冥想之中！
“人间奇景，人间奇景啊。”胡尔克如今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激动了，他手舞足蹈了半天，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动作有着什么样的含义，他畅笑道：“这就是东方天剑！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东方堡一处七层高阁上，东方惑站在窗前凝视那道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柱，周身剑气不可抑制的与之共鸣起来，原本静静躺在剑架上的宝剑坤地更是噌的一声出鞘，盘旋在东方惑身边，仿佛急不可待的想要冲出去，却又在试探着东方惑的意思。
穹武、坤地、皇极。东方家的天地人三剑，本是同炉而出的三柄宝剑，自有其通灵之处！
东方惑微微一叹，东方家剑如其人，自己这十五年对东方缺总是心有成见，但事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东方缺的境界早已和他不在一个层面。反而是天地人三剑之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纯粹，一如既往，至死不渝。
东方惑突然爆出一声长笑：“去吧，你也去见见你的好兄弟。”
回应东方惑的是坤地的一声长鸣，坤地化作一道豪光迸射而出，直向那道金色光柱飞去。
与此同时，东方家另一处院子内也又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正是东方固的配剑皇极！
东方固遥望着三道剑光齐聚，心中难掩激动，不过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难掩的惆怅，看着那喷薄的金光，东方固口中喃喃：“或许，这就是你我三人的归宿。”
第六百八十八章 天剑归鞘
坤地和皇极闪电般投入那道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柱，在其中有若游鱼般盘旋飞舞起来，更是与天顶之上的太极图交相辉映，剑鸣声此起彼伏，响彻这个东方堡！
金光越来越盛，越来越夺目，到最后甚至将整个东方堡上空映照得有若白昼。
柳素素只感觉自己体内那股充盈感愈发强烈，而体内那道形似穹武的剑光也在无处不在的金色霞光蕴养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短时间内就已然凝练到了极致！
“阿缺”
柳素素难以抑制的再次唤出了东方缺的名字，就在此刻，她体内的穹武剑光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剑气，金色光柱更是冲散了穹顶的云层，露出了其后那片璀璨的星云之海！
所有人仿佛都听见了一声钟鸣，像是从天穹上响起，有在每个人的心间回荡。紧接着周围的虚空中突然开始洒落无尽的五彩花瓣，一道虹桥突然从云层中横跨而过，而在虹桥尽头居然隐隐出现了一座天宫！
不，这就是一座天宫！
一队队飞天从天宫中飞舞而出，手中提着花篮不断向下挥洒着鲜红的花瓣，纳兰姝抬手想要触碰，却发现这个花瓣直接从她掌心穿过，只留下了些许温凉。
飞天之后，真龙盘踞，凤鸾展翅，玄武垂首，朱雀长鸣……他们齐齐对天宫俯首，仿佛在迎接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神迹。正此时，天宫中突然飘散出一股淡淡的威压，威压越来越盛，让所有围观之人都想要就此跪拜下来，否则就是在亵渎神明的威严！
“这是东方缺的万象归宗剑意！”
东方家的子弟怎可能不认识这等奇景，一个个忙不得的俯首下来，在东方堡各处跪倒了一大片。
但东方惑和东方固心中却另有所想，因为他们亲眼目睹过东方缺当初凝练万象归宗剑意。虽然与此时极为相似，但却又有不同。
因为当初并没有那座宫殿！
姜翠突然叫道：“那是我师父的真意化成的天宫！”
东方固也同时反应过来，没错，天降祥瑞万灵朝拜是东方缺的真意，而这被祥瑞笼罩下的天宫却柳素素的真意，他们二人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这时真意融汇，不分彼此！
天宫中再度传出一声钟鸣，与此同时柳素素感觉自己体内的那道剑光突然动了，它透体而出直冲天际，竟在无边的花海与万灵朝拜之中入驻了那座巍峨天宫！没入天宫的刹那，柳素素整个人为之一颤，两颊泛起一片嫣红，而原本体内那股
几乎要让柳素素无法承受的充盈之感也仿佛突然找到了出口，也随着剑光注入到那头顶的天宫之中，让整座天宫散发出耀眼的光华！
东方缺将自己的剑心藏入柳素素的天宫之中，而这天宫又在东方缺的万象归宗真意的护佑之下，二者相辅相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彼此。
终于，东方缺和柳素素的真意彻底融合！
坤地和皇极发出一道清明剑啸，仿佛在恭贺这老友的升华，而穹武也是冲天而起，天地人三剑再次重聚，与金色光柱中欢腾飞舞。穹武身上的伤痕已经彻底消失，更是散发出勃勃生机，仿佛从迟暮回到了少年！
金光徐徐消散，异象也在第一缕朝阳落下时渐渐隐去，但那股剑意依旧充斥在天地之间，以东方缺和柳素素为中心的十丈之内仿佛被化作了一片禁区，有若实质的剑意将这里凝成了一片禁闭空间，没有人能跨入一步。
东方固和东方惑一道立刻将这片院子划归成东方堡中的禁区，一切闲杂人员都不得接近，梁文道有好几次想要借机探寻虚实，却被轮首的东方家子弟直接言辞拒绝，一点情面都没给！
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一封锁就是七天七夜！
七天之后，一道畅笑声突然从院内迸发，东方缺的身影冲天而起，脚踏剑光直奔望睢山中的隐剑窟，而那把随他前来的穹武却没有走，而是留在了院内，准确的说是留在了柳素素的身边。
坤地、皇极两把宝剑也化作两道剑光回归各自主人身边，似乎都经过了金光的洗礼，变得锋锐难当，东方惑和东方固看着畅笑中飞入隐剑窟的那道身影，终于齐齐露出了笑意。凭借他们的目力自然比其他人看到的更多，如今的东方缺虽然看起来并未有什么变化，但体内剑气却比之前凝练了何止倍许！更有一股圆润通透之意在他身上萦绕，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无垢无漏，再没了半点瑕疵。
那道剑心，终于圆满了！
柳素素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七天七夜，她就这般与东方缺相处了七天七夜，七天之中谁也没有言语，只是就这么相护依偎着，仿佛在修补过去近二十年缺失的时光。
柳素素看着悬浮在身边的穹武，再不是过去那凡铁模样，剑身浑然天成莹白如玉。穹武散发着柔和的剑芒，好似呼吸，与柳素素内心的那柄剑心徐徐共鸣。
此刻柳素素脑海中还不断回荡着东方缺临走前说过的那句话：
“过去我这柄天剑太过锋利，伤人伤己，如今才算是终于归鞘。”
你就是我的剑鞘。素素，留在我身边吧。”
柳素素默然不语，但她的剑心已经替她作出决定。
禁制解除，第一个冲进院内的便是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姜翠。
“师父！”
姜翠直接扑进了柳素素的怀里，她眨巴着那双杏花眼，脸上笑的就像是一个偷吃了蜜糖的小猫，一脸“我什么都知道了”的模样。
就算是柳素素努力像摆出一副原本的冷峻模样，被姜翠这么盯着也忍不住有些两颊绯红。
“师父……”
“你别说话！”
难得柳素素脸上居然闪现出一抹娇羞。见姜翠又要笑出声，柳素素直接瞪了姜翠一眼：“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回去做功课去，师父要闭关了！”
姜翠狡黠的目光突然落到穹武身上：“是和穹武一起闭关吗！”
穹武嘤嘤声不绝，仿佛在回答姜翠的疑问，而此时柳素素体内的那道剑光也闪烁不定，散出道道剑气将柳素素包裹，就像是一柄蕴藏在剑鞘内的宝剑想要将自己展示在世人面前一般。
柳素素以自身道心给东方缺铸就这柄通明剑心，但却因为太过锋利而无鞘可容，导致寄宿它的穹武也这些年也未能归鞘，因为根本没有剑鞘能容纳他的锋芒。剑身上之所以如此斑驳，除了原本的伤痕之外更是因为这二十年的风霜侵蚀。如今东方缺将这道通明剑心取出，重新放归至柳素素体内，不仅让柳素素的道心恢复完整，也同样是让自己的穹武得以回归剑鞘。
同样的，东方缺这柄天剑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剑鞘，那就是柳素素本人。
从今日起，柳素素与东方缺再也无可分割。
天剑归鞘，无需多言，哪怕那梁文道磨破了嘴皮，东方家也对卫的提议再无半点兴趣，如果说之前东方家还会花费些心思维持自己与燕京表面上的和谐，那如今就是再不顾及这些。
梁文道想要面见东方缺的打算已然落空，想要从其他方面打开缺口却又四处碰壁。甚至到后俩东方固更是直接将梁文道和他的护卫军请出了东方家，不仅内院不让他们进入，就连外院也只是留给了梁文道一个颇为偏僻的所在，冷落之意不言而喻。
梁文道身为帝师，哪能受得住，他拂袖而去，更是在临走前放言：“东方固，你这是给你们东方家惹下弥天大祸啊！”
但东方固回答的只有一句话：“就算是天倾，我东方家又有何惧！”
因为东方家的天剑已经觉醒！
第六百八十九章 段逸飞的下落
三天之后，原本守护在柳素素身边的穹武突然剑芒大放，而柳素素也在某种会意之下乘着这道剑光腾身飞起，踏剑直接向望睢山飞去，看那方向当是去隐剑窟无疑！
在此之后，东方缺和柳素素长久都未有现身，反而是隐剑窟中不时会散出道道五彩光华，更是偶尔会传出一声声洞彻云霄的剑鸣。
东方家的长老院终于再次开启，不过当纳兰姝，姜翠和夜歌走入长老院时，却发现每个长老看着他们的目光都带着意味深长的随和，仿佛他们每个人都是自己十分亲近的晚辈。尤其是姜翠，东方惑甚至直接让姜翠坐到了自己身边，下首的几位长老也并未反对，而是一直含笑点头。
当纳兰姝把卫瑾的书信交给东方固，并提出卫瑾想要与东方家结盟的愿望时，众多长老顿时哈哈大笑，东方惑和东方固更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书信交给夜歌，正色道：“请回禀王殿下，请他放心，只要我东方家在一天，整个万州就不会与他为敌！”
言语间铿锵有力，这就是东方家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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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益阳城。
凝香院中的花飞雨这些天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喜色。
万州近期的兵力调度异常频繁，但其大体上却在照着有利于风雨阁和卫瑾的方向发展，而且花飞雨得到线报，万州的大魏军近期虽然还在想万州、梁州和云州三者交接处集结，但速度已经放慢了许多，甚至更是有些消极怠工的是头出现。一些部队虽然到达了指定位置，却没有展开布防，只是驻扎在那，仅仅只是做出了个姿态而已。
东方家在向着我们！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纳兰姝在其中起了作用，但终究是个好兆头，只要万州保持这种势头，丁不用试图封锁云州和益阳的举动变得毫无疑义，云州之威便能化解大半！
但同样让花飞雨长舒一口气的却不止是这个，因为今早花飞雨收到从南方隐秘渠道送来的密信，商徵羽已经成功将安王和寿安救出，虽然被困在梁州，但尚还安全，正准备绕道万州寻找进入涿州或者云州的渠道。只要成功进入万州那事情就算基本成功了。
只是在看到这封信的初时花飞雨的内心还是颇有些复杂，但以她的阅历和人情世故这不过也只是在她心中掀起了一丝涟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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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终于到达万州了！”
船甲板上，商徵羽仰头放声高歌，尽情抒
发着之前淤积在胸中的浊气。
一路上驾驶商船的樊度小心翼翼，避开了大量的盘查，即使这样也差点露馅，还好那几次商徵羽的先天灵觉，提前示警，让他先一步带着安王和寿安郡主离开这才没有暴露，但这样也难免拖慢了他们的进度，如今在河上行事了月余，他们这才终于跨过梁州，到了万州境内。
不过令商徵羽有些在意的是在梁州境内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段逸飞和凌飞仙在梁州遇袭，出手之人身份不明，不过段逸飞和凌飞仙虽然受伤但也成功逃脱，如今似乎隐伏在某地修养，暂无踪迹。
当初在琅孚成功抵挡住虍虏的三十万大军攻城之后，段逸飞就带着他父亲段少皇的尸首与凌飞仙去了梁州，因为觉心层告诉段逸飞当初自己的师父被叶正楠重伤之际是一个佛家大师救下了他的性命，所以段逸飞便带着凌飞仙一道准备寻找那位大师了解事情的原委，就此离开了琅孚战场，算起来也一年多了，虽然总有零零星星的消息传回风雨阁，但言语间也可看出事情进展不大，他们并未找到那位佛家大师，而且最近突然断了联系，想来就是遭受袭击了。
这个消息是商徵羽在梁州通过风雨阁的暗桩准备给花飞雨送信时，由那个暗桩告知商徵羽的，而且这个消息非常模糊，暗桩也不确定真伪，但又打探不到段逸飞和凌飞仙的行踪，所以只能暂且将这个情报一并发回益阳，由花飞雨定夺。
商徵羽是极度想要留在梁州寻找段逸飞和凌飞仙，但此刻他有要务在身，安王和寿安郡主的安危是第一要务，只能暂且将此事延后。但商徵羽从未忘记继续打探关于段逸飞的情报。
身后传来一阵纤柔的脚步声，虹莺莲步款款的走到商徵羽身后，脸上还是带着那纤薄的黑纱，但每次看向商徵羽时却总有种异样蕴藏在她眼眸深处。
关于那天在暗河中发生的事他们谁也没提，但正因为如此，两人的关系却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我们接下来去哪。”虹莺在商徵羽身边站定，看着脚下奔涌而过的河水，虹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怔怔出神。
流堇这个时辰估计早在寿安郡主房中陪她说话去了，自不会更在虹莺身边。
商徵羽恭敬道：“回禀前辈，再过半日我们就要到达万州的苗曲，前辈在万州多年，当是不会对此地陌生吧。”
“正当我什么都知道呢。”虹莺这些日子话也渐渐多了些，但也仅仅是在她与商徵羽独处的时候，有其他人在场
时她还是那个冷艳不可方物的虹莺：“苗曲最大的势力是胡家，他们是合天道的人，你最好小心点。”
“多谢前辈。”商徵羽这句话说的异常顺口，因为这已不是他第一次从虹莺口中听到这类提醒了，一路行来虹莺不时都会提醒商徵羽两句，让他成功避开了许多危机。
但同样也让他内心不断震惊于合天道的庞大！
即使梁州有着东西南北四大家中的南宫家主家作镇，但合天道还是不断发展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甚至南宫家对他们都已经没有了太好的办法。若不是虹莺提醒，恐怕单单是梁州这一路行来就不会如此太平。
不过这也让商徵羽心中有所猜测，段逸飞和凌飞仙都体内有段少皇留给他们的一丝纯阳剑气，已经借此步入了意境巅峰，除非老牌意境巅峰高手对他们动手，否则再多的虾兵蟹将也奈何不了他们两个。
或许出手的正是合天道！
“嗯，远处有条商船。”商徵羽举目凝望，皱眉道：“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吗？怎么停在江心不动弹了？”
虹莺修为深厚，自然目力也比商徵羽更盛一筹，她凝视片刻，突然皱眉道：“这时胡家的商船，你最好别理会那么多！”
“那个苗曲的胡家。”这么一说商徵羽顿时没了兴趣，若不是行踪不便暴露，恐怕他都恨不得上去踩上几脚。
商徵羽命令樊度升起船帆，商船在江风中徐徐加速，不一会就行到了胡家商船的不远处，商徵羽侧耳聆听，却发现船中没有丝毫动静。
连丁点人的呼吸都没有！
走进一瞧，居然发现船甲板上倒下了十几具尸首，每一个都是被一剑封喉，出手极其干净利落。
船上已经没有了半个活人，商徵羽和虹莺在两艘船错身时腾空而去，齐齐落到了胡家商船的船甲板之上，看着眼前的场景，虹莺目光微凛：“这是个高手，不，是两个高手！剑痕有些微的不同。嗯？似乎这剑法有些熟悉……”
平常商徵羽怎么也会“嗯”上一声，但今日却没有答话，虹莺正有些奇怪，却见商徵羽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哈哈哈哈！”
“黄子贤你笑什么呢！”虹莺脸上浮起一分薄怒，但却也仅此而已。
商徵羽上细细查看了几具尸体，终于肯定心中判断，笑道：“虹莺前辈，出手的不是他人，正是我遍寻不得的三哥啊！”
第六百九十章 再访东方堡
“你三哥？那个段逸飞？”
虹莺心中了然，难怪自己总觉得这些人身上的剑痕有些熟悉。当初在闵华段逸飞和凌飞仙曾与东方固和柳素素、东方兴他们一道解救被虹莺绑架的古稀陌，那是双方就有过交手。
“看样子，是胡家想要对付我三个和三嫂，想在河中心设伏，却偷鸡不成折把米，哈哈，真是大块人心！”商徵羽取下腰间的酒葫芦豪饮了一大口，虽然一路上需要掩藏行踪，但商徵羽身边有怎可能没有酒！更何况梁州的“江上叠翠”乃是世间闻名的好酒，商徵羽怎能不多留一些。
虹莺顿时皱眉，商徵羽豪饮的样子顿时将原本身上属于黄子贤的那股书生之气破坏殆尽，她一把从商徵羽身上抢过酒葫芦随即就把它丢到了河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直接飞回商船。
商徵羽挠挠头还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虹莺，不过一想到自己无意中得知了段逸飞的线索就难掩喜色，他也飞身回到船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楚临虚和子弃两人。
苗曲到了。
与之前相同，由樊度上前与港口的当地官员交涉，老毛子下船打探情报，而其他人则隐在船上，避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当老毛子和樊度回来之后却带回来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苗曲的胡家昨天被人袭击，虽然其他人没事，但是家主殒命，胡家的嫡系子弟也折损了时至**，简直可以说是整个胡家就此毁于一旦。出手的只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身后还斜跨着一个巨大的棺材，想不惹人瞩目都不行。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现在整个苗曲的官府都已出动，誓要抓住这凶犯不可，让如今城中的巡查形势严峻了不少，甚至连出入城池都变得有些困难。
“一定是三哥。”楚临虚难得露出了一丝喜色，没想道这么巧，段逸飞就在苗曲！
商徵羽当即就将樊度和其他风雨阁的人派了出去，让他们以采购物资的名义在苗曲各处留下的独属于风雨阁的暗标，呼唤段逸飞和凌飞仙。
十二月的江风已经颇为冷冽，但商徵羽和楚临虚还有子弃依旧蹲守在船头，行至深夜两道身影破空而来，一席蓝色长袍，一席烟翠色罗裙，剑光踏在脚下，不是段逸飞和凌飞仙又是何人。
“三哥！”
“老三！”
……
商徵羽和楚临虚大笑间迎了上去，子弃虽然默默不语，但眼中浮起的
喜色也是不言而喻。
虽然商徵羽带着黄子贤的面具，但段逸飞一眼就认出了他。不过还未等三人于段逸飞说些什么，却见段逸飞和凌飞仙齐齐目光一凛，瞬间凝出一道剑意在手，就要劈斩而出！
“四哥，误会，虹莺如今已不是咱们的敌人。”
商徵羽哪还不知道缘由，赶紧拦在段逸飞和凌飞仙面前。等商徵羽慢慢将一切向段逸飞简要的过了一遍，不过隐去了自己与虹莺的纠葛，只提虹莺是恰逢其会，所以和自己一道去燕京营救安王。
段逸飞和凌飞仙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凌飞仙的一双美眸不停的在虹莺身上打量，而虹莺也同样将明眸凝视在段逸飞和凌飞仙身上。
前者是惊异于虹莺如今的身份，后者则是惊讶于段逸飞和凌飞仙身上的修为。
“你们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境界提升如此之快。”虹莺的话语中有些微微的醋意，要知道她的修炼之路可颇为曲折，十八岁下山之时还只是初入势境，之后又被心魔困扰，等她到达意境巅峰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余岁，可段逸飞和凌飞仙才两年不见，就从意境初期直接提升到了意境巅峰，这等进境速度就算是一向颇为自负的虹莺也不得不从内心泛起了醋意。
雪岚圣体就如此惊人吗！
“额，说来话长，咱们也别再甲板上吹冷风了，来，进去说吧。”
此时虽是深夜，但难免有巡查的官兵路过，如果让他们看见段逸飞和凌飞仙就不好了，毕竟段逸飞身后的那座棺材还是太过显眼。
商徵羽取出自己购置的一坛江山叠翠，叫来江巧巧炒了几个小菜，几人便开始在船舱内边吃边聊起来。
两年不见，兄弟间要说的话实在太多，凌飞仙早早就以歇息，而江巧巧也在中途被商徵羽屏退，此人在船舱内畅谈彻夜，到第二天天明时还有些未能尽兴。
“虹莺那个人，很危险，老四，你最好离她远点。”段逸飞其实已经觉察出了商徵羽和虹莺之间的异样，不过身为兄弟，哪怕将来要帮他擦屁股，段逸飞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嘿嘿，放心，我有分寸。”商徵羽笑了笑，转头道：“还没问呢，那个三哥这两年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要找的那个人？”
段逸飞摇摇头：“没有，我到了弥陀寺，得知那位大师已经云游去了，不知所踪，我找寻了整个梁州，结果也没有寻找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或许是真的无缘吧。”
说到着，段逸飞也难免有些情绪低沉，他猛灌了两口江山叠翠，第三口却被凌飞仙拦下，看着凌飞仙眼中闪动的心疼，段逸飞忽而笑了：“不过这两年我也有收获。”
段逸飞看了看放在床上的那副棺材，里面就是他父亲被冰冻的尸体，段少皇在临死前将那天地间的极寒之力全数吸纳进自己体内，导致他的尸首哪怕是在三伏天都如同冰块一样寒冷，等闲人甚至难以接近。
段逸飞目光中隐隐有着一份柔和：“第一个就是我终于找到了段家的所在，向爷爷求取了玄阳剑谱，终于不会让我父的剑法失传了。”
听段逸飞此话，商徵羽已经知道段逸飞当是在这两年放下了对于自己父亲这二十年的心结，又继承了玄阳剑谱，当真是为他高兴。
随后段逸飞抬手握住凌飞仙的柔荑：“第二个我打算过段时间就回阁中一趟，然后由大姐出面，向神霄正天门提亲。”
凌飞仙冰艳的脸上也浮起一抹嫣红，不过看这样子似乎他们二人早已决定，商徵羽拍手称快：“正好，要不然到时候三哥你就和老五老七的婚事一块办了得了！哈哈！”
“楚临虚和子弃？莫非是”凌飞仙脸上先是一惊，随后又转而露出喜色，子弃和完颜婧自不必说，楚临虚和白芙蕖在琅孚大战时就已有苗头，这些年过去两人也终于修成正果，也是大喜一件。
听闻此事也冲散了段逸飞原本心中的阴霾，他微微一笑：“那就如此吧，到时候楚临虚带着白芙蕖和我一道去神霄正天门！”
苗曲的盘查果然严厉，甚至商徵羽只能带着安王等人先行上岸暂避才通过盘查，商船继续上路，目的地正是东方堡所在的梁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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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度的商船停在了梁顷河岸，商徵羽、楚临虚、子弃、安王、寿安郡主以及段逸飞和凌飞仙向望睢山的东方堡进发，原本商徵羽是想让虹莺在船上休息，谁知虹莺执意要与商徵羽同去，流堇自然也跟了上来。
“看，哪里就是望睢山。”商徵羽指着前方道。
看着那一柄高耸入云的望睢山主峰，就连段逸飞和凌飞仙都有些怔怔出神。
宝剑吾谁与归发出一道如泠泉般的剑鸣，似乎是感受到了那都主峰之上浑然天成的剑意，段逸飞不由得感叹道：“难怪东方前辈自号天剑，原来如此。”
第六百九十一章 天剑出关
只要是剑修，所有人都能从这望睢山主峰上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剑意，这是天道赐予望睢山的，也是东方缺和无数代东方家子弟赋予望睢山的，数百上千年累积下来，简直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揣度的程度。当初商徵羽修为尚浅，而且也不是剑修，自然感受不到这剑气。如今身具《阿伦剑典》，感受自然与过去不同。
楚临虚是第一次看见望睢山，鲜少言语的他都不禁发出感叹：“等有朝一日，我定要待芙蕖过来一观。”
“会有机会的。”凌飞仙微微一笑。
进入东方堡外院大门并不困难，但当商徵羽报上自己的名号时却出乎意料的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他就是那个商徵羽？”
“少主的磨剑石，果然有其气魄。”
“你看，单单论修为恐怕他还要比少主更深厚一分，莫非是我看错了。”
“不是，确实如此。哎，你我年纪与人相差不大，可这修为怎么就有着天渊之别呢。哎……”
“这就是天资，羡慕不来啊。”
……
走在街上，一路上都有人向他们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有审视，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不过随后更多的人却是从商徵羽身上转移，投向了他身侧的段逸飞，凌飞仙和虹莺身上。东方家子弟可能修为不足，但眼力却还是有的。且不说凌飞仙鹤虹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绝色佳人，就算他们三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意境巅峰的修为波动也足以让所有人侧目。
特别是段逸飞和凌飞仙！段逸飞比东方杰年纪大不了两岁，凌飞仙更是逼东方杰还小，却已经有如此修为，怎能不让人惊叹。
虹莺心中有些吃味，这还是除了唐心之外第一次有别的女人能把自己比下去。
淡淡的冷意送虹莺身上散发出来，反而成了队伍中一片独一无二的风景。
不过没等多久前方就传来数道破空之声，纳兰姝，胡尔克、姜翠和夜歌四人赶来，同行的还有东方固。
虽然安王和寿安在几人中十分低调，而且没有多少修为，自然被众多东方家子弟给忽略了。但东方固是什么眼力，他第一眼就就从安王和寿安郡主的举止投足中感受到了那股皇家的气势，转念一想以猜出了身份，当即上前两步对安王和郡主行礼，一声传音入密顿时传入两人耳中：“可是安王和寿安郡主殿下。”
“阁下可是东方固。”安王自然不回怠慢，拱手回礼。
见安王承认，东方固当
即有些惊讶，要知道卫软禁安王和寿安郡主并非什么秘密，东方家早已知悉，如今见商徵羽他们居然把安王和郡主就这么带到了自己面前，怎能不让东方固深想其中的意味。
商徵羽在向东方家展现他们的实力，同时也在告诉他们风雨阁对东方家的信任。
东方固哈哈大笑，当即带着众人向内院兴趣，东方固和安王算是同龄人，自然有许多共同语言，安王这些日子也在船上闷坏了，如今也终于是放松了许多，一时间宾主尽欢，气氛热烈。
虽然知道虹莺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女魔头，但要真的直接面对她，无论是纳兰姝还是姜翠都还是有些异样，姜翠更是有些拘谨，不过有流堇在这些拘谨顿时化作乌有。
“前辈，我们来此是想借东方家的名号送我们回到益阳，或者进入云州也行。”
安顿下来的商徵羽适时提出请求，不过东方固听此直接大笑起来，纳兰姝更是嬉笑道：“我们前些日子刚刚与东方家谈妥，我风雨阁和东方家结成同盟，所以师兄你这句话就是白问。”
“商小友放心，此乃我东方家应有之义。我有东方家在，云州的通路就断不了。”东方虎捋须畅笑。
虹莺静静坐在一边，和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交谈比起来却是显得有些突兀，流堇伺候在旁，姜翠自然也不敢怠慢自己这位师叔，也在旁边陪着。虹莺突然转头对姜翠道：“你师父呢？”
“啊？我师父啊！”姜翠听到顿时心中涌出一番喜悦，笑道：“她和天剑大人齐齐闭关去了，嘻嘻。”
“和东方缺？那他们两人……”虹莺知道柳素素与东方缺的纠葛，所以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味。虽然心中也为柳素素高兴，但心头却忽的泛起了一丝惆怅。这么多年，这还是虹莺第一次体会到了惆怅是什么滋味。
唐心和柳素素都已修成正果，自己呢。
虹莺不禁抬眼望向商徵羽，但商徵羽早已取下黄子贤的面具，身上也没有了那让她熟悉的味道。
心中那股惆怅愈发浓烈，虹莺心道：要不然，还是走吧。
虹莺这么想着，结果刚抬起头，就见商徵羽站在自己的面前，四目相对之间，商徵羽既熟悉又陌生的眸眼映入虹莺的眼帘，虹莺脑海中黄子贤的模样突然与商徵羽如今的样子重叠，虹莺没来由的心中一颤。
商徵羽笑道：“前辈，大家都在等您了。”
虹莺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周围的几人都已将目光落到她身上，目光中那股柔和的笑意让他一
时间有些心虚复杂，多少年习惯了孤单一人，身边又何曾有如此热闹的场面。
更别说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种感觉让虹莺一时间百感交集。
“流堇，还不快扶你师父起来，吃饭去咯。”
商徵羽笑道打趣，惹得周围人尽皆笑出了声。
今日的接风宴不仅有东方固，更有众多的东方家长老出席，除了东方惑因故外出之外，其他人尽皆前来，这等规格自然是因为安王和寿安郡主。
安王和寿安郡主这些时日在燕京饱受冷落，连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就算原本异常娇贵的寿安也抹平了他尖锐的性子，在安王的领头下一一向东方家众长老敬酒。安王毕竟是安王，地位摆在那里，众长老又怎会不识趣，一来一回之间气氛热烈，宾主尽欢。
虹莺面对这等场景却有些不适，要以她过去的性子早就拂袖而去了。但如今她却有种想要融入其中的念头，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暗暗吓了一跳。
正当酒宴行到中途是，东方固的配剑皇极突然发出一道剑音，紧接着自发出鞘从窗口猝然飞出，直奔望睢山而去！
“莫非二哥要出关了！”
“定是家主要出关无疑！”
……
一时间东方家众长老群情激昂，眼见他们的心思已不再这酒宴之上，身为主宾的安王转身对东方固笑道：“本王一直想要目睹天剑的风采而不可得，看来是天要随了我这个心愿啊。东方堂主，应当无有妨碍吧。”
“那是自然。安王请！”东方固也是极度想去看个究竟，只是安王在此不好提及，不过既然安王都主动开口，那他自然不会有异议。
望睢山已经被一片剑罡所充斥，就连环绕的山风都比过往冷冽了许多，更是有道道剑气隐没其中，等闲人不得靠近。
无数道由东方缺自身罡气凝结而成的金色宝剑在隐剑窟洞口聚集，他们盘旋环绕宛若化成了一片剑光的海洋，随着隐剑窟中一道长长的剑鸣想起，东方缺中于现身，而在他身侧就是端庄秀丽的柳素素。只见柳素素红光满面，额聚金光，隐隐有一股剑气萦绕在身，仿佛体内蕴藏着一把惊世神锋。
最让人在意的是东方缺的宝剑穹武并非在东方缺自己手中，而是被柳素素双手捧在怀里，仿佛襁褓中陷入沉睡的婴儿，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味道。
东方缺的剑心圆满了，柳素素的道心也已完整，穹武也彻底新生！
第六百九十二章 真意幻境再起变化
“恭贺家主出关！”
“恭贺家主出关！”
“恭贺家主出关！”
…………
一声声恭贺如雷鸣般响起在整个东方堡激荡不休，所有东方家子弟都难掩心头的激动。
商徵羽凝目望向隐剑窟，那一道道由东方缺自身罡气汇聚而成的宝剑在他眼中突然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这些宝剑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缕无法言说的气韵缠绕在整个望睢山主峰之上，而且这如天剑般耸立在天地之间的望睢山主峰似乎也做出了自己的回应，隐没在云中的山巅之上开始响起隆隆雷霆，与东方缺身侧的剑鸣遥相辉映，仿若融成了一个整体。
商徵羽脑中突然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开启，让他瞬间陷入冥想之中，要知道当年商徵羽在初次面对内院门口的那对石狮子时就有过一次顿悟，之后在东方缺的剑问道心之下也有过一次极长的冥想，如今这是第三次！
“嗯？”东方缺突然心有所感，他凝眸向下望去，正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此的人。
商徵羽。
经过这次闭关，柳素素如今与东方缺已经几乎融为一体在无分彼此，所以东方缺有所感应的同时柳素素也同样有所觉察。看着此时的商徵羽，柳素素突然笑道：“阿缺，这商徵羽当真是与你有缘。”
“哈哈哈哈，或许如此吧。”
长笑声中，原本凝聚在东方缺身侧的那剑光之海徐徐扩散，重新化作一道道剑光，如同天上下起了一场金色的剑雨。剑光挥洒而下，没入每一个年轻一辈东方家弟子的眉心，每一个接受了此等剑光的东方家子弟都在第一时间有了瞬间的呆滞，随后赶忙对这望睢山拱手一拜，原地盘坐下来就开始入定。
“好好体会。”
整个东方家在剑光挥洒之下短时间内就陷入了一片静寂之中，东方固和众多东方家长老赶忙做出相应的布置，以免出现突发事件惊扰众多陷入入定的弟子。
商徵羽、段逸飞、楚临虚，子弃，凌飞仙，姜翠、夜歌……风雨阁的每个人也都收获了一道剑光，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段逸飞和凌飞仙几乎几个呼吸就已转醒，因为他们的修为已经是意境巅峰，形成了自己的剑道，东方缺赐予的机缘只会让他们印证所学，收获有限。
意境之下的人才是真的受益匪浅。
不过这里面也有例外。
就在剑光没入
商徵羽眉心的瞬间，商徵羽突然浑身巨震！
与此同时商徵羽的体内幻境也发成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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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琅孚城外那片青草碧绿的平原上，罗清站在几乎化为石像的那座战魂虚影的肩头，遥遥望向远处，双眉紧锁。
商徵羽盘溪坐在地上，整个人陷入了深层的入定，苏雪音就在边上，也是目光严肃。
就在刚才商徵羽瞩目那隐剑窟的刹那，突然整个真意幻境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拔地而起，但如今除了剧烈的摇晃之外却是丝毫没有别的动静。
“雪音，你在这看护这商徵羽，老夫去去就来。”
罗清在战魂虚影的肩头猛地一踏，整个脚踏虚空御气而走，直奔琅孚北面那片古战场的身处。他应觉察到了震动的源头。
其实说起来罗清也很郁闷，他原本在光茧中将霸腿和将军令传给了一代又一代弟子，虽然每一代都是单传，但从未有过意外，而且原本整个光茧内的幻境都在罗清完全的掌控之下，所有变化他尽皆了然于心。但自从商徵羽将将军令和逍遥天岚经融合之后，情况似乎突然有所变化。先是原本枯槁死寂的战场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从荒凉的战场变为了一望无际的草原，过去战场上的累累枯骨与无数铺撒在地上的断裂兵刃如今已全部被青草所掩盖，再没了半点肃穆与萧索。
这还不算，商徵羽的战魂虚影突然出现在此，与此同时更是带来了琅孚城的虚空投影，之后在大风云掌突破之后，战魂虚影原本的战戟也进化成了金龙战戟。而在商徵羽修炼《太阿手卷》凝练出自己的太阿金身之后，整个战魂虚影开始泛出一层金色，整个天空也变得如同晚霞一般。
随着这片幻境的变化愈来愈多，罗清原本对这片幻境的完全掌控也不复存在，这让他怎么想怎么郁闷。
“这混小子，回头定要找他算账。”
罗清心中郁闷，一时间却没注意加下，等她发觉时却有些晚了！只见地底下发出如同闷锤般的轰鸣，紧接着整片大地开始龟裂开来，一条巨大的裂缝就此出现在罗清脚下！磅礴的气浪让踏虚而行的罗清一时间居然无法稳住身形，只能身落上地面，但没想到这才是刚刚开始！
就在罗清双脚着地的刹那，突然感觉到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从足底喷涌而起，他惊骇之下顿时想要腾空而去，却没想到变化比他想的还要快些，整片大地突然拔地而起，以远
超他反应的速度带着她直冲天际！
罗清脚下不断涌上的巨大能量让他根本无法做出别的应变，只能稳住身形以免发生意外。
隆起的土地高度愈来愈高，已经形成了一座巨大的上峰，高耸入云之际周围也开始凝结起细小的冰晶，这可苦了罗清，因为他白须白发上如今都已不满了冰晶，脚下的土地更是早已被冰雪覆盖，地面是皑皑白雪，眼前是云雾弥漫，而且依旧在不断拔高，根本不知道尽头在何处。
“商徵羽，回头老夫定要找你算账！”
罗清忍不住在心里把商徵羽妈了个狗血领头，但此刻想这些也没用，对当下的处境可没有半点的改观！
远处的苏雪音已经全然呆住了，她怔怔的看着前方的变化，樱唇微启，满目惊异，因为她已经认出了这变化的源头。
《阿伦剑典》！这拔地而起的就是那座雪云国的阿伦圣山！
挺拔的阿伦圣山就这么突兀的拔地而起，罗清则是被直接所在了山顶之上，虽然这里是商徵羽真意凝成额幻境，按理说罗清随时都能一跃而下，但如今的罗清却半点不敢动弹。
阿伦圣山在成型的同时，一股缥缈无痕的剑韵也在同一时间成型，那就是《阿伦剑典》中的玄妙剑韵！它就藏在阿伦圣山之中，无形无相，但每一缕山风，每一寸白雪，每一块岩石，每一寸泥土中都蕴藏着这股剑韵！再加上脚下的阿伦圣山本体，就像是一座牢笼将罗清整个所在了这山巅之上！
哪怕是修为高绝的罗清此刻都不敢擅自有所动作，因为这股剑韵是如此纯粹，一个不好恐怕会伤到他真意幻境中的本源！
“喂，苏丫头，赶紧把那臭小子给我叫醒！奶奶的，看我不打死他！”
罗清这下是真的急了，不过他所在之处离苏雪音和商徵羽这边实在太远，声音传到这边根本就听不真切，但其中那股有些急切的意味却是让苏雪音感知到了。
苏雪音何等聪明，自然觉察到罗清定是遇见了解决不了的难题，但她有不忍就此打断商徵羽的冥想，思来想去，最终只在商徵羽的耳边轻声呼唤道：“徵羽，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就帮罗前辈解围，他可生气啦！”
话音刚落，原本刚刚安静下来的阿伦圣山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差点让罗清摔了个大跟头。
商徵羽满含歉意的声音突然在山体内响起：“那啥，祖师爷您忍一忍，我这就那您放出来。”
第六百九十三章 阿伦剑韵
盘坐在原地的商徵羽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莫名气韵，与阿伦圣山遥相呼应，正此时，原本那道无处不在的剑韵突然隐去，罗清只感觉如同封锁的牢笼被骤然打开，忙不得的腾空而去，却也没有离得太远，而是悬在半山腰的云层下望着巍峨的山体怔怔出神。
老夫刚刚就是被这东西顶起来了？！
“商徵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罗清的声音如滚滚雷霆在阿伦圣山山回荡不休，虽然带着隐隐的威严，但也没有了之前的恼怒。
商徵羽的声音继续从山体内响起：“祖师爷您暂且离远些，我抓住这道剑韵再和您细说。”
随着商徵羽话音落下，争做阿伦圣山又开始簌簌的抖动起来，仿佛上体内正在发生什么巨大的变化，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它发出的隆隆声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座阿伦圣山都开始泛出一道道雪白的光华，犹如一道道凌空飞出的匹练环绕在阿伦圣山山体之上，最终更是聚集成一道雪白的圆环横在山腰上空。天空中突然降下无数雪花，不，那不是雪花，而是一道道纯白如玉的剑光光！它们环绕在整座阿伦圣山之上，一道道剑韵仿佛涟漪般向外扩散。
罗清眉头一皱，在扩散的剑光即将临身之前果断后撤，回到了苏雪音身边。而此刻商徵羽的本体依旧在地上盘坐着，没有东单分毫。
“意守乾坤，神驰物外？”
罗清口中喃喃，苏雪音也顿时反应过来，因为这“意守乾坤，神驰物外”正是道家心法修炼到极高深处才会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激发的一种神通，虽然这里是商徵羽真意构成的幻境，但这也还是太多离谱了吧！
苏雪音难掩心中的激动，目光当即落向罗清意图求证，罗清摇头：“老夫也只是猜测而已，这家伙先是弄出了内劲化丝的奇妙探查手段，之后又觉醒了先天灵觉，可见他在修行道家心法上是极有天赋的，不过如今断言还是太早，且看看吧。”
飘洒而下的如雪般的剑光还在继续，将阿伦圣山染成了白茫茫一片，雪雾环绕之下，让阿伦圣山别有一种圣洁的味道。那种突然的变化像极了爆发前最后的宁静。
震荡天地的爆破声突然想起，阿伦圣山的雪山之巅骤然绽放，一道豪光从山顶出迸射而出直冲天际，那是一道纯白无暇的剑光，仿佛是天地孕育出来的某种绝世灵物，散发着与这污浊
尘世截然不同的纯粹与皎洁。
剑光腾飞之际，原本盘旋在山体上的剑光齐齐向翻飞而去，形成了一道万剑归宗的奇景！无数剑光跟在其后，在天空中拖曳成了一条长长的白色剑痕，逼散了头顶的云层，像是将天空都整个劈开！
随着这道剑光从山体中迸射而出，剑气瞬间以阿伦圣山为中心想外扩散，转瞬间就要充斥整片真意幻境，罗清赶忙暴喝一声，双拳狠狠打向两侧虚空，两侧虚空顿时泛出道道涟漪，仿佛形成了某种肉眼难识的屏障，将自己与苏雪音和商徵羽护在其中！
如浪如潮的剑气从三人身边奔涌而过，这座屏障就像是一块不动如山的礁石，硬生生挡住了这剑气的洗刷，没让其突破分毫。但罗清却面色严峻，因为他在低档这奔涌而来的剑气时，已经对那剑气中蕴含的能量有了最深切的体会。
这是远超意境巅峰的力量，甚至一个不好都已经可以威胁到他了！
“这就是纳兰拓留在商徵羽体内的那道剑韵，也是它构成了《阿伦剑典》的剑世界。”
罗清边说边将目光落到商徵羽身上，刚刚他说要抓到这道剑韵，莫非
未等罗清深想，那道从阿伦圣山中迸发的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三人而来，身后拖曳的长长剑尾看起来极度骇人，就连罗清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大跳！
退！
这是罗清脑中下意识的第一反映，但果断被他否决，因为商徵羽就在此地盘坐陷入冥想之中，一旦挪动恐怕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徵羽，你醒醒啊！”苏雪音不断在商徵羽耳边传音，但这次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剑光呼啸而来，罗清面色微凛，周身真气瞬间鼓荡起来，就要硬撼其锋！
“前辈稍安勿躁，它是冲着我来的。”
商徵羽依旧闭目盘坐在地，但声音却从他体内想起，随后另一个半透明商徵羽的虚影从原本盘坐的地方站立起来，看着飞来的剑光，满脸喜色根本掩饰不住。
“你……”罗清这一次也被商徵羽给吓着了，原本还是怀疑，但此刻已经确信为真！
意守乾坤，神驰物外！
商徵羽来不及解释，因为剑光已经飞来。商徵羽的虚影顿时飞出罗清罡气笼罩的防护范围，就在苏雪音一声娇呼之下以身躯迎向剑光！
剑光直接没入这道商徵羽的虚影体内，随之而来的就是商徵羽的虚影猝然迸散，化作万道光华在周围盘旋飞舞，最终一道道有全然融入了盘坐在地的商徵羽本体之内。
一切回归宁静，但也就片刻之后，盘坐的商徵羽本体开始徐徐散出些微的剑韵，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剑韵愈发浓厚，甚至到后来形成了肉眼可见的一道道纯白色流光环绕在商徵羽周围，虽为凝成剑形，但却与之前萦绕在阿伦圣山山体上的剑光如出一辙。它们将商徵羽拱卫在其中，随着时间愈发锋锐凝练。
就在这剑韵凝练到极致的时候，商徵羽猝然睁开双眼，随着他双眼开启，一道纯白色剑光从他眉心处破体而出。剑光在商徵羽身侧环绕，剑身仿佛是由烟尘凝练而成，盘旋在商徵羽身侧划出一道道白色剑痕，随后又化作烟尘散去。剑光最终重新飞入商徵羽眉心，隐隐在眉心处凝成了一枚剑形标记，正当罗清和苏雪音想要细看时却发现这剑形印记已然没了踪影。
商徵羽感受着身体各处的变化，忍不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终于抓到他了，祖师爷，雪音，你们看到了吗！”
“臭小子。”罗清对着商徵羽一阵吹胡子瞪眼，但眼神却能看出是真心为商徵羽高兴。
苏雪音快跑两步跑到商徵羽面前，她细细的凝视着商徵羽眉心处，忍不出想要抬手触碰，却立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赶忙缩手。
“这家伙还不太听话，过段时间在让你们认识认识，嘿嘿。”商徵羽嘿嘿笑个不停，他挠挠头，对着罗清拱手拜下：“祖师爷，刚刚多有得罪。”
罗清故作深沉的摆手：“无妨，不过你总该给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徵羽笑道：“祖师爷，雪音，你们都知道的，这道剑韵就是“阿伦剑世界”的核心，但它始终藏在阿伦圣山中，我原本也只能与他进行有限的沟通感应，连他的行藏都从未找到过。不过或许是因为天剑东方缺出关引发的剑气共鸣，这道剑韵居然自发在阿伦圣山上空凝聚，所以我就抓住机会将它锁住，刚才那些变化便是我与它之间的博弈，索性努力没有白费，哈哈哈哈！”
商徵羽放声大笑，但没过多久身上却突然出现一道道密集又细小的剑痕，剑气不可抑制的从这些细小的剑痕中漏出，仿佛他整个人的身体都要寸寸碎裂开来！
第六百九十四章 阿伦剑典大成
商徵羽赶紧重新盘坐下来，费了好大的劲这才防止了身体的进一步恶化。
“呆子，让你得意，这下怎么办！”苏雪音没好气的瞪了商徵羽一眼，不过却只换来商徵羽一副痴傻憨笑的模样，苏雪音脸上浮起一片薄怒，一跺脚，直接也在商徵羽身前盘坐下来，双手抵在商徵羽胸前，一点点缥缈的淡蓝色气韵徐徐度入商徵羽体内：“逍遥天岚经有助于你回复，呆子，以后别蛮干了。”
“雪音，多谢。”
苏雪音与商徵羽四目相对，一时间感慨良多，她突然道：“等完成了这些事后，去一趟西域吧，若我没记错，昆仑的天梯大比就在明年的年中，你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好。”
商徵羽点头，对于苏雪音他从来都没有二话。
罗清看着商徵羽身上如裂缝般的剑光徐徐暗劲下来，剑痕的意义闭合，自知商徵羽已经将那道剑韵压制下来，便开口：“商徵羽，你可知你刚刚已经达到了道家‘意守乾坤，神驰物外’的高深境界，当时可有什么一样的感觉吗？”
“意守乾坤，神驰物外？！”商徵羽自然是知晓这八个字的含义，但罗清这么一问，商徵羽仔细回想之下有顿时摇头：“刚才弟子没注意这许多，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罗清轻捋胡须点头：“那就好，你记住，切记不可强求，顺其自然便可。”
“弟子谨记。”
阿伦圣山出现给真意幻境又带来了一番变化，让天上开始连续不断的飘落下白色的雪花，不一会就在地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不过地上碧绿的青草依旧生机盎然，二者对比之下顿时组成了一种奇特的美感。
商徵羽这一次是彻底压服了那道剑韵，他心思一动突然双手掐起一道剑印，果然，随着剑印成型潜藏在体内的那股剑韵瞬间引动，过去他还有几个呼吸才能完成沟通，甚至沟通时总会有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此刻却是如臂使指，那种顺畅的感觉让商徵羽忍不住放声大笑！
就在商徵羽的狂喜中，一道一如之前的细小剑气从他凝成的剑印中徐徐升起，虽然纤细且只有一指长短，但却极其灵动，围绕着商徵羽上下盘旋，锋利无匹。随着剑气的出现，如光晕般的剑芒顿时从商徵羽身上出现，好似一圈圈涟漪想外扩散，苏雪音顿时又想起之前自己指尖被刺破的触感，连忙退后。
“雪音别怕，它不会伤你。”
商徵羽微笑间将这道细小剑光向前推送，这细小剑光在苏雪音身边环绕三圈，一种
淡淡的暖意包裹这苏雪音，没有了之前的锋利，更多的却是如同襁褓般的温暖柔和。
“它就是那道《阿伦剑典》的剑韵，没想到了，居然就这么误打误撞的真被我练成了！”
商徵羽此刻感慨非常，他一直以为在他的众多技法中，最先大成的一定会是自创出的大风云掌，甚至霸腿都要排在其后，因为哪怕到现在那霸腿最后一式他都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没想到如今却是刚学习没多久的《阿伦剑典》率先大成。
“机缘难料，商徵羽，这就是你的机缘到了。”罗清也是真心为商徵羽高兴，他轻捋着胡须，白眉下的双眸都弯成了两道月牙，虽然商徵羽在霸腿上依旧未能悟出那最后一招让他有些遗憾，不过现在商徵羽还年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顿悟。
这也需要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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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东方缺和柳素素出关已经过了七天，为了不让众多在此盘膝入定的东方家内院弟子收到打扰，七天之中整个望睢山主峰附近都被东方固划归成了禁区。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醒来，仅有商徵羽和两名东方家的后起之秀依旧在冥想中尚未转醒。不过那两人其实中途也已经醒过一次，但因为另有所悟所以才继续在此盘坐感悟，却不像商徵羽，从一开始就陷入深层冥想，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的预兆。
从不远处有几个东方家子弟路过，其中一十四五岁的少年剑客看着商徵羽依旧盘坐在此，不禁感慨：“这个商徵羽已经冥想七天了吧，委实惊人。”
他身边另一名持剑少女也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也点头：“没错，已经七天了，我们东方家子弟最多一人也不过就是五天而已，看来他是在此间有大收获啊。真是令人羡慕。”
“他可是杰哥的磨剑石，又怎会流于凡俗，不过你们或许不知道，数年前他来我东方家时就在观摩那对石狮子时有过一次顿悟，那次也是惊人，更是让家主从隐剑窟发出剑贴，亲点他入隐剑窟一叙。”第三名年纪比他们两个都要大上几岁的剑客似乎对商徵羽有些了解，见两位弟弟聊到商徵羽便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当真有此事？！”少年剑客一脸不敢置信。
他们的哥哥顿时笑道：“自然当真，不过他当时尚未进去势境，所以隐剑窟外的栈道他还上不去，所以不了了之了。”
“那算什么，我可是听说当初在杰哥的院内，这商徵羽还通过了家主的剑问道心，那一次可也是整整冥想了七天之久。”负责看守在此的一名东方家
子弟见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停驻在此，又说到了商徵羽，忍不出也查了两句：“此事我是听玲姐亲口说的，绝不会有假！”
这一下三人齐齐都被镇住了，常人穷尽一生也未能有过一次的冥想和顿悟，商徵羽居然在东方堡内就经历了三次！而且每一次都是如此之久，简直闻所未闻！
“看来我东方堡是他的福地啊。”那个少女不禁感叹。
四人正聊着，突然感觉身后一道剑气勃然迸发，耳畔仿佛隐隐有尖锐的剑啸划过，但转念一想好像自己有什么都没听到，可耳中嗡嗡直响说明他们经历的绝不是一场错觉！
“大哥，你看！”
少年剑客忽然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举手指向另外三人身后，三人急急回头，之间一道细小剑光徐徐从商徵羽额间飞起，如同从他体内幻化而出一般，剑光所过之处在空中留下一道纯白的剑痕，随后剑痕就化作一道袅袅青烟消散。
剑光围绕着商徵羽上下盘旋，灵动的犹如一只喜鹊。所有的剑气都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虽然剑光细小，但散发出的庞大威压却顿时席卷全场，瞬间惊动了附近的所有人！
虽然有的人已经从入定中醒来，但还是选择在原地打坐感悟，但此时在这剑光席卷之下他们一个个都大惊失色，连忙抽身急退，商徵羽周围数十丈之内所有人瞬息而走，仿佛在这范围内就难以承受那剑光散发的威压。
远处传来数道破空之声，东方固、胡尔克、段逸飞，凌飞仙、纳兰苏、楚临虚、子弃等人尽皆到来，他们都感受到了这喷薄而出的剑光。不过他们落下之后，却发现虹莺早已先一步到达。虹莺目光迥然的凝视着商徵羽，她见过商徵羽使出《阿伦剑典》打败林兴的样子，自然知道这道剑光代表着什么。
“他的剑典大成了。”
虹莺的轻声呢喃原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却没料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探问：“虹莺，你知道商徵羽这剑法的来历？”
“家主！”
“家主！”
“见过家主！”
…………
东方缺携柳素素也翩翩然落入场中，东方缺若有深意的看向虹莺，笑得温文尔雅，身边的柳素素自然知晓东方缺的意思，她对虹莺翩然一笑道：“若是知晓还请告知东方缺。”
众多的目光同时汇聚到虹莺身上，顿时让她身上还一阵难受，虹莺禁不住冷哼一声，漠然道：“他所修的是雪云国纳兰拓的剑法，名唤《阿伦剑典》”
第六百九十五章 磨剑堂
“雪云国那位……莫非是雪剑前辈！”
“这居然是雪剑前辈的剑法！？”
“我认为极有可能，你看那飘飞的白色剑光，岂不是像极了哪位前辈的冰雪剑意！”
……
众多东方家子弟一时间躁动起来，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剑修，自然对与自家家主同为天下四剑之一的雪剑纳兰拓的剑法极其神往。
就连风雨阁众人包括胡尔克在内都是面露惊讶，他们虽然早已知晓这些，但惊讶的却是虹莺是如何知晓的，他们可没有一个人会将此等秘密告知虹莺。不过大家也都不是蠢笨之人，既然谁都不会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商徵羽自己告诉虹莺的。
柳素素也面露惊讶，而且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她若有深意的眼神看看虹莺又看看商徵羽，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脸上却是已经漫出了笑意。
周围的喧闹没有持续多久，环绕的商徵羽的那道剑光突然冲天而起，与此同时商徵羽也猝然睁开双眸！眼眸开启的刹那仿那目光有若利剑出鞘一般，让人无法直视！喷薄的剑气在这一刻终于达到**！剑光在空中突然绽放，挥洒出成片的雪花，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到冰点一下，周围众人的头顶和鬓角更是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出白霜！不过这变化也就刹那而已，商徵羽立时掐起剑决，挥洒而下的雪花尽数重新没入他体内，这时许多人才看清，这哪是什么雪花，明明是一片又一片锋利的剑气！
商徵羽双眸凝望北方，久久未有言语，随后双膝跪地，对着北方俯首躬身拜下，三记响头声声顿挫，口中喃喃：“多谢前辈赐剑，晚辈商徵羽必不负前辈所托！”
…………
此时，远在万万里之外的雪云国云霄城皇宫，坐在偏殿内小憩的纳兰拓突然心有所感，他哂然一笑：“这小子，比我想象中领悟的还要快，哎，这天资连我都要羡慕啊。”
“就知道打打杀杀，那商徵羽可是把咱们的宝贝女儿拐跑了，你还有心情在这替他感慨！哼！”皇后纳兰氏原本是在纳兰拓身边伺候着，见纳兰拓突然说出这句，一把就将手中削了一般的苹果往纳兰拓面前桌上一丢，拂袖便走：“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阿，你这又是做什么。”纳兰拓没好气的笑着上前一把将皇后纳兰氏搂入怀中，平日里他们的感情气势极好，但只要一提到商徵羽有关的事情皇后纳兰氏就会给纳兰拓一顿颜色。
纳兰拓劝慰道：“我不是让胡尔克去中原了吗，有他在你还怕咱们的宝贝女儿有什么闪失？”
皇后纳兰氏回头就白了纳兰拓一眼：“希望吧，胡尔克那个武痴，可别到时候在中原流连
忘返，忘了带姝儿回来。”
听闻此话的纳兰拓突然心中咯噔一下，他千算万算，却好像还真没算到这一层！胡尔克没去过中原，如果见识了中原武林中的精彩，会不会……
咳咳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纳兰拓只要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自己的一切都是杞人忧天。
可实际上呢，胡尔克真的把他交给的任务给忘了！
这些天胡尔克可谓是在东方堡过得肆意飞扬，单单是一个天剑东方缺两次闭关出关就让他受益匪浅，再加上东方固与他修为相仿，两人又一拍即合，平日里几乎每天都要切磋一番，早就乐不思蜀。现在他心里想着是如何找个理由与天剑东方缺也切磋切磋，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大可能，但他身边的柳素素刚刚突破或许也会找人练手也说不定呢。
这么一想胡尔克顿时又激动了起来。
许久之后商徵羽从地上爬起，回头这才看见了身后这些人山人海的景象，东方缺轻捋胡须，淡淡的笑意在他眼中弥漫：“商徵羽我且问你，你所修剑法，可是从纳兰拓那里学来的？”
此问一出，周围东方家子弟瞬间屏气凝神，谁说都是假的，只有商徵羽自己承认方才可信。
商徵羽自然无需撒谎，拱手拜下道：“是，此剑法名为《阿伦剑典》，机缘巧合下商徵羽有幸学得。”
“当真是有大机缘啊！”
“哎，此等好事怎么我们就遇不到。”
“看来是时候也出去走走了，天下之大，岂能偏安于我东方家。”
…………
东方缺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他起手一引：“商小友，借一部说话可否。”
竟是称商徵羽为小友，这些连风雨阁众人都吃了一惊！这说明商徵羽如今的成就已经足以让东方缺都正眼相看了！
在无数或羡慕祸惊讶的目光中，商徵羽和风雨阁众人随着东方缺腾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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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剑堂，如今东方缺练剑之处。
剑心通透无暇，东方缺已无需再在隐剑窟中隐修，索性搬进了内院的磨剑堂。此刻磨剑堂内商徵羽和东方缺面对面跪坐于席上，中间有一精美茶几，柳素素整在两人身侧给二人沏茶，青烟袅袅，茶香阵阵，一股静谧之气随之而来，仿佛让人忘却外界的一切烦恼，只专注于眼下这无忧无虑的时刻。
东方缺没有开口的意思，商徵羽自然不会逾越，倒是柳素素一直含笑看着商徵羽，这笑容总让商徵羽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意味蕴藏其中，也不知是真有其事还是自己太过敏感。
东方缺端起茶杯浅抿一口，笑道：“素素，你的茶道亦如二十年之前。”
“阿缺你再说我的茶道这些年无有进步吗？”柳素素微微一笑，却也给自己沏上了一杯。
东方缺仰头畅笑，笑后终于望向商徵羽：“当年你通过本座剑问道心之时本座便知你绝非池中之物，只是没想到如今才仅仅两年你就能走到此种地步，天赋当真是无可挑剔啊。”
“前辈谬赞，晚辈也只是偶有机缘，算不得什么。”商徵羽极为谦逊。
“白苍天的冥罗杀道和冥罗圣手，纳兰拓的《阿伦剑典》，玄空子的逍遥天岚经和无涯小步……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还得加上宁不负那个臭石头的成名绝学《太阿手卷》，如果这都只能算偶有机缘，那这世上恐怕绝大多数人都得被你生生气死，哈哈哈哈！”
听着东方缺所言一开始柳素素还能面色平静，但听到宁不负的《太阿手卷》时却也在眸中忍不住闪动起一抹精光！她可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不过既然是东方缺所言那多半不假！
商徵羽也心中一动，虽然不知道东方缺是如何看出来的，但还是笑道应道：“前辈眼光犀利，晚辈确拜在了宁不负门下。”
“哈哈哈哈，这若是让我儿阿杰知道，恐怕会被刺激得不轻啊，哈哈哈哈。”
商徵羽自然知道磨剑石之事，也不反对自己成为磨剑石，因为这也代表着东方缺对自己的肯定。不过他还是谦虚的拱手道：“其实单轮剑道成就晚辈远远不及东方兄，而且在修为上的成就也比不过段三哥和凌仙子，为何前辈就如此看好晚辈，实在是受宠若惊。”
“段逸飞吗？那个孩子和凌飞仙也都不错，都是剑修的好苗子。”东方缺毫不吝啬自己的对段逸飞和凌飞仙的夸赞，但回头便道：“不过本座还是更看好你一些。”
说到着，东方缺突然神色一正：“说说正事吧，过些时日我东方家便会派人送安王和你们回返云州，随即布告海内与王殿下结成同盟，共谋天下，此事我思来想去还是交由你来办比较妥当。”
“是。”既然说到正是，商徵羽眼中也一片认真，不过他突然灵光一闪，开口道：“前辈，您……是否是准备向颜真道前辈发起挑战了？”
“哦，连你也发觉了吗，哈哈”东方缺也不否认。
但正因如此，商徵羽也没再迟疑，当即道：“前辈若是想要挑战颜真道前辈，恐怕还得尽快才行，他老人家的近况……可不算太好。”
此话一出，场中气氛顿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