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以剑为帖
“这到底是何物?”柳素素为场中~功力最高之人,自然目力也最强,她定睛细看方才发现那道虹彩竟是一把飞剑,而且看来势目标赫然就是内院大门处站立的几人!
“快退!”
柳素素目色一凛急忙出言警告,同时脚下飞退,指尖弹出两道气劲集中姜翠和绣娘胸口,当即让他们暴退数步!
卫长歌也反应不慢,只不过他刚抬手,便发现李思似乎根本没有退意。
“卫兄紧张了。”李思笑道。“这里可是东方堡。”
这江湖中又有何人赶在天剑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不仅李思是这样想的,围观的那些东方家子弟包括纳兰姝也都是这般想法,他们稳稳站在原地,凝望着飞来的虹彩,都想第一时间目睹其真容。
既然大家都不躲闪,那商某又有什么好怕的?
商徵羽心中暗笑,却发现东方杰一脸不敢置信的望向自己,甚至隐隐有了一丝嫉妒。
“商兄啊商兄。”东方杰叹了口气,最后连掩饰都不掩饰了,“为兄这次是真的嫉妒了。”
话音刚落,虹彩飞至。
只听当的一声,场中一片飞沙走石,待得烟尘散尽方才显出来者的尊荣。
一柄流光溢彩的宝剑直直~插在空地之上,前后晃动,其上闪烁五颜六色光辉,如星辰般耀眼,流线型的剑身极具美~感,最重要的是其扎入地下之后依旧鸣响不绝,显然是已经通灵之物!这是一柄足以冠绝天下的绝世宝剑!
滚滚雷霆这时才行至内院大门处,一道雄浑的声音在众人耳畔炸响,场中听者无有不识其本尊者,当即色变!
“携此剑,三日后往隐剑窟与我一会。”
声音缥缈却带着一股俯瞰天下的气势,不容置喙!
“东方缺……天剑……”
柳素素口中呢喃,纤手紧握衣袖,眼神露出了些许彷徨失措,但最后却只留下了淡淡地释然。
二十年前,柳素素获得师尊首肯下山游历,天香秘典步入大成的她以惊才绝艳之姿立时搅动一方风云。无数天地豪杰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正当柳素素志得意满之际,突在人群中遇见了他。
一席水蓝色氅衣,一柄再寻常不过的铁剑,翩翩而来,凡尘不染,眉若羽仙,目若深潭,道蕴天心,步步生莲。行在人流中却让人仿若不觉,就这般与柳素素擦肩而过。
若不是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泛起的丝丝涟漪,柳素素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尘世幻影。
世间竟有如此出尘俊逸的男子?
直到后来,柳素素站在山巅,遥遥望着那与人争斗时状若疯魔、凶狠霸道的东方缺,她才算是第一次认识了他。
我有一剑,名曰穹武!
山川可平,江河可断!
穷毕生之力,寻万化之妙。
道之所在,剑之所存。
人若阻道,我便斩之。
天若阻道,我自一剑开天!
不知为何,柳素素就是想起了二十年前在山中与人拼死一战的那一席蓝衣。
二十载不过弹指而已,你求道得道,而素素也求仁得仁。
……
“这是吞斗!竟然是吞斗剑!”场中那名站在东方铃身边的东方家核心弟子率先惊呼,当即引起一片哗然。
“东方复,你确定是吞斗?!可别瞎猜!”
“你还别说,剑身流光四溢,如星辰大海,再加上这凭虚御剑的本领,除了家主他老人家御使吞斗,还有谁人能办到!”
“这是剑帖……这是家主向此人发出的剑帖!
“什么剑帖,亲御九剑之一而来,这是论道帖!这是要请此人上望睢山隐剑窟论道!”
……
到此,周围繁杂的声音再也压制不住,东方杰赶忙让亲信开道,亲自拔起还没入地下不住鸣动的吞斗与商徵羽几人立时撤进了内院。
别看东方杰顶着一个少堡主的名头,但却并不是铁打的下一任东方堡继承人,地位在东方堡中与他平起平坐之人有的是,只不过现在他是东方家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又是天剑东方缺的儿子,大家这才给了他一个名头。只要之后有人能在武道一途上以真实实力超越东方杰,一样能替而代之。
正是这种不论不拘一格的态度才让东方家愈发壮大,才在积累了百年之后出现了这东方天剑!
“商兄,对不住啊。”好不容易摆脱了尾随的那些人,东方杰将众人带至自己的居所望龙苑,并且将手中吞斗郑重地交到了商徵羽手中。
“商兄切勿推辞,父亲送出去的东西还从未有过收回的道理,况且这可是一场大机缘啊。”东方杰打断商徵羽想要推脱的意思,眼中的羡慕嫉妒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商徵羽倒是看得极淡,他见推脱不掉,索性讲吞斗在手里把~玩起来,只见这三尺剑身之上,切磨出了无数菱形平面,如同鳞片一般,折射~出各式光彩,这才使得它在阳光的照耀下形如流光。
“商兄,你赶快将它收起,切莫让我看到。哎,真是羡煞我也。”东方杰苦
笑间连连喝了好几口茶水才将情绪压下,再不看吞斗一眼,生怕自己失态。
众人一阵好笑,不过谁也没有点破。
江湖传言,天剑东方缺生性凉薄一生无爱,就算是婚配也只是遵从家族意愿,与东方杰的生~母并无感情,或许他此生唯一钟爱的就是手中之剑了。
他喜好收藏名剑,年轻时就四处与人争斗,获胜之后便要取走他人所佩之剑,因此还惹下了不少祸端。成就天剑之名后,东方缺从自己的收藏中选出了八柄心爱之剑,各个都蕴含了他的剑道,与自己所用之穹武组成了天道九剑。
天道有数,九为之极,多取其一则盛极转衰。东方缺曾放出豪言,自己一生中藏剑无数,终有一天要将天下第一剑,仁剑颜真道手中的九龙剑也藏于隐剑窟,极其十全圆满之数,曾让江湖哗然,以此为东方缺向颜真道发出的战书。
可十数年过去了,颜真道从未出过燕京,而东方缺也再未迈出东方堡,两个绝世剑客就这般相隔数千里遥遥对峙,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有人说东方缺是在蓄势,待到功成之时便会立刻赶赴燕京与颜真道一决高下,而另一些人却说东方缺是在以此压力鞭策自己,准备再度突破,是否会挑战颜真道尚不好说。
不过无路如何,这是数年来天剑东方缺日夜与这天道九剑相伴,其上自然会凝结上他的剑道精华,所以东方家众人见家主竟然亲以吞斗相邀,才会如此惊骇。
这不仅是大机缘,还是令所有人羡慕到死的大造化!
“我以为父亲会给你发来一剑帖,没想到却是论道帖。”说到这里,东方杰还是有些不平衡,当即再次灌了两杯茶水。
纳兰姝掩嘴娇笑,在归来途中,东方杰已然详细的将东方堡的一些规矩说与他知晓。因为纳兰姝身为天下四剑之一雪剑的独女,家父定会一见,所以东方杰尤其详细的说明的剑帖之事。
经过纳兰姝的解释,众人这才明了。原来通常天剑东方缺会客,都会在请帖中凝结一道剑气,这便是剑帖。剑帖在打开时便会激发其中的剑气,只有用自身内劲接下这道剑气才算是有资格持剑帖去面见天剑本尊,若是接不下剑帖便会在剑气中被绞得粉碎,此事自然就作罢。
卫长歌长叹一声。“好一柄天剑,竟然有此一招,当真是别出心裁,哪怕是护不住剑帖,但能感受一番天剑的剑气也算是不枉来此一遭了。”
婉拒得如此理所当然,还得让人心存感激,这就是东方天剑。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造化商某可享受不了
“哈,这般说来我这论道帖当比剑帖更加不一般才是,东方兄你替我接下了蕴藏在剑中的内劲,要不等我悟出绝世剑招之后……分你一半?”商徵羽半真半假地开了个玩笑,要知道现在他功力不复当初,多半是真的接不下天剑蕴藏在吞斗中的剑气,自己当真是捡了大便宜。。
“去去去,得了便宜卖乖,不过若是你从中悟出了什么,可一定要告知我!这天道九剑哪怕作为儿子我一年中可都是难得一见。”
“哈哈,好好好,一定!”
商徵羽抱拳高声谈笑,立时又让场中的气氛活跃起来,绣娘和李思在一旁为众人端茶送水,好不忙碌。
……
姜翠瞧着自己的师傅,满脸疑惑。
自从见到吞斗剑从那磅礴的望睢山深处飞来之后,师傅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虽然平时也算得上谨言少行,但像今日这般沉默还是头一次,莫不是师傅被天剑的超绝修为刺激到了?
“你这小妮子,这般看着我作甚。”未等姜翠回过神来,柳素素招牌似得弹指别亲上了姜翠的额头。
“哎呦,师傅你干嘛,徒儿可没有造次。”姜翠顿觉无辜,自己那个严苛的师傅似乎又回来了,难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东方小哥,本座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柳素素嘴角浅笑,一弯红唇诱惑动人,连纳兰姝看之都感觉心跳加快了几分。
“柳前辈直言无妨。”
柳素素点头,“那本座就直言了,我等为何在看到那两尊麒麟石像之后会陷入那奇妙的精神境界?这里面可有什么说头?”
“这倒是没有太多奥妙。”东方杰一拍放在身侧的青芽宝剑,双手托起将他放到众人面前。“这两尊麒麟石像是我东方家世代相传的镇宅神兽,曾在百年前一次变故中失落,数年前才有幸重新寻回。可惜家父查看后明言两尊石像离开故土太久,内里魂魄已然消散……”
“所以天剑前辈以自身剑道为基,替两尊麒麟石像点睛凝魂?!”商徵羽惊叫。
“你怎么知道?”东方杰比商徵羽还要差异,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那样子像是将眼前之人当成了潜入东方堡意图探听情报的细作。
商徵羽也不解,刚刚只是东方杰这么一说自己立刻下意识的就有了反应,仿佛知晓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莫非……这与之前自己在石像前的变化有关?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知道……”尽管商徵羽几乎说的语无伦次,不过大家索性都还是明白人。
“或许是因为商兄从观看石像的冥想中获取了与常人不同的东西吧,毕竟他持续的时间太长了。”卫长歌一如往常,
但话语间淡淡飘过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以卫长歌这般无欲无求的性格也难免会对商徵羽心生羡慕。
姜翠巧言问道:“两尊石像就这般随意的放在内院大门外,那岂不是人人都可随时陷入那个奇妙的状态中?”
“非也。”东方杰笑道:“诸位这个均能有所感悟实在是一种异数,通常修为不到者根本就觉察不出什么,而修为足够之人百人中也未必有一人能有所斩获,这次当真是个意外。”
“看来我们运气都还不错呀。”绣娘和姜翠对视一眼,巧笑嫣然。
吃过晚饭,东方杰将众人分别在院中安顿下来,今日之事影响极大,东方杰必须去面见几位长辈。
但在此之前,他还想先私下见见商徵羽。
“东方兄?来,请进。”商徵羽打开房门,看着站在屋外的东方杰,脸上半分也不惊讶。
“叨扰商兄了。”东方杰抱拳。“我今次前来主要是想……”
“想问问我身上的变化是吗?为何月余不见功力不进反退?”
商徵羽哈哈一笑,东方杰此人算得上光明磊落,所以他也不隐瞒,将自己散功之事说明,引得东方杰目中异色连连。
“商兄当真是又大气度,若是我可未必能真的说舍弃就舍弃。”东方杰叹了口气,在这点上他自认为比不上商徵羽,若是此事落到自己头上,他只会求教于父亲另想它途,绝不会轻易散去十数年苦修。
“有得必有失,你看我现在不也是挺好,还受到天剑前辈赏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商徵羽开了个玩笑,却见东方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正色道,“东方兄有何事不妨直说。”
东方杰犹豫良久,终是开口:“商兄,你此刻功力未复,就算你得了吞斗也没办法去与家父论剑。”
原来,商徵羽此次虽获赐吞斗,但并未通过剑气考验,此事在场众人都看在眼中,虽然没有明言,但坊间已然传出了些许不满。
据查,反应最激烈的就是他的表哥东方刍那边。
“此事是我疏忽了,光想着带你们离开,倒是欠了许多考虑。”东方杰抱歉道。“我估计与我同辈的其他几个兄弟或许心中已对你颇有微词,特别是我大哥东方刍。此人在年轻一辈中颇有威望,若是他出言质疑,那才是大麻烦。”
商徵羽点头,嫉妒之心人皆有之,此刻自己手握吞斗,若不是身处东方杰的院中,而且有天剑东方缺亲口承认,恐怕早就麻烦不断了。
说不定还有人打着要抢剑的主意。
商徵羽灵机一动。“这把剑不会可以抢吧!”
“自然是不行,除非有人不想活了!”东方杰被商徵羽的想法逗乐了,但还是愁眉不展。“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有人要借机刁难你。”
说罢,东方杰一五一十的将隐剑窟的情形告知了商徵羽,立时就让商徵羽泄了气。
商徵羽苦笑:“还以为自己能见到天剑他老人家,没想到还要登天梯?!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全盛之时商某也未必能登得上去啊……”
“别说是此刻的你了,就算是我东方家的老一辈也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份修为。”东方杰宽慰道。“所以登天梯之事就别想了,老实体味一番吞斗内的剑道,这才是对你有帮助的,此次我来也是要与你说明此事。”
商徵羽抱拳感谢,这一番交谈下来倒是让两人之间的交情深了不少。
“三叔,二哥已将客人们安置在了望龙苑,一切妥当。”
“好,阿杰果然没让我失望,此事他做的很对。”东方固轻捻胡须面露笑意。“可知阿杰的客人都是些何方人士?”
“说出来三叔你可能不信,也不知道二哥是从哪里认识的,竟然全都是些大人物,反而是那接到家主论道帖的家伙名声不显,不知来历。”
与东方固说话之人是个俏丽少女,头梳双丫髻,两把短剑别在腰间,正是白天在人群众的东方铃。
“铃儿,不可如此说话,此人能得到家主的剑气认可,当是一方人杰。”东方固捉起身前酒盅满饮一口,眉目间尽是喜色。“原以为家主会发出一道剑贴,没想到却是论道帖,看来我还是小觑了家主的决心啊。”
东方家并不论资排辈,而是只看实力,故而东方缺虽排行第二却能成为家主,东方惑人称地剑紧随其后,位列大长老职位,再次便是人剑东方固,位列二长老。
东方固虽已成家多年,但奈何膝下并无子嗣。东方铃的父亲是东方固的堂哥、四长老东方兴,二人交情极好,所以东方固俨然也将东方铃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尤其疼爱。
“三叔,你怎么老是注意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也不问问其他客人?他们的消息可是铃儿好不容易才打探到的,都是大人物!”东方铃面露不悦,跑道东方固身后小拳头一阵猛锤,打得东方固哈哈大笑。
东方固耐不过这使了小性子的东方铃,当即服软道:“好好好,铃儿你说说,都是哪里来的大人物?”
“三叔你可听好啦。”东方铃目中闪现一丝得色。“其他人尚还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其中两人可是大有来头。”
“一个是江湖音道四绝之一的卫长歌,还有一个是天香苑中人称素手阎心的柳素素,三叔你说是不是大人物!”
第一百四十七章 麻烦上门
“你说谁?谁来了?”东方固突然一愣,转身望着东方铃一脸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
“卫长歌啊,江湖音道四绝……(之一)”
“不对,另外一个!”
见得一脸正色的东方固,东方铃也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她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探听的一切告知了东方固,满心疑惑。
“三叔。”东方铃好奇道。“莫非这柳素素前辈很不简单?”
“和你说不明白……”东方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竟闪现出忧虑,思前想后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叹了口气道。“此事你知道便可,不要宣扬。明日一早我要去一趟阿杰的望龙苑,若是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一道前来。”
“那好,铃儿明日再来找三叔。”
东方铃间三叔脸上已然露出疲态,当即告退离去。
哼,一个连剑气考验都要让人代劳的家伙,且看看你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走在小路上的东方铃心中不忿,不过并未表露出来。反正一切都将在明日揭晓,不差这一个晚上。
一个黑影突然从路边树林中窜出,直奔东方铃而来!
“嘿,我就知道东方铃你肯定在三叔这里!”来者一脸嬉笑,灵巧的躲过袭向他的一记粉拳,却没成想在侧腰中了一脚,当即摔了个大马趴。
“东方皮皮,早就知道你会躲。”东方铃像拎小鸡仔一样的将他提溜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严词警告!“告诉你多少回了,叫铃姐!”
来人满脸不愿,还想做最后挣扎。“我明明就比你大半个时辰,凭什么让我叫你姐。”
“我说让你叫姐就得叫姐,叫叫叫,不叫我就打你。”东方铃蛮腰一插,腮帮子一鼓,顿时让来人没人脾气。
“嘿嘿,姐就姐,我这不是和你开个玩笑嘛。”
被摔得灰头土脸的此人,原来正是白天站在东方铃身边背负巨剑的男子,他的真名也不叫东方皮皮,而是东方丕。
东方丕谄笑。“咱们这样,我叫你铃姐,你也叫我本名,别叫我皮皮了,行不?”
“我就不!”东方铃俏脸得意地又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你能奈我何!”
东方丕无奈:“得,你爱咋咋地吧。话说你和三叔说了啥啊,明天你们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见见那个家伙。”
“好啊,你敢偷听!”东方铃当即做嗔怒状,东方丕哪里还敢停留,拔腿就怕,东方铃立刻追击。
“明明就是你说话太大声了好不好,我在院外都能听到!”
“你还有理了!”
两人一追一逃,不一会就没了人影。
“哈哈哈,三叔,你怎么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固便与东方铃好东方丕来到望龙苑,东方杰对此自然是欢迎之至。
“铃儿妹妹,小皮皮,你们也许久没来哥哥这里了吧,快坐。”
“杰哥,你怎么也叫我小皮皮!”
东方丕满脸不悦,倒是东方铃一直在窃笑。昨日他们一路追打了好几里地,最终东方丕还是没能逃掉,一轮胖揍之后东方丕彻底没了脾气。
“皮皮就挺好,很符合你的个性。”东方杰那会不知道自己这两个弟弟妹妹来此是为了什么,有意顾左右而言他。
“阿杰啊,你去将几位贵客请出来吧,三叔也想见见。”东方固依旧如以往那般亲和,只是眼神中隐隐有着一丝复杂难名的情绪。
“是,阿杰这就将几位客人请来。”
……
待到商徵羽前来,卫长歌、绣娘等人已然先道,姜翠在一旁含笑倾听,却唯独见不到柳素素的踪影。
“我们的状元郎来了?哈哈哈哈!”
东方固当即开了个玩笑,在商徵羽抱拳行礼时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点头道:“好一副根骨,早晚也是一方人杰。”
“前辈过誉了。”
商徵羽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倒是让东方固来了些兴趣。“听阿杰说你是清风抚月阁的风月七子之一,这些年来清风抚月阁可是在江湖上声名鹊起,想来商少侠是功不可没啊。”
“这都是阁主教导有方,众兄弟齐心尽力,晚辈略尽勉力,岂敢贸然居功。”商徵羽在东方杰身侧一张木椅傻瓜坐下,端正大气,再加上修炼了内功将军令之后,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英武之气,倒是让东方固连连点头。
“这商徵羽倒是有些斤两的样子。”东方丕悄悄凑到东方铃身侧耳语,立时被瞪了一眼。
“装一装谁都会,哼。”
“你怎么就对这商徵羽意见这么大,女人的心思真是不可理喻。”东方丕也懒得理会东方铃的矫情,在他看来商徵羽纵算补上功力高绝,但这股气度倒是让人心折。
此人倒是能够结交。东方丕暗道
见三叔将注意力再次转向卫长歌,东方铃小声问道:“商兄身为风月七子之一,想必有些非常手段,我东方家崇尚武风,但我等年幼尚还未能获准行走江湖,不如你我切磋一番,也算是让东方铃长长见识。”
“铃儿,不许放肆!”
东方固闻言有些不悦,东方铃明显就是因为商徵羽取巧通过剑气考验故而颇有微词,但那是迫不得已,若是东方固在场也会同东方杰一样处置,怪不得商徵羽。
可惜,年轻人就是气盛。
“铃儿就是想要与商大哥切磋一番,增长一些见识,这都不行吗。”东方铃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想要增长见识,倒是让其他人没了话说。
卫长歌等人也不言语,似笑非笑的看向商徵羽,昨日他们闲聊时就已料到应会有人借此发挥,没想到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还是在东方杰自己的望龙苑中,多半有好戏看了。
卫兄啊,你们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我就难受啦。
东方杰随便一想便通晓了前后因果,顿时一阵无语。在一众年轻弟子中东方铃的性格最爱较真,与自己关系也相当近。多半是她误会了商徵羽,以为是在利用自己帮他通过剑气考验。
这样自己还真不好开口劝说,否则岂不是要让铃妹伤心?
正当僵持之际,却听得商徵羽传出一阵爽朗畅笑:“若是铃妹要切磋,商某哪能不成人之美!”
只见商徵羽爽快起身,对着东方杰抱拳道:“东方兄,借你后院武场一用。”
“嘿,这才是真汉子。”东方丕暗暗给商徵羽竖了个大拇指,却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窃笑。
“这有什么,当初商大哥以一己之力抗衡阴阳和合宗整个门派的时候是何等霸气威武,如今这般……啧啧,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还能让你如此激动。“
东方丕闻言回头,只见一个活泼可爱的俏丽少女正撅着个小嘴对东方铃一脸不屑。
见得东方丕望来,姜翠立刻换了副模样,娇笑间如同一朵俏丽香艳的玫瑰绽放,好一番玲珑媚态。
东方丕哪里见过这种美人,当即抱拳凑上前:“嘿嘿,还未敢问姑娘……”
“正戏要来了,还不快走!”
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娇笑从身前滑过,衣袂翩翩,带着令人迷醉的香风,让东方丕刹那间沉醉其中,等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会客厅里竟然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其他人早已离去。
“完了,这下糗大了!铃妹非得笑死我。”
东方丕脸上比吃了苍蝇还难看,若是只有东方铃还好,可东方固长老和二哥东方杰都在,这次真是不知要被嘲笑多久了。
“此人到底是谁,莫非是天香苑的人?否则哪有这般举手投足间就多人心魄的魅力,嗯,定不会错了。”
总算是给自己在心里找了个台阶,我们的东方皮皮屁颠屁颠的就跟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千夫所指
“阿杰,你来一下。”东方固落在后面,与其他人拉开了些距离。
东方杰同卫长歌告罪一声,转身与三叔并肩而行。
东方固小声发问。“那个柳素素为何今次没有见到?莫非是因为昨日有所感悟所以闭关了?”
“三叔明见,正是。”东方杰微笑,将目光望向一侧与绣娘娇~声调笑的姜翠,旋即道:“听姜翠说,她师傅昨日回去休息后就陷入了深层入定,此刻还未醒来,所以只有姜翠一人来了。”
“我已命人将那间楼阁围住,防止有人误入其中惊醒柳前辈。”
“你做的很好。”东方固满意的点头,只不过目中那股失望之色还是一闪而逝。“你要记住,柳素素是我东方家的贵客,切不可怠慢。她若提出什么要求当尽可能的满足,若是有困难你可直接来找我,我来代~办。”
“三叔,你这是……”东方杰不解其意。
东方固叹了口气,也不多做解释,挥手道:“你照办就是。”
练武场其实就是一个用巨大方形石块拼起来的台面,东西南北各五十步,所用石块质地坚硬,到皮肤早也只会留下一道浅浅凹痕。
也不知是谁把话传了出去,练武场前后竟然已经来了数百东方家子弟,而且还有人在陆续赶来。他们有的盘坐在地,有的立在树梢,有的坐在墙头,不一而足,只不过看向商徵羽的目光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探究。
东方固当即笑道:“看来你我都小觑了我们东方家的向武之心啊,你看看,若不是想要亲自领教商徵羽的本领,又如何会来这么多人,恐怕待会还会有其他人想要上场,阿杰你做好准备,别让事情闹大。”
“是,我已经命人去准备了。”
看着这交头接耳对着场中的商徵羽品头论足的各位兄弟姐妹,东方杰既头疼又骄傲,正是这种在武道上近乎吹毛求疵的态度才铸就了东方家数百年的辉煌,而且它还将在自己手中一直辉煌下去!
“商兄,请问你准备好了没有!”
东方铃在武场东侧对商徵羽抱拳后站定,并未有拔~出腰间双肩,而是一前一后排出双掌,脚下微微弓步,摆出一副攻守兼备额起手式。
“铃妹妹还是有些心急啊。”
商徵羽一派轻松写意,取下腰侧别着的青竹酒筒喝了一口,随手便将它弹向了姜翠。
“替我收好。”
“嘻嘻,知道啦。商大哥加油!”
姜翠挥舞着小拳头,貌似在替商徵羽加油,只不过东方丕怎么看怎么都感觉她是在对着自己示威,简直是哭笑不得。
“在下商徵
羽,请!”
说完,商徵羽立刻收起了原本的那股慵懒之态,隐隐间被一种苍莽之气充斥替代,东方铃仿佛看到无数残破的兵甲和刀枪剑戟在商徵羽身侧盘旋不定,那是一种气势的凝练,而且还在逐步攀升!
“这是什么内功?竟然能凝练出犹如战场中的那股苍莽杀气!虽然我并未见过玄空子,但这断不可能是《逍遥天岚经》!”
东方固面色凝重,他已然从东方杰口中听说了商徵羽修习过《逍遥天岚经》残篇,导致他也非常好奇想要见识一番,故而才在东方铃挑逗的时候只是随意喝止了一番便再无后续。只不过商徵羽此刻的所作所为让他大为不解,莫非他还修习了两种内功?这可是习武的大忌!
“我亦不知。”东方杰也来了兴趣,目光紧紧盯着场中变化半点也不松懈。“商兄上次与我切磋时使出的确实是一玄门正宗,而且也非常符合昆仑武功的路数,只是今次使出的却决然不同,看来是我小看了商兄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好看吧,能被商徵羽在此刻用出的功法当不会比他的《逍遥天岚经》弱,我们拭目以待。
场中两人已然开始交手。
“依你看谁会胜?”一个立在墙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少年开口问道。
“老十六,你会看不出来?”旁边一个年级稍小、手上把~玩着两把锋利匕首的青年嘴角一挑。“铃妹虽然不错,不过我猜她最少也要用上三十招。”
“ 这么肯定?”那个老十六刚一说完,忽见东方铃一记掌刀扫出,那开山断岳般的罡风让他顿时一凛。“管他呢,反正若是我上去,估计这会就败了。”
青年斜斜瞟了老十六一眼,挑逗道:“铃妹可是你们几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你这么说我会觉得你是在趁机抬高自己哦。”
“是吗,哈哈哈哈。”
“呼……呼……”
此刻的商徵羽气喘如牛。
切磋才刚刚开始他就发现了不对,第一回合碰撞下来,自己从丹田提起的那股内劲突然变得虚浮无比,简直不堪大用!外表看起来气势磅礴,但东方铃仅仅是一记双掌平封便轻巧阻下,掌心劲道一吐便立时将自己的招式击溃。
而且从此之后被击散的内劲如百流汇海般藏入了丹田之中,任凭自己如何调动都再没有半分反应,以往可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
商徵羽心头一冷,莫非将军令与逍遥天岚经此刻内劲相冲,要走火入魔了!
冷静,冷静!
商徵羽脊背发凉,但依旧强行咬牙定住心神,调动起游散在四肢经脉间的残余内劲勉强使出了无涯小步
,在东方铃的猛攻下闪转腾挪,勉力维持住不败局面。
只能先如此这般,再去寻求转机!
可是一个二十多的大男人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儿追打却只能左右闪躲,毫无招架之力,还有比这更难看的场面吗?
“喂,你就这种程度吗?到底还能不能打,不能打就把吞斗还来!这不是你配拥有的东西!”
东方铃已然气极,她也不想商徵羽在大庭广众之下输得太难看,那就是打她二哥的脸!所以她才没有动用最擅长的双剑作战,结果却遇见的是这么一番滑稽的结果。
要不是周围还有这许多人,东方铃简直就像出言喝骂:
你还能更废物一点吗!
“这个商徵羽,真是个废物。”一个十来岁的小童趴在墙头,嘴里还舔~着一串糖葫芦。
“谁说不是呢,若是我们小五伦上去说不定都比他强。”她身边一个比他大些的姐姐摸~摸~他的头,眼里尽是疼爱。
“真没用,亏我还特地从外院跑了回来。喂!要打快打!不打认输!”
“就是,按铃姐说的,把吞斗剑还来!那不是你这个废物能染指的东西,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东方家!”
“没错!这厮就是在侮辱我东方家,东方铃!把他给揍趴下!把吞斗抢回来!”
“抢回来!”
“抢回吞斗!”
……
一时间,群情激奋,一片喝骂之声,声浪之大,言语之刺耳,简直就是要将商徵羽从里到外骂的一文不值遗臭万年!
这也不能怪他们,吞斗剑在他们心中是无比神圣的天道九剑,是家族高高在上的剑道象征,竟然被一个废物耍了阴谋诡计骗到手中,简直就是东方家的耻辱!
二长老东方固在此,他们也不好出言顶撞,但他们当中不乏有在辈分上能与东方杰平起平坐之人,虽然修为不足以与之相提并论,但他们言语间可半分不会客气客气,当即就指桑骂槐的喝骂出声!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哪怕你是少堡主,做错了事一样能让人唾骂,谁让你识人不明!
东方杰有心阻止,却无力回天,此刻他也是骑虎难下却什么都做不了,原以为商徵羽顺理成章打败东方铃就会一起迎刃而解,谁知道商徵羽会在关键的时候出问题。
但这也着实不能怪他,其实这件事原本就和商徵羽没有关系,当时就是他自己意动去帮商徵羽拔~出吞斗才有了这后续一系列祸事,可现在自己就算出言解释,谁又会信?只会让大家更憎恶商徵羽而已。
第一百四十九章 原来是你
“……是我害了商兄啊……”东方杰极度自责,他环顾四周,第一次发觉周围兄弟姐妹们的面孔竟然从未有过像今天这般陌生。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望向着自己,美眸之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丝丝冷意。
“纳兰……”
东方杰刚想上前解释,却见纳兰姝已然冷冷将目光移开,甚至有些厌恶与他对视。纳兰苏红唇微启,一道缥缈无痕的声音挟内劲穿过人群的喧嚣滑入东方家耳中。
“要成就一个人很难,要摧毁一个人却很容易。东方杰,我知你本无此意,可事已至此,你难辞其咎。”
“不是的,不是这样,纳兰你听我解释!”
东方杰当即迈出一步,却被身边的东方固一把拉住。“冷静,你可是少堡主!”
东方固目中闪现一丝冷色,不过掩饰的很好并未有人发觉。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东方家子弟的义愤填膺,埋怨憎恨多少都会转嫁到东方杰身上,一个不好就会在东方杰的心中留下阴影,造成道伤!
而且他始终心有疑惑,商徵羽的起手其实非常惊艳,让他极为期待,可后来却在最**处戛然而止。如同琴手在弹奏一首旋律时突然琴弦尽断,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此时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有自己在此,断不会惹出大乱子。
且看后续吧。
场上之人也跟着慌了。
但此次慌的是东方铃。
怎么回事,为何大家看杰哥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这本不关杰哥的事啊。
识人不明?明明就是这商徵羽诡计多端,杰哥是被人蒙蔽,为什么你们现在反而开始针对他了!他可是少堡主啊,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心思一乱,手上慢了半分,被逼入绝境的商徵羽抓住机会险险躲了过去。让好不容易才完成的布局功败垂成,战况一下又回到了原点。
“东方铃,你在做什么!你难道不知让吞斗在这种人手中多停留一刻东方家就多一分耻辱吗!”
虽然动作极小,近似于失误,但场中不乏眼睛透亮之人,当即就有人开始喝骂东方铃,言辞及其激烈。
“铃妹要遭了!”
那个耍着匕首的青年面露冷色,他眼光瞟向率先开口之人,森冷的目光当即让此人闭紧了嘴巴。
可惜,有人开了头,就如同将高筑的堤坝掘开了一个致命的口子,无数人紧跟其后开始声讨东方铃,再加上东方铃本就是与东方杰关系密切,当即众人就将两人一块骂了进去。
“你莫非是在演戏,怎么这么久了还拿不下一个废物!我看你才是真的废物!”
“东方铃,你真是丢你父亲的脸面,你如此这般留手莫不是想为这废人开脱,想为东方杰开脱!”
“我觉得有些不对啊,东方铃不可能是这样的人,要不然就不会主动站出来揭穿这废物。”
“你懂什么,这是她演戏演砸了,现在想着圆场,晚了!”
虽然场中的部分人已经发现不对,及时冷静下来,但声讨大势已然成型。无可更改。
“够了,你们说够了没有,都给我闭嘴!”东方丕撕心竭力的大吼,却须臾间就被周围的声浪所淹没,溅不起半点浪花。
“商大哥……”姜翠此刻眼角已经蒙上了一层泪花,紧紧抱着青竹酒筒,仿佛这是溺水之人手中的最后一片船帆。“商大哥,你到底怎么了,那时候你如同天神一般将我们救下,怎么此刻却如此这般,不要,姜翠不要你出事!”
两个人影悄然间来到了姜翠身边。
卫长歌眉头紧皱,原本腰间的碧玉长萧已然被他捉在手中,内劲灌入发出阵阵呜咽之声。“场中气氛不对,姜翠、绣娘,你二人务必呀紧跟着我,场中若有变故,我们先行抢上救下商兄!”
“算上我一个!我去拦住铃妹免得她乱来!”东方丕环顾四周,目光阴沉的扫过周围每一张面孔。“这个笨蛋,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商徵羽再度躲过一招,脸上却露出了点点喜色。
就在刚才,丹田处得内劲在他的调动下总算是有了反应,虽然只是颤抖般的动了一丝。
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忙着呢?真是能急死个人!在没反应老子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商徵羽脸上的笑意在扩大,可惜此刻他发带崩落,头发散乱,无人能看见他的表情。
周围的声讨一浪高过一浪,众人已经将商徵羽这个“废物”抛下,转而向东方铃集火,顺带还有些人开始冷嘲热讽地开始攻击东方杰。
“差不多了。”
离望龙苑有着半里之隔的一座六层观景台上,一个负剑青年背着双手站在那里遥望练武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告诉他们,让胡老三动手。”
“你们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反正他落败已成定局,东方铃,若是你不行了,就换我胡老三动手!”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背负双刀的汉子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飞身上场,背后双刀寒光乍现,当即劈向商徵羽,又快又急!
“我倒要看看,你这废物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能让东方铃在台上与你周旋许久而不下重手!”
此言一出,东方铃顿觉两颊滚烫,其他人对东方铃的喝骂声也骤然间太高了数倍。东方铃终于忍不住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下,实在让人心疼。
“让自己的妹妹替自己出头演戏,你还真狠得下这个心!”
胡老三眼见东方铃在练武场边角失语哭泣,眼中露出得色,转而对东方杰冷嘲热讽起来。
在他的带头下,风向再次一变,此次所有的火力均集中到了东方杰身上,声势浩大,简直是前所未有。
怎么会这样……
东方铃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听着身边无数针对哥哥的喝骂声,已然不知所措。
自己只是想帮哥哥拆穿商徵羽的真面目,让大家知道哥哥只是被人蒙蔽,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那些哥哥姐姐一个个平日里对自己和哥哥笑脸相迎,怎么到现在却变得如此冷漠甚至面带唾弃之色。是了,自己做错了,自己从头到尾都错了!
回想起昨日夜里自己胖揍了东方皮皮一顿,百无聊赖间往回走着,却见院中一人正一脸亲和地对自己微笑,原来是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傅成回来了。
傅成只是东方家的一名外姓弟子,功成之后就常年随刑堂众人出外游历进行任务,很少回东方堡,二人已经四五年没相见了。
这一夜傅成与她说了很多在外游历的趣事,提到了昆仑和神霄正天门,提到了云、吉二州的战况,提到了江湖纷争杀手榜和武榜将重新开启,提到了清风抚月阁,提到了一个道貌岸然,实则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风月七子
他的名字叫商徵羽……
一切都如此自然,自然到此时此刻东方铃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一场针对哥哥的阴谋。
东方刍,你这个混蛋!
“此事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傅兄,你功不可没啊。”还是那个背负着重剑的男子,他遥望着场中的一切,笑得肆意张狂。
正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东方刍!
身后一个背着双手头戴斗笠的男子笑了笑,抱拳躬身道:“还是刍少爷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小子只是借机吐了一番唇舌罢了,微末之功算实在不足道也。”
“哈哈哈哈,若是你这都算是微末之功的话,那我收下养的那帮人就简直是酒囊饭袋了,哈哈哈哈!”
此刻东方刍意气风发,连身后背负的重剑都似乎在替他雀跃不已,发出声声低沉剑鸣。
第一百五十章 要玩耍到几时?!
“你可知我现在在想什么?”东方刍笑意不减。
“刍少爷心思如海,小子猜不出来。”
“我现在在想,等老~胡出手之后,东方杰到底是救人还是不救人呢?若是救了,那必然会遭致所有兄弟姐妹们的反感疏离,若是不救那更会有损他的名声,到时候看江湖中谁还敢和一个出卖朋友的人交往,无论救还是不救,他这个恶人是当定了,哈哈哈哈。”
东方刍狂笑了一阵,突然回头望向傅成,目光意味深长:“其实我心头一直有个疑问,傅成你与东方铃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还曾倾慕过她,怎么就能开得了这个口,当真是让本少爷异常好奇?”
傅成心口骤然一疼,目中回忆之色一闪而逝。
“在小子眼里,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只有跟着强者才能出人头地!而刍少爷”傅成抬头,目光毫不避讳的与东方刍双目对视,自信且果决。“就是真正地强者!”
“好,傅成,我东方刍就此收下你了!什么金银财宝,美婢美妾,只要你事做得好,要多少我东方刍给你多少!”
“谢刍少爷!”
傅成当即拜下,以面伏地,再次让东方刍肆意狂笑起来。
只是伏在地面的傅成脸上现出一丝苦涩,却被他当即压下。
铃妹,对不起了。
胡老三正一脸狞笑的逼近商徵羽。
说道他,其实东方家的乃年轻子弟都不陌生。
这是个惯于刀头舔血的人物。因为时常出入望睢山的深山老林中打猎,一来二去便与东方堡中的一些商家熟稔了起来。再加上他功力颇高,有一身难得的横练功夫,战斗起来甚至比大部分东方家内院弟子还要厉害,所以自然而然的在身边纠集了一帮武林好手,其中也不乏佩服他的东方家外门子弟,都以胡老三马首是瞻。
一次偶然的机会,胡老三有幸搭上了东方刍的船,从此他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一些东方刍不方便的事情他就会抢着去做,因此也愈发得到赏识。但东方刍身为东方家年轻一辈中的大哥,身边绝对不乏自己这样的人物,此次机会是他费劲心机潜心万苦才争取来的,为了疏通关系还不惜花光了自己数年里积攒下来的财物,为的就是搏一个出身!
刍少爷说过,只要将这个废物力劈于刀下,不管他是死是活自己都算完成了交付的嘱托,就将真正成为刍少爷身边的亲信!
想到此处,胡老三望向商徵羽的眼中不禁带上了丝丝感激之色,多亏你啊,若不是有你在此我胡老三何年何月才能遇到有如此一步登天的良机!
为了感谢你,我会用尽全力将你斩于刀下!
“嘿!废物,你胡大~爷来啦!”
胡老三一声暴喝,声浪卷起层层罡风呼啸而出!
他背后双刀弹出被他握在手中,平平斩出。两轮刀芒合为一处,要将商徵羽一刀而断!
商徵羽不敢大意,脚下连连变化,身形如风中的落叶般漂浮不定,竟于不可能之处闪身躲开攻击,但也不是全无损伤,只见他的腰间划过一道血线,刹那间就腥红一片。
“商大哥!”
姜翠疾呼,东方固也皱了皱眉头。
“比武较技受伤本就难免,若是怕了,干脆认输好了!”
“说的正是!反正早晚都是一个结果,你干脆开口认输,再跪下等待东方家发落,说不定还能免受一番羞辱。”
“哈哈哈哈。”
周围嘲笑声不绝于耳,均是替胡老三助场之人,他们多半都是胡老三的手下,所以言语间颇为激烈,将商徵羽骂的一文不值。
“看你能撑到几时!”
胡老三来了兴致,手中双刀挥舞得愈发迅捷,密不透风的刀影在身前竖成了一堵墙,不断压缩商徵羽的行动空间,商徵羽不得已只能步步后退。
又是一道扫过商徵羽眉角,斩下一缕黑发在罡风中崩散,商徵羽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一道血痕,虽然只将将擦破了写皮肉,却让胡老三那些个手下愈发的嚣狂,大声叫好!
东方杰和卫长歌等几人站在一旁表情严肃,只有东方固面色稍缓,而且还缀上了淡淡地笑意。
“这个胡老三是什么来头?这手上功夫不弱。”东方固饶有兴致的开口,言语间已然露出了一丝轻松。
东方杰的心一直悬着倒是没能注意这些变化,脸色认真地答道:“此人在外院是比较出名的好手,也有一群手下,经常替我们东方家办事。虽说修习的功法并不算上乘,但出手狠辣,等闲东方家弟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的确,若是生死相搏,不出十招铃儿必败。”东方固轻捻胡须,目光闪烁。“若是刚才他早些上场,全力施为之下恐怕商徵羽还未必能撑到此时。”
众人闻言立时来了精神,东方杰满怀希冀的望向东方固。“三叔!你是说……”
“还不好说。”东方固谨慎地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继续看吧。”
“其实此人也不算弱了,能在东方铃和胡老三的车论战中还坚持这么久,也算是不俗。”
“的确,起码若是我等易身而处,未必能比他做
得更好。”
一时间,有些头脑清醒的东方家弟子已然看出了端倪,他们也都停止了叫嚣,细细的观察起场中的变化,无数细节被他们串联起来,他们看向商徵羽的目光愈发的不同。
商徵羽已被逼入了死角!
俯身躲过一记重刀,猎猎的罡风再次削下了几缕黑发,商徵羽此刻无比狼狈,腰间和左臂上各中一刀,殷~红的血迹然后了半边身子,但他还在坚持!
又是一记刀锋略过,商徵羽别无他法只能再次撤步退后。仅剩两步,两步之后自己就将被胡老三打下练武场!商徵羽目中闪现一缕得色。
虽然已被逼入此种境地,不过还好,终于算是赶上了!
正此时,变故骤生!
当商徵羽准备再次撤步时,一粒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石子落到了商徵羽脚下,在他足底内劲突出的瞬间忽悠立时被压得粉碎!
可商徵羽却因此再度慢了半拍,之前他就被逼入了绝境险象环生,经此一耽搁便再也躲不过去了!
第一刀,划过商徵羽右肩,在其上绽开一朵绚烂血花,落下一地鲜红!
第二刀,扫过商徵羽侧腰,于空中拉出一条半尺血线,刀劲透体,伤经断脉!
最后一刀,结束了!
扑面而来的冷冽刀锋,狞笑的胡老三,还有他眼中那逐渐扩大的狂喜,一切的一切都在商徵羽眼中不断放大。
完了!
“住手!”东方杰大吼,没想到胡老三竟完全不理会他的警告,狞笑间刀锋反而更快了几分!
姜翠咬牙瞬间纵身飞上,但比她更快的则是卫长歌和东方杰!他们二人不分前后冲了上去,誓要在商徵羽重伤之前将他救下!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哪怕是要被自己的兄弟们唾骂,哪怕是要被其他长老在长老会上质疑我少堡主的名分,我也不能让商兄有任何闪失!
东方杰心中主意已定,此刻再无半分杂念,抛下一切的他脚下再度加快,竟超越了原本比他功力更甚一筹的卫长歌,就要登上比武台!
正在这时,一个魁梧的身影飞到了两人面前,在他们登上比武台前的最后一刹那抬手将他们拦下!
东方固!
“稍安勿躁。”东方固面色阴冷的扫向练武场的一角,那里正是商徵羽和胡老三交战之地!商徵羽的脚边,有一摊被碾得粉碎的细沙,正是那颗碎石。
东方固一声长笑,声震寰宇,十里可闻!“我可没有眼瞎,商少侠,你到底还打算玩耍到几时!”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该到商某来找场子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该到商某来找场子了
刀锋临身,却骤然间停在额头上方半寸之处!森寒的刀刃上,两根手指就这般近乎随意的捏在上面,却完全将钢刀钳制,任凭胡老三如何吐劲都在也不能动弹分毫!
“前辈,我不过就是多调息了一会,怎么就变成玩耍了?您可不能随便冤枉我啊。”
两只死死钳住那森寒刀锋,一道许久未能听到的轻佻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商徵羽忽然抬头望向胡老三,整个人精气神焕然一新,劲走全身,原本受伤的地方立刻止血,身体由内而外焕发出一种勃勃生机,哪还有之前那般气血虚浮面色苍白的模样。
虽然自己身上的状态看起来确实有些狼狈不堪……
“你……”
自己的必杀一击竟然被一个最不可能的人拦下,胡老三面露讶色,他目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手中第二把钢刀想也不想便突袭立时斩向商徵羽腰侧!
“还来?!”
那道轻佻的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这次带上了丝丝冷意。胡老三只觉得那原本被人钳住的钢刀上传来一阵不可抵御的旋转力道,几近要将他指骨搅碎,他慌忙撤手,却被商徵羽趁机欺身而进!
手指连弹间,两道指劲立时钉在了斩向腰间的刀锋一侧,连厚重的刀身都顿时被打得侧弯,原本凝聚在钢刀上的内劲顿时溃不成军做云霓状散于无形!紧接着一股磅礴内劲沿刀身而上涌入胡老三经脉,顿时引发手腕一阵剧烈绞痛,掌中钢刀几乎握之不住!
已然欺身的商徵羽他嘴角扬起一丝轻蔑微笑,再度射出一道指劲命中胡老三肩头,随后手掌潇洒在其手腕间一抹,最后一把钢刀也当即脱手而出,旋转间钉进了身后的土里,没入近半!
余下再也无需其他,商徵羽气贯双掌,裹挟着狂暴罡风以雷霆万钧之势轰杀而上!
行云流水,轻松写意!
“看招!大风起兮云飞扬!”
随着商徵羽一声暴喝,双掌当即印上了早已中门大开的胡老三的胸膛,只听骨裂的咔吧声连珠炮似得响起,胡老三胸膛顿时凹进去了一大截!一道深红血雾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整个人划出一道凄惨弧线狠狠地摔倒在地,擦出一道鲜红血印,气极萎靡,几乎要晕死过去。
从商徵羽用两指钳住钢刀,到最后将胡老三轰得重伤倒地,前后仅仅不到两个呼吸,形势的骤然变化让围观的东方家子弟根本反映过不来!
他们的表情在商徵羽展开反击的瞬间就全都不由自主的凝固,目光随着胡老三的身影划出了一道绝妙的弧线就这般硬生生地砸到了地上,似乎是被砸得头昏脑涨所以半晌都没
有反应过来。
最荒唐的还要属那群原本在竭尽全力为胡老三加油打气的胡老三手下,他们还保持着先前为胡老三加油助威的姿势,拳头举得老高,脸上却是如同被人掐住喉咙还外加吐进了一只苍蝇的那般难受。
周围先是陷入了一片寂静,然后就被爆发而出的如潮水般的声浪所彻底淹没!
“刚才……刚才我看到的是什么……!”
“这……这也太生猛了吧!”
“他们是同一个人吗!骗人的吧!”
……
无数东方家子弟喧哗起来,有的一脸不敢置信,有的掩嘴惊呼,有的愣在当场,有的花容失色,唯独一样的是他们都张着那足以直接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我有那么吓人吗?好吧,我就当你们下巴都脱臼了。”商徵羽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随后还满是笑意的对着东方杰和卫长歌几人挥挥手。
“这个家伙。”东方杰脸上哭笑不得,卫长歌也是如此,两人对视一眼,脸上表情一阵变化,最后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没事就好。”绣娘也是惊讶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姜翠,眉眼立刻笑成了一道玄月。
“商大哥,你……你太气人啦!人家都要被担心死啦!”姜翠眼中还缀着泪珠,但所幸脸上已经雨过天晴,她笑得异常灿烂,看得旁边的东方丕都有些痴了。
“对了,我的个乖乖,差点忘了铃妹!”东方丕一拍脑门,当即向东方铃的方向跑去。
东方铃有些怔怔地看着那站在练武场中央的一脸轻松写意的身影,似乎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口中呢喃着:“我是不是眼花了?他……”
“他什么他,快起来吧!”跑来的东方丕一把将东方铃拉起,搀着她走到场边坐下。
东方固面带微笑,双手交于身后站立在练武场一侧,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等了许久终于说出了两个字:
“精彩。”
商徵羽现在的感觉是越来越好了。回想起之前自己身上的变化,商徵羽依旧是心有余悸。
虽然他此刻功力比不上从前,内劲修为只有过去全盛之期的六成左右,但也对付东方铃也是绰绰有余。本来他见到比武场上的那般人山人海的场景还有些畅快,想要一举定乾坤,漂漂亮亮的将比斗赢下,也好让自己和东方杰少些麻烦。
谁料到刚一交手就出了问题,那股从丹田中提起的内劲绵软无力,在与东方铃对拼一记后顿时就被打散,半刻也坚持不了。不仅
如此,经脉中四散的内劲还如百流汇海般的重新退回了丹田之内,任凭商徵羽如何运功都无法调动出一丝一毫。
商徵羽不得已只能利用残余的内劲使出无涯小步与东方铃游斗,同时分出其中一丝下探到丹田之内,希望尽快找出问题所在。可惜许久都未能如愿,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浑身内劲都被丹田处的一样东西如掠夺般的席卷一空,所以才无法调动半点。
这东西正是岳南天师兄传递给他的宗门传功信物!那个悬浮在丹田处得光茧!原本经过自己对其中内容的炼化吸收,这颗光茧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不知为何今日又再次出现在了自己丹田之内,而且并未有消失的趋势。
当商徵羽被东方铃逼入绝境中时,他无奈将最后一丝内劲也耗干,才在东方铃的必中一击下险险避过,但正是此举引动了丹田处的光茧,它于丹田中微微一颤,反哺出一丝内劲流到商徵羽四肢百骸,让他大喜过望!
原来自己还不至于被这不知名的小东西玩死啊。
商徵羽有些哭笑不得,若是让岳南天师兄知道自己被宗门传功信物弄得如此狼狈,还不知表情会如何精彩呢!
以此为契机,光茧的活动愈发频繁,反哺的内劲也愈发浑厚。商徵羽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光茧在孕育着一个了不得的东西,所以才会这般突然“发难”。
终于,自己总算是在胡老三对自己发出最后一击之前积攒下了足够的内力,以一套行云流水的连环杀招结果了对手,不得不说,真是好险啊。
“让诸位担心了,徵羽实在过意不去。”商徵羽对着东方固和几位友人分别抱拳,却没有就此下场。而是转身走回练武场中央,环顾四周,直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之后,才含笑高声道:
“我想虽然商某打败了此人,不过他并非是东方家的子弟,想必诸位对商某的实力还是有所顾虑。”
“不如这样,商某就站在此处,但凡东方家有对商某实力不服者,皆可上来挑战!”
此言一出,顿时激起千层声浪!
“大言不惭!仅仅打败一个外姓之人也敢如此嚣张!”|
“说的没错,定要让此人自食其果,谁先上!”
“哼,竟然敢如此小觑东方家,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来!”
当即就有不少挺剑站起,正相要上台为东方家弟子正名,却没料到还未等台,却见商徵羽指着被人拖下去的胡老三,轻蔑笑道:“修为不及此人者还是不要上台献丑的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败尽敌手
“好好好,我与你打!”
当即就有一人跳将上来,面目狰狞,望着商徵羽的眼中充满了恨意,顿时带起了所有东方家子弟的情绪,大家对商徵羽同仇敌忾起来!
“喂,大哥,他这是要让我们东方家子弟继续挑战?我没听错把!”此刻已然站在东方铃身边老十六显露讶色,齿间的狗尾巴草不自觉从嘴里掉了出来,被人一把拂开。
“老十六,你恶心死了,嚼过的东西别望我们身上吐!”东方铃已然调息完毕,她瞪了老十六一眼,最后也看向了那个始终在手里耍着两把匕首的青年。
只不过那两把原先在指尖翻飞旋转的匕首,此刻已然被他紧紧握于手中!
“隆哥。”东方铃凑了上来,有些不好意思。“你说商徵羽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看看就知道了。”紧握匕首的东方隆只是淡淡地瞟了东方铃一眼,便将注意力重新专注于场上。“不过我可不觉得他是那种人。”
“阿杰,你这个人情……难还啊……”
东方固与几人一同站在场边最近处,故而对商徵羽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商徵羽并未提及其他,但看样子其实摆明了姿态要替东方杰将场子彻底找回来!
东方杰并未作答,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然将他的心思表露得淋漓精致。
商兄,无论如何,你从此以后就是我东方杰的兄弟,荣辱与共,此生不离!
“胡老三的这个饭桶!”
到嘴的肥肉原封不动的给吐了回去,还被人狠狠一巴掌扇在脸上,东方刍此刻的心里犹如火烧火燎一般,目光中的狠厉已然在无半分掩饰。
“所幸本少爷除了胡老三还安排了东方元上场,要不然就真要功败垂成了!”东方刍强压下心头的火起,遥遥望着那个跳上比武台与商徵羽对峙的东方家子弟,面色稍缓。
东方刍身后另一名身材消瘦的外姓手下见此,立刻走上一步谄媚笑道:“刍少爷,东方元大哥在刑堂历练多年,比那胡老三不知强上多少,定能将这商徵羽重新打压下去,到时候一切就都还会回到少爷的掌控之中。”
“也不一定保险。”东方刍现在摸不清商徵羽的身前,还是觉得有些不够稳妥,回身对傅成吩咐道:“将我们刑堂的好手都召集过来,以免出现意外。”
“刍哥哥,不就是个跳梁小丑而已,若是你想,烟雨弹指间便可让他灰飞烟灭,你又何必大动肝火。”一个有些阴
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道丽影从天而降落入观景台上。
东方刍面露笑意。“大哥正愁无人可用呢,烟雨,还好你来了!”
傅成很有眼力的退到屋外,随后悄悄将门带上,面色闪过一丝恐惧
东方烟雨,是东方家在刑堂供职的年青一代弟子中仅次于东方刍的第二高手!他阴柔得好似女子一般,但战斗风格却极端狠辣,招招毙命,被江湖中人称之为“燕飞花落无魂生”!因为他身为处刑人时除了杀死目标人物之外,还经常会牵连到无关的人,而且不喜欢留下活口!
他之所以今日出现在内院,正是因为他上次出行任务时出手太狠,让牵连了数个无关之人,被二长老东方固盛怒之下罚他去寒澈洞收发,就在前几日才刚刚出关,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
“刚刚那个小哥哥是什么人,看起来还挺俊俏。”东方烟雨回身瞟了一眼离去的傅成,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活像一条见到猎物的阴冷毒蛇。
东方刍嘴角一撇。“大哥专门替你物色的,也算得上是个人才,喜欢吗?”
“喜欢!刍哥哥送个我的我当然喜欢了!”东方烟雨拍手称快,活脱脱一个少女模样。“我这就过去结果了此人,刍哥哥你可要信守承诺将他送给我哦!”
说着,东方烟雨就要纵身掠下。
“别急。”东方刍拉住东方烟雨,面色严肃地盯着场内。“此人并不简单,此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先观察一番,这样才更有把握。”
“刍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
说罢,东方烟雨倒是很乖巧的在东方刍身边安静了下来,腰间宝剑散着寒光,犹如吞吐的蛇信。
“请指教。”商徵羽对着眼前之人抱拳,做足了江湖礼节。
商徵羽已经懒得数他是登台的第几位东方家子弟了。
此人半分也不多话,手中长剑于虚空处挽出一道剑花,在商徵羽身前猝然绽放开来,无数剑芒如细碎的花瓣随风舞动,虚虚实实交杂错落,竟一时间难以分辨,
“此招名为十月花开,请指教!”
商徵羽抿嘴一笑心中暗自点头,因为此刻他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
第一个跳将上台望着商徵羽满脸恨意的人就是那个东方家的内院弟子,从此就定下上台挑战的基调。那人比东方铃要厉害不少,甚至比胡老三还要高出一筹,不过这拦不倒商徵羽,战局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
任凭此人出手如何狠辣刁钻,商徵羽也依旧轻松应对,指劲、掌法、腿功
层出不穷信手拈来,每每都是在最关键处让此人功败垂成,一场比试下来,商徵羽让此人将他的所学尽数展露一番,再以自身手法一一破去。而且并不以力压人,都是以巧破之,招式之妙震惊全场!
之所以商徵羽要以如此近乎羞辱的方式击败此人,是因为刚才在台下就是此人叫的最凶,此刻又第一个叫嚣着登台。商徵羽心头明白,想必此人就是那幕后主使派出的另一人,为的就是引导其他东方家子弟的情绪,让他们与自己为敌。
既然你自己主动的从幕后跳到台前,还第一个送上门来挨打,那就别怪商某要下重手将你狠狠踩在脚下摩擦一番了!
不过商徵羽这番作为倒也激起了其他东方家弟子的火气,他们还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一个个义愤填膺主动提剑上阵,誓要将商徵羽挑翻在此!
商徵羽才懒得理这么多,面色始终含笑沉着应对,在这毫无喘息的车轮战中游刃有余,败尽各路敌手,无论是使剑,使刀,使枪,使戟,商徵羽尽皆用一双肉掌接下。
刀山剑林又如何?我自当一掌破之!
直到后来,所有上台之人都被商徵羽一一击败,各个东方家子弟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原本呼喝的叫骂声也渐渐消失不见,大家看商徵羽的眼神终于是变了。
“这位兄台剑法精妙,让商徵羽佩服,不过让我落败却还是不可能!”
眼前绽开的剑花并未有让商徵羽有半分动容,他一声长笑间跃然而起,单腿弹出立时幻化成无数腿影将袭来的碎花一般的剑芒片片击碎,同时借势欺身而上,身体在空中旋转突进,双脚连连踢出,不仅荡开了此人手中的宝剑,还用脚尖点到了此人的肩头!
随后再次人肩头借力后翻身腾空而起,拉开距离落回原位,体态之飘逸动作之潇洒简直叹为观止,让周围的东方家子弟一片哑然。
“二哥……”东方铃此刻站在东方杰身边,十指交缠万分扭捏,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吗,到最后才小声说了一句:“铃儿错了。”
东方杰将目光从比武台上转向东方铃,叹了口气道:“你这话应该对商兄说。”
“好,那等他从台上下来,我就给他敬茶认错!”东方铃也果决,认真的点了点头。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只是单纯想揍你一顿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只是单纯想揍你一顿
“商兄功力高强。我输了……”
此人面色一片灰暗仿若失了魂魄,他最得意的剑招十月飞花也在弹指间被商徵羽轻松破去,对方最后在他肩头点的那一下更是让他在无半分侥幸心里,蜻蜓点水,挥洒自如,那破去的不仅是他的剑招,还有身为东方家子弟的狂妄和自大。
“承让,请。”
商徵羽抱拳将这名东方家子弟请下擂台,至此连败十数人,周围再也没了半分质疑之声,众多东方家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半晌都再无人登台比武,只在台下议论纷纷。
“此人……当真厉害。”
“而且内功修为也不俗,虽然依旧及不上杰二哥他们这个级数,但对付我们确实是绰绰有余。”
“那也不能证明他能通过家主的剑气考验,你敢说你就能百分之百通过吗!”
“对,反正我还是不相信他。”
一时间众说纷纭,东方家子弟之间吵得不可开交,但偏向商徵羽和东方杰这边的人开始渐渐占据优势。
正此时,一个女子跃然而出,她是所有人中第一个对商徵羽没有任何偏见的东方家子弟,目光中清澈如水。她对着商徵羽略略拱手,凝声道:“东方家东方潇潇,前来向商兄讨教!”
这一战完全异于之前的任何一场比斗!
并不是说东方潇潇比其他人要厉害许多,恰恰相反,她是登台之人中剑法最差内力修为最弱之人!
不过有趣的是她身后总会追着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十二三岁小娃,两人战斗到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修为不高但是眼光极准,几次都似乎看穿了商徵羽的攻击手段,在一旁偷偷给姐姐比划指点。商徵羽心中暗子觉得有趣,便多与此女子多交手了几个回合,直到她招数用尽之时放才将她逼出练武场,而且从始至终都未沾到她身上一处衣角。
出乎意料的,女子下场之后转身与小娃对着商徵羽躬身拜下,言辞恳切道:“之前潇潇总以为身为东方家子弟就意味着能高人一等,从没把江湖同辈放在眼中,此次与商兄交手之下方才明白自己原来只是井底之蛙。商兄一举点醒梦中人,潇潇在此拜谢。”
这一拜,也似乎让周围所有东方家子弟的心里彻底放下了什么,他们左右环顾自己的同伴,不少人当即笑出了声。
“原来人家从来都是有本事的,只不过不屑于和我们计较罢了,被逼急了才不得已显露一番雷霆手段,我等当真是自取其辱啊。”
“可不是,想想刚才我们如此义愤填膺地冲上去却被商兄轻描淡写之间请下来,真是无地自容。”
“是我们小觑了天下英雄,此事当引以为戒。”
无数东方家弟子出言感叹,更有甚者,当即起身对商徵羽拱手拜下,扬声道:“商兄年纪与我等相仿修为却如此高深,让人叹服。若商兄不弃,我等愿借此机会与商兄切磋较技,相互印证所学,不知商兄意下如何?”
“能与东方家的诸位相互切磋,商某自然是欣喜异常,不过此事”商徵羽故意拖长了尾音,拱手环顾一周后目光转向东方杰,莫名泛起笑意:“总得让这里的主人先行点头才是吧。”
“哈哈哈哈,商兄,你怎么把球踢到我这里来了!”东方杰当即大笑不止,他自然知道商徵羽是要将他拉到众人台前。故而潇洒地挥手道:“你们爱玩多久玩多久,就是别让商兄太过劳累便是!”
“大势可定。”卫长歌浅笑一声,就要向东方杰道喜。
“东方杰,我好不容易出关,却看见你帮着一个外人谋取自家的东西,这是否太过分了!”
正在此关键时刻突然从院外飘进一阵阴柔之气,一道人影就纵身飞入了望龙苑中,他脚踏虚空御风而行,翩翩然飘行百十步后稳稳落与比武台上,与商徵羽对向而立,显然是要来挑战!
不仅如此,他还对着那些刚才幡然醒悟的同辈兄弟姐妹们笑道:“你们还真是给东方家长脸啊,连个外来的小白脸都打不过?还是不是男人?”
此话一出,当即让周围的东方家男弟子们羞愤的红了脸,被一个娘娘腔的人妖骂自己不是男人,还有比这更让人羞辱的事吗?可偏偏自己还无法反驳,因为自己刚刚确实是输在商徵羽手中!
此话一出,众人好不容易在心底泛起的那一丝对商徵羽的敬佩之意顿时荡然无存,更有甚者还将自己的情绪转嫁到了商徵羽身上。
若不是你,我怎会被东方家这个不男不女的怪胎所耻笑!
“东方烟雨!你不是在寒髓洞面壁思过,跑这里来做什么!”见到东方烟雨之后东方杰心头一紧,没想到这个妖人来了,恐怕事情还会有变故!
“哎呦,真不巧,就在昨日我面壁思过的半年之期已到,不信的话喏!二长老就在你身边,你竟可以去问!”面对东方杰,东方烟雨也半分不惧,两人都是东方家年轻一辈中的高手,又分处两个派系,平日里东方烟雨就常常主动寻衅,此刻更是不会有好脸色。
“商大哥小心,这个人妖名叫东方烟雨,在东方家十大年轻弟子中排名第五,比哥哥也弱不了多少呢。”
一道若有若无的娇声传到耳畔,商徵羽饶有兴致的转头望向一处,只见东方铃正挥舞着小拳头,似乎在嘱咐他要狠狠地把东方烟雨揍一顿。
“还有你这样找人揍自己哥哥的?”商徵羽心里啼笑皆非,他转头重新盯着东方烟雨,看着他脸上的一颦一笑,突然有一种冲动:
好吧,这个死人妖确实挺让人讨厌的!
“若是你胜过我,我就认可你的能力,若是不能……”东方烟雨望着商徵羽习惯性的舔了舔舌头,眼角拉出一个狭长的弧线:“那就把吞斗交出来,然后跪下等待我们刑堂发落!”
给刑堂发落,想得倒美!
东方杰这边自然出言呵斥,但其他东方家子弟倒是有多人出言鼓动,正是之前刻意哄抬气氛的那群人,东方杰将他们一个个都记在心里,等此间事了,早晚要找你们算账!
就在这时,商徵羽开口了。
“你说我打败你就能证明我有能力通过天剑前辈的考验?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商徵羽走到场边从姜翠手里接过青竹酒筒,满满地喝了几口后潇洒回头道:“你也在最近接到过论道帖?否则你凭什么拿自己做评判标准?
“额,好像……有点道理。”
围观的人群已是没反应过来,却听见商徵羽立时再度开口:“别和我说你曾在过去怎么怎么样,莫非天剑前辈这些年来修为都未有半分精进?这话就算我让你说你也绝对开不了这个口。”
“对,商大哥说的没错!你凭什么敢这么说!”东方丕和老十六当即叫嚷起来,面露喜色。
那些叫嚷的家伙顿时哑然失语,连东方烟雨都猝然间脸上一愣,不知如何反击。
因为确实已经多少年没人接到过论道帖了!别说论道帖,连剑贴这几年也没发出过几封!
“别和我说这么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打不打!不打就给我认错!”
东方烟雨急了,他突然发现好像无论接下来结果如何,商徵羽都能全身而退,而且他发现东方杰就这样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那跳梁小丑一般,这让他骤然间失去了冷静。
手中长剑噌的一声出鞘,剑锋直指商徵羽!东方烟雨大吼道:“商徵羽,你到底敢不敢战。”
“战当然是要战的,商某可没有被人暗算之后还隐忍退让的坏毛病。”商徵羽双手抱于胸前,面色渐渐变冷。“只不过有些话要事先说清楚,与你一战并不是为了证明商某如何如何,而是”
“我就是单纯想要揍你一顿,听明白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剑气承影,大势已成
“哈哈哈哈,商兄果然霸气!卫兄算是领教了。”卫长歌当即大笑出声,他甚至再度取下了腰间的碧玉长萧,放于手掌之上托起道。“卫某也填个彩头,商兄不是一直想要听我演奏一曲《岑夫子.北梁吟》为你助酒吗?若是你赢了,卫某便如你所愿如何!”
“哈哈哈,有卫兄此言,商某必胜!”说罢,商徵羽当即迈前一步。
“商兄且慢。”东方杰飞身上台,拦在二人中间,对商徵羽低声道:“别看此人外表阴柔,其实是我东方家年轻一辈中有数的高手,商兄今日已然替我解围,东方杰感激不尽,但实在没必要节外生枝啊。”
“无妨,东方兄你看我像是如此冲动的人吗?”商徵羽笑了笑,在东方杰肩头拍上一记便走了过去。“你就安心吧,且看商某是如何帮你把这小妖怪摁在地上摩擦。”
“哈哈,小妖怪!”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特别是那些之前被东方烟雨讥讽不是男人的男弟子们声音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东方烟雨面色骤然翻红,再也忍耐不住,盛怒之下挺剑杀上!
“商徵羽,我要你付出代价!”
“且看小娘子要如何让商某付出代价!”商徵羽已然看清了局势,东方燕烟雨实在是令人讨厌,还一登场就把所有人几乎都得罪了,所以自己的讥讽不仅不会遭致东方家子弟的反感,反而会让他们觉得爽快非常!
“这商徵羽,怎么感觉嘴巴这么损!”一个东方家女子地窃笑。
“可不是吗,不过我听着舒坦,哈哈。”又有一男子笑出了声。
……
虽说商徵羽脸上依旧是一脸不屑,但其实心里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东方铃提醒的没错,东方烟雨确实能算得上是一个练武奇才,出手狠辣果决,刁钻难防,几次都差点威胁到自己,端的是一个棘手货色!
不过此刻他被自己言语挑起心头怒火,已然失去剑客最重要的武器平常心,这才是商徵羽始终不遗余力的要激怒东方烟雨的原因!
东方烟雨握剑的姿势相当奇特,被人都是五指紧握,他却将食指和小指直直翘起,简直就成了一兰花状,让商徵羽借此好一顿嘲笑。
“哟,兰花指,姜翠你以后别说你们的天香秘典只有女子才能修炼了,看看,明明我眼前这小娘子也可以啊!”
“嘿嘿,还真是。”姜翠满脸娇笑,更是让东方烟雨难以忍受。
“去死吧!十月飞花!”
同样是一招十月飞花,但之前那人使出的剑招却根本无法与此刻含怒一击
的东方烟雨相比,如果说之前那人绽开的是一朵剑花,那东方烟雨就是幻化了一片花海!无数剑芒如雨一般将商徵羽周身尽数裹挟在内,不断压缩他的活动空间,就像一场花丛风暴,裹挟着无数剑芒花瓣,要将商徵羽偏偏割裂!
“好像给自己嘲讽出麻烦啦,这个人妖这么猛的吗?!”商徵羽虽然嘴里这般说着,但眼里的兴奋却完全没有半分惊讶。
也蓄得差不多了,该动真格了!
只见商徵羽单脚狠狠望地上一跺,翻腾出一股烟尘将二人掩盖,早已在丹田蓄积的内劲骤然间喷薄而出,在周围刮起一阵剧烈旋风,卷起无数风沙与周身细碎剑芒盘旋融合不分彼此!
随着两人内劲的交叠,原本逼向商徵羽的剑芒竟开始慢了下来,最后彻底停滞,两人就这般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平衡,就看谁的内力修为能更高一筹了!
“又是那中带着苍茫战场气息的内劲。”东方固面色凝重,他似乎已经有所怀疑,但却只字未提,只是凝神于战场中争斗的两人。
“此人的内劲给我感觉好生奇怪,怎么会有一种荒芜的感觉?”
“的确,时而像是荒凉大漠,时而像是像是苍茫草原,此人到底是如何修行的,怎么会如此古怪。”
……
周围不少东方家弟子也都在观战之余私下交流起来,战到此处,商徵羽虽然还未最后获胜,但大家都已在心里将他当成了胜者,要知道此战之前他可是与其他人交战且连胜了不下二十次,还能有如此生猛的战力,只能说明他的修为要比东方烟雨还要高出一筹!
“该结束了!”
果然还是东方烟雨最先沉不住气,他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剑圈,不疾不徐,却在空中留下了三道金色剑影,而且几乎是凝成了实质一般!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的额头密密麻麻的涌出无数汗珠,背后衣衫尽湿,可见此招对他的负荷定是极大!
“剑气承影!竟然是剑气承影!而且是三道!”东方隆眼睛瞪得滚圆,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愤怒而不甘。“不可能,他的修为与我相仿,他怎么可能办到!”
“冷静。”东方杰单手在东方隆的肩头拍下,一股带着淡淡凉意的气极让东方隆脑中瞬间清明。
“听到了吗,这是剑气承影!东方烟雨竟然成为了我辈中第三个练到此境界的人!再次追上了前面的东方刍大哥和东方杰二哥!”
“不得不说,这妖人让人讨厌,但确实有难以匹敌的天赋啊。”
一些人摇头轻叹,剑气承影是东方家剑法中的一个境界,也正是剑修们从剑技中升华出来,开始凝练剑势的过程,是所有
剑修们从平庸迈向超凡的分水岭!
修剑者,习剑法只算平庸凡俗,成剑势才叫登堂入室,凝剑意既可一方称尊,铸剑道方能傲视群雄!
这也可拓展到其他武学范畴,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拳脚指掌,尽皆可以用这四个境界大致划分。
只有修成自己剑势之人方可在虚空中留下剑影,无数人被拦在剑气承影这个境界之下而庸碌一生,越早跨入这个境界,则此人在剑道上就能走的越远。
东方杰正是因为十九岁时达到了这个境界,打破了之前东方刍创造的二十三岁跨入此境界的记录!所以才被大家尊称为少堡主,东方家年青一代第一人!
现在,东方烟雨也再度干了上来,以二十四岁跨入剑气承影的境界,将大多数人远远的抛在身后,哪怕他品行不端,哪怕他性格叫人厌恶,但仅凭这超绝的天赋就令人不得不服!
“剑气承影一出,这下胜负要分了,可惜。”
不少心里倾向于商徵羽的东方家子弟只得纷纷摇头,若是其他剑招或许商徵羽还真有奋力一搏的可能,但对上剑气承影……
这已经超越了剑招的比拼,而是境界的碾压,要越级而战……
难,太难了……
“认输吧,我等看好你的未来,何必要逞一时之气将自己的前途毁在此地。”
“是啊,无论如何,我等已经承认你的修为,输给东方家的剑气承影,说出去也可自傲了。”
“千万不要赌气硬上,那就是愚蠢!”
“你还有大好的将来,我东方家不愿见一个天才白白葬送。”
……
无数人在劝解商徵羽,生怕他不知晓剑气承影的厉害而强行赌气硬上,那就将追悔莫及。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东方铃望向东方杰,满脸的焦急之色。
“别说话。”
此刻的东方杰就如同一把缓慢出鞘的利剑,已经露出了森寒的锋芒,原来你也已经进入这个程度了吗,难怪敢来望龙苑挑衅,不过有我东方杰再次,绝不会让你伤到商兄分毫!
好厉害的一招。
商徵羽此刻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不过嘴角依旧带了一丝笑意。
我说过,来得及,剑气承影很厉害吗?可惜商某也一样对自己既有信心呢。就让我来看看东方家的剑气承影究竟有何超人之处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千万英魂铸金身!
“剑气承影!三剑合一!杀!”
东方烟雨口中一声厉咤挺身杀上,盘旋在侧的三道金色剑影在飞驰间与他组成一方奇特剑阵!如同莲瓣一般将东方烟雨拱卫在其中,共同化为一道无可抵御的巨大剑芒,金光灿烂。
金色剑芒所到之处,比武台下方的石板立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沟槽,如同有人将其一剑劈开!前方那盘旋融合的风沙和细碎剑芒竟如同阳春白雪一般消融散去。几乎让所有目睹此景的东方家弟子均心生怯意不敢直视!
剑势既出!凡俗尽皆蝼蚁!
“死吧!”
烟尘风沙尽数散去,场中再无他物只剩下商徵羽一人!
盯住目标的东方烟雨顿时露出阴冷笑意,咬牙再次将本就所剩不多的内劲调动起来,在体内运转一大周天后尽数融入剑势之中,竟于不可能之间在身侧再度凝成了第四道剑影!
虽然这道剑影及其模糊,但却让本就有着开山断岳之姿的剑势再上一层台阶,速度再度暴增!如一道光直扑商徵羽!此刻东方杰和东方固就算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好!”
几人在第四道剑影凝聚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东方固行动最快一骑绝尘,但脸上的阴霾却越发浓厚。
终归还是要慢上一步。
好你个东方烟雨,竟然敢在老夫眼前耍手段!
“我就是要在你们面前将商徵羽堂而皇之的杀掉,你们又能奈我何!”
“有大长老东方惑替我撑腰,你们又能奈我何!”
东方烟雨心头一声舒爽,那近在眼前的商徵羽仿佛已经成了自己砧板上的鱼肉,生杀予夺尽在自己一念之间!
喜欢,我就是喜欢这种随意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
死吧死吧死吧,都给去我死吧!
“死人妖你让谁死呢!”
一道中气十足的喝骂声骤然在场中炸响,众人随即看去,只见商徵羽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与剑芒凝为一体的东方烟雨,笑得肆意且张扬。
没错,是期待。
只见他身侧罡风骤然间呼啸而起,席卷整个比武场!那种苍茫之气前所未有的浓烈,周围所有人都感觉仿佛自己正深处在荒芜的大漠草原深处,放眼望去,一片颓败景象!
数之不尽的枯骨,残破锈蚀的刀枪,风中猎猎的染血旌旗,荒凉静寂戈壁战场!
这里就仿佛变成了一片古代战争废墟,而商徵羽就是那最后站立于废墟之中的守将!
驻剑挺立!向北而望!
“静寂沙场,不会错了……这是将军令!”飞驰的东方固突然在刹那间心神一颤,突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许多。
二人都身处比武场中心,东方烟雨自然对这股苍茫之气感受得最为强烈,他整个人的心神在商徵羽气势爆发的瞬间就被拉进了这处古战场之中,周围一片尸横遍野,让他大惊失色。
最要命的,他以剑势凝成的巨大剑芒竟然在自己落入此地之后开始微微颤抖,仿佛要臣服于这股苍茫气息之下!
东方烟雨也不是易于之辈,他握紧手中长剑,瞬间清除掉脑中所有杂念,只是紧紧盯着商徵羽,脚下再度加快,口中大吼一声:“骗人的把戏,给我死来!”
“岫剑决!”
“正合我意!”
商徵羽畅笑间大鹏展翅腾空而起,整个人将所有弥散在战场之中的苍茫之气尽数吸纳与体内,顺应着心中那股莫名的执念,对着袭来的剑芒一脚踢出!
商徵羽感觉自己体内那原本静寂在丹田处的某样东西突然一动,正是岳南天师兄在临走前赐给他的宗门传功信物!光茧喷薄出一阵灿烂的光辉,如同绢帛一般将他周身包裹在内,仿佛在他身上凝成了一套金光灿烂的战甲!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虚无中走来,他身跨战马,手握长枪,头戴云纹白~虎盔,身披五彩~金丝甲!他看不清面容,但商徵羽却能亲切的感受到他内心的情绪。
孤独,悲怆,只身一人立于战场之中,环顾四周,一片荒芜。但在他身后,所有死去的兄弟都化为英魂,不离不弃。看吧,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片刀山剑林,是一片赤胆忠心!
生死与共,荣辱相随!
陷阵之志,向死而生!
“我终于明白了,这才是霸腿第四式的真意。这就是真正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惶惶苍天,大道为先,后有真意,凌驾其间。
磨炼技巧的凡境,初成大势的势境,凝聚真意的意境,暗合大道的道境!
这是真意!这是比剑势更高一层!已然凌驾于其上的真意!
东方烟雨过去所遇之强敌,最多就是初窥势境,哪有像商徵羽这般跨过一大境界之人!此刻见到过此情此景,东方烟雨心中万般惊骇,此人竟然能远超自己触摸~到这层境界,不可能,绝不可能!
东方烟雨心中笃定商徵羽只是故作玄虚,也手中剑芒的震颤,对着商徵羽一斩而出,同万千英魂簇拥的百战将军手中长枪撞到一处!
一时间。
剑芒冷冽,断江河,斩波涛,山川
荡平!
长枪森寒,洞天地,射日月,星河坠落!
一片金色光辉的海洋席卷全场,其中游弋着无数细碎的剑光,那是东方烟雨的剑势!
“那是剑气承影!还是东方烟雨占了上风吗?”一名围观的东方家子弟惊叹。
“哈哈哈,是东方烟雨赢了!”有人群众一人有些兴奋,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正在此时,在光辉的海洋核心突然爆发出一阵磅礴气旋,裹挟着无数剑光盘旋间直冲云霄,如长龙吸水,惊天动地!
战场瞬间有核心处开始崩坏,遗迹坍塌,山河破碎,无数白骨朽落尘埃,万种兵戈化为齑粉!以长龙吸水的战场中央为圆心,不断向外扩散,形成了一根擎天光柱!
吞噬,扩散!再吞噬,再扩散!
浩荡的剑芒就这般从中心开始崩解,四散的碎片被旋风裹挟着直冲云霄,化为擎天光柱的一部分!
在那贯穿天地的光柱之中,隐隐可见无数英魂盘旋嘶吼,正是他们用魂魄铸成了这顶天立地的巨大光柱,而那破碎的剑芒正像是一件披风,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浓厚的金色!
一个苍凉的身影伫立光柱之中,手握长枪,指天长啸!
“这是真意……这是凝聚在招式之中的真意,是真意的具象化体现!”
东方杰心头巨!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同辈之人有竟然有人能够使出带有真意的招式,这就意味着商徵羽的武功修为彻底走到了所有年轻一辈的前面!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卫长歌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似乎很是高兴自己能见到这大气磅礴的景象。他一向活得逍遥自在,从不把什么江湖排名放在心中,他所想要的就是去不断体会残存在这个人世间的美好。
此刻的商徵羽就给了他这种感觉!
“虽然是借势而为,但也足够惊人了,二哥,这么多年你的眼光还是这么准啊。”东方固脸上已然露出笑容,他眼角瞥了一眼望龙苑外一处六层观景台,若有深意。
……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东方刍此刻已然出离愤怒了。
他离得太远,感受不到商徵羽内劲中所散发出的那种苍茫之气。当原以为东方烟雨凝成剑势之后已是不败之身,没想到啊,商徵羽竟然使出了蕴含真意的绝技!
东方刍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旋即转身离去。
我记住你了!商徵羽!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送竹杠的来了
随着遗迹战场在金色光柱的吞噬和扩散中崩解消亡,那股苍茫之气越来越淡,望龙苑中的众人终于从那种战场幻境中走了出来,许多人还未能彻底明悟,依旧目光呆滞的看着比武场中央那冲天而起的金色龙卷,嘴巴张的要多大有多大。
“这个……不是那种幻觉?”第一个人终于转醒,但眼见眼前的金色冲天巨柱,还以为自己依旧在幻境之中。
“这不是幻觉,我们回来了……”第二个人开口,显然是对刚才的经历心有余悸。
一个人揉揉眼,不敢置信的问这身边的人:“这就是意境吗……我怎么感觉……如此不真实……”
“确实不真实……但是确实是意境。”回答之人就比前几个要好得多,他吞了口唾沫,目光灼灼的望着商徵羽捏紧了拳头。“我们也要努力了啊,连东方杰二哥都被人落在了后面,我们怎么有理由不再努力!”
“是啊!”又是一人站立在墙头,兴奋道:“我们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见到了意境和剑势的对碰!这是多少人都未能亲眼见证的奇景,我心中已有些许明悟,马上要回去闭关,你们呢?”
“没错,我也去!”
“我也有所得!”
……
不少东方家弟子当即转身离去,再也不看注意场中的结果,因为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无论谁胜谁负,能初窥真意门槛的商徵羽其修为已然可以称之为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在无人可以怀疑!
至于吞斗,他自然有资格收下!
咔!咔!咔!
不知僵持了多久,比武场上的金色龙卷终于发出了异响,如同蛋壳破碎的声音一般,整个金色龙卷至上而下翩翩崩碎,终于露出了其中的场景。
用坚硬的方形局势拼接而成的比武场上已然出现了一个深愈丈许,前后长达五六丈的大坑,其中的石块不翼而飞,不知去了何处!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站在场中,肩头、手臂、腰间处处带伤,却依旧傲然的挺立在比武场正中央。他左脚小腿上有一道深深地剑痕,几乎深可见骨,到现在还留着血水。但他在笑,笑得肆意张扬,笑得狂放自在!
“我赢了!哈哈哈哈!”
在他身前,东方烟雨单膝跪地,身上原本飘逸的白袍此刻面目全非,一双宽大的衣袖爆裂成碎屑,露出伤痕累累的胳膊。手中宝剑依然只剩下半截,虽然他勉力用断剑驻在地上不让自己彻底倒下,但是失血过多的他已然开始意识模糊。
“我输了……我竟然……输了……”
东方烟雨最后呢喃了两句随后普通一声倒地,彻底失去意识,但直到此刻
,他的右手还依然紧紧的握着断剑,半分也不松手。
“剑者,从不弃剑,起码在这点上你确实是个男人。”
商徵羽对着昏厥的东方烟雨依照江湖礼节拱手还礼,无关其他,这是对于一个武者的尊重!
“商大哥你赢啦!”姜翠越过东方杰和其他人第一个飞了过来,要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再加上商徵羽浑身是血,她说不定当即就会不管不顾地扑到商徵羽怀里。
此刻的她满眼都闪烁着崇拜,也不避讳的大声娇嗔道:“可惜柔薇姐姐先下手了,呜呜呜,多好的一个男人呀!”
“你这小妮子,想什么呢。”绣娘瞪了一眼花痴一样的姜翠,与卫长歌同时向商徵羽拱手道喜。
“商兄修为惊人,让为兄大开眼界啊,等你养好伤之后,随时可来让我履行承诺,给你演奏那首《岑夫子.北梁吟》。”
“哈哈哈,那就再好不过。”商徵羽大笑。
“商兄,你真是让人太过惊叹,我都不知该如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东方杰拱手笑道,此刻他是这里面最大的赢家,不过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吃味。
他虽然一向豁达,而且从不认为自己是年青一代里的第一人,但亲眼见证商徵羽的修为远超自己一大截还是有些没能将心绪转换过来。
这样的情绪不仅仅存在于东方杰心里,在场的大多数人心里都或多或少的存有这样的心思,只是他们都将其深深地放在心底,将它作为自己日后风发图强的动力。
他人可以,我为何就不可以!
正此时,几个背负宝剑的白袍剑客走进了比武场,他们的装束统一,俩宝剑也都是制式的模样,进来之后对着东方固和东方杰拱手拜下,却对场中的其他人不理不睬。
当先一人瞥了一眼大坑中倒下的东方烟雨,再看了一眼商徵羽,眼中闪现一丝忌惮,随后平声道:“我等奉大长老之命,带东方烟雨回去疗伤。”
“就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东方烟雨在我的府上养伤才最为合适。”东方杰自然不会让东方刍如此轻易的就将人带走,冷笑一声,当即赶人:“要带走东方烟雨,你们还不够资格!”
“二弟,那我亲自来取人,够不够?”
只见东方刍从远处缓缓走来,虽然面上依旧带着微笑,但他双目间难以掩饰的冷色怎能瞒得过东方杰。
待到近前,东方刍对东方固拱手作揖道:“阿刍见过三叔。”
“是阿刍啊。”东方固面色带笑。“你们年轻人聊着,我有些累了,去后堂休息会。”
嘿嘿,三叔真上道!
东方铃几人窃笑起来。由东方固这等长辈在场,自然就不能让东方杰在此时上太过为难东方刍,毕竟长辈要维护家族之间的团结。但如果三叔走了,那这里的事就由小辈们自己解决,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东方杰的分寸把握了。
要算计他人,就要有被拆穿后付出足够代价的准备,否则谁会善了!
“大哥来取人,自然是可以的。”东方杰瞥了姜翠一样,做了一个让她暂且稍安勿躁的手势。“这里人多,我们借一步说话?”
“好!”东方刍自然知道东方杰的意思,瞥了商徵羽一眼,却看见原本坐在那里让姜翠帮自己包扎上药的商徵羽一拍大腿!
“东方兄,记得帮我要上一瓶东方家的七心丹,我来之前好多朋友给我念叨过这个东西,给我一瓶不过分吧。”
奶奶的,有你这般明目张胆要东西的吗!
刚刚欲转身离去东方刍眼角顿时一抽,刚准备出言呵斥商徵羽不识抬举,突然间一愣。“七心丹?你说七心丹?”
“是啊。”商徵羽一脸天真无邪。“听说是好东西,东方家财大气粗,你看我也在东方烟雨的手下受了如此重伤,东方家还不得给我点东西压压惊啊。”
我凑你姥姥的!七心丹是东方家生死人肉白骨的救命丹药,你以为是大白菜啊一给就一大瓶!再说你凭什么要!
东方刍刚要开口,却听见东方杰大笑间答道:“我大哥一向仗义疏财,这点小事我替他答应了,回头就让人去帮你取回来。”
说罢,东方杰饶有兴趣的看着东方刍那已经有些变形的脸,故作惊讶的说道:“莫非大哥府上七心丹用完了?这样吧,我先从我的库存里抽调一瓶给商兄,回头大哥再着人给我送还便是。”
我xxx!你们这是联手坑我呢!
东方刍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虽然周围已经走了一部分围观的东方家子弟,但还是有不少人在看着自己这边窃窃私语。
“七心丹啊,这是大手笔。”
“嘿嘿,大哥什么人,一瓶七心丹,小意思啊!”
“嗯,我看也是。”
……
听着这些议论,东方刍当即就有要吐血的冲动,立刻放下其他念头,头也不回地向内堂走去。
我定会给你带回来足够的好处,商兄请放心。
东方杰对商徵羽眨了眨眼,当即大笑离去,前方的东方刍听到这阵笑声后身形明显顿了顿,随后离去地步伐立刻快了几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难得的清闲
第一百五十七章 难得的清闲
“嘿,前后也要找补回来点利息!”
商徵羽自然知晓七心丹的珍贵,所以其实就是故意想要气气东方刍。
“商大哥,恭喜了。”
正在他得意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如泉水叮咚,煞是好听。
原来是一直游离在人群中的纳兰姝。
“纳兰,我知道你口直心直,不喜欢这些阴谋手段,但此事确实怪不得东方兄,你就不要和他怄气了。”
此事闹得这么大,纳兰姝却一直都未出现,直到东方杰离开后她才走上前来与众人相见,商徵羽怎能不知道其中缘由。
“商大哥不必担心,我自有分辨。”
听得纳兰姝这番话,商徵羽自然不会再多言,个人有个人的心思,自己做完了该做之事,其他的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其他东方家子弟见纳兰姝上前,一切心思活络之人也开始走进与众人攀谈起来,哪怕能与商徵羽混个脸熟也是好的,说不定商徵羽心情一好,能给他们讲解一番修炼的心得那就再好不过了。
与这厢边的欢声笑语不同,人群中另外几个人面色晦暗,咬牙最后瞥了一眼被人群簇拥在内、意气风发的商徵羽,转身就准备离去。
商徵羽见到这几人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冷色,突然发出一声长笑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注意:“比武切磋从来都讲究一个有来有往,方才是东方家子弟挑战商某,那现在商某也想反过来挑战一下东方家的某些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额?怎么还要挑战?而且这身上的伤……”
不少东方家子弟不解其意,连东方铃、东方丕和老十六都是如此。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姜翠自认为是这里最了解商徵羽之人,此刻赫然是容光焕发,再加上他本就绝佳的容貌气质和令人心醉的淡淡体香,已然吸引了周围不少东方家男弟子的注意。
她见东方丕等人望了过来,当即得意地笑道:“商大哥在之前被人暗算吃了亏,此帐自然不能不算!既然刚才已经替东方杰大哥找回了场子,那现在就是要替自己找回场子,等着瞧吧!”
“你!”商徵羽重新走上残破的比武台,指着一个想要转身离去的小个子说道。“刚刚就属你叫得最凶,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还有你!”又是一人,这是个使刀的家伙,看样子不是东方家子弟。
“你!”
“你!”
“你!”
“还有你!对,就你,别东张西望!”
……
商徵羽一连点了其他个人,大家都瞬间明白了,这些都是刚才商徵羽在比斗时叫嚣得最凶的几个人,一个不拉。
“都上来,别说我欺负你们,一起上!”商徵羽嗓音颇大,内劲贯入其中,声问数里。
“做了狗腿子就要有被人打断的觉悟!一个都被想跑!”
“嗯!大哥,你怎么了?一副气血逆乱的模样,要不要二弟出手给你梳理一番?”
商徵羽的声音笼罩整个望龙苑,怎么会传不到东方刍耳里。
“好好好!很好”东方刍连说了三个好字,各个咬牙切齿。
他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好不容易才勉力压下体内因商徵羽而逆几近澎涌而出的怒火,刚想说话,却听见东方杰面带戏谑地率先开口:
“既然大哥答应了?那这一整瓶七心丹,二弟就先行替商兄谢过大哥了!”
分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
虽然商徵羽受了颇重的伤,不过索性都未伤筋动骨。而那些个只会加油起哄的家伙原本就只是一群小喽,偶尔有几个东方家子弟也是功夫稀松,他们就算是一起上也奈何不得商徵羽。
一人一脚,简单明了!
不到半柱香时间,那些个家伙都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甚至有一个心思活络的家伙直接上场就给自己来了一下,当即晕倒在地,让商徵羽和其他人哭笑不得。
与众位东方家子弟一一别过,商徵羽和卫长歌、姜翠、绣娘几人在东方铃等人的引导下各自回房。
这次战斗大家都有诸多感悟,估计短时间内都要闭关,是没办法聚首了。
尤其是商徵羽,他不仅要闭关消化战斗中所获得的诸多感悟,还要重新探视一番体内的光茧,更要抽出时间细细琢磨一番吞斗剑,虽然他并不是专修剑道的剑客,但行到深处万法万相皆是殊途同归,说不定就能从中再次获得什么难得的启发。
一时间,望龙苑竟然就这般清净了下来。
燕京的鸳衾凤枕楼还是那么热闹。
花飞雨独立在窗前,望着静谧的月光发呆。
她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像最近这般的悠闲时光了。
原本利用曹应龙的一封血书已经成功让两位
皇子有了间隙,本可借此重新让其决裂,却没想到三皇子卫如此果决,不惜放下自身的骄傲同大皇子卫好言相劝,这才让两人联手的局面得以残存。
但这般局面却完全打乱了清风抚月阁阁主范阳阿和花飞雨原定的计划,阁主范阳阿远走他地,另行准备,留下花飞雨一人在燕京潜藏待命,连七弟子弃都已经走了,此刻花飞雨身边除了原本的老八、现在重新化名暗影的薛无念外,再无他人。
两位皇子现在抱成一团,正紧罗密布的准备对七皇子,花飞雨也再没了半分活动的机会,只能蛰伏下来以待时变。不过他们这番举动倒是让朝堂获得了难得的安宁,连燕京主道上那些个贩夫走卒都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因为帮派间的争斗这些日了几乎绝迹,让他们的生意都好做了许多。
“大姐,你说的事无念俱已吩咐下去,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房门咚咚咚的响了三声,薛无念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打开盖子,一碗刚刚火候刚好的枸杞银耳莲子粥被他细心的放在了桌上。“大姐,这些日子你老累了,我吩咐下人做了这碗粥,你乘热喝了吧。”
自从薛无念被阁主范阳阿重新以暗影的身份收入阁中,薛无念再也不必被迫存活在阴影中了。重见天日的他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虽然日常所见之人依旧基本只有花飞雨,但这般恬淡的生活已然让他极为满足。
最起码,自己可以以一个平常的身份同大姐说话,再也不用藏于阴影之中了。
“说什么劳累,这段时日真是再清闲不过。无念你这是在打趣姐姐吗?”
花飞雨依旧如以往那般的娇艳动人。她柔弱若无骨的纤腰依靠在窗台之上,窗外清丽的月光洒在他的侧脸,娇唇樱红,美目流盼,空灵中带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凄美,就像一幅画,美得让人窒息。
她并未回身看薛无念,而是依旧望着窗外的浩浩青光,突然问道:“无念,如果大姐有一天要离你而去,你会如何?”
“我会追随大姐,直到天涯海角!”薛无念回答的斩钉截铁,引来花飞雨娇笑连连。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离开了,让你一个人在燕京,你会如何?”花飞雨终是将目光望向薛无念,二人四目相对,薛无念却第一时间错开了目光。
“如果……如果大姐执意要留薛无念一人在燕京,那薛无念自会听大姐吩咐。”
“傻子。”花飞雨笑骂一声,走到桌前端起枸杞莲子银耳粥,瓷勺在其内静静的搅拌了几下,只见游离的点点鲜红枸杞在期间翻滚不停,像极了清风抚月阁中那些四散在江湖各处的兄弟姐妹。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定远失守,云州告急!
“你看看,连你四哥这个榆木疙瘩都已经和雨柔薇双宿双飞,道天香苑求亲去了。六弟更是早就和红袖蓝翎定下终身大事,只等完婚,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大姐!”薛无念有些急了,这是他往日从不会出现的语态。
“好好好,你不爱听大姐便不提了。”花飞雨第一次发觉原来挑逗薛无念也会如此有趣,她端起枸杞银耳莲子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饶有兴致地在薛无念身上打量了一会便收回了目光。
放下白瓷碗,花飞雨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
“无念,你可知错?”
“嗯?”薛无念立时一愣,下意识答道:“不知大姐说的……”
“一日前宁威侯前来鸳衾凤枕楼要见我,你让人推脱说我不在楼内,可有此事。”
“是,确有此事。”薛无念脸上一紧,不过依旧承认了自己所为,并且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了花飞雨,任何细节都没有隐瞒。
“索性你还知道错了。”花飞雨面色微微一笑,但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冷色。“你可知自私欺瞒在楼内要受到何种惩罚!”
薛无念太阳穴一跳,但依旧点头应道:“知道,幽闭三个月,赐千刀酒一杯。”
“你还算知道,那还如此这般!”花飞雨一拍桌案,那原本就放在桌边的白瓷碗啪的一声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可知姐姐为了等宁威侯上门在之前下了多大的功夫!做了多少布局!就这般被你毁在手里了?”原本的娇柔妩媚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花飞雨的一双美眸凝视着薛无念,带着深深地冷意与责备。
还有点点失望与无奈。
“说罢,我给你解释的机会。”花飞雨低下头,有意无意地看着地上白瓷碗的碎片,淡淡说道:“为什么。”
“无念觉得原本就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大姐无需再花上许多功夫去与此人虚与委蛇。”
花飞雨嘴角微微一笑,“这就是你的理由?还有呢,不够!”
“没了。”薛无念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说我就赐你千刀酒,然后把你一个人丢在燕京再也不见!你选吧!”
“大姐,不要!”薛无念此刻脆弱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他眼神渴求的望着花飞雨,却只见到一脸的冷色和淡淡地决绝。
薛无念是花飞雨亲自招揽道清风抚月阁中的,也是在她的保荐下薛无念才最后获取了早已消失的风月第八子的位置,他在清风抚月阁中除了与四哥商徵羽、六哥秦风关系比亲密以外,就是与花飞雨
最为亲密,花飞雨对她也异常疼爱,几乎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否则也决然不会连义父范阳阿的命令也不管不顾硬是用了一招偷梁换柱将必死的薛无念保了下来。
“无念,我现在很失望。”花飞雨脸上怒意渐渐变淡,转眼间已看不出喜悲。她把脸一撇望向窗外,呢喃道:“你走吧,去阁主身边,我这里留不住你。”
“大姐,我……”薛无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泄气了。“我说。”
“宁威侯是大姐的仇人,我不想大姐见到他之后想起心中的伤心事,所以我才……”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花飞雨重新将目光转向薛无念,目光看着他是又爱又恨。“所以你将我所有的布置都搅黄,就只是单纯因为这个?”
“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
花飞雨起身走到薛无念面前,望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薛无念,半晌没有说话。
花飞雨突然抬起玉手给了薛无念一个耳光,不重,但却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五指印,随后什么也没说就披上挂在门栏上的雪狐大氅。
薛无念见眼前的花飞雨从他身边绕过,突然高声问道。“大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去把你犯的错给补回来。”花飞雨淡淡留下了一句,只是稍稍整理了一番便出了门。薛无念双拳紧握,脸上的表情像个犯错的孩子,无比自责,抬腿就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后院的小道上,一路无话。
看着花飞雨孤零零走在前面也不主动理会自己,薛无念心百味陈杂。他也知道大姐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是为了阁主的大计,之前只是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周旋挑拨,但宁威侯的出现却让花飞雨有了新的打算。
虽然宁威侯是直接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但花飞雨还是将一切仇恨完美的掩藏在了心底,所为的就是宁威侯现在的身份:天子的近前宠臣,无人能出其后。
以花飞雨那般熟稔的手段,几番接触之下就将宁威侯的心思完全掌握在了手里,这段时间宁威侯隔三差五就来鸳衾凤枕楼玩耍,明面上并未要求见花飞雨,但明里暗里的动作已然让薛无念明白了他的来意。
但薛无念此次替大姐私自回绝宁威侯的最根本原因却不在此,而是在前些日子他无意间从大姐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件往事:
宁威侯邓秣曾爱慕过花飞雨,而当时的花飞雨一心系在靖平侯郑屏翳身上,沈家也乐见其成,所以对于邓秣始终不理不睬。
大姐猜测或许就是因此才导致邓秣最终决定出卖了沈家。
“大姐,我错了,我们回去吧。”
薛无念还是率先打破了平静,他在花飞雨面前永远只是一个小弟弟的模样。
“知道错了就更应该让我去。”花飞雨脚下微微一顿,随后继续前行。“为人处世是一番学问,大姐也是经历了这么多才明白过了其中的一丝奥妙,你还小,不懂。”
薛无念嘴角一撇。“我不小了。”
花飞雨终是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薛无念这才发现大姐的眼里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愠怒。
一只白皙的的玉手轻轻抚上薛无念被打了一巴掌的侧脸,花飞雨淡淡道:“疼吗?”
“不疼,大姐打的从来都不疼。”薛无念摇头,倔强的像个孩子。
“还说不疼,明明都要哭出来了。”花飞雨故意与薛无念打趣了一阵,随后宠溺的在他脸颊上掐了一手,发出了阵阵娇笑:“还是和以前被姐姐打的时候一模一样,放心吧,姐姐去去就回。”
望着即将在视野中消失的花飞雨,感受着脸颊游荡的淡淡香气,薛无念再次握紧拳头。
“急报!急报!”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手下从堂前赶了过来,脚下跑得飞起,将所修轻功施展到了极致。
“别慌,拿给我看看。”
花飞雨当即停下了离去的脚步,从黑衣人手中结果密信。薛无念快赶两步走到花飞雨身边,伸手打开身上的火折子,接着些微的光亮,两人终于看清了信上所写的内容,一时间两人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定远失守,云州告急!
此时的定远城头,硝烟滚滚,
无数定远城的将士们看着如潮水般缓缓向后退去的虍虏人,终是松了一口气。所有人当即双脚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勉力爬到靠近城墙的位置,不少人累得就这般直接睡过去了。
“水……”
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城头想起,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于迷迷糊糊间发出呻吟。一大将士抬着各式各样的器具登上了城楼,他们开始着手扑灭火焰,重修工事,处理伤员,一时间惨叫与呼喝混杂不绝于耳。
“三弟!三弟!”
“快,他快不行了!”
“这里还有伤员!”
“你去救火,这里交给我!”
“喝口水,喝口水就好了……”
“我想妈妈……我想回家……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以我血荐定远!
数百个普通百姓也混在人群中上了城墙,他们手中都提着水桶和吃食,正轻车熟路的逐一将其分发到城楼上那些倒下休息的将士们手中,一些将士甚至连开口喝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靠他们一口口地喂。
城楼上的每一个人都被硝烟熏烤得满脸灰黑,包括后来的那些将士和百姓,他们忙碌着,叫喊着,挣扎着,叹息着,崩裂的刀刃,折断的枪戟,还有那杆在呼啸的北风中猎猎招展的残破军旗,上面写着两个字:大魏!
这些人就是定远城最后的守军了!
郑屏翳和穆元天老将军在城头回合,他们看着对方残破的战甲以及脸上被硝烟尽染成的灰黑之色,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酸楚。
但同时也有一种无比的自傲!面对十几万虍虏人前后包夹日夜不停的围攻,他们再次守住了!
只可惜,还是要撤……
在郑屏翳身后不远处城门楼的阴影中,一个身穿黑衣的剑客蹲伏在那里,他用脚边那个虍虏人尸体的貂衣将手中宝剑在来回细细擦拭了几遍,直到没有了任何一丝血迹之后才将他缓缓收回鞘中。
他的黑衣已经残破不堪,上面也血迹斑斑,虽然并没有受到如上次跃千人而斩将旗那般的重创,看细碎的伤口还是让人看得忍俊不禁。
他是郑屏翳的保护者。
他是风月第五子,楚临虚!
穆云天望着城头的满目疮痍,眼中的苦涩难以掩饰,他深吸一口气,将宝剑重新插鞘中,目光灼灼地看着郑屏翳道:“侯爷,走吧。”
郑屏翳并未立时回答,而是回头望向了身后的某个角落,与那里的楚临虚对视一眼,随后点点头道:“让伤员和百姓先撤,你我在最后巡视一遍城头!
这次楚临虚听到此话并没有反应,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厉声催促郑屏翳退兵,也没有企图利用自己的高强武艺强行带郑屏翳离去,他就是这般看看郑屏翳和穆云天走过自己身边,听着周围所有人高呼着‘侯爷’和‘穆老将军’的名字,陷入了深层的平静。
回想起之前郑屏翳动员全城军民的场景,连楚临虚这样的冷血剑客都有些动容。
为了掩护全城百姓先走,定远城守军和郑屏翳、穆云天老将军亲自断后!死守定远城头三天三夜,连大门都未被攻破一次,硬是用热血和人命为全城百姓和主力大军拉扯出了时间!
此刻留在城头的那些百姓全都是自愿留下来帮助郑屏翳抗击虍虏的勇士,期初还有三千多人,此刻就仅仅剩下了百余,可见战况之惨烈。
“侯爷!”
“穆老将军!”
“您是我们定远城全城百姓的大恩人呐!
……
“好了,不用起来。”
“军医,赶紧医治伤员!”
“抓紧恢复体力,我们马上就走。”
“我们做到了,我相信你弟弟的在天之灵定会保佑我们在将来的某一天,重新打回定远城!”
……
郑屏翳在前巡视,不断安慰与鼓励这那些此刻因为奋勇搏杀而倒地的军民们,告诉他们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了!
只是,今次我们真的要走了。
转眼间,已然是日暮时分。
城头插满了无数军旗和长枪,就像是无数驻守在这里的将士依旧在枕戈待旦的准备迎敌!它们都是那些死亡将士们所用的武器,希望明日一早这写伙伴们能向他们的主人一样,替撤退的大部队多争取一些时间。
此刻城楼上除了三百名侯府亲兵外,再无其他将士。所有人都已从南门暗中撤走,在相互的搀扶下由西南面的山脉借道向定威城撤退。
又和上次一模一样啊。
郑屏翳双手撑在城头,望着眼前的夕阳心中无限悲怆,原本自己是要在云州大展拳脚,以此为基点向北域发起反击,利用十年的时间重新收复原本丧失的云、吉二州的领土,没想到自己还没能走出第一步,就被虍虏人逼入了绝境。
“虎王,若不是他突然带着十万虍虏人突袭云州,凭借着三万定远城守军和我们操练的五万云军足以和狼王一较高下!”想到这里,郑屏翳不禁愤恨间猛地一拳砸到了墙头,久久不能平静。
“此次敌人势大,我们能撑到现在依然算是胜利了,起码让定远城的百姓们全都安全撤离,现在也到我们撤离的时候了。”
“侯爷,走吧,终有一天我们会杀回来的,就像你说过的那样。”穆云天老将军出言劝慰,言辞恳切。
这一走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了。
郑屏翳再度环顾四周,突感胸中一股抑郁之期无法宣泄,当即抽出鞘中宝剑同时在左手手掌处狠狠一抹!
“侯爷!”穆云天面露异色,不知郑屏翳究竟想要如何!
鲜血滴答滴答的流淌下来!郑屏翳二话不说,走到城门楼前,在前方最粗的那跟顶梁柱上,啪的一声印上了一只血手印!
“有生之年,我郑屏翳一定会重新收复定远城!”
“苍天在上,以此为证!”
噌噌噌噌噌
没有人言语,只有三百利剑齐齐出销的剑鸣声!热血挥洒,仗剑而歌!整整齐齐的三百个血手印这般无声的
印在了城头之上!
“有生之年,我等一定跟随侯爷重新收复定远城!”
“苍天在上,以此为证!”
三百声嘶吼,振聋发聩,苍天垂首!
啪!
穆云天老将军将自己的血手印也这般直挺挺的印在了城门楼的立柱上,紧跟在郑屏翳血手印的旁边。
“云天垂垂老矣,不过有生之年也定要追随侯爷将定远城收复!”
“苍天在上,以此为证!”
……
楚临虚就站在众人身边不远处看着期间发生的一切,无悲无喜。
他只是一个杀手,虽然此刻做了郑屏翳的保镖但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那种冷血,理想与热血早就在他成为杀手的那一刻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不该有的冲动。
或许,自己某一天也还会回来……
啪!
就在郑屏翳惊异的眼光中,楚临虚将他的血手印也拍在了城门楼的立柱一侧,虽然与其他人距离尚远显得有些遗世独立,更是没有其他言语,但这就是楚临虚的誓言!
无需等待苍天,楚某的血,将来的某一天楚某定会自己找回来!
“走,我们去与大部队会合!”
随着郑屏翳一声令下,众人一齐奔出了定远,将尘嚣远远的抛在身后。
同时还有空唠唠的定远城!
随着体内的气血渐渐平复,商徵羽终算是完成了这次内视。这段时间他除了日常的调养身体之外,就是在不停琢磨体内的那颗光茧。
正如他所料,光茧并未在这些时日有消失的趋势,而是很稳定的悬浮在了自己丹田之内,不仅如此还像扎根了一般与商徵羽体内的其他经脉产生了意思若有若无的联系,虽然商徵羽不明所以,但却能很明确的感受到这种关联。
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当初蕴含在‘一将功成万骨枯’中的那种真意自己再也体会不到了,更别说使出来,仿佛全部重新缩回了那个光茧中,仅仅只在商徵羽的体内留下了一丝余韵。
但就是如此也够了,由此为契机,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能重新体会到那种感觉。
商徵羽一向都是豁达之人,索性再不想那些有的没的,抬头望向床首,那里悬挂着一把光滑流转的宝剑,正是吞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