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9章 腹黑魔山·纯洁瑟曦
夜，明月山脉深处。
魔山小屋。
梅丽珊卓一双妙目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魔山坐在她的身边，也在盯着火焰。
魔山是一匹披着人皮的巨熊，而梅丽珊卓是一个美丽性感到极致的美妙女郎，虽然这女郎已经有数百岁了。她的年龄，比三百年的坦格利安王朝还要更长远。
梅丽珊卓抬起头看着魔山，魔山的目光也从火焰中移开，看向梅丽珊卓。
火光映照着梅丽珊卓，使得她更加诱惑。
但魔山心如止水。
他知道看起来美丽性感诱惑的梅丽珊卓，绝对是一支带着毒针的艳红玫瑰。
一个绝色女子能独身行两万里路而平安无事，这本身就是奇迹。细思其中她所要经历的那些故事和凶险，明智的人都不会对她起另外的心思。
梅丽珊卓的眼瞳里火焰不停的跳跃闪烁。她有一双红色的眼瞳，和她的大红祭司袍很相配。
魔山心里有思量，梅丽珊卓心里却也在暗暗惊讶。火焰中出现了罕见的异样，但魔山大人神情平静，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好像他已经提前洞悉了那些秘密！而梅丽珊卓知道魔山并不是绿先知！
不过很快，梅丽珊卓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她的理由很简单，魔山是亚梭尓·亚亥转世。
在梅丽珊卓的魔法火焰中出现了三条龙：鳞甲黑亮如美玉的黑龙卓戈、一身如火焰燃烧的红龙韦赛里斯、青铜绿的绿龙雷戈。自称为龙之母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女王利用三条小龙在维斯圣城山上火烧多希卡林，杀死了巴伦卡奥，其余的卡奥一律下跪臣服。她统一了草原，兵力凭空增加了骑兵数十万。
多斯拉克草原是维斯特洛大陆的数倍大，草原从未被任何英雄统一过，一个娇小玲珑的年轻女子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创造了空前的奇迹。她一统草原后，得到的兵力以数十万计。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维斯特洛七大王国加起来，所有的贵族军团加雇佣兵军团、再加上各地的民兵，也才有三十万左右的兵力。
在多斯拉克的大草原上，能骑马的男子都是战士，全民皆兵。女子和孩子都是军团的后勤，类似于维斯特洛大陆上贵族军团的管理粮食、马匹、军饷、兵器、铠甲……的事务官和事务军团。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给厄斯索斯大陆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变化：草原一统。
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数千年时间，剽悍的多斯拉克人各自为政，彼此征战，一盘散沙。
如今，散沙被人用手捏在了一起，并用火煅烧成了一块坚硬的钢铁。
“魔山大人，你在火焰中看见了什么？”梅丽珊卓轻声问道。
“源源不绝的骑兵，另外天空中还有三条龙。”魔山淡淡说道。
“龙之母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统一了草原。”梅丽珊卓的声音里透露出少有的钦佩。
“我在火焰中看见了，但她只是卓戈、雷戈和韦赛里斯三条小龙的主人，她可不是所有龙的母亲。”
梅丽珊卓异样的眼神端详了一下魔山，魔山说这话出来是什么意思？他今后将和丹妮莉丝碰撞？梅丽珊卓知道魔山做了很多事情去向丹妮莉丝示好，其中包括把龙石岛献给丹妮莉丝。
当然，魔山现在也有了龙，一头真正的巨龙。何况，他是亚梭尓·亚亥转世。
“魔山大人，她的骑兵正向维斯特洛大陆而来。”
“嗯，十万精锐骑兵。”魔山轻描淡写。
“十万？”梅丽珊卓又惊讶了一下，这一点，是她并不知道的，“魔山大人如何知道丹妮莉丝的骑兵是十万？”
“她有数十万兵力，但渡海而来的骑兵，只有十万精锐。”
“大人如何知道的这个消息？”
“我从火焰中判断出来的。”魔山一本正经的胡说。
梅丽珊卓心里泛起波澜，她只看见了源源不断的骑兵在草原上向西挺进，具体的兵力人数，她根本看不出来。火焰中，骑兵队伍前不见头后不见尾，魔山是怎么估算出来的？！
但很快梅丽珊卓自己就想通了这个问题：魔山是亚梭尓·亚亥转世，他能知道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秘密，这合情合理。
“大人，丹妮莉丝渡海而来有一个目标：君临铁王座。”
魔山没有接话，他陷进了沉思，过了好一会，他缓缓说道：“夫人，你是我的随军祭司，是我军中最高地位的领袖，我们率军和偷羊贼北上抗击异鬼，必然损失惨重，不知道多少将军会战死，甚至你和我都也许会被夜王杀死，就算侥幸没死，丹妮莉丝渡海而来，骑兵十万，三条龙，海军强大，另有其他军团数万，而我们只剩下了残兵。到时候她如果要杀我，我怎么办？她要做王，而我是恶人。王杀掉恶人，就好像英雄铲除了邪恶。”
梅丽珊卓妙目看着魔山，仿佛想看穿魔山心里真正的想法：“大人，你是想做王，还是做抗击异鬼的被写进史书的英雄？”
“我不想做王，也不想做被写进史书的英雄。我只想有钱、有粮、有兵，不被任何人欺负，也不必臣服于任何人。”魔山盯着梅丽珊卓缓缓说道。为了得到龙，他需要梅丽珊卓的帮助，而梅丽珊卓愿意帮助魔山，是因为魔山答应北上抗击异鬼。在彼此相处中，梅丽珊卓又以为魔山是亚梭尓·亚亥转世。
“大人，不管今后我们的命运如何，现在不北上作战，我们就会被异鬼变成尸鬼。”梅丽珊卓说道。
这是一句正确的废话！
梅丽珊卓不远两万里来到这里，真实的目的就是抗击异鬼，战胜寒神的子民，对于谁最后去坐上铁王座，她其实并不关心。
魔山盯着梅丽珊卓，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能从一个四人队十一户子民，经过三年的时间，发展出一支数万人的强大军团和数万人的子民臣服，并拥有领地龙石岛、卡斯特梅、塔贝克厅和克里冈新村，还是蟹爪半岛之王，并间接通过古柏勒伯爵控制了铁群岛的铁矿石，他能取得如此了不起的成就，其实并不是靠的和平，而是靠的战争。
和异鬼的作战，也是战争。
战争是最残酷的，但对于获胜的人来说，奖赏也是最丰厚的。不管是和人作战还是和异鬼作战，胜利的奖赏都极其丰厚。
和泰温兄弟之间的争斗，胜利的奖赏其实就是西境掌控权。和谷地人的争斗，胜利的奖赏就是相当于东境守护的权力，至于什么税务上的红利和粮食物资的征收，那都是争斗胜利后自然而然的附加值。
魔山看着梅丽珊卓，他知道自己看不透这个‘老龄的年轻女子’，他同时也知道梅丽珊卓看不透自己。梅丽珊卓如果能看透魔山，她就不会判断错误，她就不会认为魔山是亚梭尓·亚亥转世。
“梅丽珊卓夫人，应您的要求，我会全心全力北上抗击异鬼，但我对您有一个要求。您无论如何要答应我。”魔山说得很郑重其事。
“大人请说。”梅丽珊卓也端庄严肃起来。
“我需要您的宣誓效忠，以红神拉赫洛的名义，就好像我的部下死士们一样对我忠诚。异鬼战争结束后，如果我们还活着，如果我有了新的强大的敌人，我需要您的帮助，直到我战胜了敌人，消除了威胁，您才能选择离开。”
梅丽珊卓盯着魔山，魔山也盯着她。
梅丽珊卓需要魔山北上抗异鬼，魔山需要梅丽珊卓为他铲除异己！
“以红神拉赫洛的名义，以光之王和影子的神的信仰，梅丽珊卓向魔山大人您宣誓效忠，大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大人的盟友就是我的盟友。不管今后敌人来自哪里，如何强大，梅丽珊卓必然全力全心帮助大人去取得胜利，消灭敌人。”梅丽珊卓轻声但很坚决的发誓。
“多谢夫人的鼎力相助！”魔山右拳放于左胸，微微低头，谦恭说道。
看，这就是战争带来的小小的奖赏之一：得到梅丽珊卓以信仰为名的宣誓效忠。
战争威胁人的生命，战争也能令强者变得更强，这一点其实尤其吸引魔山!这也是人族的历史中，战争很难被消除的根本原因。
一个火焰魔法师，一个有预知能力的祭司，一个精通瓦雷利亚高等语的活了几百岁的巫师，对于魔山来说，身边有这样的人保护效忠是很有必要的。刺客、毒杀、巫术伤害、先知预言、黑暗魔法……有梅丽珊卓、简妮、血巫道尔蒂·昆蒂娜在身边，魔山的身边就有一堵无形的厚墙。
为了让魔山全心全意的抗击异鬼，梅丽珊卓以红神的名义宣誓效忠于魔山，这令魔山心中大安，他于是决定告诉梅丽珊卓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夫人，君临的铁王座已经知道了我们在明月山脉驯龙的具体情况和最新进展。”
“消息传递得这么快？大人前几天才把消息传给鹰巢城的培提尔·贝里席一人，难道是我们的侍卫营内部有王室的人？”梅丽珊卓神情一凝。她的火焰中，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示警。
如果魔山大人要她找出这个内奸，她必须要完成这个命令。魔山来明月山脉驯龙，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是自己人。至于具体的驯龙情况和最新进展，那就只有魔山侍卫团和灼人部养羊的这几十号子民知道。
“夫人不要惊疑，是我把消息传递给了大国师科本。”
“……哦……”梅丽珊卓的大眼睛显得更大了。
魔山要身边人保守秘密，但自己却故意把消息传递给王室的大国师？！为什么？！
“科本大国师是我的一个在君临的盟友。”魔山轻描淡写的说道。
盟友？
梅丽珊卓从魔山的轻松语气中，就知道了科本大国师并不是魔山的盟友，他就是魔山的人。
火焰魔法方面，梅丽珊卓是大能人。魔山望尘莫及；而智慧诡计和长远谋划方面，魔山很显然比梅丽珊卓要强太多。
*
与此同时，君临，红堡，梅葛楼。
“魔山在明月山脉深处驯服了一头巨龙？那头巨龙叫偷羊贼？一头一百五十年前的野龙？”瑟曦的声音难以置信。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这一瞪圆就显得更大了。瑟曦太后一贯的优雅和迷人的笑容都没有了，她的嘴巴张开，眼睛瞪圆，满脸的震惊。
“是的，太后陛下，消息来源千真万确。”大国师科本高高的身材佝偻着，头低垂，没有直视太后陛下的震撼神情。
“谁传递给你的信？”
“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他以前是勇士团的一名雇佣兵，我在勇士团里做医生的时候，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目前是魔山死士营里的一名小队长。”
瑟曦知道君临臭名昭著的勇士团早已经加入了魔山军团，成了魔山军团里的一支强悍步兵。
因为詹姆的背叛，导致瑟曦在托曼婚礼上毒杀玛格丽·提利尔的完美计划彻底失败，这导致瑟曦变得越来越多疑敏感，她对身边的人越来越不信任。
科本的话其实经不起细节的推敲，至少，有一些疑点。渡鸦是必须经过特殊训练的，都是学士和学徒来管理，如果平时突然少了一只，魔山的人难道不会发现？勇士团里的人都是残忍嗜血的人渣俱乐部，能写字的人其实很少，这人长久不和科本国师联系，怎么会突然就写信给科本了？魔山对付背叛者的手段，以他的恶名，不用说，只需要看一眼，就会把背叛者吓死。
那个家伙不怕死向科本传递这样的一个信息？他图什么？
但瑟曦觉得逻辑顺畅而合理，她对科本大国师说的话深信不疑。
瑟曦有很复杂的一面，也有很纯洁的一面。
“国师，倒一杯酒。”瑟曦声音喃喃。
“是，太后陛下。”科本为瑟曦倒来一杯红如鲜血的酒。
瑟曦喝了一大口酒，吐出一口浊气，她突然盯着酒杯：“国师，我听人说，这青亭岛的酒越来越难买到了。”
“是的，太后陛下，我也听说了。”科本大国师去君临最高档的女院里娱乐，女院里的青亭岛酒已经供应紧张。
“有人对我说，青亭岛酒的缺货也和魔山有关？”
“传闻是魔山和雷德温家族合作了，青亭岛酒先运到魔山的龙石岛，然后龙石岛的人再卖到君临来。”
“雷德温家族的酒只卖给魔山的人，然后魔山的人再卖出来。”
“恐怕是的，夫人。”
“魔山的手捏住了酒，他现在还拥有了一头巨龙？”瑟曦盯着唯唯诺诺的科本。
“呃，太后陛下，消息千真万确。如果不是这消息太过令人吃惊，我相信那位小队长也不会冒死把魔山已经驯服了巨龙的事写信悄悄的告诉我。”
瑟曦突然就感觉到这美味的青亭岛酒变得索然无味：“魔山控制了青亭岛的酒，这酒味道也变了，我感觉这已经不是真正的正宗的青亭岛酒了。”瑟曦把酒杯放下，“国师，魔山如果真的拥有了一头巨龙……”她深呼吸，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后面的话来，“如果有必要，你能有杀死龙的办法吗？”
“太后陛下，臣认为，我们应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我们该写一封信给魔山，尝试着表彰他的战功，并且隐晦的告诉他，王室觉得，国王之手可能更适合魔山大人。或者，我们给他东境守护和北境守护的官职，让他去和北境的史塔克、谷地的艾林家族去争斗。”
0680章 瑟曦被科本卖了还帮着数钱
维斯特洛大陆有七大王国，四大守护。
伊耿历298年前，王朝还没有分裂的时候，四大守护是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公爵、西境守护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南境守护梅斯·提利尔公爵、东境守护琼恩·艾林公爵。
在先王劳勃·拜拉席恩——也就是瑟曦·兰尼斯特太后的丈夫还没有被野猪杀死之前，劳勃计划任命詹姆·兰尼斯特为东境守护，这遭到了北境艾德·史塔克的反对。在当时，东境守护琼恩·艾林公爵已经被小指头唆使莱莎·徒利下毒毒死了自己的丈夫琼恩·艾林，东境守护的官职空缺。
艾德反对劳勃任命詹姆为东境守护，他认为这对于兰尼斯特家族来说，势力实在是太大了。但劳勃认为他欠了兰尼斯特家族太多的金龙，赏詹姆一个官职能很好的缓解他内心的压力、并更好的维持他和兰尼斯特家族之间的美好关系。
劳勃回绝艾德的说辞是：一个病怏怏的仅有六岁的谷地继承人劳勃·艾林公爵是无法担当起东境守护的职责的，而御林铁卫詹姆·兰尼斯特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劳勃·艾林是去世的琼恩·艾林的唯一儿子，继承人，为了表示对国王的尊敬，琼恩首相用了国王的名字来作为自己的儿子的名字。
后来战争很快爆发，王国分裂，詹姆·兰尼斯特的东境守护的官职也自然的没有落到实处。如今东境守护的官职表面看是劳勃·艾林担任，但王国并没有颁布真正的王令下去。而北境已经宣布独立，建立了北境王国，不再听从瑟曦的号令。但对于铁王座来说，北境依然还是王国的疆土，只是目前被反贼史塔克家族占领了而已。
目前，魔山已经是西境守护，也就是西境的最高军事政治和经贸的长官，而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的官职已经被铁王座剥夺，目前北境守护处于空缺的职位。
在王室的权力架构中，王国还保有三个守护：西境守护格雷果·克里冈公爵、默认的东境守护劳勃·艾林公爵、南境守护梅斯·提利尔公爵。
大国师科本建议瑟曦太后假装不知道魔山在明月山脉驯服了一条巨龙，为了笼络住魔山，以收其心，他认为应该对魔山进行官职上的提升，魔山已经是七国军务大臣，御前重臣之一，如果再进一步，那就只能做国王之手。
而目前国王之手是梅斯·提利尔公爵，他负责王国的东边的安全，其家族力量是目前七国中最强大的，并且公爵的女儿玛格丽·提利尔和托曼·拜拉席恩国王新婚不久，并不适宜现在去动他。因此大国师科本建议授予魔山不会有实际作用的北境守护的官职，或者是东境守护。
大国师一提出来这个主意，瑟曦就觉得很棒！
她现在很深切的觉得魔山的强大她再也无法控制，而魔山一贯强势，他有了巨龙的消息一旦在七国传开，七国必然震动哗然，那些胆小鬼主动投靠魔山也是能够想到的必然的趋势。
绝不能让魔山如此强大下去，这会威胁到王室的铁王座的安危。
在无法和魔山进行军事上的抗衡的情况下，制造魔山和其他大贵族之间的矛盾，让他多多的竖立起敌人的确是最好的策略。
瑟曦看向大国师，心里颇为有科本这样的学士为自己效力而感觉到幸运。在詹姆都背叛自己的情况下，大国师的忠诚一如既往。并且，消息灵通，说出来的建议很显然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切实可行。
北境守护就是一个虚职，除了惹怒北境的史塔克家族从而威尔魔山带去麻烦之外，什么都不会带来；东境守护就更是如此，谷地人世世代代效忠于艾林家族，突然空降一个魔山为东境守护，谷地大小事务魔山都有权过问，这就会激起谷地贵族们的敌意。
瑟曦的纯洁帮助了她很快理清了思路！
“科本学士，我接受你的提议。”瑟曦很快下了决断。
“太后陛下，您是要提升魔山为国王之手，还是授予他为东境守护或者北境守护？”
“北境守护就是一个虚职，授予魔山恐怕会令他不快，但如果我把东境守护和北境守护一起都授予魔山那就不一样了，他一定会感受到王室真心诚意赋予他的空前荣耀，但我们得想办法让魔山把妻子简妮·维斯特林送到王宫来，王室可以授予简妮一个大大的官职，只要她肯进入王宫，就会成为我们的人质。”
大国师科本频频点头：“太后陛下高明，我也听说了简妮夫人好像已经有了身孕，只要简妮夫人在我们的手里，魔山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遵号令，恐怕也会很忌惮了。”
“简妮已经有了身孕？”瑟曦心里一动，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也许是的。”科本抬头看着他敬爱的太后陛下。
“……科本学士……魔山已经驯化了那头偷羊贼？他的确已经能骑上龙背飞翔？”
“关于魔山和龙的消息准确无误，太后陛下。”科本大国师谦卑而恭谨。
“……也许我们应该想办法和魔山联姻……简妮夫人的孩子和托曼国王的孩子……”瑟曦压下了对魔山背叛的怨恨，魔山没有杀掉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这一点令瑟曦对魔山之前的信誓旦旦的效忠粉碎。
她恨小恶魔提利昂！
“这是个好主意，如果托曼国王能尽快让玛格丽·提利尔怀孕，而魔山的孩子也顺利生产下来，如果双方一男一女，那就可以先订下亲事。如果双方都是男孩或者女孩，那就可以相互收对方的孩子为养子。”大国师微笑说道。
“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订下婚事，然后再慢慢生孩子？”瑟曦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国师。她的意思很明显，她要大国师去办好这件事情：在双方都还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先把婚事定下来。
科本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说道：“太后陛下，这件订婚的事情，我们需要贝勒大圣堂总主教的帮助。魔山和总主教可是一起开办了贝勒银行，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
瑟曦的目光亮了，科本的话仿佛是一把神奇的钥匙，打开了瑟曦锁住的心扉——大国师科本总是能很完美的解决掉她认为颇为棘手的问题。
“那就这么办？”瑟曦做出了决定。魔山拥有巨龙带来的震撼也因为这个决定而让她安心了不少。
“太后陛下，授予魔山官职的国王令，需要不需要开一个御前会议？”
“你认为呢？”
“臣以为，我们需要让御前重臣们秘密的知道魔山拥有了巨龙，我们必须要先笼络住魔山。而明面的办法就是授予魔山东境守护和北境守护的官职，暗地里，王室秘密启动和魔山的联姻，两种办法一起行动，但都要悄悄的，先不必声张。”
瑟曦听得频频点头。
科本的话每次都很顺她的耳朵和心，这次也不例外。
“科本，给自己也倒一杯酒吧。”太后陛下的语气亲切起来，直呼其名，就好像是家人。
“臣不敢。”科本假意推脱。
“陪我喝一杯。”瑟曦故意板起脸。
“遵命，太后陛下。”
于是，君臣二人彼此对饮。
不知不觉间，科本第二杯酒也下去了，他突然有些迟疑起来，好像想对太后陛下说些什么话却又心里忌讳。
“科本，你想对我说什么，直说罢。”
“太后陛下，我的消息来自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爵士，不过他也暂时不能确定。等伯尼爵士确定了，太后陛下还是听伯尼大人的汇报吧。”
“啰嗦什么，说来听听。”瑟曦微微皱眉。
“是，太后。伯尼·克里冈昨晚和我喝酒，他酒后对我说，在狭海对岸，疯王的余孽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已经一统草原，带着十多万草原骑兵和数万步兵一万余海军前来维斯特洛大陆，数万步兵中有八千最精锐的无垢者，丹妮莉丝的目标是为了夺取铁王座。她除了庞大的军队外，另外还拥有三条龙。”
瑟曦端着酒杯的手凝立在空中，她的本来还温和的目光变得犀利如刀剑，瑟曦盯着科本：“我的大国师，伯尼·克里冈的消息准确么？”
“伯尼大人还在核实，很快就会确定。”
“十多万骑兵？三条龙？八千无垢者？他们前来夺取铁王座？！”
“……太后陛下……我也不敢相信伯尼大人说的消息……”
“多半是真的。”瑟曦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早就听说了那贱人野心勃勃，靠出卖美色拉起了一帮亡命徒，其中辅助她的首相还是我的亲弟弟呢。她拥有三条龙的传闻在君临的大街上也在流传，不过我并不相信。”
“……太后陛下……万一传闻是真的呢……”科本小心翼翼的说道。
瑟曦脸色一僵，随即强笑：”是真的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坦格利安在维斯特洛大陆上的辉煌时光已经一去不返，我要你想出办法对付那个小贱人，还有她的三条龙。学城没有对付龙的秘法吗？！”
科本发觉瑟曦的捏着酒杯的手在轻微的发颤。
“太后，如果伯尼的消息被证明确定无误，我感觉我们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魔山，那个野心不小的小贱人有三条小龙，而魔山不仅仅有一条巨龙，他还设计制造了能灵活移动的数百架猎龙弩。”
瑟曦记起来了，西境的耳目的确告诉过她，魔山在克里冈新村设计了巨大的弩箭。凯冯的妻子多娜夫人也曾写信告诉过她，魔山在克里冈新村建造了数百家巨弩：“猎龙弩？”她下意识的说道。
“对，专门用来射杀龙的弩箭，箭矢两米长，是用铁枪做成，机械力量发射。”
“魔山做成了猎龙弩？”
“是的，这在西境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吧。我想太后陛下一定早知道了，就一直没有向太后陛下禀告。”
“……我的确听说过……”
“太后陛下，也许是七神对我们有眷顾，在那小贱人率大军前来争夺铁王座的时候，我们的军务大臣魔山也刚刚秘密的驯服了一头巨龙，而那小贱人的三条龙不过是几岁的小龙，而魔山驯服的偷羊贼，才是真正的成年巨龙。“科本一边说一边偷瞧瑟曦那阴晴不定的脸色，“我们正好驱魔山去战那小贱人，他们必然两败俱伤，兵力打残。”科本小心翼翼的说道，“到时候，不管谁胜谁败，可能对我们都是不错的结果。”
“国师，除非我们暗地里积蓄了自己的力量。”
“是的，太后陛下，这也是我想说的，我认为詹姆·兰尼斯特的策略很恰当，我们应该和提利尔家族建立最亲密最牢固的盟友关系，提利尔家族的兵力是我们需要的。王领地的兵力，现在也要加紧训练，皇家海军舰队也需要进一步壮大实力。当那小贱人率军前来，魔山是军务大臣……我们和我们的兵，都可以躲在魔山的身后，静观战事……”
*
第二天，君临红堡，王座大厅。
重臣会议室。
瑟曦太后坐了最中间的位置，她的右手边最尊位，坐着儒雅气质的小托曼国王，托曼的身边是新婚王后玛格丽·提利尔。小王后向太后陛下点头致意，神情谦卑。今天的这个会议，是太后陛下的名义召开的，很特别的邀请了玛格丽·提利尔王后。
玛格丽心里严加戒备，太后对她不悦，言语间每次都刀锋犀利，令她很受伤。太后陛下对她很不待见，玛格丽心知肚明，太后陛下突然允许她曾经很努力都无法达成的事情——参与御前重臣会议——今天太后陛下请人把她叫来，这是何用意，太后将如何对付她，玛格丽·提利尔脸上荡漾着迷人的优雅微笑，心里却着实担忧着。
长桌的左面坐着御前重臣们，以国王之手梅斯·提利尔为首，依次是说话就要先咳嗽并常常饱含着一口浓痰的财务大臣罗斯比伯爵、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君临守备队总司令本隆特·布隆爵士、他同时还兼任着君临的海务大臣、满面胡须看起来更具有男人的沧桑感觉的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最后是大国师科本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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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重臣会议参与的人数一共九位，大家进来的时候看见了玛格丽·提利尔王后，心里都是暗暗惊讶，最感觉意外的是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深知瑟曦一心要把玛格丽置于死地，因为玛格丽从她的身边抢走了瑟曦的宝贝儿子托曼，托曼说话动不动就是玛格丽王后说过，这种说辞令瑟曦感觉太挫败。
众大臣来到后一一坐下，首相梅斯·提利尔也对女儿来参与御前重臣会议感觉到意外，事前，他没有收到女儿要来参与会议的任何的消息。
瑟曦打开一个精致的锦盒，她把锦盒从桌子上轻轻推到玛格丽面前：“送给您的小礼物，我的王后。”
“多谢太后陛下。”玛格丽连忙道谢，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并不敢就打开锦盒。她怕有毒。
“回家看，我最喜欢的东西，相信你也会喜欢。”瑟曦彬彬有礼。
小托曼心里很高兴，他最渴望看见母亲和玛格丽关系变得美好，他们本就是一家人，就该相亲相爱，而不是斗来斗去！
詹姆心里同样警惕，他决定会议结束后，提醒玛格丽小心锦盒里的东西。
瑟曦轻轻的咳嗽一声，说道：“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各位大人，我收到绝对可靠的消息，魔山在明月山脉的深处，在他收服的野蛮人部落的帮助下，已经秘密的驯服了一头两百五十岁的巨龙。”她目光扫过每一个吃惊得愣住的人，包括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都吃惊得呆如木鸡，“那头龙名叫偷羊贼，是雷妮拉女王时代蓖麻龙骑士的坐骑。”
0682章 瑟曦决策：拜官加联姻
“雷妮拉女王时代？！”财务大臣盖尔斯·罗斯比吃惊喃喃，“那是坦格利安王朝最血腥的内战时期，双方交战出动的都是龙骑士，很多坦格利安家族的英雄和巨龙在天空战死……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盖尔斯·罗斯比伯爵用雪白的丝巾捂住自己的嘴，脸色潮红的看向会议上的众人，发觉大家的脸色竟然都很茫然！
詹姆·兰尼斯特从小只喜欢练剑，对历史书籍一概没有兴趣，泰温公爵请来学士教授詹姆、提利昂、瑟曦文化知识的时候，他总是带着瑟曦翻窗出去玩，就只有提利昂读书识字兴趣很高，每次都帮哥哥和姐姐把知识一起学习了。
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平民出身，前身是滑稽戏和口技演员，对于坦格利安王朝的史实一窍不通，对于雷妮拉女王时代发生的任何史实，他都是道听途说，所知非常有限。
君临守备队司令兼海务大臣本隆特·布隆总司令也是个武将，虽然是贵族出身，读书同样不多。他的剑比他的见识要锋利太多。
而托曼国王和玛格丽王后好像也对雷妮拉女王时代的故事所知甚少。梅斯公爵大人好像还无法从魔山拥有巨龙的震惊中脱身出来……他的神情异样而迟钝……
“龙，不是已经灭绝了么？”铁卫队长詹姆·兰尼斯特下意识的说道。
瑟曦说魔山秘密驯服了一条巨龙的话如巨锤击中了詹姆的心脏，他本来已经很忌惮变得睿智的魔山的强大，而突然之间，那个不再只有莽和恶的家伙又拥有了一头龙，一头巨龙……只是，那怎么可能？！
桌子下面，詹姆的双拳下意识握紧，手背上冒出了一根一根的青筋。
年老体衰，以病恹恹闻名的盖尔斯·罗斯比伯爵博学多识，精通王朝历史，在换了两条丝巾擦嘴后，他说道：“太后陛下，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各位大人，雷妮拉·坦格利安是韦赛里斯一世的长女，她在伊耿历129年，和韦赛里斯一世的第二任妻子阿莉森·海塔尔的长子伊耿·坦格利安争夺铁王座的继承权，双方动用了王国所有的力量，在当时，支持姐姐雷妮拉女王的有北境、河间地、谷地，他们统称为黑党；支持弟弟伊耿二世的有西境、河湾地海塔尔家族、风暴地，这批力量统称为绿党。而那时候，多恩还未被坦格利安王室征服。”
“这场内战中，双方所有决定性的战斗，都集中在了龙骑士和他们的坐骑龙的身上，在这场战争之前，整个坦格里安家族共有约20条龙，而战争结束后，只剩下了三条龙，坦格里安家族的龙骑士几乎全部战死。”
盖尔斯·罗斯比伯爵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然后又是剧烈的咳嗽。等他调匀呼吸，又换了好几条丝巾擦嘴之后，詹姆说道：“罗斯比伯爵，战争结束后王室仅剩下了三条龙，难道其中的一条逃仅了明月山脉？”
“詹姆爵士，太后陛下已经说了，魔山驯服的那条龙叫做偷羊贼，是龙骑士蓖麻的坐骑。偷羊贼并不是王室家里的龙，他的出身就是一条野龙。”
“野龙？”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伯爵很吃惊。龙还有野生的？龙不是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家族从狭海对岸的瓦雷利亚帝国带来的么，难道那时候天空中还到处飞着野龙？
瑟曦说道：“罗斯比大人说得没错，魔山驯服的那条龙在一百多年前的确是龙石岛龙石山上的野龙。他因为喜欢偷吃牧羊人的山羊，于是被人们叫做偷羊贼。”
盖尔斯·罗斯比伯爵在喝了一口绿茶润润嗓子后继续说道：“战争一开始，黑党就接连遭受打击，面对困境，女王的大儿子杰卡里斯发出了诏令，让龙石岛的龙家私生子们都去龙石山上尝试驯服野龙，在当时，龙石山上一共有六条野龙……”
“六条野龙？”伯尼·克里冈瞪圆了小眼睛。
一座山上，就有六条野龙，这让伯尼难以置信。一条龙就是很了不起的奇迹了，而野龙随随便便，在一个岛屿的山上就有六条，这也太尼玛不可思议了！
詹姆伸出一只手向伯尼·克里冈摇了摇，示意他别再打断盖尔斯·罗斯比伯爵的话。伯尼连连点头，他打断罗斯比伯爵下意识的冲动，并非故意。
罗斯比伯爵克服了咳嗽的冲动，因为太后陛下的眉头皱得有点深了，他调匀呼吸，喝茶润喉，然后继续：“女王的大儿子杰卡里斯·坦格利安告诉大家，任何人只要去龙石山驯龙成功，都会被立即赐予贵族身份，功成名就，并享受王室人的荣华富贵。”
“不出意外的，大部分去驯龙的勇士都被龙烧死了，但还是有四个人成功驯龙，他们是亚当·瓦列利安、蓖麻和另外的两个私生子，这四个成功驯龙的人很快都被派出去作战，其中两个私生子背叛了女王，他们在腾石镇的战役中，反过来把黑党的军队烧得溃不成军；不久，那个叫做蓖麻的平民出身的女子龙骑士……被人密告她和女王的丈夫勾搭在了一起，雷妮拉女王大怒，立即下令杀死蓖麻，最后女王的丈夫戴蒙·坦格利安亲王在女泉镇私下放走了蓖麻和她的龙。王室军队最后一次见到蓖麻并发生了遭遇战是在明月山脉的一处山洞里。如果魔山在明月山脉里秘密驯服了一条龙是真实的，那么，那条龙一定就是蓖麻龙骑士驯服的野龙偷羊贼。”
御前重臣会议厅里一片安静，只有罗斯比伯爵的咳嗽声在响起。
过了好一会，詹姆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这么说来，魔山真的拥有了一头巨龙。”
“我已经说过了，消息千真万确。”瑟曦断然说道，“魔山驯服的那头巨龙的名字就叫做偷羊贼。”
会议大厅再次陷进了沉默。
这个消息令每一个人在震惊之后都心情异样，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伯尼·克里冈，他欢喜得全身都仿佛喝了蜂蜜，他也很亢奋，只想站起来高歌一曲。但他什么都没有做，顺下了眼睛，绞扭着双手，保持了和众人一样的平静。
魔山大人拥有了一头巨龙！这种天大的惊喜憋得伯尼好难受！伯尼很想如螃蟹一样的在这重臣会议厅里走两步。
这次打破沉默的是盖尔斯·罗斯比伯爵，他喃喃说道：“那偷羊贼还活着的话，距今已经是两百多岁了，龙只要过了一百岁，喷出的龙焰就能把最坚硬的岩石烧成流质状，能把铠甲轻易熔化，再精心打造的钢铁也承受不住龙焰的灼烧，它们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成水。成年巨龙的龙焰不可抵挡，只要龙愿意，血肉之躯会被他的火焰在瞬间烧成灰烬。”
这一代人，都没有见过真龙，没有体验过龙焰的威力，所有人对龙的理解和观念，都来自传闻、书籍、故事和王宫内地下室里的真龙骸骨。
但没有人怀疑盖尔斯·罗斯比伯爵说的话。
“各位大人，魔山拥有了一条巨龙，他还没有对外公布。我们王国忠诚英武的军务大臣魔山大人变得更强大了，这是一件令我很兴奋很开心的事情，对王国来说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大事，我们的敌人将因为魔山的强大而心怀恐惧，他们将会在龙焰中哭泣，北境的反王史塔克、狭海对岸的坦格利安家族的余孽、对我们敌视的多恩人，他们都将彻夜难眠，我喜欢听他们的子民那因为畏惧而发出的哭泣声。我提议，我们王室应该为魔山取得的奇迹进行祝贺，并表彰他无与伦比的功劳，彰显他至高无上的荣耀。”瑟曦·兰尼斯特慨然说道。
玛格丽·提利尔这才明白过来，瑟曦太后邀请她来参加御前重臣会议，不是因为太后陛下突然喜欢上了她，而是因为魔山突然获得巨龙打破了王室勉强维持着的力量平衡，瑟曦怕魔山谋反，她迫切需要提利尔家族的力量。她看向面前的锦盒，这只美丽精巧的锦盒，是瑟曦迫切要把提利尔家族团结在她身边的一个信号。
玛格丽·提利尔目光看向伯尼·克里冈，这家伙出身贫贱，是魔山的人，他的姓都是魔山赐予的。她看见这个侏儒一般的丑陋家伙的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透过这微笑，玛格丽窥见了这个侏儒内心有欢悦狂喜。
首相梅斯·提利尔突然发话了：“太后陛下，您的消息确定可靠么？”
“是的。”瑟曦微微不悦。她都强调过了，梅斯为何还是要再怀疑。
“太后陛下将如何表彰魔山？”
“首相大人，封臣建立了大功劳，当然是加官进爵。”大国师科本说道。
“加官进爵？魔山已经是军务大臣，西境守护，爵位也到了最高，是王国的公爵。如果说要给封地，魔山已经拥有龙石岛、卡斯特梅、塔贝克厅、克里冈新村，他还是蟹爪半岛之王。”
“王国北境的辖地，目前被反王史塔克家族占据着，需要铲除。”瑟曦冷冷说道，“谷地的公爵劳勃·艾林今年才十岁，体弱多病，至今还无法断奶，他怎么能替王国守住东境？”
詹姆感觉到了不妙：“太后陛下，谷地新臣服不久，人心不稳，此时不可对谷地有其他打算；北境的史塔克正集合力量对战异鬼，为我们挡住南下的异鬼大军，在这非常时期，我们也不要贸然令魔山去讨伐北境。”
“异鬼？”瑟曦冷笑，“詹姆，你去了一趟长城，真的是传闻中的异鬼吓傻了？”
“那不是传闻，太后陛下。”詹姆正色说道。
“我不管是不是传闻，魔山建立了大功劳，他是王室的忠诚，我们的铁王座需要军务大臣的守护，驯服一条巨龙可并不容易，那是以生命作为的代价，魔山的勇气和忠诚需要得到匹配的奖赏。”瑟曦看向托曼国王，“国王陛下，我提议赐封魔山为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并下令魔山驭龙去征服北境，并劝降河间地的艾德慕·徒利公爵效忠于您。”
詹姆·兰尼斯特断然说道：“太后陛下，不可。”
“为何不可？”
“魔山有巨龙后的实力太过强大，他一旦成为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我担心北境人会被他征服，而谷地人会被他收服。如此一来，他的实力就更加强大。我认为魔山的治军能力堪比蓝道·塔利差，到时候，军团战士都听从魔山号令，王国就无人能再制约住他。”
科本学士看一眼瑟曦的脸色，轻言细语说道：“詹姆爵士，你的担心可能多虑了，你怕魔山征服北境，北境反贼理当铲除，然后扶植新的效忠于托曼国王的贵族起来，这是我们必须要完成的统一大业。你也不必过于担心魔山巨龙的威力，历史上，伊耿一世率领黑死神贝勒里恩等三条巨龙，也无法征服多恩，反而吃了不少败仗。最后，真正征服多恩靠的却是贝勒国王赤脚走到多恩的阳戟城去进行最诚意的和谈，最终通过联姻才把多恩领土并入王国的领土。”
“我也计划和魔山联姻。”瑟曦接着科本学士的话说道，“托曼国王和玛格丽王后的孩子将和魔山与简妮夫人的孩子进行联姻，如此一来，兰尼斯特家族、克里冈家族、提利尔家族、拜拉席恩家族就都是一家人了。王国的安全就将如红堡的城墙一样坚固。”
“詹姆爵士，一旦联姻，魔山的巨龙，就是我们国王的巨龙。”科本微笑说道。
“我同意联姻。”心里已经凌乱不堪的梅斯·提利尔如在水中抓住了一根稻草自救的人，自从魔山杀了蓝道·塔利，杀了洛拉斯·提利尔，又灭了凯冯、鸦眼攸伦一干人后，他对魔山就有很深的恐惧，“魔山品格不端，但他的军事力量太强大，有了巨龙他根本不可战胜，为了王国的安宁和铁王座的稳固，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联姻？”詹姆冷笑，“魔山没有孩子，玛格丽王后也还没有身孕，就算简妮夫人和玛格丽王后都有了身孕，谁能保证就一定是一男一女？”
“我提议，弥赛拉·拜拉席恩公主下嫁给简妮夫人的弟弟雷纳德·维斯特林爵士。”梅斯·提利尔脑海中灵光一闪。
“首相大人，雷纳德的母亲是个下贱的香料商人出身，并不是贵族。”瑟曦心中大为不悦，“玛格丽王后，为了王国稳定，你需要尽快怀孕，如果你和简妮夫人生的都是男孩或者女孩，那就彼此交换，互为养子或养女。我有个提议，我们先和魔山订下婚约，等孩子出生后，就办订婚仪式。”
“魔山如果推脱呢？”詹姆又泼下来一盆冷水。
“詹姆，魔山忠诚爱国，他绝不会推脱。国王的王子或者公主和魔山的孩子联姻，这并不会辱没到魔山。”瑟曦的自信令詹姆喉头一哽。而瑟曦傲然轻蔑的眼神在詹姆的脸上一闪而过。瑟曦没有说出来的话是，她和大国师科本已经制定了令魔山无法拒绝的办法，就是设计让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不得不去做联姻的说客。魔山和总主教，有很紧密的私人关系。如果说魔山还能听进去某个人的建议，那就一定是总主教大人。
让总主教去为联姻做说客的主意，是科本大国师向瑟曦建议的。要是詹姆能有科本国师一半的忠诚和计谋，瑟曦的心能得到不少的安慰。
瑟曦美目环顾众人，她让伯尼·克里冈也参与了这个会议，就是要让伯尼传话给魔山，既是示弱示好，也是示强。魔山的绝密能被瑟曦王后第一时间知道，侧面证明了王室暗地里有掌控一切的能力。
“各位大人如果没有异议，我就要请国王陛下下令宣召魔山和简妮夫人一起来君临，在贝勒大圣堂，在总主教的见证下，我们将赐予魔山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的官职，并和魔山订下婚契。”
詹姆·兰尼斯特心里极不舒服，他知道一旦封了魔山为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魔山今后征兵买马，收服各地的贵族为他所用，其实就名正言顺了。这令贵族们即使不从，也不能反对魔山。
詹姆本要站起来表示坚决反对，但伯尼·克里冈在这里，他于是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压下了心里的话。
先过了这一关，私下和瑟曦再理论比较好。
梅斯·提利尔说道：“太后陛下，最稳妥的联姻，就是先让弥赛拉·拜拉席恩公主和雷纳德·维斯特林爵士联姻，然后再让王室的公主或者王子和魔山的子女进行订婚，双管其下，双喜临门。”梅斯也不敢说出内心的话，他同样忌讳伯尼·克里冈。
魔山这个家伙，在王宫里安插了一颗钉子，并且是不能拔出来的一颗钉子。
“梅斯大人，请不要再提弥赛拉和雷纳德的联姻。”瑟曦断断不肯自己的女儿去嫁给雷纳德·维斯特林，但如果是玛格丽王后的子女，那就可以。
可可可！
会议厅的大门被敲响，跟着，有人推门进来，能有资格推门进入重臣会议厅里来禀告事务的人只能是御林铁卫。
进来的骑士正是御林铁卫，来自铁群岛战锤角古柏勒家族的三胞胎兄弟之一：葛蒙德·古柏勒。
二弟葛蒙德和三弟葛兰都是魔山推荐进入王宫做的御林铁卫，他们的大哥葛雷顿·古柏勒是魔山身边的贴身侍卫——魔山侍卫营里的一名死士。
葛蒙德·古柏勒把一封加急信件递给科本，科本看了蜡封，说道：“太后陛下，国王陛下，是魔山来的最紧急军情信件。”
除了伯尼·克里冈，众人心里都是一凛！
0689章 詹姆的刀·魔山的剑
罗斯比伯爵已经年老，长年体弱多病，但就是不会死。也正因为身体孱弱，他其实并无直接的子嗣。他有个养子，也有侄儿侄女，这些人都具有他的一定的继承权。
这个走路就喘、说话就咳的老伯爵，随时会因为咳嗽哽过去不再呼吸的老人，并没有立下遗嘱指定继承人。
这反应出老人对自己的养子和侄儿侄女并不满意的态度。
面对詹姆突然的‘甩锅’，罗斯比伯爵先露出一个假笑，面对魔山的强势霸道，他是一点反击的意思都没有，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对盖尔斯·罗斯比伯爵有精准的评价——“要跑太病弱，要战又太怯懦！”
“魔山大人，不要说笑。”罗斯比伯爵微笑道，“这里可是梅葛楼的太后舞厅，你当着太后、国王、首相的面说要杀我的侄儿，杀人偿命，这可是基本的律法。”
病伯爵的说辞还是有水平的！他是陪笑着说的！
“伯爵，你啰嗦什么，你退不退婚？”魔山并不是什么善良人，他说话咄咄逼人不过是本分色彩。看魔山的样子，不退婚必然出大事。魔山的下属军官和士兵，个个都是土匪流氓，杀人不眨眼。就算不杀人，把他侄儿给捆了，砍掉手或者脚，或者割掉舌头，戳瞎眼睛之类，再编造流言蜚语说他欠人赌债被人寻仇之类的说辞……罗斯比伯爵自行脑补出一些凶险血腥的场面，内心就惶恐起来……全君临城的悍匪流氓，都被伯尼统一了，而魔山是这些人渣的老大的老大……
魔山就在罗斯比伯爵的面前瞪着他！
罗斯比伯爵看一眼詹姆·兰尼斯特，心里十分为难，詹姆要他背锅，魔山要砸他的锅，这可他吗的如何是好？
盖尔斯·罗斯比伯爵看向太后陛下，他希望太后陛下开口转圜，然而威严坚定的太后举起酒杯喝起了杯子里的美酒，酒杯刚好挡住了伯爵的求援视线……罗斯比伯爵后背和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一个轻松的笑声打破了这个僵局，声音来自伯尼·克里冈：“魔山大人，詹姆爵士跟你开玩笑呢，罗莎蒙·兰尼斯特并没有和罗斯比伯爵的侄儿订立婚契，罗斯比伯爵，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嘿嘿嘿，咳咳咳……”罗斯比伯爵心情一松，就此下了台阶，他一阵咳嗽，然后起身，走到另一边去掏出丝巾抹痰液。
这是个昏庸的老人，詹姆知道自己选错人了。只要罗斯比伯爵不承认，或者是模棱两可，或者干脆傻笑，他都可以拒绝魔山。
但现在，罗斯比顺着伯尼·克里冈的话说出了‘对对对、嘿嘿嘿、咳咳咳’，詹姆有一口老血闷在心里的感觉。要是小恶魔提利昂，他就断断不会选择罗斯比伯爵来背这样的锅……
詹姆的急智有了，但选人不对！
魔山看向詹姆，詹姆回盯魔山，梅斯大人笑道：“魔山大人，詹姆爵士不过是开个玩笑。罗莎蒙·兰尼斯特现在和弥赛拉·拜拉席恩可好好的在外面的草坪上玩呢，我猜她们一定在看你的巨龙。”
偷羊贼已经来到神木林的草坪，在魔山侍卫营的骑兵们的关照下，在烧烤山羊。
魔山盯着詹姆，缓缓说道：“罗莎蒙·兰尼斯特小姐的父亲奥德·兰尼斯特生前可是我的好友，我们一起开面馆生意，面馆以奥德伯爵的名字命名。我们还一起作战，共同对抗敌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和盟友，奥德伯爵不幸被铁群岛鸦眼的人射杀后，我决定为老友照顾他的女儿。詹姆爵士，罗莎蒙该回家了。一个女孩子，她迟早都得回家。我是西境守护，兰尼斯港不能没有真正的城主。”
詹姆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是发觉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总不能说，魔山你不能吞并掉兰尼斯港，我绝不会同意。但魔山提的是联姻，并非吞并兰尼斯港。他刚才的托辞，被伯尼罗斯比同时戳破，脸面已经被抽，锐气受挫！
“如果两个少年彼此都觉得合适，我觉得联姻也可以……吧！”梅斯·提利尔微笑着下了一包烂药。
兰尼斯港又不是提利尔家族的领地，让魔山和兰尼斯特之间不和睦没什么不好。兰尼斯港最后控制在谁的手上，跟提利尔家族毫无利害关系。只要魔山的目光不瞄准河湾地的兵力和地盘就好。
梅斯乐得看魔山和詹姆彼此有嫌隙！
詹姆看向梅斯，这个蠢货，名副其实的充气鱼，他究竟站在谁的那一边？
“就这么决定了，太后陛下，等我的儿子出生，王后也生了女儿，我们就联姻。如果大家都是生的儿子或者女儿，那就如太后陛下所言，彼此交换，各自收为养子。但在这之前，就先让兰尼斯特和克里冈家族的联姻从罗莎蒙和柯姆开始吧！”魔山宣布道，“克里冈家族能和兰尼斯特家主联姻，魔山深感荣幸。”
瑟曦看向詹姆，詹姆满嘴苦涩，不联姻，找不到足够的理由拒绝，魔山这个人的性格，理由不充足对他毫无作用，而且两大家族联姻是自己这边主动提起的。
詹姆是压根没有想到过魔山会有联姻罗莎蒙的心思。他发觉自己这方面和瑟曦加起来都不如魔山，如果是父亲大人在，一定会先做出防范，提前把罗莎蒙给嫁了。
其实根据贵族联姻的传统，詹姆可以说柯姆·华纳并非贵族，但魔山现在是公爵，封一个爵士实在不要太简单。他也可以随便拿出一块领地派给柯姆，让柯姆名正言顺的成为所谓贵族。而实际上，柯姆·华纳是蟹爪半岛华纳部落的族长，并非没有背景实力。少年虽然跟在魔山身边，但他的身边，也是随时跟着部落的勇士保护他。
玛格丽·提利尔微笑插话：“魔山大人，詹姆爵士，罗莎蒙还小，联姻可以先缓一缓再谈，我们先来谈谈最要紧商讨的军情吧。魔山大人，你为王国驯服了一条巨龙，增加了王国的实力，给了我们强大的战力和信心，我赞成太后陛下和国王陛下的意见，他们商量过要对你的功劳进行荣耀的嘉奖。”
“哦？！”魔山说道。
联姻话题被玛格丽轻轻移开，先撇开不谈，的确是最高明的办法。瑟曦和詹姆都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但这不过是表象，魔山并不是以前的莽恶之徒了，他猛恶依旧，但心眼却明亮着！
瑟曦微笑：“格雷果大人，为了你能全权处理前线军务，征调顽固的谷地人，驯服反叛的北境人，国王陛下将授予你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的官职。”
瑟曦说完，大家都是脸上露出了祝贺恭喜的笑意，仿佛有什么重大棘手的问题已经迎刃而解！
然而魔山并没有露出大家希望看见的满足，这给了缓和的气氛一个冰点。瑟曦太后在短暂的不适后很快修复了自己的尴尬，她看向伯尼，既然情报大臣是魔山的人，那么授予魔山守护的官职，魔山肯定先前就已经全部知道了。
这就失去了‘惊喜’的效果！
“魔山大人，守护职位，可是全权掌管了领地内的政治、军事、贸易、民生等所有权力的最高官职。”大国师科本‘点’了一下王室对魔山的恩典。
魔山耸耸肩膀，仿佛这两个官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吸引力：“国师大人，北境已经独立，国王赐封我为北境守护，是要我和史塔克家族刀兵相见吗？”
科本不慌不忙，面带和谐微笑：“魔山大人，和异鬼的战争结束后，魔山大人就可顺势收服北境，让北境重归于托曼国王的统治之下，也不辜负你的北境守护的荣耀。”大国师的话，其实是说给瑟曦和詹姆等人听的。
赐予魔山官职的建议是他提出来的，他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无私’。
“魔山，东境守护可并不是虚职，谷地没有参与到内战中来，兵精粮足，你有了东境守护的官职，可是超越过了你要的生杀大权。”詹姆冷冷说道。
“谷地已经宣誓效忠！”魔山淡淡说道，“小指头培提尔也如愿成为了峡谷守护，没有人会再欢迎一个东境守护。”虽然魔山确实得到了大便宜，但绝对不能承认。
东境守护官职一正式任命，魔山就能顺势把谷地纳入自己的掌控中！假公济私，中饱私囊，乘机发展培养自己的势力，铲除异已。一旦有谷地人怨言，他自然会宣传这是国王的命令，背锅的就是兰尼斯特。
不过，有利可图的东境守护和魔山要的生杀大权还是有大区别的。
魔山要的生杀大权针对全国贵族，而东境守护只对谷地一处有用。王国有太多具有所谓高贵血统的贵族了，魔山要把他们送到北境去打异鬼，这些人肯定不会踊跃献身，必然是百般推脱，但只要魔山有权杀掉他们，他们就会乖乖听话。
谷地其实已经被魔山和小指头在政治上征服，东境守护的官职算得上是锦上添花，并非雪中送炭。
魔山要全国征兵并拥有生杀大权的目标，其实是保存了最大实力的河湾地提利尔家族。
河湾地人口七国第一、粮食储备七国第一、兵力七国第一、子民和贵族们的财富七国第一……那是一个最富饶最有实力的地方，只是缺一个真正的领袖……以前还有个名将蓝道·塔利，蓝道·塔利被魔山杀掉后，河湾地已经没有能独当一面的将军……
魔山本来一心想在河湾地征兵，这样就能把河湾地的人先提前送上去做炮灰，削弱一下提利尔家族的实力，而保留下来自己的军团力量。不过因为丹妮莉丝即将入侵，瑟曦和梅斯都找到了足够的理由不北上。
魔山相信梅丽珊卓，梅丽珊卓告诉他北境军情紧急，留给魔山和这些人扯皮的时间不多了，梅丽珊卓的意思，务必在长夏或短暂的秋末里就结束战争，把异鬼扼杀在北境，不能让异鬼灭了北境后南下，更不能把战事拖进凛冬，一旦异鬼灭了北境，或者战事被拖进了凛冬的季节，夜王的尸鬼战士就太多而战力将飙升，到那时，人族的胜算几乎没有了可能。
能先得到东境守护的官职，从而名正言顺的号令谷地，再联手北境，魔山决定适可而止。不能在一开始就激起王室和提利尔的全面敌意和反感，毕竟他还没有想真正的谋反。
如果要走王的道路，一定要是时机成熟，众贵族和部下求着自己去做，自己先要推辞，然后勉强答应，而不是自己强行要去争夺，这是一门学问。
太后舞厅里的气氛虽然怪异，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和谐，一个时辰后，各种美味佳肴和各种世界名酒都流水一样的上来，大家好像忘记了勾心斗角和彼此利益的算计，一起举杯，其乐融融。
没过多久，国王和王后不胜酒力，告辞离去。太后陛下也不胜酒力，下去休息了。剩下几个男人彼此拼酒，一个时辰后，大家都几乎醉倒，魔山也喝得舌头大了，詹姆更是醉倒在地上。大国师、首相、守备队总司令等人都纷纷被侍从们抬走，最后，太后舞厅里就剩下了伯尼·克里冈、詹姆和魔山。
詹姆·兰尼斯特乱糟糟的胡须显得特别沧桑而具有男人味道，他睁开了眼睛，爬起来，倒上酒，脚步不晃了，眼睛里也没有了醉意，他走得很稳，举着酒杯来到魔山面前：“魔山，我知道你并没有喝多。”
“我也知道你是装醉。”魔山的眼睛也明亮起来，酒意全消。
只有伯尼还趴在桌子上，发出了鼾声，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明说罢，你想控制西境最富裕的城市兰尼斯港。你野心不小，不停的图谋领地和控制权，龙石岛、卡斯特梅、塔贝克厅、克里冈新村、蟹爪半岛、艾林谷地、铁群岛、现在又瞄准了兰尼斯港，魔山，我认识你三十多年了，说罢，你的终点目标在哪里？”
詹姆的话，就是明亮的刀锋！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面对面，詹姆明说了，不来虚的！不知道这是愚蠢还是勇敢！要是小恶魔，他就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魔山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两人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叮的一声，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我不想杀你，詹姆！”魔山放下酒杯说道，“真心话，你是个真正的勇士。你刚才问我的话，绝对不要再说第二次，别让我杀你。”
詹姆嘿嘿一笑，他为魔山和自己又倒上酒，他把酒递给魔山，一人一杯，两只酒杯再次轻轻一碰，叮的一声，詹姆一饮而尽，说道：“明说罢，魔山，你想控制西境最富裕的城市兰尼斯港。你野心不小，不停的图谋领地和控制权，龙石岛、卡斯特梅、塔贝克厅、克里冈新村、蟹爪半岛、艾林谷地、铁群岛、现在又瞄准了兰尼斯港，魔山，我认识你三十多年了，说罢，你的终点目标在哪里？”
詹姆盯着魔山，再次以言语亮刀！
他知道魔山有剑，能一剑砍下他的脑袋！
魔山看向门外，大门外，透过玻璃门，他能看见四名御林铁卫虎视眈眈，他们是勇武加兰·提利尔、剑箭双绝巴隆·史文、身高两米的小魔山奥斯蒙·凯特布莱克、英俊优雅的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独独不见了他推荐进来的古柏勒两兄弟。
太后舞厅，五把剑对一把剑！
0690章 大智者的野火
“詹姆，你的终点在哪里？”魔山把酒一饮而尽，丢下酒杯在桌子上，酒杯骨碌碌的滚过桌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玻璃杯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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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山的胳膊粗大如树干，肩膀宽厚如墙壁，他并不是人，他不过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巨熊。这头巨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如半大孩子般的詹姆·兰尼斯特。
魔山一怒，威猛绝伦！
詹姆并无畏惧，但他的眼神中晃过一丝迷茫，老实说，他并不知道他的终点在哪里。
“詹姆！”魔山沉声说道，“我知道你的终点在什么地方？”
“哦？！”
魔山的手伸出，手指指向大门。
“什么意思，你要把我丢出去？”
“狭海对岸！”
“狭海对岸？”詹姆的脸上荡漾起嘲弄的笑意。他在嘲笑谁？魔山还是自己，家族还是王国，也许都有，“我的家在西境的凯岩城。”詹姆的心在变冷，他这一试探，试探出了魔山的野心，魔山竟然认为他该离开维斯特洛，去狭海对岸流浪？魔山是在给他一条生路的意思吗？这太狂妄了。但这就是魔山，詹姆知道这一点。
“詹姆，你相信预言吗？”魔山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情。
“我从不信神！”詹姆淡淡回应。他的无助里还有和瑟曦之间渐行渐远的距离感！瑟曦要给魔山北境守护和东境守护的官职以结其心，他是坚决反对的，只是，反对无效。
“我看见了一些预言的碎片。预言里，我和骑着巨龙飞驰在北境的天空；预言里，丹妮莉丝渡海而来，猛烈攻打君临城，君临城最终失守；预言里，铁王座上，最终空无一人；在凛冬的季节里，王座大厅一片废墟，而铁王座已经不在……”
“空无一人？王座消失？”
魔山盯着詹姆：“你并不信神，也不信预言，就不必问为什么会是空无一人，也不要问为什么铁王座在凛冬的季节里消失，因为我也并不知道原因。”
詹姆冷哼一声，对魔山的话半信半疑！
“魔山，我不担心渡海而来的丹妮莉丝，我担心你，你已经成为王国最危险的人。”詹姆慢慢说道。他的目光看向门外，门外的四名兄弟都手按剑柄。詹姆警告的味道很浓。
魔山也看一眼门外，他其实根本不在乎：“詹姆，你瞒着瑟曦，想在这里杀了我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知道这是你一个人的行动！”魔山的眼神带着玩味的笑意。这种笑意是一种最深的轻蔑。
“我有盟友。”詹姆的语气很坚定。
“你没有盟友，你想和梅斯·提利尔结成真正的盟友，可梅斯并不是一个真正值得交往的人，他没有忠义；罗斯比伯爵则当众承认罗莎蒙和他的侄儿并没有订婚，由此可知罗斯比也不是你的盟友。瑟曦一心要和我联姻，并不想开战，你如果想在这里动武，一定跟瑟曦无关，所以瑟曦也不会是你的盟友，詹姆，你就是孤独一人。你唯一能信得过的兄弟，就是你的门外的四名御林铁卫。你真的认为，你们的五把剑能对付我这一把剑？”
詹姆目光闪烁了一下，缓缓说道：“魔山，五把剑比一把剑多四把！”
魔山微微一笑：“詹姆，我一把剑就能杀掉你们五人；或者我无须用剑，我只需要一声驭龙令传出，偷羊贼就会在一个心跳的时间来到这里，我从窗口跳出去，就到了他的背上。龙焰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把梅葛楼烧成流质。詹姆，你很有胆量，但我不会接受你的警告，因为我只警告别人。你对我的怀疑是一把剑，提醒了我不要再对兰尼斯特家族忠心耿耿。不过你要小心，你怀疑的剑伤害的很可能却是瑟曦、托曼和弥赛拉，当然还有你自己。”
魔山的口才如流，令詹姆心里更感绝望！
魔山如今太强了！不仅仅是他的剑和军队，也包括他的智慧、眼光和口才！
“魔山，你现在是个精于算计的聪明人，你要动手烧掉梅葛楼，在进入红堡的那一刻，梅葛楼已经被你烧了。你也能烧掉红堡，但你也一把火烧掉了七国子民和贵族们对你的好感和拥护。魔山，你我都知道北境异鬼大军来袭，你我都知道那是人族的生死决战，在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王室稳定而不是大乱，这个时候王室大乱，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受损者，唯一受益的却是瑟曦至今都不愿意去相信的异鬼。我知道你不会动粗，因为我也不会。”詹姆淡淡说道。
詹姆并不笨！他只是很缺乏耐心，在某些方面，他无法把心安静下来仔细揣度，前后衡量。他行事激进、干脆而简单，这也是他被罗柏·史塔克生擒的原因之一。
詹姆看出了在这个特殊时期里，魔山正利用王室的政治合法性谋取他自己的最大政治利益和军事力量，魔山早已经不再是无脑的莽汉，他早已经不是一个街头的浑人。
他更像一个政治家了。
盯着詹姆的魔山突然微微一笑，看起来好像要坐下，却突然出手，隔着桌子就把詹姆给提了起来，这一下动作快极，他的手臂又出人意料的长，门外的四名御林铁卫拔剑冲进来的时候，詹姆已经被魔山卡着咽喉举在空中，动弹不得。
魔山的手指如钢钩，锁住詹姆的脖子，猛然切断了他的呼吸，令他的脸瞬间变紫！
他只需要轻轻一捏，詹姆就会获得永恒的荣耀！
“詹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终点在北境。”魔山慢慢说道，他手臂一振，詹姆向后飞了出去，就好像抛出一个玩具人偶，轰的一声，詹姆撞在了小魔山奥斯蒙·凯特布莱克身上，奥斯蒙力大无穷，丢了长剑伸手来接詹姆，但巨大的惯性冲击力令他脚步踉跄后退，哗啦一声大响，撞塌了整堵玻璃大门，呯的一声，两人一起摔倒在玻璃碎渣中。
他们的脸上手掌上被碎玻璃的刃锋划过，鲜血淋漓！
加兰·提利尔、巴隆·史文、亚历斯·奥克赫特三把剑一起对准魔山，只是都是虚虚的指着，在攻击的距离之外。
三人并非是攻击剑势，而是防御！
他们在防御魔山冲过去伤害地上的两个兄弟！
三人三把剑，都并没有靠近魔山！
这证明了詹姆其实并无心开战，但他是兰尼斯特，是凯岩城的顺位继承人，魔山的名义上的家主，魔山要动兰尼斯特家族领地内最肥的一块肉，作为兰尼斯特家族的长子，他站了出来，警告魔山！
这是一种态度，其实也是兰尼斯特家族势微的一个信号！
詹姆感觉自己不得不为！
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只是如今的兰尼斯特，早已经外强中干！
魔山坐下来，把桌子上的杯盘碗碟横臂一扫，哗啦啦的一阵乱响，桌子上的水果酒杯碗碟全部扫到地上，好多瓷碗都跌得粉碎。在他面前，露出光洁的一片桌面来，他去拿了一只酒杯倒上青亭岛的葡萄酒，摇一摇喝了一大口，砸砸嘴，喝道：“趁我心情还不错，你们还不滚？”
奥斯蒙爵士已经站起来，只是詹姆还躺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在晕厥窒息的边缘被魔山用力掷出，和奥斯蒙撞在一起后力量反震激荡，令他的呼吸无法在短时间内调匀。兄弟们很有经验的守在他身边，等他自己缓过气来。
“詹姆，我北上抗击异鬼，我会让太后陛下把你派给我，做我的副手！我会把你派到异鬼最多的地方去。”魔山说道，声音在太后舞厅里轰轰回响。
詹姆终于站了起来，呼吸还没有完全通畅，一张紫色的脸转变成了惨青色！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幼稚，他警告魔山的言行，现在看来，就好像他眼里的天真幼稚的托曼国王的言行。
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失去了自信，也许瑟曦的联姻真的是一个最好并有效的策略。
詹姆转身走出，一言不发。
“詹姆，提醒你一句，凡是阴谋算计我的人，全部都已经身亡，不管他是谁。”魔山冲詹姆的背影喊过去。詹姆的后背明显一僵！
至始至终，伯尼·克里冈趴在他的位置上就没有动一下，直到詹姆一行人走了个干净，他才缓缓抬头：“魔山大人，火术士公会的大智者进来红堡见你，我把他安排在了你的石屋。”
这小子也是戏精，他一直等在这里，就是要对魔山说这件事。
“大智者？什么事？”
“他说要面见你才说。”
“好，那我们回吧。”
“是，大人。”
*
廷臣建筑区，魔山石屋，魔山见到了大智者。
大智者和魔山在三年前的黑水河大战中就已经认识了，他一口大胡子更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但那双老眼中却是有着不一样的明亮的光芒，就好像突然发了财的流浪汉。
寒暄后落座，魔山刚要开口，大智者却做出了噤声的手势，他露出神秘的笑容，竖起大手拇指，让魔山和伯尼看着，突然眼前一跳，那手指的指尖上，凭空冒出了一星火苗，就好像蜡烛的火。
伯尼哈的一笑：“大智者，戏法啊？”
魔山心里却是一动，根据穿越前知道的一些轨迹信息，据说巨龙出世，魔法会复苏，大智者这是火术咒语复苏了？！
大智者脸露微笑，第二根手指伸出，毫无征兆的，食指的指尖上，燃烧起了火焰，然后是中指，无名指和小指，到最后，大智者的十根手指，都在指尖上燃烧起蜡烛一般的火苗。
“伯尼大人，试试？”大智者微笑道。
“试试什么？”
“是戏法或者是障眼法，这火焰的温度不会高。”大智者一偏头，眼神示意伯尼伸出手。
伯尼伸出手，手掌在火苗杀光轻轻一碰，啊的一声惊呼，他感觉如被毒蜂狠狠的蜇了一下，痛彻心扉。
“魔法火焰，真正的火焰，魔山大人，是你的巨龙出世带来了火术咒语的魔法力量的复苏。”大智者的脸上都洋溢起了光辉。
“恭喜大智者！”魔山连忙祝贺。
*
果然如他所料，巨龙出世，魔法复苏。巫师、祭司、女巫、炼金术士、先知、异形者……这些人的各种能力都会得到加强，并且普通人成为异形者、异形者蜕变成先知的人也会出现高频率……这令他一下子想到了北境史塔克家族的一个人：布兰·史塔克——三眼乌鸦的弟子，最终他不再是布兰，他成了三眼乌鸦本身。
三眼乌鸦，血鸦布林登·河文的化身！他修行多年后，几乎洞穿了时间和空间，他附身于三眼乌鸦中行走于各地，通过梦境能回到过去和预知未来，从而做出相应的策略来应对。
大智者发觉到了魔山大人的异样，他可并不知道魔山想到了布兰·史塔克，他以为魔山被他的火焰表演所震动。
“魔山大人，我们制作野火，无须再用黄沙，用咒语就能点燃野火或者令他熄灭。”大智者从怀里拿出一支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了一小瓶绿色的液体，绿色的液体令玻璃体也变成了绿色。
“魔山大人，你来摇晃，野火不会自燃，也不会发生爆炸。”大智者兴奋不已。
魔山动作很轻的接过野火小瓶，伯尼起身远离，魔山和伯尼都知道野火物质极其不稳定，根本不敢用光滑的玻璃瓶装，因为一晃就会容易自燃并爆开，只需要一点点的野火粘在身上，这个人身边又没有黄沙的话，他将被野火烧成灰烬后火焰才会熄灭。
魔山心里起了一阵寒意，要是大智者被人买通来暗害自己，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如果自己拒绝，就显得太胆小了，于他的荣耀有损。
魔山把小瓶小心翼翼的交还给大智者：“大智者，我不敢。”
魔山绝不肯被荣耀名声脸面所累！没有把握的事不要做就对了！
大智者一怔之后哈哈大笑，他看向魔山，而魔山神态自如，并不在意被大智者嘲笑。
大智者接过玻璃瓶，握在手里，用力摇晃，奇迹出现了，绿色液体在玻璃瓶里晃荡，旋转，冲击，但没有发生自燃，也没有爆炸。
在以前，只要稍微的动作幅度过大，野火就会咻的燃烧起来。
“火术秘法完全复苏了，制作野火的时间将成倍缩短，野火的威力则成倍增加，想想吧，魔山大人，如果把野火运到北境，埋伏在异鬼必经的路上……”大智者的眼睛璀璨如星光，“魔山大人，火术士公会将派出智者队伍追随你北上，让我们把野火在尸鬼和异鬼中点燃。”
0695章 叮当衫的秘密·三眼乌鸦布兰回归
“那是交易。”叮当衫低声回应，“我用自己的血完成的交易。只要她需要，我就为她提供鲜血。”
“和那邪恶女巫的交易。”
“不，和光之王的交易。”
瓦拉米尔点点头：“我的王，我喜欢这次的交易。我很好奇，你就像真的叮当衫一样，我看不出丝毫的差异。这是神的力量还是巫术的小把戏。”
“我的内衣口袋里缝制了一颗红宝石，梅丽珊卓戴在喉头的红宝石。它改变了我的形貌。”
“宝石的力量？”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人族的力量。我现在就是叮当衫本人。”
瓦拉米尔睁着一双细小的眼睛把叮当衫再次仔细打量，他看不出任何破绽。瓦拉米尔和叮当衫在一起作战和生活超过了二十年的时间，两个人都是老一辈守夜人深恶痛绝的厉害对手。瓦拉米尔有一丝恍惚，要不是他的雪鹰隐藏在夜色的天空中看见了这个秘密，他根本认不出这个人其实不是叮当衫。
*
叮当衫，自由民中的骸骨之王。他的铠甲与众不同，全部由骨头组成，他身穿一副骨甲。
骨甲由松散挂扣着的骸骨组成，走路时叮当作响，叮当衫也因此得名。他的后肩膀上挂着一个破损的巨人头骨作为头盔，作战时候就会戴上。和野人王曼斯·雷德相比，叮当衫身材矮小，容貌平凡。下巴多节，短胡须，面颊扁平而灰黄，眼睛则是一条细线，眉毛横贯前额，尖的秃头上有几丛稀薄的黑发。
而瓦拉米尔口中的‘我的王’曼斯·雷德身材高大，双腿修长，体格精壮，肩胸宽阔。一头灰褐色长发，他的嘴角已经爬上了笑纹。
一个矮小一个高大，一个容貌平凡一个相貌堂堂。叮当衫出口成脏，而曼斯·雷德是一个喜欢音乐能即兴自编自弹的带几分儒雅的中年男子。
因为一颗梅丽珊卓喉头的红宝石带来的力量，曼斯·雷德变成了叮当衫并维持着叮当衫的容貌，而叮当衫在那个可怕呃夜晚变成了曼斯·雷德，为了能让南方人接受自由民战士和子民，不内斗，叮当衫伪装成的曼斯·雷德已经被处死。
*
“我们无法获胜，叮当衫。“瓦拉米尔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死亡气息，他的心已经绝望，”我的鹰看见了太多的尸鬼大军，正穿过守夜人赠地，向壁炉城而来。大地里埋葬的尸体都钻了出来，狼林里死去的猛禽和野兽，都站了起来，睁着蓝色的眼睛，向我们这边走来，尸鬼们速度不快，但永远不会停止。”
“这是你无法在狼林里生活下去的原因？狼林里曾经死去的飞禽走兽都成了尸鬼，你无法再躲起来，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是的。”
“但我们目前出现了转机，也许我们会获胜。“
“哦？！”瓦拉米尔盯着叮当衫，目光炯炯。
“我们收到消息，南方人魔山在明月山脉驯服了一头巨龙，正率领南方军团十万人向北境而来。如果寒神是异鬼们的神，那么巨龙就是红神的儿子。火是雪的克星，瓦拉米尔。梅丽珊卓说，红神、火神、都是光之王拉赫洛的两个面。”
“巨龙？你说南方出现了巨龙？”瓦拉米尔很吃惊，脸部扭曲，声音变形。
巨龙的突然出现，第一次听到的人没有不吃惊的。
“是的，一头两百多年的巨龙，龙焰的威力据说已经达到巅峰，就算是夜王本人，我想也不敢被两百多岁的巨龙的龙焰直接喷中吧。那些尸鬼，更是最容易燃烧的蜡烛，他们是行走的火油桶，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然后烧成灰烬。”
“你说的是真的吗？龙焰威力如此厉害，夜王也无法承受？你听谁说的？冰也是火的克星。”瓦拉米尔急急说道。他只担心夜王。夜王根本不怕火，他已经见识过多次。
“关于龙焰的威力，南方人都这么说。“
自由民口中的南方人，是对绝境长城南边的所有人的统称。而七国人只把河湾地人和多恩人称为南方人。
“一头突然出现的巨龙？它是一直躲起来的？是为了让异鬼并不能探知？”瓦拉米尔喃喃，下意识重复自己的话。叮当衫告诉他的消息，令他震撼，一时间不能很好的理解并消化。
“龙的具体情况我想没有人会知道，我只知道南方人确实收到了来信，他们说被西境的魔山驯服的那头巨龙，一直就藏在明月山脉的最深处。藏了一百七十年。”
“南方人的神故意藏了一头巨龙在深山，等待异鬼发动攻击，才再出世？”
“多半如此，不然那头巨龙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并被魔山驯服？而魔山，还带了十万的兵力和无数的黑曜石武器，还有野火，还有一支治疗伤势祈福病患的七神修士。修士们来自贝勒大圣堂。”
“这些好消息都可靠么？”
“北境的艾德公爵和琼恩·雪诺总司令已经确认了消息，但秘而不宣，仅有我们少数几个人知道，不过，这些消息却不知道为何士兵们都在悄悄议论，彼此打听。”
“秘而不宣？为了不被夜王提前探知。”
“也许是的。”
瓦拉米尔突然激动起来：“巨龙一定是我们的旧神展现出来的神迹，我们的旧神包括了所有的神，天空、大地、海洋中的所有的神。也包括了火神和红神。八千年前，先民对战异鬼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七神和红神，都是旧神。”
自由民和北境人一样，一直秉承先民的信仰：信仰山川河流、天空大地、春夏秋冬里的所有的神。
叮当衫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瓦拉米尔，人族在八千年前就获得了胜利，我希望这次也能获胜。”
“是的，寒神和异鬼只能属于永冬之地。我们会再次把他们打败，并把他们赶回永冬之地。”瓦拉米尔的脸上也出现了光辉，“魔山是南方人的大英雄么？”
“呃。好像并不是。”
“驯服了巨龙的魔山，难道不是南方人的勇士中最了不起的一位勇士？”
“正好相反，南方人说魔山是七国最恶的凶徒。”
瓦拉米尔笑了：“就好像南方人轻蔑的说我们是野人一样？”
“我想是的。”
“我喜欢南方人口中的最恶凶徒。他和他的龙给我绝望的心带来了一道生的渴望。我他吗的可不想死，战争结束后，万一我们侥幸获胜，王，我希望我能生活在长城的南边，也许南方人最讨厌的最恶凶徒愿意给我这个守夜人痛恨的野蛮人一个栖身之地。”
在南方生活，是瓦拉米尔在十岁时候就立下的梦想。
“但我会带领自由民重返北方，那里才是我们真正该待的地方。”
“北方太严酷，在那里我只能看见冰和雪。”
“我看见的是自由和平等，没有虚伪和剥削。”
”但我还是选择南方生活，我的王，你不会阻拦我吧。“
“你拥有选择的绝对自由，瓦拉米尔。虽然我们现在身在南方，但我们依然还是独立的自由民。没有人有权剥夺你的选择自由。”
瓦拉米尔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曼斯·雷德总是能让最顽固的石头改变想法，令最深的敌意寒冰融化成水流。他不会强迫任何人改变想法，他总是尊重大家的想法，然后给出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建议。
假的叮当衫带了四个侍卫，两个男性弯刀战士和两名矛妇。其中一名矛妇，是自由民女战士们的首领：狗头哈犸。
自由民男女一视同仁，都是战士，男女享受一样的地位和待遇，拥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自由民军团中，有一个女人占了大多数的战士军团，首领就是狗头哈犸。
哈犸长满麻子的脸庞很厚，她的身材也很粗壮，和最强壮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她喜欢养狗，吃狗肉喝狗血，在北方的时候，狗头哈犸每半月就宰掉一只狗来替换旗帜上的狗头。她的军旗就是一只血淋淋的狗头。
在曼斯·雷德统一野人之前，哈犸与叮当衫是死敌，两个部落经常打仗，曼斯出现了，带着一把剑和一把竖琴让他们讲和。叮当衫和狗头哈犸最后都被曼斯说服，成为了曼斯·雷德最忠诚的手下。
野人战士们都想睡的一个自由民女战士名叫红发耶哥蕊特，耶哥蕊特被琼恩·雪诺睡过后，就不肯其他的任何自由民战士再碰她；大家第二个想睡的女人，就是狗头哈犸。据说水果狗头哈犸的人，第二天都无法起身，这更令男人们充满了追求的渴望。
瓦拉米尔看向狗头哈犸：”哈犸，今晚你的被窝里有其他男人了吗？“
狗头哈犸轻蔑的眼神看着瓦拉米尔的小身板：”哈犸晚上从不缺男人，滚！“
“嘿嘿嘿！”瓦拉米尔当然并没有滚，“哈犸，如果你今晚叫那个男人滚……如果你肯接纳我一次……”瓦拉米尔指向自己身边的一头雪熊、三头冰原狼、一头影子山猫，“我的这些战士会在今后的战斗中一直保护在你身边，我发誓。”
*
第二天，伯爵大厅。
临冬城领主艾德·史塔克端坐在主桌的正中，他长脸上有明显的霜冻的紫红，灰色眼瞳，乱糟糟的胡须，眼角淡淡的鱼尾纹，抬头的时候，额头上也出现了三道皱纹。伊耿历262年，艾德出生，今年也不过三十八岁的年龄，正值壮年，但他的胡须和褐色长发都开始变灰，就好像正走进老年的年龄。
最近三年的经历，令艾德的苍老感陡增，看他的外貌，他是一个四十八岁的中年男子，而不是三十八岁。和异鬼的作战更令他老得快，他有个外号：沉默的狼。
沉默寡言是他给大家的刻板印象，也因为沉默寡言，大家都会认为他是个严厉的人，但其实艾德的内心很柔软。
内心柔然的艾德现在就看着面前的一个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野人——瓦拉米尔。
瓦拉米尔是叮当衫带过来面见艾德·史塔克的，他说有很要紧的事情向艾德大人禀告。
在艾德的身后，站着大琼恩·罗柏伯爵。大琼恩体型魁梧，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巨人。艾德的旁边，坐着守夜人总司令琼恩·雪诺、希琳陛下的洋葱首相戴佛斯·席渥斯。
艾德盯着面前的瓦拉米尔，沉默着，并没有开口问询。他的目光如火炬，在瓦拉米尔的身上扫了个来回，瓦拉米尔有被艾德看穿一切的感觉。沉默的狼并不是不会说话，他也许只是更喜欢用他的眼睛。
这三年来，伴随着他面貌的变老，他的观察力却是变得更犀利。
“艾德大人，瓦拉米尔有很紧要的事情向您禀告。”陪同瓦拉米尔前来的叮当衫说道。艾德公爵看了一眼叮当衫，依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又转向了瓦拉米尔，这一次，瓦拉米尔读懂了艾德大人眼神里的含义，艾德在叫他说话。
瓦拉米尔知道了这个看起来像冻土的家伙是不具有幽默感的，也讨厌任何的花言巧语，他于是开口了，老老实实说道：”大人，我在狼林山脉的时候，在一群狼的爪下救了两个孩子，一个孩子叫做梅拉·黎德，一个孩子叫做布兰·史塔克。“
“布兰？！”艾德·史塔克一动不动的说道。
“布兰？！”琼恩·雪诺差点就站了起来，但他的父亲就在他身边不动如山，这影响到了他的言行，他也只好坐着凳子上不动，但是声音和语气都变了，脸色也变得亢奋而激动。
“是的，一个只能躺在藤编拖席上的残疾男孩。”残疾这两个字听在琼恩的耳中很刺耳，但艾德依然面无表情，瓦拉米尔继续，他是不会在意这些南方的贵族老爷的这些细节感受的，瓦拉米尔在动物的身体里一共死过七次，但每次都惊险的逃脱，这七次经历令他变得异常的强大，“布兰断了双腿，是他派出的三眼乌鸦找到了我，我为他驱走了群狼，把他和梅拉安置在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大人，这是布兰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瓦拉米尔拿出那东西，是一把匕首，匕首的柄的造型是一匹冰原狼。
这是布兰身份的象征和信物。
“瓦拉米尔，你为什么不带我的弟弟一起回来？”琼恩·雪诺问道，语气激动，声音急迫。
“我不能带他一起走，附近有几股尸鬼小队，他说那些尸鬼小队就是在寻找他，他已经被夜王大致锁定位置，不敢乱动，他要我先脱身，然后来壁炉城把消息告诉艾德大人，我需要帮手才能把布兰和梅拉一起带回来。我需要跑得很快的一支骑兵，还有几十桶火油。”
“我和你去。”琼恩·雪诺呼的站了起来，“瓦拉米尔，三十名最好的游骑兵兄弟，够了么？“
“够了，不过别忘记了带上黑曜石武器，那片区域里有两只异鬼。”
呱！
一声乌鸦的叫声从窗口传来，众人抬头，一只从未见过的三眼乌鸦落在窗台上，三只成品字形的黑色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把大厅里的众人扫了一遍。
瓦拉米尔看着这只三眼乌鸦：“艾德大人，在狼林的深处前来找到我的，就是这只三眼乌鸦。”
“你怎么能确定这只三眼乌鸦就是布兰派来找你的？”琼恩问道。
“他当时就停在我身边不远的树枝上，当我和他对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话了，把我狠狠的吓了一跳。”
会说话的三眼乌鸦？！大家都是脸色异样！
但这其实并不太令守夜人兄弟们奇怪，因为守夜人的前总司令杰奥·莫尔蒙总司令养的一只乌鸦，就会开口说话，大多数守夜人兄弟都被它作弄过。
0729章 黄金团臣服
风息堡的城墙上，站着气宇轩昂的新团长瓦伦丁·格雷格，在他的身边，是一圈的黄金团高级将军。
黄金团骑士五百名，一名骑士有三匹马，数名到数十名侍从不等。每一名侍从，都拥有一匹马。
格雷格站在骷髅军旗下，居高临下的盯着外面轰轰行进的敌军。他看着一个一个的方阵在城下排开，一面一面军旗在迎风飘扬。
“团长，我认为你不应该公开露面。”莱顿·马休说道。
莱顿·马休来自遥远的东方巨城魁尔斯，使双刀，头戴一顶有尖刺的青铜头盔。他的胡子修剪成尖锥形，在胡须尖上绑了两个小小的金属铃铛。
格雷格冷哼一声：”哼，风暴地的贵族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河湾地的士兵都是羊羔。“
“团长，我们并不怕瑟曦的奶酪兵，也不怕河湾地的玫瑰兵，但瑟曦的无面者，是我们无法抵挡的。”一名维斯特洛口音的将军说道。
“罗威尔·达伦，你怕无面者来刺杀我？”格雷格笑了。大笑。
“是的，团长。我们都很担心这一点。”莱顿·马休说道。身边的高级将军们纷纷附和。
“莱顿，罗威尔，各位兄弟，我们黄金团在布拉佛斯住过的时间也不短，我们的前团长们，和布拉佛斯的海王交情也很深。我问你们，雇佣一名无面者杀死一名普通贵族，那得需要多少钱？”
“数十万上百万金龙不等。”
“地位尊贵一点的城邦总督，得数百万金龙。这笔钱，能雇佣一支很强悍的军队了。那么刺杀一个国王，无面者的佣金是多少？”格雷格目光闪闪，神情傲然。
“刺杀一个国王的佣金，不是我们能够想象得出来的。一千万金龙，或者是其他价值连城的稀罕宝物。”莱顿不确定的说道。
格雷格环视身边的将军，声如洪钟：”各位将军，瑟曦可是雇佣无面者刺杀了伊耿·坦格利安六世，伊耿六世可是龙种，他的身价，自由贸易城邦的总督和岛屿上的国王可无法相比。伊耿是铁王座的顺位继承人，而瑟曦的乱论私生子却占据了他的铁王座，那么瑟曦雇佣无面者刺杀伊耿的价格只会更高。那笔钱，我想象不出会有多少。“
“团长，瑟曦可是拿出了家族一百尊的黄金英雄像。”另一名将军提醒道。
“一百尊的黄金雕像还在路上，并没有送到列神岛。就算这一百尊黄金英雄像列神岛的黑白院已经承认，但无面者还刺杀了罗利·达克菲队长，哈利·斯崔克兰团长，绑架走了修女莱莫尔和赛学士哈尔顿，莱莫尔的身份可是王室总管，哈尔顿的身份则是王室大国师，根据无面者的规则，他们都会被无面者杀死。无面者杀死这么多人，瑟曦还能有钱付出佣金来杀我？“格雷格面带笑容，神情丝毫无惧，”各位兄弟，我倒是很期待瑟曦能雇佣无面者再次前来刺杀我，兰尼斯特储备的黄金再多，也经不起瑟曦如此折腾。“
“团长说得对，兰尼斯特家族就算还有黄金盈余，那也一定不多了，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一名黑披风黑锁子甲的高级将军说道。
黄金团集合了两个大陆的‘无家可归’者，其中以罪犯和流放者居多；这些将军和士兵的种族来源也很复杂，来自世界各地。不过，其中的核心将军还是以维斯特洛大陆流亡的贵族和骑士为主。这些人的祖辈以前都是维斯特洛大陆上赫赫有名的贵族和骑士。他们因为宣誓效忠黑龙戴蒙·黑火，支持戴蒙·黑火叛乱夺取铁王座，而戴蒙·黑火最终战败，这导致了他们被迫流亡狭海对面的厄斯索斯大陆。
流亡的贵族和骑士们经过百年后，他们的后人依然还是黄金团的核心和绝对力量。
这些人的根在维斯特洛的大陆上。
得团长瓦伦丁·格雷格的一番分析，高级将军们的心也总算安定了不少。如果瑟曦真的再派出无面者来刺杀格雷格，那么，瑟曦本身的财力，必然也会被耗尽。失去了财力支撑的兰尼斯特家族，因为连年内战的消耗和西境被魔山的篡夺，他们会连普通贵族都不如。
“各位将军，各位骑士，不要再担心瑟曦的无面者，风息堡里的粮食储备足够我们在这里好好的过上几年。长夏有多长，凛冬就有多长，风息堡里可是储备了十年以上的粮食。风息堡的巨墙，投石机投出的石弹也只能留下一个一个白色的凹坑。”格雷格指着巨石砌成的城墙上的密密麻麻的白点，那是过去战争留下的痕迹，也是城墙的勋章，“我们只要固守风息堡，城下敌人再多也拿我们无可奈何。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等来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女王和她的龙。还有，各位将军和爵士，别忘记了我们还有强大的支援：多恩军团。”
“我看见了多恩人的旗帜，团长。”一名将军的声音里带着吃惊，“一只黑色老鹰抓着一个红色小孩，那是布莱蒙家族的旗帜。”
“我们的援兵来了？”一名腰挎多斯拉克弯刀的壮汉轰然说道。他长发编成了鞭子围绕在脖子上，露出两只胳膊和胸膛，人强壮得如一头公牛。
“不是，那军旗列在队伍的左翼。”一名将军凝重的声音。
轰轰的军队左翼，又列出一支方阵，那方阵的前面军旗上的图案，是黑底上带着金色皇冠的白色骷髅。那是多恩王冢城领主曼伍笛家族的徽章。
“曼伍笛家族也来了，左翼的确是多恩军团。”罗威尔·达伦吃惊道。他是风暴地的一名贵族流亡者，对于维斯特洛大陆上知名贵族的家徽了如指掌。
格雷格傲然的神情消褪，自信的眼神变得凝重，他看见一支黑压压的军团来到，列阵于左翼，一个一个的方阵摆开，每一个方阵前面，都有一支代表着某家族的军旗，这些军旗，无一例外，都来自多恩的大家族。军旗上的图案，已经说明了一切。
马蹄声轰轰，一队一队骑兵来到，居中一面大旗，上面是一柄贯穿红日的金枪。
看见这面旗帜的到来，格雷格的自信和笃定的神情荡然无存。城墙上，熟悉维斯特洛大陆的将军和骑士们无不凛然，他们都知道金枪是古代马泰尔的家徽，红日象征洛伊拿，这正是他们有所倚仗的马泰尔家族的军旗。
阳戟城的马泰尔家族也来了。
马泰尔家族和坦格利安家族世代通婚，保持着血缘关系，多恩，也一直是秘密支持坦格利安家族的力量，但在瑟曦派兵围困风息堡的时候，多恩军团突然出现了，队伍源源不断，步兵骑兵纷纷。一个一个的方阵向后面延伸，很快就比中军的人马还更多了。而多恩的军马，还在源源不断的到来。
多恩什么时候臣服了瑟曦？
城墙上，大多数士兵都是维斯特洛大陆人，他们都沉默的看着多恩军团一个一个方阵不断的排列在城下的左翼，仿佛无穷无尽。再乐观善战的士兵，这时候脸色也是变了，无法再镇定。
多恩人倒戈了瑟曦？
这释放出了一个极其可怕的信号，瑟曦绝不是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她能雇佣无面者杀死伊耿六世和伊耿陛下几乎所有的御前重臣，也许并不是倾家荡产的拼命，也许是有黄金团和琼恩·克林顿等人都并不知道的底气。
随着左翼军的源源不断，敌军在城下也开始出现了右翼军，打着河湾地各大家族旗号的军旗一面接一面出现在了右翼，中军也竖起了提利尔家族的玫瑰旗，其中，以腿瘸著称的维拉斯·提利尔也身披锁子甲出现了。
格雷格的脸色变得铁青了！
君临、风暴地、河湾地、多恩军同时出现在了风息堡城下，军团源源不断，他们竟然是一个整体的军事力量。
“马泰尔家族来了谁？”一名骑士底气不足的问道。
无人回答他的话。
只见左翼的那面象征着马泰尔家族的红日金枪旗开始向前移动，大旗下，一队女将们也骑马向前，她们最终停在了左翼军的最前面。
“是多恩的沙蛇。”罗威尔·达伦说道，“她们是奥伯伦·马泰尔的私生女，并不能代表马泰尔家族。”
“我也没有看见马泰尔家族的人。”另一名将军说道。
“团长，想不到多恩人一听到伊耿六世被刺杀，就立即倒戈投降了瑟曦。”一名将军对多恩人的无耻投降很愤怒。他们本来都坚信多恩人是他们的盟友。他们把突围倒攻的希望本一直寄托在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和多恩马泰尔身上的。
遍布城墙上的黄金团弓箭手和长枪兵们士气严重受挫，将军和骑士们心里的战意也被狠狠挫伤。他们本有绝对的信心倚仗城墙和粮食储备坚守风息堡，但多恩人的突然出现，大大打击了他们从上到下的士气。
众将不由看向格雷格团长，他们的眼神复杂，心里失去了方寸。
多恩人倒戈敌人了，军团源源不断的列阵城下，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外。
突然，有人惊呼出声：“快看，那是什么？”
天空中，一团金红色的云层飘飞过来，但那云层看起来有些异样，转眼间，云层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轮廓，一个心跳时间后，大家就看见了一头巨大的狰狞飞行兽……
“龙，那是龙！”好多人的声音惊慌的响起。
龙虽然绝迹百年，但关于龙的故事，绘画，诗歌，浮雕可是到处都是。龙也起源于厄斯索斯大陆，历史可比在维斯特洛大陆上更深远，黄金团的将士们一见之下，大多数人都知道那飞行巨兽就是龙——消失灭绝了百年的龙出现了，一头区别于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三头小龙的巨龙出现在天空。
“魔山来了！”有骑士高声大喊，“大家小心，是魔山。”
魔山和他的巨龙的故事，也传到了狭海对岸，魔山驾驭巨龙摧毁了谷地的鹰巢城的事迹，比风还更快的传向了两个大陆。只是，最后大家听到的消息都是魔山和他的巨龙在北境。
但魔山和他的巨灵却突然出现在了风暴地，出现在了风息堡的上空。
巨龙临空，不可一世，巨大双翼遮蔽了天空中的阳光，令城墙上将士们的眼前一暗，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而天突然就黑了下来。
一个声音如巨雷轰隆，那是魔山的大嗓门在响起：”黄金团，要么臣服，要么死，给你们十个心跳的时间考虑清楚。“
魔山的声音响彻风息堡的上空，令风息堡任何角落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即使躲藏在地下室的人们，也听到了声音的轰然。
“一！”魔山驭龙掠过城头，发出了计数的声音。
“二！”
…………
城墙上，格雷格团长刚刚强硬起来的英武神情变成了苍白色的怔然，他本做好了鼓舞士气的说辞，要大家同心协力护城，对抗包括多恩军团在内的敌人，他坚信只要坚守，就一定能等到丹妮莉丝对维斯特洛大陆的进攻。
但突然之间，天空中出现了魔山和巨龙，根据各方传来的可靠消息，巨龙和魔山本该在北境的！
“黄金团的勇士们，谁献出伊耿·坦格利安六世的尸体，我就饶他一命，如果是士兵，我就封他为骑士，如果是骑士，我就赏赐他一块土地；如果是想回家的狭海对岸的雇佣兵，除了封爵，我还赏给他三百金龙。”魔山的话随着巨龙在风息堡上空的盘旋如春雷隆隆滚过城头。
然后，是魔山继续计数的声音：“三……四……五……”
城墙上，数千将士抬头望天，几乎人人惊骇。他们都是亡命徒，但也都是雇佣兵，职业雇佣兵有个致命的弱点，不管钱多钱少，首先养成了保命的习惯。赚别人的钱，保自己的命。他们和保家卫国视死如归的勇士们有本质上的区别。
“黄金团的将士们，当我数到十，还没有人打开城门，我就焚烧风息堡，把你们全部化为灰烬。”魔山的劝降努力也没有停下。
“六……七……八……”
巨龙开始降低高度，城墙上的黄金团战士们开始骚动起来，有的士兵疾奔下城墙，有的士兵射出了箭矢，有的士兵发出了投降的喊声，有的士兵找寻躲避的地方……
“黄金团的团长是谁，我是亚莲恩·马泰尔，我劝告你下令投降魔山，否则，魔山将龙焱屠城！”
亚莲恩·马泰尔，多恩马泰尔家族的继承人，未来的多恩女亲王，至高无上的领主，她也亲自来了！还出声劝告黄金团投降。
格雷格心理上的最后一道防线被亚莲恩的劝降击穿，他抽出了长剑，面色黯然，把长剑丢在了脚下，随后面对悬停于低空中的魔山和巨龙，单膝下跪……
0731章 火马
一身黑袍的巫师道尔蒂·昆蒂娜骑马来到梅丽珊卓的身边，她满嘴牙齿漆黑。天空中，越来越低垂的黑云下，无数的尸鬼如黑色的潮水向前涌来……
“祭司大人，需要我通知魔山大人吗？他可是临冬城的联军总司令。”道尔蒂·昆蒂娜说道。她开口说话，露出的舌头也是令人惊惧的黑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道尔蒂·昆蒂娜的舌头也变成了黑色。因为血巫品尝各种各样的毒药和各种各样人的血液，导致他们的牙齿变成黑色，很好有令舌头也变成黑色的。
不过，更高魔力的血巫，牙齿和舌头的颜色和常人无异。
“夫人有办法立即通知到魔山大人？”梅丽珊卓微微惊讶的眼神看着道尔蒂·昆蒂娜。梅丽珊卓骑着魔山的赤烟兽，比道尔蒂夫人高了太多。她形貌性感魅惑，艳丽如火焰。而道尔蒂夫人则是一身黑色，容貌粗鄙，牙齿漆黑，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没有办法立即通知到魔山大人，但我能立即令简妮夫人知道临冬城发生了什么？”
道尔蒂夫人和简妮夫人都是血巫，血巫之间，有其他人不知道的自己的秘密的通讯方式，这也是一种魔法力量。
“好，通知魔山大人。”梅丽珊卓说道。她回头看向城门内，城门内人来人往，队伍鱼贯出城，琼恩和罗柏拥别后，翻身上马，抽出了他的瓦雷利亚钢剑长爪，长剑向前一直，守夜人军团排成四个纵队，踏着整齐的步伐，轰轰出城。
但梅丽珊卓的目光越过了这些队伍和人，她在找寻布兰·史塔克。站在城堡大门外的鹿角后面，是无法看见主堡大门前面的布兰·史塔克的，但梅丽珊卓的目光却好像能拐弯，她的眼眸中，出现了布兰·史塔克坐在轮椅上的影子。
*
如果不是布兰·史塔克预言异鬼会在凛冬来临的时候进攻临冬城，魔山不会骑龙离开临冬。夜王虽然无敌，但魔山驭龙只攻击他的尸鬼大军，把他的尸鬼军团焚烧成灰烬，夜王再也无法复活，这对夜王的力量造成了严重的打击，也令夜王对魔山十分忌惮。
要杀猛虎，先断其爪，是魔山的军事战术。
失去了爪牙的猛虎，身躯再庞大，力量再强悍，也失去了致命威胁；同理，失去了尸鬼大军的夜王，也同样会失去对人族威胁的力量。
魔山驭龙，来去如电，异鬼无法骑着腐马追击，冰蛛也对天空的巨龙无能为力，夜王也无法骑着腐马去追击避开他的巨龙，而巨龙的龙焰，对火油一般的尸鬼来说，却是天灾。
魔山在壁炉城的外面，点燃了整个尸鬼大军，令整片冰原都成了星星之火；而在守夜人的赠地的最南边缘，魔山突袭尸鬼大军，纵横来去，龙焰把尸鬼大军任意切割，异鬼们骑着腐马来去追击天空忽东忽西的巨龙，不过是疲于奔命。
*
而一直抬头望天的布兰·史塔克也感觉到了梅丽珊卓的目光关切，他的目光从天空收回，也看向了城门口。他的平静无波的眼眸中，也出现了一身火焰红的梅丽珊卓的影子。
天空中，三眼乌鸦一头扎进了黑茫茫的云气中，向前急飞，三只眼睛明亮如星，穿过了黑蒙蒙的云雾，锁定了下方的尸鬼大军……风雪更猛烈了，寒风发出了啸音，三眼乌鸦迎风而上，继续前飞，侦察异鬼大军的部署情况，他终于越过了黑压压的尸鬼，看见了队伍后面的异鬼。
三眼乌鸦的三只眼睛锁定异鬼骑兵，布兰·史塔克附身于三眼乌鸦身上，数清楚了下面一共有三十三骑异鬼，其中一个异鬼高大魁梧，手提长枪，腐马身后跟着两只小马一般大小的半透明冰蛛。冰蛛的八只复眼是冰蓝色，眨动之极，诡异之极。
杀死一只异鬼，就能灭掉三十三分之一的尸鬼，杀死夜王，就能灭掉所有的尸鬼和异鬼，还有两只攀越城墙如履平地的冰蛛。
临冬城的城墙能对尸鬼和异鬼造成阻碍，但对冰蛛却毫无作用。
三眼乌鸦发出了鸣叫！
夜王抬头看向天空，他发现了在黑蒙蒙云气中的三眼乌鸦，夜王向天空伸出了手，做出了抓握的动作，三眼乌鸦并没有返回，而是继续抵近，只是，依然保持了绝对的高度。
三眼乌鸦在黑色的云气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来去，对夜王的隔空威胁，三眼乌鸦以鸣叫回应。
夜王招手，风雪狂卷，三眼乌鸦如箭矢穿过风雪，瞬间消失无踪！
夜王和三眼乌鸦较量了数月，每一次，夜王总是会差一步。
*
“稳住！”詹姆抽出了长剑，双手紧握剑柄，长剑竖立。在他的身后，响起了一片声的长剑出鞘声，三千把长剑竖立起来，连成了一片明晃晃的剑光的树林。
“稳住！”三十名百夫长大喊。他们的口音，有北方有南方。
在詹姆的带领下，南方骑士和士兵们和退无可退的北境士兵们一样，展示出了视死如归的勇气。
“预备！”城墙上，罗柏·史塔克拔出长剑发出了命令。
预备！预备！预备！——传令官的命令逐一传递下去，城墙上，数千张长弓举了起来，在弓箭手的脚下，火盆一一点燃，弓箭手们抽出了长箭，箭头上绑着油布！
城墙下，艾德·史塔克在队伍的中军，他率领着北境的骑兵，但除了他之外，北境所有的骑兵包括贵族们都没有骑马；他们的马的尾巴上都绑着了火油布，马背上绑缚着火油罐，马的眼睛上蒙上了黑布，将军和战士们人手一只没有点燃的火把。
左翼的骑兵，由安盖·克里冈、朱莉·克里冈、甜嘴拉夫·克里冈、刽子手邓森·克里冈、艺术家波利佛克里冈、蟹爪半岛八大家族族长所率领，除了他们和近身侍卫全部骑马外，其余的骑兵，一律站在自己的爱马身边，这些马全部都是尾巴上绑着火油布，蒙住了马眼，马背上绑着火油罐。
右翼的骑兵由谷地骑兵军团组成，除了将军和随身骑士，其余的骑兵战士们，都是脸色凛然，他们的战马，全部都绑着火油罐，蒙着马眼，尾巴上绑着油布。士兵们人人手持一根没有点燃的火把。
在人族的生死存亡之间，牺牲掉骑兵们亲如兄弟的战马，是魔山召集联军高级将军们开会时候强行推行的军事战术。
联军骑兵舍马，北境史塔克舍城，是魔山的自杀式战术的两个计划。
只是众军都仅仅知道第一个舍马战术，并不知道舍城战术。
舍城战术，仅有魔山、罗柏、梅丽珊卓、大智者和来自贝勒大圣堂的战士修士知道。艾德·史塔克公爵和琼恩·雪诺都被蒙在鼓里。克里冈军的所有将军和士兵们都不知道这个舍城计划。
不知道舍城计划的将士们，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和异鬼拼死战斗！
只有和异鬼拼死战斗，才不会令夜王有任何的警惕，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令他的尸鬼大军们破城。
*
梅丽珊卓和道尔蒂·昆蒂娜夫人骑马来到了中军艾德·史塔克身边，尸鬼的怪叫声和着风雪的声音如海潮滚滚而来，地面震颤，天地变色，黑色云气翻滚，接近了城墙。
天地失色，天光暗淡！
梅丽珊卓举起了一支点燃的火把，她的吟唱声响彻低空，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左中右三军，所有战马的尾巴上拖着的火油布一一点燃，梅丽珊卓看了一眼艾德·史塔克，艾德·史塔克长剑前指，发出了命令：“进攻！”
骑兵将士们一起鞭打战马，发出命令，久经训练的战马呼啸冲出，上万只马蹄敲打着地面，地面震动，马蹄声如雷，瞬间就压下了风雪的啸音。
城墙上，数百面战鼓擂响，北境的号角声也呜呜呜呜呜的穿透了风雪，以亘古的苍凉穿越这片冰原。
很快，拖在战马尾巴上的火油布烧到了战马的尾巴上，火焰的烧灼令战马变成了一匹一匹马形撞击猛兽，左右两翼的火马率先冲进了尸鬼大军中，黑色的尸鬼浪潮遭遇到了最猛烈的撞击，汹涌前进的黑色潮水被立即遏制住，并产生了回旋的涡流。
更多的战马冲进了尸鬼大军中去，尸鬼的腐朽躯体在战马的狂猛冲击下不堪一击，纷纷飞起，在空中肢解成了碎片。上万只马蹄踩踏在倒下的尸鬼的身上，把尸鬼的腐朽躯体踩成了破布烂肉……
转眼间，一根一根的马尾上燃烧起了大火，火焰带来的疼痛把战马变成了更疯狂的冲击武器，尸鬼大军的整个进攻黑线被切断成了碎片，黑色潮水前涌的势头被彻底压住，并开始了不停的后退。
尸鬼并不会后退，而是战马向前不停推进造成的假象……
很多尸鬼被火油布点燃，变成了一根一根的人形蜡烛，渐渐的，黑色的潮水变成了一道火焰烧灼的明亮火线，这道火线向尸鬼大军倒卷回去，并开始燃烧成势，寒风也无法熄灭尸鬼身上的火焰……
城墙上，大智者开始了吟唱，他身边的数百火术士也跟着开始了吟唱，吟唱声古朴质拙，仿佛是一个穿越时空的老人在天空中面对冰原大地悲凉的低吟……
嘭！
尸鬼大军中，突然爆炸起了一道碧绿色的火焰，宛如一道碧绿色的玫瑰花在冰原上绽开……
嘭嘭嘭！
不停的有碧绿的火焰在尸鬼群中炸开，那是火马马背上绑着的火油罐在火术士们的咒语中炸开并燃烧……
艾德·史塔克脸色微微变了，他这时候才知道那火油罐里的并不是火油，而是野火。野火物质是一种非常邪恶的物质，轻微晃动就会自动燃烧，稍微用力晃动就会自动爆炸……但这一批油罐中的野火物质，在剧烈的晃动中没有自燃也没有爆炸，而是在火术士的咒语下才燃烧并爆炸……
安盖·克里冈等将军和谷地、南方来的诸多骑兵将士们无不变色！
要是他们知道绑缚在马背上的火油罐里装的是野火，他们根本不敢如此大胆的把火油罐丢来丢去并开着玩笑绑上自己的战马，他们会担心野火物质突然自燃自爆，从而把自己点燃……
嘭嘭嘭嘭嘭嘭！
密集的火油罐炸响在临冬城外的冰原上，这片寒风呼啸黑云压境的地方，绽放出一朵一朵碧绿色的玫瑰，野火如天女散花，星星点点的绿火如一把一把的绿伞冲上高空，四散飞溅而下，尸鬼只要沾中一点，除了被烧成灰烬外，再也无法可想。
无数的野火罐爆炸点燃了整片的冰原，也点燃了尸鬼大军，整个冰原上，绿色的火焰燃烧成了一片火海，阻断了尸鬼的黑潮。
寒风的啸音停下，大雪也很快停止，尸鬼的黑潮汹涌后退，他们来得很快，就好像黑色的潮水，退得也很快，就好像退潮的波涛……
寒风停止，大雪停止，临冬城外，一片的绿色火焰中夹杂着红色的火焰，红色火焰来自数千匹战马的尸骨在燃烧……整个北境联军，付出了所有骑兵的战马，遏制出了尸鬼大军的第一波攻击。冰原上，倒卧在绿色火焰中燃烧的尸鬼数万，被撞成碎片踩踏成碎片的腐朽尸鬼逾万……
城墙上，城墙下，数万将士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一只三眼乌鸦从黑云中飞出，掠过临冬城残塔塔尖，飞落主堡大门前的布兰·史塔克的肩膀上……
梅丽珊卓对艾德·史塔克说道：“野火物质会燃烧一天一夜，但我担心夜王不会等那么长的时间，他希望在魔山返回临冬前拿下临冬城，他很快就会再回来。”
“夜王无惧野火？”艾德·史塔克惊疑不定。
“夜王和异鬼无惧普通火焰，野火和龙焰对他们都有伤害，只是难以伤害到他们的根本，要杀死夜王和异鬼，要靠龙晶武器或者瓦雷利亚钢剑。”
“野火物质焚烧冰原，夜王怎么能驱使尸鬼大军通过这片火海？”
众将士们的面前，是一片碧绿的火焰的冰原之地。
“我不知道……。”梅丽珊卓的脸色冷酷。
全城内外将士们都在欢呼胜利，梅丽珊卓却殊无喜意，只有更加的冷漠无情。
*
果然，很快，黑色的海潮再次从地平线上出现，并向前涌来，狂风呼啸，吹卷起了漫天的风雪，迎面劈打在将士们的脸上，令他们呼吸困难，眼睛难以睁开……
0732章 火箭
旋转如龙的风贴地卷起，野火、积雪、尸鬼的灰烬、燃烧的战马和尸鬼被卷入其中……
狂风在前，尸鬼在后，无数的绿色野火在翻卷的风中闪烁，绿莹莹的光芒在黑茫茫的云气中明灭……
城墙上，大智者停止了吟唱……
火术士们也停止了吟唱……
野火和冰原上的残肢、燃烧的马尸、尸鬼一起被卷进了飓风中，向城墙下的士兵们呼啸而来……
数千点绿色的野火在黑色的云气中，如来自地狱的恶魔的眼……
艾德·史塔克、琼恩·雪诺、道尔蒂·昆蒂娜夫人、安盖·克里冈、罗柏·史塔克……数万将士们无不变色……
野火的可怕，将士们人人皆知！
这本是用来阻断尸鬼大军的野火，却被夜王驱使的狂风席卷，向城墙下和城墙上的将士们袭击而来……
紧跟着这股狂风后面到来的，是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边的尸鬼大军……
尸鬼大军数十万，被魔山驾驭巨龙火烧两次，在临冬城下，被火马和野火物质大肆少虐一次，如今仅有二十余万尸鬼大军……二十多万的尸鬼大军，相比起城市里的十万大军，还是有两倍之多……
*
看着漫天的绿色野火铺天盖地而来，城门口，来自贝勒大圣堂的数百修士无不吃惊变色。
修士们擅长治疗、祈祷、安慰伤者、抚慰亡灵，但面对密密麻麻星星点点的野火，他们无能为力。
城墙上，大智者再次开始了吟唱，只是，他的吟唱声被大风吹歪，断断续续。
数百火术士一起大声吟唱，咒语发出，在飓风中翻滚明灭的绿火咻咻咻咻咻咻全部熄灭。
“稳住！”前锋军长官詹姆·兰尼斯特大声狂喊。他背侧身面对狂风，防止风中尘沙飞雪灌满口鼻。
“稳住！”百夫长们侧身偏头大吼。
士兵们人人把头偏转，避开狂风的正面吹袭。
轰！
有重物砸进了先锋军中，那是半匹死马的躯体，烧焦的皮肉散发出糊臭。死马被背上的野火物质炸飞成了两半，它很上的野火物质并没有燃烧殆尽，大智者和数百火术士的咒语完美控制了野火物质的燃烧和熄灭。
更多的尸鬼和战马残肢从风中落下，令三千先锋军队伍出现了严重的混乱。
“稳住，兄弟们，稳住！”詹姆斜对狂风，举剑狂吼。
前锋军要是一乱一退，会影响到整个身后数万军团的士气。
梅丽珊卓双腿微微一动，赤烟兽来到詹姆身边，梅丽珊卓伸手握住了詹姆的长剑，雪白的手，锋利的剑刃，锋刃切开了梅丽珊卓的手掌，鲜血流出，染红了长剑的剑身。
梅丽珊卓开始了大声的吟唱，狂风在吟唱声中明显减弱，就听见嘭的一声，詹姆的长剑燃烧起了火焰，变成了一把明亮的火焰剑，照亮了詹姆的身前身后。
嘭！
先锋军的侧翼，一人的长剑也燃烧起了红亮的火焰，那是最擅长使用火焰剑的红袍僧索罗斯。
索罗斯来自密尔，红神祭司。他是奉命来维斯特洛大陆传播红神信仰的一名庙宇祭司，为了令当时红堡里的劳勃国王信仰红神，红袍僧进入了王室，却因为喜欢吃肉喝酒打架斗殴，他和劳勃很快成为了私交很好的朋友。
最终索罗斯没能让劳勃信仰红神，他自己却成了劳勃国王的旗下武将，并在劳勃去世后卷入了王室的政治争斗中，和来自黑港的领主贝里·唐德利恩在河间地过上了流亡生活，并创立了无旗兄弟会。
无旗兄弟会的兄弟们，全部都是红神的信仰者。黑港伯爵贝里·唐德利恩也成为了无旗兄弟会的领袖，人称闪电大王。索罗斯则成为了无旗兄弟会的红神祭司。
燃文
詹姆的剑、索罗斯的剑都几乎是同时燃烧起了明亮的红焰，照亮了他们的身前身后。两把明亮的火焰剑成为了全场将士们的焦点。也成为了尸鬼后面三十名异鬼和夜王关注的中心点。
下一个心跳的时间，就听见嘭嘭嘭的声音不断，詹姆所率领的三千先锋军，三千把长剑，全部燃烧起了明亮的火焰……
火焰的光驱散了黑色的雾气，也仿佛遏制住了狂风，风力明显再次变弱……
而侧翼，索罗斯和闪电大王贝里·唐德利恩率领的无旗兄弟会们的长剑，也一一燃烧起了通红的闪亮的火焰……
风力变弱，战马不再避风、士兵不再侧身，火焰剑上的火焰呼呼燃烧，发出逼人的炙热。
对付尸鬼最好的武器，就是火焰。而火焰再加上剑的锋利，那就是绝对的克星。
呼呼呼！
风的啸音渐渐消失，而黑云渐渐笼城，明明还不是傍晚，但黑夜却已经提前降临……
城墙上，一支一支插在三角铁架上的火炬被点燃，这些火炬的火焰被风吹得明灭不定，有时候寒风一股一股旋转卷到，咻咻逼人，但却始终无法熄灭火炬的火……
数百火术士的咒语加持，令火炬的火和火焰剑上的火具有了自己的生命力。夜王的寒风，无法熄灭这些火焰。
梅丽珊卓驱动赤烟兽后退到城门口，停下远观。第一道黑色浪潮涌了上来，闯进了火焰剑照亮的光圈内，和詹姆率领的先锋军猛烈的撞在了一起，刀剑撞击声身体撞击声密集响起，战士们的呐喊声如雷声炸响，惊天动地，寒风几乎停止了，但黑色的暗如墨汁从天空泼下，三千把以上的火焰剑划出了无数道明亮的火圈猛砍在尸鬼的身上……
詹姆挥舞火焰剑冲进了尸鬼中去，策应的索罗斯·贝里·唐德利恩也不分先后的撞进了尸鬼群中……长剑横砍竖劈，火焰呼呼燃烧，挡者披靡，异鬼纷纷闪避……
异鬼对上其他任何武器都不会闪避后退，但对上了火焰，他们就会闪避后退，仿佛这是一种本能……
尸鬼的武器，战力，格斗技巧，都无法和先锋军的战士们相比，也根本不是无旗兄弟会们的对手，但是，尸鬼不怕疼，没有恐惧，更关键的是，尸鬼源源不断，倒下去一个，后面来了两个，砍倒两个，涌出来四个、八个，而后面的黑色雾气中，还有更多的尸鬼……
*
城墙上，罗柏·史塔克看着在黑色的雾气中越来越少的火焰剑光，他举起了手，于是，城墙上，战鼓擂响，号角吹起……
中军，艾德·史塔克举起了长剑，点燃了火把，他右手剑左手火——在他的身边，梅姬·莫尔蒙、黛西·莫尔蒙两母女右手短柄斧头，左手火把，北境将士们举起了五千把长剑，五千只火把——
左翼，克里冈军举起了五千把长剑，五千只火把——
右翼，谷地将士们举起了五千把长剑，五千只火把——
提前降临的黑夜被一万五千只火把彻底驱散，临冬城下，火把照亮了黑暗……低空也变成了一片明亮的红色……
城墙上，罗柏眼睁睁看着先锋军的火焰剑挥舞出来的火光越来越少，他脸色沉静，高举的手向下一挥，城墙上，号角声低沉而肃穆的呜呜呜的吹响，这是明亮先锋军全部后撤的军令……
在下一个心跳的时间里，几乎所有的火焰剑的光全部熄灭，呜呜呜呜呜呜的第二道号角声响起的时候，第一线战场上一片黑暗，再无一点火焰剑的火光……
仿佛——天地都在那一刻停止了运行，时间都仿佛凝固了不再流转——过了数个心跳时间，十多名战士将士从黑暗中出现，他们出现在了火把光芒的照射之下，他们拖着长剑，步伐趔趄，每一个后撤出来的战士，都受了伤……
第二梯队的军团纹丝不动，负伤的先锋军战士们奔进第二阵列，他们穿行在同袍们的间距中，向城门方向撤退……他们绕开鹿角，进入一条狭窄的两边都是密密麻麻鹿角的道路，这条道路的尽头，是大开的城门……在那里，有妙手回春的数百七神修士和止血疗伤有独特本领的血巫道尔蒂·昆蒂娜夫人……
一人从黑暗中拖着长剑跌跌撞撞而出，他满身都是血痕，脸上戴着一只眼罩，遮住了他的左眼——那是无旗兄弟会的领袖贝里·唐德利恩……
不久，黑暗的前方，又一人跌跌撞撞的奔出，他左臂已经被砍断，右手倒拖着剑刃翻卷的长剑——先锋军指挥官詹姆·兰尼斯特……艾德·史塔克立即跳下战马，发出命令，两名北境侍卫牵着艾德的战马飞速上前接应詹姆，侍卫合力把詹姆送上马背，詹姆俯伏在马鞍上，长剑从手上掉落，战马不用人发出命令。马蹄得得，向城门口飞奔而去……
临冬城联军的先锋军和无旗兄弟会仅有不到二十人生还，其余的兄弟，全部战死。
先锋军长官中，仅有詹姆一人断左臂生还；无旗兄弟会中，仅有闪电大王贝里·唐德利恩一人生还……红袍僧索罗斯为救贝里，留下来断后，力竭战死……
*
临冬城下，尸鬼黑潮向前涌来，就好像大海拉出的一条黑色的潮水线……
“预备！”城墙上，罗柏·史塔克大声吼道。
“预备！”
“预备！“
“预备！”
长长的城墙上，传令官的喊叫声一个传一个，很快，城墙上的弓箭手全部得到了命令。
数千张弓箭点燃了箭头上的火油布，长弓拉满，箭矢笔直，箭尖指向了天空。
“放！”罗柏·史塔克大吼！
“放！”
“放！”
“放！”
传令官们一起大喊！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无数的密密麻麻的火箭从城头射向天空，拉出了成千上万道火焰的焰尾，又好像漫天的繁星拉出了流星的尾焰，
黑色的天空被点亮，成千上万的火箭拉出道道弧形，黑铁箭头撕裂空气，发出啸音，噗噗噗射进了尸鬼的阵列中，一只一只尸鬼翻身倒地，火箭上的火焰迅速点燃了尸鬼，很快，在严阵以待的联军的阵列前，尸鬼倒下了大片，并燃烧起了一堆一堆的火焰……
黑色浪潮的进攻线被撕裂，前进的速度被遏制，但依然还是有尸鬼越过了箭雨，迅速冲进了长枪兵、剑盾兵的队伍中，短兵相接中，数支小小的尸鬼队伍被迅速剿灭，火把点燃了尸鬼的躯体……
火把和长剑，是尸鬼的克星，只要火把扫中一点尸鬼，尸鬼就只能被烧成灰烬，夜王就再也无法复活……
*
城墙上，罗柏指挥着四排弓箭手，第一排弓箭手射出箭矢，后退到最后一排，第二排弓箭手上前，射出箭矢，后退，然后是第三排上前，如此循环，密集的箭矢发出可怕的啸音，在低空织成了一片火焰的光网，密密麻麻，连绵不绝。
克里冈军中，北境军中、谷地和南方联军中，所有的弓骑手们失去了战马，迅速后撤；他们将登上城墙，加入到步弓和长弓手的阵列中……
滚滚前进的尸鬼大军被连绵不断的箭雨牢牢遏制住了攻势，无差别覆盖式的火箭射击，每一轮下去，就有上千的尸鬼被射中倒地，迅速被火箭上的火焰点燃……但更多的尸鬼越过了箭雨的射程，撞进了严阵以待的长枪兵、剑盾兵、失去了马的骑兵的方阵中，短兵相接的战斗开始在联军的阵线上拉长，并迅速蔓延……
梅丽珊卓骑着赤烟兽站在城门口，赤烟兽很高大，比最神骏的战马都要高一个头，梅丽珊卓腰身笔直，两眼中有两团火焰在燃烧跳动，在她的眼眸中，她看见了尸鬼大军的数量在急剧的减少，但是，守城联军的战士们也越来越多的战死，一旦身边的同袍来不及烧掉尸体，这具尸体很快就成为了夜王的战士……
夜王的尸鬼大军遭遇了重创，他的兵力在急剧减少，但他却在尸鬼大军的后面，发出了冲锋的命令……一旦他屠城，他损失的兵力就全部都回来了……
吱吱吱吱！
两只冰蛛也出现在了尸鬼黑线的两翼，一左一右，绕开城墙下的联军方阵，迅速向城墙方向而去……
冰蛛攀越城墙，比在平地上还更敏捷快速……
0737章 尸鬼破临冬
天渐渐亮了，第一道城墙上的火焰已经完全熄灭。
护城河上的桥面上的火焰也已经完全熄灭。
仅在桥面和城墙表面泼上火油，并不能长时间的持续燃烧。
夜王来到了第一道城墙下的大门下。
城门已经被火油引起的大火完全烧毁。
被烟熏火燎过的护城河的石桥直通第二道城墙的城门。
第二道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士兵：那是一片刀枪的森林。
夜王骑着腐马，身边是三十只异鬼：两支纵队。
尸鬼大军在异鬼纵队的身后。
罗柏·史塔克站在城头，他的枣红色头发因为烟尘的原因已经变灰，眼睛布满了红丝。
城墙上的将士们看起来都疲惫不堪。——他们还是轮换着休息和作战的。
天空，难得的出现了一抹绚烂的阳光。
太阳出来了，在东边的山丘上露出了一个红彤彤的脸。
在南方，太阳出来就能带来温暖，但在北境，太阳出来，阳光照射在身上，却依然是寒冷的。
“陛下，军需库已经拒绝提供箭矢了。”北境卡史塔克伯爵前来汇报，声音低沉。
“陛下，培提尔·贝里席公爵大人派人来告诉我，军需库里也不再为任何军团提供火油了，除非陛下亲自签发命令。”琼恩·雪诺来到罗柏身边说道。琼恩一身的血污，身上的黑色披风已经完全破碎。瓦雷利亚钢剑长爪的剑柄上，也满是血渍。
这说明箭矢和火油已经到了最后的底线，剩下的一点，将用在最后的巷战上。
“那就格斗吧！“罗柏·史塔克淡淡说道。
“陛下，守夜人军团等候陛下的命令，我们请求替换昨晚的将士们。”
罗柏·史塔克看向身边的将士，他传出命令：“守夜人军团替换北境军团；克里冈军团替换南方军和自由民战士。巨人首领玛格率领巨人们守住城门，狗头哈犸替换叮当衫协助巨人玛格守城门。”
传令官把命令迅速传下去，昨夜守城的北境军团、南方军和自由民军团轰轰撤下去休息，守夜人和克里冈军团迅速登上城头。
“陛下，你也该下去休息了。”琼恩·雪诺说道，“你已经坚守在城墙上两天两夜了。”
罗柏·史塔克看着琼恩·雪诺：“跟我走一走，兄弟！”
罗柏和琼恩来到一角，身边都是国王的死士。罗柏低声说道：“琼恩，我如果战死，你为继承人。”
琼恩·雪诺怔住。
他做梦也想不到罗柏会把北境王的位置传承给他！
他可并不是史塔克，他是坦格利安。
“别想太多，为防万一，我已经写好了遗嘱。”
“罗柏，我是守夜人。”
“琼恩，珊莎已经在西境，作为和魔山交换的条件之一，她会嫁给一位魔山指定的贵族；布兰已经不是以前的布兰，他是绿先知，三眼乌鸦，他不再关心史塔克家族的事；而艾莉亚下落不明，从无音讯，我们的瑞肯·史塔克已死……”
“罗柏，还有父亲……”
“父亲要做北境王早就做了，而不会轮到我。父亲内心深处反对北境独立，只是北境的封臣们在河间地的时候联合起来宣布北境独立并奉我为王。当时封臣们群情激昂，北境军面临严峻考验。为了稳定军心赢得战争的胜利，局势所迫，父亲无法出面否定封臣们对史塔克家族的忠诚。但他的内心，一直认为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才是真正的国王。”
“史坦尼斯已死。”
“是的，那么根据律法，希琳·拜拉席恩就是合法的顺位继承人。”
“希琳·拜拉席恩也已经死了。”
“那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在父亲的心里，他始终忠于劳勃·拜拉席恩家族为正统王权，他对北境独立并不热诚。他自己更是不肯称王的。”
“…………”
琼恩无言以对。
父亲艾德忠诚于拜拉席恩家族，但是，拜拉席恩家族已经没有了继承人。希琳·拜拉席恩和合法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都已经在末江的大火里丧生。拜拉席恩的王朝已经不复存在。
那他为何在心里还是有一道坎无法迈过？
儿子罗柏已经称王独立，父亲艾德竟然内心里保留着另外一层想法。不过，无论如何，艾德都无法置身事外。
雅文吧
“记住，兄弟琼，如果我不幸战死，你为北境之主。”罗柏拍拍琼恩肩膀，丢下张口结舌的琼恩，大步返回他的国王位置，那是比其他位置都要更高的一个石台，在城门上方城墙的右侧。
城墙下，尸鬼已经沿着护城石桥狂奔过来。
罗柏·史塔克拔出了长剑：“各位勇士，这是第二道城墙，也是最后一道，我们已经没有了火油，没有了箭矢，全军都有，只许战死，不许后退。”
”只有战死，绝不后退！”——将士们一起大吼。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战斗也开始了。
一身灰白披风的艾德·史塔克来到了罗柏身边：“陛下，你应该下去休息一会，这里就交给我和琼恩吧。”
“不，父亲，昨夜我已经在城墙上睡过一觉了。”罗柏长剑高举：“准备滚石！”
临冬城外面是冰原，石头可并不多，相应的，滚石也不多。
两天两夜过去后，各种军事物资都不多了！弩炮车也已经无石弹可用，火油桶和火油基本用尽，就还剩下最后几桶。箭矢基本射光，剩下的数千支箭，也是用作城破后的巷战。
嘭！
城墙下，传来一声大响。
铁皮包边的橡木门发出了巨响。
一柄飞枪击穿了门板，枪头透着淡淡的银光，那是一柄寒冰枪。木屑飞溅，令门后面的数名士兵捂住了眼睛。
“稳住！”巨人王玛格挥舞大木棒在狂吼。他的身躯有城门那么高。看他的样子，如果跳起来，就能伸手抓住城墙的城垛然后翻上去。
巨人战士已经不多，他们的长毛象也基本战死，十多个巨人战士手持巨大木棒排列在城门后面，只等异鬼打穿城门……狗头哈犸率领着本部自由民战士排列在巨人之间，他们和巨人的身躯相比，看起来就好像一群小人国的侏儒。
呯呯嘭嘭！
橡木门被疯狂的攻击。
无数的刀枪锤石轰击在橡木门上，这道沉重的橡木门看起来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轰然倒下……
哈犸发出命令，聚集在城门后的自由民战士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他们在城门口筑起了厚厚的人墙，刀枪竖立起来，盾牌举起，人挨人人挤人，个个呼吸沉重，脸色冷硬，目光沉凝，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真正的勇士……
骑在腐马上的夜王发出的命令，大批尸鬼跳下了石桥，跳进了护城河。
结冰的护城河坚硬得和陆地一样……外城墙下、鹿角阵中，穿刺在鹿角上的大批尸鬼漂浮起来，越过第一道城墙，噗噗噗噗落在第二道城墙下，很快叠高，无数的尸鬼一个叠一个，就好像不停升高的蚂蚁群，他们倚靠着墙壁，飞速的升高……
一个蚂蚁群，两个蚂蚁群，三个蚂蚁群，很多的蚂蚁群在护城河下堆叠升高……临冬城的第二道城墙并不太高……
轰隆一声巨响，首当其中的北城门被尸鬼打破，向后倒塌。城门后，巨人们出现，手里的大木棒高高举起。巨人王玛格第一个冲出来，大木棒向下横扫，密集的尸鬼如弹丸一般四散飞撞……很快，大木棒扫清了门口的尸鬼，但是石桥上，更多的尸鬼如浪潮一般汹涌上来……
尸鬼绝不会后退！唯有被烧成灰烬或者被砸碎成残肢……
巨人和自由民战士也绝不会后退，他们没有了退路，要么胜利，要么战死……
最猛烈残酷的战斗在城门口展开，一把短剑刺进了巨人首领玛格的小腿，然后是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玛格怒吼声中，大木棒狂扫，尸鬼们纷纷飞起，如被炸飞的蚂蚁群……巨人首领玛格步步前进，很快冲上了护城河的石桥，一根大木棒，把桥上密集的尸鬼纷纷扫落下去……他浑身浴血……
玛格身后的巨人们打出了城门，纷纷上了石桥，自由民战士们也跟着冲上了石桥，首领哈犸也冲出了城门……
巨人和自由民战士们不停的把石桥上的尸鬼们打下桥，他们呐喊着发起了冲锋，把尸鬼如潮水一般的赶过了石桥的中段……无数尸鬼从石桥上跌落护城河……
石桥的对面桥头，夜王骑着腐马站在中间，从他的两边，分流出无穷无尽的尸鬼士兵向前继续猛扑，不长的石桥上，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混战……
夜王举起了寒冰枪，他已经投射出了一支，第一支射穿了橡木城门，开启了今天的战斗……第二支寒冰枪呼啸而出，噗的一声，正中巨人首领玛格的胸膛……
玛格踉跄着后退，怒吼声中，寒冷从受伤处迅速冻僵他全身，巨人首领玛格摇晃了几下，栽倒，掉下了石桥，轰的一声砸在了护城河的坚冰上，密密麻麻的尸鬼扑了上去，很快，把他完全淹没……
噗噗噗！
夜王又连续投出三根冰枪，冰枪贯穿了三名巨人的身躯，令他们或者跌落桥下，或者跪在桥面，尸鬼乘机前攻，抢过了石桥中段，巨人和自由民战士们抵挡不住，不停后退……
护城河里，巨人首领玛格死而复生，他带着一身的血污站了起来，两只眼眸变成了冰蓝色，他伸出双手就抓住了石桥的边缘，双臂用力，他爬上了石桥……大踏步向前走去，他空着双手，每走一步，就踢飞几只尸鬼……
尸鬼玛格来到了桥头，正对大门，他的对面，站着两名巨人战士，对他举起了大木棒……尸鬼玛格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他一步一步前进，双手握拳，盯住他昔日的部下……
两只大木棒一左一右呼啸砸来，玛格侧身，让过一只木棒，他伸出了双手，抓住了另外一只木棒，用力一拉，巨人战士松开了手。尸鬼玛格夺下木棒，高高举起，对准昔日的部下的脑袋砸下……一声巨响，两根木棒撞在一起，咔嚓一声，木棒同时折断……一名巨人扑了过来，俯身抱住了玛格的腰，前冲的惯性令两名巨人一起跌倒，压死了数只异鬼……
石桥上发出巨响，石桥震动，几乎要断裂开来……
夜王发出了奇怪的音节，另外三名战死的巨人眼睛睁开，变成了湛蓝色，他们缓缓站起来，抄起大木棒，向城门方向走来……
城头上，爬上来了第一只尸鬼，他被琼恩·雪诺斩首，尸鬼倒下的时候，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尸鬼翻上了城头……
*
最后一批火油和火箭迅速送到，目标：城门口的巨人尸鬼。
*
一支火箭击中了尸鬼玛格，数只火油桶通过弩炮车击中城门上方，火油倒了下来，燃烧起了大火，然而，一身火焰的玛格已经冲过了城门，进入了城内，大木棒在他手里举起，横扫，无人能挡……
一只一只的尸鬼越过了城门，他们带着一身火焰迅猛攻击城门处的战士方阵，他们不堪一击，但更多的尸鬼源源不断的进入城内，在燃烧倒地之前，他们挥舞着武器大肆攻击……
当巨人尸鬼玛格倒下成为一堆熊熊火焰的时候，第二道城墙的北门陷落……尸鬼源源不断的涌进城内……
城墙上，更多的尸鬼攀越上了城头，一只被砍倒，就有两只冒上来……
*
临冬城主堡的地下通道入口，詹姆率领一支百人队站在入口处，他的身后有铁栅栏，还有数条通道通向地底几个巨大的地下室。那些地下室里，躲着全城的子民——以妇女和孩子为主。在每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也都修建了铁栅栏，并有一个全副武装的百人队驻守。
城门失守的消息已经传开，长长的城墙上，也已经出现了数段被攻陷的缺口，尸鬼正通过城门和城墙上被打开的缺口源源不断的涌进城内，近身白刃战正在向内城各处漫延。
一黑衣男子向民众们藏身的地下室通道入口迅速跑来，其他地下室通道入口都同样有百人队把守，没有军令，任何人不能入内。
这名奔跑向詹姆驻守的地下通道的黑衣人金发碧眼五官俊美，正是蓝赛尔·兰尼斯特。
“我们已经挡不住尸鬼的攻击，克里冈军守护的几段城墙已经被尸鬼攻陷，城门也已经被尸鬼占领。詹姆，让我进入地下。”
“只有战死的守夜人，没有逃跑的守夜人！”
呛的一声，詹姆抽出了长剑。
“詹姆，我是兰尼斯特。”
“你是一名守夜人，你的兄弟们都在外面战斗。”
“詹姆，我的堂兄，求您放我进去。我不想成为一只尸鬼。”
“出去继续战斗！”詹姆的话语冷漠如刀锋。
蓝赛尔盯着詹姆满是胡须的脸突然笑了，大笑：“詹姆，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被谁杀死的吗？”
“无旗兄弟会！”
“哈哈，无旗兄弟会。那是魔山散布出来的谣言。泰温是被魔山杀死的。魔山为什么现在并不这里，他就是要让我们被异鬼都杀死。詹姆，任何时候，不要相信魔山，你也别信奉魔山军令了，放我进去。我是你的兄弟。”
“滚！”詹姆的剑上移，虚虚指向蓝赛尔的咽喉。
“在三叉戟河，泰温公爵被魔山率领蟹爪半岛骑兵突袭，魔山杀死了所有人，他把战马铠甲和武器都交给了随后赶到的无旗兄弟会，无旗兄弟会把尸体全部丢进了涨水的三叉戟河，随后北上。于是，泰温公爵和随从们的战马武器铠甲都在无旗兄弟会的手上成了杀人证据。”
“蓝赛尔，你要么出去战斗，要么立即死！”詹姆的声音冷得如寒冰。
“詹姆，魔山杀了你的父亲，也杀了我的父亲，你这个蠢货，看看你得到了什么，一个残废。快放我进去，我们是兰尼斯特。”
詹姆目光一闪，手里长剑猛刺蓝赛尔的咽喉……
0738章 决战号角·罗柏荣耀
当！
一声脆响，火星迸溅，蓝赛尔长剑格开詹姆的攻击，转身就跑，一边狠狠咒骂。
外面，突然传来了很多野兽的吼声：声音里有冰原狼、有雪熊、有野犬、有影子山猫……詹姆和士兵们脸色惊疑不定……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野兽的声音？尸鬼猛兽成军了？尸鬼破城后，夜王才放出了他的野兽尸鬼？
詹姆很想冲出去看看究竟，但他没有动。仿佛是一瞬间，混战的声音在全城的每一个角落响起，混乱之极。
一道号角声呜呜呜呜的响起，那声音就来自詹姆等人的头顶——有号角手退守到了主堡，在主堡的顶层吹响了号角。
史塔克家族的主堡，是除了残塔外最高的建筑，也是最坚固的建筑。主堡由巨石砌成，和其他建筑相连的走廊都是密闭式。
号角手在哪里，就意味着全军总指挥在哪里。号角声说明了联军总司令退守到了主堡。
全军联军总司令是魔山，但魔山不在，接替他位置的是北境王罗柏·史塔克。
詹姆脸色微变，这是命令将士们弃战躲进地下的号角声，也是命令驻守主堡地下入口的将士们封死入口的军令。
主堡的地下，藏着全城的子民，以孩子和女人为主。太后凯特琳·徒利和王后萝丝琳·佛雷都在主堡的地底。
詹姆退后，长剑入鞘，发出了封死入口的命令。
詹姆脸色沉凝，他知道主堡就这一个入口，入口一封，主堡地面的将士们将无法进入了。
喀喀喀！
主堡的第一道铁栅栏关上，小儿手臂粗的铁链穿上栅栏，再挂上一把大铁锁，锁死。
轰轰轰！
铁栅栏的后面，一道沉重的铁门关上，锁死。
呯呯嘭嘭！
早就准备好的泥袋抵着铁门一袋一袋堆叠起来，彻底堵死铁门，堵死第一段的通道。
当最后一袋泥袋封死长长通道，虽然留有专门的小小的蜂窝孔一般的通气孔，但隧道里的空气依然变得凝滞，令将士们呼吸沉重。
喀喀喀！
隧道的极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了铁链穿过铁栅栏的回音，那是每一个地下室的入口发出来的声音。
主堡的地下入口，在向下的地道里、逐段逐段分出了很多小岔路，其中一些是死路，一些通向真正的巨大的藏身地下室。每一个地下室的入口处都有很窄小的一段路，在变窄的入口修建了铁栅栏，铁栅栏后面是铁门，铁门后面，则是泥袋堵死进入地下室的整条狭小通道，准备好的泥袋会一直堆叠到地下室的门口。
虽然有小小的通气孔，但通道一堵死，巨大的地下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就变得混浊，令人们的呼吸不畅。
每一间地下室里，都储藏了足够多的粮食和水。但是，人也非常的多。
为了对付漫长的凛冬，北境人最擅长在地下储藏粮食和水。长夏里，每一年，北境人都会把粮食储藏在地下，他们在长夏里丰收的第一天就会计划凛冬里的生活了。这是传统，人人如此，史塔克家族也不例外。
从北境各地赶到临冬城的避冬市镇里来的子民，他们都带上了自己的粮食。魔山提前预备，整个临冬城的地下已经被挖空，相当于地下也有一个临冬城一般。北境史塔克家族和其他贵族预备过冬的粮食，全部都在地下。北境人的子民每一个都很会挖地窖。冬季里，他们都习惯于生活在地下。
*
呜呜呜呜！
弃战躲进地底的号角声在主堡楼顶响起，响彻全城！
全城拼死混战的联军将士们纷纷进入地下。
克里冈军的将军们就在地下隧道的入口战斗，他们早做好了准备，军令一发出，他们最先进入地底。
异鬼们节节胜利，他们很快占领了全部的城墙，四道大门，随后攻进了玻璃花园、神木林、残塔、学士塔、铁匠铺街道和校场，各处的战斗声音依然猛烈的响起，站在临冬城的城墙上的夜王头向后仰，他很满意的看见了满城的尸鬼人头攒动……
两夜三天，临冬城破，夜王终于大胜。
来自酷寒之地瑟恩山脉的巨人们全部战死，成了夜王最得力的尸鬼巨人。
北境的勇士们为保护退守主堡的少年国王，他们固守二楼的楼梯口，死战不退。
史塔克家族的领军人物，战斗时候个个都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作为全军统帅的北境王罗柏·史塔克没有提前躲进地下。而他身下的主堡的地下隧道入口已经被詹姆堵死。
詹姆负责主堡地下隧道的防守，主堡的地底，主要是全城子民。
号角声呜呜呜呜的继续响起，催促各处战士不要再战，撤退进入地下躲避。有专门的军事隧道供将士们进入地底躲避，那些入口隐秘但遍布全城。
罗柏·史塔克出现在了主堡的楼顶，他要亲眼确保夜王和他的尸鬼大军全部入城。他要总揽全局，提前躲进地下可无法第一时间知道地面的战况。
英勇的国王卫队依靠主堡的坚固激烈战斗，他们的呐喊声吸引住了异鬼大军，这给其他将士们进入地底带来了方便。
北境王的军旗在主堡的顶层迎风飘扬，罗柏的身边，号角声连绵不绝，穿透全城，令每一个角落的战士都能听到。
罗柏身边的勇士中，不少来自河间地的佛雷家族。王后萝丝琳·佛雷的几个兄弟都是罗柏的贴身近卫，此刻就站在罗柏的身边。他们脸色刚毅，成了国王身边的荣耀。他们有奥利法·佛雷、派温·佛雷、亚历山大·佛雷等誓死效忠于罗柏的五个佛雷家族嫡系子孙和十七个佛雷家族的骑士。
这二十二个佛雷是曾经追随罗柏征战西境的勇士，在三年前的血色婚礼中，他们因为坚决反对背叛罗柏而被瓦德·佛雷侯爵关进了家族黑牢，后得罗柏·史塔克解救。
罗柏的侍卫团，有一半的战士来自王后萝丝琳·佛雷的家族。
罗柏看着满城的尸鬼，听着尸鬼们的嘶嘶声，他的目光由远到近，他看见了巨棒挥舞的巨人首领玛格，看见了北境伯爵葛洛佛破碎的军旗还在一处房顶上飘扬——虽然地下入口很多，但是联军要及时进入地底需要较长的时间，这是全城依然还在战斗的原因……
史塔克万岁！临冬城万岁的呐喊声在全城各处响起！
北境军秉承了少年国王罗柏·史塔克的风格，留在了最后！
北境人让谷地军、南方军、克里冈军、守夜人军团、自由民战士率先进入地底……他们在艾德·史塔克等人的率领下，留下来断后……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弃战进入地底的军号声更加急迫的响起……
*
天空中，巨龙载着魔山和亚莲恩·马泰尔飞行在云雾中，他们飞得很高，下面的战斗声传上来，听得亚莲恩满脸的跃跃欲试。亚莲恩看魔山的脸色，魔山丝毫没有要下去战斗的意思。
“我们回到了北境，但我们却错过了最伟大的战斗。这是会被学士写进史册的最了不起的战斗，战死的将军和活下来的将军，他们的名字都会被写进史册。编成诗歌，并被流浪歌手们代代传唱。”亚莲恩说道。
“我们虽然在天空，但这也是战斗。”魔山沉稳如山的声音。
“但我已经感觉到了无聊，为什么就不能飞下去痛杀一阵？我们有巨龙，随时飞上天空，谁能奈何得了我们？”亚莲恩冷冷说道。
和异鬼作战，人族生死存亡的战斗，对于战士来说，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战斗机会。
“亚莲恩，杀死夜王，才是战斗的真正终结。”魔山淡淡说道。他气定神闲，丝毫不受亚莲恩的影响。
*
城墙上，夜王的长枪指向了罗柏·史塔克所在的主堡，发出了奇特的音节。
巨人玛格率领着巨人尸鬼轰轰轰的抢向主堡，一路之上，不管是尸鬼还是人族战士，一律被巨人的大木棒打飞。
巨人们的身后，数只冰原狼和影子山猫，数十只野犬紧紧跟随。
罗柏站在房顶上，看着巨人玛格率领着尸鬼巨人和尸鬼野兽来到，他的神情毫无变化，但他身边的冰原狼灰风，却发出了喔喔喔的狼啸！
巨人玛格轰然撞进了主堡大厅，巨棒挥舞，把第一层大厅里的尸鬼扫成了残肢断块，清理出了一条通向二楼的道路。
影子山猫、冰原狼、野犬等尸鬼从巨人玛格的身后串窜了出来，冲向二楼的楼梯，守住楼梯口的国王卫队的战士们发出了惊慌的喊声。咬合力惊人的冰原狼率先扑进人群，打乱了阵列。战士们的惨叫声响起。
影子山猫和浑身浴血的呲牙野犬紧随冰原狼蜂涌而上，战士们长剑挥舞，却根本无法挡住，咔嚓的骨裂声和惨叫声密集响起，楼梯口防御的阵列很快崩溃……
巨人尸鬼无法攻上二楼，他们身躯太高大了，但他们的到来打开了缺口，仿佛冥冥中尸鬼巨人得到了命令，他们退开了，主堡外面的尸鬼如潮水般涌了进来，顺着楼梯涌进了主堡的第二层……
国王卫队在冰原狼、野犬、影子山猫的攻击下，溃散进了主堡的各处……
很快，史塔克家族的主堡里，从第二层到顶层，每一间房屋每一条走廊上都在爆发着激烈的战斗……冰原狼灰风守在了最顶层的入口，它呲牙咧嘴，发出了威胁的咆哮，一只身穿铠甲的异鬼出现在顶层的楼梯口，它的头顶上仿佛有两个冰霜的小角，一双湛蓝的眼睛盯着灰风……灰风咆哮怒吼，猛然跳起，向异鬼扑了下去……斜刺里，一声狼啸，一只冰原狼尸鬼飞跃而出，侧面咬向灰风，灰分扭头反咬，两只冰原狼撞在了一起，轰然落下，异鬼冷冷的退让一边，抬腿上楼，很快，第二只尸鬼冰原狼出现，扑在了灰风的身上……血盆大口张开，咬住了灰风的背脊……
楼顶上，罗柏·史塔克拿过了号手的号角，亲自吹响了绵长的号角声：呜——————
这是一声拉得很长的号角声，号角声穿透了天地，带着一种奇异的颤动……
*
天空，魔山的脸色变得凝重……呛，他拔出了大陆最长最大最厚重最沉实的瓦雷利亚钢剑——寒冰！
这把寒冰本是史塔克家族的族剑！
纠！
巨龙偷羊贼发出了穿金裂石的龙吟声，龙吟声响彻天地，令临冬城的将士们，尸鬼、夜王一起抬头，看向天空……
夜王和他身边的尸鬼骑士们的蓝色眼眸中，不安的光芒闪烁……
龙骑士驾驭着巨龙来了……在天空飞翔战斗来去如电的巨龙，是夜王所忌惮的！
“战斗！”魔山发出了驭龙指令。
巨龙偷羊贼从云雾中俯冲向下，亚莲恩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她紧紧抱住魔山的腰，闭上了眼睛……她第一次经历巨龙头朝下的俯冲……
*
地下，学士塔的入口，大智者带着他的数十火术士脸色肃穆，开始了吟唱……
神木林的深处，梅丽珊卓骑在赤烟兽上，开始了吟唱……
神木林的地下入口处，铁匠铺的地下隧道内、地底各处的三百余火术士开始了吟唱……
地下室里，数百修士开始了吟唱……
道尔蒂·昆蒂娜夫人也开始了吟唱，她紧闭双眼，双手高举，发出奇特的音啸……她的尖利声音虽然与众不同，但与火术士们的吟唱节律完全一致……
巨龙俯冲向下的急速中，魔山也口中念念有词，音节奇特，和火术士们的奇特吟唱也完全一样……
大智者向梅丽珊卓、魔山、道尔蒂夫人传授了激活和熄灭野火物质的秘法咒语……
*
夜王抬头看着天空，他的脸上是一层半透明的冰纹，无法窥见任何神情的变化……主堡顶层，罗柏·史塔克还在吹着号角，一声绵长而没有中断的号角——呜——————
他的冰原狼灰风已经战死，满身血污的躺在楼梯口，一只异鬼踩着满地黏稠的血腥一步一步向罗柏走来，国王身边的士兵已经全部战死，五个佛雷，十七个佛雷骑士，他们的鲜血流淌在罗柏身边，尸体就倒在罗柏四周……
异鬼来到罗柏面前，罗柏依然仰头吹着号角，异鬼举起了冰霜长剑，寒光一闪，号角声戛然而止……
0739章 决战·魔山联手布兰
夜王突然感觉到了极其轻微的颤动。
颤动来自脚下。
他站立的城墙。
这是一种奇异的律动，就好像微风轻轻的在平静的湖面吹起了波纹。
夜王望着天空的蓝色眼眸下移，看向脚下。
他看见了脚下的城墙在变形，扭曲，然后——垮塌。
轰！
一声震天的巨响！
临冬城地面的任何东西都在那一瞬间发抖！学士塔、主堡和高高的残塔都在颤抖！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四面响起了密集、沉闷而蕴含了无限张力的雷声！
然后，出现了炫目的冲天的绿光。
但其实那并不是绿光，那是猛然爆发的野火。
夜王、异鬼、尸鬼、人族战士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突然之间，整个临冬城都狠狠的跳动了一下，然后，巨响轰隆，天崩地裂！
第二道城墙如一条环形的奶酪，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在一瞬间扭曲、揉碎、烟尘漫天，绿光冲天，不过数个心跳的时间，整个环形城墙完全坍塌。夜王和他的异鬼骑士，全部被埋进了废墟和绿色的野火中……
学士塔、主堡、残塔、兵营、玻璃花园、神木林、校场……所有的建筑，都被一股看不见的恐怖力量瞬间掀翻、扭转、再狠狠的踩踏、揉碎！绿色的光冲天闪耀，穿透漫天的烟尘，如一把把巨大的绿伞，此起彼伏，遍布每一个角落……
满城的新旧尸鬼，超过了十万之众，全部陷进了野火之中……
整个临冬城，就好像一个孩子手里的木偶玩具，被一只巨大无比的无形的铁拳猛烈击中，瞬间粉碎。而伴随着毁灭而来的，是满天的绿色的光芒……
野火！
无法被夜王的飓风和大雪熄灭的野火……
唯有火术士的咒语和漫天的黄沙能熄灭掉的野火物质在天崩地裂中遍布临冬城的……每一寸地方，粉碎的临冬城的漫天烟尘中，遍地绿光闪烁明灭，就好像地狱里魔鬼的恐怖眼眸……
*
主堡的地下室里，地面震颤，洞顶簌簌落下泥土，孩子们抱在一起，女人们惊声尖叫。
震动剧烈，但震动并非来自地下，而是来自地面。
埋得并不深的野火对地底的冲击很小，对地面建筑的冲击却是完全毁灭性的。
尽管如此，地底的震动依然令松动的泥土垮塌。
闷响声从地面隆隆传来，在经过了隧道里面的层层泥袋阻碍后，传到人们的耳中，变成了遥远云层中的闷雷的轻微尾音。
但震动和泥土的垮塌却令人们心怀畏惧。
凯特琳·徒利埋下了头，把萝丝琳·佛雷抱在怀里。
萝丝琳·佛雷的栗色波浪长卷发上跌满了灰尘。——她站的位置，掉下来了一大块松土，令她吃惊不小。
萝丝琳·佛雷怀有身孕，快要分娩，凯特琳·徒利担心过度的惊吓会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护卫们及时赶到，举起了盾牌，噼噼啪啪，十几面盾牌叠在了一起，为太后和王后挡住了头顶上簌簌落下的泥尘。
每一个子民们藏身的巨大的地下室，洞口都安排了一个百人队守护。士兵能给子民们带来安全感，也是为了防止极端情况下子民们的互相伤害。有太后和王后的藏身地下室里，士兵都是数代人都效忠于史塔克，每一个士兵都是绝对的忠诚。
“地面发生了什么事？”惊魂稍定后的凯特琳·徒利问小队长凯特·锡得尼。
“太后陛下，我不知道。”凯特·锡得尼恭声回答。
“谁知道地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受到了剧烈惊吓的王后萝丝琳·佛雷强忍腹部的疼痛问道。她担心罗柏·史塔克的安危。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大家都面面相觑。
出去的洞口已经用泥袋堵塞得死死的，得等到两天后才能搬开，然后派出士兵出去打探消息。这是封洞后的军令：罗柏·史塔克早就命令，一旦封洞，必须两天后才能搬开泥袋。
*
铁匠铺下面的地下室是四通八达的军营，克里冈军在里面扎营。
最先放弃城墙守护的克里冈将士们率先进入了地底，这令魔山的主要将军们没有在地火爆炸中死伤一人。道尔蒂·昆蒂娜夫人就在这个阵营里，目前她处于蟹爪半岛将士们的保护下。
地面大爆炸带来的震颤和掉落的泥沙丝毫没有令克里冈军人们不安，他们得到了安盖传出来的魔山密令，知道魔山大人安排了野火对付尸鬼。闷响和簌簌落下的泥沙令克里冈军人们兴致勃勃，他们在打赌地面成了什么样子，究竟会有几座建筑倒塌。
*
谷地军团、自由民军团都顺利的进入了地底。有了北境军的断后，他们也基本没有受到地面野火爆炸的冲击。而最后进入地底的北境将士们却死伤不少，很多将士在洞口就被炸飞。接纳北境人进入的地下入口都没有来得及关上铁栅栏和铁门，准备好的堵塞通道的泥袋都同样没有来得及堵住，爆炸的巨大声浪顺着地下通道直灌地底，声音在地下引起了轰然的回旋，令地下的北境将士们大惊失色。
泥土石块从洞壁和洞顶不停掉落，仿佛下一刻就会坍塌。将士们都举起了盾牌，紧紧靠在一起，人人大气不敢出，个个惊惧。
断后的艾德·史塔克刚刚接近洞口，就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浪掀翻，等他起身，身上已经满是尘土，还有数名将士为了保护他扑在了他的身上，其中扑在艾德身上保护他的卡史塔克伯爵的头部被飞旋的岩石击中，头盔变形，挤爆了他的脑袋。
北境将士们死伤惨重，很多将军在最后时刻被倾覆的巨大岩石或是激射如箭矢的碎石击中而毙命，艾德·史塔克在将士们的保护下穿过碎石激射的地带踉跄进入地下通道，一路之上，爆炸声不停的冲击他们，令他们东倒西歪的向前拼命前进……等艾德·史塔克到达地底，他发觉身上的铠甲到处都是划痕和碎裂的豁口……
艾德·史塔克除下头盔呼呼喘息，将士们齐刷刷的看着他，无人说话，但是那些眼神已经说出了千言万语……
“我并不知道火术士在临冬城埋下了野火……”艾德·史塔克喘息着，胸口的铠甲如岩石压着他的呼吸，“大智者和火术士是魔山带来的……我听见了龙吟……在大爆炸之前……魔山回来了……”
*
纠！
一声极其短促的龙吟，巨龙飞临野火遍地的临冬城低空，横掠，巨大的翅膀张开，投射了黑沉沉的阴影。亚莲恩·马泰尔已经抽出了长剑，她睁大了双眼，看着变成了废墟的临冬城——她有惊惧之色，野火遍地，焚烧着满城的尸鬼，无数的人形蜡烛在废墟中摇晃着一一倒下……她惧怕野火，也第一次看见满城的绿焰尸鬼和断壁残垣……如此猛烈的野火中，不会留下活物……就连岩石都会被烧成流质……
魔山的野火焚城，把夜王的军团——尸鬼战士一网打尽！也把数千年的临冬城——毁于一旦！
巨龙飞得很低，看起来几乎贴着绿火的焰尖，但其实还是有相当的一段距离。魔山俯身盯着下面，他没有看见一只异鬼。亚莲恩瞪大双眼，也没有看见魔山说的一身冰霜色双眼冰蓝色的异鬼，一只也没有看见。
“异鬼都死了？！“亚莲恩警惕的声音。
“夜王不会死。”魔山笃定的声音。
“十万尸鬼，几十只异鬼，整个城市完全倾覆，异鬼王如果在爆炸的中心，恐怕无法逃脱。“
“野火无法烧死异鬼，他们是寒冰铸就。”
“但他们的身躯无法抗住几千斤岩石的砸落吧！”
“巨岩能压住夜王，令他无法动弹，但却无法令他死亡，只有龙晶武器和瓦雷利亚钢剑才能杀死夜王。”魔山的目光在废墟上空扫视。突然，巨龙折返，飞向北边的护城河。
护城河表面的坚冰被两道倒塌的城墙碎石几乎填平，一只仿佛是冰凌组成的手抓住了一块巨石的尖角，巨龙掠到，魔山看见了那只手的下面慢慢露出来一颗冰霜色的人头，那头顶两边，仿佛有两只冰凌组成的尖角。
异鬼只从废墟中露出了一点点的痕迹，就被盘旋在低空的偷羊贼立即看见了。巨龙的视力敏锐，看见异鬼露出的一点根本不可能被发现的痕迹，就好像一张白纸上滴了一滴黑色的墨汁——魔山从巨龙背上飞跃而下，瓦雷利亚钢剑猛地砍了下去，当的一声巨响，巨剑砍在了城墙岩石的棱角上，斩断了异鬼盘在上面的五根手指……
一声极其凄惨的号叫——仿佛是极寒的夜里凌厉的寒风穿过尖锐的密集的树枝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锐音……
轰！
凄厉的号叫声中，魔山如巨岩砸落护城河面，踢起碎石尘土飞扬。
嘭！
滑落岩石缝隙中去的异鬼炸裂成了一团冰屑，冰雾从岩石的缝隙中飘飞起来，就好像一股淡淡的白雾……
魔山站在护城河的废墟上，在他的前后左右，散落的星星点点的野火发出绿莹莹的光芒……很多岩石的缝隙里，野火如茂盛的野草在摇曳着，一个不慎，沾上一点就会把人烧成灰烬……但魔山无惧，大智者已经教给他熄灭野火的咒语……
“夜王被杀死了吗？”亚莲恩又惊又喜的声音高高的响起……
魔山不答，巨龙掠过来，双眼眨动，仿佛有金红色的碎金从他巨大的双眼中飞溅而出，前面不远，一只异鬼正从两块岩石之间慢慢钻出来，他身上的冰霜色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土，巨龙呼啸而至，龙爪伸出，抓起两块巨石掠过异鬼头顶，巨石呼啸落下，正中刚刚冒出来的异鬼身躯……异鬼发出了愤怒的啸音……
魔山如飞赶过去，巨大的身躯如压紧的弹簧，又如呼啸的箭矢，他瞬间赶到，寒冰剑从巨石的缝隙刺进去，正中异鬼身躯，尖锐的凄厉号叫声如哨音响起，魔山后退一大步，嘭的一声闷响，被两块岩石挤住的异鬼炸成了冰屑，冰粒打在魔山的铠甲上，叮叮作响……
“小心，夜王在这附近。”魔山冲龙背上的亚莲恩大喊道。
“你怎么知道？”
“异鬼数量不多，是夜王的护卫骑士，不会远离夜王。”
魔山的判断完全正确！
“偷羊贼，注意敌人，就在这里。”魔山的巨剑划个弧形，把这一段护城河的位置全部包括在内。
十万余的尸鬼已经成了野火的燃料，全部失去了战斗力，不久后他们就会全部化为灰烬。
不可一世的夜王失去了战士，寥寥几十只异鬼护卫并不会令人族大军畏惧。魔山和偷羊贼只需要专注对付夜王和数十异鬼骑士即可。
呱！
一声乌鸦的鸣叫声在远处隐隐传来！
如此爆炸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有乌鸦在这附近？
“偷羊贼，伏低。”魔山大喊道。
偷羊贼斜飞过来，落下，魔山跳起来，抓住龙角上了龙背：“三眼乌鸦是绿先知，我们需要它的帮助。向前飞行！“魔山寒冰向前一指。巴山乌鸦声音的来处。
巨龙的翅膀没有扇动就腾空而起，他只轻轻振动了一下翅膀，就飞越过了临冬城，前面，一只小小的乌鸦果然在天空飞翔。
“布兰·史塔克，我需要你的帮助。”魔山大喊。他轻轻拍打偷羊贼的狰狞龙头，让他保持‘温和’。
三眼乌鸦在远处发出叫声，正是不敢过来靠近。他怕偷羊贼喷出龙焰，那他就会在瞬间变成一只烤乌鸦，如果布兰无法及时的从三眼乌鸦的身躯里出来，就会成为一个神经错乱的病人，甚至会当即死亡。
三眼乌鸦悬停于天空不动，巨龙也遵从魔山的命令悬停。双方都明白了对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于是，三眼乌鸦咻的飞过来，落在了狰狞的龙头上，再跳上魔山的肩膀。
“夜王在野火中。”三眼乌鸦突然口吐人言。
亚莲恩第一次见识到三眼乌鸦，第一次听到三眼乌鸦口吐人言。她很震惊，看着魔山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明亮而炽热。
旧镇学城的白鸦都会口吐人言，守夜人前司令莫尔蒙的乌鸦也会说人言，但它们的声音都会带着鸟类的特有脆音，但这三眼乌鸦的声音却如一个成熟男人的嗓音，带着触动人心的沧桑感，仿佛经历过人世的种种磨难后看穿了一切的那种亘古沉凝。
0741章 梅丽珊卓·赤烟兽·战士主教
“偷羊贼，飞行！”魔山沉声说道。这是命令：驭龙指令。
偷羊贼看向魔山，龙头伸过来，喷出滚烫的龙息在魔山的脸上，吹起了他一头的乱发。
纠！
巨龙发出了短促的鸣叫，身体微微一晃，如小山峰断裂一般轰然倒下。他鼻孔喷出的滚烫龙息，吹起了地面沙粒尘土，就好像一个垂危病人在呼呼喘息。
“魔山，他已经不能飞行了！他需要休息！“亚莲恩跑过来，仗剑守在偷羊贼的旁边。
“拿着这个。”魔山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黑色晶光的锋利匕首——龙晶匕首。
“龙晶武器，只要划中异鬼一点，他们就会死。保护好自己和偷羊贼。”
“你比我更需要龙晶武器！”
“我身上还有，不止一把，我手里的瓦雷利亚钢剑寒冰也是夜王和异鬼根本不敢碰触的。”魔山沉声说道。
“那只会说话的乌鸦呢，我们需要他的帮助。我们需要帮手，让他通知我们地底的军团。”
“巨龙俯冲的时候，狂风大起，他承受不了，离开了。”
“叫他回来，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他会的！”魔山知道此刻三眼乌鸦一定在某处看着这里，如果魔山失败，那就是北境失败。失去了军团的夜王只要不死，就会在凛冬里卷土重来。即使三眼乌鸦看见了未来的某些事情想要针对他，但现在北境需要他魔山。
三眼乌鸦能看见这里的一切，他也身处地底，而地底，不缺乏勇士，更不缺龙晶武器的储备。
如果三眼乌鸦并不出现，并不让地底的勇士拿着龙晶武器出来帮手，那么，这只三眼乌鸦，极可能并不是布兰·史塔克。布兰·史塔克还剩下的，只是躯壳，而非主宰。那么三眼乌鸦会是谁，他当然就是血鸦布林登·河文——一名龙族传人：坦格利安！
三眼乌鸦能看见魔山的言行，但他无法看见魔山的内心和思想。
可是夜王并不会给魔山充足思想的时间。
夜王过来了，手提薄剑，一步一步向魔山走来。
魔山看了一眼亚莲恩，亚莲恩满眼的关切，神情紧张。
魔山冲亚莲恩点了点头，他大踏步走向夜王。
不能让夜王接近巨龙，巨龙受伤了，需要休息。
全城的野火还在猛烈的燃烧，但这一片地，只有小小的野火还在瓦砾石渣堆中摇曳。
得得得！
细微而清晰的马蹄声从身后的城市废墟中传来。
声音来自神木林方向。
魔山骑着巨龙在天空的时候，看见了神木林的三颗万年鱼梁木在全城的野火燃烧中保持了完美的身姿，就好像三个在战火中安然无恙的苗条的姑娘。
神木林里建筑几乎没有，那是一片平坦的宽广的树林。
在埋藏野火的时候，魔山、罗柏、大智者、梅丽珊卓都一致同意避开了神木林。
神木林里的树林虽然最终还是燃烧起了大火，但三颗史塔克家族祭祀祈祷的万年鱼梁木完好无损。
要么是北境的旧神护佑着这三颗鱼梁木，要么，是有人在保护这三颗鱼梁木。
得得得的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声音穿越城市废墟，正向北边的护城河方向而来。
夜王和魔山一起看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一团大红色的火焰从废墟中缓缓而来——梅丽珊卓骑着赤烟兽不快不慢的向这边走来。她美貌依旧，魅惑动人，身上的大红袍袖没有一点灰尘。
一会儿后，在她的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白袍修士，修士赤脚走在地上。他是君临贝勒大圣堂派出来的战士主教，是这次数百修士的领袖。战士主教身后，出现了第二个修士，第三个修士，第四个修士……梅丽珊卓在前开路，她和赤烟兽所到之处，地面的野火咻的熄灭，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人张嘴吹灭一根蜡烛上的那点火焰，只留下飘散的淡淡青烟。
魔山挡在夜王的身前，他单手握着两米长的瓦雷利亚钢剑寒冰，手腕转动，挽出剑花，寒冰巨剑在他手里轻巧得如一把小小的匕首。他已经脱光了两百多斤重的铠甲（原著设定，铠甲需要两个士兵才能抬动。），一身轻松，力量更加强大，速度和敏捷度快了一倍以上。
梅丽珊卓和数十修士的到来，增强了魔山的信心。
三眼乌鸦是绿先知，但梅丽珊卓、道尔蒂·昆蒂娜夫人也都是有预知能力的人。她们是真正的神仆，她们是魔山的人。大智者、火术士和七神修士，都是魔山的盟友。
梅丽珊卓一脸淡然的来到了巨龙身边，亚莲恩·马泰尔盯着她，满脸的警惕和戒备。
梅丽珊卓和赤烟兽的出现，令亚莲恩·马泰尔心中惊异。
她第一次看见魔法生物独角兽，也是第一次看见梅丽珊卓。梅丽珊卓的眼眸是两粒火焰，稍微看久一点就令她有失神的恍惚，这令她心中凛然，对梅丽珊卓更加戒备。
“梅丽珊卓，七神修士，巨龙受伤了。”魔山的声音透着奇异的稳定。
“我们正是为龙而来。”梅丽珊卓跳下赤烟兽，赤烟兽轻嘶一声，迅速来到魔山身边，他低头，头上的角碰触魔山的身体。魔山伸手拍拍他的脑袋，赤烟兽身体靠过来，在魔山身上挨蹭。
“好小子，走开吧，我要战斗了！”
赤烟兽发出轻嘶，前蹄下跪，伏低。他要主人骑乘着他去决战。
*
与此同时，魔山身后，七神修士们一起站定，为首的战士主教靠近巨龙，柔声说道：“偷羊贼，我们来为你疗伤。别害怕。”战士主教的声音微微发颤，伸出去抚摸龙鳞的手也在轻微的不可控制的发抖。他是在激动、亢奋、还是紧张、敬畏？
所有的修士们都是脸色紧张，大气不敢出，提着一颗心。
巨龙虽然卧在地上奄奄一息，但无形有质的龙威依然令他们呼吸窒息。
七神修士们全部都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巨龙，并超近距离到巨龙的身边。
偷羊贼的黯淡龙眼闪了一下，仿佛有碎金在眼眸中闪烁。
梅丽珊卓看着亚莲恩，慢慢偏头，审视的魅惑眼神：“亚莲恩·马泰尔，你放心，我不是魔山的女人。你不必暗暗敌视我。”
“那么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梅丽珊卓，红神祭司，也是克里冈军团的随军祭司。亚莲恩，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唯有光之王是唯一真神，您愿意在多恩推行红神信仰么？“
“你就是把活人祭奠给红神的梅丽珊卓？我绝不会在多恩推行红神信仰，如果有红神祭司敢进入多恩，我会绞死他！“
“在龙石岛的献祭，我不过秉承红神的意志。”
“献祭活人，你太邪恶！”亚莲恩·马泰尔冷冷说道。
梅丽珊卓盯着亚莲恩，她的头慢慢侧向另一边，好听的声音就好像在歌唱：“亚莲恩·马泰尔亲王，你在担心魔山。不用担心，魔山是亚梭尓·亚亥转世，他是我们的光明使者。我看见了预言，夜王会被他杀死。”
亚莲恩心中凛然，这个邪恶巫师具有看穿人心的能力。
“魔山需要帮手，你应该让地下的军团带着龙晶武器出来，而不是让魔山单打独斗。”
“不，你错了，亚梭尓·亚亥是光之王选中的英雄，只有他才能斩杀夜王，终结战争。”
“他是魔山！”
“他是亚梭尓·亚亥。”
*
七神修士们开始了低低的吟唱，战士主教拿出了药粉包按压在偷羊贼的创口上。梅丽珊卓看着亚莲恩的目光突然移开，看向东边，那里，出现了几只异鬼，他们手持薄剑，向这边急速而来，就好像是在废墟上飞行。
那是被龙尾扫飞出去的八只异鬼，他们缓过了气，回来了。
“异鬼来了，他们的目标是巨龙。”梅丽珊卓嘴唇不动的说道，“亚莲恩，你能挡住几只？”
“一只，或者两只。”亚莲恩转身迎敌，右手长剑左手龙晶匕首。
“我能挡住最多三只。”
“我可没有看见你的剑。”
“我有护卫。”
“我也没有看见你的护卫。”
“你会看见的！光之王是影子和火焰的神。”
“那剩下的呢？”
“我不知道！”
“我也许能挡住一只或者两只。”战士主教站了起来，他走过来，抽出了龙晶短刀。
数十修士一起看向这边，脸色变得凛然。胆小的修士在移动，令队列不再整齐。
“继续为龙疗伤，吟唱不能停。我们能为龙和魔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修士们，拿出勇气来，七神在天上看着我们。”战士主教厉声喝道。
于是，断断续续的吟唱变成了整齐的吟唱。当第一声金属的碰撞声传来，修士们闭上了眼睛。
*
最先爆发战斗的是魔山和夜王。
脱去了头盔和板甲束缚的魔山，牺牲了防御，选择了速度和力量的极致。
两把剑一长一短，一厚一薄，剑光划出星光，剑花如繁星绽开，夜王以快打快，魔山则以远打近，他攻击的目标，不再是夜王的身体，而是夜王持剑攻击他的那只手臂。
瓦雷利亚钢剑只需要划中夜王的身体上的任何一点，就能杀死他，所以，为什么要去攻击夜王的身体要害呢？夜王全身任何一处，都是致命的要害。
而夜王握着薄剑攻击魔山的那只手臂，距离魔山最近。这能令魔山在最远的距离上就威胁到夜王，而且同样是致命的威胁。
魔山剑长两米，加上他的手臂长度，再加上夜王的手臂长度，他能在三米以外攻击到夜王，而在这个距离上，夜王的剑距离魔山的身体还有一把双手剑的距离。
而脱掉了板甲的魔山，速度并不比夜王慢！
叮叮当当，火星四溅，夜王和魔山的剑光纵横搅合碰撞纠缠，地面踢起了尘土飞扬，夜王怪音不断，魔山怒吼如雷。夜王全力进攻，魔山全力反击，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魔山的拙力千斤，平时战斗中多以力取胜；而夜王薄剑上的魔法力量就好像大地。轻易抵消魔山的每一次砍劈。
寒冰巨剑第一次失去了剑上力量的压倒性优势，但剑的长度优势和夜王的身体任何一点完全不敢碰触的瓦雷利亚钢剑，抵消掉了夜王的速度优势。
*
第一只异鬼扑到，亚莲恩娇喝一声，猛地迎了上去，双剑相交，当的一声大响，薄剑上蕴含的巨大力量无可匹敌，亚莲恩如飞倒退，轰然倒地，背脊撞在坚硬的石块上，她感觉全身骨骼在瞬间散开，剧疼令她的呼吸窒息……
仅仅一个照面，亚莲恩就被第一只高大异常的异鬼打飞。不过她训练有素，手里的长剑短刀都没有脱手。
她更擅长枪术！
梅丽珊卓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快起来，到修士们的身边去保护他们。”
话音未落，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猛然密集响起，就好像有数百人的刀剑在撞击，然后就听见了嘭嘭两声，亚莲恩知道那是两只异鬼炸裂成冰屑的声音。她头晕脑胀的刚刚爬起，眼前一花，一只异鬼扑到，手里薄剑向她的脖子砍落。亚莲恩大惊，知道无法硬抗，她第一次硬抗的教训太过深刻，亚莲恩向前翻滚，薄剑削过她的头顶，切断了她的长发，她撞到了异鬼的双腿，那就是两根石柱，尖叫声中，她手里的龙晶短匕猛地刺出，正中异鬼小腹……
亚莲恩并非雏鸟，各种格斗技巧都烂熟于心，只是战斗之初，她对异鬼的力量完全没有了解……她忘记了自己可不是魔山……
嘭嘭！
又是两声异鬼炸裂的声音。
噗噗噗！
啊啊啊啊！
一只异鬼冲进了修士群中，对闭眼吟唱的修士们展开了屠杀。修士们的热血喷溅，惨叫声不停响起。亚莲恩站起身，战士主教已经死亡，头和身躯分离，他握剑的手臂掉落在另一边，距离他无头的身躯好远……梅丽珊卓的身边，两只黑色影子身形婀娜，像极了梅丽珊卓本人，手持龙晶短刀，一左一右，正和两只异鬼斗在一起……密集的刀剑撞击声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亚莲恩，磨蹭什么，快去杀了那只异鬼。我的影子护卫可支撑不了多久……”梅丽珊卓喝道。她的手指向正在屠杀修士的一只异鬼。
“还有一只异鬼呢？”亚莲恩暗道不妙，目光一扫，果然，一只异鬼正奔向魔山的身后……
0744章 匪兵悍将炸了
北境军的帐篷搭建在神木林内外。
史塔克家族的大帐篷搭建在神木林的三颗万年鱼梁木下。
这里有三眼温泉，泉水冒着腾腾的热气。
史塔克家族的主堡墙壁内部中空，里面有流动的温泉水用来保暖。
在凛冬里，史塔克家族的人能生活在地面，就是靠了地下的温泉。
整个北境，就只有临冬城的地下有温泉。传说这是因为八千年前的异鬼入侵和人族大战，那时候魔法鼎盛，巨龙众多。战死的龙全部都埋藏在了临冬城的地底，龙骨令让地下水变成了温泉。
但这个传闻并没有得到学城学士们的证实。
*
艾德·史塔克回到了鱼梁木树下的大帐篷内。
夜已深，而他无心睡眠。
神木林的南边，就是玻璃花园，大战之前，里面在任何时候都种满了蔬菜和花草。
如今，玻璃花园已经不在，成了一片废墟。
在玻璃花园的西面，是史塔克家族的墓窖：数千年来史塔克家族的族人去世后都埋藏在墓窖里面。
墓窖完好无损。
野火爆炸对史塔克家族的墓窖没有带来任何影响。
为了确保墓窖的安全，在墓窖的四周没有埋藏野火。
艾德·史塔克走出帐篷，向温泉边的一个小帐篷走去。
他独自一人。
艾德·史塔克让侍卫们止步，不用再跟着他。
这一片数百顶帐篷里面，全部都是北境人。
艾德来到三眼温泉中间一个孤零零的小帐篷前，他掀开帘幕走了进去。
布兰·史塔克坐在轮椅上，双腿上搭着一块黑色的貂皮。他大眼睛看着艾德·史塔克，目光明亮如冬夜蓝天上的星星。
“布兰！”
“父亲！”
“还没有睡？”
“我睡得很少，父亲。”
艾德·史塔克注意到布兰的肩膀上没有停着那只三眼乌鸦。
“魔山被袭击了。”艾德看着布兰说道。
“我看见了。”
“你通过三眼乌鸦看见了魔山被袭击？”
“是的，父亲。”
艾德·史塔克对回归的布兰一直都有陌生感。
“谁袭击了他？”
“兰尼斯特。”
“道尔蒂·昆蒂娜夫人说，不是詹姆干的。”
“在军队里，兰尼斯特可并不是只有詹姆一人。”
“守夜人蓝赛尔·兰尼斯特？”艾德沉声说道。
“是的！”
艾德沉默片刻：“魔山杀了他的父亲凯冯·兰尼斯特，蓝赛尔来复仇了。”
“可能并不是这样，父亲。蓝赛尔在成为黑衣人之前是贝勒大圣堂里的一名修士，他效忠大麻雀，而魔山的人杀了大麻雀，还灭了教团武装，并强迫他来到绝境长城做了守夜人。”
蓝赛尔是大麻雀的得力助手，领导着一个星辰战士军团。
“哦，我现在得去魔山帐篷，我去告诉道尔蒂·昆蒂娜夫人，我们必须抓住蓝赛尔，魔山对北境和史塔克家族有大恩。他杀了夜王，也对整个大陆的人都有恩德。”
“你不用去了，父亲，梅丽珊卓和六形人瓦拉米尔正在追查真凶，他们会查到蓝赛尔·兰尼斯特的头上的。有瓦拉米尔出手，蓝赛尔迟早会被抓住，他逃不掉的。”
艾德·史塔克看着布兰，布兰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事实上他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
“布兰……“
布兰看着父亲，等艾德说话。艾德刚才叫他后就住了口。
“在蓝赛尔袭击魔山的时候，你没有向魔山示警，蓝赛尔的箭上淬过剧毒，如果射中了魔山眼窝，道尔蒂·昆蒂娜夫人说那会很致命。这一次的临冬城大战，如果没有魔山对北境的支持，我们无法战胜异鬼、你和我也无法杀死夜王。安盖和朱莉为了杀死冰蛛，一个断腿，一个战死。朱莉是魔山的养女。”
“蓝赛尔的箭并没有射中魔山的眼窝，父亲。血巫也是最会解毒的巫师，梅丽珊卓的魔法能力也很强大。”
艾德·史塔克看着布兰，布兰说了一大堆话，但实际上艾德想知道的话他一句都没有说。艾德希望知道为什么布兰看见了蓝赛尔偷袭魔山却没有发声警告。三眼乌鸦在夜空中看见了一切，他本可以鸣叫示警的。
艾德还不知道三眼乌鸦能口吐人言。三眼乌鸦只在魔山面前口吐了人言，他告诉了魔山夜王藏在哪一个野火火堆中。
“如果袭击者射中魔山眼窝，而没能及时救治的话，箭伤和剧毒对魔山是致命的。”艾德·史塔克的脑海里掠过道尔蒂夫人的话。
“魔山中的那毒很猛烈，很罕见。布兰，蓝赛尔是有人指使，还是他一个人？”
“父亲，很多事情我都并不能够知道。蓝赛尔袭击魔山，是宿仇。”
“布兰！”艾德看着这个他越来越陌生的儿子，“魔山对史塔克家族和北境有大恩，你如果知道什么，我希望你能全部告诉我。”
“是，父亲。”布兰回答的时候，眼睛已经移向天花板的某处。他沉默了好一会，说道：“父亲，魔山杀了夜王，荣耀无人能及，谷地、西境、蟹爪半岛、多恩、铁群岛都支持他，河间地的艾德慕舅舅是他的妹夫，北境是他的坚定盟友，你的权力和实力如今无人能比，你判断一下魔山他会不会觊觎铁王座。“
艾德看着布兰，眉头微微皱起：”布兰，北境已经独立。“
布兰看着父亲，看进了父亲的眼睛深处去，他缓缓说道：“父亲，乱世中，北境很难独立在事外。狭海对岸，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大军十分强大，十万多斯拉克骑兵一旦登陆维斯特洛，没有人能战胜她。”
“哦！”
“魔山杀死夜王带来的荣耀增加了他的威信。如果他领军出战丹妮莉丝，北境会出兵支持魔山吗？”
“北境会全力支持魔山！”
“父亲，魔山已经没有了龙。“
“他的龙就在北境。”
“不，父亲。魔山的龙最长一个月，最迟十天，就会死亡。夜王的寒冰枪重创了他，道尔蒂·昆蒂娜夫人和七神修士都没能治好他的伤。这里是极寒之地，对龙的伤势恢复是最不利的。”
“你看出了魔山的龙不行了？”
“我听见了道尔蒂·昆蒂娜夫人和大智者的对话，她亲口告诉大智者，魔山的龙，她无能为力了。龙还能勉强飞行，是道尔蒂·昆蒂娜夫人强行用魔法力量复苏的，道尔蒂夫人想让魔山心情舒畅的先参加完庆功酒宴。”
艾德黯然！
道尔蒂·昆蒂娜夫人叮嘱他在魔山没有知道龙不行了的真相前，不要告诉任何人。但布兰早就知道了。
“父亲，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有三条龙，十万多斯拉克骑兵、数万步兵，数万海军，如今七国的全部兵力加起来也不足十万。战场上，丹妮莉丝的骑兵对大陆的步兵，优势无可阻挡。而天空还有她的三条龙——三条每天都在飞速长大的龙。”布兰看着艾德，“父亲，我在预言里看见了丹妮莉丝击溃了大陆联军，夺取了君临城，并进入了红堡。”
艾德默然，目光沉凝，眉头锁在一起！
三百年前，北境王托伦·史塔克向“征服者”伊耿发起了战斗，他率军南下，在三叉戟河弯道南岸，当他亲眼目睹伊耿的龙后，他弯下了自己的膝盖，向伊耿·坦格利安臣服。如今他下跪臣服的地方，变成了一家客栈，这就是河间地著名的屈膝之栈——客栈底层由灰石砌成，上层用了石灰粉刷的木材，顶棚则铺上石板。它带有马厩，还有座爬满藤蔓的凉亭，又长又低的厢房伸展到河面上，好似要拥抱过往旅客。门上的招牌画的是一位屈膝的国王：北境王托伦·史塔克。
托伦这一下跪臣服，就是三百年。直到龙灭绝一百多年后，伊耿历283年，劳勃·拜拉席恩和艾德·史塔克、琼恩·克林顿、霍斯特·徒利四大家族联手，推翻了坦格利安王朝，建立了新的王国。这个新王国的寿命并不长，在劳勃坐上铁王座十六年后，随着国王的不幸去世，王国分崩离析，陷进了长年的内战。
“父亲，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一旦取胜，我想她不会让北境独立；但我们可以在这个时候派出使者去秘密见她，和她达成合作协议，协助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夺下铁王座，来换取她承认北境的独立。”
艾德·史塔克看着布兰的目光变得凝重：”布兰，史塔克不会帮助丹妮莉丝夺下铁王座。北境还能存在，是因为外面数万南方联军的帮助，史塔克家族视荣耀为生命。“
“父亲，丹妮莉丝夺取了铁王座后，她就会来攻打北境。”
“那我们就和她战斗！”
“父亲，我们无法战胜十万多斯拉克骑兵和三条龙。”布兰平静说道，“如果我们和魔山联手，除非魔山的巨龙不死。但道尔蒂夫人无法驱除巨龙身体里的寒毒，那条巨龙的时间不多了。”
艾德深深的看了一眼布兰，内心充满了失望：巨龙战死，有大功于北境人，而布兰毫无感觉，没有丝毫痛惜之情。两只冰蛛前来杀死布兰，朱莉扮做布兰以身涉险，最后战死，布兰事后也没有丝毫的感激。朱莉·克里冈可是为了救布兰的性命而死！
艾德心中塌着一口闷气无法呼出，他转身大踏步走出了帐篷。
等罗柏的安葬仪式完结，得好好和布兰聊一聊，了解他成为绿先知的经过。孩子的热枕和公义好像彻底失去了，他变得陌生、势利、机谋、残酷而冷血。
这已经不是史塔克家的布兰！
*
琼恩·雪诺在睡梦中被惊醒，外面传来了无数人的叫嚣声，长剑出鞘的声音响成了一片。琼恩吃了一惊，翻身爬起，才发觉天已经大亮，他飞快扑到帐篷壁呛的一声抽出了瓦雷利亚钢剑长爪，几个人如狼似虎的来到了他的面前，为首的两员将军一男一女，一丑一美，一黑一白。
来的人是魔山的步兵首领大头奇斯威克，他没有穿铠甲，一身薄衣，衣服下肌肉凸起。另一个将军则是一员女将，她是大头奇斯威克的妻子，来自多恩的乔妮莎·布莱蒙。
本来多恩天热，人们多黑皮肤，但是多恩大贵族的女子，肤白貌美的人居多。乔妮莎·莫尔蒙就是一个身材完美皮肤白皙的大美人。
两员将军带着四名侍卫，个个全副武装，身穿铠甲，手挺长剑，盯着琼恩·雪诺的目光就是刀子。
“琼恩·雪诺，你他吗的睡得挺香啊！你的游骑兵蓝赛尔·兰尼斯特那个砸种，昨夜偷袭我们的魔山大人，毒箭射中了大人的左脸颊，我来请大人到我们的军帐去一趟。我想请大人割下蓝赛尔的几把，再塞进他的喉咙。”大头奇斯威克横蛮的说道。
琼恩吃了一惊，说道：“奇斯威克将军，魔山大人……伤情如何？”
“你他吗的给老子走吧，琼恩！“大头没有丝毫修养和风度。流氓地痞的莫挨老子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处于愤怒之中的大头其实还没有搞清楚具体状况。他只知道，魔山被守夜人军团的蓝赛尔给袭击了，箭伤，而且是毒箭。
帐篷外面，呼喝叫嚣咒骂殴打的声音到处都在响起，守夜人军团的帐篷被克里冈军团全部包围了，大多数守夜人是在被窝里就被堵住。
正如艾德所担心的，天亮后，魔山遇袭的事情在克里冈军团里瞬间传遍，酒还没彻底醒完的大头奇斯威克被他的侍卫在睡梦中摇醒，他只听到一句守夜人蓝赛尔袭击了魔山，二话不说，立即带着本部人马就把守夜人的帐篷区给围了。因为起得晚走得急，大头奇斯威克连铠甲都没有来得及穿。
外面，凡是反抗的守夜人都已经被好几把长剑顶住了胸膛、后背、肚腹！
人数本就已经不多的守夜人可谓‘全军覆灭’。
琼恩·雪诺走出来，只见守夜人兄弟们全部被克里冈的匪兵给制住，大多数兄弟都还是睡觉的单衣。
“奇斯威克将军，魔山大人知道你带兵来包围我们守夜人军团吗？”
“私生子，这事情不用你他吗的操心。”大头奇斯威克满嘴脏话，“我明确告诉你，魔山大人要有个好歹，守夜人全部都要死！一个都活不了！”
说话间，南面又有了密集的行军声和呐喊声，一彪人马向这边飞速赶来，看那旗帜，是克里冈骑兵团。
0748章 巨龙归巢·龙母进攻
伊耿历301年的第一个月月末，距离凛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虽然季节是秋天，但在北境，却已经是滴水成冰，呵气成霜的寒冷日子。
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在南方数万联军、瑟恩山脉自由民军团、守夜人和北境将士们的见证下，戴上了王冠，即位北境王。
艾德本忠于拜拉席恩为正统王室，但拜拉席恩家族的血脉已经全部覆灭：史坦尼斯的血脉希琳陛下和劳勃唯一承认过的合法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都死于末江上的那场大火，而蓝礼·拜拉席恩虽然结婚，却早早死于和史坦尼斯的争斗中，他没有留下后代。
拜拉席恩一族血脉不再，作为老一辈的具有骑士精神的艾德·史塔克即北境王位没有了道义上的束缚和良心上的羁绊。而罗柏在河间地称王，情势所逼，顺应了北境贵族们的意志和河间地贵族们的期望。
魔山在亲眼见证了艾德戴上王冠后即刻启程，巨龙从临冬城的废墟上腾空而起，在数万将士和北境子民们的见证下，巨龙载着魔山和亚莲恩·马泰尔，在龙吟中远去。
北境的寒冷，令巨龙很不适。这也令他的伤势无法在这个环境里得到很好的缓解。
两人一龙，此行的目的地是回归：回归明月山脉的龙巢，陪伴巨龙渡过他最后的时光……这是一个英雄和巨龙的悲剧故事，令人扼腕叹息……
魔山的真正坐骑——赤烟兽在地面奔行。陆地奔行之王的速度并不会比巨龙慢多少。只是面对高山峻岭和沼泽河流，巨龙能从空中直线越过，而赤烟兽不得不绕道而行。
当巨龙逝去，魔山要从明月山脉里出来，就需要赤烟兽的接应。赤烟兽在巨龙巢穴的山坡和魔山一道住过多日，他对进出云雾山的道路很熟悉。
巨龙时日无多，但魔山居然还是带着亚莲恩·马泰尔这只大美女一起离去，这令将士们在喝酒划拳的时候总是‘出口成脏’，也令荣誉感至高无上的贵族们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瑕不掩瑜，在清人之风盛行的贵族中，除了少数的几个有品格洁癖的贵妇外，魔山带着亚莲恩·马泰尔东奔西走的行事风格，成了诸多贵族和骑士们口中的讨伐、心中的榜样。
魔山的风流，也独树一帜，令将士们津津乐道。
*
龙一出北境，寒冷带来的不适迅速消散。南方的秋天，阳光明媚，气温适宜，巨龙的伤势得到了很好的缓解。他的精气神都明显的好了起来，鳞甲上的金红色显出了亮光，龙吟声也更加洪亮。
魔山发出驭龙指令，让巨龙飞下去，落在了山峰上。魔山和巨龙一起捕食野猪黑熊，亚莲恩生火。
一飞出北境，脱离了北境寒冷的侵袭，不管是人是龙，都是精神大好，感觉舒畅。
吃饱喝足后，亚莲恩从巨龙穿金破玉的清绝龙吟中，都几乎忘记了巨龙的创伤。不管怎么看，偷羊贼好像都比较健康了。
数天后。
巨龙带着魔山和亚莲恩·马泰尔缓缓落在了龙巢外面的黑色山坡上。亚莲恩·马泰尔发现在这片黑色区域的外面，是一片长长的向下的缓坡。缓坡的尽头是偌大的一片草地，草地和原始森林接壤。
魔山抓住龙角先跳下来，再张开双臂接住涌身跳下的亚莲恩·马泰尔。巨龙发出了龙吟，龙吟声令树林里的小鸟小兽飞速远遁。很快，云雾山上下内外，一片安静。
亚莲恩·马泰尔看见了巨大的龙洞入口，那入口有几层楼那么高。魔山告诉她，这一片的黑色区域，那是偷羊贼的不容外物进入的核心领地。而在魔山指向山下的引导下，亚莲恩看见了草地边缘有数座房屋和围起来的大大的栅栏，栅栏里面，有蚂蚁一般在移动的数百头羊，还有小昆虫一样移动的放牧人。
“亚莲恩，牲畜栏里全部都养着山羊。”魔山说道。
“魔山，你早就做好了准备？”亚莲恩不肯相信。她美丽的大眼睛瞪圆，诧异的目光看着魔山。魔山其人，竟然早早就做好了在这里养龙的准备？！
“在我驯龙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建设了养殖场。那时候有两个百人队，还有两个百人队侍卫，不过如今只有五十人还在这里继续放牧。”
“巨龙出山跟随你作战后，你这里的养殖场都没有放弃过？”
“放弃过一段时间，直到偷羊贼在战斗的空闲多次飞回来看他的洞穴，有时候还会住上一天两天，我看他如此眷恋这里，就下令重新在这里恢复了养殖场。只要有空闲时间，我就和他一起回来住上几天。而偷羊贼喜欢吃山羊，食量还很大，我就安排了五十个灼人部的子民在这里负责放牧，再也不离开。“
“灼人部？”
“是的，他们是明月山脉的原住民，先祖源于先民，而不是入侵的安达尔人和洛伊拿人。“
“这里灼人部的原住民很好沟通吗？”
“我是灼人部的红手，就是他们的最高首领。”
“哦!“亚莲恩·马泰尔惊讶的声音，闪亮的眼神。魔山总是有‘出人意料’的东西给到她。
明月山脉所有的原住民部落有四十多个，现在全部都是我的子民。大部分部落已经全部迁徙到了西境，留下来的都是念旧的老一辈人和我安排的年轻子民。”
”进食，偷羊贼。“魔山手指山下，发出驭龙指令。这是高等瓦雷利亚语言，亚莲恩和魔山相处的时间长了，已经能听懂诸如龙焰、飞行、攻击、进食的驭龙指令的发音。
巨龙翅膀一振，平地卷起风沙，魔山和亚莲恩扭头避风，巨龙已经飞起，向牧场而去。
“那些羊和人不怕龙吗？”
“羊和龙都怕龙。羊会乖乖俯伏，而人会小心翼翼的烤羊给龙吃。龙是有智慧的魔法生物，他不会伤害牧羊人。但人们对他的畏惧却依旧。”
亚莲恩看着巨龙滑翔落在了草地上：“魔山，巨龙真的不行了？”
魔山看看四周，把亚莲恩轻轻抱起：“带你进龙洞里去看看。”压低声音说道，”亚莲恩，今后谈论龙，不要大声，有人能听见。“
“谁？”
“绿先知布兰·史塔克。”
“三眼乌鸦。”说这话的时候，亚莲恩眼前一暗，原来已经进了龙洞。龙洞里暖乎乎的，就好像一个温暖的壁炉。
“这么温暖？”
“洞底有龙骨。”
越是往洞里走，眼前就越黑暗，但也越暖和。
“我们在龙洞里，三眼乌鸦还能看见吗？”
“他能借助任何动物的眼睛看见我们，能附身任何动物的耳朵听见我们。”
“龙洞里可不会有任何动物。”
“是的，所以我会在这里告诉你，龙的伤势没有痊愈。”
“没有痊愈，但其实并不会死！”
“是的！道尔蒂·昆蒂娜夫人在我的命令下动了一点手脚，瞒过了修士们的眼光。”
“你欺骗了所有人？”
“的确欺骗了所有人，但并不包括你。”
“但你如何瞒过绿先知？”
“容易，只需要我的龙不行了的消息传到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那边就是成功。”
脚步声在洞底回荡，在洞壁撞来撞去，完全掩盖了魔山和亚莲恩的低语。尽管在龙洞里面，在不可能有其他任何动物的情况下，三眼乌鸦也不可能飞进来的情况下，魔山依然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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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龙在的地方，三眼乌鸦都根本不敢靠近。一道小小的龙焰的火星，就能把三眼乌鸦给烤糊了。
怀抱里的亚莲恩·马泰尔的唇突然一下堵住了魔山的。
的确欺骗了所有人，但并不包括你——这句话其实是一句很高明的能打动女子芳心的情话。
没有人在巨龙居住的温暖光滑圆润的龙洞里翻云覆雨过，想想就令人充满了无穷的热情和激动，亚莲恩和魔山决定在龙洞深处创造奇迹，他们决定翻云覆雨……先大战五百回合……偷羊贼贪吃，他在草地上等着吃十几只加雪盐加昂贵香料的烧烤全羊是要付出一定的时间的代价的……
*
阳光明媚，草长鹰飞。
三条小龙正飞临西境的落日之海。三条龙在高高的云层中飞行，地面的山川河流美丽如画，人来人往，却无人知道在他们的天空中，正有三条龙和一个人掠过。
这是三条体型如大象的小龙，他们今年四岁了。最大的黑龙飞行在最前面，龙背上骑乘着一个美丽绝伦的少女——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而在落日之海，一队舰队远离内海，正在外海上航行。为首的舰队司令，是铁群岛的阿莎·葛雷乔伊。
这支舰队没有打出葛雷乔伊家的海怪旗帜，舰队的数量也不多，仅有一共十二艘战舰。战舰上的将士，都是忠诚于阿莎的旧部，他们也是阿莎的父亲巴隆·葛雷乔伊的旧部。
铁群岛，数百年来的王者是葛雷乔伊家族。
如今铁群岛掌管在战锤角古柏勒家族的手里。葛欧德·古柏勒伯爵宣誓效忠于魔山后，作为交换的条件，魔山推举他做了铁群岛总督。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第一个军事行动，就是先出其不意的拿下铁群岛。
等所有人和所有消息都指向君临城的时候，丹妮莉丝避实就虚，驭龙从天空飞过，先取铁群岛。
情报大臣八爪蜘蛛瓦里斯得到了消息，魔山巨龙被夜王重创，血巫和七神修士们都无法令他再恢复健康，龙因伤去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魔山心情悲伤，陪着他的龙在明月山脉深处度过巨龙的最后时光。在反复确认了消息后，丹妮莉丝立即实行了事前就做出的军事行动：放出消息要攻打君临，但其实是去攻打铁群岛。
铁群岛古柏勒伯爵的舰队几乎全部位于黑水河港口保卫君临城，铁群岛空虚，拿下后并不能获得丰厚的生活物资和军事物资。但有一样东西是不可缺的：铁矿石。还有一样东西也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军团所迫切需要的：胜利的传播和铁群岛榜样式的臣服。
在得到魔山巨龙受到戕害无法治疗的消息前，丹妮莉丝见到了魔山派出来的信使，她也看见了魔山的信，魔山希望能和她谈判，谈判的地点选择在龙石岛。
丹妮莉丝没有回复魔山的信。
她志在铁王座，而非和谈。
铁王座是她的家族先辈伊耿铸造的，君临城和红堡也是坦格利安家族建造的，维斯特洛大陆王朝，本是坦格利安家族的王朝。坦格利安在这里统治了三百年了，大陆各处，都有坦格利安家族的印迹。
信使见到丹妮莉丝的时候，魔山正率军于临冬城，积极准备和异鬼决战。在小恶魔、瓦里斯、巴利斯坦等人的劝说下，丹妮莉丝没有乘机出兵攻击维斯特洛大陆，她的廷臣告诉她，如果趁着魔山和史塔克联手抗击异鬼的时候去攻打维斯特洛，烧毁君临城，将会失去维斯特洛贵族和子民们的心。
小恶魔说，一国之君，如果得不到人民的拥护，他即使坐上了铁王座，王朝也不会长久。
丹妮莉丝不希望自己成为父亲第二，她的父亲被人民称为疯王，她希望自己的王朝永久，她要做深受人民爱戴拥护的明君。
丹妮莉丝接受了首相、情报大臣、御林铁卫队长的提议，她选择了屯兵潘托斯城，静候临冬城和异鬼的决战。
如果临冬城战败，丹妮莉丝将率军收拾残局并打败异鬼，在获得不朽荣誉的时候一举收服北境。如果临冬城战胜，那么北境军和联军都会损失惨重，剩下来的残军已经无法威胁到丹妮莉丝的军团。丹妮莉丝唯一忌惮的，是魔山的那条据说已经有两百五十一岁的巨龙。
魔山的龙才是真正的巨龙。那条龙的体型，传说比丹妮莉丝的三条小龙加在一起还要更庞大。那条龙的双翼展开数百米，能遮盖住一个小镇。
关于魔山巨龙的传闻很多，有的传闻还很夸张，但不管虚夸的内容有多少，魔山的龙才是真正的巨龙。而丹妮莉丝的三条龙虽然每天都在飞速成长，但他们仅仅只有四岁。
不过，诸神站在了丹妮莉丝这边，魔山的巨龙在和夜王的对决中重伤，寒冷和枪伤令血巫和修士们都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魔山巨龙无救的消息千真万确，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是个当机立断的女王，她立即下令大军渡海，夺取铁王座……
而拿下铁群岛，是这场王位之战的小小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