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3章 火药短枪·科学就是魔法
魁尔斯国王下了马车，小步快走，来到魔山面前，单膝下跪：“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拜见陛下。”
哈吉等人纷纷下马，一起下跪。
随行的五百护卫和将军们一起下马，跪伏一地。
魔山上前，脸露微笑，躬身，巨大手掌托着魁尔斯国王的手臂：“请起，国王陛下。”
如果敌人不臣服，就杀了他。如果对方已经下跪，就要亲手扶起他。——这是泰温·兰尼斯特的葛艳，魔山一直记在心里，并遵循这句话的指导。
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起身，他身材高大，肤白威严，五官轮廓分明，只是很可惜，他站在魔山面前，什么气势都没有了。
任何人站在魔山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半大的小子，气势荡然无存。
魔山很客气，他需要有一个识时务的家伙替他管理魁尔斯，而眼前的这个家伙，无疑是最佳人选。他替魔山杀了城市里的主战派，最勇敢和最善战的将军，最富有的十二巨子和古香料公会的领袖，最可怕的遗憾客蒙面长老，还有最令魔山心里不安的菩厉巫师。
可以说国王为魔山进城扫清了一切障碍。
如果说要养一条狗，眼前的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就是最听话的那条，并且咬起人来也不含糊。
“陛下，请。”魔山做出恭请的手势。他威猛绝伦，却温和谦逊，对魁尔斯国王没有丝毫的轻贱，更没有羞辱和轻蔑。
魁尔斯的廷臣武将士兵们起身，看见了他们的国王稍微走在了魔山的前面一点，魔山落后半步，在旁边很谦恭的陪着他们的国王，并无战胜者的骄横。
这令魁尔斯人的心里反而有一些些的不是。
魔山这样的外貌和体型的人，给人们往往一个蛮横粗野的错误判断，当他表现出彬彬有礼的谦逊一面的时候，这些人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
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国王陛下心中也同样异样，他本做好了被魔山言语轻贱羞辱的心理准备，但魔山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无礼举动，这令他心里也起了微微的变化。
他虽然号称是无所不知? 但这一点? 却并未预见到。
他通过魔法力量看见过的魔山，更多的是杀戮和严酷，像这样温和的一面极少。
有时候? 见面不如闻名；而有时候? 闻名不如见面。
魁尔斯人看着国王和魔山‘相敬如宾’的前行，个个心里都暗暗地松了口气。同时? 他们也认为国王太过英明，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要是听信了碧玺兄弟会、古香料公会、遗憾客蒙面长老的主张和魔山开战，魁尔斯城市就不会得到安全和保障了。天空中，近距离的巨龙给人窒息的压迫? 每个人都知道只要那巨龙张开口? 他们就会烧成灰烬。
而巨龙身边，还有一条狰狞凶猛的黑龙。
只是唯一和国王讲述的不同的，是他们只看见了两条龙，而国王陛下说会如果开战，会有四条龙攻城。
四条龙? 四个不同方向，如果夜袭，比如某个大家都熟睡的深夜里，那绝对是防不胜防。
双方的廷臣武将和侍卫们都依序跟在两位国王的身后。
魔山身边走着弥桑黛和丹妮莉丝，弥桑黛精通各地语言，他为说着一口魁尔斯口音通用语的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国王做翻译。
这是一支气氛有些奇异的队伍，两位国王看起来很融洽，就好像两位失散多年的兄弟；而双方的廷臣武将和士兵，则是多少有些隔阂的彼此间隔着距离，但又一同缓缓前行。
纠！
一声龙吟来自西边。
包括两位国王在内，都一起转头看向西边。
纠！
又是一头龙吟！
这次的龙吟声跟上次的声音并不同。
从声音上听，这是两头不一样的龙。
而众人的头顶上，巨龙和黑龙在缓缓盘旋，并没有发出龙吟。
天空中，西边的天空中，出现了两条龙。
一条白龙，鳞甲闪耀着阳光，美轮美奂，就好像是神话故事中的神龙。
另一条青铜龙，显得更具张力和威武。两条龙并驾齐驱，向这边飞过来。
纠！
黑龙飞出，迎接了过去。
纠！
偷羊贼发出低低的轻吟声，好像是在给飞来的两个小朋友打招呼。
偷羊贼没有离开魔山的上空，她盘旋在低空，就是一个具形的死神，给魁尔斯人沉重的压迫。
“果然是四条龙。”哈吉·莫尔大人低声说道。声音里满是紧张的张力，就好像绷紧的弓弦。
“是的。”不朽男巫的嘴唇不动的说道。深陷在眼眶的蓝色眼珠盯着天空中的龙，目光闪烁如宝石。
魁尔斯廷臣武将们都是闭紧了嘴，牵着的战马起了一阵骚动。将士们紧紧的拉住缰绳，不让马暴走。
魁尔斯的所有将士都已经下马，他们很好的控制了战马的暴走。
来之前，国王陛下也早就命令将士们做了控制住马的练习。每个人都知道会面对巨龙，他们下马，扣住马缰，也能更好的控制住不安的战马。
而巨龙虽然飞在天空，却并没有释放出威胁气息，这是魔山特意交代过偷羊贼的。龙和人，经过战斗、生活和时间的洗礼，已经能彼此遵从对方的心意。而这中间的桥梁，就是龙语。
天空中，白龙和青铜龙飞近，龙背上骑着三个人——白龙的背上骑着亚莲恩·马泰尔，青铜龙的背上骑着琼恩·坦格利安和詹德利·拜拉席恩。
四条龙临空，平原上，数万多斯拉克骑兵和无垢者方阵发出了呐喊声。
天空中，四条龙一起发出龙吟应和。
即使站在魔山的身边，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国王也听不见魔山的说话。
龙吟和军威呐喊铺天盖地，不可一世。
一时间，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国王和他的廷臣武将随行士兵们无不变色。
声音如雷，传到魁尔斯城市里去，令城墙上和城市里的士兵们和子民们同样色变，脸露不安和惊疑。
魔山举起手，无垢者方阵和多斯拉克骑兵一起停止了呐喊。
天空中，四条龙的龙吟声也停止。
城墙内外，魁尔斯人从国王到士兵无不凛然，难以相信。
魔山紧紧是举起手，数万人的呐喊和龙吟声就同时停止，这等军威纪律，他们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只能是存在于传奇故事中的事情，却正被他们自己亲身经历。
所有的魁尔斯廷臣武将都在魔山的这一个手势中明白：只要他们开战，不要说有数百架猎龙弩，就是再多的猎龙弩，也挡不住这四条龙和这些无垢者、多斯拉克人。
最没有军事纪律的人，就是多斯拉克人。
魁尔斯人从未见过遵守军纪如铁的多斯拉克骑兵。数万多斯拉克骑兵，自律严谨如一人。
白龙率先飞下。在魔山的身边，早就空出了一个空地，方便两条龙飞落。
亚莲恩·马泰尔从龙背上翻身下来，风尘仆仆，却掩饰不住人美貌如花。
在大军和魁尔斯人的面前，亚莲恩单膝下跪：“多恩亚莲恩·马泰尔拜见国王陛下。”
魔山点了点头，右手一抬，示意亚莲恩起身。
青铜龙跟着飞落，琼恩和詹德利跳下龙背，两人来到魔山面前，单膝下跪，一起拜见国王陛下。
“辛苦了，琼恩总司令，詹德利公爵大人。”魔山说道，“起身！”
两人起身，詹德利·拜拉席恩站到了亚莲恩身边，而琼恩则和丹妮莉丝拥抱，然后和乔拉·莫尔蒙拥抱，和弥桑黛、弥桑洛握手。
“陛下，我们走吧，去中军帐。”魔山对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说道。
“是。陛下。”
中军帐内，魔山和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隔着桌子坐下，桌子上没有水果，点心，酒。
桌子上就只有笔和纸。
不是棕色的羊皮纸，也不是厚实的兽皮纸，而是白白的薄纸。
这种纸，魁尔斯人从未见过。
两位国王陛下的身边都坐着自己的廷臣，国王这边是丹妮莉丝、亚莲恩、学者、牧师、魁晰。
学者和牧师都来自奴隶湾，是丹妮莉丝的议会成员。
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的左右两边则是哈吉·莫尔、不朽男巫、宫廷总管。
魔山对身后侧的弥桑黛说道：“弥桑黛，拿些纸给帐外的魁尔斯人看看，让他们的每一个人都过手。”
“是，陛下。”
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拿起一张纸，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纸。举起来，纸张薄得能看见隔着的蜡烛光。
哈吉·莫尔一脸的惊讶。
不朽男巫和宫廷主管都是一脸的惊异。
他们见多识广，魁尔斯是世界货物的中转站和贸易场，但也从未见过这样漂亮轻薄的纸张。
魔山把一张纸递给哈吉·莫尔。
哈吉·莫尔伸手接过，用手摩挲，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摸一件美玉。
这当中，也许有对魔山故意的讨好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对这新鲜事物的惊讶。
“哈吉大人，以你的贸易经验，如果用这纸张替代全世界所有的羊皮纸。兽皮纸，会有多大的利润？”
“供应全世界？”哈吉有些结巴了，“陛下，能制造出这么多数量的纸张吗？”
魔山点点头：”我已经解决了批量制造这种纸张的技术。”
“能书写吗，会不会浸润和粘连？”
魔山不答，把羽毛笔和墨汁放在了哈吉的面前。
“哈吉大人，我们要和魁尔斯签署投降协议和政务规则，你和我们的学者执笔，一式三份，魁尔斯一份，我一份，备用件一份。这种纸张上的书写，不会浸润也不会粘连，保存的时间只会比羊皮卷更久。时间久了，也不会有羊皮和兽皮的潮气。”
哈吉心中大喜，强自控制住自己的狂喜，不让自己失态：“陛下，这纸张，行销全世界，那就是黄金、香料、奢侈品。我们会发大财的。”
“这仅仅是我们新商业版图的极小的一部分。”魔山淡淡说道。脸上很合适的表现出了傲慢。
哈吉、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不朽男巫，宫廷主管都是神情异样，彼此和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下。
“你们已经见识过我们海军的火炮了，那样的武器，你们从未见过，是不是？”
“是的，陛下。”霍恩国王说道。
“那也只是我们新武器的一个很小的部分。有了钢铁和火药，我们能制造出更多新的武器。新的弓箭武器，射程能比现在最远的弓箭射程还远，轻易穿透任何铠甲，那箭不用箭杆，只是一粒小小的铁弹。今后，我们的弓箭手在战场上，远距离射杀敌人，没有任何木质箭羽的军团能是我们新弓箭手的对手，我们新的弓箭手取名为枪手。”
霍恩国王和哈吉等人面面相觑。
不朽男巫和霍恩国王对视，没有从国王的眼睛里看出来预见。
魔山说的这些东西，霍恩国王、哈吉大人等从未听过。
“不用箭杆的箭？”霍恩国王下意识的说道。他感觉到了自己的预知能力遭遇到了严重的挑战，这些很显然属于未来的东西，他从未预见过。
箭，不用箭杆！这怎么可能？！
“也不用再用弓！”魔山说道，“新的箭的发射，不会用弓。”
“陛下。”宫廷主管犹犹疑疑的说道，“我想，恐怕多斯拉克人不会习惯用新式的弓。”
“他们会习惯的，他们的无可匹敌的战马技术会得到更好的发挥。”
四名魁尔斯人一时间都住了口。
他们难以理解，感觉匪夷所思。
但是，魔山身边的廷臣，并没有任何一人表现出魔山是在胡说。他们对魔山的表情，那明显就是深信不疑。
雪白的他们从未见过的纸张就在他们的面前，这是毫无疑问的新东西，从未见过。
海战中，对方百艘战舰击毁了魁尔斯六百多艘战舰，大海上漂满了战舰的残肢，当大批的魁尔斯海军增援合围，还是有两艘拥有火炮的战舰被脱逃，凡是去追击的，无不被一一击沉，最后，数千艘魁尔斯海军战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艘炮舰远遁向大海深处。
“以红神、血神、七神、旧神、不朽巫神之名发誓，我说的新弓箭，他们都是真得。”魔山向后一靠，自然而然俯视的眼神，“魁尔斯臣服后，将迎来一个崭新文明世界。”他看向霍恩国王，“霍恩陛下，我很放心和你合作。维斯特洛人的科学，就是魔法。也许十天后，我就能给你看看属于我一人独有的新弓箭，我为它取了个新名字：火药短枪！大约和我这匕首一般长，插在腰间，而无须背在背上。它将是世界上第一把最新的短柄弓箭。”
0974章 魁尔斯政务大会
插在腰间的弓箭？
霍恩国王和他的随行人很显然都从未听说过。
这简直就是令人难以置信的魔法。
能把弓箭变成匕首一样的东西插在腰间而不用再背在背上。
霍恩看向魔山身边的将士们，发现将士们都并无异样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这些人都全部相信了他们的国王所说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这就是在听玄妙的神话故事。
“如果菩厉大师没有死亡，也许他能预见到我说的未来。”魔山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霍恩国王心里咯噔一下。
他没有看见魔山说的这种未来。
更没有在未来的碎片中看见所谓的能插在腰间的弓箭。
无所不知的菩厉大师的不足之处开始显现。
并不是巫神之子就能看见未来的所有。
魔山所说的一切新事物信武器，就是巫神从未对菩厉大师预言过的。
霍恩国王明白了自己无法看清楚有关魔山的大多数事情。
假设魔山说的是真的，那么，菩厉大师将和普通人一样，面对魔山所说的新世界而一无所知。
这一点令霍恩国王心里不安。
会动摇他在哈吉等人心中的神圣。
菩厉大师和不朽神殿在贵族和王室的地位至高，但在普通民众的心里，却是一个敬而远之的地方。不朽神殿下面堆满了谎言和骸骨的谚语，就是在普通子民中传播开的。
但即使在贵族中，如果无法预料的事情越来越多，菩厉大师无所不知的美誉反而会渐渐的成为降低他的威信的一个负担。
原本坐着的魁晰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魔山身侧的阴影中。几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点，就连不朽男巫和伪装成霍恩国王的菩厉大师都不例外。
魁晰的影子魔法出神入化，当世无人能及，隐藏自己是她的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她站在魔山的阴影里一直在观察着霍恩国王。
国王的任何细微变化都逃不开她的眼睛。
作为红神影子的信仰者，魁晰的洞察力犹如天赋。
第二天，魔山率军进城。
最前面的开路军团是戈梅斯卡奥开路，一万名多斯拉克骑兵五人一排，进城。
魁尔斯的大门在昨天已经被无垢者和多斯拉克人接管。王宫守卫也被接管。
马蹄敲击地面，魁尔斯大街都在微微颤抖。
多斯拉克人几乎清一色的光着上身，露出发达的肌肉。腰间弯刀和黝黑肌肤还有披肩长辫是多斯拉克骑兵的标志。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们一人数袋满插着箭的箭囊和斜背在后背上的长弓。
多斯拉克人善骑善射。
有了昨天多斯拉克的两千军团的入城，今天人们对于见到令人恐惧的多斯拉克骑兵的大举进城就有了心理上的历练，不再有人把自己的女儿藏起来。店铺的老板也敢打开门照旧做生意了。
昨天进城的多斯拉克人没有发生过一例抢劫，到了晚上，也没有发生过一例枪尖。
多斯拉克人不会洗劫城市的传言在子民中飞速传开，据说他们的国王魔山军纪如铁，不会让多斯拉克人洗劫真心臣服的城市。
一万多斯拉克骑兵进城，单是这一支队伍，就和魁尔斯雇佣的雇佣军团人数相当了。
这支队伍北门进城，从城市中心穿过，出南门，去接管魁尔斯的港口和数百个码头。
这支军团的后面，是魔山、霍恩国王、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亚莲恩·马泰尔四人。四人骑马，魔山全副武装，身背巨剑，头顶飞着巨龙偷羊贼，如一片巨大的金红色的云层，从城外缓缓向城内移动。
巨龙飞过城墙，令城墙下的人们眼前一暗。
巨大的翅膀遮住天光，仿佛太阳也被她比了下去。
乔拉·莫尔蒙、阿莎、灰虫、英雄、琼恩·坦格利安、弥桑洛、伦恩等一帮猛将带着十个百人队保护着国王他们进城。
城墙上? 站着一个无垢者百人队。
魔山进城? 城门上下，全部都是无垢者和多斯拉克骑兵控制。全城的猎龙弩已经拆掉? 堆放在王室广场? 还没有被烧毁。魔山认为那些猎龙弩可以装在自己的海军战舰上，用来对付敌人的军舰，也能用来攻城使用? 把这些武器烧毁? 有些可惜? 不如为自己所用。
魔山这一行人的头顶，偷羊贼居中，后边跟着黑龙卓耿、白龙韦赛里斯、青铜龙雷戈? 三条龙如三名护卫龙? 仅仅落后偷羊贼一个身段。
四条龙飞在魁尔斯城的低空? 全城的子民不管所处何地，都看见了。
虽说龙在低空飞行? 但其实也距离地面很高。
魁尔斯城的贵族、杀手、男巫、富商、奴隶、自由民无不屏息。
对于龙? 不管是男巫还是杀手? 都心怀敬畏。
龙是最高魔法生物? 这个世界的魔法泯灭? 源于龙的消失；魔法复苏，源于龙的出现。男巫的魔法，刺客的玄奥，都挡不住龙的一口龙焱。
四条龙，其中一条巨龙大到令人惊骇的地步。四龙临空，威压铺天盖地。
成千上万的人抬头仰望天空，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移动，忘记了手里的东西，他们几乎忘记了一切。
龙很美，每一条龙的鳞甲颜色都很炫彩；龙也很狰狞，龙头恐怖，龙牙如刀剑，龙眼如宝石一般发着光芒。
龙夺去了魔山进城的风采！
魔山的一千护卫军团后面，是三千无垢者军团。
这次无垢者随丹妮莉丝女王陛下来到魁尔斯，一共来了六个千人团。在奴隶湾，丹妮莉丝拥有一万两千无垢者战士。
她留下六千无垢者守护奴隶湾，分出一半兵力来进攻魁尔斯。
三千无垢者的长枪竖立，匀速进城，没有人声喧哗，只有脚步铿锵。站在城墙上的魁尔斯士兵看见下面是一片移动的枪林。
无垢者的战力，是魁尔斯人心中最强大的，超过了对多斯拉克人的敬畏。
三千无垢者后面，则又是一万多斯拉克骑兵。
而在城外，还有两万多斯拉克骑兵。他们就住在城外，要等接到魔山的王令后才会大举进城。这两万多斯拉克骑兵的后营，由三人统管，他们是詹德利·拜拉席恩公爵、武器大师托布·莫特，火术士公会的大智者。数百铁匠在和上千学徒在没日没夜的锻造铁器，就好像是大战来临。
一队两千人的雇佣兵从西门出来，绕道码头，上船离开。
另一对雇佣兵三千人从东门出，向东门外的大道而去。
另有一个千人军团和一个五千人军团也分从西门东门而出。他们都绕道码头，上船离开。
一共一万一千人的雇佣兵军团在魔山军团进城的同时从东西门离开魁尔斯。
这是魔山的命令，魁尔斯从魔山进城的第一天起，不得再拥有自己的城市守备队。魔山只允许保留各大贵族和王室的私人卫队。这支力量也不少人，加起来超过一万人的军事力量。
两万四千将士从北门进城，也从上午走到了傍晚，才进城完毕。
城市里，人们站在大街、窗口、阳台、城墙、房顶、树上等地方观看魔山军团进城，他们脸上的惊疑不安渐渐消失……
数天后，魁尔斯人心中和脸上的敌意也在无形的消散……自己的家没有遭到抢劫，女人没有遭到枪尖，家人没有遭到杀害，钱财没有遭到勒索，也没有人被强征为奴，街头买烤面包的生意变得火爆，女院的女子恩客爆满，各种酒楼挤满了前来喝酒的军官和士兵，酒商老板的酸酒葡萄酒小麦黑啤一扫而空，不得不紧急补货……各行各业，各种生意，都是顾客暴涨，生意超过了以前的十数倍……
十七天后，在魁尔斯的霍恩王宫，魔山彩召开了第一次的政务大会。
进城的十七天时间里，魔山和他的廷臣武将们只做了三件事：接管城市里所有的军事驻防和治安巡逻；为全军覆灭的一千瓦兰提斯的将士们举行最高规格的红神信仰中的信民葬礼，瓦兰提斯的执政官象党乔休尔成为了全军的英雄；为在海战中牺牲的盛夏群岛和维斯特洛的将士们举行七神祭奠仪式。
七神祭奠，为期七天。
这三件事完结后，时间过去了一十七天。
屠杀瓦兰提斯的魁尔斯军人们没有受到复仇的追究，魁尔斯的海军也没有受到报复。
第十八天上，魔山在魁尔斯的权力中心千座之殿召开了魁尔斯臣服后的第一次政务大会。
千座之殿，令第一次进入的廷臣武将们叹为观止，多斯拉克的卡奥和血盟卫们都被惊呆了。
千座之殿是魁尔斯的最高权力中心，霍恩王族在这里统治整个魁尔斯。
大厅里王族们的座位是他们的先祖们留下来的巨大木座椅，它们排成弧形，自大理石地板呈阶梯状逐层向上，直达高高的圆形天顶。那些椅子不但巨大，而且雕工奇异，镀金的表面明亮辉煌，镶嵌着琥珀、玛瑙、玉石和翡翠，每张椅子各不相同，彼此争奇斗妍。
圆形天顶上彩绘着魁尔斯城的辉煌景象和诸神的传说故事。
卡奥、血盟卫、寇坐上了这些王族人的宝座，他们的手放在椅子上，就触摸到了过去要拼死拼活去争斗的珍珠、玛瑙、翡翠、黄金雕饰等各种美玉。
除了魁尔斯人，琼恩、阿莎和亚莲恩等人也同样吃惊。
被魁尔斯王室表现出来的财富的一角所震撼。
这仅仅是王族开会的一个大厅，不知道王族的王宫内部，是怎么的奢侈繁华，那些储备起来的金银珠宝，是多么的堆积如山。
有传言说，九大自由贸易城邦加起来的财富，也不及魁尔斯一座城。如今看来，传言说的是真的。
魔山坐上了最高处的王位。
身前身侧，都站着他的廷臣武将，没有魁尔斯人。
霍恩国王作为魁尔斯的本土国王，坐在了魔山的左手边。
右手尊位坐着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亚莲恩·马泰尔则站在魔山座位的右侧，担任起了魔山的护卫。
魁尔斯城里所有的贵族、富商都来到了大厅。
除了魁尔斯的廷臣和王室的将军外，魁尔斯的贵族和富商有三百多人。
他们集体坐在魔山的左手边的木椅上，魔山自己的廷臣武将们则坐在右手边。
虽然这十七天里，魔山的宣传一天没停，宣传魁尔斯的经商和贸易规则不会改变，宣传军队不会复仇，宣传税务不会增加，但是，贵族和富商们依然心里惴惴不安。
魁尔斯的城市军事力量已经被魔山彻底解散，城市的守卫军团、巡逻军团、码头上的驻军管理，王宫的外围守卫，大街上的哨兵，全部都换成了无垢者和多斯拉克人。
城市里的生活倒是火爆了数倍，平民们也不再惧怕‘入侵者’，但是因为贵族和富商们无法出城，最多能去码头散步，还不能被允许上船，就算是自己的船也不行，这就令贵族和富商们无不惴惴不安。
魔山举起手，窃窃私语的大厅里那如蚊蝇一般的声音立即消失。
十七天时间过去，魁尔斯人已经学会了魔山举手就噤声的习惯。这个习惯来自无垢者和多斯拉克人的反应。不管有多么喧闹，不管有多少将士，也不管是什么场合，魔山到来，只要举手，全场就会变得安静。
魔山的手慢慢放下，说道：“魁尔斯的各位大人，我是个粗人，就直接说事。”他的声音在千座之殿里轰轰响，回音撞来撞去，就好像是一个小小的闷雷没找到出口。
“我暂时不会改变魁尔斯的权力人事，魁尔斯最高的统治者，依然是霍恩国王。”
本该有掌声，但魔山实在太过威严，霍恩国王这边的人无人鼓掌。
弥桑黛带头鼓掌，然后是丹妮莉丝，亚莲恩、霍恩国王，于是，近千人一起鼓掌，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魔山看向左边的霍恩国王：“霍恩陛下，王室、全城贵族还有富商们的护卫力量加起来超过了一万人，这个数量太多了，不利于魁尔斯的安全稳定。魁尔斯的军事和治安，我们已经全面接管，固如魁尔斯的三重城墙，所以我对国王有个小小的提议。”
说是提议，但魔山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陛下请吩咐！”霍恩国王说道。
“我建议霍恩王室得全部私人护卫，限定在五百人以内，战马不超过三百匹，您意下如何？”
“我没有异议，陛下。”
魔山神情平静：“多谢陛下理解。”他目光看向了魁尔斯的贵族和富商们……
0975章 削兵·建校·试枪
魔山继续：“各位大人，我提议，魁尔斯的公爵侯爵伯爵，家族不得拥有超过两百人的私人卫队和一百匹战马。其余爵位，不得超过一个百人队和五十匹战马。城市里的富商、船长一律不得超过二十名的雇佣兵护卫和十匹战马。各位大人，谁有异议？”
数百贵族和富商无一人回答。
魔山说道：”既然各位大人没有异议，那就执行。请王室和各位大人在三天之内精简家族卫队和战马，三天后……全城将进行人口登记……”
魁尔斯众贵族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听说人口登记。
弥桑黛向前站一步：“各位大人，三天后，霍恩国王和不朽男巫，丹妮莉丝女王和学者、牧师，大家会组成一个队伍，对全城划分成八个区域，每一个区域将派驻五百名士兵。一位将军，一位学者，一位牧师进行人口登记。不管是外来的人还是本地的人，不管是贵族还是雇佣兵，佣人，他的家族，亲戚，朋友，父母，职业，性格，身高，体重，技能、职业全部都要进行详细的等级注册，然后汇总到王室，以便于对魁尔斯的人口进行更好的管理。”
不安的情绪在贵族中传染病似的漫延，这样一来，贵族们就毫无秘密了。贵族和贵族之间的关系也会被暴露，因为不同的说辞进行交叉对比，就会发现这一点；要是双方的说辞不同，或者下人佣人同一家族的人说辞不同，也会暴露出很多的秘密。
这种感觉，就是在大街上脱光了衣服……
贵族和富商们面面相觑，抵触清晰开始通过眼神的交流而弥漫……
遗憾客新任蒙面长老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慢腾腾说道：“请问对蝎尾堡也要进行人口登记吗？”
一名男巫也从人群中站了起来：“霍恩陛下，格雷果陛下，丹妮莉丝女王，请问你们也要对不朽神殿的男巫们进行人口登记吗？”
丹妮莉丝淡淡说道：“上师，你的意思么？”
“我们是神的子民。”
“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神的子民。”
“不朽神殿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普通人进入，很容易就迷失灵魂? 然后无法出来。其中被巫神控制的空间? 我们也无能为力? 请女王陛下体谅。”
魔山和霍恩国王交换了一下眼神，魔山说道：“蝎尾堡，不朽神殿，那是诸神意志体现地方，先不予人口登记。”
遗憾客长老和不朽男巫对魔山的话并不太满意? 魔山说先不予人口登记? 为以后的人员登记埋下了伏笔? 这说明新国王还是希望掌握遗憾客和不朽男巫们的人数。
魔山坐得高看得清楚，对于遗憾客长老和不朽男巫的表情看在眼里，他说道：“蝎尾堡和不朽神殿? 我们会在征得你们长老的同意下进行人员数量的记录，如果你们的长老拒绝，我也会尊重。”
遗憾客长老和不朽男巫这才坐下。
数百贵族就没有人站起来提出异议了，谁也没有遗憾客和不朽神殿的那般底气。
遗憾客和不朽神殿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在以前? 贵族们都要请求遗憾客的保护和不朽神殿的庇护。
只是? 敢怒不敢言的贵族们虽然无人站出来? 却开始了彼此的窃窃私语。
魔山看一眼霍恩国王，霍恩国王站了起来：“各位大人，我要宣布魁尔斯的一件新的举措，建立贵族学校和平民学校，学校的老师将是来自维斯特洛旧镇的大学士们。”窃窃私语的会议顿时变得安静。
“大学士是维斯特洛的文化老师，他们精通建筑、制造、神秘学、医疗、畜牧、机械、种植、数学、航海、天文、地理、历史、语言……”
“陛下，他们会骑马射箭么？”
“除了武艺，他们什么都会。维斯特洛的独有的通信，就是学士们研究培养出来的渡鸦。渡鸦飞在天空的天敌，只有老鹰。渡鸦区别于乌鸦，是一种罕见的猛禽，但同时又对主人忠诚耿耿。不管千里万里，只要渡鸦不被天敌老鹰抓住，就一定会把信送到指定的地方。”
“陛下，渡鸦怎么知道我说的地址？”一名贵族忍不住问道。
“学士会告诉它地址。它能和学士交流，那是学士们独有的秘术。”
“渡鸦也会识字么，不然它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地方。”
“学士会训练它们。渡鸦中的白鸦，每一只都会说话。它们负责送最紧急最重要的消息。并不是每一只渡鸦都必须学习所有的地方，而是一只渡鸦只会固定送几个地方的消息。”
“陛下，我接受渡鸦。”
“渡鸦和学士，还有学校，将强行推行，不管你们接受还是不接受。”霍恩国王一锤定音。
贵族们都发出了嘘声。他们不敢嘘魔山，却敢嘘霍恩国王。国王在魁尔斯的地位并不是绝对的权威，城市里，十三巨子、碧玺兄弟会、古香料公会、遗憾客、不朽神殿，这些地方和掌控这些组织的大人物们，在很多事情上的实际权力都和国王平起平坐。国王唯一要高一筹的是政治权力和行政权力，还有民众们的拥护。
魁尔斯人尊重国王的威权和其他地方的国王绝对统治威权相去很远，实际权力一般掌控在十三巨子等人的手里。只是十三巨子被杀了十二人后，组织瓦解，权力自然就不在了。再加上碧玺兄弟会的两位司令和核心将军们一死，权力也被集中收回到了王室，还有古香料公会的会长的头悬挂于城墙上后，古香料公会的权力体系和影响力也在一夜间崩塌了。
但即使如此，魁尔斯人的心里，对王权也没有绝对的敬畏。这里的国王，权力更接地气，在很多实际的决策中，国王只具有名誉权，直到魔山来到，魁尔斯陷进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面临被屠城的威胁，然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魔山还有很多政务条款要宣布，重中之重就是推行‘克里冈纸币’，统一计量单位和统一发行货币，但他决定一步一步的来。
魁尔斯的军事力量虽然已经被完全掌控，但是政务推行不能操之过急，如果弄得全城思变，那就得不偿失。
一贵族站起来说道：“霍恩陛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自由出城，自由贸易？”
“人口登记完成，各位大人随时出城，随时贸易，只要不触犯律法，做什么都是绝对自由的，和以前一样。”
一少年贵族站起来，眼睛闪闪发亮，五官俊美，皮肤白得如牛奶，金发蓝眼：“格雷果陛下，我听传言说你发明了一种能插在腰间的弓箭……”
少年人还是更崇武，更对新鲜的事物感兴趣。
“是的。”魔山注意到了关心新事物新武器的是个少年，这令他领悟到改变魁尔斯人的思想其实要从这少年一代开始。
“陛下能有饰物为我们展示一下么？”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
“皮尔特·维拉。”
“皮尔特大人，散会后，你留下。”
“陛下要给我看新弓箭么？”少年满脸的期待。
“是的，我会给你看，还会给你试手。”
“多谢陛下。”少年的脸激动得泛上了红晕。
半个时辰后，魔山入城后召开的第一次政务大会结束，少年侯爵皮尔特·维拉留了下来。
霍恩国王说道：“格雷果陛下，我已经把东边的王宫收拾整齐了，请陛下和您的廷臣、护卫将士们今日入住吧。”
魔山也早做好了入住王宫的准备。霍恩王室的王宫分东西两宫，魔山要了东边的宫殿，给霍恩王室保留了西边的宫殿。
东边宫殿是西边宫殿的一倍大，也占据了王宫出入的主要道路。
“好，弥桑黛，你吩咐士兵们，把我们的东西搬进东边的宫殿。”
“是，陛下。”
“阿莎，乔拉，你负责把多斯拉克骑兵营带进东边军营，给他们分配营地和马厩。”
“是，陛下。”
“灰虫，弥桑洛，你们负责率领五百无垢者，接管东边宫殿各处的守卫，宫殿大门口，全部换成我们的无垢者战士。”
“是，陛下。”
“魁晰，他们还要多久到魁尔斯？”
“今晚就到，陛下。”魁晰站在魔山的阴影中说道。她的声音很请，好像不愿意给周围的人听到，但魔山并不掩饰。
今晚会有什么什么人来到？
丹妮莉丝、亚莲恩、琼恩三人知道。
…………
站在魔山身边的皮尔特·维拉侯爵看着魔山发布一个一个命令，众廷臣武将一一领命，啊有种站在神身边的错觉。
如此魁梧威猛无可匹敌的武国王却还偏偏拥有了不起的政务智慧，文武双全，令他心折。
小半个时辰后，魔山进入了他的巨大宫殿。
大厅比梅葛楼的国王大厅大了三倍以上，卧室的宽敞几乎和梅葛楼的王室会客厅一般大，是梅葛楼卧室的十倍大小。一切地毯、挂帘、壁饰、浮雕都栩栩如生，就好像全部都是新换的。
为了迎接魔山入住宫殿，霍恩国王命令自己的佣人们准备好了一切的东西，把任何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物品和饰物全部换成了新的。
各种金珠美玉的装饰物到处都是，窗帘挂钩都是纯金上吊坠着琥珀。巨大木椅的扶手上，镶嵌着一圈的红宝石，其他桌子床椅，都极尽奢华装饰之能事。
生活起居的物品，应有尽有，只需要人进来，那就一切齐备。在这方面，霍恩国王用心安排了，确保魔山和他的廷臣武将们住进宫殿后不会缺任何生活物品。
丹妮莉丝、亚莲恩的房间同样被极端的奢华填满了每一个空间，任何一处，都尽显富贵荣华。
将军们的住处，侍卫们的住处，都极尽富贵，令人一住进去，就只想享受荣华温暖，不再去思疆场争斗，要是再涌进一批美女，那铁血将士们，个个都将坠落温柔乡，流连不返，享受奢靡。
后院有国王专属的演武场。
魔山带着廷臣和武将们来到了霍恩国王特意翻新并按照魔山意愿设计的演武场。
演武场整体是一个宽阔的草坪，一条圆形马道可纵马飞奔。草坪中央有练习劈砍的皮革人，草坪远处立着三只箭靶。
围墙上有一道门，和近身侍卫们的后军军营相连。
“皮尔特·维拉，去把我会客厅的椅子搬出来。”魔山说道。
“是，陛下。”
很快，会客厅的檀香宝石大木椅被皮尔特·维拉搬了出来。椅子很沉重，少年侯爵双臂有力，倒也能搬动。
这张靠背木椅的椅背上镶嵌了一大块冰绿色的翡翠。翡翠大如圆盘，在普通人眼里，价值连城。但在霍恩王室，珠玉都是普通之物。
魁尔斯豪富，王室更是具有千年的财富积累。
“皮尔特·维拉，把椅子放到草坪中间的皮革人下。”
“是，陛下。”
练习劈砍的皮革人靶子悬在两米高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对于魔山的巨剑劈砍的高度来说，还稍微显得矮了一点。不过魔山对战的敌人，大多不到两米高。
皮尔特·维拉把椅子扛到了皮革人靶子下。
“阿莎，给这椅子穿一件板甲。”
阿莎看一眼周围的将士，乔拉·莫尔蒙脱下了自己的板甲交给阿莎，阿莎把板甲套在了椅子上。
魔山撩开袍袖，从腰间拔出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把短柄火枪，这是詹德利公爵、托布·莫特大师到来后依照魔山的图纸和文字说明制造出来的第一把新弓箭——不用木质箭杆也不用负在背上的弓箭。
火药短枪里面，当然是火药和铁弹。
火枪在魔山前世的华夏古代被称作突火枪。宋朝时有人用竹筒做枪身，内装火药和弹丸，制造出突火枪。那是华夏文明里最早能发射子弹的管状射击武器。到了华夏的元朝，竹管制的枪管被换成了生铁管，火药配比进行了调整，弹丸的威力、射程、使用的寿命都大大增加。
魔山的这把短柄火药枪，迈过了最初的草根时代——竹管枪身，一步到位用上了好钢铁。
这是一把纯手工的火药枪。
对于托布·莫特大师来说，只要给出一个图纸的大概，说明要求，点名关键，他就能制造出来从未见过的武器。
众目睽睽之下，魔山抬手就对套在椅子上的板甲扣动了扳机。
呯！
一声大响，板甲发出嚓得一声，当中被铁丸洞穿，子弹余力不衰，咔的一声，击穿了椅背，椅背上镶嵌的那块圆形翡翠当中被穿了一个洞，发出喀的一声脆响，翡翠龟裂，纹路四面漫延，碎裂。
0976章 手炮
火枪的威力在魔山的预料之中。
这是托布·莫特大师和詹德利带着数名技术精湛的武器师父花了半个月才打磨出来的一柄火枪。
没有人见过威力如此惊人的武器。
这是第一款个人的热武器。、
战争中防护能力最强的板甲，在短柄火枪的面前，就好像一层牛皮纸。
乔拉·莫尔蒙难以置信。
他是知道自己的板甲是多么的坚韧的。
亚拉克弯刀砍在上面，也只能砍出一道口子，无法一下子破开它。
破甲箭能从高处坠落下来射穿板甲，但余力不会再有。
而火枪的铁丸，穿过了板甲，还击穿了后面的椅背。
椅背很厚，还镶嵌了一块圆形的翡翠。
翡翠质地坚硬，如果有了厚度，那就相当于缩小版的板甲。
但翡翠也被击碎。
乔拉·莫尔蒙站在椅子前，举起了自己的板甲。
板甲胸膛位置已被洞穿，一道圆形的小孔。
极具威力的大响，肉眼不可见的弹丸，乔拉不知道那弹丸是如何发射出去的。他只看见国王举起了火枪，然后一切就发生了。
举手，轰响，板甲被击穿。
这攻击的时间太短，任何人都无法做出闪避。
少年侯爵皮尔特·维拉完全被惊呆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弓箭。
椅背很厚，龟裂的翡翠掉落在草地上。
他伸手捡起翡翠碎片，眼睛凑到椅背上，从一头看到了另一头。
顺着椅背圆孔虚线方向，他在草地上找到了那粒浑圆的黑色铁丸。
他发现铁丸是带着微微的尖锥形。
这么小的武器，肉眼难以闪避。
如果板甲和椅背是盾牌，这枚铁丸将击穿盾牌，击中盾牌后面的人。
如此一来，不管你身穿铠甲，还是手持盾牌，都根本防御不了这种没有箭杆的弓箭。
短柄火枪的弹丸穿透力太强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皮尔特·维拉一脸的震惊和崇拜。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和亚莲恩·马泰尔站在魔山的身边都被那枪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们没有心理准备，大响来得猝不及防。
她们虽然是陪在魔山身边的最亲近的人，却依然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新式弓箭，当然魔山为这种不用负在背上的轻便弓箭起了一个新的名字：短柄火枪！
这近二十天来，丹妮莉丝和亚莲恩帮着魔山处理魁尔斯的很多事情，没有和魔山去武器大师托布·莫特那里看试枪。
除了制造这把魔山自己画图设计的短柄火枪，詹德利公爵和托布·莫特大师还带领着数百铁匠师傅们在打造一口火炮。
火术士公会的大智者负责制造他已经滚瓜烂熟的火药，并教铁匠和学徒们如何制造火炮的铁弹。
火炮的威力丹妮莉丝和亚莲恩都亲眼看见过，也了解；但对于这种属于个人的新式弓箭，她们显然低估了这种武器的可怕。
和多斯拉克骑兵的弓箭相比，这种武器，穿透力更强? 并且因为肉眼不可见，更难做出闪避或者是防御。
数名卡奥的充满野气的眼睛里全部都是震惊。
这种弓箭，防不胜防。
他们没有看见国王取箭，搭箭? 瞄准，射击，也没有看见箭在空中飞行的路线? 他们只看见了国王手一抬，那东西就喷出了火光，巨响声中? 板甲和椅背已经被击穿。
这个射击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如果是他们对上这样的武器? 等他们取箭搭箭? 对方已经击中了他。
但是作战经验很丰富的他们，看出这东西好像有些小巧。小巧的东西? 恐怕无法射得太远。弓箭要射得很远? 需要拉满弓弦。而这个东西，没有弓弦。
“陛下? 您的弓箭能射多远？”
射程，是弓箭武器的一大优势。
“能射很远。”魔山说道? “但比起你们的长弓? 还是要差一些距离。”
“没有弓箭射得远？”数名卡奥一起问道。仿佛是为自己的弓箭武器找到了一个‘翻身’的机会。
这新弓箭的确很可怕很厉害? 但射程却没有他们的弓箭射得远? 那就只需要保持在远距离上，这种新弓箭就威胁不到他们了，嗯，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畏惧了！
“加长枪杆，就能超过你们的弓箭。这是短柄，适合近战。任何想靠近我的敌人，都会被它先击中。而长枪管的新式弓箭，将远远超过你们弓箭的威力。你们会连珠箭的射手很少，可我的新式弓箭，不管是短柄还是长柄，都能发出连珠箭。”
丹妮莉丝、亚莲恩、阿莎、乔拉、皮尔特……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震动。
这弓箭还分长柄和短柄，还能发出连珠箭？长柄的射程还能比多斯拉克人的弓箭射得更远？！
难以想象，无法相信！
“陛下，我能摸一下吗？”少年皮尔特小心翼翼的说道。
“暂时不能！”魔山说道，“我这把短柄枪，真正的威力，是刚才你们看见的破甲的五倍以上。”
全场安静！
弥桑黛、学者、牧师、魁晰等人不懂武器，但听到国王陛下如此说，无不嘴巴张得大大的。魁晰甚至都怀疑国王陛下会黑暗魔法。
“陛下，您说您的短柄弓箭能一下子击穿我这样的五件板甲？”
“不，是面积。”魔山说道。
魔山是个巨人一样的猛汉，拿在他手里的所谓短柄火枪，其实就是一个短柄火炮一般，超出了正常人使用的短柄火枪的数倍大。魔山用剑，剑长两米，重数十斤；而最强悍的骑士的双手巨剑，也最多一米三到一米五长，并且必须双手才能使动，而且一米五长的双手巨剑，多用于行刑，而不是冲锋作战，因为太长又重，反而不方便使用。
魔山的寒冰巨剑，是史塔克家族的祭祀剑，史塔克家族里的任何一位古今勇士，都无法使用这把剑进行战斗，因为剑本身太长，并且太重。但魔山使用寒冰巨剑，单手就能左右砍劈，随心所欲的旋身斩，直刺或者横扫。最强悍的勇士都无法用来作战的寒冰巨剑，在他手上就是一柄短剑那样轻松。
魔山施展寒冰巨剑，三米以上方圆不要有人，否则就会被砍成两截。魔山的臂展也极长，加上寒冰的长度，敌人还没有来到攻击他的距离的位置上，就已经被他砍成了两片。
而这把短柄火枪也是如此，相当于魔山在火枪中的寒冰。
魔山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这把短柄火枪，其实比正常的尺寸大了数倍，那枪管，也比正常的枪管大了数倍。如果满填火药和弹丸，开枪时候的那巨大的反震力量，不是魔山这样的腕力也根本无法把持得住。
形如火炮的火枪口，里面装填的火药和弹丸，可是正常火枪的数倍。开枪时候的反震力量，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刚才魔山试枪，不过只装填了一颗弹丸。
板甲面积很大，近距离上随便射也不会脱靶。
丹妮莉丝和亚莲恩听魔山说这新弓箭的威力比她们现在看见的还要大数倍，两个女子都是扭头看了对方一眼，脸上吃惊的表情很丰富而精彩。
“陛下，我想看你的弓箭的真实威力。”丹妮莉丝说道。
“陛下，我要看短柄火枪的真实威力。”亚莲恩说道。
两人异口同声，话语略有不同。
丹妮莉丝说的是我想，亚莲恩说的是我要！
一个是商量，带着委婉；一个是要求，带着强势。
魔山微微一笑，廷臣和将士们的吃惊表情令他很享受。就连沉默的琼恩也无法镇定，喜欢站在阴影中的脸上戴着木漆面具的魁晰也露出了吃惊的眼神。
“你们想看短柄火枪的真实威力，但这会毁掉乔拉的板甲。”
“陛下，我会请武器师傅给我打造一件更好的。”乔拉说道。
“好！”魔山点点头。
他的腰间，就带着弹丸袋子。
他把火药填进火药室，一把弹丸装进了枪管，枪口一抬，巨响声中，火光一闪，面前的板甲被打出了一个碗口粗的大洞，淡淡黑烟在板甲被撕裂的边缘袅袅升起，半剑后面的木椅的靠背也被整个轰穿，椅背断裂，木屑纷飞。巨大的冲击力带动沉重的木椅倒在了地上。密集的锥形弹丸射在了地面，打出了一个圆形的麻点圈
从未见过火枪的众人全部被惊呆。
他们不知道这种威力的火枪，其实也就只有魔山能用敢用。真正尺寸的短柄火枪，威力不可能做到如此巨大，除非枪手有魔山的巨大手掌和罕见的腕力。
魔山扫一眼少年皮尔特，他知道不用一天时间，整个魁尔斯的贵族和富商都会知道新式弓箭的无可匹敌的战力了。少年皮尔特侯爵会很亢奋的做到这一点。
如此威力的新式弓箭，令多斯拉克人立即觉得自己的弓箭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这种新式弓箭的射击，不要说光着上身作战的多斯拉克勇士的身躯，就算是一匹战马，也会被打出一个大洞来。
魔山退后，任由众人涌上去抢看那不可思议的‘战果’
魔山会客厅。
“皮尔特，你的父亲呢？”魔山端起亚莲恩为他倒的葡萄酒。
“陛下，我的父亲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哦，你七岁就已经是侯爵了？”
“是的。”
“你今年几岁了？”
“十四岁，陛下。”
“做侯爵已经七年了。”
“是！”
“你有养父吗？”
少年摇头：“没有，陛下。”
“你愿意做我的养子吗？”
此话一出，皮尔特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了难以抑制的欢乐笑容，他双膝下跪，没有用单膝，少年的头也随即磕了下去，在地毯上发出了呯的一声。
魁晰从魔山身后飘出：“皮尔特·维拉，长夜漫漫，处处险恶，红神拉赫洛在此见证，你需要以家族和红神的名义向父亲格雷果·克里冈宣誓效忠，永不背叛，如有违背誓言，你将死于烈火之中，灵魂被永久沉沦。”
皮尔特·维拉于是在魁晰的引导下，向魔山郑重宣誓敬奉和效忠。
誓言完毕，皮尔特·维拉得到了一个新的名字：皮尔特·克里冈！
他成了魔山的一名近身侍从。
夜。
皮尔特·克里冈站在城外的一片空地上。
身后是连绵数里的多斯拉克军营。
军营的后方，詹德利公爵和托布·莫特大师还在带领着数百上千的铁匠们打造武器。人轮换休息，火炉的火和炼铁的工作不会停止。
皮尔特·克里冈的身旁站着一个巨大的影子：魔山。
此外，还有亚莲恩·马泰尔、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琼恩·坦格利安、魁晰四人。
少年心里很紧张，不知道将发生什么事情。
大家都抬头望着天空，于是，少年皮尔特也抬头望着天空。
“回来了！”魔山说道。
“恩，我也听见了。”丹妮莉丝说道。
“是！”亚莲恩道。
琼恩和魁晰则没有出声，这两人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皮尔特都听不见魁晰的呼吸，也几乎看不清楚她的身影。魁晰令皮尔特有些畏惧，感觉她就是一个幽灵。
夜空中起了异响，几个黑点出现，眨眼间就变大。
皮尔特醒悟，那是龙。
难怪这段时间在魁尔斯的天空中一直没有看见龙的飞翔。
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传来，丹妮莉丝吹响了龙之号角。
皮尔特看见在龙的下面，有什么东西悬挂着。
龙开始盘旋下降，是四条龙。其中的三条下面，挂着黑色的什么物事。
纠纠之音传来，天空中，还有另外的三个黑影，皮尔特猛然意识到，那也是三条龙，只是很小。
四条大龙回来，带回来了三条小龙？
皮尔特震住了。
父亲究竟有多少条龙？
巨龙下面并无悬挂什么物事，只有黑龙、白龙、青铜龙上悬挂着什么。
龙飞下来，悬挂着的物事先着地。——原来是竹筐之类的物事，里面有人影站了起来，并跨了出来。
丹妮莉丝、亚莲恩、琼恩上前，三位龙骑士发出皮尔特听不懂的语言，龙做出了轻吟得回应，就好像是在交谈。
三个黑影来到魔山身边，那竟然是三名身佩窄剑的女子。
巨龙偷羊贼盘旋落下，龙背上骑着一个人，那人跳下龙背，竟然也是个女子。
皮尔特听到众人一起恭声说道：“王后陛下。”
皮尔特醒悟，忙上去，单膝下跪：“母亲，我是皮尔特·克里冈。”
0977章 香料政务官·小狼女阿盐
“皮尔特·克里冈！起来吧！”简妮·维斯特林说道。
皮尔特·克里冈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手臂上突然一疼，就好像被毒蚊叮了一口，刺痛快来快去，没有毒蚊的那种麻痒后遗症。就见母亲陛下手里出现了一根小小的银针，银针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碰，上面有皮尔特·克里冈的些些血迹。
“母亲？”
“没事，不要惊慌，你很忠诚。”简妮微笑道。
皮尔特·克里冈才知道母亲在测试他的忠诚，通过对他的血的品尝。
魔山说道：“我们先回军帐吧。”
“好！”众人一起答应。
皮尔特注意到那三位窄剑女子步伐敏捷，落地无声，他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也不明白为何她们并没有骑在龙背上，而是坐在吊篮里。
父亲和母亲也不把他向那三位女子进行介绍，皮尔特也就只能忍住了不问。
第二天中午。
东王宫。
国王会客厅。
魔山坐在一张粗糙的没有任何美玉装饰的木椅上。
他的面前是一张很宽厚的大长木桌。木桌也很粗糙，不单没有任何的美玉装饰，也没有刷漂亮的油漆，上面没有浮雕，没有优美的雕刻线条，就好像铁匠铺或者屠夫铺里的大木桌。
隔着这张桌子，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白皙的魁尔斯本地人。
这人头戴着金黄色的翻边帽子，帽子上插着高高的翎尾，翎尾颜色很漂亮。身上是魁尔斯人最喜欢的金玉之色和绣了龙、狮鹫、蝎尾兽等图案的锦袍。
锦袍由一条玉带束在腰间。
这名魁尔斯人前来求见国王，而国王并不认识他。他看见了国王面前的桌子和国王坐着的椅子，心里疑惑而不安。他是知道在王宫里面，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如此粗糙的木桌椅的，就算想找到这些东西都是不可能的。
但国王的桌椅就是如此的粗鄙简陋，令他难以相信。
这透露出一个什么样的奇怪信息呢？
这名前来求见国王的魁尔斯贵族实在想不明白，心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加重了他的不安和紧张。
魔山坐在粗糙的椅子上，也不说话，看着这个魁尔斯贵族，看他前来见自己是要说些什么。
那魁尔斯人单膝下跪，低头：“陛下，我是吉尔·格力，魁尔斯人，男爵，以前是古香料公会的香料贸易经理。”
“吉尔·格力男爵，你是来请愿的么？”
“陛下，我有一藤箱上等的香料献给陛下。”
“香料？”
“是的，陛下。”
“拿上来吧。”
“是，陛下。”
吉尔·格力男爵起身，倒退两步，这才转身，冲外面招了招手。
两名高大的魁尔斯仆人抬进来一个古色古香的藤箱，那箱子还没有打开，令人神清气爽的香气就淡淡的飘散在了空气中。
魔山嗅到了香气，精神不由一振。
果然是最上等的好香料。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香料? 价值超过了黄金和美玉。黄金和美玉还可求，但是最好的香料，难求? 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藤箱抬到魔山面前的粗糙木桌上，两名仆人佝偻着腰? 倒退着退出了国王会客厅。直到出了大门，他们也不敢抬起头来看一眼国王。
“陛下? 请允许我打开藤箱。”吉尔·格力男爵说道，声音有些颤抖。他很紧张。
魔山点了点头。
吉尔·格力打开藤箱，一股令人心神都极其舒服的香气从藤箱溢出来。藤箱的盖子里面? 有金黄色的软衬? 是丝绸做成的软垫? 密封性很好，不会让香气从藤箱里飘逸出来。只是香料的香气实在太绵长而沉郁了? 即使有了软包，也无法完全阻隔香气的飘散。
魔山不用站起来，也看见了香料是装在翡翠做成的玉碗里。
只见吉尔·格力拿出来一只玉碗? 又一只玉碗，再一只玉碗，很快，在魔山的长桌上，摆上了颜色各异的玉碗数十只? 每一只玉碗里面? 都放着不同颜色和质地的香料。
这个吉尔·格力男爵，用心了。
魔山也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高等香料的，为了和偷羊贼建立起不亚于龙骑士一样的关系，魔山高价购买了各种各样的可食用香料，在几只玉碗里，他认出来了一些可食用的名贵香料；此外，还有一些是女子的饰物香料，那些香料，是能加上女子的胭脂水粉中的；还有几种香料，是加在火炭里燃烧熏暖房间也是熏香房间的；而更多品种的香料，魔山是第一次见到，还不认识。
“陛下，请允许我向你介绍这些香料的名字、产地、特色、使用方法和保存办法。”
魔山点了点头。
他本不喜欢这些精致奇巧之物，就好像美玉，荣华富贵，是最容易让人丧失斗志和进取之心的，所谓玩物丧志。
但他想知道这个叫做吉尔·格力的家伙献上香料之后的目的。他是来献媚国王？逢迎国王？讨国王欢心？那么，做这些的事情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动机和目的。
半个时辰后，吉尔·格力男爵才把这些香料向魔山一一做了说明，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对香料方面的研究与学识令魔山很心服，也让魔山对他有了相当的好感，只是，这还不足以得到魔山的信任。
当吉尔·格力介绍完香料知识后，魔山心里虽然赞赏他，但依然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这种第一个前来拍国王马屁的家伙，要么是一个善于钻营的奸诈之徒，就好像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要么，就是看清楚了形式决定了改变立场接受新权力的人。
魔山不喜欢再有一个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他希望能得到一个具有智慧和远见但不缺乏公正的人。
“陛下，我的话说完了，请允许我告退。”
魔山看着吉尔·格力，直到这个家伙的脸上表情明显的慌乱起来。
“吉尔·格力男爵，你献给我这些名贵的香料价值连城，我很喜欢。那么，你想得到什么，说罢。”
“陛下，我想得到您的赏识。”
“赏识？”
“是的，陛下。”
“你还想继续保住香料贸易的权力？”
“是的，陛下。”
“我如果要换一个政务官来做呢？”
“陛下，在魁尔斯，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替陛下管理香料贸易。”
魔山注意到吉尔·格力说‘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提陛下管理香料贸易’这句话。
替陛下管理香料贸易，这当然是魔山所希望得到的。
“吉尔·格力男爵，据说所知，香料贸易是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陛下的王室家族掌握了经营权。”
“他们从古香料公会夺去的香料贸易权力不久，霍恩王族并没有精通各种香料的专业经理人，他们会令魁尔斯的香料贸易越做越差，从而影响到陛下的税收。”
“你可以去霍恩王族担任香料经营的经理人。”
“他们来聘请过我，我拒绝了，陛下。”
“哦？！”
“我不能为霍恩王族经营香料，他们已经不是魁尔斯的王，陛下才是。”
魔山沉默了一下：“吉尔男爵，我不会因为香料的贸易权而和霍恩王族发生矛盾。”
“陛下，香料经营权力可以让霍恩王族保持，但陛下也需要一名政务官管理香料的进出口和中转业务，我是陛下的香料政务官的最佳人选。”
魔山心中已经被吉尔·格力说动。
他本来也需要一个管理魁尔斯香料业务的政务官，这个政务官的最大作用，就是纠错香料贸易中的问题并清楚香料贸易的数目，从而保证王室在香料贸易的税收上不会被经营者欺骗。
“格力男爵，我需要你的忠诚。”
呯！
吉尔·格力双膝下跪。
虽然流行的礼节是单膝下跪，但吉尔·格力用了双膝。
“陛下，吉尔·格力以格力家族之名，以巫神之名，以天空、大地、海洋三神之名，以红神之名，以天地间所有的诸神之名向格雷果·克里冈陛下发誓，格力家族和我将永远追随国王陛下，忠诚无畏，永不背叛。必要时，为了国王陛下的安全和荣誉，吉尔·格力和格力家族都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是个很重的誓言！
魔山找不到挑剔的地方和理由。
“男爵，你为什么会这么快的认定要效忠于我，追随于我，并愿意为我献出自己的生命？”
“陛下，你是魁尔斯的明主。”
“为何这么说？我毕竟是才来这里不久的国王。”
“因为龙，因为无箭的弓箭，因为忠诚的无垢者和军纪严明的多斯拉克人。”
魔山盯着吉尔·格力男爵，男爵的紧张和不安反而消失了，因为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的判断。
“你知道了无箭之箭？”
所谓无箭之箭，就是魔山的短柄火枪。
这是魁尔斯人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新式弓箭，魔山为它取名为短柄火枪，但是在魁尔斯，流行出来的新名字却是无箭之箭。
这件无敌的短柄火枪的传播，要归功于魔山的养子皮尔特·克里冈侯爵。
无箭之箭在魁尔斯的贵族中已经引起了轰动，各种神奇的版本在不停的繁衍，越来越趋向于神迹。
对于冷兵器世界来说，魔山带来的第一把热兵器，本身就是神迹。
科学就是魔法！
“吉尔·格力男爵，我很高兴能任命你为魁尔斯香料贸易的政务官。”魔山微笑说道。
男爵大喜，跪在地上，右拳放在左胸心脏位置，连敲三下，向魔山再次宣誓效忠！
与此同时，一间隐秘的小酒馆里的一个小包间。
布帘被人撩开，一个女子走了进去。
“出去。”背对着门口的男子淡淡说道，“这里已经有人了。”
但近来的不速之客并没有出去，反而走了过去。
一声极其轻微的咝咝声，一只蝎尾兽从墙角飞出，色彩斑斓可怖，蝎尾如针，猛刺来人的小腿。
嚓！
一声轻响，一把短剑刺穿了蝎尾兽的壳，把蝎尾兽穿在了剑尖上。
坐在桌子上的人依然没有回头，淡淡说道：“你是谁？”
“一个无名之辈，真的！”女子淡淡说道。
无面者！
坐在桌子上自斟自饮的青衣男子顿时背脊一僵。
“凡人皆有一死！”青衣男子说道。
“凡人皆须侍奉！”女子说道。
女子来到了桌旁，坐下，手里的短剑就放在桌子上，剑尖指着对方，剑尖上，蝎尾兽并没有死，挣扎着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这里可并不是无面者的地盘。”青衣男子说道。他的脸上蒙着青色面巾，也不知道他刚才是如何在吃东西。
“遗憾客先在潘托斯城杀人。”女子冷冷说道。
青衣男子沉默了一会：“无面者想在魁尔斯做什么？”
“无面者要进入魁尔斯。”
青衣男子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无面者一直在大陆西方，而遗憾客在大陆东方，双方一直很有默契，互不侵犯。
“无面者要进入魁尔斯？”遗憾客长老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
“是的。”
“魁尔斯容不下无面者和遗憾客，双方只能留下一个。”
“是的，只能留一个。”女子淡淡说道。
遗憾客长老慢慢抬起头，看着一张很年轻的女子的脸。
“贵姓？”
“一个无名之辈。”
“名字？你行走在外的一个名字”
“小狼女阿盐。”
青衣男子慢慢拉下面巾，露出一张刻满岁月沧桑的脸：“无面者因为遗憾客在潘托斯出了手就要挑起双方的战争么？”
“你们杀的人不对。”
青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变。
“你们要刺杀的人是格雷果·克里冈国王陛下。”
沉默，安静，窒息得压抑。
过了好一会，遗憾客长老说道：“无面者进入魁尔斯，那也是格雷果·克里冈陛下的意思了？”
“…………”女子安静静的看着遗憾客长老，没有回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死神也屈服于凡人国王的王权的？”
“给你们一天的时间离开魁尔斯。”
“要是我们不离开呢？”
小狼女阿盐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她站了起来，拿起短剑，把剑刃上的蝎尾兽抖落在地，一脚踏成了肉泥，然后向门外走去。
一句话送进背对门口的遗憾客长老的耳里：“遗憾客只有一天时间。”
0978章 名字出口·死亡降临
遗憾客长老举起酒杯，把酒一口喝干。但并不放下，而是倒着酒杯，直到酒杯流下最后一滴酒液到嘴里。
布帘外脚步声响，在门口停下：“大人，我给你拿来了蜂蜜和面包。”是店里的伙计的声音。
“进！”长老说道。
没有客人的允许，店里的伙计不会擅自进来。
“是，大人。”
伙计进来，手里驮着餐盘，餐盘上是香喷喷的热面包和金黄色的蜂蜜罐，里面装满了蜂蜜。
伙计在经过长老的身后的时候，张开了嘴，对长老的脖子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这个动作悄无声息，伙计的脚步也并没有停下。
这就好像一个孩子在大人的身后做一个鬼脸。
这并是一个没有任何伤害的动作，不过是一个伙计的自娱自乐的小恶作剧。
但是遗憾客长老的身体却是一僵。
伙计来到桌前，放下餐盘。
遗憾客长老双眼圆瞪的瞪着这名他并不陌生的伙计。
“你怎么了？大人！”伙计惊讶道。
遗憾客长老的神情很邪气。
“你，无面者！”遗憾客长老僵硬的语气，震惊的表情，愤怒的眼神。
“我是伙计。”伙计退后一步说道。
遗憾客长老站了起来，看得出他想努力的转动脖子，但脖子却已经无法转动，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关节。
“你们……小狼女……说过……给我们一天……”
“哦，那是骗你的，好让你放松警惕，不然我也不会轻易得手。”表情吃惊的伙计突然笑了。刚才的伙计的拘谨畏缩变成了轻松自如。
“你们……你们……”
咻！
一道窄剑从侧面刺进了遗憾客长老的脖子，左面刺进，右面穿出。
数只毒蝎从墙角爬出，有两只从遗憾客长老的身体里爬出，跳向伙计。伙计后退，另一只手上出现了一把更窄更短的剑，咻咻两下，把两只跳跃在空中的蝎尾兽穿在了剑上。
遗憾客长老满脸的惊骇，脸上肌肉扭曲，眼睛几乎瞪出眼眶。
呲呲呲！
从墙角里飞速出现的几只蝎尾兽咬在了伙计的腿上，然后，就被什么尖锐的物事给刺穿了它们的口器。
伙计的腿上，裤子里面，穿了什么尖锐的护腿甲之类的东西。
无面者发动突然袭击，看起来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窄剑从遗憾客长老的脖子抽出来，鲜血从脖子两边喷出。
长老倒下，死不瞑目。
伙计伸腿接住了长老的身体，让他的身体轻轻滑落地面。
“好了！”外面传来另一个伙计的声音。
“好了！”
布帘撩开，又进来另外一个酒店里的伙计，手腕一动，凭空亮出了一把锋利的带着弯钩的小剑。
他撤下长老的面巾，微微皱眉：“好难看的一张脸，天命长老不会喜欢把这张脸戴在脸上的吧。”
“快动手，小魁。”杀死遗憾客长老的伙计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魁是和艾莉亚·史塔克同一时间进入黑白院学习的小师妹。
而叫小魁快动手的女子，则是艾莉亚和小魁的师姐长脸。
长脸和负责教授艾莉亚本事的曾化名为‘贾昆·赫加尔’的无面者是同一批次的无面者学徒。
名字出口? 死亡降临。
遗憾客三长老的名字，早就在黑白院里有他们的资料。
魔山也从十三巨子中唯一还在的哈吉·莫尔的口中知道了遗憾客三长老的名字。
当艾莉亚、小魁、长脸师姐和简妮·维斯特林一起来到了魁尔斯? 魔山就对艾莉亚说出了遗憾客三长老的名字。
名字出口，死亡降临，不管这个人是国王、总督、杀手还是牧师。
在整个厄斯索斯大陆的东方，都有无面者的弟子在活动? 无面者的活动并不是只有杀人，他们也有收集各地情报? 暗中维护无面者的商业贸易人的安全。无面者的商业贸易人是正规的商人? 绝大多数商人都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老板是黑白院的无面者。
在魁尔斯? 一直就有无面者的弟子混迹于此。——其实在世界的每个重要而著名的地方? 都有无面者弟子在长期的驻扎并生活得和本地人一样。在维斯特洛的旧镇? 在蜜酒河边开了六百年以上的’羽笔酒樽‘酒馆? 就一直是无面者在经营。——类似这样的无面者根基地? 在东西方的最主要的大城市里基本都有，魁尔斯也不例外。
魁尔斯是东西方各种贸易的世界核心中转点? 也是东方世界向西方世界贸易的一大发源地。无面者弟子早就在这里有了自己的根基，只是他们恪守信仰和教规? 从不露面，也从不和遗憾客发生交集与冲突。
和遗憾客长老见面的小狼女阿盐? 就是艾莉亚·史塔克；她先和遗憾客长老进行了面对面的交谈，让遗憾客长老落进了’遗憾客还有一天时间‘的威胁陷阱里? 然后艾莉亚退出，换上装扮成伙计的师姐前来刺杀遗憾客长老，最后由小魁出面，剥下遗憾客长老的面皮。
长脸师姐在经过遗憾客长老的后面的时候，仅仅是吹了一口气，就把遗憾客长老给吹死了。吹气并不能吹死人，只是师姐的嘴里含着一个针筒，她吹出了一根杀人的毒针，刺进了毫无防备的遗憾客长老的后颈要害。
如果没有艾莉亚和遗憾客长老的‘遗憾客还有一天时间’的胁迫谈话，师姐很难得手。遗憾客长老相信了艾莉亚的话，他接受了‘无面者会在一天后才动手’的设定。遗憾客长老并不惧怕无面者在魁尔斯动手，他真正不安的，是魁尔斯的国王魔山带来的胁迫压力。
国王如果对遗憾客起了杀机，遗憾客在魁尔斯城是呆不下去的。
精于使用蝎尾兽和潜行暗杀的杀手并不能对付军团，也无法对付巨龙。
杀手的总部蝎尾堡，更是无法搬走的。
艾莉亚限定遗憾客一天之后离开，就让遗憾客长老自然的认为这一天内是绝对安全的，然而，无面者下一个心跳就动手了！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刺杀计划。
这个酒店，就是无面者的世俗世界‘代言人’开的。无面者在这个世界里也经营着很多生意，他们有自己的代理人，就好像戴着手上的一只只白色手套。只是这酒店老板并不知道他的资金来源和背后服务的神秘大人物是远在大陆另一端的布拉佛斯的黑白院。
夜！
蝎尾堡。
遗憾客大长老坐在静室里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这令他心里升起了警惕。
数十年来，大长老从未有过这样的莫名其妙的不安，背脊上仿佛有一丝淡淡的寒气。
他慢慢的站起来，结束了冥想。
说也奇怪，但冥想结束，大长老洗了一个脸后，他发觉不安消失了，背脊上那似有似无的寒气也再无感觉。
错觉？
年纪大了，有些莫名的恍惚？
还是因为新国王的许多举措越来越令人不安造成的？
新国王魔山入住王宫后，短短时间里，竟然好像得到了魁尔斯子民们的认同和喜欢。他在昨天的政务大会上提出了减少普通子民一半的税钱的新政务令，这令全城的百万自由民在昨晚陷进了喝酒的聚会和跳舞的狂欢。而在贵族间传得神乎其神的‘无箭之箭’也令魁尔斯的很多贵族主动去投靠了新国王，第一个去跪迎新国王的，是原古香料公会的香料贸易经理吉尔·格力男爵，他得到了新国王魔山的赏识，成了国王的香料政务官，主管魁尔斯全部的香料贸易规则和税务。
这令遗憾客长老和城市里的老一辈贵族明显感觉到了魁尔斯国王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不过是一个形同虚设的摆设。
遗憾客和不朽神殿，还有很多老一辈贵族都希望直接管辖他们的是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国王陛下，而魔山国王，只负责收走税钱。魁尔斯虽然臣服，但大家还是希望能保留魁尔斯的政务的独立性。
但这很可能不过是一个幻想了！
这些种种，都令遗憾客的长老、不朽神殿的男巫和老一辈的贵族们感觉到了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大长老在静室冥想中突然感觉到的不适，是因为冥想中有了这些杂念的么？
大长老走出了静室，慢慢走向信仰殿，那里面供奉着一尊巨大的蝎尾兽。迎面，三长老正缓缓的向他走来。
遗憾客原蒙面长老被杀后，新的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蒙面长老就是三长老。
“大长老，我听到了一个非常令人不安的消息。”
“什么事？”大长老淡淡说道。心里却掠过一丝不安，他想起了自己在静室里的那不适的感觉。
“无面者来了。”
“哦！”大长老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他知道魁尔斯有无面者的存在，但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无面者从未在魁尔斯杀人，也从未正式出现过一次。
“无面者的最高长老天命长老来了。”
“他来做什么？”
“他今天和我见面了，他要我们三天内全部离开魁尔斯城。”
“…………”大长老怔住！他无法理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事情太过突兀，也很不合理。
无面者要在魁尔斯开战，这是他们必败的战役。无面者属于大陆西方，遗憾客属于大陆东方，这是双方约定俗成的平衡。在魁尔斯，遗憾客具有压倒性的力量。
“我听说这事情很可能跟魔山有关。”三长老不无担忧的语气。
“是魔山要我们离开魁尔斯？”大长老的声音有些些的失控了。他神情警惕而戒备，就好像看见了对手的蝎尾兽。
“我想是的，新国王并不喜欢我们，毕竟我们是不曾向他宣誓效忠的刺客组织，威胁着他的性命。新国王可能很忌惮我们的存在。”
“菩厉大师怎么说？”
三长老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菩厉大师保持着沉默！”
“是他说只要我们遗憾客选择求和，就能保住我们的蝎尾堡。”
能保住蝎尾兽，自然就能继续在魁尔斯呆下去。遗憾客在魁尔斯已经是一个古老的刺客组织，古老到成了贵族们的一个离不开的又爱又恨的刀子。
“国王还以为菩厉大师死了，这是我们的优势。”三长老缓缓道。
“我们别指望不朽神殿，菩厉大师想要保住他们的不朽神殿，才对古香料公会、碧玺兄弟会等痛下杀手，他如今做了国王，但并没有说服魔山相信我们。如果魔山下了决心要我们离开魁尔斯，我想我们可能不得不放弃蝎尾堡。”
“我们和不朽神殿联手，去杀掉魔山？”
“魔山身边有了一个魁晰，那是影子神的奴仆，我们无法接近魔山去暗杀他。魔山身边的任何影子，都有可能藏着一名影子死士。魁晰令人忌惮，何况无面者也已经到来。无面者的黑暗魔法力量，易容、剑术、下毒、解毒一直都在我们之上。”
“我们已经不是过去的遗憾客，我们已经进步太多，魔法复苏为我们带来了强大的力量，大长老，我先去杀了魁晰。”
“也许没有人能杀死影子，我们只有想办法赶走她。”
“联手菩厉大师，魁晰和无面者加起来我们也无惧。大长老，我们必须起来战斗了，蝎尾堡神圣不可侵犯。”
大长老沉默良久：“好吧，我要你先去见菩厉大师，听听他怎么说。他无所不知，我们需要他的指引。”
“我立即去王宫见菩厉大师。”
“王宫里有了魁晰和无面者，一切要小心。”
“我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就算被察觉也没事，他们不知道菩厉大师就是国王，无面者得天命长老承诺了给我们三天的时间。”
“好，去吧。”
三长老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却又站住，转身：“大长老，无面者的天命长老说有一句话要我转告你，但这不是什么好话。”
“说吧，什么话！”大长老沉声说道。
寒光一闪，一把小剑刺进了大长老的咽喉。
“名字出口，死亡降临。”三长老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声音很轻，就好像在大长老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外面，夜空中，响起了异样的风声。
呼呼的风声。
纠！
有龙吟突然响起！
0979章 龙焚蝎尾堡
一位在信仰神殿的少年突然愣住。
他正在蝎尾兽的巨大雕像面前点燃蜡烛。
但龙吟声突然响起，就在蝎尾堡的低空。
龙吟声里有着强烈的愤怒，愤怒带来了令人心悸的杀气。
这是一个令人非常吃惊的信号，也令这名学徒少年瞪大了眼睛，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僵硬。
他抬头看向头顶，那是高高的穹顶天花板。天花板上，是色彩绚烂的图画：一只巨大的人脸蝎尾兽。这图画和奴隶湾的善主、贤主、圣主们所崇拜的‘人脸鹰身女妖’有些相似。
蝎尾兽作为一个神来崇拜的时候，遗憾客赋予了蝎尾兽一张人脸：人脸蝎身。
鹰身女妖是奴隶湾的奴隶主们崇拜的神，她也有一张人脸：人脸鹰身。
蝎尾堡的后园，正在打扫落叶的一名黑衣老人听到龙吟声如被闪电击中般一动不动，就好像雕塑。
在没有房顶的防护下，龙吟的冲击力令人震撼，那穿金碎玉的声音仿佛如箭穿透了那老者的身子。
无可匹敌的杀机铺天盖地而来。
巨龙之威，猛虎、狮子、狼和影子山猫都会吓得簌簌发抖，毫无斗志，只会夹着尾巴如小老鼠一样的远遁，不敢回头。
静室里，冥想的十多位遗憾客一起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神情惊疑不定，舒缓平稳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有遗憾客翻身下床，冥想的神识还在游离，眼神就出现了短暂的迷茫。
静室外面的练功室里，十几个年轻的遗憾客的长剑一起停下，保持了刚才的攻防动作，个个脸色震惊，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头顶，他们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天花板和堡顶，看见了一头遮天蔽日的飞行巨龙就在蝎尾堡的低空。
而在蝎尾兽的培育室里，数百只蝎尾兽和他们的驯养师一样都犹如被魔法定住了身形，在那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力。一个心跳的时间后，蝎尾兽在龙吟的余音回荡中拼命钻进地底，而驯养师则抬头看向了头顶，眼神里充满了震动。拼命躲藏的蝎尾兽的恐惧传给了驯养师，加重了驯养师们的恐慌。
蝎尾兽对龙的杀机更敏感。
二长老在自己的静室里被龙吟声惊醒，他的静室在蝎尾兽的培育室前面。二长老是遗憾客中的蝎尾兽培养大师。他还在惊疑中，静室门被推开，三长老匆匆进来：“事情紧急，四条龙同时出现在了蝎尾兽的上空。”
二长老一下子站了起来，头部隐隐刺痛，沉湎于冥想深处的神识被龙吟声强行中断后，对他的神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三长老的话更令他震动。
“四条龙？”
“是的。”
“他们是冲着蝎尾堡来的？”
“多半是的。”
“出去看看。”
“好！”
三长老侧身相让，二长老疾步奔出，一点星光的碎片拉出光线，从侧面如流星一般射进了他的脖子，那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窄剑? 削铁如泥，切骨骼如切豆腐——原名瓦雷利亚钢剑‘空寂女士’? 现名‘紫星’。
空寂女士本是银色如月华? 魔山为了不被空寂女士的真正主人科布瑞家族瞧出来，他让托布·莫特大师改变了空寂女士的颜色，把银色变成了紫色。但那剑刃的锋并没有变成紫色? 依然亮如银线。
二长老惊骇的瞪出眼珠? 当场毙命? 却屹立不倒。
“凡人皆有一死！”三长老在二长老的耳边轻声说道，话音未落，剑抽出，人飘然而去。
鲜血从三长老的脖子两边喷出，就好像是小小的喷泉！
很快? 一个小小的影子从蝎尾堡外面的地道入口处的地面钻了出来? 她正是无面者的天命长老艾莉亚·史塔克。她冲天空做出了一个手势? 然后迅速消失在了树林里。
突然之间? 夜空被照亮，仿佛一轮太阳突然出现在了天空。
蝎尾堡的四周被照耀得如一片白昼。
树林里的小虫的小腿和翅膀都显得纤毫毕现。
亮金色的光芒仿佛穿透了蝎尾堡的墙壁? 令蝎尾堡的内部也变得亮堂起来。
轰！
一声巨响。
巨龙偷羊贼喷出一颗亮金色的巨大火球猛烈的冲击在了蝎尾堡的堡顶，堡顶上修建的休闲木质凉亭和扶手楼梯瞬间爆燃? 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变形扭曲? 融化，成为了酱一样的流质……火球爆开，金红色的火焰如波浪一样四散，流满了堡顶，并顺着蝎尾堡的外墙四面流下，岩石砌成的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红色的流质……
轰！
一根红色的火柱如鲜血铸成，如一把大刀一样的砍在了蝎尾堡的外墙中部，那是黑龙卓耿喷出的火柱。黑龙绕飞蝎尾堡一圈，火柱在蝎尾堡的外墙中部切了一个火焰的圆环，岩石在龙焱中变软，内陷，流质，上半截的城堡摇摇欲坠。
轰轰轰！
白龙和青铜龙一颗一颗火球喷在蝎尾堡的外墙上，就好像是精准的点射。
轰隆！
一声巨响，蝎尾堡的上半部整个塌落，砸在了下面的堡体上，惊天动地的巨响响遍了大半个城市，地面震动，蝎尾堡外面的树林里，飞禽走兽小虫没命的贴地狂逃，很多飞禽走兽都如中了重击一般难以遁走，贴地乱窜。
偷羊贼、卓耿、雷戈、韦赛里斯四面围住蝎尾堡，龙焱齐喷，火焰照亮了半边天空，惊动了整个魁尔斯城。
四条大龙的身边，出现了三条小龙，那是偷羊贼孵化出来的新一代小龙：骑士、提魅和淑女。
三条小龙跟在父母身边，喷出一道道小小的火焰，一颗颗小小的火球，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作战，有母亲和父亲在身边教导他们，三条小龙飞上窜下，火焰小小，龙吟声却尖锐，纠纠叫个不停……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蝎尾堡向内塌落，金红、白亮、黑红、青铜色的火焰如大海的波涛倾泻而下，把整个蝎尾堡完全淹没……
王宫。
西边的望月楼上，费奥多尔·雷蒙德·霍恩国王站在高处，眼望火光冲起的地方，魁梧俊朗的国王的从容完全消失，脸上神情冷峻如冰。
身后，是服务于国王终身的一名不朽男巫。
“陛下！”男巫开口说道，“那是蝎尾堡方向。”
霍恩国王僵硬的点了点头，开口，却发觉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嘴唇仿佛在瞬间干裂，苦味从口腔里泛出来。
他的预言里，没有看见蝎尾堡的这个场景。
望月楼旁边的红玉宫里，王室成员们都出现在了高楼的窗口，他们眼望那火光冲起的方向，无不惊疑，脸上都写满了惴惴不安。
“遗憾客的蝎尾堡方向。”大王子低低的说道，好像怕夜色中有人听见了他的话。
“我听见了龙吟声。”公主轻轻说道，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惊疑的光芒。
“也许我们该去见见父亲。“小王子拉着母亲的手，可怜兮兮的畏惧表情。
“父亲会看见这火光的。”王后摸摸小王子的脸蛋，“走吧，我们该去休息了。”
“母亲。”大王子叫住王后陛下，“好像是格雷果陛下的龙在围攻蝎尾堡。”大王子的声音在轻微的颤抖。
“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我相信你的父亲明了一切。”王后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竭力保持自己的高雅从容，“等到了明天，我们就会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王后牵着小王子的手走进了卧室。
大王子和公主彼此对视一眼，他们心里很不安。
一名不朽男巫跟在王子和公主的身后。
在王宫里，有数名不朽男巫为王室终身服务。
“上师，龙在进攻蝎尾堡。”公主小心翼翼，心里紧张如绷紧的弓。
她想知道真相，但又害怕知道真相。
“我想是的。”
“格雷果国王为什么要灭掉蝎尾堡？”大王子目光闪闪，声音里透露着担心。
“王子殿下，我听说蝎尾堡曾经派出了遗憾客去刺杀格雷果国王。”
“哦！”王子和公主异口同声。
“遗憾客去刺杀过格雷果·克里冈国王……”王子说道，语气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不少，“遗憾客是可怕的刺客组织，我就讨厌他们的蝎尾兽，格雷果·克里冈国王这是……合乎情理的报复了吧……”
王子并不担心遗憾客的生死，他主要是担心自己，担心王室。
格雷果·克里冈国王如果没有什么缘由的突然剿灭蝎尾堡，王子就担心王室的安全。但如果遗憾客先去招惹的格雷果国王，好像那就说得通了。
也许，王子不过是想能找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好让自己能心安理得的睡个安稳觉吧。
不过，他的母亲却是知道国王已经和过去不同，很多的事情，国王都不再和她商议，也不会让她再知道。
十三巨子商会的巨子塔。
塔顶。
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哈吉·莫尔呆呆的看着蝎尾堡的方向。
蝎尾堡在一片树林里面，四周并无其他建筑。
没有人敢靠近蝎尾堡，也没有人愿意去靠近蝎尾堡。
那就是一个魁尔斯人的禁地。
火光熊熊，在被点亮的夜空里，十三巨子的巨子塔上，很清晰的能看见那四条龙的影子。龙背上，坐着龙骑士。
小龙喷出的火焰哈吉·莫尔大人也看见了。
一共七条龙把蝎尾堡淹没在了龙焱中。
传承了千年的蝎尾堡，就此即将变成一堆黑色的流质。
堡里面的任何人和蝎尾兽，所有的一切，都将被烧成灰烬。
除了少数在外的几名遗憾客，整个遗憾客组织已经被魔山连根拔起。
这很突然！
而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人听到过国王要铲除遗憾客组织的任何暗示或者信息。
哈吉·莫尔转身看向王宫的方向。
距离很远，但他仿佛看见了站在望月楼上的霍恩国王。
霍恩国王是不朽神殿的菩厉大师。
菩厉大师并没有向哈吉大人说过蝎尾堡会被铲除。
他是看见了预言没有示警？还是根本就没有看见这预言？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哈吉·莫尔都认为菩厉大师正在变得不可靠了。
哈吉·莫尔的额头上，鼻尖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与蝎尾堡隔着大半个城市的不朽神殿里，男巫们也都站在窗口和殿顶看着这场大火。他们的蓝嘴唇在夜色中变成了黑色，蜡烛和火炬的光芒照耀着他们的脸，那些脸在火光的晃动中显得不真实。
最高一层的信仰神殿里，悬空的那颗肿胀的心脏在缓缓旋转，蓝色的光芒依然在发散，从表面看，丝毫看不出这颗心脏和心脏对面的无心骷髅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但看着心脏的不朽巫师们新的领袖却已经知道魁尔斯完全变了，不朽神殿的未来也变得不可捉摸。
世界上有很多能展现神迹的神，在魁尔斯，巫神的神迹就是不朽巫师们的预言；除此外，魁尔斯也还有另外的信仰：红神拉赫洛。
拉赫洛，火焰和影子的神。
而火焰和影子，在魁尔斯，在任何有人的地方，都会存在。
而龙，则是火焰的化身，龙骑士，天生就是火焰神眷顾的神子。据了解，新国王并无信仰红神，也没有信仰其他的神，但看起来他毫无疑问受到了诸神的爱护。
也许，这跟他在维斯特洛的北境斩杀了寒神的奴仆夜王有关吧！
蝎尾堡臣服了魔山，但遗憾客并没有对魔山宣誓效忠。遗憾客只效忠蝎兽神。
不朽神殿也臣服了魔山，但不朽神殿也没有对魔山宣誓效忠。不朽巫师只效忠不朽巫神。
不朽男巫们彼此面面相觑。
蝎尾堡在龙焱中不堪一击。
不朽神殿也会一样。
在王宫的菩厉大师难道没有看见今晚蝎尾堡的覆灭？
新国王格雷果·克里冈的冷血无情和突然杀伐令不朽神殿的巫师们集体不安、担心、惶惑、震动……诸多情绪搅合在一起……
那承诺过不会杀任何一个平民和贵族的格雷果·克里冈却很突然的袭击了蝎尾堡，把遗憾客这个千年的古老组织连根拔起。
但其实这非常的危险。
因为遗憾客不会全部都在蝎尾堡，他们还有弟子在外面，在其他的城市。
遗憾客的复仇，也在今晚种下了种子。
遗憾客是刺客，他们得复仇将令魔山防不胜防。
但魔山依然敢烧毁掉蝎尾堡，他难道不怕死？还是他有所倚仗？！
在极其压抑的气氛中，所有的不朽巫师集中到了信仰殿。
“我们得和菩厉大师取得联系，我们需要大师预言的指引。”新的不朽巫师的领袖漠然说道。
不朽男巫中，只有菩厉大师能预知未来，看见过去。
0980章 凡人皆有一死·巫师也一样
西王宫。
一名不朽男巫走出王宫大门。
大殿门口，一名无垢者闪出：“上师，今夜不得出宫。”
男巫脸色平静：“士兵，我是克劳西·雷顿，服务于国王陛下，拥有自由出入王宫的权力。”
“但今晚不行，上师。”无垢者不卑不亢，手按剑柄。
“去叫你们的队长过来。”
“今晚不行，上师。”无垢者依然淡淡说道。
“谁下的命令？”
“格雷果·克里冈国王陛下。”
“我要去见克里冈国王。”
“今晚不行，上师。”
“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去叫你的队长来。”克劳西·雷顿轻蔑的看着无垢者。他的蓝嘴唇在夜晚的火炬的亮光下看起来是乌黑色。
“上师，请您稍等。”另一个声音在青铜雕像的阴影中说道。
王宫的大门外的通道两边，立着很高的很巨大的青铜雕像，雕像上面，满是蝎尾兽、龙、狮鹫、独角兽等浮雕。
每一尊青铜雕像都是一个巨大的火炬的烛台，但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守卫在西边王宫大门口的无垢者士兵可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小队。这个小队一共有二十四名无垢者。
除了守卫西王宫的大门两边的无垢者外，还有于王宫外巡逻的无垢者和多斯拉克小队骑兵。
只有在西王宫的内部，才是霍恩国王侍卫们的负责区域。一出王宫大门，就都是魔山的士兵在守卫。
一名无垢者从青铜雕像的阴影中走出来，向克劳西·雷顿致敬，然后不快不慢的走向外面去请他们的队长。
先前的那名无垢者士兵挡住不朽男巫的去路，没有丝毫的要谦让的意思。
放眼望去，通道上并无其他无垢者，但你只要妄动，就会有无垢者从阴影中跳出来把你格杀。
巫师、牧师、学者、祭司、主教、静默姐妹、修士等人，本人的战斗力是极弱的。他们的黑暗魔法也许很强大，但属于个体的武力不足以挡住任何一名无垢者的攻击。
在这条出去的通道两边，至少有十名以上的无垢者士兵在执勤。这些士兵站在阴影里，会一直站到天亮都不会动一动。但只要有情况，他们就会迅速出现，并把手里的长枪刺进闹事者的胸膛。
过了好一会，去请队长的无垢者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戴着晶石面具的女子，这个女子正是魁晰。她是梅丽珊卓的师姐，信仰红神，修习的是影子魔法。
魁晰脸上的晶石面具就好像漫天的星光落在了上面，轻轻一动，晃人眼目，让人迷幻。
梅丽珊卓的标志是喉头一颗红宝石，魁晰的标志就是脸上的面具，一是最常用的木漆面具，但到了晚上，她更多的时候戴的是晶石面具。
“克劳西·雷顿上师，今晚您不能出西宫。”魁晰说道。
“为什么？”
“克里冈国王的命令。”
“魁晰，你不是无垢者队长，我要见队长。”
“我就是今晚无垢者小队的队长。”魁晰冷冷说道。
“哦。魁晰，如果我手持霍恩国王的谕令，也不能出去宫殿？”
“是的，任何人，不能出王室宫殿。”
“我想知道为什么？”
“克里冈陛下的命令。”
一道小门。
这是奴仆们出入的地方，开在一道土红色的一人高的围墙上。
小门无声打开，一名戴着帽兜的仆人端着木盆出来，木盆里散发出一股潲水味。那是王室仆人们吃剩下来的食物。
仆人把木盆里的残汤剩水倒进排污阴沟，放下木盆，顺黑暗小道向前疾走。小道顺围墙修建，蜿蜒向前，曲曲折折，伸进了城市里的大街小巷。
一个岔路口，一名无垢者士兵出现：“回去！”
“大人，我是仆人。“
“回去。”无垢者士兵如一寒冷的冰块。
“是，大人。”
仆人转身，突然回手，刀光一闪? 切进了无垢者士兵的脖子。
刀锋利无比? 是东方名刀光影。
这一刀几乎把无垢者士兵的脖子切断。
士兵还没有倒下，仆人已经闪过，如一道黑色的影子。
士兵倒下，圆瞪双目? 鲜血涌出。
一道目光在黑暗中盯着这个影子走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
对于潜伏隐藏来说，无面者是最顶尖的。
而前方伪装成仆人的家伙显然并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
他进攻的手法也很拙劣，只是他的仆人形象欺骗过了无垢者士兵，令士兵出其不意，没有防备才中了一刀。
这名无面者如影子一样的跟着这名仆人。
他自认如果要出手，十个‘仆人’也被他杀死了。
但是天命长老有令，霍恩国王如果出行，须通知魁晰去对付他。这霍恩国王是菩厉大师，是个有强大魔法力量的不朽巫师。
而魁晰，是影子神的仆人。凡是有阴影的地方，据说都是魁晰的世界。
无面者是潜伏在魁尔斯城市里的一名弟子。
他通过无面者的方式，放出了讯息。
前面一个岔路口，无面者感觉眼前一花，前面的那人突然一分为三，变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仆人，一人一条道，从三方走了下去。
其中当然只有一个人是真的。
无面者精通易容术，是潜行和伪装大师，他迅速的做出了判断，选中了直走的一位继续跟着。
道路上，开始出现其他人。
前面又是一个岔路口，那仆人这次一分为四，其中一个人，返身向无面者走了过来，其余三个，继续从三条路前行离去。
无面者站住了。
他知道对方分出来的影子也是具有杀人能力的，魁晰曾经向他提醒过这一点。
果然，那仆人走过来，走进阴影里，刀光一闪，猛刺无面者胸膛，窄剑出鞘，迎着短刀刺出，手上一空，对面刀光消失，人也消失，一身空的衣袍飘落在地。
这是一个虚幻的人影，只有这件飘落在地的衣袍是真的。
无面者如猫一样的奔到岔路口，三位仆人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擅于跟踪潜藏伪装暗杀的无面者，跟丢了一个对潜藏伪装并不懂的不朽巫师——菩厉大师。
他看见了前面，有更多的岔路口。
一名不朽男巫走出了不朽神殿。
他的目标是去王宫，见霍恩国王。
蝎尾兽的突兀大火令不朽神殿感觉到了不安，国王违背了他的不杀魁尔斯人的承诺，遗憾客也已经承认了新国王的合法性，但他们还是遭到了国王的突然清洗。
面对远处的那场大火和袭击，不朽神殿将何去何从，男巫们迫切需要菩厉大师的指引。
不朽神殿四周也没有其他建筑。
这里和蝎尾堡一样，也是普通子民的禁地。
流传在民间的谚语多少带着对不朽神殿的讽刺和畏惧——男巫的神殿里充满了谎言和骸骨。
也没有普通人有胆量来这里见蓝嘴唇的巫师，除非是那些有所求的信民和自知必死的病人。
路旁的小树林里，咻的一声，极其短促的啸音响起，一支弩箭射出，正中男巫的咽喉。
男巫扑倒在地，很快，就有黑影从小树林里窜出来，把长大的巫师尸体拖进了树林。
一切恢复如常。
这是一个注定无法平静的夜晚。
当蝎尾堡被龙焱焚烧，全城子民、贵族、富商无不吃惊。子民们倒是在看热闹之余多了一份安心，贵族和富商则增加了不安。
他们对新国王的残酷霸道杀伐，第一次有了具体的印象。
这是一个注定的不眠之夜。
当巨龙突然出现在不朽神殿上空，当魔山的那一声龙焱的龙语发出，偷羊贼喷出了一个亮如太阳的金红色火球。
不朽神殿，那是无所不能的巫神的信仰殿堂，新国王怎么敢驭龙把不朽神殿给烧毁？不朽神殿在贵族和富商们的心中一直是不可触摸的神圣，是高高在上的神迹具现。没有人敢对巫神不敬，不朽巫神就是魁尔斯的神。
虽然这尊神更多的是带给人们畏惧和害怕，而非崇高的信仰。人们对不朽神殿的赞誉之词是‘谎言和骸骨’，谎言和骸骨可不是什么美好的语言。
偷羊贼喷出的第一颗火球，就冲破了不朽神殿的玻璃房顶，如一发火焰的炮弹，打进了最高一层的不朽神殿的信仰堂。
在信仰堂里，有不朽领袖的宝座，在宝座的两边，有一颗据说属于不朽巫神的悬空的还在跳动的肿胀变形的心脏，那颗心脏在跳动中发出一道一道蓝色的光芒；还有一个象征着巫神的没有心脏的骷髅人，这是一个活死人，虽然他能在巫师的祭拜中说话，不朽男巫们能从他的嘴里得到所谓的启示，但他的确是一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死人。
巨大的金红色火球在信仰堂里面爆开，火焰如浪潮汹涌，四面澎湃撞击，裹住了心脏、活死人、骷髅人、祭拜的男巫们，还有坐在宝座上的不朽巫师们的领袖。
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火球射进了不朽神殿。
另外三龙一起来到，三方围住了不朽神殿。
三龙的背上，是守夜人总司令琼恩·坦格利安、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亚莲恩·马泰尔。
每一棵火球的爆开，就是一场火焰的盛宴，所过之处，桌椅成灰，生命成烬。从不朽神殿底层奔出的男巫们，被树林里射出的弩箭一一射死。
不朽神殿里的一切，巫师和他们崇拜信仰的巫神的心脏和身体，都成为了真正的不朽——火焰把一切净化成灰烬后，那才是真正的不朽。
三条小龙也随后来到，他们是骑士、淑女和提魅。三条小龙上下翻飞，喷出龙焱，对于放火，他们好像比他们的父母更兴奋。
大火照亮了魁尔斯的另外半边天空，和蝎尾堡的大火一东一西，点亮了整个魁尔斯的夜晚。
全城的人都登上了高塔、房顶、阳台、窗口和出现在大街小巷，他们难以置信，不肯相信新国王敢对不朽神殿动手。
也有传言在子民中迅速传开……格雷果·克里冈国王是光明使者亚梭尓·亚亥转世，他是诸神眷顾的神子，为了整个人族的生存，他在维斯特洛大陆的北境杀死了寒神的仆人夜王，终结了凛冬里的百万异鬼大军……
……格雷果·克里冈国王战无不胜……
……魁尔斯将不会再是过去的魁尔斯，对遗憾客的蝎尾兽的恐惧再也不用担心，不朽神殿的邪恶阴影也无法再笼罩于魁尔斯的上空……
魁尔斯北城。
一个信仰巫神的信民的家里。
坐在椅子上接受信民跪拜的菩厉大师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件灰色的长袍在凳子上。
跪在地上的信民目瞪口呆。
而在距离三条街的另一个信民的家里，同样的一幕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方，躲进信民的家里希望能躲过无面者追踪的十多位菩厉大师一一凭空消失，只在凳子上留下了一件灰色的巫师长袍。
而在北门的城门口的阴影里，一名正准备出城的年轻魁尔斯自由民在无垢者士兵的注视下，饱满俊美的脸突然变成了一张满是老人斑的衰老脸，那满头的金色长发也变成了一片稀疏的灰白，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变成了浑浊的满是鱼尾纹的衰老眼……这个变化很惊人……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突然变成了一个年老力衰行将就木的老人……
两名无垢者士兵上前，一把长剑一把长枪拦住了这位老人。
“你是什么人？”一名无垢者士兵厉声喝道。手里长剑顶住老人心脏位置，害怕老人突然起了什么更可怕的变化然后突起杀人。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远处的街头突然响起。虽然距离远，但声音却传到了这边，令守卫城门的全部将士都听见了。
马车声辚辚，一辆马车来到城门口，驾车的人是无垢者总司令灰虫，副驾上是无垢者副司令英雄。
声音是马车里面发出来的，是个女子的声音。
那女子是谁，帘幕没有撩开，守城士兵们也不能知道。
灰虫和英雄来到，无垢者士兵们一起躬身，向两位司令致敬。
“长夜漫漫，处处险恶，菩厉大师，我奉格雷果·克里冈国王的命令，请您回去，他有话要对您说。”女子声音在车上继续说道。
马蹄声响，两骑马呼啸而来，马上两位女子，一个是艾莉亚得师姐长脸，一个是艾莉亚的师妹小魁。
两名无垢者赶到城门口，兜转马，左右拦住那苍老愁苦像个乞丐的老者。
不朽神殿里的那颗心脏和活死人被龙焱烧成灰烬后，菩厉大师就变成了自己本来的衰老模样，一百多岁的菩厉巫师也失去了化身的能力、知晓过去和未来的魔法力量也丧失了九成。
他从一个先知般的巫师，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巫师，生命力也衰竭到了尽头的边缘。
“你们是无面者？”菩厉大师看着长脸和小魁说道。
“凡人皆有一死。”长脸师姐淡淡说道，“巫师也一样。”
0981章 断头台
王宫广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居中一个高台，很宽很高大，上面分成了四个区域：其中更高一层的区域分成了三部分——王室；廷臣；贵族。
最前面的一个低矮的木台，是断头台。
一把黑沉的铡刀高高悬挂，一个接人头的筐也已经安放在行刑的枕木下。
枕木上面的锁板也已经高高抬起，就等把人的脖子按进去，然后落下锁死，防止被行刑者在临死前因为恐惧而挣脱。
行刑的刽子手正在就位。
随着传令官的口号声，从东边的王宫里走出来一队无垢者士兵，士兵分开众人进入围观人群的内围，然后匀速的排成一个圆，这个圆不停的加入新的士兵，让这个圆向外匀速扩大。
于是，人群被无垢者士兵推动着步步后退。
偌大的广场上，虽然挤满了人，但并不鼎沸。
更多的围观的子民选择了沉默。
这次的断头刀要砍下的，有两个在魁尔斯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其中一个是不朽巫师菩厉大师。
对于魁尔斯人来说，无所不知的菩厉大师就是一个神。
人是无法和神亲近的，菩厉大师一直高高在上，只和国王、贵族们在一起。他的名气在魁尔斯最大，超过了国王，却很少有普通的子民真正的认识他。出行的菩厉大师，坐最豪华奢侈的马车，常人无法通过帘幕看见他的脸。保护大师的男巫们也不会允许自由民接近大师的马车。
还有一个要被砍头的，是十三巨子的领袖——哈吉·莫尔大人。
无垢者士兵布成了圆形的防御阵后，灰虫和英雄才骑马缓缓而入，两匹马在断头台前站定，面对人山人海的子民们，不动如山，神情如铁，手按剑柄。
马蹄声响，多斯拉克骑兵在两名卡奥的率领下入场，这是两个百人队，一律硬弓骏马，腰佩亚拉克弯刀，个个长发，头发上铃铛乱响。
两个骑兵队在行刑台前列成两个护卫方阵。
南边围观的人群波浪一样的向两边分开，魁尔斯城的贵族和富商们一起来到，为他们开路的并不是他们的家族侍卫，而是无垢者士兵。这是一对长枪兵，长枪盾牌一路护送贵族们登上高台，进入贵族区域站定。
号角吹响，王宫的东西两边大门同时打开，国王格雷果·克里冈身穿锦袍出现，身边是王后简妮·维斯特林、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亚莲恩·马泰尔、詹德利·拜拉席恩公爵、火术士公会的大智者、琼恩·坦格利安、艾莉亚·史塔克、武器大师托布·莫特、无面者长脸师姐、无面者小师妹小魁、红神大祭司魁晰、阿莎·葛雷乔伊、三名卡奥、弥桑黛、学者、牧师和医生……然后是一个百人团的无垢者护卫，一律青铜铠甲? 尖刺头盔? 身背盾牌，手持长枪，长枪竖立? 如一片移动的小树林……
对面大门，霍恩国王的王后、长子、长女、幼子。宫廷男巫也一起出现。他们的身后? 仅有数名廷臣，然后是一个五十人的护卫团……
两边的王室相向而行，在距离数尺的距离上? 霍恩王后率先单膝下跪? 向国王格雷果和简妮王后致敬。
于是? 大王子、公主和小王子、两名宫廷男巫、数名廷臣、五十名王室将士一起单膝下跪。
宫廷男巫属于不朽神殿? 他们见了国王一般来说并不下跪，他们只下跪不朽巫神? 但不朽神殿在三天前已经被国王的龙焱烧毁，不朽巫神的信仰已经轰然倒塌，两名宣誓终身服务于王室的不朽男巫就很合时宜的改变了规矩，跟随着王后和王子们一起下跪，向克里冈国王和维斯特林王后致敬。
格雷果·克里冈如巨人一样的走在最前面，身边的王后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小女童，只是这个小女童的头上戴着王冠。
和简妮王后身边的，是霍德王后。
一行人在无垢者士兵的护卫下登上了高台，格雷果·克里冈国王和简妮·维斯特林王后落座于高台的王室宝石椅上，魁尔斯的霍德王后则安排了一个凳子坐在他们的右下侧，王后的长子站在了霍德王后的身后，公主和小王子则和男巫廷臣们一道，去到了更低一阶的廷臣区。
廷臣区和贵族区相对，比贵族区高了两个阶梯。
廷臣区和贵族区之间的高台，就是王室区。
王室区仅有三个凳子，最高大的国王椅，最豪华舒服的王后椅，还有更低一阶的魁尔斯王后椅子。魁尔斯王后椅子要明显更小，椅子上没有铺锦绣毯子。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和亚莲恩·马泰尔留在了克里冈陛下的身边，其余的所有廷臣武将都去到了更矮一阶的廷臣区站立。
魔山坐在高台上，人如巨人，形如猛兽，全广场的数千上万的人民都抬头看着看，眼神中多流露出敬畏。
就是这个来自异域的国王，进城快一个月了，遵守了承诺，没有杀过一个自由民、贵族和富商，倒是在三天前的夜里，突然龙焱焚毁了蝎尾堡和不朽神殿。
这令全城的子民无不震惊、畏惧、不安，也令全城的贵族和富商们恐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被国王突然给杀掉了。
全城的贵族、富商、子民们都没有看见霍恩国王的出现。
这令大家心里都更加不安。
霍恩王后和大王子、长公主、小王子、宫廷男巫都出现在了高台上，但为何不见霍恩国王？
贵族和富商们在高台上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彼此打听为何不见霍恩国王的出现。
长公主和小王子则是紧张的闭紧了小嘴，两名宫廷男巫陪在他们身边。和贵族富商们不同，廷臣区里，没有任何一个廷臣武将交头接耳。他们保持着冷酷的沉默。
魔山举起了右手，于是，传令官吹响了号角，带犯人的口令声一个接一个的传下去。王宫方向，一队无垢者士兵手持长枪轰轰踏步走出，他们簇拥着两个人：一个头发灰白双眼无神的老者，他有标识度很高的一双蓝嘴唇，这说明他是一名不朽男巫；另外一个高大魁梧的黑皮肤贵族，身穿锦绣，光着双脚，头发凌乱，嘴唇干裂，形容憔悴，他是大家都认识的十三巨子领袖哈吉·莫尔大人。
人群中，一名围观的少年突然窜出，手持利剑冲向哈吉：“菩厉屑巫，我要杀了你！”
两名无垢者立即上前，一名无垢者长枪下挑，正中少年的小腿，把少年击倒在地，另一名无垢者士兵长枪击中少年手腕，少年手里的短剑掉落。
少年啊啊大叫着挣扎站起，一面盾牌猛击在他的脑袋上，少年的吼声立即中断，人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灰虫骑马在断头台前一动不动，英雄则纵马过去，俯身，单手把少年提上了马背，纵马回来，把少年呯的扔在了地上，就好像扔下一只狗，向高台上的国王说道：“陛下，这名年轻人要刺杀哈吉大人。”
“他是谁？”魔山说道。魔山声音如洪钟，轻松压下人们的议论声，轰轰威严。
英雄并不知道晕迷的少年是谁。
“陛下，他是赛义·福斯特，十二巨子福斯特伯爵的长子。”一名廷臣躬身说道。
“哦！”魔山说道，“英雄，我要问赛义·福斯特的话。”
“是，陛下。”
英雄跳下马，啪啪两声，给了赛义·福斯特两记响亮的耳光，把赛义·福斯特给打醒了。
“陛下要问你话。”英雄冷冷说道。
赛义·福斯特向高台单膝下跪，还没有等他说话，有妇人在外面高喊：“陛下，请宽恕赛义·福斯特的罪，孩子是悲愤于父亲的惨死，一时没有忍住闯了刑场，请陛下给这个莽撞的孩子一条活路。”
魔山说道：“谁在喊，士兵，不要拦住她，让她进来。”
护卫着高台的无垢者圆环打开一个缺口，放了一个面容姣好气质高贵的妇人进入。
妇人疾步来到高台边，双膝下跪：“陛下，我是福斯特伯爵夫人西莉亚·厄瑟，是赛义·福斯特的母亲，我愿意代赛义受罪，请陛下给福斯特家族留下一个血脉吧，以福斯特家族的荣耀，以诸神的名义，臣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包括献出自己的生命。”
“西利亚夫人，你把菩厉大师设计杀害了十二巨子的事情告诉了赛义·福斯特？”魔山沉声说道。
“……是的……陛下……我有罪……”
“在昨天的秘密会见中，我告诫过你们，不要在行刑前向家人透露菩厉大师和哈吉·摩尔联手杀死霍恩国王、十二巨子、古香料公会的正副会长、碧玺兄弟会司令和副司令的血案，你却还是违背了你对我立下的誓言。”
魔山的声音如洪钟响遍全场，令全场的人们的议论声一下子变得安静。
上万的子民们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们都知道是国王和哈吉杀了那些人，然后吞并了那些人的势力和财富后克里冈国王开门臣服，但突然之间霍恩国王今天没有出现，而克里冈国王却说，是菩厉大师和哈吉联手杀了那些人，并且包括国王在内。
一切真正的阴谋家和刽子手，并不是霍恩国王，而是菩厉大师？！
是魁尔斯的神？！
这怎么可能？！
“陛下，我离开王宫后回到家里，没有经受住孩子的询问，就告诉了他真相。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请陛下重重惩罚我，但请放过我的莽撞冲动的孩子。”
简妮·维斯特林王后说道：“陛下，我们就请西莉亚夫人上来，请她告诉大家十三巨子商会的血案真相吧。赛义·福斯特少年冲动，但为父报仇，是个热血勇敢的孩子，而夫人为了孩子，自己甘愿承受重罚，这份母爱令我动容。真正的罪魁是菩厉大师，还有他的走狗哈吉·莫尔，不是赛义少年和西莉亚夫人，陛下，我能为这孩子和夫人向您请求一个宽宏的原谅么？”
“陛下，请宽恕他们吧。”廷臣中，一名老者单膝下跪说道。
看起来这名老者和霍斯特家族的关系肯定不浅。
夫人和少年都是眼巴巴的看着魔山。
魔山巨人之威，加上高台之雄，神威凛凛，令人折服、敬仰！少年血性，但一近魔山，心中的不怕死的血勇顿时受挫，畏怯之情既起，傲气就不再。
“赛义，你给我继续跪着。西莉亚夫人，请您上台来，向魁尔斯的人民说出十三巨子商会血案的真相吧。”
西莉亚夫人因喜而泣，她很感激国王陛下原谅了她们母子，她忙道：“遵命，国王陛下。”
“多谢陛下。”简妮微笑道。
“多谢陛下。”下跪的老臣恭声说道。
于是，西莉亚夫人上台，先向国王和王后跪拜，再向霍恩王后跪拜，然后起身，说道：“魁尔斯的子民们，我奉伟大的克里冈国王陛下的命令，向大家说明十三巨子商会会议厅里的血案真相。那场血案，不是霍恩国王所为，霍恩国王本人，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西莉亚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霍恩王后，王后低头抹泪……双肩微微抽搐……站在王后身边的大王子忙低声安慰母亲。
西莉亚夫人说完真相后下台，上万魁尔斯人保持了罕见的沉默。
他们难以相信菩厉大师是那场血案的策划者和实施者，魁尔斯人心中敬畏的那位不朽神，是一名杀害魁尔斯国王和全城大人物的刽子手。而他杀人的唯一目的，是投降，保住自己的不朽神殿。
他屠杀了所有的主战派和中立派。
菩厉大师和哈吉·莫尔被带上了断头台。
人们罕见的保持了安静，没有人高喊杀了他，但也没有人喊叫放了他。他的信民挤在人群中，并没有一人出现向你跪拜。
刚才的西莉亚夫人的述说太过令人震惊。
人们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一个残酷的事实。
台下，赛义·霍斯特的目光剑一样的刺向那位老人。
少年突然发觉，菩厉并不是一个神，就是一个身体衰弱的普通老人。他没有丝毫的威严光辉，也没有高高在上的那种傲然气质，更没有临死不惧的凛然强大，他唯有那蓝嘴唇在提醒人们他是一名不朽巫师。
“菩厉大师，你认罪吗？”魔山问道，声音淡淡。
“我无罪，陛下。”
“哦？谋杀国王也无罪？”
全城得信民，子民，都期望菩厉大师说出‘我没有谋杀国王’这句话。他们心里都隐隐的认为，菩厉大师的罪，是被克里冈国王逼迫而强加上去的。
但是，菩厉老人的声音说道：“陛下，我杀国王，是为了救全城的贵族、富商和自由民，也是为了救下霍恩王族的血脉。”
0982章 诛杀
“妳杀人的目的是为了救人？”魔山淡淡說道。
“是的，陛下。”菩厉老人中气不足。这倒不是他心虚，是他体力不支。
“为什么这么說？”魔山看一眼抽泣的霍恩王后。
“陛下，霍恩国王他们要对妳宣战，而我制造的猎龙弩，挡住一条龙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是两条龙也能防御并自保，但要对付四条龙，并且如果龙的战术还是深夜偷袭的话，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一旦开战，魁尔斯城必然面临龙焱毁灭。”
“不，妳错了，菩厉。”魔山淡然說道，“魁尔斯城是毁灭还是更富足，并不由妳决定，而是在我。我如果前来毁掉魁尔斯，那我就不会来了。妳现在看看，魁尔斯是我的，我只会全力保护它，而不是毁掉它。”
“如果霍恩国王、十二巨子、碧玺兄弟会和古香料公会不肯臣服，陛下将怎么做？”
“菩厉大师，妳是魁尔斯的神，如果妳要說服霍恩陛下臣服，他就一定会臣服。”霍恩王后止住了眼泪，白色手帕轻擦泪痕。
西莉亚夫人說道：“陛下，我的丈夫霍斯特伯爵就无心开战，他的立场是求和。”
“哦！”魔山点点头。
简妮·维斯特林王后平静而从容：“西莉亚夫人，其他的商业巨子呢？他们是主战还是求和？”
魔山說道：“也许这个问题最有资格回答的人是十三巨子的领袖哈吉·莫尔大人。哈吉大人，十三巨子中，谁主战？谁求和？”
哈吉·莫尔神情黯然：“陛下，碧玺兄弟会主战，古香料公会主和，十三巨子中立。”
“霍恩国王呢？”
“国王根据大家的意志做决定，如果主战的人多，那就开战；如果主和的人多，那就求和。”
“那么，主战的人多还是求和的人多？”
“主战的人少，但是主战的人占了上风，因为主和的人会被认为是懦夫。”
魔山点点头：“哈吉大人，我相信妳說的话。如果不朽神殿的菩厉大师主和，主战派会做出让步吗？”
“是的，陛下。我们都听从菩厉大师的指引。”
菩厉瞪着哈吉·莫尔：“哈吉，妳說谎！”
“菩厉大师，我一生都遵从妳的指引，霍恩国王和十二巨子，碧玺兄弟会、古香料公会的人都一样。妳告诉我，只要我们联手杀了霍恩国王、十二巨子、碧玺兄弟会、古香料公会的领袖，我就得到十二巨子的权力和财富，妳就掌控碧玺兄弟会和古香料公会的权力和财富，同时入主王宫? 伪装成霍恩国王，得到霍恩王后? 享受荣华富贵? 秽乱宫廷。”
菩厉老人呼吸一窒！
霍恩王后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上万的魁尔斯人难以置信，人群出现了罕见的窒息般的沉默。
魔山不动如山。
哈吉·莫尔反水的交换条件? 就是魔山保证他的子女的安全和继承权? 承诺他的家族继续拥有以前的贸易渠道和财富。
在魔法方面? 魔山不如菩厉，但在人心厚黑方面，菩厉不如魔山。
纠！
一声龙吟。
众人抬头，只见一头金红色的巨龙从高高的城墙边缘飞到上空，翅膀展开如一片金红色的云。
其后? 黑龙卓耿? 青铜龙雷戈? 白龙韦赛里斯一一出现? 就好像是巨龙的三名护卫。
四条龙在天空盘旋，狰狞的龙头? 质感的鳞甲，可怕的龙爪? 大到好像能覆盖全城的翅膀……
龙令全城人震撼? 无法呼吸。
人们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到这四条龙，其中一条龙太过巨大，就好像是一座移动的山峰。
这个世界里最高的食物链最顶端的魔法生物：龙！
一条成年巨龙，三条越来越强大的少年龙。
纠纠纠！
清脆的龙吟再次响起，三条小龙从远处出现，很快飞到了人们的头顶。三条小龙，外表的鳞甲像极了卓耿、雷戈和韦赛里斯。
有偷羊贼孵化的三条龙：提魅、骑士和淑女。
简妮·维斯特林站起来，伸出双手，用高等瓦雷利亚语言說道：“淑女，到母亲这里来。”
这是龙语加上维斯特洛语的混杂语言。
跟在简妮身边长大的骑士、提魅和淑女都听得懂母亲的自创语言。
淑女听话，她(tā)就是一个真正的淑女。
白色鳞甲中有着金红色条纹的淑女发出一声轻吟，如一只大鸟一般飞下来，翅膀扇动，龙爪伸出，落在了母亲的肩膀上。
她(tā)的脖子很长，尾巴也很长，尾巴如小时候一样的缠在母亲的脖子上，长长的脖子转过来，龙头在母亲的脸上轻轻一碰。
简妮·维斯特林的肩膀已经承受不了淑女过多的亲昵，她(tā)的成长惊人的快，体重也在惊人的增加。
“淑女，到母亲腿上来吧。”简妮爱怜满满，就好像母亲对自己的女儿。
自由民、贵族、富商、廷臣……除了护卫高台的无垢者士兵和多斯拉克骑兵方阵外，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后和她(tā)的美丽小龙身上。
过了好一会，淑女乖乖的收起了翅膀，乖巧的卧在了母亲的脚边。于是，审判罪罚的气氛才开始慢慢恢复。
魔山向廷臣们看了一眼，于是，魁晰走出一步，清脆而带着穿透的声音响彻全场：“魁尔斯的子民们，不朽神殿的不朽巫师们都不可信。我知道魁尔斯有一句谚语——在不朽神殿，充满了谎言和骸骨。各位信民，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唯有红神是唯一真神。”
魁晰伸出右手，右手的五根手指的指尖上凭空冒出了五朵火焰。
咻！
一道火焰拉出一条小小的尾焰，落在了一名宫廷男巫的背上，火焰如火油，流泻而下，眨眼就把男巫给包裹起来。和男巫站在一起的小王子、公主发出了尖叫。数名廷臣上前，抱起公主和王子跳到一边。
咻！
又一朵火焰如箭射出，落在了另一名宫廷男巫的身上，火焰如魔法，瞬间燃爆，两名男巫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很快倒下。說也奇怪，那火焰只包裹着男巫燃烧，并没有引起高台的燃烧。
脸上戴着木漆面具的魁晰从阿莎、乔拉·莫尔蒙、弥桑黛等人之中走出，在她(tā)的右手指尖上，还有蜡烛一般的小小火焰在跳动。
刚才的两粒火星，就是魁晰弹射出去射在了两名男巫的身上，但是让火焰爆燃并且没有点燃男巫身下木板的魔法力量，却是来自维斯特洛的火术士公会的大智者。
对于火焰的研究，火术士公会的大智者的能力还在魁晰之上。魁晰擅长的是影子魔法，凡是有黑暗阴影的地方，就是她(tā)能掌控的世界。
两名男巫的惨叫声随着火焰的缩小而停止。
菩厉老人看着魁晰，瞪圆了眼睛：“缚影士，我们和妳并无仇怨。”
“菩厉，格雷果·克里冈陛下是红神眷顾的神子，是光明使者转世，在凛冬来临的季节里，异鬼从冰雪中苏醒，在夜王的率领下要席卷我们全人族，把我们所有的人都要变成一只一只的尸鬼，是克里冈陛下驾驭着巨龙战胜了尸鬼大军，并击杀了夜王。他得到了诸神的庇护和祝福，我的师妹梅丽珊卓已经宣誓效忠于他，我也是他的廷臣。妳危急到了陛下的安危，就是我的敌人。妳违反了陛下的律法，就要被捉拿审判。邪恶巫师必须在魁尔斯被铲除，而红神才是人们该信仰和追逐的真神。”
魔山說道：“长夜漫漫，处处险恶，魁尔斯的子民们，妳们需要远离邪恶巫师，信仰红神拉赫洛。从现在开始，在魁尔斯，不朽巫神的信仰将被取缔，我将任命魁晰祭司负责在魁尔斯建造一座红神庙。”
菩厉老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头上灰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白发，他的脸颊也迅速削瘦，就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正迅速的抽走他的生命。众目睽睽之下，菩厉的身体在缩小，干瘪，肌肉血脉消失，骨骼凸起，最后，变成了一个皮包着骨头的骷髅。
这骷髅和不朽神殿的活死人骷髅极其相似。
丹妮莉丝猛然警觉，她(tā)去过不朽神殿，见识过不朽巫师供奉的不朽巫神的模样，那是一个活死人，一个骷髅人，一个没有心脏的骷髅人。那骷髅人的心脏，被挖了出去，在空中悬着，每跳动一下，就发出一道蓝色的光芒。
“魁晰大师。”丹妮莉丝說道，“快烧死他。”
只见菩厉老人的两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胸膛，如利刀一般，破开了胸膛，挖出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这是不朽巫师们祭拜的巫神。”丹妮莉丝喝道，“必须立即杀死他。”她(tā)抬头看向天空，“卓耿，龙焱！”
天空中，巨龙偷羊贼和卓耿、韦赛里斯、雷戈在嬉戏中已经飞高，飞到了白云边去。
咻咻咻咻咻！
五朵火焰飞出，落在了菩厉老人的身上，嘭的一声，菩厉老人身上的巫师袍燃烧起来，很快烧成了灰烬，但菩厉老人的骷髅身，却毫无无损。
那颗心脏发出了蓝光，蓝光向魁晰飞去，就好像是一把光剑。
碰！
一道火焰的墙凭空出现，挡住了那蓝光。
大智者出手，火焰墙席卷了蓝光，把蓝光很快吞噬。
“淑女，龙焱。”简妮厉声喝道。
淑女伸长脖子，也不起身，一道龙焱喷向菩厉，把冲向魔山的一道蓝光给挡住，那蓝光瞬间消于无形，就好像是烈阳下的一缕薄雾，一道白雪，转瞬就被猛烈的阳光消于无形，无影无踪。
龙焱余势不衰，如一条火蛇，一口咬住了那跳动的心脏，心脏更加剧烈的跳动，蓝色的光芒在龙焱中无法再显现出来。
嘭！
一颗火球射到，正中菩厉老人的身体。
淑女的第二次攻击，是一颗火球。
火球爆开，瞬间就把菩厉老人给包裹住，火焰中发出了叽叽声，就好像火焰烧灼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兽。
咻咻咻咻咻！
魁晰右手弹出一朵又一朵火焰落在了那心脏上，助力龙焱的烧灼。
大智者也在后方催动火焰魔法力量，让龙焱和魁晰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呯！
一声闷响，菩厉手里的心脏爆开，化成了蓝色的光点，飘散于空气中，很快全部泯灭。然后，老人也倒了下去，在火焰中蜷缩，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火团。
最终，断头台上留下了一个烧焦的黑色物事，仅有巴掌大小。当火焰全部熄灭，就剩下了一个翘曲的黑色物事。
不管怎么看，那都不可能是一个人被烧后的样子，更好像是一个被烤焦的小兽。
上万的魁尔斯子民们挤满了王室广场，远远近近的高楼和尖塔上，也都站满了人。数万人没有欢呼声，也没有躁动声，人们在震惊中沉默。
魔山看向一脸都是冷汗的哈吉·莫尔大人，冲蒙着脸的刽子手点了点头。
于是，传令官喊起了口号，两名刽子手上前，抓住哈吉·莫尔，把他带到了断头铡刀下，哈吉·莫尔回头看向魔山，眼神里掠过最后一丝求恳，魔山对他点了点头，表示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哈吉·莫尔的眼神掠过感激，他随后被刽子手压下身体，头被按在了行刑的枕木上。锁板落下，把哈吉·莫尔的脖子锁住，令他无法再动。
魔山右手一落，刽子手一刀砍断了绳子，拉住沉重铡刀的绳子断开，铡刀发出沉重的声音飞快落下，就好像一道影子掠过，嚓的一声轻响，哈吉·莫尔的人头滚落，掉在了下面的筐里。
血污喷出，那暗黑色得行刑枕木更加暗黑了。
霍恩王后扭转了头。
大王子为母亲轻轻的拍打后背。
小王子早已经被廷臣揽在怀里，遮住了他的眼睛。
而公主则发出了尖叫声，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血污和人头。
西莉亚夫人跪了下去，喃喃低语，为死去的丈夫霍斯特伯爵祈祷。
少年赛义·霍斯特单膝下跪，右拳放在心口，向魔山致敬。
人群中，十二巨子的家人、古香料公会会长和他的助手们的家人、碧玺兄弟会的家人们一起下跪，手按心口，为被害的家人祈祷，祈祷诸神让他们安息。
0983章 联姻释王权
数天后。
魔山的王宫大厅。
小侍从皮尔特·克里冈侯爵小步跑进来，单膝下跪：“陛下，霍恩王后来到，在大门口等候陛下传令。”
“请她进来。”
“是，陛下。”
一会儿后，侍从皮尔特引着霍恩王后来到，魔山坐在粗糙的木凳上没有动。
霍恩王后有些惊讶的发现王宫大厅里的繁华挂毯和精美地毯都不见了，露出了白色大理石地面，镶嵌了很多美玉的桌椅也都不见了，换成了普通的桌椅。
这令她心中感觉到异样，她困惑不解。
“拜见国王陛下、王后陛下。”霍恩王后单膝下跪，右手掌轻按在心口说道。
简妮·维斯特林王后和国王陛下坐在一起，她的椅子上，铺了一张夜狮的皮毛。霍恩王后注意到这可能是大厅里最贵重抢眼的东西了。
“霍恩夫人请起。”魔山淡淡说道。
他即使很轻的说话，听在霍恩王后的耳中，依然充满了威猛之气。
霍恩王后站起来，雍容华贵，气质高雅，皮肤如牛奶一样白，散发着美玉一般的光泽。
“皮尔特，给霍恩夫人搬一张软椅。”魔山说道。
“是，陛下。”
很快，一张镶嵌了美玉铺了锦绣绸缎的软椅被两名侍从抬了出来，放在了霍恩王后的身边。
“夫人请坐。”魔山说道。
“谢陛下。”霍恩王后微微低头致敬，然后侧着身子坐下，她不敢坐实了，只有半边身子在椅子上。
霍恩王后注意到了格雷果·克里冈国王陛下没有称呼她为霍恩王后，而是称呼的霍恩夫人。
这是个小细节，却在霍恩王后的心中掀起了风浪。
“夫人，您真是太美了。”简妮·维斯特林微笑说道。
“谢谢王后陛下的赞美。”霍恩王后心中惊涛骇浪，表面知性优雅，不失贵妇气质和尊严。
“夫人，今天我请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请夫人帮忙一下。”魔山客客气气的说道。
国王的过分客气令霍恩王后心中更加不安——
格雷果·克里冈国王在七天前的夜晚突然龙焱攻击烧毁了蝎尾堡和不朽神殿，把魁尔斯人心中的两大不可侵犯的神圣彻底粉碎，三天后，在王室广场，国王又把不朽巫师的领袖菩厉大师和十三巨子的领袖哈吉·莫尔公开审判并诛杀，这两件事情令整个魁尔斯的贵族和平民都对他起了敬畏之心，城市里的贵族、富商们集体倒戈，无一例外，就连原碧玺兄弟会中最坚定的本地强硬派都在第二天来到了王宫，对新国王献上了珍贵的价值连城的礼物，并下跪向新国王宣誓了效忠——
今天? 霍恩王后接到传令官的信? 要她速来格雷果·克里冈国王的王宫大厅? 她来了，而国王不再称呼她为王后，这令国王表面的客气变得虚伪而危险——这加深了霍恩王后的不安。
“陛下，您有任何事情? 请吩咐? 臣必将竭尽全力去完成。”霍恩王后恳切的语气，期盼的眼神? 楚楚风姿也恰当好处。
“夫人，我想请你和你的三个孩子一起去维斯特洛的首都君临城做客，不知道夫人可愿意？”
霍恩王后心中顿时响起了玻璃掉在地上的碎裂声。
她的背脊发凉? 鼻尖冒出了极为细小的汗珠? 她手脚变得冰凉，但偏偏身体却感觉发烫，就好像是在生病发烧。
“陛下，我从未出过远门……”霍恩王后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她下意识抓住椅子扶手的两手手背上冒出了青筋? 而她的异样本人一无所知。在霍恩王后的耳中，魔山刚才的话轰轰响，就好像滚过她脑海的巨雷? “我的三个孩子，也从未出过这片地界，我们其实从小到大，都不太出远门。有什么事情，都是廷臣和佣人们去办好。”
“霍恩夫人，你在害怕。”简妮·维斯特林微笑道。
“……怕……不不不……不……”霍恩王后感觉心脏呯呯乱跳，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她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一身发热，而手脚却更加的冰凉。
简妮轻轻一笑，站起来，走到霍恩王后面前，霍恩王后赶紧站起来，简妮握住她冰冷的白玉般的一双美手：“夫人，我以克里冈王室的荣誉和诸神的名义发誓，你和三位孩子去维斯特洛做客，是我们的诚意邀请，我们不会伤害你和孩子们一根毫毛，请你们去维斯特洛的君临城看一看玩一玩，不过就是一场真正的旅行，绝不是要把你们带出去杀掉的托辞。”
带出去杀掉——这句话令霍恩王后的身体一颤，本能的一颤，不受她意志的控制。这一颤通过相握的手传递给了简妮，这令意识到了这一点的霍恩王后更加羞愧，她的从容和优雅不在，脸色变得苍白，羞愧和畏惧、害怕和担心一起攫住了她的心。
国王和王后要带她和她的三个孩子离开魁尔斯，去到君临城，不管简妮王后的微笑多么迷人，态度如何亲切，誓言如何的保证，霍恩王后都感觉自己和孩子站到了悬崖的边缘上，而下方，是看不到底的黑色深渊。
她感觉自己的小腿发软，嘴唇发苦，而脸颊火烫。
“王后陛下，我要怎么做，请教我。”
霍恩王后的意思，是要简妮告诉她，她该如何配合国王陛下的各种政令，好让国王陛下放心的饶过她和孩子们的性命。在魁尔斯，新国王宣布了还是由魁尔斯本地的王室执掌魁尔斯，但事实上是，国王在屠灭了蝎尾堡和不朽神殿后，就很自然而然的掌控了魁尔斯的一切。从上到下，没有任何人觉得突兀。本地的贵族和富商们，有人请愿，都是直接来新国王的政务厅前面的走廊里排队，而不是到西边的霍恩王宫见王室的继承人和王后。
没有人觉得这不对，除了霍恩王后和国王的继承王储。
而霍恩国王被证实是被菩厉大师杀死后，格雷果·克里冈国王陛下也并没有宣布要让王储继承霍恩国王的王位。
“霍恩夫人。”简妮握住她发冷的双手，“只是去维斯特洛做客，我想两位王子和公主会喜欢的。”
霍恩王后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却被简妮双手托住了她的身子，她发觉自己的身子软得不行，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霍恩王后，西边王宫里还有你们的一些廷臣，请你今天回去后把他们解散掉吧，暂时西王宫不要他们议事处理政务了，你和孩子去维斯特洛，如果能住得习惯，说不定孩子们都不愿意回来，维斯特洛大陆，七大王国，风景优美，骑士勇武，世界奇迹也很多，绝境长城，赫伦堡，参天塔，旧镇学城，铁群岛，三面环水的奔流城，每一处都会令你流连忘返。”
魔山让霍恩王后解散廷臣，这句话点名了魔山所要的。魁尔斯城只会有一个国王，那就是眼前的格雷果·克里冈陛下。
霍恩王族在魁尔斯的历史，已经被终结。
“陛下，我和孩子去维斯特洛，只求陛下保全我和孩子们的生命。”霍恩王后双膝跪了下去。
简妮伸手去扶霍恩王后起身，魔山说道：“王后陛下，请上坐。”简妮停住了手，她明白魔山就是要霍恩王后下跪，他不允许她去扶霍恩王后起来。
魔山要霍恩王后彻底明白她的位置，还有她的三个孩子的位置。
霍恩王室，已经不复存在。
简妮返身回来，坐上了夜狮皮毛椅。
“霍恩夫人，王后简妮·维斯特林有个亲舅舅，名叫罗佛·斯派瑟，是一名使重斧的猛将，爵士。罗佛爵士是君临城的王室守备队的总司令，负责君临城和王室人员的安全，罗佛爵士年纪也不大，三十多岁，未婚，如果霍恩夫人不嫌弃他，我倒是愿意为夫人去撮合这一门亲事。”
霍恩夫人嘴巴张开无法合拢。
她可没有想到国王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看起来国王已经考虑过如何把她和孩子们留在维斯特洛大陆了。霍恩王后是个大贵族的女儿，从小养尊处优，而魁尔斯人的皮肤又是出了名的白，对于其他皮肤颜色的人，霍恩王后不太能接受。
不过，国王亲自做媒，还是王后的亲舅舅，如果能答应下来这门亲事，那么，自己的三个孩子也就成了罗佛爵士的孩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三个孩子的安全好像有了一层比较安全的保障。
“国王陛下，我相信您的眼光和安排，如果罗佛·斯派瑟爵士不嫌弃我是一名寡妇，我愿意和他成为一家人。”
简妮微笑道：“霍恩夫人，您和我的亲舅舅罗佛爵士成了一家人，那也就是我的家人。”
“也是我的家人，还是我的长辈了。”魔山笑道。
这句话仿佛是一句咒语，令霍恩王后心里的反感不适和恐惧担忧神奇的消失了大半。
她转眼就和国王陛下是一家人了？！
是的，联姻就是具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只要嫁给罗佛·斯派瑟总司令，就能和国王陛下是一家人，而孩子和她的生命，看起来的确不用再担心了。
而大王子去到了维斯特洛，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公主也是一样。只要和本地贵族们联姻，霍恩家族这一脉，就算是保住了，不会被灭门。
连遗憾客的老巢和不朽神殿都敢烧毁成一堆黑色流质的国王，还能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杀的！
魁尔斯的王位就不要去想了，能保住霍恩家族血脉已经是在刀锋的边缘下求得的一丝珍贵的生机。
“夫人，你回去后，要以一个很合理的理由把你们王宫里的廷臣给解散了，如果有廷臣的能力不错，欢迎你向我们以书信的方式进行推荐。”
“是，王后陛下。”
魔山说道：“夫人，你的三个孩子，我希望在大船离开魁尔斯港口前，他们都并不知道这次上船出海去的是维斯特洛大陆。上船前，你们的士兵、佣人、廷臣、牧师、修女一个人都不要带上，我会赠送一批乖巧伶俐经过了专业训练的女佣服侍你们，她们会照顾好你和孩子们，从船出海一直到维斯特洛的黑水河港口，一直到你们在维斯特洛大陆定居下来，我希望她们都能是你们最好的善解人意的仆人。”
霍恩王后有自己最中意的女佣，家族里面，也有最忠诚的士兵和廷臣，她心里舍不下他们，但是，国王陛下要她和孩子们一个自己的人都不能用。
“是，陛下，我会只带孩子们上船。”霍恩王后说道。
“夫人，你处理这些事情需要多少时间？”
“一个月吧，陛下。”
“哦？为什么要这么长的时间？”
“陛下，让廷臣们离开很容易，但是收拾家里的一些衣物和家具会很花时间。可能我们需要十艘大船才能装下我们的东西。”
十艘大船？
应该说十艘船都装不完霍恩王室的财富。
“夫人，我只给你四天时间，第五天的早上，我希望你能带着孩子登上一艘最大的商贸船。”
“四天时间？”霍恩王后难以置信。
“是的，夫人，四天时间。”魔山淡淡说道，“我知道夫人无法割舍下王宫里的大量钱物，但在维斯特洛的君临城，夫人和孩子们需要的任何东西都是应有尽有。夫人，你看看我的大厅，昂贵的挂毯和地毯都已经被收走，镶嵌了美玉的椅子和桌子都被我拿去换成了金币作为部队的军饷，繁华奢侈的生活一旦过久了，廷臣就会变得懒惰，武将身体上就会长出赘肉，在东边的王宫里，很多富贵荣华的东西我都已经全部换掉，我可不想自己的廷臣和武将们在美酒和富贵中堕落下去，那样国家就危险了。”
“是，陛下。”霍恩王后的心刺痛到了无法呼吸。
西边王宫里面，有她太多太爱的东西，很多宝贝价值连城，够他们十几辈的人也花不完。
魔山从霍恩夫人的脸上表情看出了霍恩夫人心中的痛楚，他说道：“霍恩夫人，你和孩子们只能带十辆马车的东西上船，真的不能再多了。”
“是，多谢陛下。”
‘失而复得’令她心中充满了惊喜，她对魔山得感激如泉水涌出。
十辆马车能装下的东西当然比不过十艘大船的容量，相当于九牛一毛，但就是这一毛，给了霍恩夫人在一个陌生国家里生活下去的较大安全感，并使她对魔山充满了感激。
0984章 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霍恩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格雷果国王的大厅的，当她意识到自己站在太阳底下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格雷果国王王宫外面的请愿走廊上。
数名无垢者士兵簇拥着一名满脸野气身穿贴身皮革铠的女子快步走来，女子身材欣长，皮革铠很好的勾勒出她矫健而完美的身材。女子走路很快，就好像一阵风，她的长靴里露出了匕首的柄，腰间挂着两把短柄斧。
女子目光也充满了野气，剽悍如一只猛兽。
她从霍恩夫人的身边走过，只是看了霍恩夫人一眼，就令霍恩夫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她走过来的时候，霍恩夫人明显感觉到了一阵劲风扑面。
这个野蛮而剽悍的全副武装的女子名叫阿莎·葛雷乔伊，国王陛下曾经在一次宴会上介绍过她，霍恩夫人对阿莎的印象很深刻，但对方好像对她的印象并不深。
格雷果·克里冈国王还没有对外宣布霍恩夫人不再拥有王后陛下的身份，除了格雷果国王王宫里的有限几人，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就在刚才，霍恩王后已经失去了王后的地位。
虽然如此，阿莎也并没有把所谓的魁尔斯‘霍恩王后’放在眼里。
霍恩夫人从阿莎对她的忽略中，读出了她的王后地位其实早已经微不足道，只是她自己和霍恩家族的人还在自欺欺人而已。
霍恩夫人感觉到了脸上的两点冰凉，伸手一抹，才惊觉发现那是自己在流泪。她连忙震慑心神，用力擦干眼泪，迅速收拾心情，尽力恢复了那副优雅而高贵的姿容，带着‘自信’的微笑，款款而行，走回西边的自己的宫殿。
阿莎走进王宫，来到魔山面前，隔着桌子向魔山低头施礼，右手掌展开放在左胸：“陛下，魁尔斯海军已经集结完毕。”
“哦？这么快？”
“四天时间，已经算很慢了。”
“好，有那些海军将领并不肯服从你的管辖和指挥？”
“没有人敢违抗军令，陛下。”
“不是违抗军令，是那种明显的敌意和抵触。”
“陛下，我任命了对我最有敌意的一批人做了魁尔斯海军的高级将军。”
“指挥海军的高级将军全部都是对你敌意满满的人？”
“是的，陛下。”
简妮·维斯特林王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阿莎司令，也许你该用一些表示忠诚和肯宣誓效忠国王和魁尔斯的将领。”
“王后陛下，能指挥海军的真正高级将领，今后全部只能凭真本事和战功。而现在，我更乐意任意那些最不肯服我的人? 如果我不能征服他们? 我也不配做魁尔斯海军的总司令。”
“好！”魔山说道，“阿莎，我既然把魁尔斯海军交给了你? 你要如何管理、训练、指挥、提拔这些将军和士兵? 你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但我在今后，也是要看战功和军团的忠诚、团结、纪律！”
“是? 陛下。”
“整编结束后? 一共有多少艘战舰？”
“一千二百艘战舰。”
“哦，好像有点少。”魔山皱了一皱眉头。
“陛下? 我剔除了商战两用的战舰，能把商船彻底改成真正的战舰的船，我也下令他们在半个月内全部改造完成。魁尔斯的新海军的战舰，只做一样? 就是打仗。在和平的时期里? 战舰也不被允许再去做商贸。”
“有多少艘商船能改造成战舰？”
“六百艘，陛下。”
“那就一共有一千八百艘战舰了？”
“是的，陛下。一千八百艘战舰? 我能打到世界上的任何海域去。”
“在开赴东边世界之前，你需要让这一千八百艘战舰训练成如一个人。”
“我会的，陛下。”
“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三个月? 陛下。”
“六个月? 我给你六个月。”
“三个月足够了? 陛下。”
“我到时候会来检查的，如果海军的战力、忠诚度和纪律不能达到克里冈军团的标准，我会重罚你。”
“最绝对的忠诚度只能在战火中锤炼和提升，生死与共淬炼出来的铁血忠诚才最可靠，而军纪在一开始就必须要严格执行，我需要陛下能给我一个杀人的权力。”
“杀谁？”
“在我的接下来的三个月的训练中，有些敢破坏军纪的将军和士兵，我不会给他们改正的机会，我会直接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挂在旗舰上示众。”
“阿莎司令，也许你该给他们最少一次改正的机会。”简妮王后轻声建议道。
“王后陛下，在我砍下违反军纪者的人头之前，我会反复强调军令的不可侵犯，也会告诉他们违反了军令的残酷。”
“好，我给你三个月的魁尔斯海军的生杀大权。”魔山说道，“从现在开始，魁尔斯海军的最高军事处罚权力，从最高的死刑到最轻的体罚，我全部都授予你了。”
“多谢陛下。”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陛下吩咐吧。”
“跟我去城外武器营地，和詹德利公爵、托布·莫特大师、大智者们见一见。”
“火炮铸造出来了？”阿莎喜形于色。
“铸造出来了一艘，你需要把它安装在你的旗舰上，我会给你的旗舰配备两架火炮，并会把钢铁钉在你的战舰上，保护你的战舰不会被轻易撞毁。”
“陛下，钢铁如何能钉在战舰上。”
“简单，就是给你的战舰穿上一层铠甲。”
“铠甲？”阿莎无法理解。
简妮微笑：“阿莎，你的战舰就是一个人，托布·莫特大师为你的战舰做了一些很坚韧的大型板甲，我们计划把这些板甲装在战舰的两侧，前后和甲板上。”
魔山说道：“这能保护战舰不被火箭攻击，也不会被拦腰撞断。刀剑箭矢也不会破坏到战舰的木质结构。”
“就好像一个人穿上一身板甲？”阿莎又惊又喜。
魔山点头：“是的。你的旗舰需要重点保护，你的护卫舰也需要穿上这样一层铠甲。”
“国王陛下，王后陛下，我难以置信。穿上板甲的战舰还能飞快的划行吗？”
“会，增加二十名桨手就能抵消掉板甲的重量，这很划算。”
“船底呢？如果船底能铺上一层铁皮，我们就不用担心敌人潜进水下来戳穿我们的战舰。”
魔山沉吟了一下：“也许托布·莫特大师和詹德利公爵能解决这个问题。船底铺上铁皮，也可以铺在船内，也可以钉在船外。你的建议令我想到了一个新的计划，也许我们应该尝试着完全用铁皮来做成一艘战舰。”
脚步声响，小皮尔特小跑步进来：“陛下，外面来了一个怪人，他带着一个侍卫，怪人和侍卫的胸襟上都有一只黑色底衬的金色海怪，和阿莎司令的家徽一模一样。”
魔山、简妮和阿莎都一起看向小皮尔特。
“让他们进来。”魔山沉声喝道。
“是，陛下。”
很快，大门口出现了三个人，小皮尔特在前领路，身后是一个极其高大瘦削的僧人，粗麻袍子，头发和胡须都很长，长发拖到了下半身，胡子垂到了小腹，就好像灰黑色的乱糟糟的海草。他鹰钩鼻，黑眼睛，目光凶悍，看人就好像两把锥子，令人不敢直视。
魔山、简妮、阿莎的目光都是一亮。
僧人的后面是一个青年，脸容坚毅，目光平静，身穿破旧的皮革铠，腰悬长剑，背上背着一根粗大的短棒。他满脸的黑色胡茬，乱糟糟的，风尘仆仆，成熟内敛。
僧人和青年来到魔山的桌前，和惊愕的阿莎站在同一排。
“国王陛下，王后陛下，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伊伦·葛雷乔伊牧师。”魔山不卑不亢，淡淡说道。
“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席恩·葛雷乔伊晋见。”青年单膝下跪，右拳放在左胸心脏位置说道。
“席恩，你还没有死，恭喜你。”魔山淡淡说道。
“陛下，席恩已经死了，但淹神令他复生，就跟我一样。我和席恩都曾经是逝者，我们都是在大海中重获新生。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这祈词适合于铁种，也适合于魁尔斯的海军战士，适合于格雷果·克里冈国王陛下。”伊伦说道。
“伊伦大师，我不信奉淹神。”
“陛下，有水的地方，就有淹神。陛下如果想要海军更强大，士兵和将军们在海战中不被海水淹死，就需要让他们信仰淹神。信仰淹神的勇士在死后都会去到流水宫殿，享受美人鱼的服侍。”
“伊伦，你想让魁尔斯海军信仰你的眼神？”
“陛下，你能让来自东方亚夏的缚影士魁晰在不朽神殿的旧址上修建红神庙，我想在偌大的魁尔斯港口码头上，也能容得下一个淹神的雕塑。”
“伊伦大师，魁尔斯海军总司令阿莎·葛雷乔伊在这里，你能不能在码头修建淹神雕塑和祭拜小屋，得需要阿莎司令的同意。”
伊伦看向阿莎，他整个人就好像一柄锋利的剑。
“叔叔，你如果来军中担任牧师，辅助我攻打东方世界，我就支持你在魁尔斯港口码头上修建一尊淹神神像，并且在海边修建一座淹神庙。”
“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阿莎。”伊伦说道。
阿莎看向席恩，席恩也看着阿莎。两个人同时上前，席恩张开双臂要拥抱阿莎，阿莎却给了席恩一拳，这一拳重重打在席恩的脸上，把席恩打倒在地。
“你没有死，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来找我？”阿莎喝道。
“当我醒来，我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小岛的沙滩上，一个长发拖在地上的人背对着我在生火，仅仅是看他的背影，我就知道了他是我们的伊伦叔叔。”席恩头抬起来说道，“我走过去，叔叔背对我说是淹神把我从大海中复活，姐，我现在信仰了淹神。”
“淹神才是渔民、铁种、海军战士唯一的真身，只有淹神才能庇护在大海上谋生和作战的勇士。”
阿莎向席恩伸出了手，席恩抓住阿莎的手，两人用力，席恩被阿莎拉了起来。
姐弟俩的肩膀撞在了一起。
魔山和简妮都是脸露淡淡微笑。
“席恩，还打算做海军将领吗？”
“我很乐意。”
“你已经信仰淹神了，你背的是淹人的法棒吗？”
席恩·葛雷乔伊的后背上背着一根粗大的木棒，木棒不长，却也不短。
伊伦·葛雷乔伊说道：“阿莎，席恩已经信仰淹神，大海成了他的家，他也永远都不会在大海中被淹死了。”
“席恩，你放弃了信仰旧神？”阿莎笑道。
旧神是北境人和临冬城史塔克家族的信仰，而席恩在临冬城长大，是艾德·史塔克的养子。
“淹神也是旧神中的一员。”席恩说道，“法棒是叔叔的。”
简妮微笑道：“阿莎，恭喜你和叔叔、兄弟重聚。”
“王后陛下，我还能记起当年海战中国王陛下的巨龙身影，那实在太大太可怕了。猎龙弩击中我的旗舰时候发出的巨响令人恐惧，船体在我面前硬生生的不断撕裂中，我不得不跳海自救，然后被水门关那可怕的海水卷进了海底。”
伊伦说道：“国王陛下，王后陛下，我从大海里把席恩捞上来的时候，他遍体都是伤痕。”
魔山道：“黑水河外面的水门关下有密集的礁石，在数千年的浪潮冲击下形成了刀剑长枪一样的尖锐，至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从水门关的水底下逃生的，那就是席恩·葛雷乔伊。”
伊伦傲然说道：“陛下，席恩并没有能从水门关下逃生，是淹神复活了他，逝者不死。”
魔山微笑，他知道和一个伊伦牧师讨论席恩的生死是毫无意义得，因为注定了只有失败。
“陛下。”席恩说道，“我想拜见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女王陛下。”
阿莎笑道：“陛下，数年前的黑水河海战，席恩是丹妮莉丝女王陛下的海军副司令。”
“丹妮莉丝和魁晰祭司去了不朽神殿。”魔山说道，“我希望魁晰祭司在不朽神殿的旧址上修建一座红神庙。”
0985章 黑白院取代蝎尾堡·红神庙取代不朽神殿
“魁尔斯城很大，是东方巨城，容得下魁晰祭司的红神，也容得下伊伦牧师的淹神。”简妮·维斯特林王后优雅尊荣微笑迷人，“伊伦牧师，如果您同意，您在魁尔斯码头为淹神塑像修庙的全部花费，我希望能由我来承担。”
“多谢女王陛下，我会为您祈福。渡海过河，淹神会一直保护着您。”伊伦·葛雷乔伊盯着简妮王后说道。他脸上没有笑容，目光犀利，神情威严，令人畏惧。
伊伦·葛雷乔伊的气质和在维斯特洛的首相琼恩·克林顿极为相似，都是不怒自威，天生一股刚毅威严，而伊伦更多了一种冷酷无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见到伊伦牧师的第一反应，就是畏惧。
“伊伦牧师，能为您做点事是我的荣幸。”简妮·维斯特林以王后之尊，对伊伦牧师说话谦逊亲和，礼仪恭谨，给足了伊伦牧师尊严和荣耀。
“阿莎，你的身边有了伊伦牧师和席恩将军，我就放心了。”魔山说道，“本来我今天要为你再增加一队无垢者士兵的贴身护卫，当你出海，我将安排无垢者副司令英雄在你身边，现在看起来，那就不必了。”
“陛下，我身边的贴身无垢者护卫六人，在旗舰上，我有一个百人团无垢者，我很安全。不管谁来找我麻烦，我都会砍下他的脑袋。”
伊伦傲然说道：“陛下放心，淹神会保护阿莎·葛雷乔伊大王的。”
伊伦理所当然的认为阿莎依然是铁群岛的领主。
魔山也不说破，事实上阿莎已经被调离铁群岛，做了君临王室海军的副总司令，如今又兼任了魁尔斯海军的总司令。而铁群岛的领主，在魔山的支持下，已经是战锤角的古柏勒伯爵担任总督。
魔山相信阿莎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向伊伦解释清楚，虽然这会令伊伦可能根本无法接受。不过，如果铁群岛是反叛而独立的，那么铁群岛的王也不会是唯一的继承制，它的古道是选王会，也就是在海王岛上进行公开选举，而伊伦是个遵守古道的人。一旦铁群岛被君临王室统一，那么王室就具有了绝对的任命领主的权力? 这也符合古道和律法。
而伊伦·葛雷乔伊正是一个讲究古道和律法的牧师。
如今国家土地广大，海域辽阔，阿莎率领魁尔斯海军建功立业后? 魔山会给她一个比铁群岛更大数倍的海域和群岛。做为一个战败投降的阿莎? 她在魔山的军团中，还没有建立什么大的军功。
伊伦·葛雷乔伊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也具有魔山不能理解的某些隐秘的魔法力量，追随他的淹人们个个都誓死效忠于他? 只是淹人们使用的武器令魔山看不起? 他们都使用大小长短统一的木棒。
不过? 有伊伦和席恩帮着阿莎? 他的确不用再担心阿莎的安全了。
在大海上，找阿莎麻烦的人可能会遇上他们预料不到的麻烦? 伊伦和梅丽珊卓一样? 具有复活某位逝者的咒语力量，只不过伊伦只能复活被水淹死的信徒。
淹神，当然也是阿莎的唯一信仰！
魁尔斯的海军都是十分骄傲的本地勇士，阿莎要在短时间内征服那些属于原王室、碧玺兄弟、十三巨子、古香料公会的海军将士们，挑战很大。如果阿莎采用铁腕手段? 身边就一定要有能帮助她的自己人。
在魁尔斯，陆军方面魔山一点都不担心，步兵魔山有无垢者，骑兵有多斯拉克人，天空中有巨龙，身边有无面者和魁晰、简妮王后、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亚莲恩·马泰尔。但在海军方面，阿莎身边就只有一个百人队的无垢者士兵保护她，其余的海军将士，都是魁尔斯海军，阿莎需要一支‘铁种舰队’做核心护卫，但她并没有。
征服魁尔斯来得太快，而魔山的海军，从九大自由贸易城邦抽调战舰组成舰队来到魁尔斯，单纯海路上也要走两个月以上，还不算调兵遣将的时间、后勤物资筹备的时间，而准备的时间其实往往比行军的时间更长，各种吃穿住行的物资，各种武器后勤补给的安排，各种自由城邦人事的调度……
如果从维斯特洛的黑水河港口调皇家海军过来，各种准备加路途上的更加遥远，就需要更长的时间。
魁尔斯的海军将士们早就已经不敢对魔山怎么样，因为他们有家人在城市，即使有还没有归心的将士，但魔山有巨龙，再厉害的战舰也无法对抗巨龙的龙焱之威……但他们对一个空降的女子做他们的海军司令，从魔山宣召海军将领们来王宫颁布命令的那一刻起，魔山就看出了海军将军们对阿莎的轻蔑和抵触。
一个外域女子来领导全部是男性的魁尔斯海军？做他们的海军总司令，这是骄傲的白皮肤的魁尔斯海军将军们难以接受的。在魁尔斯，女子的地位本身就不高，男女并不平等。——不朽神殿和蝎尾堡里，都是男性；掌权的十三巨子、碧玺兄弟会、古香料公会里面，也从无一个女子。魁尔斯王室，也都一直是男性为王，女子并无继承权。
但凡魔山安排的是一名男性将军来做魁尔斯海军的司令，魁尔斯海军将军们的抵触都会小很多。
但魔山知道，阿莎·葛雷乔伊是最佳人选。
阿莎能征服铁种，让那些大海中真正的汉子成为她的旗下忠诚战士，并非靠着她的父亲巴隆大王的余威，而是靠的她自己真正的本事，铁种们可不管性别，也不会承认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去领导他们出海作战和抢劫。
阿莎虽然是个女子，但她属于大海！
魔山相信阿莎能征服魁尔斯人。但在这个过程中，魔山不希望出任何的意外。他认为阿莎需要加强保护，如果阿莎在今后的海军训练中杀了某个有影响力的刺儿，那她很可能会在出海后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
海军将领们不会也不敢反国王陛下，但他们抱团来反一个来自外域的领导他们的女子却是很有可能的。
“陛下，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雷德温伯爵的海军军团在和魁尔斯海军的交战中，并没有全军覆灭，至少有三艘以上的战舰逃脱。只不过我估计他们在大海中可能失去了方向。”
“是拥有火炮的战舰杀了出去吗？”
“是的，陛下，其中有两艘向西边杀出，而有两艘，从东边杀了出去，其中一艘护卫舰损坏很严重，另一艘正是雷德温伯爵的旗舰。”
“哦！”魔山眉头上扬，眼神发亮。
“陛下，雷德温伯爵很有可能在战舰上，在危险关头，皇家海军战舰和雷德温家族的战舰都在保护他，护卫他突围冲出去。”
“好，伊伦牧师，我在这里向你正式寻求帮助，恳请你帮我找回我们突围出去的皇家海军将士，他们也是阿莎司令的士兵。”
“陛下，在大海上，淹神洞悉一切秘密。”伊伦断然说道。
看着阿莎、伊伦、席恩走出王宫大厅大门，魔山的心情放松不少。
在魁尔斯的政务军事贸易等各个方面，他唯一的担心就是阿莎领导魁尔斯海军的事情是否会顺利，因为海军一旦调遣开训，那都是在大海上，并且远离陆地。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诸神仿佛窥见了魔山的内心，为他送来了伊伦·葛雷乔伊和席恩·葛雷乔伊，这两个人，都是先在大海中溺毙多日后再神奇的被海浪送上沙滩然后活过来的人，他们都得到了淹神的祝福。
“简妮，我要为阿莎、伊伦、席恩举行一个小小的酒宴。”魔山说道。
“小小的酒宴？那么陛下打算请哪些人呢？”
“琼恩·坦格利安、托布·莫特大师、大智者、乔拉·莫尔蒙、灰虫和英雄、弥桑黛和弥桑洛两姐弟、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和她的学者牧师医生、五名卡奥和他们的血盟卫、亚莲恩·马泰尔亲王、艾莉亚·史塔克和她的师姐师妹，还有魁晰大祭司。”
“陛下不打算请一些魁尔斯海军中最有威信的将领？”
“不请。”
“也不请一些魁尔斯的贵族、富商、原来的王室廷臣。”
“小范围内的酒宴，这次暂时不包括魁尔斯贵族们。”魔山看一眼侍从皮尔特·克里冈小侯爵，“当然皮尔特除外，当阿莎率领魁尔斯海军训练归来，我会宴请全部的海军将军。”
“嗯哼。”
“艾莉亚·史塔克和琼恩·坦格利安、亚莲恩·马泰尔去蝎尾堡的树林里看黑白院分部的建筑地了，我们要不也去看一看，以显示王室对艾莉亚黑白院分部的特别重视。”
“艾莉亚真打算在蝎蝎尾堡树林里修建一座黑白院分部？”
“是的，我全力支持她。”
“陛下，黑白院修在蝎尾堡树林，红神庙修在原来不朽神殿的旧址上，我感觉会不会并不太合适？”
“红神取代不朽巫神，红神庙取代不朽神殿；无面者取代遗憾客，黑白院取代蝎尾堡，事情定了，不要再议。”
“是，陛下。”
简妮当然知道魔山的潜台词还有一句，那就是格雷果·克里冈国王取代霍恩国王。魁尔斯的政权要变，以前魁尔斯人心中的两大神圣必须拔除。但在蝎尾堡和不朽神殿的旧址上建筑黑白院和红神庙，感觉也许并不是那么的合适。就不能给亲近蝎尾堡的人们和不朽神殿的那些虔诚信民们一点小小的念想么？
但魔山已经做出了决定，简妮决定全力支持。假如有什么，那些回来复仇的遗憾客也不会是无面者的对手，不朽巫神的虔诚信民们，也很快就会湮灭在红神信仰的汹涌信民中。魁晰只要在魁尔斯展示出神迹，在王室的支持下，信民将得到很快的发展。
在和魁晰的交谈中，简妮已经了解到魁晰祭奠红神从不杀人献祭，这一点和她的师妹梅丽珊卓截然不同。魁晰在影子魔法方面，是梅丽珊卓数位师姐中魔法力量最强大的。
魁晰也是这个世界里影子魔法最强大的红神祭司。
但有一点魁晰和梅丽珊卓却是相同的，那就是都需要国王的血脉来增强她们的魔法力量和修行进度。
而这一点，令魁晰和梅丽珊卓都和王室建立起来了一种特殊的忠诚关系，而简妮也不会为魔山的身体担心——因为魔山认为过一段时间适当的放一点自己的血反而会让自己更健康，而简妮除了是血巫之外还是很专业的医生，她认同魔山的观点。
第二天，国王的王宫大厅外面的请愿走廊一下子多了不少人，仔细看，那些人都衣着高贵，神情冷峻，有的手里还抱着什么东西，那些东西都用锦绣包着，或者是装在散发着清幽香气的藤箱里。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贵族。
站在请愿走廊尽头的皮尔特·克里冈侯爵对这些‘贵族气质’的请愿人全部认识，他们全部是魁尔斯城市里的实力贵族，也清一色的都曾经是霍恩国王旗下的廷臣。
这些人怎么一下子全部都来到了国王的请愿走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皮尔特·克里冈小侯爵想了想，返身进入大厅，走到国王身边低语：“父亲，外面请愿走廊上曾经的霍恩王室的廷臣们来了好多。”
在公开的有人的场合，皮尔特叫魔山为国王陛下，像这种近身低语，他叫魔山父亲。
魔山收了这个聪明伶俐英俊不凡的小侯爵做了自己的养子。
“哦？！你让他们全部进来，我一次把他们的请愿都解决了，省事省力省心。”
“是，父亲！”
一小会，请愿走廊上的魁尔斯贵族们全部都进入了国王的议事大厅。
本来霍恩国王的议事大厅在千座之殿，那是一个豪华夸张奢侈到令人震惊的宫殿，那里面有一千张以上精美、巨大到令人吃惊的椅子，每一张椅子上面都镶嵌了绝对不同造型得各种金珠美玉，世所罕见。但魔山认为在千座之殿开会，会养成他沉醉富贵荣华中的骄奢，令他在不知不觉中蜕变掉进取之心和勇武之气，他就换了一个比千座之殿小了一百倍的地方来做了国王的政务大厅。
0986章 斩首忠义
魔山坐在高大的粗木椅子上，看着进入大厅的魁尔斯贵族们，这批人并不多，也不少，人数一共是二十三人。
在请愿走廊里面，有着这二十三人的上百随从，如此一来，自然就使得国王的请愿走廊看起来是挤满了人。
魔山居高临下的盯着这批人，一言不发。
大厅的气氛顿时压抑而沉重。
二十三位贵族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些人难掩畏惧神情。
“你们再不说话，我就把你们全部赶出去。”魔山淡淡说道。
今天的议事大厅，就不止国王和王后了，有艾莉亚·史塔克、琼恩·坦格利安、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戴着木漆面具的魁晰。此外，就是护卫的将军们。
除了王后，其余的人都是魔山廷臣的身份。
魔山一开口，就是要让来请愿的这批畏畏缩缩的魁尔斯贵族们滚，假如他们没有人第一个敢站出来请愿的话。
人数一多，的确会有让别人先说的心理，这种心理源自安全感。躲在别人后面不出头的人，会有更安全的感觉。
魁尔斯的贵族们也并非没有胆量，但一近距离接近魔山，魔山的那种人形猛兽的压迫感就汹涌而来。魔山很突然的灭掉遗憾客和不朽神殿的果决杀伐在魁尔斯人的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震撼影响。
“陛下！”一个面容温和的贵族站了出来，“我是兰登·卡罗尔，霍恩国王的御前重臣，主管魁尔斯的政务，在霍恩国王不在的时候，我代替国王主持政务大会。”
“哦！”魔山淡淡回了一个字。
“陛下见过这种玉狮鹫么？”兰登·卡罗尔手中捧着一个物事，上盖锦绣。他掀开锦绣，露出一尊半透明的白玉狮鹫。
一块完整白玉雕刻成的狮鹫，栩栩如生，价值连城。
“嗯！”魔山哼了一声。
魔山在拿下魁尔斯城后，拥有的财富已经是当世第一，无人可比。布拉佛斯的铁金库的储藏财富也并不比魁尔斯的王室的财富少。铁金库加上魁尔斯王室财富，魔山能轻易养起一支比现在更多一倍的军队。
但这样优美的纯玉狮鹫，魔山还是第一次见。
但金玉珠宝这些财富已经引不起魔山的任何兴趣，人只有缺什么才会对什么感兴趣。
“陛下，玉狮鹫价值连城，这样贵重的东西，也并不是我的。”兰登·卡罗尔很技巧的住了口。
但魔山并没有如他心想的追问那么是谁的，魔山只是看着他，并不言语，神情冷峻。
兰登·卡罗尔可能没有预料到国王对他的话题是如此的冷淡，大厅里尴尬的沉默了数个心跳的时间，兰登·卡罗尔说道：“陛下，这是霍恩王后在昨天赏赐给我的，这是王室的宝物。”
魔山面无表情的看着兰登·卡罗尔，他是连哦和嗯都懒得说了。
王室的宝物，那又怎么样，看起来国王陛下根本就无动于衷。
兰登·卡罗尔心中突然涌起了怒火，国王的冷淡其实就是一种傲慢，一种蔑视? 一种羞辱。
“陛下? 霍恩王后在昨天向我们这些廷臣赏赐了一大批王室的宝物。”兰登·卡罗尔的手向后一挥? 把其余的二十二位同僚都包括在内，“她为什么会很突然的把王室的宝物赏给我们，并且还吩咐佣人们收拾衣物，说是要准备出外旅行。”
魔山看着兰登·卡罗尔，依然漠然。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霍恩王后’会突然的把王室的一些宝物赏赐给魁尔斯廷臣们? 也知道‘霍恩王后’为什么会说要出外旅行? 因为这一切的变化? 就是他造成的。他要‘霍恩王后’带着三个孩子去维斯特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魁尔斯不能再有过去霍恩国王的血脉。魁尔斯已经重新开始，过去的霍恩家族成为了彻底的历史。
“陛下? 我能向您咨询一下，为什么霍恩王后会很突然的收拾东西出去旅行？好吧，出去旅行我也能接受，但一个正常出门旅行的人? 不会把家里珍藏的宝物大量的赏赐给我们的? 这很反常? 不是吗？”
魔山哼了一声：“兰登·卡罗尔，你是什么爵位？”
“公爵，国王陛下。”
“公爵大人，你来对我说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魔山的话很轻，却很明显的带上了威胁。他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神情更是冷漠如冰。
“陛下，我们前来请愿……”
“请什么愿？魔山轻蔑道。
他的从未有过的傲慢刺痛了兰登公爵的尊严，兰登外柔内刚：”陛下，你是否是要处死霍恩王后和王子公主？！”兰登·卡罗尔的畏惧很神奇的消失了，他上前了一步。质问魔山。
大厅里的气氛顿时充满了肃杀之气。
今天所有的大人物和护卫将军们都在：乔拉·莫尔蒙、灰虫、英雄、弥桑洛、五名卡奥。
五名卡奥都是野蛮血勇之人，五人都是上前一步，手按上了弯刀的刀柄。只需要魔山一个眼神，五把弯刀齐出，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就会被砍成数段。
请愿突兀的挤兑到了这种地步，兰登·卡罗尔看来也是抱着了以死明志的决心来的。魔山目光掠过其他的贵族，其中有一个贵族和魔山的眼神一触，几乎跌倒，靠身边的贵族伸手扶住才重新站住。
而更多的贵族则是脸色苍白，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畏惧。
话说到了这份上，兰登·卡罗尔公爵其实已经没有了退路，魔山的目光回到他的脸上，兰登·卡罗尔并无畏惧，挺起胸膛和魔山的可怕目光对视，尽管他的背脊上已经是冷汗一片。
魔山凌厉的眼神反而变得缓和了，他轻笑了一下，就好像猛虎吃饱了呲了一下牙齿：“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你怀疑我要处死霍恩王后和两位王子一位公主的事情，是你得到了确切的证据，还是你听信了谣言，还是你自己凭空的揣测和想象？”
简妮王后微笑道：“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你是霍恩国王的首相，我相信你的公正正直，请拿出国王要杀掉霍恩夫人和她的孩子的证据。”
兰登·卡罗尔公爵一窒！
证据？
他并没有！
同来的二十二位贵族谁也没有！
“没有证据？”魔山淡淡说道，“那就是听信了谣言，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你说出造谣之人的名字，我就绕你一命。”
兰登·卡罗尔一时语塞。
“原来是你的凭空揣测和想象。”魔山说道，“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你也曾是霍恩国王的首相，却做出藐视王权和律法的荒谬之事，凭空捏造谎言，纠集大家来王室大厅里逼问无中生有的事情，我要重重惩罚你，你是选择被龙焱烧死，还是选择绞刑？”
“……陛下，你曾很突然的无缘无故的屠杀了遗憾客，烧毁了蝎尾堡，夜袭了不朽神殿，并把菩厉大师和哈吉·莫尔大人给杀了，你违背了进城的誓言……昨天，好好的霍恩王后却突然有散尽家财的举动，也有要离开王宫的计划，这个变化，令我不得不怀疑国王是对霍恩王后和两位王子一位公主起了杀心……这不是我的凭空想象和揣测，这就是你的罪恶事实，请面对诸神发誓，你没有杀掉霍恩王后和王子公主的计划，你敢发誓吗？以你信仰的红神之名！”
魔山并未信仰红神，但他支持魁晰在不朽神殿的旧址上修建红神庙，这造成了魁尔斯人的误解，认为新国王陛下信仰的是红神。
魔山不答兰登·卡罗尔的质问，他的目光看向其余的二十二位廷臣，目光慢慢的扫过每一个人，二十二位廷臣都顺下了眼睛，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
“你们都是和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一样的心思吗？”魔山淡淡问道。话语里，满含着可怕的威胁。
“我不是，陛下。”先前因为腿软而几乎摔倒的贵族扑通一下双膝下跪，“陛下，我是来献宝物的。霍恩王后赏赐给了我一条龙的雕刻，这是一块最上等的黄金木雕刻而成的金龙，我特意带来献给国王陛下。”
“哦。”魔山目视皮尔特·克里冈小侯爵，皮尔特上前，从贵族手里接过一个藤箱，放在了国王面前的桌子上。
“好香。”亚莲恩·马泰尔笑道。她的笔直的琼鼻在空气中用力嗅了好几下。
“的确好舒服的香气啊！”丹妮莉丝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她们都自认洞悉了国王面对兰登公爵的“小伎俩”。
魔山打开藤箱，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飘溢而出，藤箱中，是一条美轮美奂的金龙，上面镶嵌了很多闪闪发亮的一样大小的黄金美玉为龙的鳞甲。而龙的眼睛，是一对价值连城的红宝石。龙角则是两条通体透明的绿翡翠。
简妮王后发出了惊叹声。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雕刻艺术品。
这是来自东方著名雕刻大师神乐·法雷的杰作。单是这散发着异香的黄金木，都是可遇不可求。
“你叫什么名字？”魔山问跪在面前的贵族。
“伟大的国王陛下，我是贝利亚·卡多索。”
“爵位？”
“伯爵，尊敬的国王陛下。”
“你在王宫里担任过什么职位？”
“税务，陛下。”
“贝利亚·卡多索伯爵大人，你可愿在魁晰大祭司的面前向红神拉赫洛发誓，请红神拉赫洛见证你对我的宣誓效忠？”
“臣迫不及待！”
“好，我要你以家族的荣耀、红神拉赫洛的名义还有你的生命来向我宣誓效忠，你和卡多索家族效忠于格雷果·克里冈国王陛下和克里冈家族，永不背叛。”
“伟大而无敌的国王陛下，您能给我和我的家族一个宣誓效忠您的机会，我和我的家族都对您感激不尽，至死不渝。这也是诸神对我和我的家族的一个天大的恩赐。”
琼恩·坦格利安听得皱起了眉头。贝利亚·卡多索的话令他很不自在，他不太愿意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毫无荣耀胆小如鼠并厚颜无耻之人。
而这个家伙看起来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同僚。
魁晰站了起来，走到贝利亚·卡多索伯爵面前：“长夜漫漫，处处险恶，唯有红神是唯一真神。贝利亚·卡多索伯爵大人，请面对国王陛下郑重起誓，如有违背誓言，红神拉赫洛将对卡多索家族所有人的灵魂降下沉沦地狱的永恒罪罚。”
“是，魁晰大祭司，请大厅里的所有大人和将士们见证，我，魁尔斯的贝利亚·卡多索伯爵，在此向格雷果·克里冈国王陛下宣誓，我以红神拉赫洛的名义，以自己的生命、以卡多索家族的荣耀在此宣誓，不管是太阳西升，还是大海干涸，贝利亚和卡多索家族的身体，心灵和灵魂都效忠于格雷果·克里冈国王陛下和克里冈家族，生生世世，永不背叛。”
魁晰大祭司以众人都听不懂的亚夏语言说了一段很长的祈词，然后右手手指冒出了火焰，火焰在贝利亚·卡多索的右手上烧了一个圆形的印记。
随后，魁晰退后一步，向魔山点了点头，示意宣誓仪式结束。
魔山看向贝利亚·卡多索的目光变得柔和：“请起身，值得尊重的贝利亚·卡多索伯爵大人，我现在正式邀请你担任魁尔斯的税务大臣，总管魁尔斯的一切税务，希望你能不辞辛苦，为我分忧。”
“臣竭尽全力，为陛下管理好魁尔斯的税务。”贝利亚·卡多索跪在地上，右拳在自己的左胸心口上捶打了数下，呯呯有声。
“请起身，我的忠诚耿耿的税务大臣。”魔山面露笑容，和善可亲。
“谢陛下。”贝利亚·卡多索站起来，站到了廷臣们的一边去。不过他很自觉，站到了队伍的最后一位，距离五位横眉怒目的卡奥颇远。
魔山看向另外的二十一名贵族：“还有谁，是要向我宣誓效忠的？”
这一次，跪下了全部的二十一名贵族。
魔山问了他们的姓名职务，让他们在魁晰的见证下宣誓效忠后，分别给安排了一些无关紧要得职位。
在二十二位下跪的贵族中，魔山只重用了其中胆子最小的软骨虫贝利亚·卡多索伯爵大人。
最后，魔山看着兰登·卡罗尔公爵：“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你无中生有，造谣污蔑，藐视王权，对律法心无敬畏，你是选择被砍头，被烧死，还是绞刑？”
“陛下，你敢以红神的名义宣誓你没有杀害霍恩王后和王子公主的计划吗？”
“本来就没有的事，我无须宣誓。”
“不敢，那就是有了。原来你是一个视“不杀魁尔斯人”誓言为儿戏的可耻之人，我但求一死，也不会和暴君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哦。很好，你骨头很硬。”魔山看向贝利亚·卡多索，“伯爵大人，你知道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的家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陛下。”
“你带路，和乔拉·莫尔蒙队长、灰虫总司令一起，率领一个无垢者百人团和两支多斯拉克骑兵营，把卡罗尔家族的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仆人还是奴隶，全部抓来，我要将卡罗尔家族一并斩首示众，并请霍恩夫人亲自行刑。”
0987章 臣服吧，首相大人
“你是个残忍的疯子，你不滥杀无辜魁尔斯人的谎言将呗你自己的屠刀戳穿，醒来的魁尔斯人不会屈服，终将全部起来反抗。”兰登·卡罗尔公爵说到。
“来人，把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捆起来，他要敢再多说一句话，就割了他的舌头。”魔山淡淡说道。
弥桑洛、英雄和五位卡奥抢出，弥桑洛长枪有优势，抢先一步把兰登·卡罗尔挑翻，英雄一脚踢在了兰登·卡罗尔的肚子上，公爵大人的身体立即弓成了一只大虾。
“别打他，捆起来。”魔山道。
五名卡奥的拳脚擦过兰登·卡罗尔的身体，没有给他造成伤害。
一根绳子抛过来，一名卡奥的膝盖压在兰登的胸膛上，令他动弹不得，一名卡奥把兰登的双手交叉绕过兰登自己的脖子，另一名卡奥很快把兰登的双手在兰登的后颈处交叉捆住，然后是双脚。
众人起身，兰登·卡罗尔公爵被捆在地上，双手臂交叉勒住了他自己的脖子，这令他呼吸很难，脸色痛苦而扭曲。
在被捆绑中，卡奥们的手脚并不干净，令兰登·卡罗尔公爵的身体上吃了不少暗亏。
琼恩·坦格利安看不下去了，他厌恶的贝利亚·卡多索伯爵受到了重用，而为了霍恩王室的血脉传承前来质疑新国王的兰登·卡罗尔公爵却要被魔山斩首。
在琼恩看来，至少兰登·卡罗尔公爵是一个真正的忠义之士，为了旧主敢于牺牲自己的生命，他比其他的二十二位同僚都更值得人尊敬。
琼恩站了起来：“陛下，兰登·卡罗尔公爵呼吸困难，我担心霍恩王后还没有来到，他就会因为呼吸而窒息。”
“死了就死了吧，我不想听到他的废话。这是一个恶毒煽动他人无中生有造谣我会杀掉霍恩家族血脉的人，一个奸诈小人，我会砍下他的头，把他的头插上城门枪尖上示众。”
“陛下，如果我能说服兰登·卡罗尔公爵不再乱说话，您能不能给我一个解开他绳子的机会？他是个忠义之士，值得我们的尊重。”
“琼恩，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连死都不怕，怎么可能听你的？”
“陛下，我想试一试。”
魔山看着琼恩，点了点头。
琼恩·坦格利安走到兰登·卡罗尔面前。蹲下，兰登·卡罗尔的脸色已经变青，卡奥们的捆绑专业而残忍，把他的双手臂交叉饶过他的脖子，然后在他的后脑处强行捆紧双手，这是一个令人无法动弹也无法呼吸的惩罚绳邢。
琼恩蹲在兰登公爵面前：“公爵大人，如果你不再乱动乱骂，有话好好说，我就给你解开绳子。”
兰登·卡罗尔呼吸困难? 人到了快晕迷的边缘，但他能很清晰的听见人们的对话，他不能开口说话? 于是点了点头。
这种绳刑? 他是第一次享受，很快就受不了了。
琼恩·坦格利安抽出匕首? 割断了绳子。兰登重获自由，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琼恩站起来：“陛下? 兰登的话并非造谣? 不过是来陛下面前当面求证? 他是霍恩国王的前首相? 忠诚于霍恩家族，他的质疑和求证需要罕见的勇气和胆量? 不是其他人能够相比的。”琼恩看了一眼那二十二名新的政务同僚们? 这一眼令魁尔斯的二十二名贵族都避开了和他对视的目光。
“琼恩，你想说什么？”魔山沉声问道。
“陛下，我恳求你能看在兰登的忠义上，放过他的家人。”
“不，我要杀光卡罗尔家族。”魔山断然说道。
“陛下……”
“琼恩总司令? 你今天的话太多了。”魔山提高声音喝道。
这一声喝，就好像是一记闷雷，整个大厅里都是轰隆隆的魔山的回音：你今天的话太多了……太多了……多了……了……
大厅里一下子陷进了安静中。
魔山和琼恩四目对视，双方的目光犹如两柄在空气中格挡攻防的剑。
很快，琼恩做出了回避的姿态：“陛下，他的家人是无辜的。”他闷闷的说道，然后回到了座位上坐下，脸色很不好看。五名卡奥则是一阵大笑，轻蔑的眼神在琼恩的脸上身上扫来扫去。
琼恩在五名高大魁梧野性十足的卡奥的眼里，就是一个乖巧的小美男子。要不是国王和王后在此，他们将对琼恩展开嘲笑和戏弄，也不会介意把这个傻蛋青年掀翻在地上，用亚拉克弯刀抵住他的喉咙。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小手放在了琼恩的手背上，然后轻轻的拍打了几下。
琼恩对丹妮莉丝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表示自己没有事，然后他侧面的目光中看见了丹妮莉丝那微微凸起的小腹。
要不是这近距离的斜面视觉，琼恩还看不出来丹妮莉丝的小腹微微的向外凸起，就好像她吃得太好发了一点福，小腹胖了。
但这当然不会是小腹胖了，丹妮莉丝一直保持着很好的身材和绝美的姿容，她这——应该是——怀孕了？
琼恩侧面看向国王陛下，国王陛下的身边坐着娇小的王后简妮，目光掠过简妮，他看在了魔山的身上。
丹妮莉丝和魔山和解，臣服，魔山帮丹妮莉丝夺回奴隶湾，助她重回女王宝座，两个人的关系，有夫妻之实，没有夫妻之名。不过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丹妮莉丝和亚莲恩·马泰尔亲王，都是魔山的女人。
这是流行在维斯特洛贵族中的最时尚风潮，贵族中的男女，除了父亲艾德·史塔克夫妇，基本上大家都有自己的情妇情夫。
突然一个声音令沉思中的琼恩本能的站了起来并作出了回应：“是，陛下！”
原来是魔山看向了他并叫了他的名字。
“琼恩总司令，你带领一队侍卫去霍恩夫人的宫殿，把她请过来，我要她亲自对卡罗尔家族行刑。”
“陛下……”琼恩脸色一正，正要进言，就被魔山断然打断：“琼恩总司令。执行命令，你是想要抗命吗？”
琼恩的脸色一阵潮红，他看了看艾莉亚，看了看丹妮莉丝，他低下了自己的头：“是，陛下。”
兰登公爵破口大骂：“魔山，你滥杀无辜，诸神都在天上看着你的恶行。你一定会惨死，每一个被你无辜杀死的人都会前来向你索命，你的……”
魔山摆摆手，弥桑洛上前，长枪抵住了兰登·卡罗尔公爵的胸膛，兰登·卡罗尔公爵脸色铁青，胸膛起伏，但还是闭上了嘴。
他已经心怀死志，可能他希望在临死前还能和家人见上一面，和霍恩王后见上一面。他呼呼喘息，目光阴冷凶狠的盯着魔山。
“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你再开口，我就杀掉为你解开绳子的琼恩·坦格利安司令，他很欣赏你，也很敬重你，但你却恩将仇报，打算害死他，你真是一个十分无耻的卑鄙小人。”
兰登·卡罗尔公爵愤怒的张开了口，但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刚才琼恩为他解开绳子，为他仗义执言，还想从这个暴君的手上救下自己的家人，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快而害死那个气势沉稳心底善良的青年。
的确，恩将仇报，他做不出。
他目光扫向自己的二十一位同僚，这些人都已经向暴君下跪并宣誓效忠，还得到了暴君的一官半职，他们都是软骨头，但兰登·卡罗尔没有谩骂他们。他理解这些人的选择，因为如果不想死的话，其实他们已经被自己的请愿挤兑得别无选择。
面前的新国王，承诺过不会杀害任何一个无辜的魁尔斯人，只要没有人触犯律法，没有主动攻击其他任何人。但他却很突然的杀了遗憾客，杀了不朽男巫，把蝎尾堡和不朽神殿完全摧毁，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暴君。
兰登·卡罗尔前来质疑，不过是希望能说服新国王放过霍恩王后一家人，给霍恩家族保住一条血脉，但事情的变化太快，还没有正式请愿进言，他的一时的冲动言语就将事情挤兑到了没有退路。
这是兰登·卡罗尔公爵事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他的巨大弱点就是沉不住气。
霍恩夫人在琼恩的陪同下来到了国王的议事大厅。
看起来从西宫到东宫这一段路上，她已经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神情从容自如，面带微笑，尽显雍容华贵和优雅。
“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她双膝下跪，态度谦卑，和普通百姓没有什么两样的礼仪，但她的动作却是充满了教养和风度。
“夫人请起。”魔山淡淡说道。
他当着霍恩王室的旧臣的面称呼霍恩王后为霍恩夫人了，这是什么意思，兰登·卡罗尔等人心里都是雪亮，新国王承诺的霍恩王室继续代掌魁尔斯的话，不过是权术之一，事实上，新国王要自己掌控魁尔斯。
这一点，兰登·卡罗尔公爵也是权术之人，他能看懂魔山做这一切的目的。他也并没有想鼓动霍恩家族真的掌权，而是仅仅希望新国王能够遵守诺言不滥杀无辜，给霍恩家族一条活路。
霍恩夫人站起来：“陛下，我能和兰登公爵说两句话么？”
魔山点了点头。
霍恩夫人走到兰登·卡罗尔面前，用魁尔斯本地人的方言说道：“兰登公爵大人，我在来的路上，琼恩司令已经向我说明了一切，我很感激你的忠义，但你真的误解了国王陛下，他不会杀掉霍恩家族，我们家族的血脉会延续下去。”
“王后陛下……”
“别再叫我王后陛下，霍恩国王是被菩厉大师杀害的，新国王杀了菩厉大师，也算是为国王复仇了。魁尔斯已经不是以前的魁尔斯，全城的百姓和将士们都选择了臣服，我们也一样。新国王要我带着孩子们去维斯特洛大陆，船已经准备好，我也会在到达维斯特洛大陆后，嫁给王后陛下的亲舅舅罗佛·斯派瑟，他是君临王室的守备队总司令。”
兰登·卡罗尔张口结舌……
在他的判断中，国王是肯定要杀死霍恩王后和霍恩家族的三个孩子的，但是，并没有，这是贵族间的很常见的一种联姻方式，这种方式，和爱情无关，只和政治有关。
目前来看，这也许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魔山的话……可信吗？”
“你相信神吗？”
“当然，夫人。”
“我们都以自己家族的荣耀和诸神的名义发了誓，我也相信简妮王后。我和简妮王后，几个月后就是一家人了。”
“王后陛下……请原谅臣没能保护住王室的传承和尊严……也从此后，不能再服侍王后陛下和王子公主……”兰登·卡罗尔跪了下去，抱住霍恩夫人的双腿，痛哭。
霍恩王后好言安慰他。
那二十一位已经宣誓效忠魔山的魁尔斯贵族人人眼眶都湿润了。
突然之间，外面人声鼎沸，哭喊之声不断，很快，一帮人被驱赶了进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小，男的脸色悲愤，女的都是哭哭啼啼，但在他们的身上却是干干净净，也并无任何伤痕。
卡罗尔家族的人被押到，家族人连同仆人，近百人。
没有一人受伤被殴打，尽管那些女子都哭得很可怜，那只是因为她们不想死。
这就是魔山派出乔拉·莫尔蒙爵士和灰虫一起去的原因，乔拉·莫尔蒙是个真正的骑士，不会允许无垢者士兵和多斯拉克骑兵欺负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尤其是女子孩子和老人。他会保护这些人，并会照顾到他们的脸面。
“兰登·卡罗尔公爵大人，你还有何话说。”魔山冷冷说道。
兰登·卡罗尔公爵在听到家人的声音的时候就止住了自己的情绪并擦干了眼泪，他恢复了骄傲：“陛下，我错了，我选择绞刑。”
“你也代表了你的家人们的选择么？”
“…………”兰登·卡罗尔顿时窒息。
霍恩夫人说道：“陛下，我恳求你，放过兰登大人吧。他是我向你推荐的唯一的廷臣，他一旦宣誓效忠，就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我已经以霍恩王室的身份，宣布和他解除了主臣关系，他自由了，可以宣誓效忠任何国王。”
向魔山推荐能用的廷臣，是魔山和霍恩夫人的约定。魔山需要本地魁尔斯人来参与到政务中，他需要有能力的下属。
“哦，你给了他推荐信吗？”魔山问霍恩夫人。
“是的，陛下。”
魔山看向兰登·卡罗尔：“兰登公爵大人，霍恩夫人给了你推荐信，为什么不拿出来？”
“陛下，我宣誓效忠的是霍恩家族，而不是克里冈家族。”
“哦，好吧，如果你向我跪下宣誓效忠，做我的首相，我就赦免你的罪，还有卡罗尔家族全部人得性命，你选吧。”
霍恩夫人的目光微微湿润，她冲兰登·卡罗尔点了点头：“公爵大人，这就算是霍恩王室对你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吧，我现在以霍恩王后的名义命令你向克里冈国王跪下，宣誓效忠。”
所有哭泣的卡罗尔家族的女子一起停止了抽泣，一起满脸泪痕的眼巴巴的看向兰登·卡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