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魔山全文阅读

0629章 第一笔税务收入·血门狭道

    三年税务可不是一笔小数。

    每一家贵族都得大出血。

    以前的税务都是一年一年的上交，有专门的财务官负责把税务交到君临城去，主管税务的就是王室的财务大臣培提尔贝里席。

    如今培提尔在谷地逗留时间太长，王室已经委派了新的财务大臣暂代：罗斯比家族的盖尔斯罗斯比伯爵。

    魔山的话说完，月门堡大厅里突然陷进了一阵奇异的安静，小指头故意不说话，眼睛把每一个人都看了一遍，最终，莱莎徒利夫人打破了沉默。

    一说到交税，莱莎徒利夫人就有肉疼的感觉。

    她喜欢收税，不喜欢交税！

    “魔山大人。”她老实不客气的没有称呼魔山的名和姓，无知者无畏，愚蠢者也无畏，听到税务心里立即产生无法抑制的反感的莱莎徒利夫人也很无畏，“税务必须要有宫廷税务学士在场，我们才……”

    “莱莎徒利夫人，我就是宫廷税务学士，我名叫佩吉。”佩吉学士从魔山的下属军官群中站了起来。他态度谦恭，面带微笑。但这笑容落在莱莎徒利夫人的眼中，却显得可疑而令人憎恶。

    莱莎徒利夫人的话被突然打断，她是个没有急智的人，要想再次组织语言，却不由怔住。原来她想说的话在大脑里仿佛被无形的手抽去了，已经完全没有了影子。

    这很令人失态！

    莱莎徒利夫人的脸缓缓涨成了红色，她是个自视很高的贵妇，全谷地的大贵族都来追求奉承她的大半年的时间里，她已经骄傲得忘记了自己是谁，她的优越感和面子已经被贵族男人们培养了起来，培养得完全脱离了实际，重要到如巨人之枪那么高和伟岸了。

    终于，莱莎徒利看向小指头，她憋出了一句自认为很有水平的话：“亲爱的培提尔”她总是当着任何人的面这么亲热的叫小指头，弄得小指头很多场合都很尴尬，“您认识这名佩吉学士吗？他是宫廷里的税务学士吗？”

    “是的，夫人！”小指头培提尔的话具有绝对的权威，他是七国财务大臣，并且是近数十年来表现最杰出的财务大臣，这是所有贵族都公认的，不管是恨他的人还是认同他的人。

    培提尔在宫廷里多年，认识每一位宫廷学士，尤其是计算国库和管理税务的财务学士。

    事实上佩吉是死去的凯冯生前新任命的税务学士，负责替凯冯来监视魔山的，财务大臣培提尔离开君临的时候，佩吉学士还没有升到税务学士的事务上来。

    但魔山是小指头的头！在这样的事情上，小指头怎么可能拖魔山的后腿。

    莱莎徒利夫人满怀希望的听到了小指头给出了一个相反的答案，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窘迫，完美诠释了尴尬。莱莎徒利夫人用力调匀呼吸，脸上的红潮缓缓褪去。

    小指头微笑，看在莱莎徒利夫人的眼里，那微笑是全世界最迷人的鲜花，她仿佛看见了十四岁时候的小指头那迷人的笑容，莱莎徒利张开了口，但小指头没有让她再次说话，小指头先说话，很合适宜的堵住了莱莎徒利的嘴：”夫人，我们是谷地领主，应该带头向王室纳税，这是我们的本分，也是家族的荣耀和对七神的规则敬畏。“

    莱莎徒利的话在喉咙里打转，好不容易说了出来，不过话意却已经和她的本意完全相反：“是的，亲爱的培提尔，您说得很对。”

    培提尔贝里席伸手鼓励式的拍拍莱莎徒利的手，又爱怜的摸摸劳勃艾林公爵的小脸，随后目光看向每一位贵族：”各位大人，你们都知道我是做税务出身才被琼恩艾林首相看中而成为王室的财务大臣的，谷地的税务缴纳情况我心里很清楚，格雷果克里冈大人代表着王室，税务学士佩吉也是我深信的最正直的王室税务学士，三年税务，艾林家族将带头缴纳，我也希望各位贵族按照本来每年的缴纳数目进行缴纳，我给大家十天的时间派人回去拿钱拿物，如果有哪位大人有不同意见，提出来吧，我和格雷果大人洗耳恭听。“

    最后一句话，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是带着优雅笑容说出来的，不卑不亢，友善和蔼，正是峡谷守护者的亲和力。

    众贵族面面相觑，如果没有小指头在，他们还是有胆量把该缴纳一枚金龙的税务变成缴纳半枚，但是税务是小指头制定的，也是他在全国监管并负责收取，如果他坚持原则，任何人做手脚欺瞒魔山都是在刀锋上跳舞，那很致命！

    “如果没有人提出异议，我将很感激大家的支持。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吧。十天时间，一去一回，带回来大家在这三年来该缴纳给王室的全部税务。”小指头站起来，右拳放在左胸心脏位置，“谢谢大家的理解和配合，国家这几年来内战不断，财政非常困难了，我是王室的财务大臣，在此代表王室多谢各位大人的支持。”

    魔山观察到各位贵族眼里都有些不痛快。

    交税，就没有人觉得是开心的。这些人的税务积极性明显不高！

    “我也谢谢各位大人的支持，魔山很感激。”魔山站起来说道。他说得很客气，但是眼神很凌厉，语气也并不和善。魔山是在警告各位贵族在缴纳税务的时候不要‘划水’的么？

    答案很明确：是的！

    贵族们都心知肚明，只要小指头‘秉公办理’他们就无法逃税，无法蒙骗到魔山。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是个太厉害的人物，他说的话滴水不漏，他的税务永远门儿清，他在说缴纳税务的时候，并没有给出任何的暗示给谷地贵族们可以适当少教。

    没有话里和眼神里的暗示！

    “我会足额纳税，这是我们罗伊斯家族骑士的责任、忠诚和荣耀。”月门堡的守护堡主奈斯特罗伊斯首先表态。他刚成为了子爵，儿子也赐封为骑士，并且最大的收获，是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族城堡和领地。

    以前，月门堡是艾林家族的，如今，它成了奈斯特罗伊斯家族的！

    小指头送的礼够意思，那么，在支持小指头的事情上，奈斯特也知道得够意思。

    于是，无惊无险，魔山一下子收取三年的税务的棘手事情，和喝了一杯酒一般的简单。如果没有魔山的恶名，就算小指头亲自来收取这三年的税务，也很难足额收取。魔山之恶加上小指头之精，才是谷地贵族们不敢玩弄手段花招拖延拒缴或者少缴的根本原因。

    拳头加上精明，缺一不可！

    威权与怀柔，也从来都是一手好牌！

    半个月后，克里冈军团行走在巨人之枪的山脚下。

    魔山实行了分兵，他亲自率领五千余骑步混合军团走陆路。舅舅罗佛斯派瑟和海军总司令瓦格纳加尔率领五千余海军战士原路返回，在海鸥镇收取税务后南下到龙石岛。随后海军在龙石岛休整驻扎，一边练兵，一边在君临城、暮谷镇、蟹爪半岛、罗斯比城等地方继续招兵。

    而血门久负盛名，魔山一直渴望着亲自来看看血门的内部。

    只有在谷地里尽可能的亲自走一遭，才能了解谷地的地理、溪流、子民村落的疏密，各地的军事部署、血门防御情况、做到知根知底，有备无患。

    既然已经来了谷地，多了解一下谷地的军事防御、道路环境、子民们的生活，有益无害！

    其实经过盆地的平坦大道，过铁橡城，原路走符石海湾，过符石城，通过水路到海鸥镇，在海鸥镇稍作歇息，然后命令海鸥镇的贵族们拨出船只送魔山军团前进。只要通过螃蟹湾就能直接到达三叉戟河流的入海口，然后顺三叉戟河流而上，队伍就来到了三叉戟河的渡口，进入红叉河，驾船继续前进，过徒利家族的奔流城，进入腾石河，就进入了西境的领地。腾石河的发源地，在西境烙印城马尔布兰家族的领地内。这已经很接近魔山的两片大领地了卡斯特梅和塔贝克厅。

    魔山这次各种物资的车拉了两百余车，其中百余车物资给了海军，另外百余车物资魔山亲自押送，其中的十几辆马车的车厢里装着黄灿灿的金龙币、银鹿币和铜星币。

    谷地三年的税收，自从劳勃拜拉席恩称王十八年以来，第一次被魔山和小指头联手足额收取。一百多万的金龙魔山也并没有完全要求支付金属币，有时候，粮食比钱管用，马料比钱管用，而兽皮篷布，比金币更能御寒。钱的确人人都喜欢，但钱并不能在饥饿的时候填饱肚子，也不能在寒冷的时候御寒暖身。谷地外面是战乱了三年的世界，很多村子，你拿着金龙也买不到一口吃食。

    魔山谢绝了小指头夫妇的上山做客的邀请，他在巨人之枪的山脚下接受和小指头夫妇的见面是有深意的。鹰巢城太险峻，他的个子也太高大，随便一处险峻地方，如果有一人使坏，或者有埋伏，或者有人雇佣了一名死士，都可以令他丧身。到了半山，上面的城堡或者是某处有人随便滚下一块石头，就能把他逼进绝境。

    小指头是个可用之人，但却不是一个可信之人。

    君子不立于危墙下，魔山不行走巨人之枪的山路中。一旦有翻盘的机会，小指头肯定不会甘心被魔山钳制着做一条走狗。

    三百年来，这是谷地里第一次有外地军团进出。三百年前的征服者伊耿的军团并未进入谷地，他的贝勒里恩黑龙一飞过血门，谷地就宣告臣服。贝勒里恩的翅膀展开，阴影遮住了整个血门城堡，龙体型的巨大，伸开的翅膀能挡住一个小镇的太阳光。

    谷地王国历史上有三次被人打开了大门，第一次是来自狭海对岸的安达尔人，也就是艾林家族的祖先，他们从东边的海岸登陆，拿下了谷地；第二次则是三百年前的伊耿坦格利安，他骑龙飞过了血门，拿下了谷地；第三次就是魔山率军从符石海湾登陆，再次拿下了谷地。

    在没有龙的情况下，要拿下谷地，唯一的进攻路线，就是从东边的海岸登陆。

    半天时间，克里冈士兵发现自己依然在巨人之枪的山脚下行走，抬头，巨人之枪高耸入云，给人无穷的压迫感。头顶上，白云边，有一面闪闪发亮的水晶石一样的地方，那是鹰巢城旁边的一道瀑布，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一天后，队伍来到了一处山坡前面，一道蜿蜒如蛇的道路向上攀越，数里长，直到消失在山坡的尽头。

    这是出去西边的唯一一条道路，爬上山坡，就会进入一条狭窄的山路，两边都是险峻的山脉，几乎壁立，中间一道百里长的山路，直通血门。

    马车已经不能驮着重物上坡，这里得靠人力抬上去，魔山下令，士兵们一起动手，马车上的货物卸下来，先把空马车驱赶上山坡，然后再搬运货物。骑兵们倒能纵马上坡，不用下马步行。

    三天后，队伍走完了山间狭路，进入了更险峻的血门道路。两边壁立的山壁上，悬空修建着军事防御廊道，士兵和将军们的住宿在挖空的山壁中，两边的军事廊道距离地面数十米高，只能靠绳子上下，人无法攀援。

    如果两边的军事廊道上的弓箭手一起射箭，下面仅能容四马并行的道路上的任何人都是靶子。

    这样完全暴露在山壁上士兵们的攻击下的山路有数十里长，就算有人侥幸打破了血门，也无法通过这么长的一条狭窄山路。在半山腰上的军事廊道里的士兵，石头、弓箭、火油桶、沥青桶、弩箭，弩炮，都可轻松向下攻击。而下面的人要想仰头反击，难上加难。

    历史上，除了龙，就没有人通过武力闯过了这里。

    又一天后，最前面的先锋部队全部是骑兵，他们来到了血门前，而后军的尾巴才进入血门山路的入口。

    整个队伍五千余人，其中有一支属于符石城罗伊斯家族的军团也在其中。铁橡城韦伍德夫人也派出了四名家族骑士率领了一个百人队加入了魔山的骑兵团。夫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想在龙之母到来之后，能得到魔山关于王朝变动的大局势的分析指点。她决定了要和魔山保持长期的友好关系。

    魔山来到了血门前。

    城堡大门打开，安雅韦伍德伯爵夫人的次子唐纳尔韦伍德爵士出现在大门口：他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体格健壮，长相虽丑但待人诚恳，生了一个宽鼻和一头散乱的棕色粗发。

    魔山仔细观察，他注意到迤长的城垛建筑在两边危崖上，山路再一次收窄到只容两人并肩骑行，稍宽的马车都已经无法通过。好在谷地的贵族们都知道这情况，给魔山的马车都是瘦长型，刚好能通过这血门山路。

    只见左右两座望塔攀附于岩壁之上，彼此以一弯饱经风霜的灰石密闭拱桥相连。沉默的脸庞从塔中的射箭孔、城垛和石桥间注视着他们这帮不速之客。

    唐纳尔策马而来：“格雷果克里冈大人，请下马进入城堡，容我款待数日。”唐纳尔率先下马，他身后的骑士也纷纷下马。

    唐纳尔早已经接到了母亲的渡鸦，知道了魔山和谷地人达成协议，谷地人已经重新宣誓效忠于铁王座。

    魔山却并不下马：“唐纳尔爵士，此处狭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请上马，带我们先进城堡吧。”

    “遵命，公爵大人。”唐纳尔右拳放在左胸微微致意，随后翻身上马，前面领路。

    魔山率领骑兵陆续进入血门城堡，城堡里面小街小店小房屋如破碎的从天摔落的叠加在一起，一切都以小和挤为特征，给魔山很不舒服的压抑感觉。

    魔山和众将自从爬上了山坡进入狭窄山道以来，数天时间，被两边壁立的危崖所挤压，抬头只能看见一溜巴掌大的天空，这几天几夜下来，这种挤压感觉给人不安和呼吸不畅的感觉。进入血门城堡后，这种感觉被扭曲叠加在一起的小屋小街给加强了。

    魔山不愿意呆在这太过狭小的所谓血门城堡里面，他的军队五千余人，数千匹战马，也无法呆在这小小的地方，他准备连夜赶路，通过这血门，那就万事大吉。

    还是走罢！

    “唐纳尔爵士！”魔山说道，不等他说出第二句话来，血门城堡外面，响起了‘、嗬嗬嗬、噢噢噢的大喊大叫声，乱糟糟乱哄哄的来了很多的人，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唐纳尔爵士脸色惊疑不定，魔山说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出了这血门不远后，山路就归明月山脉原住民管，就算你是谷地的领主，一旦人少落单，一样被原住民给抢劫了，遇上暴躁的部落战士，连命都会丢掉。

    “公爵大人，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去城墙上看看。”话音未落，城垛上，已经有士兵喊下来，”将军，外面来了好多野蛮山民，全部拿着武器，看他们的装束和旗帜，好像每个部落的人都有。“

    魔山心中一动，他知道原住民部落是不会打旗帜出来抢劫或者是战斗的，是他上次来明月山脉部落招募战士，并把愿意迁徙的部落子民迁徙到西境的时候，才教会了部落人以旗帜来区别于其他部落。

    “唐纳尔爵士，打开血门大门，我出去看看！”

0630章 高山氏族·帝国雏形

    唐纳尔韦伍德荣耀的血门骑士，一个年轻而诚实的将军，他知道魔山和血门外的高山氏族部落有很好的关系。

    魔山一到血门城堡，原住民就蜂涌而来，他们要来进攻血门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血门无法被攻破，不过徒送性命。

    自从血门修建以来，原住民部落从不敢来进攻血门。谷地骑士一旦成编队出入明月山脉，原住民手里的棍棒石斧和破损的皮革是根本无法抵挡的，这些劫掠者就只能在山顶或者半山腰上盯着，并不敢下来劫掠骑士队伍。

    唐纳尔韦伍德判断原住民既然不是来进攻血门，那就多半跟魔山有关。

    不过，为了谨慎，不出意外，唐纳尔韦伍德说道：“格雷果大人，请容许我先登上城墙看看情况吧。”

    魔山并不想嗦，但他已经不是过去的想做什么就做的强横霸恶的魔山，他压着性子，点了点头。

    唐纳尔和他的侍卫们飞速登上城墙，魔山率领自己的军团缓缓前行，走向城堡大门，随时准备出城。

    唐纳尔作为血门骑士，把守谷地的天险，他对明月山脉高山氏族的原住民部落自然很了解，他知道这些原始而落后的氏族部落的历史悠久，起源于安达尔人（谷地领主艾林家族的先祖）入侵谷地的时期。

    六千年前，不愿屈服安达尔人的先民遁入明月山脉，在山林中繁衍，形成了一个个氏族部落。他们保有了许多先民的传统，与塞外的野人有相似的习俗掠袭、不服管束。

    明月山谷从过去到现在，都一直是这些高山氏族部落人的家乡。他们居住于明月山脉中已经有数千年之久了，但是直到今天，他们依然没有承认鹰巢城的统治，高山氏族部落一直独立于七大王国的经济政治体系之外。

    高山氏族部落里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女人和男人一样，也是劫掠能手和战士。男女的权力平等，各凭本事，都有资格做首领和酋长。他们选举的权力也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投票权，并享有对同一件事情保持自己独立的看法和意见的自由。

    他们很穷困，武器与装甲（几乎没有真正的铠甲）的质量很差。他们依靠劫掠和打猎为生，如果出入明月山脉的鹰巢城公爵本人没有卫队的话，他们也会照样攻击。他们抢走能抢走的一切食物、武器和女人。

    他们长年累月内斗不休，但最近一、两年却表现出了罕见的团结，在劫掠上很紧密的合作，所有部落都几乎没有了流血冲突，尽管部落人还是习惯用暴力来解决个人和部落之间的问题。

    最近的一、两年里，高山氏族这种巨大的变化都跟一个人有关魔山！

    魔山上次来敲诈谷地，索取了钱财运回西境的时候，大量高山氏族的原住民战士跟着魔山去当兵，数千不堪生活困苦的子民选择了跟随魔山迁徙去西境，魔山在原住民心中的地位如他们崇拜的巫师和神一样，威望极高。

    其实在魔山之前的历史中，明月山脉的部落战士和子民们也曾数次出山，他们被生活所困，愿意选择和外面的人们生活在一起，放弃劫掠的生涯。只是每一次出来，他们都受到了外面人的严重的歧视和打压，当权贵族们事前承诺的给他们的自由权力和能耕种的土地都带着很大的欺骗成分，这令明白过来后的高山氏族人无法接受，于是，他们被迫再次返回明月山脉，继续过上劫掠的生活。

    高山氏族人多次出山又入山，在经历过多次和外面世界的失败融合后，他们对外面世界的人抱有深深的戒备和敌意，但对魔山，却好像是一个例外。

    追随魔山的高山氏族的部落战士们没有成群结队的返回，传闻迁徙出去的子民也没有一人返回，这是谷地贵族们很难理解的，包括唐纳尔在内。他们都认为高山氏族的人不服管束、没有王法、目无长官、野蛮偷盗、打架、斗殴、赌博的恶习是无法被改变的，任何地方的人接纳了高山氏族的人，用不了多久，那里的人们就会联合起来赶走他们，这是一个定律。

    但魔山招募了高山氏族的战士、迁徙了高山氏族的部分子民后，却打破了这个定律。

    谷地贵族们认为是魔山的凶恶、嗜血、野蛮、愚昧、无礼和高山氏族的人是一致的，所以高山氏族的人才会愿意服从魔山，很多部落战士心甘情愿的选择追随他。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魔山是恶人，具有很多恶习，他的气味和高山氏族人的气味是一样的。

    在谷地贵族们的心里，包括其他地方的大贵族，对魔山其人，在内心深处，其实始终有深深的轻蔑。即使魔山已经龙石岛公爵、军务大臣、西境守护，并且手握重兵。

    贵族们的傲慢和优越感根深蒂固，这也是名将蓝道塔利自取死亡的一大根本原因魔山虽然是军务大臣，地位身份和爵位都比蓝道塔利要高，并且魔山在赫伦堡就教训过蓝道塔利一次，但蓝道塔利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魔山。

    虽然韦伍德夫人派出了一个百人队追随魔山，但唐纳尔韦伍德的贵族优越感是根深蒂固的东西，他依然内心里瞧不起魔山。他是有教养知礼仪的贵族，而魔山，是半开化的野蛮人！

    唐纳尔来到城墙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血门外山坡上，树林中、山道上、因为魔山曾堵死过血门出路而迫使谷地在血门外新建的望哨塔下……到处都冒出了原住民。他们衣着破烂，手里挥舞着刀枪棍棒，各种花花绿绿的旗帜迎风招展，多罗罗罗罗罗罗罗的喊声此起彼伏，这个场景，仿佛是来自数千年前还没有开化的那些蛮民联盟

    血门外面的道路正中，有几十个老、中、青部落酋长、长老、巫师、首领等骑着小马带着护卫战士。部落的老大们都是铠甲长剑，头盔护甲齐全，他们身后的战士也是全副武装，如大贵族旗下的骑士，这令唐纳尔的眼睛瞪得溜圆。

    城墙上，士兵们如唐纳尔骑士一样的吃惊：眼睛瞪圆，神情惊疑不定。

    什么时候，这么多人同时拥有如此精良的武器和铠甲的？看这些首领和护卫们的武器铠甲，完全能和他们的武器铠甲相比了。

    要是这些野蛮人和骑士们的武器铠甲一样好一样多，那这将是谷地人的巨大噩梦。高山氏族人的战斗力毋庸置疑，非常强悍，爬山涉水更是如猴子一样灵活，好在拥有‘全副武装’的人其实并不多，不过为首的首领们和他们的百余护卫。但即使这样，也令唐纳尔和他的战士们看直了眼。

    部落首领和他们身后随行的战士们都骑着小马，这些小马看起来如骡子，但却能在狭窄的山地道路上如履平地，登山迅速。换了其他的高大战马，无法在山岭间自如攀越。

    “魔山，魔山，我们要见魔山！”山坡上，有大嗓门的原住民在挥舞着石斧大喊。

    唐纳尔压下心里的吃惊，这些野蛮人的到来果然跟魔山有关。

    魔山刚到血门，他们也就全部的很突然的出现了，这并不是巧合，这是有提前计划和预谋的。可能有巫师预知到了魔山来到血门的时间。

    唐纳尔知道明月山脉里有多名巫师，他们服务于高山氏族的部落，这些巫师的身份地位很高，野蛮的灼人部就崇拜火巫师。

    部落巫师除了预言，求神驱鬼，解决高山氏族人的精神信仰问题外，他们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医生！

    “魔山，魔山，我们要见魔山！”更多的原住民挥舞着手里的棍棒刀叉大喊大叫，野气十足。

    唐纳尔微微皱眉。

    魔山虽然跟他们一样野蛮，但魔山究竟还是七国大贵族、军务大臣，龙石岛公爵，西境守护，这些部落有很多战士在魔山的手下当兵，魔山上次来招兵，也给了高山氏族人很多钱物尤其是粮食，但这些人依然直呼魔山这个外号，一点尊重魔山的贵族身份的礼节都没有。

    城墙内，魔山听到了喊叫声。虽然原住民喊叫的口音很特殊，很多人不会维斯特洛通用语，他们的‘山语’一般外地人也听不懂，但魔山和来自高山氏族的夏嘎、康恩、齐拉、提魅、冈梭尔……等人相处的时间很久了，他对明月山脉人的‘本地语言’一点都不陌生，虽然不能流利的交谈，听懂却是毫无问题。

    “唐纳尔爵士，打开城门吧!“魔山提气喝道。

    这一声喊，压下了外面数百上千人乱哄哄的喊声，也令血门倚险而守的战士们心中震动而有了惧意。魔山这一声喊，如霹雳雷霆，威猛绝伦，声音在血门城堡激荡，轰隆隆的撞来撞去，声威令人色变。

    魔山威猛凶恶，无可匹敌，仅仅是这一声呼喝，就令血门骑士和士兵们本能的胆怯。

    唐纳尔同样心生惧意，他本自负英勇，却被魔山一声爆喝猝不及防，背脊不由自主的生出凉意。

    “打开城门！”唐纳尔传下号令。他突然感觉到了口干舌燥。

    咔！

    咔咔！

    咔咔咔！

    血门的大门缓缓打开，铁皮包边的沉重橡木门有一尺厚，就好像岩石。

    “唐纳尔爵士，我们就此出城了！”魔山说道。这一下没有提气呼喝，声音没有雷声般炸响，听在耳中却也是轰轰的。

    唐纳尔震慑心神，为自己刚才的惧意新生羞愧。他定定神，本要出言挽留一下魔山，客套一番，等他平复好心情看下去，魔山已经骑着赤烟兽出了城门并走远。在魔山对面，突然一阵人喊马嘶，那些高山氏族的部落酋长、长老、首领们的小马乱纷纷掉头逃走，主人们都在用力勒住缰绳，一边大声呵斥。

    场面陷入了出人意料的混乱。

    赤烟兽的猛恶气息如魔山一样，它是桃花毒瘴里长大，自带一股令人和马都不适的气息，浑身红如火焰，头上一角，锐利如短枪。

    魔山身后，骑兵队伍五人一排，鱼贯而出。而后军，还在血门的狭窄山道上。

    魔山的赤烟兽高头神骏，是马中魔山！

    魔山双腿轻轻一动，赤烟兽会意，那猛恶气息收敛，但那双如鲜血的红眼珠，依然令面前的小马们得慌。

    对面部落首领们混乱了好一会儿，终于渐渐控制住小马，小马们好不容易开始趋于安静，到最后完全不再躁动。但没有一匹小马敢正对赤烟兽，都是侧身低头，不安的马蹄轻轻刨地，眼睛里的不安闪亮。

    魔山看见了齐拉首领的黑耳部他们习惯割掉俘虏的耳朵作为胜利的徽章。黑耳步的族长是齐拉，他的女儿齐拉在魔山手下做将军，率领着黑耳部的战士参加了铁群岛的征服战。黑耳部和月人部关系紧密。

    魔山看见了灼人部的酋长“红手”，他是魔山旗下将军提魅的父亲提魅。红手的右手中指是被火烧掉的，这个特征很明显。上一次魔山招募战士，到过灼人部的村庄，和红手吃过饭喝过酒，除了钱财的赠送外，还赠送了一把很名贵的短刀给红手本人。

    灼人部的首领成年礼时，他们会烧掉自己身上的一部分，通常是指头或者**。被烧掉的身体部位越重要，战士的声望也就越高。魔山旗下的将军提魅的成年礼就是挖出了自己的左眼丢进火中，为此他赢得了全部落勇士的尊重，大家都心悦诚服的推举他做了部落战士的首领，提魅是除了父亲之外的另一名部落红手。也因为灼人部的成年礼野蛮嗜血，灼人部被其他所有的部落畏惧。

    灼人部的这种成年礼‘自残习俗’源自血龙狂舞结束后的一段时间。据传，当时画犬部的某个分支崇拜明月山脉里的一位火巫女。他们派出自己的孩子、将食物和水带给火巫女。而火巫女控制的龙会用龙焰来考验这些孩子是否有种。龙焰不会直接烧烤子民，而是就近考验前来献礼的人的胆量和耐热能力。

    灼人部是从画犬部里分离出来的一个新部落。

    除此外，魔山还看见了奶蛇部的酋长、月人部的长老、画犬部的首领、雾子部的巫师、石鸦部的智者……此外还要树人部、嚎山部、红匠部、野狼部、雾谷部……等等诸多部落的实际掌权人。

    魔山下了赤烟兽，身边的埃林队长、乔伊斯队长、兰登加尔、柯姆华纳、波德瑞克派恩、诺里斯、安盖克里冈、朱莉克里冈、葛雷顿古柏勒等一众人一起下马。对面，数十个部落首领们也一起下了小马，他们以灼人部的红手为首，移步上前。

    魔山注意到红手的腰间配着他送的镶嵌有宝石的名刀。

    “提魅首领。”魔山很客气。但即使是客气，也难以掩饰他的庞大身躯带来的威猛气势。那种令猛人和恶人见之折服的气势，不管在哪里，魔山自带着这样的光环。

    “魔山！魔山！魔山！”两边的山坡上，花花绿绿的部落旗帜翻卷挥舞，人们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这一幕看得血门上的唐纳尔和他的士兵们是神情沉默而凝重。

    魔山在高山氏族人的心目中，地位竟然高到了这等地步，过一次路，都要全部下山来欢迎的吗？！

    高山氏族一直是谷地的心腹大患，谷地骑士们无法进山剿灭这些人，血门外的村庄，贵族们的领地，海鸥镇运进谷地的货物，现在都依然承受着这样那样的损失。

    红手脸上满山老年斑，皮肤松弛得厉害，身后跟着他的两名妻子，红手也很多名妻子，都住在山上的村庄里，没有跟随红手下山。红手和魔山已经共处过，彼此有情分，老人开门见山，直入主题：“魔山大人，我们这次所有的部落首领一起来，是部落联盟里有更多的年轻战士想要追随你去作战，也有更多的部落子民，他们想要跟随你迁徙到西境去。”

    “我很乐意的接受！”魔山了解红手和高山人的性格，有事说事，不要任何的客套。

    “魔山大人，我听说明月山脉迁徙去的子民没有和西境的人混居，他们拥有自己独立的完全的土地？并且，他们还修建了架设在空中的水沟，家家户户，还配备了粪坑？”

    “齐拉酋长，那是在卡斯特梅，卡斯特梅的城堡在地下，我设计修建了空中水渠，为了保证大家饮水的干净，水从空中走就不会变脏；家家户户的房间里配备的是厕所，通过专门的下水道排走，城堡里面，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干净的，没有粪便堆积的情况。”

    红手、齐拉、提魅等数十人神情惊异，似懂非懂。好多老人的目光看向空中，水能从空中走？他们无法理解，难以想象。水在空中，要怎么取下来，又是什么力量让它上去的？

    “那么牲畜呢？魔山大人。”嚎山部的老人老态龙钟，两名战士搀扶着他，看起来他身体健康欠佳，但老人坚持要穿戴着整齐的铠甲。这些铠甲和武器，当然都是魔山上次送的，精良的武器和铠甲，是能令这些部落长老们当做传家宝一样珍惜的宝贝。

    高山氏族人养的牲畜都是和人同住的，那气味是令魔山终生难忘的。

    “有专门的地方养牲畜，牲畜和人不在一起住。人住的地方，和牲畜住的地方很远。”

    “每一家一个圈养的地方？”有老人瞪大疑惑的眼睛。

    “专门的人养牲畜，其余的人做其他的事情，种地，养鱼，打猎、放牧，都是专门的人去做，这样就会变得更容易一些。”魔山陪着这帮‘德高望重’的老人们‘唠嗑’。

    老人们了解到的情况，都来自迁徙子民们的反馈。而他们显然更关心从没听说过的‘生产生活’，而对自己家里孩子在外面世界的战斗生死情况，他们反而基本没有人问起。这些老人，从懂事起就参加战斗，习惯了有仗就打，受伤流血牺牲在他们眼里，就是生活本身，不值得大惊小怪。战死的人，也不值得为他们悲伤，那就是一个战士最好的归宿，是荣耀！

    “大人，我们收到消息，大人这次又从谷地的老爷们手里拿到了钱物粮食。“嚎山部的首领倒是个壮年，和魔山不熟，但话语来得同样直接。

    这是想要魔山再次‘赠送礼物’的节奏。

    “是的，嚎山首领，我会给首领们留下五十车东西，大家自己拿去分配。我只希望不要流血，不要争斗，高山氏族众多的部落应该是一个整体的联盟。”

    “我们不会再争斗，我们已经达成和平协议，结成了联盟，一致对外了。”红手提魅老人说道。

    身边的各部落酋长长老首领巫师们一起附和。

    魔山注意到山坡上树林里密密麻麻的手握石斧石刀木棍削成的长矛的部落战士，以年轻人中年人为主，一些子民们带着自己的孩子，站在不远的山坡上看着魔山，目光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和希望，还有一丝的戒备和犹疑。好多孩子，都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清一色的孩子都是赤脚脏脸，唯有目光和牙齿是亮晶晶的。

    这一次的迁徙后，明月山脉留下来的，将是真正的老一辈人了。这一辈人和年轻人中年人不同，对山脉里的破败村落有自己独特的感情，说得煽情一点，那是‘家’的感觉。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苦再难，老一辈的人都无法舍弃，不会迁走离开。

    与此同时，在西境，一队队的克里冈士兵整齐行走在兰尼斯港城，脚步声有节奏的发出轰响。街头巷尾，居民楼顶、阳台走廊、商铺门口，挤满了兰尼斯港城的居民，还有其他地方赶来的西境子民，令兰尼斯港城第一次出现了人满为患的热闹盛景。

    领头的军团依然是骑兵，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以西境的杰科洛奇将军和铁群岛战锤角的葛欧得古柏勒伯爵大人为首。众将军在后面成排跟随。将军后面有数顶轿子，里面是葛欧德古柏勒大人的几名已经到了婚嫁年龄的女儿。

    葛欧得共有十二名女儿，三胞胎的三个孪生儿子，其中两个已经被魔山安排进了王宫，做了最高等级的荣耀骑士御林铁卫，这给了古柏勒家族莫大的荣耀；老大兼继承人葛雷顿古柏勒跟在魔山身边做了一名贴身侍从，他也因为喜欢直接吞掉魔山给他的令他烧毁的羊皮卷信而令魔山的旗下将军和侍从们印象深刻，而非他作战的英勇。

    葛欧得大人在魔山的一万余西境军的帮助下，率领三千余铁种战士，驾驶着数百艘长船返回了铁群岛，在杰科洛奇将军的建议下，葛欧得古柏勒选择了夜袭派克岛，把鸦眼攸伦任命的代理总督艾里艾枚克在床上生擒，从而一举拿下了铁群岛首府派克城。接下来的战争就变得很容易了，他们打起了魔山和铁王座王室的旗号，依顺序征服其余六岛大威克岛，老威克岛，哈尔洛岛，盐崖岛，黑潮岛和橡岛。一一攻克不肯臣服的岛上领主和贵族，并一一扫荡海域里的小岛群落，把上面的鸦眼攸伦残余势力的住地连根拔出。

    铁群岛就此一统，王室的任命令也通过西境的渡鸦传递到了大威克岛的战锤角，托曼拜拉席恩一世任命葛欧得古柏勒为铁群岛新的总督。鸦眼攸伦被魔山在君临斩首后，葛雷乔伊家族的统治被翻篇，铁群岛迎来了新的统治者葛欧得古柏勒伯爵大人。

    铁群岛自此落入魔山手中！

    西境军在杰科洛奇的率领下登岛作战，战无不胜。铁群岛大局定下乾坤后，杰科洛奇率军返回西境，葛欧得古柏勒率领自己的一千海军随行，并把自己还没有婚配的几个女儿带上，送到克里冈新村，因为简妮夫人要为她们在西境找到骑士进行婚嫁。

    这也是葛欧得归顺魔山时候双方谈妥的一个条件。

    队伍穿行在兰尼斯港，受到了民众和贵族、富商们的夹道欢迎。兰尼斯港在经历过战火后，第一次迎接来了军民同欢的盛况。子民、贵族、富商们无不被铁群岛的铁种们的劫掠弄得焦头烂额，兰尼斯港的海军很强大，但也仅仅是保护港口和城市，抵抗铁种们进入港口的劫掠，并不能出海去追击铁种海盗，护航则完全靠富商贵族们的雇佣兵。

    虽然有雇佣兵，但贵族和富商们要想货物安全和贸易顺畅，其实都是暗地里和那些有影响力的海盗头目们有私下的交易，说白了，就是秘密的缴纳保护费来换取海上航行的安全。这也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是谁也不肯戳破这层遮羞布。

    泰温公爵没能解决的铁群岛海盗问题，被魔山的克里冈军团解决了，简妮的政务官已经全西境宣布铁群岛的臣服，兰尼斯港口里，不再只有兰尼斯特家族的数十艘战舰，而是一下子新增了两百多艘魔山的海军，其中一部分海军，就是铁种本身。

    西境海军的兵力，因为鸦眼攸伦对西境发动的侵略战，一下子强大了十倍。

    强大起来的海军令西境子民尤其是富商们放下心来，他们不再担心铁群岛今天臣服，明天就反叛，继续海上肆虐。即使铁群岛再次反叛，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里被西境强大的海军打到铁群岛去，掀翻他们的老巢，而在魔山之前，泰温公爵还有河间地的海疆城、北境的史塔克，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都只能防御自保，没有能力独自主动出击。

    大海上，铁群岛的铁种们横行无忌，西境因为地理原因，第三大港口城市兰尼斯港的商业贸易受到的骚扰是最严重的。

    兰尼斯港城，西境第一大城市，繁华富庶程度超过了首府凯岩城。

    这一天并不仅仅是迎接西境的克里冈军团的凯旋，下午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验证克里冈银行里的储备黄金。

    克里冈家族拥有多少黄金储备，那么，他的银行才有资格印制多少同等面值的纸币。

    不管西境的贵族和子民们乐意还是不乐意，没有克里冈银行发行的纸币，已经无法在西境的兰尼斯港城里购买到任何东西，各种各样的交易也再也无法进行，尤其是大宗的交易。

    即使外地来的船长，也需要先把自己的金子拿到克里冈银行里兑换成纸币，才能在西境购买到自己想要的本地货物。当完成交易后要离开，可随时去银行把纸币再兑换成黄金。一次兑换仅需要缴纳极少的手续费。这种方式，拿魔山自己的话来说，这就是薅羊毛。

    公开验证克里冈银行里的黄金储备，这件事情是一件大事，只是简妮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魔山设计好的措施其实是一次巧妙的商业银行的宣传，借贷理念的灌输，一根撬动世界的杠杆，它将撬开纸币发行的崭新历史，从而开始无声无息的影响并改变这个世界。

    西境所有的大贵族的代表人物都齐聚兰尼斯港，在最繁华的南门大街，一个名叫卢克的侍从带着三个百人队在这里把守。这条大街上有一家克里冈银行，银行旁边的一座石头小城堡已经被简妮夫人买下，据说里面堆满了小山一般的黄金。

    下午，三时。

    兰尼斯港城市的大街上，还有克里冈军团的后军在行进，但围观的人们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很多商铺关上了门，他们仿佛一下子全部消失无踪。

    这些人去哪里了，他们都去了南门大街！

    南门大街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街道两边所有的居民楼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每一个窗户和大门口，都是一张张紧挨着的人脸。

    街道两边的大树上、低矮或者险峻的围墙上、房顶和窗台上，都站满了蚂蚁一般的人。

    波浪似的骚动从街头开始，随着马蹄声和吆喝声的突然炸响，多斯拉克人光头佐罗率领着勇士团进行开路，挤满街道的人们纷纷避让两旁，骑兵们先行通过，然后步兵进入街道，分两边排列，很快，南门大街的中间位置被空了出来，一条狭窄的通道，直通银行旁边的石头城堡。

    最先走进通道的，是简妮维斯特林夫人，她是公爵夫人身份，地位最尊贵。和简妮并排进入的是兰尼斯港的代理城主大学士班克罗夫。

    简妮夫人和班克罗夫身后，跟着西境著名的七神修士和令人们尊敬爱戴的知名修女。

    第一个梯队的后面，是西境的大贵族和学士们，右首第一位是凯岩城的代表人物前首相凯冯兰尼斯特的妻子多娜史威佛，她如今是一名寡妇；首先臣服魔山的银厅的沙略特夫人雪莉尔黛比伯爵夫人，她是银厅的代理城主；金牙城的少主艾文莱佛德、秧鸡厅的克雷赫代理城主、玉米城、仙女岛、宴火城等等数十人。

    贵族之后，则是西境的骑士代表，然后是富商、子民代表、雇佣兵首领和来自世界各地的船长。

    贵族们带来了学士，负责计算黄金的总量，只有知道黄金的总量，才能限制银行发行纸币的总量。

    有多少黄金，就发行多少纸币，这是克里冈家族推行纸币计划的一个举措，并公开接受大家的监督。

    魔山的克里冈银行已经吸纳了城市里最有实力的几个富商，每一个富商都垄断着西境的某一个商品的买卖。数名宣誓效忠魔山的大贵族也得到了投钱进入银行做老板的机会，克里冈银行就是一个西境的‘实力召集令’，它把西境最有实力的人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并形成了一股合力。

    班克罗夫大学士、富商兼贵族的梅汉弗莱和超级富商米尔恩都已经秘密加入克里冈银行，并全力和简妮夫人一起推动纸币在全西境的普遍化。

    掌控了铸币权力的利益，大到不可想象。这就是一座金矿，而且不会被开采殆尽。

    西境本多金，但在上千年的开采中，大多数金矿脉已经枯竭，很多大贵族在内战开始前就在布局转型做贸易，唯有魔山还有丰富的黄金储备，被撂荒了四十年时间的卡斯特梅和塔贝克厅落在了他的手里，为魔山留下了数条储备丰富的金矿山脉。

    当年卡斯特梅和塔贝克厅敢反叛兰尼斯特家族，就是因为他们拥有丰富的金矿，实力的基础一定是钱，有钱才能养兵。只是很不幸，他们遇上了作战归来的十八岁的泰温，短短数月的时间里，就被泰温给灭杀了全族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并撂荒两个富庶的地方警告西境其他贵族。

    泰温的警告手段收到了丰厚的回报，魔山得到了这两处金矿山脉，他还能开采最少三十年以上。

    西境的子民和小贵族们无法亲自进入黄金储备所，但他们笃信七神修士和知名的修女，而修士和修女，在简妮和班克罗夫的第一梯队，这给了子民们最大的信心。

    简妮精心策划和安排，但还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来了这么多的人，今天之后，整个西境人，都会知道纸币和克里冈银行了。而这，正是简妮和魔山所要的。

    这也是魔山金融帝国的第一步。魔山在前期推出的不要利息的小额贷款虽然逼退了班克罗夫的积极性，令他抽走了大部分的投资，但起到的作用却利大于弊，在无形无影的潜移默化中，克里冈家族得到了最底层的子民们的民心，今天很多兰尼斯港城外的子民赶来城里支持克里冈银行就是证明。

    最底层的人，心还是最朴素的。谁真正帮助了他们，他们心里很清楚，根本不需要长篇大论的宣传和赞美。

    多娜史威佛伯爵夫人走进石堡，第一眼就看见了堆积在大厅里的一叠一叠整整齐齐的黄金，这令她一震。

    多娜还是第一次看见在大厅里堆积起来的如此多的黄金，她本以为黄金储备在地下室里。储备在地下室，才给人安全感。

    黄金并不是金龙币，而是黄金条，小孩子的巴掌大小，堆积起来比成人身高略矮，黄金和黄金中间有供人畅行的通道。整个大厅，是黄灿灿的金条，不知道有多少金子。

    多娜看得目瞪口呆！

    在她的身边，数名贵妇和仕女发出了抑制不住的惊叹。

    谁都见过金子，但这么多大小规格一致还没有铸造成金龙的金条，却是谁也没有见识过。

    金条堆满了整个大厅，普通少年人的身高高度，无法知道这么多金块能铸造出多少金龙来，几百万枚？还是更多？

    震惊之余，多娜史威佛不知不觉穿行在黄金条堆叠起来的方格通道中。

    她并不愚蠢，她知道魔山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黄金，也知道维斯特林家族本就穷得只剩下古老贵族的虚薄名誉，但是这段时间来，是谁给了魔山家族这么多的金子，不是金子，是经过铸造的金条。

    卡斯特梅和塔贝克厅的黄金储备矿很丰富，但那些金子都还在地下。

    什么时候，魔山的财富已经远远超过了兰尼斯特？！

    这不可相信！

    多娜缓缓穿行在黄金条的队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穿行了到了最墙角。她的身材颇高，她的目光越过黄金的顶，看见了通道的尽头站着一大帮人：一大帮兰尼斯港的富商和西境有实力的贵族们都围绕在简妮身边，她在人群中看见了笑容可掬的班克罗夫、富商兼贵族的梅汉弗莱和超级香料富商米尔恩等人，他们在和简妮夫人说着什么，并时不时的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多娜心中灵光一闪，她明白了过来，这里面如此多的黄金，一定大部分是来源于这些超级富商。香料富商米尔恩多有钱呢？有一条街的商铺其实都是他的，只是他只经营了半条街，另外半条街出租给其他的商人。

    这么多的黄金条，是富商们借给简妮夫人的？还是他们已经和简妮联手？一起做银行？或者是一起做贸易？

    一想到这些人和西境的大贵族们完全有可能在和简妮夫人一起做银行，一起做贸易，多娜的背脊就冒出了冷汗西境本是兰尼斯特的，但是眼前的这个情形，正彰显出克里冈家族的影响力，已经不知不觉淹过了兰尼斯特。

    多娜看看大厅四周站满的克里冈士兵，其中的一个慢慢巡视的首领，正是当街拦住她，强逼她一定要先换纸币才能购买胭脂香粉的简妮夫人的侍卫卢克。

    多娜感觉嘴唇发苦。兰尼斯特的泰温、凯冯都拜魔山所作所为而死，而魔山，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的七神惩罚，他竟然强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恍惚中，一名侍女的声音响起，令多娜夫人从‘遐思’中回归，她昂起了脖子，傲慢回到了她的脸上：“夫人，简妮夫人请您移步过去。”

    “我暂时不想过去。”

    “夫人，简妮夫人说，地下室还有上百箱满满的金龙币和价值连城的各种珍珠美玉的储备收藏。她请我们一起下去观看验证。”

    多娜感觉胸口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她身体恍惚，眼前景象出现了虚影，另两名陪侍侍女忙扶住她的胳膊。多娜站直身体，保持住脸上的骄傲：“去回复简妮夫人，她们先下去，我要缓一缓。”

    “好的，夫人。”侍女轻言细语，声音清脆好听，“简妮夫人临时决定，我们参观完毕后，她要开放大门，让那些贱民们也进来观看验证银行的黄金储备呢。”

0631章 把一枚金币磨一磨就能变成两枚

    （更新又晚点，5000字章。明午12点更新。）

    数天后的夜。

    君临城。红堡。梅葛楼。太后舞厅。

    瑟曦站在南墙边，面前是巨大拱形窗户。她手里握着金质的酒杯，目光从窗户看出去，窗户外面黑沉沉的。

    夜色中，御林铁卫们居住的白剑塔如一柄白色的幽灵剑，显出迷茫的白色影子，如一柄插上天空的长枪。

    房间亮如白昼。

    詹姆全副武装站在北边的墙壁前，北边的墙壁铺了华丽的木雕，一排的火炬和蜡烛。烛台后面的墙壁上装有磨平的银镜，使得火炬和蜡烛的光的强度增加了两倍。

    太后舞厅不大，并且，这里早就不再跳舞。

    “詹姆，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瑟曦淡淡说道。

    面对这羞辱性的话语，詹姆按剑沉默。他的脸上满是胡茬，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打理了，金发也显得乱糟糟的，间或有了一根两根的灰色发丝。

    瑟曦转身，盯着满溢出沧桑感的詹姆兰尼斯特：”多娜史威佛的来信你看过了吗？“

    “看了！”

    “魔山的黄金和美玉堆满了城堡，他的钱是魔法变出来的吗？”

    “他得到了贵族和富商的支持。多娜说，她相信那些黄金和美玉是富商们拿出来的。“

    “是西境兰尼斯特家族旗下的贵族和富商的支持。”

    詹姆再次沉默。

    瑟曦话锋突然一转：“你有多久没到我的卧室来了？”她修长的脖子挺得笔直，如白天鹅一般的看着詹姆。

    “有一段时间了。”

    “刮了你的胡子，洗个澡，换身衣服，不要带铠甲和剑，我要你今晚到我卧室来。”

    “我今夜还要巡逻。”

    “交给波隆去做，他是梅葛楼卫队队长。”

    “我是御林铁卫队长。”

    “我是太后陛下，我现在命令你，今晚不用你去巡逻。”

    “是，太后陛下。”

    “叫我瑟曦。”

    “…………”

    瑟曦盯着詹姆，她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恼恨。

    曾经在一次的激情后，两人言语，詹姆问起了她和蓝赛尔、凯特布莱克兄弟等人曾经的风流韵事，她不肯向他解释，两人不欢而散。那晚过后，詹姆就不再来卧室，平时见面，如非必要，他就沉默，并且越来越不注意边幅。瑟曦忍无可忍，再一次喝酒后把曾经的情人奥斯尼凯特布莱克叫过来密会，结果消息再次泄露。

    其实詹姆一回来，瑟曦为了詹姆，就把奥斯尼凯特布莱克从身边赶走，安排他去守备队做了一名下级军官。但詹姆对此好像并没有体会她的用心。

    詹姆得知瑟曦和奥斯尼凯特布莱克再次密会后，人更加阴郁，连胡子都懒得刮了。这令瑟曦心里对他越来越反感。

    她渴望詹姆能撇开男女情，如泰温公爵一样强悍，挑起重担，重建兰尼斯特家族的辉煌。她希望詹姆能不做御林铁卫，而是做首相，做西境守护，做凯岩城公爵，但是，他什么都不愿意去做，他依然选择做御林铁卫，选择守护在她身边。

    但这并不是瑟曦最想要的！她宁愿自己是男人，这样就能去做国王之手，一统七国。

    魔山奉命去征服了谷地，谷地臣服的文书已经到了君临城，梅斯首相的渡鸦信也放飞了回去，信上，梅斯邀请培提尔夫妇到君临城来做客，当然真实的意图，是希望小指头能回来，再把莱莎徒利控制了作为人质。

    “佩特学士的信你也仔细看过了吗？”瑟曦放柔和了语气。

    “是的。“

    “魔山过明月山脉，又招募了三千余山地部落的战士，八千蛮族子民再次迁徙到西境去成为他的子民。魔山越来越强大了，幸好他的子民和士兵以蛮族居多。”

    “高山氏族的战士作战很勇猛，忠诚度也很高。魔山前后招募了八千高山氏族的战士，我相信已经到了高山氏族四十多个部落的极限了。”

    “也许整个高山氏族部落的士兵都追随了魔山。不过佩特学士还说，这次还有北境白港的百余名银匠也主动投奔了魔山。这个消息令我很感觉意外，为什么？”

    佩特学士就是魔山的税务学士，凯冯生前派到魔山身边的宫廷学士。

    “史塔克家族的银匠怎么会从白港赶到三叉戟河的下游渡口的？除非事前有魔山的人在白港。”詹姆说道。他能张口就说出，显然看过信后他就想过了这个奇怪的消息。

    “匠人靠手艺过活，谁给的工钱高就跟谁走罢。有可能是这样？！”瑟曦走向詹姆。

    “魔山恶名，你为什么认为白港的银匠会去？”

    “在白港说服银匠师傅们离开的人，也许根本就没有说是为魔山做事。等银匠们到了三叉戟河渡口，发觉等着他们的魔山，想反悔也不行了！”

    詹姆点头，承认瑟曦的话有道理。

    “银匠？魔山要银匠干什么？”瑟曦来到詹姆面前，轻声问，眼神流波。

    “魔山在西境发行纸币，用纸币换取西境的金银，他的纸币会越印越多，而他的储备金库里的金银也就会越来越多。金银多了，把金银变成艺术品和装饰品，能卖到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去。”

    “恩，看来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多娜说，她拒绝了简妮夫人的邀请，没有加入班克罗夫大学士成立的银行黄金储备监管会。她这样做真愚蠢。”瑟曦嘴角漾起轻蔑。

    “简妮不会让多娜管真正的实事！”

    “不会管实事，刺探一下他们的运转内幕也是有好处的。魔山的金库里的钱会越来越多，而我们的钱却越来越少，财务大臣罗斯比伯爵说不定今晚就一个咳嗽而停止了呼吸，我们现在迫切需要小指头回来。”瑟曦目光闪烁，仿佛她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就请梅斯首相下命令吧。”詹姆的沧桑感令他其实更具有男人的味道了。

    ”詹姆，就算首相下令召小指头回来，你有没有想过小指头不肯回来？“

    “没有想过！”这是实话。

    “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想这些事。”瑟曦冷笑，“如果小指头不肯回来，我们的国库收入该怎么办？罗斯比伯爵只会在纸上计算每天的支出，并不能把一枚硬币磨一磨变成两枚。我们向魔山和贝勒大圣堂借的三百六十万金龙已经花了一百多万了，铁金库的利息不得不还的，而本金还没有还完。”

    “你想重新再找财务大臣来替换罗斯比伯爵的话，应该去和梅斯首相商议。”詹姆说道。

    “魔山的银行就没有给你带来一点什么启示？”瑟曦走向吧台，那里的酒柜里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好酒。

    “启示？魔山曾向我说起过开设银行的计划，他邀请我加入，但我当时并不能理解他说的一切，他说他的目标是超越狭海对岸布拉佛斯城的铁金库，向全世界的国王、公爵、总督、富商、王子贷款，当时我嘲笑了他。铁金库是无法被超越的。”

    “如果魔山以现在的银行发展速度，他有可能会超越铁金库的。“

    “西境人的财富很有限，借贷也很有限，利息也很有限，魔山的银行是西境和君临，而铁金库的银行是全世界性的，远到东方世界的尽头，铁金库不会被超越。”詹姆淡淡说道，“魔山的纸币一出西境，谁也不会认。魔山的银行是一只小蚂蚁，而铁金库的银行是一头大象。”

    瑟曦看着詹姆：”你很固执，万一魔山成功了呢？“

    “他的银行纸币连西境都出不了，他怎么可能会成功。”

    瑟曦的那句话在心里转了一个圈，她决定暂时不说出来。她轻轻喝了一口酒，转移话题：“詹姆，魔山当初希望你能加入，他提出了什么条件？”瑟曦玩味的眼神看着詹姆。

    “他要我拿出凯岩城一半的黄金给他。”

    “哦！那么我们凯岩城的地下金库里还有多少黄金储备呢？父亲在的时候，谁也不敢问起他的财富。”

    “现在不到一百万金龙吧，也许更少，谁知道呢！”

    “那就是几乎没有钱了？”瑟曦吃惊的声音。她手里的金杯凝在空中，瑟曦是真的很吃惊了。

    “我们打了三年仗，瑟曦。西境军从河间地撤离回来的时间也不久，我们一共四万精锐，如今只剩下了不到八百人。”

    “对，主要是败仗。”瑟曦冷笑，眼神中亮光一闪。

    詹姆的眼神中却是掠过受伤的表情，他看起来更沧桑了。

    伊耿历298年，内战开始，詹姆率领西境军的精锐出击河间地，围攻奔流城，被罗柏史塔克在月夜的呓语森林里生擒，然后被关押在奔流城，父亲也无法来救他。提利昂兰尼斯特倒是派出了人来救他，结果他在街头又被艾德慕徒利给抓了回去，罗柏史塔克率军进入了西境，百战百胜，西境军一败涂地，诸多贵族的财富被洗劫，俗人凯岩城差一点就被洗劫，但战败的西境是需要钱粮物来维持的，这狠狠的消耗了兰尼斯特家族的巨额财富。

    越是战败，钱财就消耗得越快！士兵丢掉的是命，而贵族失去的是财富。

    战争财只属于胜利的一方。

    到最后，为了活命，詹姆不得不提出去做守夜人，当异鬼和尸鬼来袭，詹姆说动了艾德史塔克，放他回来说服铁王座派兵派粮去绝境长城，他人回来了，钱粮物和士兵，艾德史塔克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是耐心不足，而父亲是轻敌了。我们并不知道艾德史塔克就在罗柏史塔克的军中。“詹姆声音低沉。

    “西境军已经打光了自己的人，北境的史塔克是我们的敌人，可你竟然劝我召集军团北上去支持史塔克？”

    “不是支持史塔克，异鬼是我们人族共同的敌人。”

    “我们并不居住在北方。”

    “如果异鬼战胜了史塔克，他们将会南下，那时候我们都会被异鬼变成尸鬼。铁王座上，将坐上蓝色眼睛一身冰霜的夜王，而不是托曼拜拉席恩一世。”

    “哼！”瑟曦冷哼一声，轻蔑的看一眼詹姆，“我不相信有异鬼，也不相信有尸鬼。”

    “你相信我么？”

    “我相信。”

    “我没有骗你。”

    “我相信你，也相信没有异鬼和尸鬼。”

    詹姆看着瑟曦，目光中透露出些许陌生感。

    “还是考虑我们的国库收入吧。这才是最重要的。”瑟曦话锋再次一转，“魔山告诉过你银行的计划，他还告诉过你推行纸币的计划吗？”

    “没有！”詹姆回答得**的。

    “他告诉过我！”

    詹姆黯淡的眼神猛地一亮。

    “什么时候？”

    “我在河湾地的时候。”瑟曦淡淡说道，“我知道你对魔山杀了凯冯叔叔心里很不痛快，但我支持他杀掉凯冯。凯冯要把我囚禁在河湾地首府高庭，并把我强行嫁给一位瘸子，然后他来做摄政王，掌控王宫和王国，他犯下的是叛国罪。”

    “叔叔的做法的确不妥，但是……”

    “魔山不该杀了他？是吧？”瑟曦冷笑。

    詹姆欲言又止，选择了沉默。

    “铁金库的经理来君临之前，魔山就曾对我建议过在七国推行纸币，我当时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说完我听完，起身就完全忘记了。直到我被凯冯叔叔骗去西境，魔山来信对我进行了警告，并再次提出推行纸币的计划，他说如果我没有兴趣，他可以在西境先推行给我看，如果在西境成功了，就能全国进行推广。想想吧，詹姆，如果我们自己能印刷纸币流通，代替七国的金属币，我们王室还会缺钱花吗？还会担心还不起铁金库的欠债？纸币就是金矿，金矿会挖光的，但是纸币，可以源源不断的印刷出来，我们的钱就无法花光。”

    詹姆一脸的吃惊。

    “魔山希望全国推行纸币？就好像西境一样？”

    “是的！”

    “能印刷纸的人可并不是只有王室。而金子却不同，无人能够凭空变出金子来。”

    “魔山曾向我保证，纸币是可以做到独一无二的。”瑟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绝无可能！”詹姆断然说道。

    詹姆虽然是个硬汉英雄，但他受限于文明层级，无法相信这个世界竟然能推行纸币进行交易。魔山偏安一个小地方靠军力来推行纸币虽然看起来好像成功了，但是一旦大面积推行，肯定不可能实行得了。就算红堡统一了七国，北境的史塔克、河间地的徒利、谷地的艾林、风暴地的拜拉席恩、河湾地的提利尔、多恩的马泰尔，他们也都会起来反对，何况现在王国分裂成了好几块。

    “魔山在西境已经成功了，多娜在信上已经说了，她去购买任何东西，必须要先去银行兑换成纸币，否则，就算买一盒胭脂都不可能。”

    “西境很小，兰尼斯港更小。”

    “我答应过魔山，只要他在西境尝试成功，我就答应他在王领地来推行纸币，魔山和贝勒大圣堂在君临开的贝勒银行负责在君临城内推行纸币，我们王室会入股贝勒银行，不用投钱，用王室的信誉和权力入股，这就是把一枚金币磨一磨，就能变成两枚的办法。”

    詹姆听得呆住！

    原来魔山在西境推行纸币不过是个小小的实验，他的真正野心是在七国都进行纸币推广，在这整个大陆。只是，这怎么可能？用黄灿灿的金币换成一张轻飘飘的纸，任何人，只要不愚蠢，都不可能接受。

    “瑟曦，你要我把凯岩城的金子换成克里冈银行的纸币，我一定不会换！”詹姆斩钉截铁。

    “我也不会换！”瑟曦笑道，“多娜也不会换，但她还是选择换了。”

    “西境的情况特殊，魔山的军团控制了西境，谁也不敢反抗他。要是在王领地推行，我打赌会百分百失败。”

    “我也心里没有把握，但魔山说了，只要我放权，成功了我们王室就坐享其成，白白享受银行的红利；失败了，亏损都是魔山的。”

    “这恐怕会引起混乱的。“

    “你错了，詹姆，贝勒银行是以贝勒大圣堂的名义开的，贝勒大圣堂的信誉，可比我们兰尼斯特家族的信誉高了几百倍。魔山不需要借我们兰尼斯特家族的信誉，他只是要王室点头，他就去做。”

    “首相大人恐怕不会同意！”

    “也许吧。如果这件事情需要御前重臣会议进行投票，我要你的一票投给魔山。”瑟曦正色说道。

    詹姆感觉身体发热，铠甲好重。

    “瑟曦，魔山在王领地来推行纸币计划，如果成功，我们王室能分到几成利润？”

    “你想要几成，在不用投一分钱，什么实际事情都不用做，只是点头让魔山去做就行。“

    “利润的四成！”詹姆说道。

    “贝勒大圣堂占四成，魔山占四成，我们平空分红两成。”

    “最少三成。”詹姆说道，“而且，纸币兑换回来的黄金白银红铜谁来保管，我们还是魔山？”

0632章 里斯泪·邻家老爷爷

    瑟曦的头微微后仰，人美艳光辉，充满了魅力。

    “詹姆，金龙银鹿和铜星，你觉得魔山会给谁保管呢？”

    詹姆一窒，随即他冷哼一声。他知道魔山的强势，更知道贝勒大圣堂在七国的地位。七国子民贵族，不管是谁，谁敢去亵渎贝勒大圣堂，那是七国人最尊崇的神居住的地方。

    旧镇的学城有权为国王安排大国师，但贝勒大圣堂的地位还在学城之上。王室家里的婚嫁、丧葬，都得在贝勒大圣堂里举行；国王登基、铁卫授爵、王国政务大事的宣告，甚至包括地位尊贵的罪犯的斩首，都要贝勒大圣堂里的总主教在场向神宣告才具有法律效力。

    贝勒大圣堂就代表了神本身。在子民和贵族的心中，尤其在信民的心中，那是至高无上的地方。

    詹姆突然惊觉：魔山开设为了敛财的银行，竟然把贝勒大圣堂捆绑在了一起。

    为什么事前并没有觉得这样安排的巧妙？有了贝勒大圣堂的支持，推行纸币的信誉力，自然而然高于了王室。

    只是从律法上，魔山需要得到国王的允许。国王现在还小，那就需要得到摄政王的允许。瑟曦就是摄政王。

    詹姆看着瑟曦，这位自视很高的摄政王令他着迷，无法自拔，而魔山，在做每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之前，是不是其实都暗地里通气过瑟曦？

    他是在通过某种秘密的方式掌控着瑟曦吗？

    詹姆背脊上冒出了冷汗。

    他看着瑟曦骄傲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如果示警瑟曦小心魔山，瑟曦一定会更加看不起他。

    瑟曦对詹姆的轻蔑开始外化，詹姆知道原因，瑟曦要他放弃御林铁卫，把梅斯提利尔赶下来，坐上国王之手的位置。然后和魔山讨价还价，做回西境守护，并继承父亲的公爵爵位。

    但詹姆对政治斗争、当官掌权、贸易敛财偏偏毫无兴趣。

    詹姆耸耸肩膀：“好吧，我们只要利益，钱币当然会是银行保管。”

    “钱币会放在贝勒大圣堂里进行保管，但王室有权派人进入银行做事，也有权力派出自己人进入黄金储备库进行账目管理。”

    “这是魔山说的？”

    “是的，魔山对我建议过。”

    “如果真的这样做，好像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就只管等着赚钱就是了。”

    “是的，魔山为了让王室放心，已经考虑到了一切。”

    “一切！”这个词语令詹姆心里又是一跳。

    魔山安排好一切？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令人不安。

    “魔山这样做不好吗？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可以拒绝。”瑟曦盯着詹姆说道。

    詹姆听得出这是瑟曦的反话，瑟曦并不会拒绝魔山。她在故意这么说。

    “那就先拒绝吧。”

    “拒绝很简单，那么谁来解决我们的国库收入？让提利尔家族出钱出粮？梅斯提利尔已经开始抱怨了，他觉得君临城应该通过贸易、种地、税务来保证国库支出，解决大家的生活，而不是靠河湾地永不停止的运送粮食进城。”

    “让玛格丽提利尔和托曼拜拉席恩完婚吧，你这样一直拖延着，提利尔家族肯定是有怨言的。“

    “玛格丽想控制住托曼，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她是托曼的未婚妻子，瑟曦。玛格丽对托曼好，托曼愿意和她在一起，这是我们该支持的。”

    “不，我不能容许再有第二个凯冯。”

    “你想得太多了，玛格丽并无野心。她不会是第二个凯冯。”

    瑟曦盯着詹姆，看了好一会：“你想来一杯酒吗？”

    她已经厌倦了和我谈宫廷大事，也厌倦了和我谈家事。詹姆感觉心里那一根刺向深内心处又刺进了一分。

    “瑟曦，我们要获得提利尔家族的支持，就得支持托曼和玛格丽的婚事。”

    “我支持啊！”

    “但你迟迟不回答提利尔家族婚礼的时间。”

    “我想选择一个好日子。好日子到了，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大人自然会提前通知我的。”

    这是再也无人相信的肤浅托辞。时间已经戳穿了瑟曦的面具。

    “给我吧！“詹姆向瑟曦伸出手，”让我给你倒一杯酒。“

    瑟曦轻轻一笑，把酒杯递给詹姆。

    詹姆为瑟曦倒来酒，柔声说道：“瑟曦，你把托曼和玛格丽的婚礼时间确定下来，我就支持你入股贝勒银行，并把票投给魔山。如果梅斯首相反对，我负责说服他。王室和王国都需要安定，我们不能再内部折腾了。摄政王和首相内斗，太后和未来的皇后内斗，家事和国事都是无法处理好的。你冷静下来，好吗？”

    瑟曦接过酒转身，背对詹姆轻轻品酒，她知道不能解除婚约那就只能举行婚礼，提利尔家族已经对拖延无期表示出了烦躁和敌意，矛盾在王宫里无形的滋生，可一想到玛格丽和托曼的亲密无间就令她心中妒火中烧，无法容忍。

    昨天，在饭桌上，托曼就公然反对她的意见，并提醒瑟曦他才是国王。这令瑟曦心里很刺痛，她想起了乔佛里，乔佛里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才是国王’，然后他就在自己的婚礼上被奥伯伦马泰尔毒杀了。

    托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瑟曦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不祥，犹如晴空上突然布满了乌云。她捕捉到了玛格丽眼睛里闪过的一抹喜悦，这令她当场就想挖出玛格丽的眼睛，但她僵硬的坐着，什么都没有做。玛格丽假惺惺的让托曼向她道歉，这令瑟曦更加恼恨，因为托曼竟然真的听从玛格丽的话向她道歉了。

    托曼听玛格丽的话，这一点令瑟曦完全无法接受。

    “好吧，詹姆，我答应你，婚礼的日子你去贝勒大圣堂里和总主教大人确定，然后你去通知提利尔家族做好准备吧。”

    “是，瑟曦！”詹姆柔声说道。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瑟曦终于松口了，这令他如释重负。提利尔家族已经威胁不会再向君临运送粮食，在矛盾进一步激化之前，瑟曦做出了让步。

    “我去刮胡子，洗澡，晚上来陪你。”

    瑟曦嘴里却泛起苦涩，她回身，看着沧桑的詹姆露出灿烂的笑容：”好，我在卧室等你。“

    詹姆离去，瑟曦一动不动，目光看着空中的某处，她对玛格丽的威胁感觉得很清晰，这个女子，工于心计，正把托曼拜拉席恩从她的身边夺走。瑟曦无法容忍玛格丽把托曼夺走，托曼是她的儿子，玛格丽只能服务于托曼，而不能控制托曼、指使托曼，托曼只能听母亲的话，绝不能只听另外一个女子的话。

    可恶的提利尔家族，瘸子维拉斯提利尔妄想强行娶她，而小玫瑰正阴谋的把托曼从她身边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抢走。

    得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谁能来帮她？提利尔家族最怕谁？谁才是最好用的刀？谁才是一个令人畏惧的恶人：魔山！

    魔山那威猛绝伦的形象在瑟曦面前显出，魔山的那双眼睛令敌人胆寒，此时正注视着瑟曦，恭恭敬敬：“魔山，我要你替我杀了玛格丽提利尔，她是第二个凯冯，你已经杀了一个凯冯，那就再杀一个凯冯吧。”

    “遵命，太后陛下。”魔山开口说道。

    “你要用什么办法杀死玛格丽？”

    “出其不意，自然死亡，最好的手段，当然是用里斯之泪，无色无味，无声无息。死了也不会如扼死者那样眼睛充血、手抓喉咙，青筋冒出，毒发的时候，就是无声的窒息，人的表面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虚空中的魔山说道。

    “好主意。”

    “里斯之泪很昂贵，不是王权富贵之人，也根本买不起，太后陛下有门路吗？”

    瑟曦轻轻点头。

    “我在王宫里生活了十八年，知道该在城里去找谁买里斯之泪。”

    “哦，那人是谁？”魔山问道。

    “那人是一名巫师，和火术士智者关系亲密……”

    ……………………

    “太后陛下。”一个声音突兀的怯怯的响起。

    这声音虽然很轻，却如霹雳，把瑟曦从自己的呓语般对话幻想中拉回到现实里来，眼前的魔山如一个泡沫，无声破碎，消散，无影无踪。瑟曦定定神，回归现实的理智。

    “你进来为何不敲门？”瑟曦淡淡说道。

    侍女噗通下跪，身子和声音都在发抖：“太后陛下，奴仆敲过门，但没有太后陛下的回应，奴仆怕太后陛下需要我们，大家在外面商量了好一会，决定让我进来看看太后陛下需要什么服侍。”

    “我要服侍，自然会叫你们。你进来后听见了什么吗？”

    “奴仆什么都没有听见，太后陛下。”侍女磕头，诚惶诚恐。

    瑟曦微微皱眉：“起来吧，扶我出去。”

    “是。”侍女站起来，眼睛看着地面，战战兢兢，过来扶住瑟曦的胳膊。

    走出太后舞厅，外面还有一共五名侍女，其中两名是玛格丽提利尔送给太后陛下的乖巧伶俐知书识礼的高庭侍女。

    一行侍女簇拥着太后慢慢走进了卧室。

    瑟曦说道：“凯伊，去请科本大国师过来，我有事情找他。”

    “遵命，太后陛下。”一名侍女躬身后退，退出数步后，才转身离去，那头，一直微微的低着，看着地面。

    “你们都出去吧，今晚不用你们在外面候着了。都回去，各自回房休息。彼此不要再打闹说话。保持安静。”

    “是，太后陛下。”侍女们一起答应，鱼贯而出，闭紧了嘴，各自回自己的卧室休息。

    好一会儿后，响起了敲门声，瑟曦打开门，进来的是詹姆，他刮干净了胡须，换了新的黄金铠甲，新的黄金剑带，剑带上，依然挂着他的黄金长剑。

    詹姆的精气神为之一变，沧桑还有一丝的影子藏在他的眼神里，而俊美潇洒、风流迷人才是他回归的本色。

    这才是令瑟曦着迷的詹姆！

    “我吩咐过你不要穿铠甲的。”

    “我是御林铁卫，不穿铠甲，恐怕令人生疑。”

    “你怕了？”

    詹姆微微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自然是不怕，但是人言可畏。兰尼斯特家族的荣誉已经支离破碎，能避免一下总是好的。詹姆想低调偷食，而瑟曦却越来越胆大。如果泰温公爵还在，还能约束瑟曦的行为。泰温一去，凯冯一死，现在还能约束瑟曦的，就只有瑟曦自己了。

    瑟曦猛地抱住詹姆，她等他再次到卧室里来的时间等得太久，两人长纹在一起，久久无法分开，直到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詹姆的动作立即变得僵硬，而瑟曦却浑不在意，退后两步，整理妆容、理顺头发、抹平揉皱的衣服：“开门，我的铁卫。”

    詹姆深呼吸，用手指梳理自己的金发，迅速恢复冷峻的神情，然后缓缓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笑容可掬的大国师科本。

    科本对詹姆爵士微笑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太后陛下，您找我？“

    “大国师，您的地下医学室里还需要人吗？”

    “是的，太后陛下。”科本的一双老眼立即闪闪发亮。

    “我有一个侍女名叫斯诺丝塔茜，你认识她，对吗？”

    “是的！”

    “我把她给您了，现在就去带她走。”

    “多谢太后陛下！”科本喜形于色。

    詹姆回来后，曾耳闻大国师在地下室里用活人做医学试验，手段残忍。詹姆也认识斯诺丝塔茜，那是太后身边的一个侍女，年轻秀美，尽职尽责。今晚他和太后在太后舞厅的时候，斯诺丝塔茜和五个姐妹就守候在大门外。

    “发生了什么事？斯诺丝塔茜怎么了？”詹姆沉声问道。

    “没事。”瑟曦回答。

    “晚安，太后陛下。再见，詹姆爵士。”科本大国师何等精明有眼力，立即告辞走人。

    “等一下，国师，你今晚要给魔山发一封信，告诉魔山我要他速回君临，他上次向我请求的事，我同意了。”

    “是，太后陛下。”科本右手掌放在左胸，微微低头。

    瑟曦伸手关上房门，她袅袅婷婷走向里面的卧室：“詹姆，今晚你该关心的人是我，而不是什么斯诺丝塔茜。”她还没走到床前，人已经脱光。

    斯诺丝塔茜，就是进入太后舞厅大门的侍女，当时瑟曦正沉迷在自己的对话幻想的呓语中。瑟曦身边的侍女中有玛格丽送的人，玛格丽身边也有瑟曦送的侍女。

    瑟曦担心斯诺丝塔茜万一听到了自己的对话呓语，万一不小心泄露给了玛格丽的侍女听到，后果不堪设想。她毫不犹豫，立即让科本去把斯诺丝塔茜带走，绝了后患。

    詹姆解下剑带挂在墙壁上的挂钩上，脱掉黄金铠甲，丢在地毯上：“瑟曦，斯诺丝塔茜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把她交给科本学士。”

    “詹姆，你再多说一句斯诺丝塔茜，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是吗？”詹姆大踏步走向卧室，迅速脱光自己，“我等不及你来割掉我的舌头了。”

    科本敲开了斯诺丝塔茜的房门，露出亲切的微笑：“斯诺丝塔茜，太后陛下把您交给我了，跟我走吧，今晚换个地方休息了。您会觉得愉快的，我保证！”

    斯诺丝塔茜整个人顿时僵硬如木鸡，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就好像面对的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可怖恶魔，恐惧攫住了她的心，她的身，她的灵魂，她想大喊，却无法发声，她想逃跑，却无法动弹……

    “走吧，宝贝，很晚了，我还要回学士塔给魔山大人送出渡鸦信呢！”科本学士亲切说道。

    不管怎么看，科本他都是一位德高望重、谦和有礼、亲切善意、富有爱心的邻家老爷爷。

0633章 血龙狂舞

    河间地，红叉河旁边，河间大道。

    魔山骑在赤烟兽上，身边跟着哈利学士和佩吉学士，此外还有一个很特殊的人物：灼人部的红手提魅。

    八千余明月山脉的部落子民选择了跟随魔山迁徙到西境，这些子民，以孩子、少年、中年人为主，这已经是明月山脉部落的绝大多数。

    这些人离开明月山脉后，明月山脉的部落将真正开始衰落。

    除此外，还有三千部落战士。

    明月山脉部落的男女几乎个个都是劫掠手，属于全民皆兵，但要成为魔山眼里真正的战士，却还是有区别的。

    红手提魅是代表了留守在明月山脉的四十多个部落的酋长、首领、长老、和巫师们。他代表着留守的亲人们把这一代的部落人送到目的地，并亲自看一眼迁徙地的实际情况，看一看追随魔山作战的明月山脉的战士们，看看他的儿子独眼提魅，然后他会返回，并向留守下来的老一辈人讲述压亲眼看见的真正的情况。

    传回来的消息太好了，才会令明月山脉的子民们再次动心，但是，这也令酋长们产生了疑问：真的是那么好的环境和生活么？有自己的城堡，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牲畜，努力耕种就能衣食无忧，作战勇敢就有不菲的军饷和荣耀？

    依然不肯也绝不会选择迁徙的老一辈人不放心，他们开会决定让红手提魅亲自来看一看。

    一只渡鸦出现在了天空，开始盘旋，并逐渐下降。

    最后，渡鸦落在了哈利学士伸出的手掌上。

    哈利学士捉住渡鸦的身子，取下脚爪上的小铁管，拧开小盖帽，抽出里面的小纸卷。

    “大人，是科本学士的来信。”哈利学士把信递给魔山。

    魔山接过信，展开，眼睛一扫，已经看完。

    他本身就是个大学‘学子’，来自高了好几个层级的文明世界，在这个有些些类似于中世纪欧洲的冰火世界里横行霸道了三年，早已经学会了这个世界里的奇特文字。

    魔山说道：“佩特学士，我们可能要回去君临城了，瑟曦太后陛下宣召我们去君临城推行纸币。她说黄金白银的矿脉越来越少，七国金矿也已经到了开采的尽头，转眼就会被挖光；白银则早就没有了矿区，随着金银的消耗，金银越来越少，王国推行纸币势在必行。”

    佩吉学士怀疑瑟曦太后陛下是否能说出来这番话，但他恭谨附和：“是的，太后陛下很明智。”

    魔山看一眼后面的侍卫团，葛雷顿古柏勒说道：“大人，需要我吞掉信吗？”

    “这次不用。”魔山把信交给哈利学士，“保管好它，这是需要展示给西境贵族和子民们知晓的珍贵信件。摄政王瑟曦太后支持在君临城也流通纸币，这个消息能给西境带去巨大的信心。金银矿在七国早就剧烈枯竭，很快就会走到尽头，但是金银的消耗却一天也不会停止，用纸币代替金银币，的确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一万金龙，我们需要两个人抬，需要一只藤箱，需要马车驮送，但是一万纸币，放在口袋里就能带走了，并且感觉不到它的重量。”

    哈利学士接好信叠好，小心翼翼放进怀里。佩吉学士拿出玉米，喂给送信的渡鸦，并用学士独特的驯鸦语和渡鸦轻轻说话。渡鸦忙着吃玉米，佩吉则自言自语，增加和渡鸦的亲近感。

    魔山旁边的红手提魅听得云雾缭绕，他能听懂金矿银矿枯竭，知道金银矿越来越少是什么意思，但是纸币，他从未听说过，也根本不知道纸币意味着什么。

    魔山拿出一张金龙纸币递给提魅老人：“红手大人，这是西境银行推出的钱币纸币金龙，你有了纸币金龙，能在西境购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提魅老人接过这张圆形而漂亮的纸币，他能认出纸币上的图案，那是每个人都很熟悉的金币上的图案：“这是什么？”

    “等同于一枚金龙的纸币，也称金票。”

    红手提魅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魔山，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这就是一枚金龙？凭这张花纸，就能买到东西？”

    “是的，在西境，你凭这张金票，就能买到商店里的任何东西。”

    “其他的地方不行么？谷地、海鸥镇、还有君临城。”

    “其他的地方暂时不行，但今后会行的。”

    提魅老人摇摇头，把金票还给魔山：”谷地人不会接受这种纸的，这是欺骗。“

    魔山脸上露出笑容：“老人家，你拿着，带回去给你们部落的人看看。在西境，我们不再使用金银铜币，都用花花绿绿的这种纸币了。”

    “提魅他们的军饷也发这种纸币？”老人家充满了怀疑而戒备的眼神。

    “暂时还没有，不过会很快了。这种纸币，能在银行里兑换成金龙和银鹿，它跟金龙和银鹿还有铜星是相通的。”

    “那我们山地部落人只会选择要金龙银鹿铜星，绝不会要这种纸币。”老人斩钉截铁。

    “行！”魔山微微一笑，“老人家，你去了西境，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如果提魅要把军饷带回家，他就会在银行里把金票换成金币或者银鹿。“

    “魔山大人，你发誓。”

    “我发誓！”魔山右拳敲打胸口。

    提魅老人警惕的眼神放松了，他从魔山的脸上收回目光，低下头，翻来覆去看手上的这张金票。

    “红手大人，您在看了部落子民的迁徙地后，如果觉得真的很好，我能邀请你留下来吗？”魔山一脸的诚挚。

    “魔山，我不行，我无论如何都会回去的，不过我回去后，如果迁徙地真的有肥沃的土地和雄伟的城市，可能大多数酋长会选择全族人全部迁来西境吧。”

    “哦，那为什么你不肯留下来呢？”

    “我们灼人部的先祖红手在一百八十多年前，信仰了一名火巫师，于是大家开始信奉火神。那时候我们还是画犬部人，信仰火巫师后，我们从画犬部分离了出来，建立了灼人部。灼人部的红手，必须留下来照顾我们在山脉深处秘密供奉的代代相传的神。”

    ”神？火神？“魔山心里一动，他记忆深处的某个没有被证实过的记忆再次被唤醒。为了验证魔山穿越前就知道的冰火世界里的没有经过证明的事件轨迹，魔山曾经问过年轻的红手提魅，但被拒绝了。魔山知道灼人部的人忌讳在外人面前谈起自己的火神，可能这源于某种古老的约定，或者是火巫师的一个密不外传的守则。

    部落的古老守誓，往往伴随着巫师的黑暗诅咒，信民不可违背。

    魔山突然灵机一动，福至心灵的亮光一闪：灼人部的人对自己的信仰如此守密而忌讳向外人说，那么，其实魔山可以自己说出来那个传闻，然后向老人提魅进行验证。这样，就不是老人提魅主动说出来的了，也就没有触犯某种古老守誓的规则。

    魔山的军队和明月山脉的军团战士，明月山脉的子民们一起行进在河间地的平原上，人数近两万，浩浩荡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河间地的子民们远远的看见就自行逃走。一路上，很多村庄里的子民们都已经逃光，没有一个人也没有留下一只鸡鸭。

    八千余明月山脉的部落子民步行迁徙，孩子和女人骑着小马、牛和骑兵们空闲下来的预备战马、一些马车和牛车拉着年幼的孩子和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在大道上吱吱嘎嘎的前进。

    河间地很平坦，土地肥沃，小溪小河众多，水资源丰富，这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只是到处都是战争留下来的痕迹。

    河间大道顺着红叉河直通西境，河间大道西边的终点就是西境的首府凯岩城兰尼斯特家族的城市。

    这支队伍行进得并不慢。

    魔山决定试探一下灼人部的火巫师传闻，看看提魅的反应，万一自己记忆里的没有经过证实的事情是真的呢？

    “提魅老人，我听说在伊耿历一百三十年，一名火巫师很突然的出现在了明月山脉的画犬部村落里面？“魔山说道。

    看着金票的提魅老人的头豁然抬起，目光锐利的盯向魔山。

    “大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哦，我知道了，提魅向你说起过我们的神。”老人提魅目光中透露出了刀锋。

    这么忌讳？

    不过魔山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这里可不是明月山脉，也不是灼人部的部落村庄，魔山不必有太多的牵绊考虑，自缚手脚不是魔山的风格。对神的敬畏需要有，只要不是恶意亵渎就无妨。

    老人的儿子提魅并没有向魔山提起过灼人部关于火神的信仰故事。魔山有问过，提魅首领守口如瓶。

    魔山知道灼人部的火神区别于梅丽珊卓和内本罗的红神，区别于光之王。光之王拉赫洛是火焰和影子的神，并非只是单纯的火神。

    “传闻说那名来到画犬部的火巫师是名女子，年龄十七岁左右，她自称叫做蓖麻，她虽然一人出现在画犬部，但其实她还秘密的拥有一头龙？只是当时的红手首领和他的追随者们并不知道。”魔山继续说道。

    “提魅什么都向您说了。”老人提魅的眼睛里冒出了火焰。

    魔山摇摇头：“提魅老人，你的儿子提魅没有向我吐露任何一个字。只是碰巧，我听到了一个传闻，看您的反应，难道传闻竟然是真的？“魔山紧紧盯着老人的眼睛，老人的任何细微神情没有逃过他的过滤，魔山感觉自己全身一下子发热起来。如果那传闻是真的，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着一条来自‘血龙狂舞’时代的巨龙，它的名字叫做偷羊贼。

    “传闻大多都是谣言。”老人提魅否认，但语气并不强势。

    魔山心里突然激动起来，但他身躯高大，雄伟，面目不善，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波动情绪。

    魔山看向身边的宫廷学士佩吉：“学士，你知道血龙狂舞时代么？”

    “是的，公爵大人。血龙狂舞时代起源于伊耿历129年，结束于伊耿历131年。那是坦格利安家族为了争夺王位而发起的内战年代，双方都出动了龙骑士进行较量，很多龙和龙骑士战死，坦格利安家族从血龙狂舞时代就开始走向衰落，大量的龙被在战争中被杀死了。”

    魔山看一眼听得全神贯注的老人提魅，他看一眼身前身后的侍卫们，显然大家都对龙的话题很感兴趣，都竖起了耳朵倾听。

    “佩吉学士，你听说过雷妮拉公主旗下有一个叫做蓖麻的平民龙骑士吗？”

    老人提魅心中大动，眼珠闪闪发亮，蓖麻是雷妮拉公主旗下的龙骑士？这个史实，老人提魅第一次听说。关于灼人部从画犬部分离出来的时候信仰的那名火巫师的情况，他只知道根据传承，火巫师的名字叫做蓖麻。至于她来自哪里，血脉家族，为什么选择住在了明月山脉的云雾山中，这些秘密，第一代的红手也是根本不知情的。

    信民禁问火巫师的情况，除非火巫师自己说出来。

    魔山竟然知道蓖麻火巫师的来历？

    这令老人提魅心里很惊异。

    佩吉学士回答魔山的话，他永远只有一种恭谨的神情对魔山：“公爵大人，根据王室史书上记载，蓖麻是龙石岛上的渔夫的后代，她响应雷妮拉公主的长子杰卡里斯瓦列利安的号召，去龙石岛上的龙山驯服了一头野龙偷羊贼，当时很多坦格利安家族血脉的龙种都去龙山驯服野龙，龙山上一共有六头野龙，被一共驯服了四头。偷羊贼是其中最嗜杀的一头。它杀死的龙种是其他五头龙的总和。“

    魔山问道：“佩吉学士，你还记得史书上那名叫偷羊贼的龙是什么样子的吗？它鳞甲的颜色，它的身高体长？”

    “记得，公爵大人，偷羊贼的鳞片在史书上被形容作丑陋的棕泥色，它的翅膀也是棕色。在血龙狂舞大爆发的伊耿历130年，它大概已经八十岁了，在成年巨龙的体型中，它的体型居中。书上记载，它出生于“人瑞王”杰赫里斯坦格利安一世国王年轻时，大约是伊耿历50年。“

    魔山看向老人提魅：“提魅红手，灼人部火巫师的龙的鳞片是不是棕泥色的呢？”

    老人提魅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张开了嘴，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能向外面的人述说灼人部的秘密，代代红手都宣誓过要守誓秘密，不得外泄火巫师和龙的秘密。

    但魔山从老人的反应表情却已经明了。灼人部火巫师的龙的鳞甲颜色，和佩吉说的偷羊贼的龙的颜色一致。

    难道明月山脉的云雾山深处，真的还生活着一头龙？

    魔山看看身边的侍卫们，每一个家伙都是眼睛闪闪发亮，就好像看见了老鼠的猫，也好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

    龙，一头来自270前的巨龙有可能还存活在明月山脉的深处。

    想想就令人觉得激动无比。

    龙的寿命长千年，如果那条龙还活着，它大约出生于伊耿历50年，今年是伊耿历300年，那么它今年就有250岁了。250岁，在龙的寿命年限中来看，正当壮年。

    老人虽然不肯说出他知道的秘密，但是他想多了解关于蓖麻和偷羊贼的故事，如果学士说的蓖麻和他们部落信奉的火巫师蓖麻是同一个人，那么蓖麻就是雷妮拉公主的龙骑士，那她为什么会选择和她的龙一起躲藏在明月山脉？蓖麻火巫师已经死去，提魅无法亲自去验证了，活着的龙也并不总是呆在云雾山中，它经常飞向远方，只是谁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它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确定。

    但根据灼人部的信仰，红手们必须按规定去山中向龙定期献食，不管龙在不在。

    提魅老人看着魔山，他的脸上和眼睛里，写满了期待。他很期待魔山和佩吉学士能多说一点王室宫廷史书上关于蓖麻和偷羊贼的故事。

    魔山和佩吉学士对视一眼，周围的勇士们也都是不读什么书的粗人，他们听到两百七十年前的龙故事都是好奇心强，津津有味。并且，有的人心里泛起了不安分的想法，如果那条龙真的存在，那么，灼人部的人是有办法接近它的了？

    “学士，给我们讲讲蓖麻为什么离开了她宣誓效忠的雷妮拉公主，史书上有记载吗？”

    “有，但是是两个不一样的故事。”

    “那就两个都说来听听。”

    “是，公爵大人。”

    伊耿历129年，蓖麻在龙石岛的龙山后山，花了一年时间，在伊耿历130年，驯服了野龙偷羊贼。她驯服野龙的办法很简单，每天把一头山羊放在偷羊贼的领地内，每天只向偷羊贼靠近一点点。一年后，她进入了偷羊贼的龙穴，偷羊贼也认了蓖麻为主人。得到龙的蓖麻立即就成为了雷妮拉公主的龙骑士，于是参与到了战斗中去。“

    ”蓖麻因为是平民，在众多的龙骑士中地位还是低下，受到排挤。这使得她对雷妮拉的忠诚表现得并不明显。一次她被已经夺取到王维的雷妮拉女王派到河间地，与女王的丈夫戴蒙亲王一起搜索下落不明但一直在攻击河间地的伊蒙德坦格利安王子。传闻在这段时间里，蓖麻和戴蒙亲王产生了爱恋。消息传到了雷妮拉女王的耳中，女王下令女泉镇伯爵曼佛利慕顿处死蓖麻，以叛国的罪名。

    当时蓖麻和戴蒙亲王在女泉镇慕顿家族里做客，慕顿伯爵不愿破坏宾客权利，于是同意让他的学士诺伦把女王的决定告知戴蒙亲王。亲王与蓖麻共渡一夜后要她逃离七国，蓖麻骑乘偷羊贼朝东方飞行，消失于螃蟹湾的朝雾间。

    从此，蓖麻和她的龙都失踪了！

    戴蒙亲王在放走蓖麻后没有返回妻子的身边，而是飞去了赫伦堡。他在神眼湖遇上了敌对的伊蒙德王子，两人在神眼湖上空大战，最终龙和龙骑士都同归于尽。戴蒙亲王的尸体从未在神眼湖中被找到，在记载王室事迹的一些歌谣中，有歌词说戴蒙从决斗中活了下来，并且骑龙找到了蓖麻。

    伊耿历131年，雷妮拉女王兵败，在龙石岛被自己的弟弟伊耿坦格利安二世喂了他的金龙。之后不久，有人报告在蟹爪半岛与明月山脉都目击到了偷羊贼。伊耿历134年，雷妮拉的儿子伊耿坦格利安三世推翻了叔叔的统治，但敌对的势力并没有被完全消灭。劳勃罗宛率领王家军队前往艾林谷支援乔佛里艾林。在一处洞穴里，劳勃的部下遇见了偷羊贼与衣衫褴褛的蓖麻，双方爆发了战斗，劳勃的部下十六人被杀，多于六十人负伤。蓖麻和她的龙最后被看见飞向了明月山脉深处。从此，史书上再也没有关于蓖麻和偷羊贼的记载。“

    佩吉说完当年的蓖麻故事，一时间，随行的侍卫团百人都很安静。很多人都在想，两百七十年过去了，当年只有十七岁的蓖麻很显然已经死了，而偷羊贼龙却不一定。眼前的提魅老人是个关键，如果这个老人肯说出秘密，那么，关于偷羊贼是死是活，能不能被人接近，是否还能再被驯服，都可能不会是一个问题。

    魔山打破了沉默：“佩吉学士，你说关于蓖麻有两个不同的故事。那么另外一个故事呢？”

    “王室史书记载，雷妮拉女王当时遭遇到了两名私生子龙骑士的背叛，他们投靠了敌对方雷妮拉的弟弟伊耿二世，这导致了雷妮拉对所有的龙种（当时的龙种是坦格利安王室私生子的代名词）的不信任，而蓖麻来自平民，连龙种都不是，她的忠诚度也一直不明显，这导致雷妮拉对蓖麻的忠诚度一直处于怀疑中。在派出蓖麻和雷蒙亲王去河间地作战的时候，伊耿二世的人故意散播蓖麻和戴蒙亲王有情的谣言，消息很快传进了雷妮拉公主的耳中，她立即下令处死蓖麻，戴蒙亲王却知道蓖麻的忠诚和无辜，他亲自飞回龙石岛去解释，但雷妮拉公主已经无法听进去任何解释……最后，蓖麻被迫骑着偷羊贼逃亡，而戴蒙亲王失去了蓖麻后，独自一人迎战伊蒙德，最终和龙一起战死在神眼湖上空，尸体落进了湖中，没有找到。”

    “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啊！”学士哈利感叹，“如果蓖麻和偷羊贼的确逃进了明月山脉，那么，偷羊贼很可能还生活在明月山脉的深处，只是这两百多年来，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目睹过它的身影，龙的食量惊人，它不可能一直不出来觅食的啊！”

0634章 逼婚

    大家都看向老人提魅，希望能从提魅的口中知道关于蓖麻和偷羊贼的故事。

    从佩吉学士的讲述来判断，灼人部信仰的火巫师，极大可能是龙骑士蓖麻，而火巫师拥有的一条龙，极大可能就是偷羊贼。

    秘密究竟如何，只有老人提魅能知道。

    老人提魅不知道火巫师和龙的来历，外面的人也无法知道生活在明月山脉深处的火巫师和龙的后续密事。

    老人提魅看见了大家的目光，但他闭紧了嘴，露出了一副对抗的神情。

    “故事很精彩，但赶路也很重要，葛雷顿爵士，去后面看看队伍的情况，催催他们速度一点。”魔山岔开话题。

    葛雷顿古柏勒答应一声，向后方而去。

    “公爵大人，是否需要给太后陛下回信？太后陛下可是宣召你能尽快去到君临推行纸币计划。”哈利学士说道。他看出魔山不欲强迫提魅老人说出秘密，那就帮忙转移开大家的注意力吧。

    “不用！”魔山说道，“君临的纸币推行计划不需要急着去做，先把西境的银行做好，消息慢慢扩散到全国，然后再去做就比较容易了。纸币计划很庞大，完全新式的货币结构，我们慢一点就会走得更稳。”

    让子弹先飞一会！

    “是！”年轻的哈利学士被魔山的说法折服。

    “朱莉，你带一支轻骑兵，速度去奔流城，向艾德慕徒利公爵通报一声克里冈军团借道河间地，顺便告诉艾德慕，我希望能去拜访他。”

    “遵命，父亲。”朱莉带着自己的侍卫队飞快去了。

    关于蓖麻和偷羊贼的故事，就这么被岔开并掩饰过去了。然而侍卫们的心里，却人人都被藏了一只小猫咪，痒呼呼的，却无法抓挠。

    如果明月山脉的深处真的有一条龙，如果这条龙能被人接近并亲近，那么，这条龙就有希望被驯服。当然，这非常危险。关于狭海对岸有龙已经复生的消息，在维斯特洛大陆上传扬得人人都几乎知道了，但是真正的龙，大家其实都没有见到过。如果维斯特洛大陆上其实一直生活着一条巨龙，那么，维斯特洛大陆人能不能靠着这一条巨龙的力量去抗衡狭海对岸异域人的龙？

    龙，一种会飞行，会喷火的庞大魔法生物，一种据说已经灭绝的魔法兽，它除了火焰，龙爪龙嘴龙尾都是攻击武器。能亲近人的龙，能被人接近的龙，就有被驯化成战士的可能性。

    龙的天性，就是战斗！

    坦格利安王室最后的龙只有小鹰大小，就是被关起来后失去了战斗的天空。

    龙愿意亲近的人，只需要激发它的天性即可。龙生来就是战斗的。战斗，不仅仅是龙的天性，也是天赋！

    但是提魅老人守口如瓶，而魔山大人显然没有强迫老人说出秘密的打算。

    大家只好忍受住内心的这份对龙的期待和后续密事的煎熬。

    数天后，大军来到屈膝之栈。

    屈膝之栈在战争中被烧毁过，如今已经重建，老板和老板娘亲自来服侍魔山这一行人，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屈膝之栈的老板一家没有选择逃走，这源于魔山军纪严明，一路上口碑很好。

    魔山军团对河间地的子民们秋毫无犯，经过的村庄，没有进行焚烧和抢劫，躲避不及的子民，也没有进行抓捕和奴役，一路上经过的诸多贵族的城堡，也没有去攻打任何一家。消息在河间地很快传出，令河间地的子民和残存的贵族们在惊疑不定中越来越免于恐惧。

    最终，屈膝之栈的老板没有选择弃店而逃，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并和幸运的接待到了恶名昭彰的魔山和他的随从们。

    屈膝之栈的夜晚，哈利学士又接到了君临来信，信是首相梅斯提利尔写来的，他以国王的命令下令魔山收复河间地，迫使徒利家族下跪臣服，否则，魔山就须灭掉奔流城，征服河间地的其他贵族，包括西北边的海疆城和最北边的孪河城。

    信中还提醒魔山小心南下的北境军团，梅斯说，北境人公开宣称要南下攻击君临城，但有斥候消息报告，北境人的军团在颈泽就停了下来，并没有出北境的最后一道防线，目前判断，北境人南下攻击君临的宣战，多半是托辞。

    魔山当然知道北境人南下是虚张声势，北境人南下就是魔山要求史塔克做出的姿态，以让君临红堡里的当权者们知道局势的紧张，从而凸显魔山存在的必要性，这是魔山做出的自保手段，毕竟他杀了凯冯兰尼斯特，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大，说不清楚暗中有那些王室贵族对魔山布下了复仇的渔网。

    史塔克得到魔山的渡鸦后，及时做出了攻击君临的高姿态，他们也终于明白放詹姆南下并不能得到兰尼斯特的和平，也根本得不到铁王座的粮食和兵源，临冬城的罗柏史塔克虚张声势的派大琼恩做先锋率兵南下，这个军事行动令铁王座在第一时间里相信了。

    王宫里的诸多贵族都因为北境军南下而自作聪明的判断出魔山还有大用，此恶人目前来说，不能没有了他。

    罗柏史塔克，如今已经成名，是七国仅有的少年名将。

    他分兵两路，成功骗过老奸巨猾的泰温兰尼斯特。仅仅率领五千骑兵，夜袭呓语森林就生擒詹姆兰尼斯特，并击溃两万西境军精锐。随后他率军杀进西境，从险峻小路偷偷翻越西境山脉，牛津战役击溃西境新军并斩首史戴佛兰尼斯特，生擒诸多西境大贵族，再次震动七国诸侯。接下来的大小战役更是战无不胜，在西境横扫无忌，王室和西境人对罗柏史塔克这个人有很深的恐惧。

    当罗柏史塔克派出先锋军，并扬言北境军南下攻击君临争夺铁王座的时候，君临城内的西境军、王领地的贵族、失去了蓝道塔利的河湾地人无不畏惧。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发现：魔山有用！

    而要确保战胜罗柏史塔克，一个最重要的力量必须被征服或者拉拢，最少得让他们保持中立，不能让他们加入罗柏史塔克，那就是一直躲在战火外的谷地力量。

    王室早早的派出了小指头去通过和莱莎徒利的联姻征服谷地，都能小指头独力难支，很长的时间过去了，传回来的消息却令人失望。于是王室廷臣们觉得应该再派出魔山去以武力相胁迫，和小指头一内一外配合尽早拿下谷地，魔山奉命出击，很快就向君临王室交出了一份满分的试卷。

    从北方持续不断的传来的间谍消息告诉王室，北境军主力在颈泽就停止了前进，过颈泽进入孪河城的北境军并非主力，仅仅是一小股北境民兵，这令王室和廷臣们确信，魔山的威慑力是真实存在的。北境人虽然拥有罗柏史塔克少年名将，但北境人和他们一样，都畏惧凶恶残暴的魔山！相比罗柏史塔克，魔山在内战中同样战无不胜！

    魔山看完君临的来信，第二天全军启程出发的时候，他令哈利学士回信给梅斯提利尔首相：除了敬语和称呼落款署名，这封信就只有两个字：遵命！

    从伊耿历298年开始，到今年伊耿历300年，内战三年的主要战场就发生在河间地。河间地平原上早已经是满目疮痍，当围困奔流城的河湾地+西境的联军撤退后，遁入山林的河间地子民们纷纷回归家园，重新投入生产建设中，这块富饶的土地，需要一个季度的时间来疗伤并恢复生机。

    十天后，魔山和艾德慕在奔流城外的红叉河南岸见面了。

    骑着战马立于魔山面前的艾德慕，看起来就好像是个孩子。

    赤烟兽对于一匹河间地的战马来说，也确实显得太过高大，就好像魔山的身躯和艾德慕身躯的对比。

    在骑着赤烟兽的魔山面前，艾德慕的公爵气度全无。

    这令年轻气盛的艾德慕很胸闷。

    艾德慕虽然不是名将，但也是个豪雄之人，在河间地、谷地和北境等年轻一代的贵族中，他的威信其实很高，号召力也很强大。

    “魔山，你的独角兽不错。”艾德慕郁闷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羡慕。

    “我的小妹还好吗？”

    艾琳妮亚维斯特林，简妮的亲妹妹，伊耿历287年出生于峭岩城，今年十三岁了。她在奔流城以艾德慕未婚妻的身份，已经生活了三年。

    “她一直都很好，生活得像个公主。”艾德慕的脸色有略微潮红的尴尬。

    他和艾琳妮亚的联姻，他是满嘴的苦涩，一言难尽。也因为艾琳妮亚，他受到了来自艾德史塔克、罗柏史塔克、姐姐凯特琳徒利、叔叔布林登徒利还有已经去世的父亲徒利公爵的指责，这令他脸上无光，却又有口难辩。

    对艾德慕来说，往事实在不堪回首！有损徒利家族的荣耀。

    魔山看出艾德慕的心里难堪和愧疚，这是一个实诚的家伙，厚黑和奸滑跟他无缘，他落进了魔山设计的圈套中，魔山并无愧疚之心。

    现在是这个圈套该收紧的时候了，世界局势将发生巨变，魔山需要多方的力量和自己具有亲近的关系。

    未来的龙之母也许会和魔山开战，魔山必须要做最坏的应对。

    这是一个黑暗血时代，像艾德慕徒利这样实诚的大贵族已经绝迹了，可以说他和艾德史塔克这样的愚直人物，都是这个世界里的真正的‘奇葩’。

    “艾琳妮亚维斯特林今年十三岁了，她来了月潮了吗？”魔山直接切入主题。

    “呃……这个……我并不知道……”艾德慕徒利眼神闪躲，脸上的神情更不自在了。

    艾琳妮亚维斯特林是个功利心很强大的女孩子，一心一意想要嫁入大贵族家里，这得益于魔山丈母娘希蓓尔斯派瑟的从小精心教育。对于家道中落的维斯特林家族来说，家族崛起的希望，就是靠两个姑娘嫁入大贵族家庭。

    “我知道我的小妹艾琳妮亚维斯特林深爱着你，她来了月潮，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她已经告诉了你她来了月潮，对不对？”魔山逼问。

    艾德慕徒利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不是说和艾琳妮亚的事情，艾德慕会是一个应对得体的公爵大人，但三年前的艾琳妮亚一直是他的道德良心上的一个弱点。

    响艾德慕徒利这样实诚的年轻人遇上魔山这样的即可厚黑奸滑也可忠勇正直还能残暴嗜血的家伙，的确是个灾难。

    “呃……这个……魔山……需要进入奔流城去喝一杯吗？”艾德慕语无伦次。

    “艾德慕，你在三年前玷污了我小妹艾琳妮亚的清白，也伤害了维斯特林家族的荣誉，但你及时做出了修正，和艾琳妮亚正式订婚了，如今她已经来了月潮，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你得娶她。”魔山沉声喝道，语气不善。

    艾德慕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艾琳妮亚……还是处女……我三年前喝醉了，但并没有碰她……她……她……她也答应我愿意解除婚约……我可以做出补偿，只要她开口提出来。“

    魔山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艾德慕，你同时羞辱了维斯特林家族、克里冈家族、徒利家族。”

    赤烟兽发出响鼻，喷出令人和马难以适应的气息，目露凶光，眼珠如鲜血一样血红。

    艾德慕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胯下马受到赤烟兽的威胁，不安的开始后退。

    “艾德慕，你娶了我小妹，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就不杀你。”魔山从怀里掏出首相令丢过去，艾德慕伸手抓住，打开，看完书信，脸色变了，“魔山，你欺骗我出来见面，其实是奉命来拿下奔流城的？”

    “你是选择做我的家人，我自然不会动你，也不会动奔流城，但你羞辱我小妹，羞辱维斯特林家族和克里冈家族的荣耀，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不能容你。”

    呛！

    一声轻响，魔山反手抽出寒冰巨剑，这是一个信号，就听见马蹄声炸响，魔山侍卫团，轻骑兵，重骑兵，一起抢出，瞬间把艾德慕徒利一行人围了起来。

    红叉河边的两艘船看见情况不妙，立即撑杆荡开，船滑向河心。

    魔山一动，身边的将士纯粹如狼似虎，就好像嗅到血腥味的一群鲨鱼。

    转眼间，艾德慕的护卫骑士们全部被控制住！他们的胸前身后，抵满了明晃晃的刀枪剑锤斧头等各种武器。

    奔流城的城墙上，黑鱼布林登徒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在他的身边，艾琳妮亚维斯特林吓坏了，小姑娘三年时间来，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也高了许多，具有了姐姐简妮的些许影子，她惊慌失措的大喊过来，越过河流的尖锐声音里带着哭腔：“姐夫，你不能杀他，他是个好人！”

0635章 结婚

    （致谢艾虎草打赏舵主，感谢！打赏更+保底更，8千4百字。）

    “全部拿下！”魔山喝道。

    埃林队长伸手解下了艾德慕腰间的剑带，乔伊斯出手取下了艾德慕的头盔，数把长剑逼住艾德慕，令他动弹不得。

    艾德慕的护卫们的长剑头盔短刀被全部清缴，所有护卫被强令下马，高举双手，站成了一排。

    这很羞辱！

    一般来说，没有命令人高举双手的，这也算是穿越魔山在这个世界里的小清新。

    魔山赤烟兽上前，伸手把艾德慕从马上提过来，毫不费力，就好像提着一个人形小玩具：“艾德慕，要不是我小妹为你求情，你的人头已经落地。”

    魔山把艾德慕用力投掷在地上，艾德慕的背脊几乎在地面撞断，疼得他差点晕厥。

    “捆了！”魔山喝道。

    艾德慕和他的护卫们被全部捆绑了起来，呛，魔山长剑入鞘，驱赤烟兽来到红叉河边，向奔流城上大喊：“布林登徒利将军，您是要我斩了艾德慕徒利这个恶徒？还是要他按照七神意志娶了未婚妻艾琳妮亚维斯特林，魔山就在这里，等你回话。”

    “魔山，先放了艾德慕徒利。”布林登徒利沉声喝道。

    “黑鱼，你是打算用我小妹的性命来要挟我吗？”魔山笑道，声音如雷，压过了红叉河的滚滚流水声，“你敢动我小妹，河间地的所有人，都要死。”魔山向身后看一眼悍将匪兵，将士们纷纷抽出长剑，高举刀枪，一起放声呐喊，刀枪密密，如雪亮的一片森林，呐喊声惊天动地。

    河间地本已经被蓝道塔利率军全部蹂躏了一遍，就剩下了奔流城和孪河城两处没能被打破。魔山要是再率军把整个河间地犁一遍，河间地起码十年难以恢复元气。

    魔山出手，鸡犬不留！城堡村庄，统统烧成白地！

    布林登徒利本是名将，骨头极硬，从不会被威胁所压迫，但这男女婚事，艾德慕失礼失德在先，布林登徒利是个正直的人，失礼失德是正直的人的一个弱点，很难说服自己逾越。

    “魔山，我需要和艾德慕谈一谈。”

    “那就请您过河吧！”

    “好！”

    艾德慕徒利公爵已经被魔山拿住，城里就剩下黑鱼主持大局，黑鱼再要渡河，以魔山的凶恶，只要过河，其实就失去了自由，任由魔山摆布。如果魔山有其他心思，失去了公爵和领军人物的奔流城，群龙无首，必将被魔山攻下。

    城墙上，诸将和骑士们力劝布林登徒利不要渡河！

    “公爵大人在魔山手上，我必须要先保证公爵的安全。”布林登徒利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对付魔山，你们放心。我们这里还有艾琳妮亚维斯特林，她是魔山看重的妹妹。”

    黑鱼徒利是名将，他不可能不知道渡河的危险，但他为什么要坚持渡河？他是真的有心来劝艾德慕徒利娶了艾琳妮亚么？！然而，魔山实在太恶，诸将和骑士无不畏惧。

    诸将和骑士们唰的单膝下跪，阻住黑鱼去路，不要他下城墙。众人苦口力谏！

    河对岸，艾德慕徒利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他的背脊骨隐隐发疼，连带胸骨都别扭不舒服，魔山要真的杀了他，刚才用力一砸，他的背脊骨会断裂成几块。

    艾德慕落地瞬间，敏感到了魔山那无穷的隐忍未发的力量！

    “魔山，我娶艾琳妮亚徒利。”艾德慕突然冲河边的魔山喊过去。

    魔山赤烟兽上回头，看向艾德慕。

    魔山现在最不怕对付的人，就是实诚、正直、有骑士精神的人。这些人忠勇愚直，不知变通，用他们心中的规则，就能很容易令他们屈服。

    好人永远不难对付！坏人也很好对付，真正难以对付的，是不好不坏的那批人，他们只顺应事实利害的变化而变化，就好像水。比如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波隆、瓦里斯、泰温兰尼斯特。

    面度魔山审视的目光，艾德慕深呼吸，尽量平静的说道：”艾琳妮亚是我合法的未婚妻，别怀疑我娶她的决定。“

    魔山驱动赤烟兽来到艾德慕徒利的面前，这家伙虽然实诚，却并不愚蠢，在某些事情的变通上，比艾德史塔克可能会强一点。

    “什么时候？”

    “…………”

    “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这个……呃……我需要和叔叔商量……还有姐姐凯特琳……我们会请修士定一个好日子……呃。”

    “就今天开始准备吧，我参加完你们的婚礼才回西境。”魔山宣布似的断然说道，”埃林队长，传令下去，大军就地扎营。我们参加完艾德慕公爵和我小妹的婚礼，再回西境。“

    “是，大人。”埃林队长率领一队斥候去通知队伍了。

    队伍包括八千明月山脉高山氏族的子民，孩子和老人坐着马车牛车，妇人和男人赶着家里养的牛羊，队伍很长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乔伊斯队长，松绑！”

    “是，大人！”

    侍卫团战士们纷纷抽出短刀短剑，削断艾德慕和他的护卫队手腕上的绳子。

    红叉河对岸的城墙上，艾琳妮亚维斯特林兴奋的说道：“徒利大人，你们快看，我的姐夫放了艾德慕公爵大人了。”

    正激烈争论的布林登等人一起住口，扭头看向河对岸，果然，艾德慕和他的护卫们已经得到了自由，他们正在戴上自己的头盔，扎上自己的剑带。

    艾德慕戴上头盔挂上剑带，柯姆华纳为他牵来战马，艾德慕翻身上马，魔山说道：“公爵，跟我来！”

    两人一同来到了红叉河边，魔山隔河大喊，声如巨雷，势如狂马：“布林登徒利爵士，艾德慕公爵吩咐，奔流城立即着手婚礼的事宜，他决定了，要马上和未婚妻艾琳妮亚维斯特林举行婚礼，你和我是双方家族的见证人。艾琳妮亚，我的小妹，恭喜你新婚大喜。”

    城墙上，艾琳妮亚如被一拳击中心脏，她脸色变白，身子轻微发颤。

    她感觉一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喜悦和激动充溢了她的身体，令她张开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委曲求全’三年，今天，终于如愿！

    姐姐简妮嫁了公爵，她也嫁了公爵，而徒利家族的领地河间地可是远超克里冈新村。奔流城外，是千里丰饶无比的大平原，是七国著名的鱼米之乡，要不是内战，这是个富饶到流油的好地方。她终于万人之上，成为了七国的公爵夫人，这个消息传回峭岩城，也会令妈妈兴奋得几个月都睡不着觉了吧。

    艾琳妮亚维斯特林一双雪白的小手不知觉的扶住了褐色的城墙石，两只小袖子在微微发抖。

    公爵夫人！

    她成为了公爵夫人！

    她和姐姐一样，也嫁了公爵！

    嗯，嗯嗯嗯，这一切都是姐夫魔山的功劳！

    在艾琳妮亚的身边，站成一圈阻碍布林登徒利下城渡河的将士们无不狠狠松了口气，随后，人人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笑容。

    大家看向即将成为奔流城女主人的艾琳妮亚，这个小女孩子，转眼就将成为他们的领主夫人，成为他们将要跪下来宣誓效忠的女主人。他们看着艾琳妮亚，这个小女孩子脸上依然还有稚气，但人却是有了小美女的样子，等她再长两年，一定会成为一个大美女，而骑士们都知道艾德慕徒利选夫人的第一标准，就是外表一定要漂亮。

    黑鱼布林登徒利瞧向河对岸，他看见了艾德慕和魔山并骑于对岸河边，两人身边都没有带一名侍从，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不过没有人听清楚。

    布林登徒利回头看向身边人，他感觉大家好像都还挺开心！

    其实他和艾德史塔克、凯特琳徒利一样，都认为艾德慕徒利应该名正言顺的娶艾琳妮亚维斯特林。这个可耻的家伙在三年前就犯下了绝不可原谅的错误，后来他还真正的在峭岩城和艾琳妮亚订了婚，以换取到回家的自。回家后这家伙一直想反悔，但在黑鱼和艾德等人看来，那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不管新旧诸神，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人如此混账下去。

    这三年来，乖巧伶俐的艾琳妮亚深得奔流城人的喜爱，首先最喜欢她的就是已经去世的霍斯特徒利公爵，也正因为老公爵的喜爱，艾德慕在父亲生前，从不敢在父亲面前透露出悔婚的话。

    霍斯特徒利公爵把艾琳妮亚当做了他的小女儿莱莎徒利，把对莱莎徒利的感情转移到了艾琳妮亚的身上。病中的他常常认为莱莎徒利还是个小女孩子，就在他身边。当然，即使老人去世，莱莎徒利也没有回来，更没有一声问候。

    霍斯特因病去世后，艾琳妮亚就精心讨巧布林登徒利。小姑娘很会做人，奔流城的将士们都喜欢她。她的这些乖巧素质，都是母亲和父亲为了让她今后有资格嫁入大贵族家里刻意培养起来的，从她会走路起，就教她贵族礼仪和乖巧说话了。而她的姐姐简妮，更是家族最精心培养出来的一个大淑女，不仅仅知礼仪，还精通各种学问。

    维斯特林家族要靠两个女儿嫁得好来翻身的祈祷，可能被七神听见了，如今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公爵，这是真的心想事成，得偿所愿了！

    布林登徒利对身边的骑士说道：“你们都听见了，还不快去准备，叫修士布置圣堂，叫修女布置新房，吩咐子民们打扫街道，让学士布置主堡大厅，叫家里的佣人们都勤快点，大家都行动起来，你们的公爵终于长大成人了。”

    “是，大人。”

    家族骑士们一起答应，一路开着少儿不宜的玩笑去了。

    布林登对自己的这个侄儿，其实心里是有不满和鄙视的。主要是艾德慕不肯研究行军打仗，也不肯自己苦练剑术。即使奔流城被蓝道塔利围困，他也是每天花天酒地，和一大帮逃进奔流城躲避战火的贵族子弟们喝酒进女院的时间多，上城驻防的时间少。

    河对岸。

    艾德慕的脸涨红了：“魔山……就不能给我几天……让我缓一缓？”

    “婚礼筹备布置都要好几天，足够你缓一缓了。”魔山向艾德慕徒利伸出手，“拿来！”

    “什么？”

    “首相令。”

    艾德慕从怀里掏出梅斯提利尔首相的书信递还给魔山，魔山看看信，说道：“艾德慕，你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你维护了徒利家族的荣誉，也维护了维斯特林家族和克里冈家族的荣耀，同时，你也拯救了自主和河间地人的性命。”

    艾德慕耸耸肩膀：“魔山，我如果不同意这桩婚事，你会杀掉我，再杀光河间地人？”

    “杀不光吧，河间地这么大，总会有人漏网的，但烧光所有的庄稼、城堡、村庄，还有呓语森林并不难吧。”

    艾德慕呼吸一窒！

    “你是一个十足的恶棍！”艾德慕说得咬牙切齿。

    “对敌人，我的确如此，但你如今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一刀一枪都不会加害于你，也不会加害河间地人。我是个有原则的混蛋……你不能玷污我妻子维斯特林家族的荣誉，因为那也是我克里冈家族的荣誉，葛雷顿爵士”魔山最后喊道。

    葛雷顿古柏勒立即骑马过来，他正在较远处搭住宿帐篷：“公爵大人！”

    “把这封信烧了！”魔山把首相令递给格葛雷顿古柏勒。

    然后，艾德慕很惊异的看见葛雷顿接过首相令塞进了嘴里，三下两下，咀嚼了几口，竟然吞咽了下去。

    艾德慕看得不敢相信，魔山身边的侍卫，都是些什么怪物！

    吃信，吃羊皮纸！

    这还是正常人吗？！

    魔山摆摆手，葛雷顿骑马自去。大军扎营，每一个人都要动手。当然，魔山除外！

    “魔山，你撕毁了首相令，那你要如何向铁王座交代？首相和国王命令你必须征服奔流城，拿下河间地。”艾德慕定定神回归了务实。

    魔山把他当做了家人和兄弟，抗命不遵，他心里是有触动的。

    “艾德慕，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如果你愿意归顺铁王座，不肯再继续效忠北境史塔克，我会和你去君临，并恳请首相封你一个大官职。”

    “我可不会跪在一个乱论私生子的脚下宣誓效忠。”艾德慕冷冷说道，“你难道真的并不明白，乔佛里、托曼和弥赛拉都是瑟曦和詹姆乱论的私生子。”

    “谁告诉你的？”魔山严峻的脸色。要论装比，魔山是有心得的高人。从地球文明来的大学狗，装个比什么的，并不是什么挑战。

    “艾德史塔克，我的姐夫，我相信他的骑士精神，他绝不会在这样的大事上说谎。“

    “艾德史塔克！艾德史塔克的命是我救的。”魔山抛出能把对方变成自己人的‘秘密’。艾德慕这样的家伙，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品质实诚，有自己的原则，值得拉拢。他和艾德史塔克一样，不会暗箭伤人。

    艾德慕盯着魔山，看了好一会：”我知道，不然我为何会渡河来见你。“

    “孪河城的血色婚礼，也是我提前告诉艾德史塔克，让他做好防范的。”魔山再出重手。

    艾德慕的脸色终于变了！

    “不相信？问艾德史塔克，可能罗柏和凯特琳应该也知道。”

    艾德慕看着魔山，眼神变得异样。

    “不相信我会救了史塔克家族和北境人的命运？”魔山微微一笑，“艾德慕，我已经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魔山，那个作恶多端的魔山已经不是我，我是七神之光的幸运人。”

    “异形者？”艾德慕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变了。

    他亲自参加过孪河城血战，知道那次的血色婚礼是多么的血腥和惨烈。北境壁炉城的小琼恩安柏死得很惨。

    魔山没有回答艾德慕对他身份的猜测，能让艾德慕知道北境史塔克家族的命是他救的就好了，至于艾德慕对他的猜想，那就让他去猜好了。有神的世界，不解释能让自己变得更加神秘。

    “珊莎史塔克也是我把她从处女居救出来的。”

    艾德慕再次沉默，关于珊莎被魔山救出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艾德和凯特琳没有对艾德慕说出珊莎的事。七国都知道珊莎一直被困在王宫，并且被迫和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举行了婚礼。

    “珊莎和小恶魔……”

    魔山打断了艾德慕的话：“和小恶魔结婚的，是珊莎的侍女珍妮普尔。在结婚之前，我已经安排人把珊莎秘密救走，她现在依然是清白的身体。”

    这次，艾德慕沉默了更长的时间：“魔山，珊莎现在在哪里？”

    “在西境，做了我夫人简妮的侍女，并且，她看中了雷纳德维斯特林，两人一见钟情，我这次回到西境，将会为他们举行婚礼。我的夫人和雷纳德爵士已经知道了珊莎的真实身份！”

    “雷纳德？魔山，你很热心于联姻啊。如果珊莎不同意，你就会像强迫我一样的强迫于她吗？”

    “雷纳德少年英雄，他和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相比，你认为珊莎会选哪一个？“

    “我娶了艾琳妮亚，我们已经是家人，你的政治联姻成功了，今后你有任何事情，看在你过去帮助了史塔克家族，今天又撕毁了首相令的情分上，我都会来全力帮你。但我请你放了珊莎史塔克，别为难她，她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魔山目光炯炯的盯着艾德慕，艾德慕并不畏惧魔山。

    为了家人，艾德慕的勇气是无限的！如果是为了他自己，他可能已经怂了！

    “珊莎史塔克如果自己愿意选择雷纳德维斯特林呢？如果两个年轻人确实相爱，我绝不会拆散他们。”

    “魔山，我了解珊莎……而且，你想想，如果珊莎嫁给雷纳德，我们的亲戚关系岂不是乱了？我是珊莎的亲舅舅，而我娶了雷纳德维斯特林的亲妹妹。我是雷纳德的妹夫，而雷纳德却又是亲我姐姐的女婿。”

    “哼！“魔山冷哼一声，”你的家族荣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重要了？是在三年前摸上艾琳妮亚的床的时候吗？“

    艾德慕一窒！

    “即使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徒利反对，我认为也要尊重珊莎史塔克的意志。只要她确实愿意，只要她和雷纳德两情相悦，我就会支持她。”

    “魔山，你这一切都是为了政治！”

    “不，你错了。”魔山断然否认，“你娶艾琳妮亚，是为了维护家族荣誉和个人荣耀，跟政治无关。珊莎和雷纳德，只要他们是真的彼此相爱，我才会支持。如果说单纯为了政治，我救了艾德史塔克，就已经完成了政治联盟。艾德史塔克答应过我，他欠我一条命，一个人情。而孪河城的血色婚礼，史塔克家族和北境人，都欠我的。”

    艾德慕突然感觉口好干，嘴唇发苦，他发觉自己在魔山面前无法辩驳下去。

    难道魔山说的是真的，这两次联姻，和政治无关？！

    这么会说话的魔山，还是那个莽人魔山么？！

    不，伊耿历298年，从魔山利用口技者骗开奔流城的城门那一次开始，魔山就已经不是那个猛恶的莽人魔山了！

    “我的婚礼，我希望能邀请到珊莎来！”艾德慕说道。

    “您现在就可以放出渡鸦到克里冈村，那是您的礼仪和主张，至于珊莎能不能来，我觉得时间上来不及。艾德慕，我还要赶回西境去。”魔山一指红叉河沿岸一眼看不见尽头的队伍，“这么多人，奔流城准备养一个月吗？那得许多的粮食和酒肉。”

    “魔山，你可以让你的大军先行，你留下侍卫团和部分将军即可。我希望婚礼能有珊莎史塔克，简妮夫人、希蓓尔斯派瑟夫人、加文维斯特林伯爵大人，雷纳德维斯特林爵士前来参加。如果不是北境距离太远，我还会邀请姐姐凯特琳徒利，姐夫艾德史塔克，北境王罗柏和王后一起来。”

    “您想看看现在的雷纳德，然后再听听珊莎的心里话吗？”

    “是的。但也我希望我的婚礼能有亲人的祝福，我喜欢热闹。”

    “艾德慕，时间上不允许，我们只能放出渡鸦通知他们，告诉史塔克家族和维斯特林家族，你和艾琳妮亚的婚礼，艾德公爵在绝境长城，而加文维斯特林伯爵在龙石岛。虽然西境和河间地是邻居，一条河间大道连通两地，但是从克里冈村到奔流城，她们恐怕要走一个月的时间。婚礼必须在七天内完成，七天后，我要回西境，就这么决定了。”魔山一锤定音。

    七天后，红叉河的西岸，艾琳妮亚和艾德慕新婚夫妇带着数百人送别魔山。

    魔山的大部分队伍已经提前四天启程。

    剩下来的全部都是魔山的骑兵。

    魔山举手，轻骑兵和重骑兵启程向前。

    “艾琳妮亚，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艾琳妮亚看一眼丈夫艾德慕，艾德慕点了点头，艾琳妮亚这才骑着马缓缓过来。

    魔山伸手把艾琳妮亚轻轻提起，放上自己的赤烟兽。

    他的赤烟兽和人，和艾琳妮亚并骑，实在高得太多了，怎么看怎么别扭，说话也并不方便。

    一兽两骑缓缓向前。

    徒利家族一名骑士牵着艾琳妮亚的马远远跟随。

    “艾琳妮亚，你需要我安排死士在身边吗？”

    “姐夫，如果我有家族侍卫在身边，可能更能彰显我们家族的实力。”

    “好，我给你诺里斯，他是我的死士。诺里斯是河湾地难民，曾经是我的长枪兵，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在我的军中，妻子为我修复铠甲，打磨长剑。如今，我让诺里斯做你的贴身侍卫队长，让他的妻子做你的侍女主管，你意下如何？”

    “小妹感激不尽，姐夫！”

    “艾德慕是一个实诚的人，他的弱点就是心中有是非善恶的标准。”

    “我记住了，姐夫。”

    “维斯特林家族和克里冈家族需要徒利家族做盟友和援手，七国局势依然很复杂，而坦格利安的龙将从狭海对岸而来，最终会争夺铁王座，我希望你要和艾德慕好好的。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的缺点就是好酒和铯。”

    “我会长大的，姐夫。”

    “嗯，每一个月，必须要给姐姐写一封信报平安，如果在某些事情上，你想说的话和信里的文字的内容相反，就在署名的时候，把自己的名字简写，只写艾琳妮亚，如果一切正常，就写全名艾琳妮亚维斯特林。”

    “记住了。”

    “今后，你和艾德慕的生活不管多幸福，都不能让他知道他醉酒上错床的真相，否则，你们夫妻之间一定会有裂痕，并且很可能夫妻关系无法挽回。实诚的人一旦觉得自己是被欺骗了，他们会很过激，不可理喻，无法解释。”

    “我一定会牢记，今后不管多久，也不管他对我多好，都不会向他说出那晚他喝醉酒的秘密。”

    ”很好！“魔山勒住了赤烟兽，”诺里斯！“他喊道。

    诺里斯从侍卫团里纵马奔出，来到魔山面前。

    “我的妹妹嫁入了徒利家族，但她还很年幼，我并不放心，在奔流城，没有克里冈和维斯特林家族的人。”

    “公爵大人，我愿意做艾琳妮亚夫人的贴身侍卫。”

    “诺里斯，我给你十二个人，你自己去我的侍卫团里挑选。”

    “姐夫，六个人就够了。十二个人，我怕艾德慕公爵心里不太舒服，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想恐怕就算有十二个人其实也是不够的。六个不多不少，比较合适，不管我出行还是在家，都足够了。”

    “好，诺里斯，你去侍卫团里，挑六个士兵。另外，让你的妻子安娜在佣人队伍里也挑选几个女工，和你一起进入奔流城，服侍艾琳妮亚夫人，你意下如何？”

    “多谢大人不忍我夫妻分离。”

    “诺里斯，你去告诉兄弟们知道，不管艾德慕公爵大人会不会付给你们军饷，不管是侍女还是侍卫，艾琳妮亚每个月都会照旧付给你们薪酬，那钱我会给艾琳妮亚，你们依然是克里冈人。”

    “是，公爵大人。”

    大贵族的女儿婚嫁，嫁妆都会极为丰富，并且侍女侍卫的钱，也都是会自己付。当然，也有用丈夫家的钱支付佣人侍卫们的报酬的。这个并无固定标准。也有财大气粗的夫人，一生过活，都是花自己的钱。

    魔山已经做出了决定，小妹艾琳妮亚一生，不会用艾德慕的钱，她自己的花销，将由魔山和简妮负担到底。

    艾琳妮亚和艾德慕匆匆结婚，双方都准备得不好，艾琳妮亚更是嫁妆没有。不过魔山旗下的将军们送的礼物钱币，也堆满了她的新房。

    “诺里斯，你去挑选六名士兵，我吩咐安盖去追回你的妻子安娜。”

    “遵命，大人。“

    小半个时辰后，安盖的一支轻骑兵带着一共六名军队中的女工来到，其中以诺里斯的妻子安娜为首。

    克里冈的轻骑兵和重骑兵大部队都去得远了，魔山和他的侍卫团落在了最后。

    艾德慕夫妇带着家族士兵们停下了送行的脚步。

    魔山说道：“妹夫，我有一共十三个人要送给你的夫人，你不会反对吧。”

    艾德慕已经看得明白，笑道：“姐夫，别说你要送给艾琳妮亚十三个人，就是你送三百个人，我也是求之不得。”

    “好！这七位侍卫，是我最勇敢的士兵，诺里斯是他们的队长，现在，小妹，他们是您的侍卫了。“

    “多谢姐夫。”

    魔山微微摆头，诺里斯带着六名兄弟一起下马，先向艾德慕单膝下跪，拜见了公爵大人，再向艾琳妮亚见礼，并宣誓效忠，随后，他们站起来，重新上马，去到了艾琳妮亚夫人的身后。

    然后是安娜率领的五名女工，她们见过新的主人后，也去站到了艾琳妮亚的身后。

    如此，艾琳妮亚有了自己家族的侍女侍卫一共十三人，维斯特林家族是西境最古老的贵族，也是最骄傲的贵族，夫人有自己的侍女和侍卫，才算配得上她公爵夫人的地位。

    魔山呛的抽出长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他看着诺里斯：“诺里斯，下马跪下！”

    诺里斯大喜，忙滚下马来，单膝下跪。

    魔山下了赤烟兽，把寒冰巨剑在诺里斯的头顶，两边肩膀轻轻各点一下，然后剑尖放在诺里斯的右肩：“我，克里冈家族的格雷果，龙石岛公爵，西境守护，七**务大臣，谨在此以克里冈家族的荣耀请七神见证，特赐予诺里斯为一名荣耀的骑士，并赐姓克里冈。诺里斯克里冈，请跟随我一起宣誓骑士守则，我发誓强敌当前，不畏不惧，……”

    诺里斯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魔山赐予他骑士和姓氏，令他浑身碎骨，万死难报这恩义。

    “我发誓强敌当前，不畏不惧……”

0636章 权力与钱力日日增长中

    诺里斯，内战中的难民，平民身份。原克里冈军团长枪营的一名士兵，追随魔山后，被选入了魔山侍卫团，成为了一名死士。

    诺里斯有名无姓！

    魔山赐予了他骑士和姓氏，他从此后不再是平民，而是无产骑士。骑士，最荣誉的勇士，也是最低阶的爵位。

    很多大贵族，终其一生，也没能成为骑士。

    骑士无法继承，只能因为个人的品质和勇敢出众才能得到赐予。

    骑士精神对一名勇士的要求很高。

    诺里斯文化程度很低，但是骑士精神对照在他身上，他当之无愧。

    妻子安娜站在艾琳妮亚夫人的身边，眼睛里饱含泪花。

    骑士，是对一名战士最高的肯定。对于一个普通平民来说，如果能获得爵位，不再是平民身份，那就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人生最大的成就莫过于此。

    艾琳妮亚很适时的握住了激动不已的安娜的手。

    贵为公爵夫人，主动握住了自己侍女的手。

    就是这么轻轻的一握，这具有安慰安娜情绪的贴心小举动，一下子就俘获了安娜的忠诚，令安娜在那瞬间涌起誓死追随的冲动。

    位尊而不傲，平易近人，总是令等级更低的人容易心怀感动！

    安娜心情激荡，低头鞠躬，轻声说道：“谢谢夫人！”

    魔山带领诺里斯宣誓完骑士守则，魔山长剑移开诺里斯的肩头，说道：“起身吧，诺里斯克里冈骑士。”

    诺里斯站起来，兄弟们一起为他热烈鼓掌。

    艾德慕也为诺里斯鼓掌。

    “诺里斯骑士，恭喜。”艾德慕笑容满面的说道。

    掌声哗哗，诺里斯的脸上散发出光辉，他激动不已的看向自己的妻子安娜，安娜正用手指抹去眼角流下的泪水。

    妻子的激动和诺里斯一样。

    毫无疑问，丈夫尊贵也是妻子的荣耀！很多妻子，当丈夫取得成就，她比丈夫本身更激动。此刻的安娜就是如此。

    魔山说道：“埃林、乔伊斯，抬出来吧，把东西交给艾琳妮亚夫人”

    埃林和乔伊斯一声令下，四名兄弟抬出了两个沉甸甸的藤箱放在艾琳妮亚面前，艾琳妮亚弯腰伸手，打开藤箱，她的眼睛满是惊喜，面前是满满的两箱金龙币。

    两箱金龙，一笔巨款，普通小贵族能用一辈子了。

    “小妹，这是我和简妮的一份心意。”

    “……多谢姐夫……。”艾琳妮亚心中的感动无法形容，安娜很适时的轻轻扶住了她。

    “想买什么就买，我和您的姐姐简妮永远不会让您缺钱花的。”

    “姐夫，在奔流城，在丈夫身边，我可什么都不缺。”艾琳妮亚几乎喜极而泣。

    她虽然结婚了，但年龄只有十三岁。她的心还很纯粹。从几岁起就被教育要嫁入大贵族家里的艾琳妮亚贪图虚名富贵，但在这个世界，可能并不是缺点，而是优点。

    一个贵族少女，谁不想嫁给最高爵位的公爵呢？

    所有的灰姑娘，都想嫁给一个白马王子！

    “姐夫！”艾德慕说道，“如果您能送我们两箱雪盐，我想我和艾琳妮亚会更高兴。”

    ”艾德慕，在内战开始前，我们之间就有过雪盐合作的详细计划，现在是时候重新执行计划了。你关闭掉各处乱糟糟的矿盐的开采，只留下一处矿盐洞，我会派技术人员来负责挖矿提炼并最终制造出雪盐，利润平分。”

    “不，我六成。”艾德慕说道。

    魔山沉凝的眼神看着艾德慕：“好吧，地盘是你的，我接受四六分账。雪盐会先满足河间地人的用量，然后逐步扩大生产，通过海鸥镇向狭海对岸进行销售，我们细水长流，一家人一起赚钱。”

    “成交，姐夫！”

    “河间地的黑啤酒和小麦酒，我要和你合作，你负责管辖河间地所有的啤酒作坊，最好是集中在一起修建一个大型的啤酒作坊，我负责在维斯特洛和厄斯索斯销售。”

    “我们河间地的啤酒已经打开了狭海自由贸易城邦的销售渠道。”

    “那就切断以前的所有商家的通道，把所有的啤酒全部交给我。我会在海鸥镇和兰尼斯港两大港口城市设立两个销售点，任何船长和商家，只能通过这两个销售点才能购买到黑啤和小麦酒。你将获得啤酒销售利润的一半，和你仅仅收取一点啤酒税务相比，你的收入将会因为这一项垄断销售的分帐而增加十倍的收入。随着河间地的生产不断的恢复，这个收入将会越来越高。”

    艾德慕的眼睛亮了一下。

    “姐夫，河间地全部的啤酒都交给你去卖，你不会刻意压低我子民们的价钱吧。”

    “我会在原来的价格基础上，稍微提高一些价格进行收购。这会打消作坊老板们对我的所有戒备和敌意。当然，任何敢卖给其他第三方的作坊主们，都是在违法犯罪，艾德慕，你需要制定法律并宣布，不允许你的子民把啤酒卖给除我外的任何人。”

    “成交！”

    魔山微微一笑，地位和关系到位了，手里又有权力，做生意赚钱，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经过高等文明把心熏陶得变形的魔山知道，没有比垄断更赚钱的生意了！

    而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大领主们的权力就是王法。

    而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艾德慕就会不得不来到西境找他，他将很顺利的和他开启另一个合作的项目：在奔流城里开设一家克里冈银行分部。

    让艾德慕自己不得不找上门来，更能令克里冈银行顺利进入奔流城。当然，海鸥镇的银行也会很快开起来。嗯，对了，还有君临城的纸币推行计划。

    君临城里，瑟曦还在等着魔山的回信。

    魔山提供给了瑟曦一个能永久的印钱方法，这无形无影的放大了瑟曦的贪婪，让她看见了解决王室财务危机的耀眼曙光。当然这个曙光里面，其实蕴含着巨大的风险如果疯狂印刷纸币流进市场，纸币就会真的变成纸，并不会变成钱。当然，瑟曦是不可能懂得这一点的。

    展现出好处，让别人主动来提要求，来请求合作，才是更高明的商业手段。

    虽然瑟曦来信了，但魔山并不急着进入君临推行纸币计划，他回到西境，即将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凛冬虽然将至，但那是针对的北境人，尤其是史塔克。

    西境，还有好几年的温暖时光。

    先做好西境，巩固住权力和钱力，把西境变成自己的自留地和根据地，才是真正最重要的。

    人无根基，一切都将是浮萍！

    魔山通过小指头、借助自己的猛将悍兵，搞定了谷地；又通过逼婚，利用了小妹艾琳妮亚嫁入大贵族的‘终极理想’，搞定了河间地；接下来，魔山将再巩固和北境力量的盟友关系。

    北境目前最需要什么，魔山就会给北境带去什么。

    史塔克家族是个会感恩的家族，也是个会报恩的家族，魔山知道他的投入都是值得的。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如果龙之母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和魔山无法相容，魔山那时候就需要史塔克家族的帮助。

    外有强力盟友，内有稳定繁荣，一切的发展看起来正推进在魔山的计划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权力和钱力正日日增长。而想到未来，魔山的思绪飞到了绝境长城。

    算算时间，魔山秘密安排的岳父加文维斯特林应该快到绝境长城的东海望港口了罢。

    绝境长城横跨维斯特洛大陆，西起狼林山脉的大峡谷，大峡谷外面就是冰封海岸和寒冰海湾。莫尔蒙家族的领地熊岛就位于寒冰海湾中。

    长城东到狭海的海豹湾，临近大海的最东边的军事堡垒，就是著名的东海望。

    东海望有一个小小港口，这个港口承担起了守夜人对外的贸易和守夜人购物的渠道。

    铁矿石、布匹和啤酒就从这个港口搬上岸，守夜人打猎的野兽、皮毛也从这个港口卖到狭海的布拉佛斯城邦去。

    从上午开始，港口的岸边，就来了好多大人物。

    这个场景是极其罕见的。

    海豹湾水情复杂，狂风肆虐，今天的天气却还好，但大雪纷纷扬扬就从未停过。

    这里长期由卡特派克率领的不到二百人驻守。东海望有它自己的学士。

    守夜人军团的舰队全部停泊在东海望，其中既有体积较大的能穿越狭海的船只，也有船身细长掉头灵活的战舰。舰队主要用来在海豹湾巡逻以抓捕那些向野人贩卖武器的走私者。

    在东海望附近还居住着一些渔民。不管是长城外面还是里面，都有数个小渔村。守夜人舰队战士和当地的渔民都很熟悉。

    东边望的西边则是绿卫堡，一座空闲并废弃了上千年的军事堡垒，早就破败不堪。

    在岸边等待的人们都穿着御寒的皮毛，居中的人是艾德史塔克，自从来到了绝境长城，他的脸在寒风中就被冻成了紫黑色。

    艾德身边的略微干瘦的人是洋葱爵士戴佛斯席渥斯，他沉默寡言，眼神阴郁。

    守夜人总司令琼恩雪诺不在这里，他驻守黑城堡，防止异鬼再次发动攀墙突袭。

    异鬼已经被他们打败数次，但艾德史塔克认为，那其实是异鬼的试探，异鬼好像在忌讳着什么，并没有发动真正的大规模的袭击。这一点令艾德史塔克很疑惑，为了稳定军心，艾德史塔克把担忧藏进了心里，没有对人说起过。

    东海望总司令卡特派克站在艾德史塔克的身边，他是个极其丑陋的男子，额头很尖，下巴也很尖，他是一名铁种，并且曾经是一名海盗。正是因为他精通水性和水战，他做到了东海望的司令位置，并掌管着守夜人唯一的舰队。

    “来了！”舰队的舰桥上，有望士兵大喊。

    “什么旗帜？”卡特派克喊过去。

    寒风把他的声音吹得七零八落！

    海豹湾吞噬了不知道多少船只，经验丰富如戴佛斯席渥斯，也不太愿意经过海豹湾。

    海豹湾中，有一个卡斯格斯岛屿，这个岛屿上生活着一种罕见的魔法生物：独角兽。

    王领地蟹爪半岛上的独角兽，就是卡斯格斯岛屿上的人迁徙到蟹爪半岛而带过去的种。

    卡斯格斯岛屿名义上属于北境史塔克家族的领地，但其实从未真正被征服过，岛屿上的人们处于事实上的独立地位。天气好的时候，岛屿上的人们就会出来劫掠。

    “司令，是布拉佛斯的旗帜，泰坦旗！”

    泰坦巨人，布拉佛斯标志性的建筑，修建于两座岛屿上的一个巨人，巨人的两只脚，就踩在两个岛屿上，进入布拉佛斯的大小船只，全部从泰坦巨人的两腿下进入布拉佛斯港口。

    “是加文伯爵来了。”艾德说道。

    魔山写给他的密信中，说的就是挂泰坦旗帜，雇佣泰坦号商船。这样做的目的，是不让铁王座知道魔山在秘密资助北境和守夜人。

    艾德史塔克对魔山的恶是记在心里的，但魔山的恩，他也同样记着。

    在艾德身后，站着一个面容丑陋目光凶狠的人：猎狗桑铎克里冈。他加入无旗兄弟会后就和无旗兄弟会一起来到了绝境长城，无旗兄弟会人人信仰红神，但猎狗却是一个例外。

    猎狗在绝境长城成了独立特行的一个人，根本不会听无旗兄弟会老大贝里唐德利恩的调遣，也对红袍僧索罗斯举行的什么红神祈祷会毫无兴趣，并且从不参加。

    但因为他在和异鬼的作战中每一次都勇猛无敌，拼杀在前，舍生忘死，赢得了守夜人和其他兄弟的尊重，不管是艾德史塔克还是琼恩雪诺，还是无旗兄弟会的首领闪电大王贝里，都对他的我行我素不再管束。

    魔山秘密派船送物资到绝境长城来支持守夜人，这一点是令猎狗很意外的，他选择了跟随艾德史塔克一起来到了东海望。

    他想看看魔山送来的神秘物资究竟是什么。

    能令艾德史塔克亲自来接的东西，一定不是啤酒、铁矿石、布匹之类的东西。

    据说魔山在信中也没有说明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只说是守夜人和长城军团最迫切需要的东西，据说有满满一大船。

    幸好这艘商船闯过了海豹湾的风浪，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魔山秘密送来的神秘物资究竟会是什么？

    魔山，魔山，又是魔山！

    猎狗的眼角微微抽搐！

0637章 龙晶武器和矿石

    泰坦旗帜在风雪中飘扬，旗帜上的图案是一个巨人脚踩两只岛屿，双腿间数艘大船进出于海港。

    泰坦是个高山一般的巨人，他是布拉佛斯城邦的标志，也是世界九大奇迹之一，和绝境长城齐名。泰坦号也是一个巨无霸型的商船。

    这艘船来自布拉佛斯，船长也是布拉佛斯人。

    大船在风雪中缓缓驶来，两艘守夜人战舰出动迎接，它们和泰坦号相比，实在显得有些过于小。

    泰坦号有数层，船体十分的巨大，是很少见的巨无霸。

    如此大货船，为绝境长城带来的是什么物资？

    船破开风雪，向港口驶来。

    自从泰坦号进入北境海域，即使身穿数层厚厚的衣物，加文维斯特林伯爵还是能感觉到寒冷就像小刀，一下一下的刺在脚趾上。

    听有经验的船长说，在寒冷的地方能感觉到寒冷就对了。如果感觉不到寒冷，生命就比较危险了。如果在明明很冷的地方反而感觉到了温暖，那就距离被冻死的边缘不远。

    冷到了极致，那冷就会变成温暖。

    加文维斯特林从未来过这酷寒之地，龙石岛上还温暖如春，中午热得如火球，到一进入北境海域后，气温就冷得令他诧异。而进入海豹湾后，寒冷就变成了一把能刺穿皮衣的锋利的剑。

    在高高的甲板上，加文维斯特林身穿厚厚的衣服，外罩貂皮，把整个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两只眼睛在外面。

    他仰头看着雄伟的绝境长城，双眼里满是震撼。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壮观雄伟的冰墙，一眼看不到尽头。越是接近它，就越是感觉到它的威势逼人，无可比拟。

    船身突然一震，把加文维斯特林从抬头凝望的状态震醒，他被绝境长城的伟岸所震撼，在船进入港口的时候，彻底忘记了寒冷。

    船靠岸了。

    咔咔咔咔！

    长长的木梯在牵引绳的牵引下缓缓放下，甲板上，维斯特林的身边，有上百名西境士兵，他们全部来自维斯特林家族，大家抬头看着绝境长城，人人都被震撼。

    西境人和南方人一样，终其一生，也不会来到绝境长城。

    在温暖的地方住习惯了，进入酷寒之地，不适是肯定的。

    但绝境长城的美感仿佛具有魔力，把西境士兵们的疲惫和对寒冷的畏惧一扫而空。

    泰坦号上，大多数水手们也是第一次来到绝境长城，世界九大奇迹之一的千里冰墙，震撼到了每一个第一次看见他的人。

    艾德史塔克等人也都仰头向上，看着这艘他们大多数人也从未见过的巨无霸商船。

    “如此大船，魔山给我们送来了多少的物资啊！”东海望卡特派克期待不已。

    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两年前，伊耿历298年，在北境的临冬城刑场上，被艾德史塔克当做逃兵斩首的守夜人威尔就是他的朋友。威尔在做守夜人之前是一名盗贼，在游骑兵中，潜行侦查是他的绝技，他是守夜人里第一个看见异鬼的人，他逃离了绝境长城，却落在了北境自由骑手的手上，然后被临冬城公爵艾德史塔克当做逃兵处决了。

    现在艾德史塔克终于知道了威尔在临死前对他说的话是真的了，凛冬将至，异鬼来袭！

    加文维斯特林从高高的木梯上走下来，他发觉自己的靴子冷得像冰块。

    “艾德大人。”加文在木梯上说道。他取下了围住自己口鼻的皮毛，喷出的气息在他的鼻尖变成了一团白雾。

    天实在太冷了。

    “加文伯爵！”艾德史塔克回应。

    “是，公爵大人。”

    北方人对这种程度的风雪已经习惯，但对西境的加文伯爵来说，这是一个挑战。他需要时间来适应。

    身后，家族骑士和侍卫们源源不断的下来，他们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人胖了不少。这些人都需要一个适应酷寒的过程。

    “先去城堡吧。”艾德史塔克和加文伯爵来了一个贵族间的礼仪拥抱。

    “好，先去城堡。”加文伯爵说道。在这个长夏里，加文已经在温暖的地方过了十一年，已经忘记了上一个冬天带来的寒冷感觉。他还需要时间。

    即使是在冬天里，对于贵族来说，家里也其实温暖如春。

    东海望军事堡垒虽然小，但各种功能齐全：铁匠铺、学士塔、司令塔、校场、武器库、储藏室、会议厅、直达城墙顶的之形梯……

    加文伯爵被迎接进了暖烘烘的大厅，大厅里有两个燃烧正旺的壁炉，厚厚的窗帘挡住了风雪和亮光，大厅里面点着红蜡烛，墙壁上的火炬台上点燃了火炬。

    热气腾腾的培根汤和温热的啤酒一起端了上来，然后是热乎乎的面包、金黄色的蜂蜜、烤得正滋滋滴油的狼肉和熊肉、还有野猪肉做的火腿和香肠纷纷端了上来……

    加文伯爵看得有点傻眼了！

    他并不知道守夜人们平时是吃不上这样的美食的，胡萝卜汤里能加一些羊肉的颗粒就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

    这是艾德史塔克从黑城堡带过来的酒肉，加文伯爵毕竟是第一个从南方（北境人把北境南面的所有地方统一称为南方）来送物资的贵族，艾德史塔克是个厚道礼仪之人。

    “艾德大人，我听说守夜人物资紧缺……”

    “你说得不错，大人，我们的确物资很紧缺，粮食和布匹都很缺乏，这是艾德大人从黑城堡带过来的酒食，是专门为了接待您的。”卡特派克司令说道。

    “伯爵大人，我们的战士平时喝的热汤里，能加一些肉的颗粒他们都会激动半天。”戴佛斯席渥斯说道。

    加文伯爵注意到了戴佛斯的家徽，他认识这个家徽：灰色背景上印有洋葱的船帆的小黑船。他也注意到这名大人的左手除拇指外其他四指的第一个指节均被切掉了。

    “戴佛斯席渥斯爵士？”

    “我是，大人。”戴佛斯很有礼貌。

    “首相，他是首相大人呢！呵呵，戴佛斯是首相噢！”卡特派克不无讽刺的大笑道。

    戴佛斯席渥斯面对嘲笑脸色略微尴尬，只是眼神里有坚定的寒光。

    艾德史塔克为加文伯爵倒上酒，加文伯爵接过来一饮而尽。喝一些酒能让身体里面也暖和起来。

    加文放下酒杯，撕下一块冒着热气的烤肉：”我这次为守夜人和长城军团带来了这个。“

    他的一只手伸进怀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柄用黄色草绳缠绕了手柄的黑色短刃，抽出剑鞘，原来是一把黑得晶亮的匕首。

    匕首非常的锋利，刀刃闪着寒光：“各位大人，这是比刀剑更锋利的黑曜石匕首，它也有钢铁一般的坚硬，只是有个弱点，它是玻璃的，一种黑色玻璃，所以，它和钢铁撞击就会粉碎。”

    “黑曜石匕首。”艾德史塔克低呼，声音充满了惊喜。

    “公爵大人知道这种匕首？”

    “是的，我们已经知道这是龙晶，学名黑曜石，它是异鬼克星。去年，杰奥莫尔蒙总司令为了在鬼影森林里找寻我失踪了的弟弟班扬史塔克，集合了三百守夜人战士远征。队伍来到了先民拳峰，琼恩雪诺在先民拳峰下捡拾到了一袋这样的匕首，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匕首是黑曜石做成的。

    “他试了匕首的锋利程度，发觉比刀剑还更锋利。接着，在埋藏黑曜石匕首的旁边，他发现了第二袋黑曜石武器：黑曜石箭头。在装箭头的袋子里，还放了一支刻着一名游骑兵形象的号角。

    “琼恩被散发着黑色亮光的这些利器吸引，于是把两袋武器都带了回去，他回到先民拳峰的宿营地，把黑曜石匕首和箭头分给了兄弟们当做一种玩耍的纪念品。

    “山姆威尔也得到了这样的一把匕首。当晚，异鬼突袭先民拳峰，远征军大败，四散逃命。撤退的过程中，幸存者来到了卡斯特堡垒，一部分幸存者发动了兵变，杀死了杰奥莫尔蒙总司令。混乱中山姆威尔带着卡斯特的一名女儿吉莉逃命，他们遭遇了异鬼，山姆威尔在慌乱中抽出了黑曜石匕首闭眼乱刺，刺中了异鬼的身体，那不可战胜的异鬼立即倒地，并很快化为了一堆冰屑。”

    “山姆威尔带着吉莉回到了长城，从大学士伊蒙老人的口中，他得知了这种能杀死异鬼的武器是黑曜石匕首，俗称龙晶。

    “黑曜石武器比钢铁锋利，也很坚硬，但是易碎。它是异鬼的克星。不管多强大的异鬼，只要被黑曜石武器划中一点身体，就会立即倒下，身体碎裂，化为一堆冰屑。”

    加文伯爵听得忘记了吃东西。他的随行骑士和侍卫们无不听得鸦雀无声。

    “长城有多少这样的龙晶武器储备？“加文问道。

    “仅有山姆威尔的那一把黑曜石匕首。”艾德史塔克充满遗憾的说道。

    “伯爵大人，你的泰坦号上，不会全部都是这样的武器吧？”卡特司令问道。

    “生活物资很少，但是这种黑曜石匕首和箭头，很多，足够武装起来三千精锐。”

    艾德、卡特、戴佛斯都是一怔之后大喜。

    半个时辰后。泰坦号的船舱里。

    艾德史塔克、戴佛斯席渥斯、猎狗、卡特派克等人看得几乎呆住。

    船舱里，满是闪耀着亮光的黑色武器。

    一筐一筐的黑色匕首，一箩一箩的黑色箭头，一捆一捆的黑色长枪的枪头……

    三种武器，堆积在船舱，无声的闪耀着光芒。

    在黑城堡，有一把黑曜石匕首都是奢望。

    这里，有上千把黑曜石匕首，数千只黑曜石箭头，上千只黑曜石枪头。

    “魔山真是个看不懂的恶魔！”卡特派克喃喃说道，“他从哪里弄到如此多的龙晶的？他又为什么知道龙晶是异鬼的克星？制造这么多黑曜石武器，得暗地里花多少的时间？魔山能未卜先知吗？还是他是个异形者了？还是在他的身边，有梅丽珊卓那样的巫师？那家伙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只会做坏事的魔鬼么？怎么突然这次竟然干出了件大好事？这真他吗的不敢相信！他吗的狗东西！”

    “卡特，嘴巴放尊重点！”猎狗肩膀一撞，把卡特司令撞了个趔趄，几乎跌进黑曜石匕首中去。

    黑曜石匕首锋利无比，比刀剑都更锋利。

    卡特的一只手按上了筐的边缘，才稳住身体。

    如果按进了黑曜石匕首里去，一只手掌必然切割成几片。

    卡特派克大怒，身后，几名游骑兵唰的抽出了武器，但猎狗动也不动，仅仅回头看了几名游骑兵一眼，面无表情，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卡特派克起身，怒火中烧，唰的抽出了腰间长剑，戴佛斯和艾德都冷冷的盯着他，艾德已经被守夜人和长城军团推举为联军总司令，是守夜人和长城联军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艾德看着卡特的目光中绝对没有支持卡特的意思。

    “卡特司令，放下剑！”艾德说道。

    卡特派克心中恼恨，却不得不长剑归鞘，他向猎狗狠狠的啐了一口：“猎狗，早晚我要和你决斗。”

    “小子，我们还是先打异鬼吧！”猎狗冷冷说道，“如果击败异鬼后你和我还没有死，我随时把你的几把割下来塞进你的喉咙。”猎狗淡淡说道，仿佛那就是已经注定了的事情。

    他比不可一世的卡特司令更骄傲！

    卡特的脸色变得青了！

    加文维斯特林伯爵出来打圆场，老实说，猎狗全方位压制一身悍气的卡特，加文伯爵心里是很舒服的。

    卡特言语中对魔山不敬，猎狗出手，这令加文还是有些意外。加文是魔山的岳父，卡特当着加文的面口无遮拦，加文伯爵并不高兴。

    “卡特司令，你并不了解魔山，就不要说魔山是恶魔了！魔山是我的女婿，也是我最信任和尊重的军团首领。艾德大人，底舱还有数千斤黑曜石，铁匠可以直接打造成武器使用。”

    艾德伸手握住加文的手：”加文伯爵，守夜人军团和北境人对您和格雷果克里冈公爵大人都很感激，您们是第一个出手帮助我们的南方人，这份超过了黄金美玉的资助，史塔克家族、守夜人军团、数万北境人都会铭记于心，我向您保证，临冬城的学士，守夜人的学士，都会记下格雷果大人的这次资助，写进史塔克家族的史册和守夜人军团史册，永远不忘。“

    呜呜呜呜！

    号角吹响，东海望城堡里，守夜人游骑兵、事务官、新兵一起出动，队列跑步来到港口，攀上泰坦号，开始搬运黑曜石武器和矿石。

0638章 渔村尸鬼

    呜呜呜呜呜！

    绝境长城的外面，突然响起了绵长而低沉的号角声。

    泰坦号上的将士们同时停住了动作，站起来，人人抬头看向头顶。

    一声号角，兄弟归来！

    号角声在长城外面的鬼影森林里隐隐传来，那是巡逻斥候们吹响的号角。

    出事了！不然，号角声应该在城墙上响起。在城墙上响起，通知城下的兄弟们打开隧道大门，让归来的兄弟们进来。

    但号角声从城墙的上空和海豹湾的水面传来。

    因为距离的原因，号角声不强烈，但顺着风雪的方向传来的号角声，却能令人听得见。

    加文维斯特林看着艾德等人严肃的神情，心里微微不安。

    大家仿佛都在等……他们在等什么……

    呜呜呜呜呜！

    又一声号角响起。

    二声号角，野人来攻。

    守夜人兄弟们的脸色都微微的变了。

    他们知道不可能是野人来袭。

    大部分野人已经加入了艾德史塔克领导的长城联军，小部分野人战士散乱在各处，无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小部分野人军团是不可能来进攻东海望的，他们兵力不够，根本无法靠攀爬冰墙来攻破这里。

    并且，野人如果要突袭东海望，一是会选择海面绕开长城；如果没有船无法绕开长城，那就会在夜晚选择攀爬冰墙，不会在白天。

    多半不会是野人，野人的主力和巨人族都已经来到了长城这边，他们成了驻守长城的盟友，那么，来挑衅东海望的人会是谁？

    大家凝立不动，神情紧张，还在等……等最后的答案……虽然那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万一并不是呢……

    加文维斯特林和他的将士们惊疑不定，那低沉、穿透、悠远的号角声在耳边呜呜回响，北境人和守夜人都怎么了？号角声一响起，每个人都成了冰雕一般呆立不动……

    呜呜呜呜呜呜！

    三声号角，异鬼来袭！

    加文维斯特林注意到艾德等人紧张的神情反而一松，确定了，异鬼来袭，在鬼影森林里巡逻的斥候们发现了来袭的异鬼。

    卡特派克呛的一声抽出了长剑：“艾德大人，异鬼来袭。”

    “卡特司令，我们这一船的龙晶都是他们的克星。”艾德史塔克沉住了气，“卡特，你率领五十名游骑兵每人带一把龙晶匕首出长城去查看情况，接应回来的兄弟，弄清异鬼来了多少？距离我们这里还有多远？“

    “是，艾德大人。”卡特派克说道，“笨鸟、胖头、海鱼，带领兄弟们，两艘战舰，走水路。”

    三名侍卫答应一声，一声令下，游骑兵们排队上来领取龙晶匕首，然后出舱。

    传令官的大声喊叫中，两艘战舰上，船上水手们做好了准备，即将出发的鼓点声轻轻敲响。

    猎狗在箩筐里拿起两把黑曜石匕首，一把挂上剑带一把插进了长靴：“艾德大人，我也去。”

    “注意安全，不要恋战。”艾德拍拍猎狗的肩，“这次主要是侦察情况。”

    猎狗仿佛没有听见，大踏步走出船舱。

    在绝境长城，猎狗是个‘自由’的人，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安排，只要是战斗异鬼，他就第一个要去。即使艾德史塔克希望他留下来，他也不会听。艾德公爵和其他的任何长官，不能以命令的方式约束猎狗。

    猎狗来到绝境长城后，是一个不能用常理衡量的一个人。除了战斗异鬼，他另外的方面都不讨人喜欢。但有战斗异鬼这一条就已经足够，守夜人和长城联军容下了变得怪僻的猎狗。

    每次和异鬼作战，猎狗就好像是在故意送给异鬼生命一样，他的疯狂嗜杀无人能比，仿佛内心有一团炽热的火焰，需要靠杀死异鬼才能降温。

    加文维斯特林本想有机会和猎狗叙旧一下，毕竟双方都是西境人，猎狗的哥哥魔山还是加文伯爵的女婿，算起来，猎狗也是加文伯爵的晚辈。但从加文伯爵到来，猎狗就没有和加文伯爵说过一句话，就连双方的眼神对视都是极少。

    猎狗很冷漠，对魔山的一切从不提一个字。他正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才来到了绝境长城。

    猎狗从懂事起的人生唯一最想做的事就是杀死魔山，当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对魔山下杀手的时候，他就痛恨到无法接受自己。失去了人生的目标猎狗来到绝境长城后，他每次和异鬼作战，都是求死，但七神偏偏很眷顾他，每次战役后，他都一身血腥的全身而退，那些血，都是身边战士们在战斗中飞溅出来的血。

    卡特派克看到猎狗跳上了他的战舰，他和战士们都是心中自然而然的一松，仿佛去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心里有了底一样。

    有了猎狗的帮手，大家都多了一分必胜的心理。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一下子放松了大家紧张的心情。和异鬼作战，再有经验的游骑兵都会紧张到恐惧，但猎狗却是一个例外，他好像真的不怕异鬼。

    猎狗因为多次作战勇猛并且令人难以相信的没有受伤而成了大家心中公认的勇士，有他在，仿佛幸运都会降临。

    卡特向猎狗伸出了手，猎狗却并不和卡特握手，而是坐了下去。卡特一笑，他解下腰间的酒袋扔过去，猎狗伸手借住，拧开了酒塞，卡特微微一笑。

    猎狗再怪僻，无法拒绝酒！

    战舰上，游骑兵们轻松的说笑起来，他们手里可并没有歇着，而是在把黑曜石箭头装上箭杆。时间紧迫，泰坦号到港不久，巡逻的兄弟们就发出了预警，黑曜石箭头能装一支是一支。

    加文维斯特林从泰坦号船舱的窗口看出去，两艘狭长战舰驶出了港口，向北方逆风而上。虽然是逆风，但水手们很有经验，船的速度并不慢。这也能看出，铁种出身，曾经做过海盗的卡特的舰队，是训练有素的。

    “异鬼来了？”加文问艾德。

    “是的，外面巡逻的守夜人兄弟发现了异鬼向这边来，一声号角，是兄弟归来；二声号角，是野人来攻；三声号角，就是异鬼来袭。目前情况不明，不能贸然打开隧道门，从水路迂回过去，前面的树林里面，有野人渔村，和卡特司令的兄弟们很熟悉，大家平时给他们盐和铁器换一些海鱼和信息。异鬼来了，那些渔村也会有危险。”

    “能接受野人撤离到长城这边来么？“

    “卡特司令曾经问过那些渔民，他们并不愿意过来，在他们眼里，我们才是可怕的野人。”艾德说道，“他们害怕过来被我们南方人杀害。长城外面的自由民称长城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南方人。”

    脚步声哗啦乱响，艾德的侍卫们、守夜人的所有兄弟们、加文的百名侍卫、戴佛斯的十多个随从、船上的所有工人和水手，数百人一起动手，紧锣密鼓的搬运龙晶下船。甲板上，船长在操着半生不熟的维斯特洛通用语大声吆喝指挥。这名布拉佛斯人听说异鬼来了，恨不得立即开船走人。

    “猎狗，你真的不怕死？”卡特靠着猎狗走下来，笑道。

    猎狗微微皱眉，他和卡特不熟，心里反感卡特自来熟的靠着他。但卡特手里的酒袋碰上了他的酒袋，他就忍了，咕嘟嘟一大口酒下肚，猎狗吐出一口气：“卡特，谁不会怕死？我只是不想活。”

    “不想活？”卡特嘿嘿一笑，“猎狗，鼹鼠村还是有好姑娘的，别想不开。不管你心里有什么事，去鼹鼠村一趟，一枚银币，能要两个好姑娘了。“

    鼹鼠村在黑城堡方向，是守夜人领地内的一个修建在地下的村庄，里面有一个女院，是卡特司令和兄弟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猎狗明显对女人不感兴趣，他汩汩灌酒，也不怕酒喝多了遇上异鬼没有了力量。其实每次作战基本是和没有智慧和生命的尸鬼作战。异鬼很少，他们有自己的智慧和语言，驭使着尸鬼为他们作战。异鬼就仿佛是人族军团中的大将军，他们使用寒冰做成的薄剑，更高层级的异鬼使用寒冰做成的长枪，那枪与剑都异常坚硬和锋利。

    异鬼的薄冰剑和普通剑格挡交击几下，普通刀剑就会出现缺口，普通剑如果和薄冰剑大力砍削撞击，还会被折断。

    军团中，唯有琼恩雪诺的瓦雷利亚钢剑‘长爪’能挡住异鬼的薄冰剑。交击次数多了，薄冰剑会出现裂纹。

    “猎狗，你连对女人都没有兴趣？”卡特看向猎狗的双腿之间。

    猎狗汩汩喝酒，对卡特的戏谑就好像没有注意到。

    “猎狗，要是这次我荣耀了，把我烧了。”卡特的酒袋又撞上猎狗的酒袋，这令猎狗感觉卡特变得顺眼了许多，他喜欢喝酒的人，更喜欢直接拿酒袋灌的人。

    “我要是死了，点燃我。”猎狗说道。伸袖子抹去了胡子上的酒渍。

    战死后拜托同袍烧掉自己，是每个战士在战前都要向身边兄弟交代的话。战死不烧，就会变成尸鬼，然后在异鬼的驱使下作战。

    猎狗的胡子和头发都乱糟糟的，脸也变成了北方人特有的僵红色。来绝境长城时间长，猎狗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酷寒。

    两艘战舰越过了绝境长城，来到了长城的另一边。

    战舰向前行驶，一艘靠岸，放下了两个兄弟去和吹响号角的兄弟们会合，其余的兄弟依然在船上，继续前进。

    前面不远有一个野人小渔村。

    每次战舰过来，基本都会停靠在小渔村，渔村里的自由民渔夫和卡特他们很熟悉了，不管大人小孩，都和守夜人亲近，守夜人也常常送给村里人铁器和盐，还有布匹。

    临近渔村了，嘎嘎嘎，嘎嘎嘎，渡鸦在笼子里飞来撞去，没有引起游骑兵兄弟们的注意，但是猎狗注意到了。卡特司令每次出行，都会带着两只渡鸦，这是拥有学士的好处之一。

    猎狗靠着船舷站了起来，狭长的战舰并不大，造型如一条鱼，如果顺风，这样的战舰速度惊人的快。如果交战，穿插迂回也是惊人的灵活。这是卡特设计的战舰，海盗生涯和铁种出身，令他把守夜人的唯一舰队打造得很实用。

    “怎么了？”卡特靠着穿帮笑道。

    猎狗没有说话，看向传来渡鸦声音的地方。

    “别担心，渡鸦和我们一样，生来都是喜欢战斗的家伙，它们安静不了一会的，我了解它们。“

    猎狗转动目光，看向渔村。渔村在大雪中显得很安静，除了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啸音，没有其他的任何声音。

    “村里太安静了。”

    “大雪，村子里当然安静了。”

    “你起来看看。”

    卡特站起来，身体有点摇晃，酒意上涌，脸也变得红了：“跟平常一样。兄弟们，进去。“

    两艘战舰无声无息的滑进去，无声靠岸小码头。

    因为猎狗的话，游骑兵的手都按上了剑柄，人人瞪大了眼睛，盯着岸上的一切。

    卡特第一个跳上了岸：“尼克尔！”

    尼克尔是渔村的首领类人物，这个渔村不大，但在这里也算不小了，一共也就十三户人家。

    没有回应，整个渔村的道路上积雪，没有一个人的脚印。

    “尼克尔！”卡特大喊，这一次提高了声音，整个渔村只要有人，肯定听得见。

    声音传进了森林里去，回响隐隐传回来尼克尔尼克尔但依然无人回应。

    大家上岸，猎狗却站在船头，他注意着旁边的几只渔船，渔船上铺满了雪，不管是船篷还是船头，都是厚厚的积雪。看起来这船没有人有一段时间了，这并不太正常。

    猎狗拔出了长剑，跳上了旁边的一艘渔船。

    卡特等人看着猎狗如此小心翼翼，就好像一只谨慎的猫，他们笑出了声。

    猎狗试探着慢慢走进了渔船，岸上的卡特做出手势，大家纷纷抽出武器，分成三路，进入渔村，他们决定逐门逐户查看情况。

    突然，渔船里传来了刀剑相交的清脆声音，伴随着猎狗的一声大吼，众人一起回头，只见渔船剧烈摇晃，叮叮当当格斗声不停的传来。

    “胖头，去支援猎狗。”卡特大喊。

    胖头虽然人肥胖，行动却极其敏捷，他迅速跑向渔船，跳上船头。

    突然，只见渔村的雪地动了，一只一只的尸鬼从大雪下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刀枪长矛等各种武器。

    森林边缘，一只骑着死马的异鬼手提长枪，冷冷看着这只队伍，他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音节，于是，更多的尸鬼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各家各户的房内，那些死去的自由民们，不管大人孩子，全部站了起来，睁着一双双湛蓝的眼睛，一张张黑色的脸，手里握着鱼叉等武器……

    几艘渔船上，尸鬼也纷纷出现，负责守护船的几名兄弟拔出长剑呐喊着守在了船头……

    “撤退！”卡特发出命令，“快快快，回到船上去！”

    尸鬼们向守夜人兄弟们扑了上来……他们动作并不十分快捷，但是胜在绝对不会后退，也没有任何恐惧和痛觉！

    猎狗从船舱跳了出来，他冲上了船头，再一跳，跳上了战舰：“火炬！快快快，点起火炬！“

    一只尸鬼从船舱追了出来，他的胳膊被猎狗长剑削断了一只，腿也被刺穿了一个窟窿，肋骨上也被长剑砍了一道深深的豁口，露出白森森的断骨，但他依然还能行动，他左手提着断了半截的绣剑，向猎狗追过去，到了船头尽力一跳，很准确的跳进了海水里……

    这个被猎狗砍了几剑的尸鬼，正是渔村的首领尼克尔！

    前来支援猎狗的胖头转向，跳上了战舰。

    尼克尔在海水里扑腾着，继续追向猎狗……

    “点燃火炬！”猎狗大喊，他拧开酒袋，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每一只尸鬼，都是一只人形蜡烛，又好像是火油做成的，只要一点火星，就能令他们猛烈燃烧起来，最后变成灰烬。

    尸鬼怕火，而黑曜石是异鬼克星。

    森林边缘指挥这次埋伏战的异鬼仿佛知道这支队伍人人都有黑曜石武器，他骑在死马上，一动不动，没有随尸鬼们发动进攻。

    要在平常，异鬼会跟在尸鬼军团后面发起进攻。但这次，他只是远远的观望。

    而只要射杀这只异鬼，整个这只尸鬼军团都会失去行动力，数百只尸鬼会全部栽倒，战斗力全部消失。

    两只战舰停靠在几只渔船之间，渔船上的尸鬼纷纷跳过来，只是他们跳跃能力有些僵硬，大多数尸鬼都跳进了水里，但不妨碍他们继续在水里前进，向战舰扑来。

    火炬被点燃，猎狗接过火炬，张开嘴向前一喷，一股火焰射出，正中攀援上船帮的尼克尔，轰的一声，尼克尔猛烈燃烧起来。猎狗上去对准尼克尔的头猛踹一脚，把尼克尔踢下战舰。

    尼克尔落进海水，依然还在燃烧，就好像他着了火术士的野火物质。几名兄弟如法炮制，火炬向尸鬼挥舞，有的兄弟乘机喷出酒液，把一只只尸鬼点成人形蜡烛。

    岸上，卡特兄弟们且战且退，雪地上，数名兄弟的鲜血如朵朵梅花在雪地盛开。

    猎狗举着火炬跳上了岸！他一边奔跑一边举起酒袋，然而酒袋已空！

    猎狗抛下酒袋，右手长剑左手火炬……

0639章 智慧的异鬼生物

    猎狗长剑火炬，直奔尸鬼群，身后，数名游骑兵兄弟手舞火炬跟着跳下船，前来接应。

    前方，断后的副队长石蛇一剑砍中一名尸鬼的头，剑刃深陷进去，尸鬼却不倒，手里的短刀狠捅石蛇的小腹。

    当！

    短刀被铠甲挡住！

    寒光一闪，旁边的卡特长剑劈下，砍断了这只尸鬼的双手，跟着一脚，猛踹在尸鬼的腰部，把尸鬼踹翻在地。

    正面、左面和右面，数名尸鬼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向卡特派克扑过来，卡特剑术精湛，手里长剑挥舞成一片光网，嗖，最先扑过来的一只尸鬼的脖子被砍中，头飞向了半空，但这只尸鬼的身体依然向前冲来，挥舞着鱼叉，在惯性作用下猛刺卡特的胸膛，只是鱼叉失去了准头。卡特轻巧的侧身避开，尸鬼冲过他的身边，栽倒在了雪地，无头的脖颈流出黑血。副队长石蛇一脚踢飞鱼叉，补刀，砍断了这只尸鬼的右手，再复一剑，斩断了尸鬼的左手。

    离开了主人身体的尸鬼的手漆黑，和雪地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双手断裂处流出黑血，十根手指开开合合，好像企图重新抓住它的鱼叉。雪地上，两双尸鬼的手虽然离开了主人的身体，却依然还在开开合合的动作。

    稍远一点，一只脑袋上砍着一柄短刀的尸鬼正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手里的长矛也摇摇晃晃。

    转眼间，卡特和石蛇背靠背，被七、八名尸鬼围了起来。

    精良的铠甲帮助他们挡住了好多刺的致命攻击，黑色斗篷已经撕裂成数片，两柄长剑寒光闪闪，把数只尸鬼一一斩倒，更多的尸鬼嘶嘶吼着扑上来……

    左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名兄弟被尸鬼投掷出来的长矛刺穿了左胳膊。他动作一慢，另外三只尸鬼扑了上去，手里的鱼叉猛刺在这名兄弟的身上，叮当声中，鱼叉的尖刺穿了铠甲……

    这名兄弟负痛狂吼，长剑挥舞，一道弧形光圈从上而下，咔嚓声中，猛然斩断三柄鱼叉，不等他退开，斜刺里一只尸鬼疯狂扑上来，把这名兄弟抱住，一人一鬼一起跌倒在雪地中，尸鬼压在守夜人兄弟身上，张开了黑漆漆的大嘴，眼看就要咬下，突然身体一僵、动作凝住一柄剑尖从他的嘴里突了出来，有人一剑刺进了尸鬼后颈，剑尖嘴里穿出，令尸鬼很短暂的失去了动力。

    闭眼等死的兄弟感觉身上一轻，尸鬼被人伸手抓住后背提了起来，并用力抛向后方，砸倒了一片的尸鬼。

    猎狗及时赶到！

    “还能喘气吗？”猎狗的声音很凶狠。

    这名兄弟死里逃生，心中顿时对猎狗充满了感激，猎狗的凶恶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一首美妙的音乐。

    “……还活着呢……死不了……”

    “赶快起来，滚！”猎狗凶狠的语气，丝毫不带一点温度。

    “多谢！”受伤兄弟爬起来，对猎狗的勇猛强悍钦佩得五体投地，猎狗能一手抓起起尸鬼丢出去，这份力量，令他心折，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有力的壮汉，“当心点，猎狗。”他转身跑向海边。

    战船上跳下来支援的数名兄弟也赶上来了，人人左手一支火炬。异鬼怕火，只需要一点火星，他们就会猛烈燃烧，在极短的时间里会被烧成一团黑肉，最终被烧成灰烬。

    猎狗挥舞火炬逼退尸鬼，他看向右边，右边几名兄弟落后了，被尸鬼团团围住，险象环生，而中路的卡特和石蛇且战且退，两人也只能在中路自保，猎狗挥舞火炬逼退左边的尸鬼，猛地转向，越过中间地带，冲向了右边。

    “你们帮卡特！”猎狗喊道。身后几名兄弟几只火炬听从了猎狗的安排，他们转而向中路扑去，冲到卡特身边，火炬挥舞，异鬼纷纷闪避，后退。

    异鬼怕火，避开火出于本能！

    右边，猎狗冲进了尸鬼群中。长剑猛砍，火炬乱挥，把几只尸鬼瞬间点燃。被困住的几名兄弟精神大振，呐喊声中，大家奋力砍倒数只尸鬼，冲出了包围圈。

    “撤退，上船！”猎狗大喊。他的火炬挥舞成一个圆圈，尸鬼纷纷闪避，不敢靠近。但火炬的火焰开始变弱。

    右路尸鬼们的攻势顿时被猎狗的火炬和长剑压住！

    森林边缘，骑在死马上的异鬼发出了尖锐的哨音般的音节，尸鬼们纷纷丢下猎狗，也避开中路的火炬，直扑海边，去抢战舰。

    异鬼发出的哨音般的音节具有魔力，也驱动了几只正燃烧的尸鬼，一身是火焰的尸鬼也奔向海边去，它们和其他尸鬼撞在了一起，很地道的点燃了更多的尸鬼。

    即使在熊熊燃烧，尸鬼也继续向前奔跑，目标是战舰，直到火焰的力量令他们倒下。

    呜呜呜！

    战舰上响起了号角声。

    这是命令所有人撤退的号角。

    负责守护战舰的兄弟们撑开了船，和岸边保持住一定的距离。

    “猎狗，我们得合在一起撤退！”卡特派克喝道。

    情势危急，尸鬼们放弃了战斗，从雪地里直扑海边的船，卡特和猎狗必须要奔跑在尸鬼的前面才行。

    如果战舰被尸鬼拿下，他们这只队伍要全军覆灭。

    出来侦察异鬼，却没有想到落进了异鬼布成的陷阱。

    异鬼竟然懂得布置陷阱？！

    这是个新信号，卡特回去要向艾德汇报，大家得注意异鬼竟然具有军事智慧。

    这个念头令卡特心里一跳。

    如果异鬼真的具有军事智慧，那么，他们很可能会从东海望的海水迂回过长城，或者是从寒冰湾迂回到狼林山脉，然后反抄回来，堵住联军和守夜人的城堡大门。

    这个想法令卡特的背脊都冒出冷汗。

    最近，卡特也一直觉得奇怪，数次的作战中，卡特发现异鬼拥有强大的军团，但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大规模的进攻，好像他们在等待什么，或者是在筹划着什么，或者是在忌讳着什么。这一次的埋伏战，卡特觉得异鬼是在筹划着什么……

    “右边！走右边！“猎狗大喊，他不再奔向海边，尸鬼已经乱哄哄的抢在了他们的前面。

    猎狗速度转右，右边就是南边，是绝境长城的方向。这一代海豹湾的水流向南，这将有助于鱼形船只的速度。

    卡特派克会意：“兄弟们，右边。”

    于是队伍转向，向右边疯跑。

    尸鬼向前，兄弟们向右。两支军团迅速拉开了距离，而两艘战舰桨叶划动，吸引住了尸鬼们的攻击，战舰再次缓缓后退。

    尸鬼们轰隆隆的扑到了海边，他们冲进了海水里，而战舰迅速荡开，然而，尸鬼们继续向前，海水也无法阻挡他们的前进。最前面的一只尸鬼很干脆的沉了下去，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哗啦水声中，尸鬼们前仆后继，沉沉浮浮，只是始终距离战舰有一段距离。越来越多的尸鬼被海水带走，一些尸鬼沉到了海底。

    渔村外面的森林边缘，倒提寒冰枪的异鬼发出了尖锐的哨音，奇特的音节声中，尸鬼们纷纷返回海岸……但大部分的尸鬼被海水很坚决的带走……

    两艘狭长战舰速度转向，顺流而下，如两条浮在水面的枪鱼，借助水流和风势，速度快如飞箭，而前面，猎狗等人正在水边奔跑，等待着战舰靠岸接应。

    尸鬼们回到了岸边，没有进一步行动，他们湛蓝的眼眸望着滚滚海水，脸色是骇人的青黑。

    两艘战舰靠岸，猎狗和卡特率先跳上了船。

    兄弟们纷纷上船，清点人数，一个不差，仅有一个兄弟重伤了左胳膊，另有十八个兄弟轻伤。大部分兄弟的黑斗篷撕裂，铠甲上的划痕触目惊心。

    卡特解下腰间的酒袋递给猎狗，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眼睛里充满了炽热的语言。

    猎狗接过酒袋，把自己的身体扔在甲板上，拧开酒塞就来了一大口。

    对于酒，他是无法拒绝的！

    这次要不是猎狗，兄弟们必然全部进入渔村，然后被团团包围，极大可能仅有留守战舰的兄弟能逃生。

    猎狗检查战舰两边的渔船，遭遇了埋伏在渔船上的尸鬼并展开了格斗，令步入渔村的兄弟们警惕并停步……也令留守战舰的兄弟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拔剑守住了船头……

    每一个兄弟都默默的走过来，有的在猎狗的肩膀上打了一拳，有的拍拍他的后背，更多的兄弟解下了酒袋，走过来把自己的身体扔在甲板上，举起酒袋和猎狗碰一下，然后汩汩的灌下一大口酒。

    这次大家逃得性命，战斗结束，但几乎没有一人言语。

    被异鬼设伏，这还是第一次。

    “我他吗的感觉好像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们。”卡特说道，“这种感觉真糟糕。”

    大家都汩汩喝酒，无人说话。

    “卡特，上岸的兄弟们恐怕有威胁了！”石蛇说道。

    “吹响号角，联系一下他们。”卡特说道。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吹响，声音低沉穿透，远远的传了开去。

    直到号角声消失，森林里没有回应。

    “靠近岸边，北上，继续吹号角。”

    于是，两艘战舰调头，北上，号手兄弟站上船头，向森林里吹响号角。

    呜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透进森林，传出很远。

    当号角声再次消失，依然没有任何回音。

    “靠岸，石蛇，你带两个兄弟上去。”卡特说道。

    “行，老大。”石蛇解下碎裂的黑斗篷，换上新的。两名身材矫健的兄弟站了起来，自愿和石蛇去森林里侦察。

    “卡特，给石蛇一只渡鸦。”猎狗喝光了卡特的酒袋，打着酒嗝，喷出一嘴的酒气。他的脸也变成了红黑色。

    “猎狗，我不会写字。”

    “不用写字，渡鸦回来而看不见你们人，我们就知道你们遭遇了异鬼，荣耀了。”

    “我会写字。”一个兄弟站出来说道。

    “好，戏子，那就一起去。”

    一会儿后，船靠岸，石蛇带着三个兄弟一只渡鸦下了船，迅速消失在了幽暗的森林里。

    卡特让兄弟们挪一下位置，他躺下去挨在猎狗身上：“猎狗，你的鼻子很灵，要不是你，我们这次完了。谢了，兄弟。”守夜人汉子都习惯称呼对方是兄弟，这说明他把你当成了自己人。

    “哼！”猎狗冷哼一声。

    但是并肩战斗催生出来的兄弟的情谊，是无法被猎狗的冷哼否决的！

    猎狗懂这种情感，只是他绝不会表达，更不会说任何的客气话。

    猎狗能在绝境长城不受任何的管束，我行我素，在一帮飙血男儿中独立特行，这就是原因的。刚才的一战，他就赢得了东海望游骑兵兄弟们的心。这样的人要在东海望不守军规，不出操不做事不训练不值勤，想吃吃想睡睡，没有兄弟会去干涉他。

    “注意，北方来船了！”船头上，一名兄弟说道。

    一些兄弟站起来，看向北方水面。只见一艘渔船顺流而来，桨叶飞快划动，顺流而下的速度极快。

    “是艰难堡的船。”卡特说道。他看见了渔船上的旗帜。

    猎狗慢腾腾的问道：”艰难堡？“

    北方的野人地盘里也修建有城堡？猎狗很意外。野人们如野兽一样的生活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猎狗还是第一次听见野人也有城堡。

    “是的，百里之外，斯托德之角半岛上，有一个艰难堡，那也是我们守夜人舰队出海北上走得最远的一个落脚点，艰难堡是野人们的大型聚集地。”

    “你们是不是经常和自由民私下做买卖？”猎狗说道。卡特和沿海一带的自由民渔民还有百里外的艰难堡的人显然都很熟悉。这不太符合守夜人和野人之间的敌对关系。很熟悉的意思，就是肯定卡特自己在走私。

    “猎狗，野人已经是我们的盟友。东海望北，沿海一带的渔村野人，都和我们关系很好。和我们敌对关系并发生战斗的，多是野人王曼斯雷德的部落，他们来自瑟恩山脉。”卡特开口闭口还是称呼自由民为野人，他已经习惯了。

    自从自由民军团结盟绝境长城守夜人，琼恩总司令下令，守夜人兄弟不得称呼野人为野人，要称呼他们为自由民。为了这称呼，一些野人战士和他们口中的南方人曾经发生了多次斗殴。

    说话间，来船逼近，船头上，竟然站着一名身穿黑斗篷的守夜人兄弟，来人大喊：”卡特司令，艰难堡遇袭，请求支援。“

    “鲍勃诺尔爵士！”卡特吃惊道。

    三船汇合，鲍勃诺尔爵士跳上战舰：“卡特司令，我们黑城堡的一支游骑兵队伍、影子塔的一支游骑兵队伍，都被尸鬼围困在了艰难堡，请求救援。”

    ”多少兄弟被围了？“

    “一共三十四个兄弟，有影子塔斥候，野人斥候，黑城堡斥候，还有艰难堡的一百余自由民战士，数百自由民平民和渔夫。”

    “多少尸鬼？”

    “数千上万尸鬼，密密麻麻，但只要有足够的船，我们就能救他们出来。”

    “好！我调动东海望的舰队，让他们派出大船。”

    “艰难堡修建得很雄伟么？”猎狗从甲板上站起来问道。

    “乱石砌成的石头城堡。城墙宽度能容两个人。”

    “多高？”

    “并不太高，大约七米高。但我们的火焰挡住了尸鬼的进攻，充足的火油帮助我们坚守住了艰难堡。”鲍勃诺尔说道。

    “不高的石头城堡，数千尸鬼上万的尸鬼，异鬼有几只？”

    “十几只骑着死马的异鬼。”

    “卡特，会不会又是异鬼的陷阱？“猎狗说道。

    “什么陷阱，异鬼会懂得布置什么陷阱？你怕了就不要去，猎狗。”

    船上兄弟们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气氛变得肃杀和压抑了。

    猎狗盯着鲍勃诺尔，直到对方脸上露出了怯意：“爵士，你这么愚蠢，是怎么被异鬼追进了艰难堡的。你们是黑城堡的斥候，路线不应该在鬼影森林的中部么？还有影子塔的斥候，他们负责西边路线，怎么到了几百里外的海边来了？是异鬼一路追赶，把你们赶进了艰难堡？”

    鲍勃诺尔说道：“猎狗，一个月前，琼恩司令发觉异鬼突然大举撤退，在安静了十天后派出我们去追查，我们在鬼影森林里遭遇了异鬼，密密麻麻的尸鬼大军把我们重重围困，我们且战且退，中途遭遇了影子塔的斥候队伍，他们也被尸鬼军团三面追赶，和我们碰在了一起，大家最后都被尸鬼逼向海边，逼进了斯托德之角半岛的艰难堡。”

    “一路上就没有折一个人？”

    斥候的人数一般都只有几个人，一人一匹好马。自从北境军、自由民和史坦尼斯残军加入后，斥候队伍就从几个人扩大到了十多人。

    “我们全部受伤，死了五个兄弟。“

    “数千上万的异鬼把两路斥候追了几百里路，最后逼进了艰难堡。”猎狗说道，“听起来这就好像是故意的！”

    “猎狗，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都得去。”卡特司令说道，“异鬼和尸鬼不能涉水，我们只要把人接上船就安全了。”

    “是的，司令，只要有足够的船，我们就能把人全部救出来。然后撤到东海望。”

    “好。”

    卡特放飞了渡鸦。

    于是，三船一起北上。这一去，无人知道将全军覆灭。

    猎狗虽然心中有隐隐的不安，但他却说不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来，他就只是感觉不太对。

0640章 救援艰难堡

    三船北上，而渡鸦南归。

    东海望，学士丹修正在铁匠铺记录黑曜石武器数量和矿石数量，渡鸦飞了下来，径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咕咕咕咕！

    渡鸦亲热的轻叫，头不停的啄食般的点着，就好像一只鸽子。只是它的眼睛是血红色，这证明它是个凶猛的肉食飞禽。绝境长城的渡鸦经过学士们特别的科学方法训练，除了天空的霸王山鹰，其他鸟很难威胁到它们。

    它在向丹修表示自己的亲呢，咕咕咕，咕咕咕，这是要吃玉米粒的信号。

    东海望的渡鸦都和丹修学士很亲近。

    如果是在天空宣告自己的归来，渡鸦会发出嘎嘎嘎嘎的洪亮叫声。

    丹修不敢怠慢，司令卡特离开东海望不久就放回了渡鸦，一定是遇上了什么紧急的情况。

    学士把账本交给一名学徒，长城的学士学徒也是穿着黑衣的守夜人，他们没有学士袍。这是一名从黑城堡受过一个月新兵训练后分到这里的年轻人，一名事务官。

    丹修取下渡鸦腿上的小铁筒，拧开盖子，取出里面的羊皮纸卷，展开，匆匆读了一遍，对一名刚放下一筐黑曜石匕首的游骑兵说道：“尼达姆，把信速送去给艾德大人，卡特司令有紧急情况。”

    “是，学士！”

    城堡内，来来去去忙碌的人们的脚步声响咯吱咯吱咯吱乱响，这是大家走在厚厚的积雪上的声音。数百人如蚂蚁搬家，在把岸边堆积如山的黑曜石武器和矿石搬进东海望的军事堡垒，武器归于武器储备库。矿石则堆在铁匠铺，方便师傅打造成武器。

    艾德史塔克在港口的岸边指挥，泰坦号正在装运淡水和一些野兽毛皮。

    船上的黑曜石武器和矿石已经卸载完成，守夜人物资不富裕，大船为守夜人带来了黑曜石的同时，也为他们带来了一些生活物资：面粉，啤酒和锁子甲。

    加文维斯特林伯爵完成了这次秘密运送任务，他和百余名侍卫站在甲板上，看着岸上忙碌的守夜人和北境人，大家说着话，心情轻松。不过，绝境长城给人的震撼，依然还在他们的眼里无法抹除。

    泰坦号的船长也狠狠的松了口气，跑这一趟，他赚了不少钱。在这个极其寒冷的地方，大量的各种各样的野兽毛皮却很著名，把这些毛皮送去布拉佛斯贩卖，他又会大大的赚上一笔。

    加文维斯特林看见一名黑衣人在雪地里向港口码头狂奔而来，在这黑衣人的旁边，是在络绎不绝的搬运黑曜石的长长的队伍。

    飞奔来的黑衣人是一名传令官吗？

    加文维斯特林不知道，他看不出来。守夜人在他眼里看出来都是黑衣，无法看出他们的职位和等级。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泰坦号即将返航，加文并不太关心绝境长城的守护，他认为无人能攻破这样的世界奇迹，异鬼和尸鬼也肯定不行。

    站在泰坦号的甲板上，在绝境长城下的一处小港口，加文伯爵感觉他被绝境长城衬托成了蚂蚁大小，而泰坦号大型商船，一个巨无霸，却被绝境长城衬托成了一头兔子般大的小兽，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在绝境长城下，一切都显得非常的渺小。

    如此高到了蓝天边的冰墙，异鬼怎么可能攻破这道防线？加文维斯特林出于好奇和震撼，走之字形楼梯，去到了城墙顶上看了一下。城墙顶上面很宽阔，足够十二匹马并行奔驰，当然基座就很大，厚厚的城墙基座数百米厚，长长的进出隧道漆黑无光，一共有三道铁栏杆做成的防御门，从城墙的里面穿过城墙去到另一边，骑马都要走一小段时间。

    这样的厚墙隧道，只需要把水灌进去冻起来，寒冰硬如钢铁，谁也无法通过。加文认为异鬼和尸鬼也无能为力。

    但艾德大人告诉他，异鬼和尸鬼会攀爬冰墙上来。

    爬墙？！

    加文维斯特林难以置信，他站在城墙上向下看一眼就头晕目眩，担心自己被风吹跌，异鬼和尸鬼却能靠短刀短剑爬上来，这令加文伯爵无法相信。但艾德大人说，自由民就经常攀墙过来，再攀墙回去。

    加文伯爵听得无言以对。要是换个人说，加文伯爵肯定会当做一个笑话，但艾德史塔克是个正直的人，他不会说谎。

    长城酷寒的天气，几乎从不停止的寒风，厚厚的积雪，异鬼和尸鬼，守夜人和长城联军，这一切都给加文伯爵不真实的错觉。他的目光随着那名飞奔的守夜人来到了港口码头上，不出所料，那名守夜人兄弟跑到了艾德史塔克的身边，看得出来他很累，口鼻处一团一团的白雾。

    守夜人在向艾德史塔克说着什么。

    虽然加文伯爵完全听不见，但他能猜出来，守夜人兄弟急速跑来传讯，一定又跟长城外面的异鬼有关。卡特司令率领两艘战舰出发，他们是遭遇了什么危险了吗？

    加文想起了猎狗，他和猎狗一样都是西境人，猎狗是魔山的亲弟弟，魔山唯一的血脉家人，加文虽然和猎狗并不亲近，但他依然不希望猎狗出事。

    甲板上，加文、船长、侍卫、雇佣兵和水手们都一起看向码头，看着狂奔来的守夜人和艾德史塔克说着什么。

    “伯爵大人，我猜是卡特司令出事了。”船长说道。

    “不会这么快吧。”加文安慰自己似的说道。艾德史塔克曾请求加文伯爵留下，加文找了个理由回绝了。

    “大人，绝境长城外面真的有异鬼么？“船长的语气里有着怀疑。

    加文在来之前，心里也有过小小的动摇，毕竟他并没有真的看见异鬼：“当然是真的。”加文肯定的说道。

    艾德史塔克力邀加文伯爵留下来，最少多住几天，但加文还是选择了返航。他私心重，绝境长城外面就有异鬼和尸鬼，看起来它们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这高高的冰墙，但还是尽早离开比较稳妥。

    码头上，艾德史塔克看了信，信上说，影子塔和黑城堡的斥候都遭遇了异鬼，他们被异鬼驱赶着，跑了几百里路，躲进了斯托德之角的艰难堡。黑城堡的鲍勃诺尔爵士从艰难堡突围出来，上了当地自由民的一艘渔船前来东海望传信，在半路上遭遇了卡特司令，三艘船都北上救人去了。

    “艾德，发生了什么事？”作为希琳陛下的首相，戴佛斯席渥斯并不威严，相反，他喜欢瞅着人看的神情令他看起来仿佛带点神经质。

    “距离这里大约三百里的斯托德之角半岛上，有一个大型自由民聚集的地方，它名叫艰难堡，影子塔的斥候队伍、黑城堡的斥候队伍，本地战士百余人，数百自由民平民，他们被异鬼围困了，卡特司令已经北上去救援，他请求我派出港口里的所有战舰，北上接应。”

    “影子塔的斥候不是在西边的么？”戴佛斯皱眉说道。他是个很敏感的人，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合情理。

    “是的，影子塔在最西边，但斥候队伍遭遇了异鬼，被异鬼追击，穿过了鬼影森林，到了最东边的艰难堡。”

    “还有黑城堡的斥候队伍，也这么凑巧撞到了一起？”

    “他们都遭遇了异鬼的追击，在逃走中汇合到了一起。”艾德把信递给戴佛斯。

    戴佛斯却从信中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信息：“大人，卡特司令在渔村遭遇了异鬼的伏击。”

    “不是伏击吧。”艾德说道。他率领军团和异鬼大战了数次，并没有感觉到异鬼具有人族智慧，懂得什么伏击的用兵之道。

    “大人，这说明异鬼就在绝境长城外面的森林里，和我们仅仅隔着一道墙。”

    “是的，我们暂时还不知道有多少异鬼在外面，但救人必须执行。戴佛斯大人，我要你率领东海望的舰队北上，接应卡特司令，希望能把兄弟们和自由民全部带出来。“

    ”好，大人，我去。“戴佛斯席渥斯干了几十年的海盗和走私，对狭海的每一处海域都了如指掌，即使在黑夜，他也能通过最危险的海域，但是海豹湾北边的海域，他从未去过。

    那是极寒之地的海域，通向未知的地方，也超出了维斯特洛大陆的领域。

    “东海望舰队的战士们熟悉斯托德之角海域，大人又最擅于指挥海军……。”

    “艾德大人。”戴佛斯打断了艾德的话，“我率领舰队出发后，你需要帮手驻守东海望。”戴佛斯抬头看向泰坦号。高高的甲板上，加文维斯特林和战士们也在看着他们。

    艾德是个实诚的人：”戴佛斯大人，我曾挽留过加文伯爵多住几日。“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大人。东海望舰队全军出动后，东海望守军空虚，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人的事务官，鬼影森林里吹响号角的兄弟们也不再有音信，多半凶多吉少，如果东海望失守，魔山送来的黑曜石武器和矿石，就都落入了异鬼的手中。”

    “好，我会去说服加文维斯特林大人留下来帮我。”

    “也许迫不得已，要用另外的手段不让泰坦号出港口，加文维斯特林想走也走不了。”戴佛斯说道。

    “不，我会说服加文维斯特林留下来的。”艾德沉声说道。

    “……好吧……艾德大人……我认为有时候用魔山的手段真的很管用……“

    “魔山的手段！”

    “是的，如果是魔山，他会怎么做，我想他会派出几把剑，守住缆绳和锚，水手来解绳子，收起大铁锚，几把剑会令他们回去报告船长，船长会去找加文伯爵，加文伯爵就会来找你，你承诺一些能做到或者不能做到的话，不管加文伯爵说什么你都先答应下来，加文伯爵就会留下来了。”

    “我可不想起冲突，也不会强留任何人，加文伯爵和魔山对我们有大功。”

    “不会起冲突，艾德大人。加文伯爵会选择留下来，并和你一起作战。”

    “我不会以欺骗的言语留下加文维斯特林。”艾德史塔克断然说道。

    “那如果加文维斯特林不肯留下来呢？”

    “那就让他们走！”

    戴佛斯席渥斯耸耸肩膀，语气无奈：“下令吧，大人，我需要你下令把东海望舰队交给我。”

    甲板上，加文维斯特林听到了传令声，数百人一起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纷纷返回城堡，气氛为之一变。很快，队伍们全副武装出来，跑步上船。

    港口里，传令声此起彼伏，十几艘大小船只都在动，东海望的守军一百五十余人全部出动，戴佛斯的侍卫团也全部上船，戴佛斯跳上了旗舰，发号施令，口令一道道的喊下去，号角声也呜呜呜的吹响起来，战舰鱼贯出港口，刚好风向变成了顺风，于是在整齐的号子声中，船帆一张一张的升起来。

    风助船势，风帆鼓满，战舰排成数列，北上。

    ”大人，守夜人舰队去战斗异鬼了？“泰坦号上，船长喃喃说道。

    加文维斯特林却答非所问：“船长，我们的东西装好了没，赶快启程吧。”

    “好！”

    艾德史塔克在港口码头上下令，只见两名守夜人事务官翻身骑上了战马，顺海边急速南下，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码头上的黑曜石武器和矿石被留在了原地，北境侍卫和守夜人事务官们纷纷返回城堡，仿佛大战来临。

    船长用布拉佛斯语言大声催促工人们把最后的东西搬上船，水手已经得到大副的命令，下去船舱，做好位置，桨叶喀喀喀的伸出船身，插进水里，只等缆绳解开，铁锚升起，就划桨启程离开。

    艾德史塔克带着两名家族骑士登上了木梯，向泰塔号的甲板上而来。

    加文心里有些微的不安，他亲眼看见了东海望舰队全部出动，大部分战士都上船而去，留下来的黑衣人不到二十人，应该都是事务官，而非战士。

    艾德史塔克的北境侍卫团也不过数十人，还没有他的侍卫人多。

    艾德史塔克上船，加文维斯特林迎上来，艾德史塔克说道：“加文伯爵，卡特司令和戴佛斯大人北上艰难堡救人去了，东海望守军空虚，北境侍卫和守夜人事务官不到一百人，我希望大人能留下来几天，帮助我们防守东海望。”

0641章 全军覆灭

    （这一章构思、码字，卡壳、打滚、撒泼、撞墙加修改，弄了两天，求订阅支持一下。）

    加文维斯特林微微欠身，眼神诚挚，很有礼貌：““艾德大人，卡特司令和戴佛斯首相去救人了？“

    加文来到长城，短短时间里尽显大贵族风范。只不过猎狗和卡特等粗人却觉得加文的客套和礼仪就是他的虚伪。艾德史塔克却并不同，他吃加文恪守的贵族礼仪这一套。

    艾德史塔克也微微颔首，彬彬有礼：“加文伯爵，距离东海望约两百多里的海岸边，有一个艰难堡，是自由民的大型聚集地，数百自由民和两支守夜人斥候队伍被尸鬼围困在了艰难堡。”

    “海边？”加文维斯特林的峭岩城就在海边，“异鬼和尸鬼能涉水吗？”

    “不能！”

    “那只要突围出城堡，海边有船就能救援出来。”

    “是的！”

    “艾德大人，我可以留下来帮您守东海望，但我想知道我们需要留几天？”

    加文维斯特林并没有戴佛斯以为的断然推脱，而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艾德史塔克，同意留下来驻守东海望，当然这里有不为外人知的原因。艾德先前留加文做客和现在留加文助守东海望，意义和性质已经完全不同。前者是私情，现在是公务军情。

    不过加文要先明确守城的时间，如果时间太长，他还是会拒绝。

    加文本人和侍卫们内心里是不肯留在绝境长城的，这里太冷，条件太艰苦；从公事上来说，他们听命于魔山，魔山并没有命令他们遭遇突发事件的时候助力长城。加文和侍卫们的驻防地在龙石岛。

    龙石岛的克里冈海军还在蟹爪半岛、君临城、龙石岛、风暴地等地方展开大量征兵。征兵说起来简单，但其实第一要考验的，就是财力。君临王室限于财力，平时就两千守备队，只有战时才会增加到六千人。每多一个士兵，就增加一份开支。

    而魔山似乎解决了钱的问题，他的海军正疯狂沿海招会水的渔民和雇佣兵训练成海军士兵，加文伯爵有自己的一大堆事要去负责。

    克里冈军从最高统帅魔山到下面的士兵，都没有助力守长城的高风亮节。他们的觉悟不高。

    当然，这一大船黑曜石匕首和矿石，是无价之宝，不可以常理估量。

    “加文伯爵，你助我守东海望，最快一天，最晚五天。”

    “哦？！最快一天？！”加文的眉头微微上扬，这倒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是的，丹修学士已经渡鸦传信给黑城堡，琼恩雪诺会率领马队前来东海望搬取黑曜石武器和矿石，同时还会有北境军、守夜人、希琳军、自由民的混合军团前来协助驻守东海望。”

    “会来多少人？”

    “目前来看，突然消失的异鬼和尸鬼大量出现在了东海望，我已经调派了一千精锐前来协助卡特司令。”

    加文伯爵微微点头：“艾德大人，一天时间就能赶到这里来的，是守夜人的游骑兵？”

    “混合骑兵，伯爵大人。有守夜人的游骑兵，也有自由民的骑兵和希琳陛下的骑兵，还有北境骑兵。从黑城堡到东海望，四百多里，顺长城下的道路而来，骑兵急行军一天一夜，马车队伍则需要四天时间，步兵五天。”

    “既然只有最多五天时间，我们决定留下来，帮助艾德大人守城。”加文维斯特林看向船长，“船长，很抱歉，我们还要多留几天了。”

    “……呃，好吧……我们在留守的时间里，能去长城顶上看一看吗？伯爵大人。”船长陪笑说道。

    船长身边的大副等人都露出想去长城顶上看一下的期待神情。

    加文来到长城，第一时间也是渴望上到长城顶上看一看，这种心情，每一个到长城来的人都有，并且很强烈。

    绝境长城，世界九大奇迹之一！几乎是人力无法完成的壮举！

    “船长，你和你的雇佣兵，水手，都可以去长城顶上看看，不过要听从士兵的指挥。”艾德史塔克说道。

    “是，公爵大人，我们很感谢！”船长对贵族说话的神情总是很谦卑。

    谦卑对他的生意有利，谦卑也能讨得贵族们的顺眼心意。

    加文维斯特林出人意料的选择留下来帮助艾德史塔克守东海望，倒不是因为他的品格高尚，而是因为艾德史塔克的大女儿珊莎史塔克将会和他的长子兼继承人雷纳德维斯特林联姻，魔山已经秘密的安排好了一切，并且渡鸦传信给了加文伯爵。

    从艾德史塔克的表情来看，他应该还不知道珊莎将嫁给维斯特林家族的长子。

    雷纳德维斯特林能娶公爵的长女，这已经是最好的联姻，不管是身份地位家族实力，加文夫妇对雷纳德的联姻都很满意。

    无可挑剔！

    如果今天在未来的亲家困难的非常时期里连一天一夜都不肯帮艾德公爵，今后珊莎和雷纳德联姻后，双方再见面的时候，彼此的脸上绝不会好看。这会影响到两大家族今后的和谐。

    艾德史塔克是个真正的骑士，他的正直七国闻名。加文对艾德的品格是很佩服的。维斯特林家族本身的古老大贵族的虚名，和史塔克家族相比，并不会逊色。但实力上，维斯特林家族要远逊史塔克家族，要不是简妮嫁了魔山，维斯特林家族和史塔克家族的差距只会更大。

    加文伯爵一共四个孩子，如今三个孩子都联姻了七国最高地位的公爵家族，他人生已经很满足，绝无遗憾。长子长女，次女三个孩子表现都很不错，长女简妮嫁给了魔山公爵，次女嫁给了奔流城的徒利公爵，长子娶了独立建国的史塔克家族的长女，她的哥哥是北境王，她的父亲是艾德公爵，还能有比这种联姻更强大的么？

    古老的维斯特林家族正在崛起！历史上，维斯特林家族是出了皇后和御前重臣的。

    接下来就是该加文伯爵全力维护好联姻的家族关系的时候了，维斯特林家族正一步一步走向兴旺。

    大海上，东海望舰队出了港口，戴佛斯席渥斯突然下令全军，舰队西行。

    传令官传出号令，戴佛斯的旗舰率先改变了航线，领头向西边驶去。

    “大人，艰难堡在北边，我们应该北上。“游骑兵百夫长斯梯尔杰勒米斯跳上船头，挥舞号旗发出反对的声音。

    “斯梯尔杰勒米爵士，我是最高指挥官，你必须听从号令。”戴佛斯席渥斯厉声说道。

    戴佛斯自己的侍卫们纷纷转向，数艘战舰紧跟旗舰，向西边而去。

    斯梯尔杰勒米爵士和一众游骑兵无不愕然，目标地的方向是在正北边，但是戴佛斯却下令舰队西行。

    “我不会西行。”斯梯尔杰勒米爵士断然说道，“守夜的汉子们，跟我继续北上。”

    “爵士，戴佛斯席渥斯首相是航海专家，精通海情，风向，水流和海战。”另一名百夫长坦普尔纳特站出来说道，“我们应该相信他，紧跟旗舰一致行动。”

    卡特走后，东海望舰队就还剩下两名百夫长是实权人物：斯梯尔和坦普尔。

    ”坦普尔纳特百夫长，现在正是顺风，为什么要西行？我们得尽快赶到艰难堡，这是救人，不是故弄玄虚的时候。早到一分时间，就能多救出一个人。“斯梯尔杰勒米爵士慨然说道。

    坦普尔纳特百夫长却不再和他争辩，他下令擂响进攻速度的鼓点，战舰向前方的戴佛斯旗舰迅速追上去。

    最终，犹豫的守夜人中，三艘战舰跟着坦普尔纳特百夫长而去，三艘战舰跟了斯梯尔杰勒米百夫长。

    舰队才刚一出港口不远，就出现了分裂。这也说明希琳军的威信在守夜人中实在很差，戴佛斯席渥斯的首相官衔在平时也是被守夜人兄弟们嘲笑的对象。尤其是在大家喝酒后。后史坦尼斯时代，龙石岛逃出来的拜拉席恩残军，威信扫地，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全靠梅丽珊卓的红神信仰支撑着这一支妄想夺回铁王座的残军。

    海岸上，鬼影森林边缘，几双蓝色的眼瞳盯着这支舰队一分为二。异鬼和尸鬼，都是冰蓝色的眼瞳。

    其中一双眼睛的主人，身穿守夜人的斗篷，腰挂守夜人的剑带，背上也是守夜人的小圆盾。他属于一名东海望的守夜人战士，一名卡特派出的斥候。在他的腰间，还挂着一支守夜人的专属号角。

    三天后，卡特和猎狗的三艘船来到了斯托德之角海域，这片海域是海豹湾海域的边界地。再往北，就是著名的颤抖海。颤抖海在维斯特洛大陆的西北边，厄斯索斯大陆的北边，这是一片未知的辽阔海域，无人知道大海的尽头有多远？在大海的尽头有什么大陆？有什么国家和人种？所有人都一无所知。维斯特洛和厄斯索斯两个大陆的航海家们，都还没有人深入过颤抖海。

    三艘船很耐心的等到傍晚，才悄悄接近海岸线。

    艰难堡就在海岸边不远，背面城墙修建在一处悬崖峭壁上，临海的一面有一个能勉强停靠的码头。半岛上，到处一片雪白，积雪很厚，艰难堡的后山和后城墙因为陡峭，背阴的一面并无积雪，露出了黑色的岩石。

    三艘船悄悄靠岸，半岛很安静，没有想象中的厮杀声。

    猎狗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海岸上积雪很厚，异鬼和尸鬼能轻易藏身雪地。

    猎狗每一次感觉到不安，最后都证明出了事。

    “卡特，我们也许该先派出斥候。”猎狗说道。

    鲍勃诺尔冷哼一声，跳上岸：“猎狗，艰难堡背面后山是唯一没有被尸鬼围起来的地方。“

    “这里距离城堡后山数百米，异鬼为什么不切断这里？”

    “他们没有围城的智慧。”

    “他们有。”猎狗冷冷说道，“尸鬼是死人，但异鬼是魔法生物，他们有生命有语言会思考，他们是智慧生物。”

    “智慧生物？”鲍勃轻笑，“我承认他们是有生命有语言的魔法生物，但我们和他们交战这么久以来，他们毫无疑问和尸鬼差不多，并无真正的智慧。”

    “你不过是个蠢货！”猎狗轻蔑说道，“你连尸鬼都不如。”

    鲍勃一窒！随即冷冷说道：“猎狗，如果这次我们能生还，我会在东海望和你决斗。”

    “你根本不配我拔剑！”猎狗冷冷说道。

    鲍勃的脸顿时涨红，而猎狗靠近了他，手按剑柄。

    “不要争斗，我们是来救人的。”卡特一步就跨在了两人之间。

    鲍勃忍气吞声，决定妥协：“卡特司令，我知道有条小路能走到艰难堡的后山下方。”

    “我们也知道。”卡特抬起头看着夜色中如怪兽蹲伏的艰难堡，“但那是绝路，必须从其他三面才能进城。”

    “我知道该怎么从后山的悬崖峭壁上去。”鲍勃说道。

    “城堡里很安静，既然是围城，为何会如此安静？现在可并不是深夜。”猎狗再次插话，并且他说的话和鲍勃的话毫无顺承逻辑。

    “猎狗，异鬼不进攻，城堡里就不会有呐喊声和喧闹声。大家都在城墙后面安静的坚守。城堡里有充足的火油，我们投掷出的火把、沥青桶、火油桶，能轻易击退尸鬼，尸鬼怕火，他们本身就好像火油，一点就着，猎狗。”

    卡特跳上岸：”猎狗，异鬼也不会一直在火焰中进攻。各位兄弟，打起精神，上岸吧。“

    “嗬！”兄弟们轻声答应，纷纷跳上岸。

    猎狗沉默着检查自己带的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鲍勃说过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尸鬼，还有十几只异鬼，绝不能大意。

    在距离东海望的渔村，他们已经领教了异鬼的伏击战：有尸鬼埋伏在渔船里，有尸鬼埋伏在雪地里，有尸鬼埋伏在村庄里，要不是猎狗谨慎，这支队伍已经覆灭。

    猎狗最后一个上岸，走在最前面的鲍勃诺尔却已经走得远了。他在越来越难以立足的山坡上敏捷攀越，很快带领大家就走上了一条齐膝深的雪道。

    卡特和兄弟们都知道艰难堡的后山有一条路，但只通到艰难堡的城墙下方，距离悬崖上的城墙还有约百米高。壁立的石壁没有道路。

    猎狗注意到这一片后山地势虽然险峻，但积雪很深，异鬼和尸鬼能轻易埋伏。起眼一看，除了身后的大海，到处都是雪白一片，稀稀拉拉的铁树、哨兵树、橡树在艰难堡后山笔直向天，漆黑色，就好像一柄一柄刺破夜色的长枪。

    最前面的鲍勃突然摇晃了一下，好像踩在了滑溜的物事上没能站稳，等卡特伸手扶住他，才听到他的喉咙里咯咯乱响，一柄透明的寒冰剑刺进了他的左胸，正中他的心脏。

    卡特完全惊呆。

    没有人，没有尸鬼和异鬼，很突兀的，鲍勃的左胸上出现了一柄异鬼使用的窄窄的寒冰剑。

    卡特还在震惊中，突然一股大力把他撞飞，他在跌进雪地里的时候，看见一柄半透明的冰枪穿透了他的侍卫兄弟的胸膛。这名兄弟把他撞开，自己的身体承受了飞射来的一枪。

    卡特大惊失色，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尖利而高亢，就好像在吹哨子：敌袭！敌袭！

    噗噗噗！

    几把短刀绣剑从雪地里上刺，刺中了数名兄弟的小腹，从下而上的穿刺避开了身上的铠甲，刺进了身体的要害。几名兄弟没有挥出一剑就倒了下去。

    突然之间，响起了密集的钢铁交击声，安静无异的雪地里，出现了无数的黑色人影，正在围着兄弟们砍杀，刀剑撞击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每一声惨叫，都表示一名兄弟中了一刀或者一剑。

    一道银光扑面而来，卡特本能的翻滚，避开，噗的一声，一根寒冰枪钉在了卡特的脸颊边，激起的雪沫迷了他一脸，跟着他感觉双腿，小腹，胳膊，同时一痛，数把刀剑刺进了卡特的身体，卡特听见自己的声音凄厉而遥远，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大喊：撤退，撤退，撤到船上去。

    一蓬鲜血喷在了卡特的脸上，热血温暖，那是他的副手石蛇的鲜血。石蛇就倒在了卡特的身边，咽喉上一个血洞，正汩汩喷出热血。他的身体在抽搐，眼睛里满是恐惧。一柄黑曜石匕首落在卡特的面前，他感觉自己伸出手去抢这把黑曜石匕首，突然手腕一凉，一柄剑砍下来，斩断了他的左手。

    卡特听见了自己的惨叫，他第一次听见自己的惨叫声，那声音陌生，迷茫，空旷而遥远……但他是东海望司令，是落日之海上最残酷的海盗，他虽然身受重伤，还没有死，于是惨叫声过后，卡特听见自己用尽全力的大喊声：“逃，快逃，兄弟们，快……”喊声戛然而止，一把刀砍下来，砍断了他的脖子，他的人头翻滚了出去，眼睛瞪得大大的……

    卡特死不瞑目！

    …………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人是猎狗！

    他心神不宁！

    雪白的雪地上，前面的兄弟们突然纷纷倒下，就好像中了黑暗魔法。眨眼间，出现了好多的尸鬼，他们密密麻麻，从雪地里冒出来，屠戳毫无防备的守夜人汉子。大部分的兄弟还没有来得及拔出剑就倒了下来。敏捷的兄弟们拔出了长剑，和尸鬼战在了一起，但每个人都要面临至少三名尸鬼，长剑砍中尸鬼的身体并不会给尸鬼带去痛苦，他们本身就是死人。就算砍下他们的头，他的手脚依然还会动弹，只是会失去了方向和目标。

    战士们纷纷倒下，卡特司令的喊声响彻夜空，压下了海潮声，但是无济于事，仿佛是眨眼间，这支东海望游骑兵精锐全军覆灭，卡特的喊声也很短促，突然响起，突然结束……

    好多的尸鬼，数名异鬼站在高处，冰蓝色的眼瞳闪闪发亮，他们在指挥这场屠杀。

    猎狗转身就逃！

    他带了长剑，黑曜石匕首，一张弓和一袋黑曜石箭矢。他准备得很充分，尤其是弓箭都准备了。但准备得再多的武器也无能为力，尸鬼在雪地里发动了突袭，人数是游骑兵的数倍。突然的袭击令游骑兵兄弟们无法防备，异鬼更是能投掷出冰枪和冰剑，如箭矢一般杀死人族。

    猎狗听见自己耳边的风声呼呼，他感觉自己几乎是飞了起来，他发觉自己正狂奔向海边，身后，数百尸鬼正向他追来。突然之间，猎狗猛地转向，斜刺里向鬼影森林里奔去，三艘船的船头，站着三名手提长剑，眼睛冰蓝的异鬼，每一只异鬼都身材高大，跟猎狗相比也毫不逊色。

    三艘船已经被异鬼控制，船上的兄弟必然已经全部被杀死。

    不是尸鬼夺船，是尸鬼的将军异鬼出手，就为了夺取船只，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三只异鬼，这是令人震惊的。

    作战，异鬼很少参与，都是尸鬼在前冲锋战斗。

    猎狗斜刺里狂奔，船上的异鬼并不追赶，他们冷冷的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只走投无路的小老鼠。

    前面的雪地里，突然站起来了好多尸鬼，一个一个，慢慢站起……

    猎狗猛地站住：“该死的异鬼！”他咬牙切齿的咒骂。

    黑色的尸鬼从雪地里，树木后，岩石下站起来，一个一个，一排一排，一队一队，连绵不断，不停歇的出现，不知道有多少只……仿佛，这整个半岛上，无处没有尸鬼。

    猎狗前面无路，再给他十倍的速度和力量，他也无法突破这尸鬼的海。

    后面，数百只尸鬼正向他狂奔而来。

    几块凸起的岩石高处，几只尸鬼冷冷的看着这个人类，他们手里提着寒冰剑，后背插着寒冰剑，穿着冰霜铠甲，眼睛冰蓝，毫无波动。

    猎狗看向海边，三艘船在海水中轻轻摇晃，三只异鬼站在船头，在他们的身后，又出现了黑色的尸鬼，那是负责守卫船只的守夜人兄弟们，他们身上还穿着守夜人的黑斗篷，但是眼睛已经成了可怕的冰蓝色。

    猎狗陷进了绝境！

    他抛下了长剑，取下弓箭，瞄准高岩上的一只尸鬼，咻的一箭射出。异鬼手里寒冰枪划出银光，当的一声轻响，击飞了箭矢。这令猎狗的内心升起了绝望

    三面，密密麻麻的尸鬼围攻上来。不知道有几千几百只。

    猎狗心如死灰，抛下弓箭，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他咻的抽出腿上的短刀，对准自己的心脏猛地刺下：“要死，老子自己来！”老子这个词语，来自魔山。

    当！

    一声大响，短刀折断，而胸膛上的板甲仅有小小凹痕，竟然无损。

    猎狗呆了一下，铠甲竟然无损，折断了他锋利的短刀！

    “魔山，你他吗的害苦我了。”猎狗这才想起这铠甲是在魔山军中做士兵的时候军队发给他的一套铠甲，但是他一直并不知道这身铠甲如此精良。他剑术极高，力量又大，战斗中极少被人砍中铠甲，即使砍中，也仅仅是轻微的划痕，他也并没有在意。

    今天情急自杀，铠甲的防御竟然折断了短刀！

    魔山！

    是魔山！

    又是魔山！

    一定是魔山秘密的吩咐武器大师托布莫特为他精心打造了这身铠甲，然后军团以给军团士兵发放新铠甲换装破损铠甲为名，令他穿上了魔山特别为他铸造的铠衣。如果猎狗知道魔山特别请武器大师为他打造了一身最好的铠甲，猎狗一定不会要，更不会穿。

    他有自己的骄傲！

    一名尸鬼来到，当头一剑猛劈下来。猎狗本能侧身，滚翻中已经抓起地上的长剑，单膝跪地横斩，把尸鬼的双腿砍断。尸鬼大多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身体已经腐朽。少量的新鲜尸鬼，也是和尸鬼的战斗中被杀死的，身体上也多有严重创伤。这会降低他们身体的防御力。

    身后，两名尸鬼扑倒，刀剑猛刺跪地的猎狗。猎狗并不招架，旋身斩，旋身闪避的同时，把两名尸鬼拦腰砍断。这一下的神威，令猎狗自己也吃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力？一剑两人，只有魔山能毫不费力的做到。

    更多尸鬼扑来，他们的剑术稀松平常，防守漏洞百出，但是胜在人多。叮叮当当，猎狗的身上挨了好几下刀剑，但是仅在铠甲上留下了小划痕，尸鬼们不怕死没有痛楚，但是力量也受限。

    猎狗大声咒骂魔山，长剑挥舞得如旋风一般，这下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自杀的事了，猎狗且战且退，如一匹怒狼，只要刀剑不是招呼到身体薄弱处，就不去管他，任何刀剑击中铠甲，长剑挥舞如银光飞旋，尸鬼的头纷纷飞起。

    要杀死尸鬼，第一是火，第二是砍下头。

    尸鬼太多，密密麻麻，猎狗已经无法腾出手来点火，他双手握剑，把双手剑使得如电光飞旋，尸鬼纷纷栽倒，无法困住这条恶犬。猎狗冲出包围圈，向那三只船冲了过去。

    他一身的铠甲，终于无法承受太多太多次的砍击，开始出现豁口和深深的划痕，这身大师精心打造的铠甲，承受了上百次的砍斩，接近破损崩溃的边缘了。尽管如此，铠甲依然再为猎狗带来强大的防护。

    而猎狗人的体力，也同样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在身心体力崩溃的边缘线上，猎狗再次想起了魔山，如果换了是魔山，一定能斩杀多几倍的尸鬼，而且肯定还能杀死几只异鬼。

    魔山！

    魔山！

    魔山！

    如果有下辈子，猎狗发誓绝不会再和他是兄弟！

    船头上，三只异鬼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冲开层层尸鬼狂奔而来的这只人族。

    这个人族很强，杀死击倒了数百只尸鬼，冲破了重重包裹圈。每次看见他被尸鬼的浪潮淹没，但要不了一会，他总是能再次冒出来，就好像大海中的礁石，海水一旦退去，礁石还在。

    最强的人族，杀死他，他就能成最强的尸鬼。

    一声奇特的音节在船头上响起，是船头上的一只异鬼发出了独特的音节，整片海岸，不知道多少的尸鬼一下子全部安静了，他们站立原地，一动不动，就好像是木头雕刻，只有那冰蓝色的眼睛，依然熠熠放亮，令人恐惧。

    猎狗也站住了，他看看突然全部停下不动的密密麻麻的尸鬼，看看高岩上的几只异鬼，又看看船头上的三只异鬼，居中的一只异鬼更高大，手提寒冰枪，身背寒冰剑，一身冰霜铠甲，脸皮也是冰霜做成，满是皱纹，每一道皱纹也是寒霜凝成。这只异鬼，可能是异鬼的首领。

    猎狗看出这只异鬼要跟他战斗！

    这令猎狗匪夷所思！

    这只异鬼的前身是人族么，他的选择类似于人族的古道：决斗！

    有谣言说异鬼的王是夜王，而夜王来自绝境长城的一名守夜人。

    这些有智慧的异鬼，也有来自人族的吗？！

    猎狗大踏步走向码头，手里的长剑挽出剑花。

    那名异鬼把手里的长枪扔给了身边的同伴，他缓缓拔出背上的寒冰剑，定定的看着猎狗。

    猎狗越走越快，边走边用左手抽出锋利的黑曜石匕首割断了铠甲的扣绳，数十斤重的铠甲被他抛开后，他的身体好轻松。最后，猎狗狂奔起来，左手黑曜石匕首，右手长剑，直奔船头上拔出了寒冰剑的异鬼首领。

    异鬼首领动也不动，寒冰剑下垂，剑上有银光流转。这薄剑很窄，透明，看起来轻轻一碰就会折断，但却比普通钢铁还硬。

    “他吗的，想把我变成尸鬼，老子先把你变成冰屑。”猎狗恶狠狠的咒骂，看看接近船头，咻的一声，猎狗手里的黑曜石匕首脱手射出，直奔异鬼的脸。异鬼侧身，长剑一击，叮的溅出了火星，黑曜石匕首被击飞。

    咻！

    一把长剑随后凌空射到，猎狗跟着投掷出了手里的长剑！

    最后生命的全力一掷！

    长剑破开，发出啸音！

    异鬼被逼着后退一大步，避开了长剑，却也被逼着退下了船头。

    猎狗速度不减，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转向，合身一扑，轰的一声大响，水花四溅，他跳进了大海，冰凉的海水猛地卷住了他，猎狗憋住气向下深潜，寒冷的水如万千根钢针扎在他的身上，但他根本不在乎。

    异鬼站在船头，看着猎狗从远处浮出水面，并顺流迅速飘远，夜空中，传来了猎狗的笑声：“该死的异鬼，想把我变成尸鬼，却上了老子的大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瞬间就到了极远处。

    水流太急！

    海水汹涌，冰冷，猎狗在失去知觉之前，奋力向急流中去，只要尸体被冲走，大海茫茫，异鬼王也无法把他变成尸鬼。

    一天后，

    海岸线平复如初，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白雪皑皑，铺满了斯托德之角。

    艰难堡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尸鬼。最前面的两队尸鬼其中之一是守夜人斥候队伍，另一队尸鬼来自自由民战士。更多的普通人被杀死后变成的尸鬼排在后面，队伍的最后面，有缺了半边脑袋的数米高的庞大冰熊，脖子上有血痕长嘴已经腐朽牙齿露在外面的冰原狼，数根白骨露在腐朽黑肉外面的死马，左眼插着一根短箭箭矢的影子山猫……

    艰难堡已经沦陷，但求救的信号却已经发送出去，异鬼们驱使着尸鬼，在这里静等一批一批上门的人族军团。

    夜王不在艰难堡，他在先民拳峰的山顶上，正在向北方的永冬之地摆设一个螺旋形仪式图案，他用人族带血的残肢在摆设神秘的一个符号，以此向永冬之地的寒神献祭。

    仪式完成，夜王站在先民拳峰的山顶，眼望东边。在他的冰蓝色眼眸中，他看见了第二批到来的战舰正在停靠码头……

    夜王不是先知，但他具有一定的预知能力。

    艰难堡的海岸线上，四艘战舰靠岸，领头的人是百夫长斯梯尔杰勒米爵士。

    “斯梯尔，卡特司令的三艘船在这里，但是为什么没有守船兄弟？”三十年历史的老守夜人霍齐亚说道。

    “他们去了艰难堡罢。这里如此冷，城堡里可是有壁炉和热水。”

    “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留守。“

    一名年轻的守夜人笑道：“霍齐亚，很显然尸鬼并不知道这个码头，就算知道，他们也看不上这几只船。兄弟们肯定都被接应进了城堡。谁他吗的能在这船上呆几个夜晚，而岸上不远，就有温暖的壁炉和热水，最重要的，还有女人。”

    兄弟们都发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声。

    “明明是异鬼围城的消息，为什么听不见围城的声音。”

    “霍齐亚，尸鬼围城在正面，可不是在城堡的后山，这里可什么人都没有。异鬼和尸鬼要杀人，他们可不会来这里欣赏海景和白雪。”斯梯尔百夫长话锋一转，“戴佛斯那砸种还没有来，他要向西行，我嘈他吗的，等这次回去，我会让这名伟大的航海家、荣耀的首相、了不起的走私犯和无所不能的海盗试一试我的长剑是否锋利。”斯梯尔恶狠狠的说道。

    兄弟们纷纷上岸，他们回头看向大海，大海海水茫茫，根本不见戴佛斯席渥斯船队的影子。

    “斯梯尔，先派出斥候，去艰难堡看看情况。”霍齐亚说道。

    “好啊，我们都是斥候！”斯梯尔笑道，“霍齐亚，你年纪越大，越没有胆子。这是白天，这海岸线一览无余，没有异鬼。我们都是守夜人，守夜人汉子什么都不怕。”最后两句话，斯梯尔是唱着说出来的。

    众兄弟们都是轻松大笑。

    霍齐亚说道：”斯梯尔，我申请留下守船。司令的船也在这里，我们需要最少两个兄弟看着这些船。“

    “好，还有哪个孬种愿意留下来。”斯梯尔大笑道。

    “我不是孬种，但我愿意留下来看船。”一名老年游骑兵说道。他的额头都已经满是皱纹。这名游骑兵叫做西里尔，在长城驻防超过了四十五年。

    “好吧，霍齐亚和西里尔，你们两人看船，我们进入城堡后，如果有女子愿意来船上，我会安排她来的。你们两人都要女子的，是吧。”

    “还有烤肉、面包和蜂蜜。”霍齐亚说道，“女子的话，价格不超过一枚银鹿，越年轻越好。”

    “那就给你找个野人雏儿。”斯梯尔笑道。

    兄弟们又是一阵笑。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大海也收起了脾气，风平浪静，但这里已经临近瑟恩河流，是瑟恩河流的入海口，接近永冬之地的边缘，气温下降得很厉害。越是往北就越是冷酷，越过瑟恩河地界，那就是滴水成冰，呵气成霜了。

    斯梯尔在前，他跟着卡特司令来艰难堡秘密走私过几次，说是秘密，其实就是公开的秘密，东海望兄弟们都知道司令亲自参与走私，队伍中，大家读艰难堡的道路并不陌生，越过后山，进入艰难堡的侧面，就要多加小心了。

    霍齐亚和西里尔站在船头看着队伍走上了半山，然后，他们就看见了好几个兄弟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倒在了雪地中。跟着，更多的兄弟倒下并发出了惨叫，雪地里，突然出现了好多的黑点，那是尸鬼，一个一个一个一个的尸鬼从雪地里冒出来，他们就在守夜人兄弟的身边，脚下，前后左右都是，刀剑棍棒长矛斧头齐下，大多数兄弟还没有抽出武器就被砍倒在地，更多的尸鬼出现，高高的岩石上，疯狂砍杀，雪地被鲜血染红。

    一块高高的岩石上，出现了一只异鬼。

    霍齐亚和西里尔看得目瞪口呆。

    在阳光下，在和煦的海风中，兄弟们被地里钻出来的不知道多少只的尸鬼屠杀……

    “走！”霍齐亚说道，突然后心一冷，锐利而冰寒的物事从后心穿过了他的身体，前胸凸出一截半透明的极薄极窄的剑尖。霍齐亚惊骇万分，难以置信，他看向身边，西里尔的胸膛上，也凸出了一截剑尖，老人的眼睛瞪圆，低头看着胸前的冰剑，满眼的恐惧。

    远处，戴佛斯的数艘战舰的影子出现在海平面上，其中有大型的战舰，能装载数百人。

0642章 夜王的预言能力

    先民拳峰上，雪地里，残肢螺旋图的旁边，夜王身穿黑色的斗篷，那正是守夜人汉子们的斗篷。他的身体、皮肤，枣红色的头发都犹如罩在寒冰里，透过铠甲防护一般的薄薄寒冰，能看见他寒冰层里面人族的真实肌肤和颜色。

    夜王的冰蓝色眼珠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他看见了在数百里外的艰难堡的海面上，最后一批东海望的舰队发现了海岸上的异样，几艘战舰并没有靠岸，而是保持了较远的距离，甲板上站着近两百人，他们是东海望的守夜人汉子和戴佛斯席渥斯首相的卫队，大家都在甲板上看着海岸。

    海岸上，尸鬼和异鬼正在打扫战场，把战场上的屠杀痕迹给全部抹除。

    艰难堡的求救其实并不仅仅限于东海望，他们也向影子塔和黑城堡发出了讯息。

    夜王心里微微遗憾，人族很狡猾，竟然兵分两路，拥有大型舰队的一支船队看见了海岸上的屠杀尾声，只要时间还多一点，雪地里屠杀的场景就能完全被掩盖。

    夜王需要船，大型的战舰是他最迫切需要的。绝境长城无法从正面突破，因为冰雪墙体的基座里，有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魔法阵唯一的目的，就是阻止尸鬼和异鬼的通过。

    除非墙倒塌，否则异鬼和尸鬼没有办法越过绝境长城。绝境长城本身，就是一个针对黑暗魔法生物的巨大魔法阵。

    八千年前，人族和类人族处于魔法时代，大陆巫师们齐聚，在布兰登史塔克的率领下，修建了绝境长城。绝境长城的基座石上，冰墙的墙体里面，都刻满了阻止异鬼和尸鬼通过的魔法咒语和魔法图纹。

    无法强行通过绝境长城，夜王想到了一个办法：迂回，绕过绝境长城，进入守夜人的五百里赠地。

    走绝境长城的西边，过大峡谷或者在冰封海岸坐船，越过冰封海湾，进入狼林山脉。但这条路太过艰辛，狼林山脉也难以攀越。而走东边，只需要通过海豹湾就能进入北境的冻土平原，无须攀越大峡谷，也无须攀越险峻的崇山峻岭。

    要走海豹湾越过绝境长城，就需要船，尤其是能装几百上千只异鬼的大战舰。

    戴佛斯席渥斯的船队就带着大战船，不巧的是，他比斯梯尔爵士来晚了一步，正好看见了艰难堡后山海岸上，尸鬼们正在打扫战场，扫除血迹，收拾掉落一地的武器，被杀死的守夜人兄弟们，一个一个再次起身，他们的眼睛变成了冰蓝色，脸上神情木讷，身体上保留着死前的伤势，一张脸也变得漆黑，一种诡异的炭黑色，就好像被黑烟熏过。

    戴佛斯席渥斯向艰难堡放出了渡鸦，如果渡鸦无法回来，那就证明艰难堡沦陷了。

    岸边码头上，有了一共七艘船，六艘狭长战船，每一艘都好像是一条大鱼。因为狭长，能装的尸鬼并不多。但有了七只船，晚上偷袭东海望舰队，夺得全部的船就变成可能。

    夜王看着天空的冰蓝色眼睛突然一凝，他在‘看着’数百里外的艰难堡情景的时候，有一只眼睛也在某处很隐秘的观看着他。夜王豁然收回目光，猛地看向瑟恩山脉的深处，那道能感知到他的存在的‘目光’的来源地，就来自瑟恩山脉西。

    有异形者也许在数十里外也许是数百里外偷偷的观察着他如果不是异形者，那就是绿先知。

    能附身在各种飞禽走兽身上，借助飞禽走兽的眼睛无影无形的观察夜王的人族，不是天赋异形者就是森林之子的巫师：绿先知。

    夜王对瑟恩山脉深处的某个神秘力量发出了威胁，那种偷窥他的感觉立即消失了。夜王定定神，开始极力搜索周围的异常情况。那股感知力量只能借助附近的某个生命的眼睛才能锁定他。终于，他看见了一只三眼乌鸦蹲在一处残垣断壁上。先民拳峰上有一座是数千年前先民和野人们作战修建的一座军事堡垒，如今堡垒倒塌得差不多了，仅剩下断墙残垣。

    嗖的一声，那只三眼乌鸦振翅飞走，迅速拔高，飞上了天空……夜王的冰蓝色眼睛一直盯着那只三眼乌鸦，直到乌鸦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后完全消失。

    …………

    斯托德之角海域。

    “戴佛斯大人，你预见到了海岸上有异鬼埋伏在雪地吗？”守夜人百夫长坦普尔说道。

    “我无法预见任何未知的事情，坦普尔，我只是把异鬼当做了真正的敌人。如果这是作战，我们出港口的航线目标不能被敌人发觉。就算敌人知道我们的意图，也要他们无法预知我们的行进路线，让他们无法预料到我们到达的时间。“

    “原来如此，如果我们沿海岸北上，现在恐怕无人能全身而退了。”有守夜人兄弟说道。

    士兵们看着海岸上的尸鬼和异鬼，人人心有余悸。那七艘船上，也有异鬼和尸鬼。

    “大人，艰难堡如果沦陷了，恐怕卡特司令和猎狗已经凶多吉少。”

    “艰难堡只要沦陷，我们就不能靠近海岸，也不能接近那七艘船。”戴佛斯席渥斯脸色冷硬，眼神里都是寒霜。

    他如此谨慎，是因为红神国师梅丽珊卓。梅丽珊卓具有无可预知的神秘力量，戴佛斯亲眼所见，但那力量需要王族血脉来催化，失去了王族血脉的梅丽珊卓，只能从火焰中看见预言，那超乎常人的力量和魔法就并不突出。

    一个红神巫师就具有无可抵挡的神秘魔法力量，对于异鬼这种来自永冬之地的魔法生物，戴佛斯席渥斯不敢怠慢，他相信异鬼的王也应该具有不为人知的魔法力量，比如类似于梅丽珊卓的预知力量。

    任何低估巫师和异鬼夜王的人，都不是明智的人。

    这几个月的战斗中，守夜人和北境联军赢多输少，战士们士气高涨，大多数人都不把异鬼放在眼里，然而戴佛斯席渥斯从不乐观，他的内心深处，始终相信异鬼夜王在筹划着某种可怕的事情。

    亲眼目睹过梅丽珊卓神秘力量的戴佛斯，一直深信异鬼夜王也具有某种魔法力量。预言能力，感知能力，黑暗魔法，异鬼夜王肯定也具备，戴佛斯对此深信不疑！

    戴佛斯放飞的渡鸦飞临艰难堡上空，渡鸦看见了城堡里密密麻麻的尸鬼，冰蓝色的眼睛，黑色的脸。渡鸦是具有一定智慧的飞鸟，在学城，白色的渡鸦还被教会说人语，能和主人学士进行简单的对话。

    满堡的尸鬼令渡鸦发出了嘎嘎嘎的惊叫，满城的尸鬼都是死人守夜人、自由民、北境人和少量的希琳斥候，没有尸鬼被渡鸦的惊叫惊动，他们呆呆站立，如冰雕木塑。

    几名异鬼抬头看向渡鸦，渡鸦不敢飞低，拔高，惊叫着飞回。

    很快，渡鸦飞了回来，它带的羊皮纸卷原封不动。

    渡鸦在戴佛斯的手里不停的发出惊叫，并且一刻不停的从戴佛斯的手上跳上胳膊，从胳膊跳上肩膀，跳上他的头，轻啄戴佛斯的脸，手背等肌肤，不停的冲大伙鸣叫，仿佛在表达什么，显得十分反常。

    大家都看出渡鸦受到了惊吓。

    “艰难堡已经沦陷。”戴佛斯席渥斯冷色变得严峻，“城市里都是死人，尸鬼，已经没有人族。”

    “卡特司令呢？”坦普尔难以相信。

    “他们……可能已经全军覆灭。”戴佛斯沉重的语气。

    整个舰队，近两百名勇士无不沉默，他们的手按上了剑柄，但没有人提出登岸作战。

    “斯梯尔爵士的战船比我们先到，他们应该在海岸上就遭遇了异鬼的伏击。“戴佛斯席渥斯低沉的声音，“各位兄弟，我们稍微晚了一点，我们最后看见的，可能就是斯梯尔爵士们被屠杀后的战场清理。我希望各位兄弟从此明白，异鬼具有和我们人类一样的智慧，他们很可能布置了一个围城打援的陷阱。”

    “异鬼的智慧也懂得军事策略？”有守夜人喃喃说道。

    “影子塔的斥候可是在最西边，却也能被赶到最东边的艰难堡来，这就令我很怀疑，不合情理，除非是异鬼故意的。只是，异鬼想利用艰难堡歼灭我们的主力军团是不可能的，救援的人只会走海路，那就是东海望。他们想杀死东海望的所有主力。难道异鬼的下一个攻击目标是东海望？”

    很多疑点，戴佛斯也想不明白。但因为他的谨慎，他救了这近两百条的人命。

    守夜人兄弟们看向戴佛斯的目光变了，走私首相并没有人们嘲笑的那么难堪，他们轻蔑戴佛斯，嘲笑他，羞辱他，但他的确有过人的智慧，他的分析虽然还有很多疑点，却已经折服守夜人兄弟。

    斯梯尔爵士抗命不听洋葱首相的命令，结果令他和他的兄弟们全部死于非命，就连把自己烧掉的兄弟都没能留下一个。

    战死后既烧掉，是守夜人汉子们的心愿，也是其他所有战士们的心愿。

    他们宁愿烧成灰烬，不愿意成为异鬼驱使的尸鬼。

    阳光照射在兄弟们的身上，但无人觉得暖意，阳光冷得如寒冰，照在脸上如刺在脸上的刀子。

    一会儿后，戴佛斯放飞了全部的三只渡鸦，一只飞回东海望示警，一只飞向黑城堡示警，一只飞向影子塔示警。

    这是绝境长城东、西、中三个防守点！戴佛斯随即下令返航，他担心异鬼乘机攻打东海望。

    东海望的舰队和战士齐出，留守东海望的士兵不到一百人，其中还有一半人是事务官，并非受训的战士。

    如果加文维斯特林伯爵并没有留下来帮助艾德史塔克，东海望就已经危险了。如果东海望沦陷，绝境长城一失守，整个七国，都在异鬼的攻击范围内了。

    “兄弟们，升起风帆，顺海岸线南下，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我担心这是异鬼的陷阱，引出东海望的舰队，然后乘机进攻东海望。”戴佛斯大喊道。

    兄弟们一听，无不变色。

    于是，降下的风帆一起升起，战舰上的鼓声敲响，桨手们的划桨动作要统一整齐，才能使船急速行驶，这指挥划桨动作频率一致的，就是鼓点。

    鼓点密集响起，兄弟们奋力划桨，战舰在海水里迅速调头南下，快捷如风。

    岸上，几只异鬼看着大型战船离开，冰蓝色的眼睛里亮光闪动，他们彼此对视，眼神里有遗憾的情绪流露。这次的异鬼艰难堡计划，目的就是获得人族的战舰，他们需要战舰运送大量的尸鬼通过海域越过绝境长城，然后拿下东海望军事堡垒，再以东海望为据点，开始进攻黑城堡。

    几只异鬼走在了一起，彼此以奇特的音节进行交流人有人言，鸟有鸟语，蚂蚁也有自己的同类语言，异鬼也不例外，他们是智慧生物，有自己的语言交流形式。

    这次的艰难堡计划，是夜王策划的一个策略，但只成功了一半。人族的谨慎狡猾和智慧，令夜王依据预言能力做出的策略还是没能全部成功。

    这就是人族可怕的地方，也是夜王忌讳的地方，也是他们的王迟迟没有发动大规模袭击的一个原因。

    人族的智慧，令夜王在预言中看见的场景也有可能因为某种契机而改变，从而令预言的结局变得不确定，甚至完全被改变。

    可能神的意志和人的智慧，都有自己的力量，从而为事情的结局带来某种不确定性。

    东海望，风平浪静。

    异鬼并没有乘东海望守军空虚发动攻击。

    戴佛斯席渥斯的担心虽然有道理，但他还是没能猜到异鬼的意图。异鬼的目的是要船，走水路进过绝境长城。但是，在戴佛斯和所有人的心目中，异鬼是不涉水的。尸鬼是死人，也不能驾船。

    而这，是人族犯下的又一个致命的错误。

    而在战争中，犯下错误的代价，就是鲜血和生命。

    而数天前琼恩雪诺在黑城堡接到父亲艾德史塔克的信后，立即带领着三百骑兵、五十辆车的马队、七百步兵出发东海望。

    骑兵和步兵，都是北境军、守夜人、自由民、希琳军的混合军团，这创造了维斯特洛大陆的奇迹：守夜人和自由民是死敌，而北境军和希琳军分别属于不同国家，他们效忠于不同的国王，希琳人一直在努力说服北境人臣服，而北境人一定要独立，双方的关系也并没有表面那么融洽。

    绝境长城的守护联军，是一支随时会爆发彼此混战的队伍，但因为有令自由民信任的琼恩雪诺、有令希琳军尊重的艾德史塔克、有以抗击异鬼为生命目标的梅丽珊卓、有以大局为重的戴佛斯席渥斯首相，这样的一支融合了守夜人、自由民、北境人、希琳军的队伍才最终以奇特的方式融合统一在了一起，被拧成了一股同仇敌忾的力量。

    但这支力量面对的，却是更强大的邪恶力量，具有驾船涉水能力的异鬼，将利用仅有的七艘不大的船，通过海豹湾，偷袭东海望……

    而在东海望的琼恩雪诺、艾德史塔克、加文维斯特林、戴佛斯席渥斯首相对此都一无所知，毫无警觉……

    而负责购买铁矿石的事务官的一封信却吸引了琼恩、艾德最大的注意力，事务官在信上说：铁群岛的总督古柏勒伯爵不再卖铁矿石给守夜人，他们只接受克里冈银行发行的银行纸币，不再收金龙银鹿和铜星。

0643章 纸币渗透帝国

    “克里冈银行纸币？”艾德眉头皱起，深思的目光看着加文维斯特林。

    他听说过魔山在君临城和贝勒大圣堂开设银行。

    银行在维斯特洛大陆从未有过，魔山开了一个先例，但对于银行，艾德史塔克并不陌生。他做首相的时候，王室欠下大量的债务，其中最大的债主，就是布拉佛斯的铁金库。

    布拉佛斯的铁金库，就是一家不知道有多少金子的银行，也是维斯特洛大陆和厄斯索斯大陆唯一的银行。

    魔山哪里来的钱开设银行？

    很显然他得到了贝勒大圣堂的支持。

    贝勒大圣堂，七国子民信仰神的最高圣地，七国信仰七神的子民的捐赠，令贝勒大圣堂富可敌国。在狭海对岸，信仰七神的子民和王公贵族也占了大多数，七神信仰，本就是狭海对岸传过来的。

    两个大陆的贵族和子民，都有去贝勒大圣堂朝圣祭拜的习惯，每一次朝圣，就是很多的财富流水一样的流进大圣堂里去。

    艾德私下和罗柏谈论过魔山的银行，魔山得到贝勒大圣堂的支持后，其实也代表着他得到了七神子民的支持。

    艾德正直古板但并不愚蠢，他知道魔山靠上了一座金山，总主教的一句话，人们对贝勒银行的信任和接纳，抵过七国任何人的宣传，就连王室的光辉也会黯然失色。

    然而，魔山在君临开设银行是一回事，在西境的克里冈银行发行纸币来代替金银铜币则是另外一件事，艾德无法理解。

    人们在纸币和金银铜币之间会作何选择，肯定是选择金银铜。

    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远到东方巨城魁尔斯，谁不是使用金银铸造的钱币？全部都是！

    纸币？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可能被人接受？

    魔山又怎么会想出以纸币来流通？并代替金银铜币？

    艾德史塔克满腹疑问，他无法明白！

    绝境长城是在王国最北边的一道防线，地势最是遥远偏僻，很多消息都并不通畅。

    艾德希望能得到加文的告知。几天相处下来，加文的修养和见识，品格和谦逊，是艾德所真心欣赏的。

    加文维斯特林被魔山安排在龙石岛，对西境克里冈银行纸币的情况也并不了解。面对已经确定无疑的未来的亲家，加文伯爵只能以自己最大的理解向艾德公爵做出说明，在助守东海望的几天时间里，加文刻意的结交艾德，为未来两大家族的联姻预先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印象。

    他和艾德史塔克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很自然的过渡到了彼此称呼对方名字的亲近”艾德，我知道格雷果克里冈和贝勒大圣堂的总主教在君临城共同设立了贝勒银行，专门借钱给包括王室在内的君临贵族和普通子民。“

    “加文伯爵，银行也借钱给普通子民？”琼恩雪诺心里并不相信。

    魔山此人，真的已经有了一颗良善的心？！

    琼恩雪诺对魔山暗地里做过的很多事情都一无所知，包括魔山对史塔克家的一些很秘密的帮助，他都并不知道。

    “琼恩司令，在君临城，不管你是贵族、王室、还是雇佣兵，农民，渔夫，铁匠，商人，船长，骑士，只要是七神子民，或者有担保，或者有物产做抵押，就都能通过贝勒银行借到一笔钱去渡过难关。“

    “平民们借贷的是高利贷么？“

    “并不是，利率和贵族们的借贷一样计算。”

    不仅仅是琼恩雪诺觉得心里一动了，艾德史塔克也从未想到如此。

    贵族和平民的借贷利率一样？！

    贵族放贷平民，一律都是高利贷。贝勒大圣堂也做放贷的事情，劳勃一世生前就欠下贝勒大圣堂百万金龙，当然也是以高利贷的形式。这个世界，高利贷就是人们习以为常的事。当然，借贷的人都痛恨高利贷的吸血。

    “加文伯爵，魔山和贝勒圣堂就不担心贫穷的平民借了钱无法归还么？”

    “我想格雷果已经想清楚了才做的这件事情，而平民确实因为不幸原因无法归还的，银行会选择自己承受并注销账单。格雷果说这就是做生意，想赚钱的同时，风险是无法完全规避的。不过有胆敢借了钱故意耍赖不还的，贝勒圣堂的修士和格雷果的人会叫他加倍奉还，利滚利，可能永无止境。”

    琼恩雪诺看了一眼艾德史塔克，艾德史塔克在看着他，父子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们对魔山其人，心里更有触动了。

    魔山送了他们黑曜石矿石和武器，这些是无价之宝，无法用财富来衡量。消息传开，整个守夜人军团、自由民军团、希琳军、北境军无不振奋士气大振，军心如火焰熊熊。魔山的名字，触动了每一个战士的心。魔山是个什么样品格的人，才会秘密的，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财力，在龙石岛为绝境长城默默的挖黑曜石矿并制造武器？！

    而在另一方面，魔山在君临开设的银行，竟然并不放高利贷，还肯借给平民钱，让穷人享受和贵族一样的规则，这一点大大触动了琼恩的心！

    琼恩雪诺是个很敏感的人！

    他是私生子身份，从小就饱受歧视。在临冬城的十五年里，即使有艾德史塔克护着他，但妹妹珊莎史塔克、凯特琳徒利夫人都对他另眼相看，言语举止中，眼神表情里，都对他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冷漠、鄙夷、轻贱的意味。凯特琳夫人甚至有某种说不清楚的刻在骨子里的敌意，她曾要艾德公爵把琼恩送走，被艾德公爵严厉拒绝。

    从出生到琼恩离开临冬城的这十五年里，凯特琳夫人始终没有把琼恩雪诺当做史塔克的家人。

    而临冬城和北境其他的贵族对琼恩言语上的轻贱更是稀松平常，这令琼恩很小就学会了洞悉人心，并以很独特的角度冷静而理智的看这个世界，他知道普通平民和贵族之间有森严的尊卑等级。在金钱借贷方面，借给平民的钱，琼恩知道都是高利贷。而魔山和贝勒大圣堂开办的银行，却竟然没有，他们对贵族和普通子民一视同仁。

    这其实很难令琼恩相信的！

    琼恩对这个世界有特殊的敏感和洞悉！

    “我知道格雷果公爵在君临城和贝勒大圣堂开设了一个贝勒银行，我以为类似于狭海对岸布拉佛斯城邦的铁金库。”艾德说道，“铁金库只借钱给国王、王子、大总督和各地的大贵族，也借钱给有实力的航海家和船长、一些很有实力的佣兵团团长等，但并不借钱给普通子民。”

    “是的，艾德。”加文伯爵说道，贵族们对铁金库的历史都有过研究，从小学习贵族礼仪和各国历史包括世界民族风情等等是大贵族继承人的必修课，“铁金库创办之初，是为了借钱给逃到布拉佛斯的奴隶们安身立命，这些奴隶都来自大陆另一端的瓦雷利亚帝国。“

    琼恩虽然是私生子身份，但在艾德的爱护下，从小和罗柏史塔克一样的上课学习，他也知道布拉佛斯城邦铁金库的历史，看过那些故事和史实。

    最早一批瓦雷利亚奴隶矿工从大陆的最东边逃跑到大陆的最西边，他们秘密创立了布拉佛斯城邦和铁金库。上千年来，在瓦雷利亚帝国的地下矿洞里，每天都有奴隶在设法逃走。因为一旦被抓住做了奴隶矿工，人生就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是逃走，第二条路是在瓦雷利亚矿洞里被奴役到死。

    后来，也就是四百年前，瓦雷利亚帝国被爆发的地火覆灭，五百多条龙和他们的龙骑士、还有帝国的一切一起被地火烧成了灰烬，来自瓦雷利亚帝国的奴隶们创建的布拉佛斯城邦才敢显露出真身，天敌被天灭掉后，布拉佛斯人才敢公开的进行全世界的航海贸易。城邦的创建者们创立的铁金库并伴随着布拉佛斯的发展成为了狭海两岸唯一一家拥有神一般荣耀的超级大银行。他们也不再借钱给普通人，而是专门借钱给各国的国王、大海岛屿上的酋长和首领，自由贸易城邦的总督、各地公爵，各个有实力的雇佣兵军团的团长。

    魔山的平价银行令琼恩和艾德心里很触动，在他们的心里，魔山是七国最恶的恶人的定义被再次撼动。魔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神迹？！

    加文维斯特林说道：“艾德，魔山认为世界的黄金开采只会一天比一天枯竭，而我们西境的金矿早已经枯竭了九成，他告诉我说为了缓解黄金的紧张和越来越稀缺，他想到了推出代替黄金币的纸币。这就是琼恩司令看到的信件上说的克里冈银行的纸币。纸币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轻便，不需要士兵押送马车，一个人就能秘密的带着百万纸币上路。”

    “用纸币代替黄金？”琼恩谨慎的表情，“我相信正常人都只会收取黄金，绝不会收取克里冈银行的纸币。“

    “那可不一定。”加文说道，“琼恩，看看你手上的信，如果你手里没有克里冈银行发行的纸币，那么，绝境长城无法再从铁群岛购买到铁矿石。”

    艾德说道：“加文，绝境长城要如何才能有克里冈银行的纸币？”

    “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晓。”加文歉意说道：“艾德，琼恩，我在龙石岛也仅仅听到一些言语的片段，并不了解具体的事宜。也许琼恩应该放飞渡鸦去西境，问问格雷果公爵本人。”

    “我会放渡鸦给魔山。“琼恩雪诺提到魔山语气很尊敬，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守夜人汉子，直呼魔山名是守夜人汉子们共同的粗糙，”不过也许我该先问问铁群岛的新总督古柏勒伯爵，我们可是在他手里购买铁矿石。”

    大厅大门被推开，一股风雪猛地卷进来，把大厅里的炉火吹得向一边倾倒。

    东海望学士推门进来：“艾德大人，有您的信。”

    艾德站起来接过信，向学士道谢。

    信是临冬城写来的。

    艾德史塔克捏碎蜡封，抽出信纸，那是一个小卷，打开，羊皮纸卷里卷着三张非常漂亮精美的圆形的花纸，质地轻便的花纸，手感细腻，正反两面都有图案，图案是大家都很熟悉的七国货币的正反图案和金龙、银鹿、铜星的图案相对应。

    信是北境王罗柏史塔克写来的！

    信上说，随信送来的三张花纸，是克里冈银行发行的纸币，如果不用这样的纸币，就无法再购买到铁群岛的铁矿石。已经有消息说，君临王领地上的铁矿石，也需要这样的纸币才能购买到。

    君临的铁矿石家族，是曾经和魔山在黑水河大战中并肩作战的守备队司令杰斯林拜瓦特家族，当魔山掌管了全国税务权力，就第一时间去说服了拜瓦特家族和他合作，拜瓦特家族等魔山的通知，他们的铁矿石的销售，必须一律用克里冈银行的纸币才能购买到。而瑟曦邀请魔山在君临城发行纸币，以解决王室的财务危机，魔山还没有正式的推行。

    魔山利用税收权力先控制生产生活资源，通过无法替换的资源，慢慢的，一个点一个点的渗透推行克里冈银行的纸币。

    艾德看完信，才知道临冬城在早些时间里就收到了铁群岛古柏勒总督的渡鸦信，告诉他们关于铁矿石的购买新规定，罗柏史塔克没有第一时间让父亲知道，他是在处理好了这些事情后，才写信告诉自己的父亲。

    “罗柏用金龙在克里冈银行换取了一笔价值对等的纸币，他用这种纸币，已经向铁群岛购买了二十船铁矿石。”艾德说道。他的声音微微异样。

    魔山此举，带着强迫性！但不得不说，这个办法不光明，但真管用！

    “如果长城必须先用金龙去克里冈银行换成纸币？“琼恩雪诺的声音提高了很多，“从绝境长城去西境，骑马也要走两个月。”

    艾德说道：“琼恩，罗柏是通过渡鸦和西境的简妮夫人取得联系，简妮夫人派出船，在北境临海的一个渔村小码头进行的兑换。简妮夫人的人带来纸币，而临冬城的财务主管带着金龙。”艾德说道。

    走水路，的确很便捷，和走陆路相比，水路的路程短了一倍以上，而速度也提高了一倍以上。

    “对等价值的纸币？这样的一张花纸就换取一枚金龙？”琼恩拿起金龙纸币举在手里，看着父亲。

    ”是的，琼恩，你看看罗柏的信，信上有详细的说明。银行里的人送纸币来换，收取了一定的手续费。手续费看起来不多，包括人工的费用和雇船的佣金。“

    “如果简妮夫人能派出船到寒冰海湾，我们可以先换一些纸币。”琼恩说道。他不想换都不行，绝境长城需要铁矿石来打造武器。

    “让事务官把金龙给古柏勒伯爵换取铁矿石，再给一点辛苦费让古柏勒伯爵去西境把金龙兑换成纸币。”艾德建议道。

    “这样罢，让事务官带着金龙去购买铁矿石，在交接铁矿石的地方，让简妮夫人派银行的人带着纸币，你们先兑换成纸币，再购买铁矿石。”加文伯爵说道，“艾德，琼恩，你们今后购买青亭岛酒，河间地的小麦酒，黑啤，我想都会要用到克里冈银行的纸币。如果决定要换，我建议你们多兑换一些纸币留着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