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魔山全文阅读

0569章 灭杀鸦眼

    凯冯并不愿意交出鸦眼。

    鸦眼是他的海务大臣，替换掉瓦格纳加尔的最佳人选。

    瓦格纳加尔是魔山的人，来自蟹爪半岛，是半岛加尔部落的族长。皇家海军舰队的核心战士都是蟹爪半岛人，对魔山忠诚耿耿。

    鸦眼西境惨败，对魔山恨之入骨，正是最佳的对付魔山的牙齿。

    兰尼斯特是狮子，狮子需要爪牙才能伤人，狮子需要爪牙才能建立自己的威权。

    战败的鸦眼是很好的爪牙。

    铁种们的主力战舰在河湾地海域，并没有被魔山击溃。

    鸦眼还有实力，并且在大海上来说，这股力量依然是最强的！

    凯冯目光从四位御前重臣的脸上看过，面无表情，他正无限的接近二十五年时间从来不笑的泰温兰尼斯特：“鸦眼拥有铁群岛最强大的舰队铁舰队，先留鸦眼一命，等他招降铁舰队，我们就杀了他。”

    “皇家海军舰队在建设中，首相大人。”科本说道，语气里含着规劝。

    “铁舰队不能招降，必须铲除。”梅斯冷冷说道。

    铁舰队劫掠了河间地，梅斯无法容忍铁舰队成为皇家海军舰队。

    “铲除也可通过招降的方式。”

    “鸦眼什么时候能够让铁舰队来投降？”梅斯追问，“我认为这需要有时间上的限制，三个月？一个月？还是十年？”

    “铁民都该死，杀掉鸦眼，剿灭龙穴山丘上的鸦眼残兵，然后命令魔山率军出征铁群岛，不臣服的铁种一律杀掉。”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盯着凯冯说道。

    他的目光里有对凯冯的不满，并且没有掩饰。

    凯冯庇护鸦眼，引起了百花骑士的强烈不适。

    “我认为应该投票表决。”布隆总司令换上一个最佳的方式。他同样对鸦眼深恶痛绝，绝不肯接纳铁种舰队成为皇家海军舰队。铁种会带来杀戮和混乱，他们是天生的反叛者，毫无忠诚可言。

    “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洛拉斯同意布隆司令的提议。

    “那就投票表决吧。”大国师科本说道。

    “同意！”梅斯举起了手，看着凯冯，“我同意把鸦眼交给魔山，皇家守备队突袭龙穴山顶，铲除鸦眼的残兵败将。”

    洛拉斯提利尔立即举手。

    布隆总司令看着脸色沉凝的凯冯，举起了手。

    铁种曾肆意劫掠骚扰落日之海的商船渔船，西境人无不对铁种抱有敌意。在魔山和铁种之间，布隆选择了支持魔山。

    科本大国师最后慢慢的举起了手，看着凯冯：“首相大人，我们已经有了四票。”

    欲杀狮子，先断其爪牙！科本贯彻了魔山的命令！科本能进入王室成为大国师，拜魔山所助！

    凯冯虽然是首相，也无力保护住鸦眼。

    投票是个好方式！即使布隆不说出投票表决，科本也会在最后说出来！

    会议结束，凯冯回到了首相塔。

    鸦眼攸伦就在首相塔内。

    两个人在书房见面，鸦眼从凯冯的表情里看不到任何的威胁。

    凯冯面无表情，冷硬如铁。

    “首相大人，今天的事情顺利吗？”

    “伯尼克里冈和瓦格纳加尔可能听到了某些消息，两人躲进了皇家海军舰队里去。他们已经是第三次不停宣召，不来参加御前会议。”

    “要我晚上带着人进入皇家海军舰队去吗？”鸦眼笑道。他粗豪残酷，身材高大，一身的海盗气味。穿着的黑色衣服，脸上的黑色眼罩，都给人死亡的不详气息。

    “皇家海军舰队里面都是瓦格纳的人，核心战士都是蟹爪半岛的野蛮人，悍不畏死，死忠于瓦格纳，有这些人在，你无法杀掉瓦格纳加尔和伯尼克里冈。”凯冯冷冷说道。

    今天突然召开的临时御前会议，其实是凯冯的一个圈套，他要伯尼克里冈和瓦格纳加尔现身，最近这两个人开会要么迟迟不到，要么不参加会议，行踪不定，凯冯还没有找到抓住他们的机会。

    首相要抓情报大臣和海务大臣，下令守备队突袭即可，但凯冯不敢明面上抓人，只能暗地里动手，鸦眼来了之后，凯冯有了强大的帮手，他命令鸦眼召集了一批铁种死士，目标就是抓住伯尼克里冈和瓦格纳加尔，如果不好实施，就退而求其次，杀掉两人也行。

    欲动魔山，先断其手足。

    凯冯用的同样的方式对付魔山，先剪除魔山在君临的羽翼。

    只是，伯尼克里冈果然是做情报大臣的料，凯冯的举动都被伯尼看在眼里，伯尼干脆和瓦格纳直接进了皇家海军舰队中去，对首相大人的召集令不闻不问。

    御前重臣会议，对不起，他们已经提前出海，不能参加！

    这令凯冯心里窝着一股火，他知道事情不对，可是究竟哪里不对，他找不到说不出看不见！

    首相塔里，仿佛有一只眼睛在无形的盯着凯冯，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这只神秘的无形的眼睛，凯冯认为属于伯尼克里冈。

    这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受。

    为了消除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凯冯命令侍卫们堵死了首相塔里的所有的壁炉，取暖用火盆，再不用壁炉。

    失踪的珊莎史塔克是从壁炉里被提利昂兰尼斯特救走的，有关红堡的地下有个迷宫的传闻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艾德史塔克和珊莎史塔克都是从地下迷宫里被人救走，凯冯命令侍卫们逐一检查了首相塔的每一面墙壁，找到了几个通暗道的壁炉出来。堵死所有壁炉后，侍卫们认为首相塔是安全的，但凯冯依然能感觉到伯尼的那只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快形成了他的一种幻觉。

    这是一种最糟心的感受，凯冯没有朋友，找不到人说出心里的包袱。虽然玉米城的史威佛伯爵就在身边负责他的首相塔事务，凯冯依然是独自一个人扛着这种被人时时刻刻监视着的感觉，没对史威佛伯爵说出来。

    史威佛伯爵是凯冯的岳父！是凯冯最放心的助手之一！

    “魔山的人对首相大人严密防范啊！”鸦眼笑道。他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一口喝光，砸砸嘴，”好酒啊，首相大人，你可真会享受。“

    “我要你的铁舰队尽快赶到黑水河港口。”

    “大人，我在逃命的时候就已经发出了渡鸦命令，他们最多还有十五天就能出现在黑水河外海了。铁舰队一到，瓦格纳的舰队就是羊皮纸，轻轻一撕就碎了。”

    “我要你再下一道命令，催促他们以最快速度赶到。魔山的军团，已经接近君临了。“

    “遵命，首相大人。”

    鸦眼写好书信，凯冯把书信交给一名侍卫，侍卫自会把信交到鸦眼的联络官手里去。

    凯冯陷进了沉默中，他坐在书桌后面，仿佛陷进了沉思。

    “放心，首相大人，君临城墙高石厚，魔山即使赶到君临，没有一个月时间，他也无法打破城门。那时候，河湾地，风暴地，铁群岛，王领地的将士们都赶到了君临，魔山造反，死路一条！”

    可可可！

    响起了敲门声。

    是史威佛伯爵的声音：“大人，铁卫队长洛拉斯提利尔大人在院子里等着了。”

    “你们进来吧。”

    “是，大人！”

    书房门推开，史威佛伯爵带着四名西境骑士出现，他们迅速进来，锵锵锵拔出了长剑，五把剑对准了手握酒杯的鸦眼。

    “城里有魔山的人。”凯冯漠然说道，“皇家海军舰队也都是魔山的人，龙石岛舰队也距离这里不远。这将是一场残酷的内战，对王室的稳定不利。北境联合希琳一世也已经发出了宣战令，史塔克家族正召集封臣南下来夺取铁王座。”

    鸦眼攸伦的独眼闪闪发亮，盯着凯冯，露出一个邪气满满的大大的笑容。

    “嘿嘿，你怕魔山，你是准备把我交给魔山以求和解吗？”

    凯冯不答，微微偏头，一名骑士拿出了绳子，命令鸦眼转身，鸦眼并不转身，瞪着凯冯：“大人，兰尼斯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软弱了，你是摄政王，全境守护，国王之手，你竟然迫于旗下一条恶狗的压力自残手脚。哈哈，可笑，可笑！“

    凯冯看着鸦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鸦眼伸出双手，让侍卫捆绑，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惧怕：”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哈哈哈，哈哈哈！西境的兰尼斯特，那头人人畏惧的雄狮，原来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可惜，我的鸦眼现在才看清楚啊！“

    夕阳落下山丘，傍晚的最后的天光中，和红堡正对面的龙穴山丘上，数千铁种残兵正在吃饭，很突兀的，四面都响起了呐喊声，东南西北，都有将士们挥舞着刀剑发起了冲锋。

    北面一将骑马，正是布隆总司令，身边是十名百夫长，他率领着守备队骑兵如狂风一般冲进了铁种的后方营地。

    南面，百花骑士使一杆长枪，骑一匹披着鲜花锦绣的战马，呼啸上山，手里长枪无人能挡，山丘路口连杀数名铁种，击溃哨兵防线，前来阻挡的将士都被百花骑士一枪毙命，他身后是河湾地的骑士军团一千人，这一千人深恨铁种，怨气冲霄，长剑长枪密集如林，黑压压的千骑骑兵呼啸冲上山丘，很多人点起了火把，冲进铁种营地就放火烧帐篷，铁种前方营地一片狼藉。

    龙穴山丘顶，成了埋葬铁种们的墓地！

    红堡城墙上，大国师科本、首相凯冯、梅斯公爵、托曼国王、玛格丽王后等人都在遥观山丘顶上的这一场战斗。

    玛格丽握着托曼的手，就好像大姐姐呵护小弟弟，也像母亲呵护孩子：“国王陛下，铁种是反复无常的残酷贱民，铁群岛更是海盗、杀人犯、抢劫犯的集聚地，首相大人诱降鸦眼攸伦，然后一举歼灭，令人钦佩！”

    托曼国王脸上还有稚气，但他明显很依恋玛格丽，小国王挺直了胸膛：”首相大人，我要亲眼看见刽子手砍掉鸦眼攸伦的人头。他的舰队怎么敢劫掠河湾地，这种恶人死有余辜。“

    “是，国王陛下！“凯冯面无表情，仿佛机械人一般说道。

    “国王陛下，太后陛下还有二十天就返回君临了，我很想念太后陛下。”玛格丽一脸深情。

    “我也很想念母亲。“托曼国王声情并茂。孩子是真情，只是玛格丽是假意。

    “陛下，让我们稍作准备，去给太后陛下一个惊喜好吗？”

    “什么惊喜？”

    “我们悄悄的出发，去玫瑰大道上迎接太后陛下，太后陛下万万想不到会突然看见我们，她必然十分开心。“

    “好主意！“托曼国王大喜，双手啪啪鼓掌，几乎雀跃，他确实还是个天真的孩子。

    玛格丽摸准了托曼的性格，每天都把托曼哄得心花怒放，言听计从。

    凯冯脸色冷硬，面无表情！

    科本学士弯腰：“臣科本，请求随陛下一道悄悄出行，迎接太后陛下回宫。”

    “准了！”托曼昂起头，端正身姿，威严说道。

    “臣感激涕零，谢陛下恩准！”

    凯冯看了一眼卑躬屈膝、满脸媚笑的科本，随后目光继续投向龙穴山丘，看那上面人影的翻滚厮杀。凯冯身边都是些狡猾的狼狈，每一个人都很不简单，他是个聪明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科本、玛格丽为托曼国王出谋划策，精心设计，务必要让太后陛下在最不防备的情况下，突然看见托曼国王，好让太后陛下大大的惊喜一番。两个人巧言利舌，把托曼国王哄得咯咯欢笑。

    凯冯突然发话，淡淡说道：“国王陛下，魔山率兵来攻打君临，还请国王陛下留下来，万一魔山不听话，只有国王陛下才能镇压住他。”

    “首相大人，魔山是个忠臣，只要砍了鸦眼攸伦，他的气自然就消了。”托曼国王张口就来。

    凯冯心里咯噔一下，是谁教的国王说出的这一番话？

    他的目光看向科本，科本佝偻着腰，满脸的媚笑，目光都在国王的小脸蛋上。

    “是科本提出来的灭杀鸦眼和解魔山，托曼国王说的话，像极了科本的语言。”凯冯心里一阵凉气。他眼睛只是盯着伯尼克里冈和瓦格纳加尔，难道魔山的人中，还有科本大国师？

    科本一直是瑟曦的人，但如果他其实是魔山的人？！

    凯冯突然感觉有点冷。

    ps:本周上推，下午加更1章。

0570章 越旗者，杀无赦

    （加更章）

    “国王陛下，御林里有流寇土匪，魔山又前往都城来闹事，这个时间点，不宜外出。”凯冯一下子悟通了泰温哥哥的冷酷无情，权力的游戏没有和解一说，只有你死我活着。

    既然大国师科本也是魔山的人，那就杀了！

    托曼不悦的看着凯冯，科本和玛格丽令他开心喜悦，凯冯首相却令人极为不舒服，不仅仅是凯冯的面无表情，凯冯说的话做的事，总是令孩子国王觉得膈应得慌。

    要不是有科本国师和玛格丽王后相陪身边，托曼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渡过没有母亲的孤独日子。

    “首相大人，御林铁卫队长洛拉斯爵士会保护我。”国王慨然说道。他虽然极力做出大人的样子，还是难掩稚气。

    “还有我们英勇的都城守备队。”玛格丽清脆的声音是夜风中的动人音符。

    科本点头微笑附和。

    看国师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敏感到凯冯对他的杀机，凯冯说御林里不安全，有流寇土匪，话里就藏着了杀机。

    王宫里面的廷臣，很多稀松平常的话里都蕴含着深意。多事之秋，头脑不够用的人随时都被身边的人出卖，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明白。

    “国王陛下，您坚持要去迎接太后陛下的话，我希望您要多带侍卫。”凯冯淡淡说道。

    “提利尔家族的骑士会保护我的。”托曼看着玛格丽，话里充满了依赖。玛格丽要和他随行，自然会有提利尔家族的骑士一起了。

    这令凯冯看见了另一个‘瑟曦’的崛起！

    这种感觉令他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个‘瑟曦’就已经令他很头疼，何况两个’瑟曦‘。

    玛格丽表现出来的野心，是为了提利尔家族吗？是梅斯公爵在背后指使吗？梅斯是条充气鱼，不会有这么缜密的思维和图谋吧，那么，玛格丽图谋掌控国王，是因为她自己？凯冯不知道玛格丽的真实意图，也许是权力的诱惑。不管玛格丽动机如何，为了王国的统治，凯冯决定在合适的时候把玛格丽也暗杀掉。

    凯冯登上了权力的巅峰，而魔山反噬的压力迫使他非常快的蜕变成另一个泰温兰尼斯特。

    蓝道塔利率兵急行军，要赶在魔山之前回到君临。

    从奔流城到君临，要比从西境的克里冈村到君临更近，但是魔山先行，蓝道塔利得争取时间。

    蓝道塔利率领三千骑兵率先急行军。

    从奔流城一路向东，走宽阔的河间大道，过著名的十字客栈，然后上国王大道，一路坦途，速度前进。

    路好走，速度自然就更快。

    蓝道塔利和魔山在赫伦堡的时候有过冲突，魔山把蓝道塔利提起来砸在了桌子上，令蓝道的背脊骨疼了很长一段时间。蓝道惧怕魔山的拳头，魔山要杀蓝道，只需要一拳，但要说到行军打仗，蓝道从不把魔山放在眼里。

    奉首相令，驻守君临城，对抗魔山，是蓝道很中意的合法对抗魔山的机会。

    他想狠狠的教训一下魔山，让魔山知道，谁才是最会打仗的七国名将。

    行兵打仗可不是街头殴斗，也不是拔剑决斗，这是一个讲究团队力量和军事策略的游戏，蓝道自认碾压魔山，这一点毋庸置疑。

    现在蓝道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抢在魔山之前，进入君临驻防。

    魔山曾打破君临城活捉了泰温公爵，令君临的军民折服，蓝道知道君临守备队对魔山有恐惧心理，他得赶回去先做全城军民的鼓舞工作，为君临守备队战士们燃烧起战意。

    名将就是名将，出手就和凯冯等人不同，蓝道第一要做的工作，不是练兵和布防，而是给将士们必胜的自信：两军交战，士气为先！

    梅斯提利尔也在首相之后发出了命令，要蓝道火速回君临驻防。

    魔山是个不安规矩出牌的恶人，梅斯希望魔山和凯冯和解，因为玛格丽提利尔和托曼拜拉席恩一世还没有正式成为夫妇，他们还缺少一个盛大的王室婚礼，而这婚礼，需要联姻的推动人凯冯兰尼斯特。

    在玛格丽和托曼没有正式成婚之前，梅斯希望凯冯不能被魔山杀死。

    这是提利尔家族的大计。

    荆棘女王奥莲娜雷德温夫人不幸命丧君临，她来君临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提利尔家族出一个王后。把玛格丽提利尔嫁给国王，是梅斯公爵母亲的遗愿。

    梅斯公爵相信只要蓝道塔利回到君临，严密布防，魔山率军来到君临城下，一看无懈可击，那就只能接受议和，否则，魔山就会被蓝道击溃。梅斯相信魔山到时候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只要托曼和玛格丽成婚后，魔山要杀凯冯，或者凯冯要除掉魔山，梅斯都乐见其成，不会插手。如果双方都找他结盟，他自然知道该如何漫天要价。

    蓝道塔利三千河湾地骑兵，人人两匹马换乘，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君临。他在和另一条平行的黄金大道上的魔山抢时间。

    魔山的军团中，开路的先锋军是西境骑步混合军团，随后是军心还不稳定的铁种和海盗们，这些人都是步兵，两条腿行军可比不上四条腿的战马，何况骑兵们都是一人两马，马可以轮换着休息，速度更快，昼夜兼程。

    蓝道的主力大军一万七千人以步兵为主，缓缓向君临城进发。

    奔流城的黑鱼布林登虽然是名将，见了敌军撤走也并不敢渡河追击，奔流城的士兵有限，仅仅三千将士，不是近两万的西境军和河湾地联军的对手，黑鱼布林登需要更多的兵力，但是，他没有。河间地的贵族，十家有十家已经被蓝道塔利征服。蓝道和西境联军在河间地纵横作战，杀死了很多河间地的将士，整个河间地的边界山脉和原始森林里，土匪成群结队，很多贵族将士都被迫上山做了强盗。另有被俘虏的河间地贵族上百人，被关押在囚车里，随蓝道的主力步兵一起返程。

    蓝道率领骑兵队伍过了十字客栈，从河间大道拐上了国王大道，过了赫伦堡领地，经过了神眼湖西侧，一只渡鸦从天而降，带来了一封很特殊的信。

    信是魔山写来的，魔山以军务大臣的身份向蓝道塔利发来了一道命令，命令蓝道塔利只可缓缓行军，不可赶到君临驻防，否则，蓝道就违反了军令，魔山有权抓捕蓝道塔利并进行严厉审判。

    蓝道心情很舒畅的把魔山的命令撕碎，从魔山的信中，蓝道看见了魔山对自己的畏惧，他率军继续南下。

    第二天，又一只渡鸦前来，依然是魔山的军令，命令蓝道塔利不可插手魔山和凯冯之间的冲突，魔山重申他是七**务大臣，蓝道是七国贵族将军，魔山命令蓝道不可奉首相令，只能奉军务大臣的命令，魔山命令蓝道听令，否则魔山就会治蓝道塔利违抗军令之罪。

    蓝道在马上大笑，很显然，魔山怕了，都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

    蓝道率军继续前行。

    第三天，又一只渡鸦带来了魔山的军令，这次的军令非常简单：停下，否则军法处置。

    蓝道果然停下了，他派出了斥候向前哨探。

    魔山连续三天三只渡鸦，仿佛他在看着蓝道塔利在急行军一般，魔山在相距数百里远的黄金大道上向君临进发，两军之间隔着河流、树林、山脉和原野，但魔山的来信内容却好像跟在自己身边一样？这有些蹊跷！

    蓝道塔利急行军，昼夜兼程，他确信自己赶在了魔山之前，将士们都累了，那就休息一天，更利于接下来的行军速度。

    蓝道休息一天，没有接到魔山的渡鸦来信。前面斥候来报，国王大道上，并无异样。

    蓝道暗笑是自己想多了，魔山用一点恐吓的小伎俩，就令他起了疑心，这可不好。

    魔山连续三天发出渡鸦拼命阻止蓝道塔利返回君临，这只能说明一点：魔山忌惮蓝道塔利。这令蓝道塔利心情不错。魔山在赫伦堡的时候，以军务大臣的身份碾压过蓝道，这是口恶气，憋在蓝道心里好久了。

    七国作战，没有谁敢小觑蓝道。

    他的名将的声威，是在十八年前带兵打仗打出来的！

    篡夺者战争中，唯一战败过劳勃和艾德联军的将军，就是蓝道徒利。他率兵从河湾地开始作战，打风息堡，打王领地，打暮谷镇，和劳勃、艾林联军在河间地和王领地的边界作战，战无不胜，被七国贵族们公认为名将。蓝道威风的时候，魔山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蓝道休息一天，继续前进，这一次速度更快，国王大道上骑兵得得奔驰，六千匹战马铁蹄敲击在国王大道上，蹄声如雷。

    中午时分，又一只渡鸦从天而降，带来了魔山的军令，魔山严令蓝道停止前进，蓝道心中吃惊，但这里已经距离君临不远，不过数天路程，蓝道下令大军急速前进。

    第二天，蓝道心里隐隐期盼有魔山渡鸦前来，但是，并没有。

    第三天，骑兵继续推进，中午时分，远远的斥候来报，前面的国王大道旁边，出现了两面巨大的旗帜，一面是国王的宝冠雄鹿旗，一面是魔山的赤烟兽寒冰剑旗帜，但这是两面空旗，旗下并无一个士兵。

    蓝道闻报，心里吃惊，忙率亲随前去查看。果然，在前面的国王大道旁边，竖立着两面大旗，一面是王旗，一面是魔山的军旗，旗下并无一个士兵。

    这是什么意思？

    蓝道塔利行军打仗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

    两面旗帜插在路旁，随风飘扬，却并无一个士兵。

    蓝道心里惊疑不定，来到旗下，只见旗杆上刻着一行大字军令，蓝道军就此止步，敢越过两面军旗者，杀无赦！

    蓝道四面观看，前面是空荡荡的国王大道，左右两边是小树林，一览无余，并无伏兵。后面，则是轰隆前来的三千河湾地精锐骑兵，军威呼啸，无可匹敌。

    蓝道喝道：“来人，拔起王旗，砍断克里冈军旗。”

    侍卫队长布雷塔利说道：”大人，不要砍断魔山军旗，拔出即可，我们没必要惹怒魔山。“

    “这是魔山派出的小股斥候进行骚扰恐吓的小把戏，魔山的人越是装神弄鬼，越证明了他们对我们的畏惧。我们大军两万，横扫河间地，军威士气都极盛，魔山起兵叛乱，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来人，砍断魔山的军旗。”

    两名侍卫跳下马，一名拔出王旗，一名抽出长剑，猛砍魔山军旗。

    咔嚓一声大响，魔山军旗被砍断，倒了下来，蓝道下马，把魔山军旗踩进泥土，哈哈大笑，翻身上马，率领骑兵继续前进。

    第二天上午，国王大道上，又出现了两面旗帜，一面是王旗，一面是魔山的军旗。旗帜下面，依然无人。这一次，不用蓝道塔利吩咐，塔利家族的侍卫们冲上去，拔出王旗，砍断魔山军旗，把魔山旗帜点火烧成了一道美丽的火焰。

    当晚无事。

    第二天清晨，蓝道塔利拔营前进，再有一天日程，骑兵就进入君临。

    中午时分，远远的，前面的大道上，又出现了一面王旗一面魔山军旗。这次的两面旗帜不在道路旁边，而在青石板修建的道路正中，旗下一将，高大威猛，无可匹敌，正是魔山。

    魔山的赤烟兽头上有长长锐角，一身板甲，一面巨大的橡木盾牌提在左手，沉重无比，两边都是铁皮包边，寒冰巨剑的剑柄从左肩膀上斜伸出来，人如天神，马如神兽。

    蓝道塔利前锋军见了，人人惊惧，纷纷勒马停步，无人敢上前。

    魔山身边，一字排开的将军是少年侍从柯姆华纳、养子兰登加尔、队长埃林骑士、队长乔伊斯福卡、神箭手安盖、神箭手朱莉、葛雷顿古柏勒三兄弟、诺里斯死士、蟹爪半岛部落首领索罗柯蒂斯、森次利奥等七人。

    众人身后，是克里冈重骑精锐千人，密密麻麻，阻断了整个国王大道。

    魔山怒吼，声如巨雷，威猛绝伦：“蓝道塔利，你以下犯上，累次违抗军令，践踏七国律法，快快滚出来，下马受死！”

0571章 破阵

    蓝道塔利在中军听闻魔山怒吼，心中吃惊不小，但他并不畏惧。

    中军旗帜招展，一道命令传向后军，狄肯塔利是蓝道塔利的小儿子，英勇善战，率领后军一千骑迅速下了国王大道，进入了路旁的小山丘，队伍急速前进，成为左翼，要包抄魔山骑兵军团的右方。

    蓝道塔利率领中军一千骑兵，向右边运动，包抄魔山骑兵的左方。

    三个千人队，在口令声中，分成了左中右三个阵型，骑兵的前锋军变成了中军，在国王大道上和魔山对峙。

    短短时间，狄肯塔利的骑兵团迂回到了魔山的右翼侧，蓝道塔利的骑兵团迂回到了魔山的左翼侧。

    三个千人骑兵团，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局面面对魔山。

    魔山马高人壮，早看见蓝道的中军旗帜晃动，传令官在大声吆喝传令，中军和后军旗帜挥舞，骑兵轰然分开，下了国王大道，进入了两边的小丘地，迅速进行侧翼的合围。

    魔山千骑，对蓝道塔利三千骑。

    魔山没有动，旗下将士们都一动不动，但人人表情轻松，仿佛在看着小孩子们没用的战斗前的热身。

    魔山的右翼，狄肯塔利的千人军团完成了迂回，到了最佳的攻击位置。

    魔山的左翼，蓝道塔利的千人军团完成了迂回，到了最佳的攻击位置。

    魔山冷眼看着这一切。

    呛！

    蓝道塔利于军前抽出了长剑：“河湾地的勇士们，准备战斗！”

    阵势已成，以多胜少！

    锵锵锵！

    三个千人军团一起抽出长剑，长剑竖立起来，在太阳光下反射着森森寒光。

    魔山不动如山，蟹爪半岛重骑兵同样不动，无人拔出武器，除了偶尔的马喷出的响鼻，一千骑兵如根雕石铸，气势沉雄。

    “蓝道塔利，河湾地的勇士们，你们准备好了吗？”魔山喝道。声音如雷声滚过低空，令人耳膜轰轰作响。这一声喝，就好像魔山在河湾地众人的耳边吼出来的一般。

    对面三个千人军团，不管是骑兵还是战马，无不惊惧，队伍一阵骚动。

    一吼之威，令人胆颤！正面对峙的中军出现了小小的混乱，有战马受惊，战士呵斥不住，撞上了同袍。

    中军的为首将军是亨特家族的多德爵士，他握着剑柄的手全部都是冷汗，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多德亨特知道自己无法挡住魔山的一击，但他不能后退，更不能率先逃走，他正面对着魔山，唯有一死，帮助领主大人从左右两翼击溃魔山骑兵。

    多德亨特的战马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一只前蹄不安的轻踢地面，喷着鼻息，马头转来转去。

    两军即将爆发猛烈的战斗，战马都是灵性动物，能感受到杀气和死亡的威胁。

    蓝道塔利喝道：“格雷果大人，我奉首相令返城！请您撤军，否则，我们将击溃克里冈骑兵！”

    “嗬！”河湾地骑兵一起呐喊。

    哐！

    蓝道塔利瓦雷利亚钢剑‘碎心’的剑身猛力敲击在自己的胸膛铠甲上，发出巨大的一声脆响。

    “必胜！”蓝道塔利大喊。

    “必胜！必胜！必胜！”

    河湾地骑兵们一起呐喊，声震旷野，气势如虹！

    先前魔山两声爆喝，声如巨雷，已经严重动摇了河湾地骑兵的军心，蓝道塔利审时度势，知道己方虽然阵势已成，但气势已虚，他不敢贸然发动攻击，必须先挽回气势，鼓起河湾地将士们的必胜战意！

    必胜必胜的呐喊声令河湾地战士们的惊惧消失，战意燃烧！

    蓝道塔利无愧名将威名！

    突然之间，东边的山丘树林里，响起了一片呐喊声，数面大旗飘扬出来，居中一面旗帜是王旗，上面绣着宝冠雄鹿；右边的旗帜是克里冈家族的赤烟兽寒冰剑家徽图案；左边的旗帜上是一条红鲑鱼，衬以白底金色细边线。

    东边临海的女泉镇的魔山的亲家、神箭安盖的老岳父威廉慕顿伯爵率领女泉镇的骑兵和步兵出现。树林里长枪兵手挺长枪，列成密集阵型，呐喊着一步一步向狄肯塔利的左翼推进。

    一队慕顿骑兵大约数百人，迂回到了狄肯塔利的骑兵后面，完成合围。

    狄肯的侧翼有长枪兵处于侧击位置，局面十分不利，后面则有骑兵完成了迂回。

    狄肯塔利的千人骑兵军团一阵混乱，战马嘶鸣，骑兵人人色变。

    蓝道塔利的脸色也变了。

    他可没有想到女泉镇的慕顿家族会在这里出现。

    魔山奉命追杀无旗兄弟会的时候，进驻了赫伦堡，当时慕顿伯爵就和魔山一起。魔山迫使蓝道塔利释放了女泉镇慕顿伯爵的数百士兵俘虏。

    蓝道塔利刚刚鼓舞起来的士气为之一挫！

    他不是低估了魔山，他是根本不知道魔山的多谋和缜密的谋划。

    慕顿伯爵军团的突然出现，令蓝道塔利心里震动，脸色微变。

    河湾地骑兵们大喊‘必胜’的声音小了下去，最后完全消失。战场局面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阶段。

    慕顿伯爵的长枪兵和骑兵令狄肯塔利的千人军团完全处于绝对不利的局面。

    长枪兵阵，正是对付骑兵的最佳阵型。要克长枪兵，需要弓骑或者步弓手，但是蓝道塔利忙着急行军到君临，骑兵从简，并无弓骑。

    魔山反手握住寒冰剑剑柄，慢慢抽出寒冰巨剑。这把瓦雷利亚钢剑是七国最重最长最宽的名剑。蓝道塔利也使用一把瓦雷利亚钢剑碎心，但和寒冰剑相比，顿时逊色。不管是宽度，厚度，长度，重量，都被绝对碾压。

    魔山沉声喝道：“慕顿伯爵，不要参战，看我克里冈骑兵破阵！”喝声隆隆，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魔山的狂猛霸气，无可匹敌之气势如风卷出。

    虽然慕顿伯爵来援，并占据了绝对有利的局势，但魔山不要慕顿伯爵参战。

    言下之意，魔山根本就没有把蓝道塔利的三千骑兵放在眼里。

    管你左翼右翼，管你阵势合围，管你士气如虹，管你呐喊助威，我无可匹敌，视你如蝼蚁。

    “遵命，公爵大人。”慕顿伯爵大吼回去。他用尽全力呼喝，也无法和魔山的声音沉雄之势相比，相差的气势实在是有点远。

    慕顿伯爵果然按兵不动，伯爵召集了旗下所有的子民参战，得长枪兵两千五百人，骑兵六百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将士来自河间地其他贵族的残兵败将。

    这些失去了家园被蓝道击溃的残兵败将们，要么投降蓝道或者西境人，要么上山入林做土匪，如今有了第三个选择，加入女泉镇的慕顿伯爵，得到一个安身之地。

    慕顿伯爵和魔山联姻后，表面效忠于托曼拜拉席恩一世，于是女泉镇免于了战火，他竖起义旗，接受来自河间地其他贵族的任何走投无路的残兵败将，迅速壮大了自己的军团。

    “楔形阵！”魔山巨剑出鞘，高举，如一面战场上与众不同的旗帜，敌我双方，人人都能看得见。

    “嗬！”

    轰然的军威声中，骑兵队伍迅速成列，飞快变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阵，魔山就是这三角阵最前端的一点。

    楔形阵，击穿敌军阵势的最佳冲锋阵，前面的一点是关键，只要前面突进，后面的两翼就好像一把剑的两道剑刃的锋，而中间的骑兵则是剑身，只需要保持队形，不会与敌人发生战斗。直到最外面的同袍倒下，他们才会迅速补位。或者和外围疲惫的同袍在战斗中轮换。

    楔形阵，三角形，完美的破阵阵势。

    魔山骑兵的变阵速度之快令蓝道塔利心中冒出寒气，毫无疑问，魔山竟然深懂骑兵阵势！

    魔山的数次大战，获得的胜利其实并非侥幸。只是某些人拒绝相信魔山也有军事才华。在蓝道的心里，魔山，七国恶人而已，除了野蛮人的个人勇武，其他不值一提。

    蓝道塔利不敢等魔山完全变阵成功，他挥舞瓦雷利亚钢剑碎心高喊：”进攻！“率先冲出。

    河湾地骑兵左中右三军立即轰然撞出，直扑正在列阵的魔山骑兵团。

    蓝道塔利率军猛击魔山的左翼，侧击。

    然而楔形阵已经没有了左翼，这就是一个千人军团的巨大三角形，不分左中右。

    楔形阵，有进无退。一旦前面的利刃的剑尖被人挡住，这个楔形阵就会混乱而崩溃。

    一把刀无法刺进敌人的身体里去，这把刀就无用，不能建功。

    魔山一人在第一排，为楔形阵的刀尖的最尖端，第二排则是四名悍将，第三排则是八名……少年侍从柯姆华纳和养子兰登加尔被保护在了数名骑士的中间。

    狄肯塔利率军攻击魔山的右翼，侧击。

    河湾地中军千人军团也向前扑出，他们怀着必死的信念，渴望顶住魔山的利刃穿心，只要集中力量挡住魔山，楔形阵无法前进，蓝道左右两边的侧击就能先一步击溃魔山的阵势。

    在必胜的呐喊声中，数千骑猛然扑向魔山还没有完全成形的楔形阵。

    魔山不声不响，赤烟兽猛然冲出，后发先至，一剑挥出，一颗人头猛然飞起……

    赤烟兽速度太快，就是一道红色的轻烟，又好像一道横掠而过的红色彗星，拉着长长的红色焰尾……

    中军将军多德亨特本先一步砍出长剑，然而魔山的寒冰剑却在更远的位置上突然而至，先一步砍飞了他的脑袋，而亨特爵士的长剑才砍出一半……

    魔山太快了！

    血雨纷飞中，亨特爵士的人头还没有落地……

    轰！

    一声巨响，魔山一人冲进了中军军团，大吼声中，长剑横掠，数名骑兵被拦腰砍断。

    他们的战马还在前冲，骑兵的下半身还在马上，上半身已经飞上了半空。

    河湾地骑兵在河间地战无不胜，威风凛凛，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惨烈的杀伐。

    眨眼间，魔山已经杀死十数人，包括一名将士数名骑士，橡木盾牌乱砸下，骑兵和战马都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寒冰巨剑在骑兵群中横挥，就好像利刃裁剪薄薄的羊皮纸，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是一挥两段，无人能挡住他的一剑。

    左右挥砍，沉重盾牌如门板乱砸，挡者披靡，残肢断躯横飞半空，蓬蓬热血如雨洒落。

    魔法兽，瓦雷利亚钢剑，橡木盾牌，无可匹敌的神力。

    这是一尊来自地狱的死神收割机！

    一匹受惊的战马横冲过来，撞向魔山，魔山巨大而沉重的橡木盾牌挥起，猛拍在马头上，巨响声中，马头如水袋炸开，碎裂，血肉模糊。

    战马尸体轰然倒下的时候，魔山已经冲到了前面去。

    河湾地的中军千人骑兵团没有完全和魔山的楔形阵对冲交战，就轰然崩溃。

    魔山一路向前，高速突进，楔形阵如一把锋利无匹的长剑，刺穿了敌军阵势。

    楔形阵靠的就是一往无前的冲锋，以高速击穿敌人的阵型。

    在魔山右翼观战的慕顿伯爵看得目瞪口呆，三千将士们人人屏息，难以置信。

    魔山靠一人之力，击溃了河湾地中军的千人军团，身后的楔形阵战士们只管一路砍杀阵势混乱的败兵，这毫无挑战性。

    蓝道塔利和狄肯塔利左右两翼拼命侧击，要把魔山的楔形阵强行切开，然而，河湾地的战马和蟹爪半岛的纯种战马相比，就好像少年和壮汉，不管是速度、力量、高度、马的攻击力，都被完全碾压。

    蓝道和狄肯被全速向前冲锋的蟹爪半岛骑兵挡在了楔形阵外，楔形阵就好像急流，蓝道和狄肯就是想冲进急流中的逆水鱼，水势太猛，根本无法进入滚滚急流，更别说要把急流切成两段了。

    楔形阵战士只管保持阵势向前，交战中没能砍倒敌人也并不停留，因为后面有兄弟源源不断的快速冲上来继续接战……

    一战即走，交击只一合，绝不停马缠斗！

    魔山楔形阵轻松击穿蓝道中军，骑兵保持着高速，迅速迂回调头，一道漂亮的弧形线，魔山为首，转身回来，面向南方，已经在国王大道的右侧山丘，和慕顿军各在国王大道的两侧。

    只是魔山向南，慕顿军向西。慕顿军对着蓝道军的侧面。

    而蓝道军也重整旗鼓，左中右三支军团成了两支，以蓝道和狄肯为首。调整队伍方向，北向，对着魔山军团。

    慕顿军突然齐声呐喊，为魔山喝彩！

    刚才的冲阵，慕顿军所有人的目光都几乎集中在了魔山一人身上。

    魔山太高大了，赤烟兽也太抢眼，冲锋中连挑好几匹战马摔飞出去，砸散了好几个小方阵，仿佛是马中的魔山，力量强悍之极。令慕顿军瞠目结舌！

    独角兽本就是陆地上速度最快也最强大的魔法生物，力量强悍，陆地奔行王，独角兽能战雄狮、豹子、影子山猫等最强大的猛兽。

    到最后，赤烟兽所到之处，河湾地战马疯狂逃窜，赤烟兽的猛恶气息随着血腥和杀戮越来越盛，令在另一侧旁观的慕顿军的战马都发出了不安的鼻息，马蹄不停的轻踏地面。

    魔山面对蓝道，身后依然保持着完整的楔形阵阵型。

    没有经过刻苦的名将的调教，蟹爪半岛的野蛮骑兵不可能如此娴熟。

    蟹爪半岛骑兵们五花八门的武器令蓝道军和慕顿军都心有余悸，刮目相看。

    野蛮人的长柄重斧、钉头锤、铁链锤、双刃斧、开山斧、尖刺斧、长枪、短柄铁锤、尖刺棒……等等，高速的冲杀中，杀伤力远远超过了长剑。

    “蓝道，你不该过那两道旗帜的！”魔山喝道，赤烟兽再次冲出，这次，紧紧的盯着了蓝道塔利本人。

    蓝道塔利已经有了退意，但荣耀令他举剑高喊：“狄肯……”

    后面还想喊出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一箭如流星，如飞龙，嗖的一声，射进了蓝道塔利的大嘴，铁箭头穿进了他的喉咙！

    安盖很不厚道的射出了这一箭，他想抢在魔山之前杀了蓝道塔利，这是首功，他成功了！

    魔山失去了最想要的目标，低吼一声，狠狠的咒骂了安盖一句，目光锁定了狄肯塔利！

    “不要放箭！”魔山喝道，找的理由一点都不充分，“安盖，这并不荣耀。”

    他本是要亲自砍下蓝道的脑袋的！

    这真令人沮丧！

    他吗的！

    安盖克里冈这个女婿加养子，真他吗的学坏了！

    七国名将蓝道塔利倒地身死，旁边另一军团的首领狄肯塔利完全愣住。

    狄肯塔利，蓝道家族的继承人！

    他的哥哥山姆威尔塔利是绝境长城的守夜人。

    魔山如一道红色的光，直奔狄肯！

    数天前，那两面旗帜的旗杆上早有魔山的军令和警告：过旗帜者，杀无赦！

    这并不是恫吓，这就是真的！

    七国诸贵族，都要从这件事情中得到新的认识，并从战无不胜的蓝道的死亡中，重新学习关于魔山的种种传闻。

    轰！

    蓝道率领的千人骑兵团突然崩溃，骑兵四散而逃！

    魔山身后，千骑冲锋，蹄声如雷，这些杀人的恶魔没有发出呐喊声！

    他们是沉默的屠戮者，他们的呐喊声就是刀剑斧头砍进敌人身体时发出的噗噗声！

    狄肯塔利大喊一声，长剑挥舞，对冲魔山！

    魔山寒冰巨剑挽出一个剑花……

    嗖！

    熟悉的箭矢破空声，黑影一闪，一根破甲箭正中鼓勇而来的狄肯塔利的咽喉，相向对撞的高速射杀，铁箭头轻松贯穿狄肯的护颈甲。

0572章 魔山是来杀我的

    （大家中秋节快乐！）

    魔山军中，杀敌方统帅者，大军功。

    敌方统帅的爵位越高，名气越大，实力越强，杀掉他的军功就越大。

    魔山设计了一套按功分配的奖赏制度。奖赏的东西涉及到荣耀和爵位、领土、房屋、侍从规格、军中地位。

    类似于穿越魔山的高阶文明世界里的严格军衔制度。将军的等级升高，军饷也会增加。

    在魔山的军团中，但凡作战，悍将们都想成为先锋。

    成为先锋者，最容易斩杀敌军首领，从而挣到赫赫军功。

    蓝道塔利名气极大，地位很高，是河湾地提利尔家族旗下实力第一的大贵族。

    魔山都渴望着亲手斩了蓝道塔利，以获得斩杀名将的崇高荣耀，旗下的悍将们，无一不想亲手斩杀蓝道塔利。

    安盖自然也一样！

    谁杀了蓝道塔利，谁的威名将会被人永远的提起。蓝道塔利是被记录进七国历史的名将中的佼佼者，谁亲手宰了他，王室学士们都会记载下这个人的名字、家世、传闻，写进王朝历史然后代代相传。

    安盖抢在魔山之前射杀了蓝道塔利，这令势在必得的魔山内心很受伤。安盖也得到了魔山的第一个口头奖励：呵斥。

    面对的咒骂和呵斥，安盖心里却是欢喜得几乎要大声呐喊，但是，他却并不敢表露出来自己的狂喜。

    蓝道塔利，战无不胜的名将之花，被他一箭射杀！这份荣耀，无人能及！

    射杀了蓝道后，安盖已经心满意足。

    敌军最高等级的指挥官被他干掉，这次的军功，谁也比不上他。

    当父亲大人在咒骂声中冲向狄肯塔利，安盖只射杀敌军其他的骑士，并不敢再和父亲大人抢功劳。

    但有人的心思和安盖一样，都想射杀敌军最高统帅。

    这个人是朱莉克里冈！

    神箭手在抢功劳的方面，和剑盾手、长枪兵相比，有独特的优势。

    敌军中，最高统帅除了蓝道塔利，就是狄肯塔利。

    朱莉和安盖比反应、箭术、力量、判断力等等，都要逊一点。

    她没能抢过安盖对蓝道的射杀，那就锁定狄肯塔利好了。

    眼看魔山就要一剑把狄肯砍成两段，朱莉很及时的射出了破甲箭。

    箭风呼啸，正中狄肯咽喉。

    在军功面前，魔山常常鼓励将领们人人都要去争第一！

    朱莉贯彻了父亲大人的勇武精神！

    魔山常常动员旗下将士们在战场上要瞄准敌人的最高统帅、指挥战列的将军、带着侍卫队的骑士……这些人都是敌方重要将领，杀死他们都有军功。

    其实朱莉自然听见了父亲大人对安盖的斥责，还有情急之下的咒骂声。

    为了能亲手宰杀了大名鼎鼎的蓝道塔利，父亲大人也是拼了。

    可是，父亲大人是最高统帅，他还需要和下属们争军功么？

    很显然其实父亲大人并不需要。

    只要战役胜利，荣耀都是父亲大人的。

    朱莉很冷静的张弓搭箭，在飞奔的马上抢先一步，射杀了狄肯塔利。

    这令魔山满腔怒火！

    憋足了劲力的魔山一拳打出，却发觉自己不过是打在了一团无法着力的棉花上。

    这实在令魔山感觉到很郁闷。

    魔山破口大骂：“安盖，你这个混蛋，战斗结束后再和你算账！你他吗的！”

    骂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魔山已经冲进了狄肯的千人军团中去。

    巨大的橡木盾牌护身，寒冰巨剑狂扫，惨叫声响起，被砍断的躯体密集飞起。

    双手巨剑被魔山单手挥舞，攻击范围之广，无人能及。

    长剑扫到的地方，人和马纷纷倒下，无一幸免。

    没人能近魔山的身，没人能挡住魔山的一剑。

    狄肯塔利的尸身在魔山身后摇晃着轰然倒下，眼睛瞪圆，满脸惊骇。他咽喉上的长箭箭杆向天，仿佛是一根指着老天索要答案的手指。

    狄肯塔利的军团也轰然崩溃！

    两名最高统帅战死，河湾地骑兵军心立即溃散。

    一边观战的慕顿伯爵发出了参战的命令。

    数百骑兵，两千五百余步兵随后掩杀四面逃走的骑兵。

    魔山的千骑散开，不再列阵，而是各自为战，肆意追杀逃走的敌人。

    安盖避开了父亲大人追击的方向，他怕万一父亲大人看见他发怒，轻轻给他一拳就不好了，还是先避得远远的好一些。

    眨眼间，破阵战变成了追击战。

    慕顿军团和克里冈军团，都没有呐喊着叫人投降。他们瞪着野兽一样的目光，拼命追杀溃逃的骑兵。

    蟹爪半岛骑兵的纯种战马比七国任何地方的战马都要更神骏，骑兵们对遍地乱跑的河湾地战马毫不在意，杀人的时候，顺便连马都一起砍了。

    侍卫队长埃林心中痛惜，连忙出声喝止。

    要知道训练一匹战马出来非常不容易。河湾地战马，可比铁群岛的小马和多恩的沙马强悍太多了。

    马，并不是天生就习惯打仗。它们也会害怕、恐惧、后退、反抗。把普通马要训练成战马，会攻击，有灵性，通人意，不惧战斗，是一门学问。

    一匹好的战马得来不易！

    朱莉、葛雷顿、哈尔温、诺里斯、安盖等人也都齐声呵斥，不许蟹爪半岛将士屠杀战马。

    蟹爪半岛将士哈哈大笑，不再屠马，只管杀人。

    半岛纯种战马个子更高大，速度更快、耐力更强、攻击能力野性，河湾地将士无法逃脱，被一一追上，杀死。

    魔山把一腔郁闷发泄到追杀河湾地骑兵的身上，赤烟兽东奔西突，所过之处，血雨腥风。

    河湾地骑兵眼见逃走太难，纷纷下马，跪地投降！

    魔山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恶人，他速度不减，赤烟兽掠过跪地投降的将士，寒冰剑在他们的眼前掠过，继续追击最远距离上的河湾地骑兵。

    不投降者，务必杀死！

    君临城，夜幕沉沉。

    一将满身血污，骑着高大战马，奔到巨龙门下大喊：“开门，我是河湾地爵士海尔亨特。”

    海尔亨特，亨特家族的骑士，领主大人是蓝道塔利。海尔亨特剑术精绝，是蓝道塔利旗下的一名百夫长。蓝道塔利和狄肯塔利被射杀后，军团崩溃，海尔亨特杀出重围，是极少数从战场上脱身的骑士之一。

    那真是一场惨烈的屠杀！

    海尔亨特虽然逃得性命，眼前却一直有魔山盾牌击碎马头，长剑砍飞躯体的残忍画面。

    海尔亨特是个有胆量的骑士，却已经被魔山和魔山旗下野蛮人的血腥手段吓寒了胆。

    那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猛兽，他们具有的，仅仅是人形。

    魔山放过了跪地投降的士兵，但他的旗下野兽们却纵马进行踩踏和杀戮，等魔山看见制止，投降的将士已经被那帮野兽砍死一半。

    海尔亨特并非泛泛之辈！

    他曾经在伊耿历299年苦桥的大比武中取得了好名次，并看上了一个奇女子：塔斯的布蕾妮。

    当时蓝礼拜拉席恩得到了提利尔家族的支持，在苦桥称王，并举行了比武大会。从塔斯岛赶到土桥向蓝礼宣誓效忠的布蕾妮参加了一百三十多位骑士的团体大比武，最后击败了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夺得了冠军，布蕾妮如愿以偿，成为了蓝礼身边的彩虹护卫蓝衣卫。

    布蕾妮在土桥一战成名，吸引到了当时在蓝道旗下的骑士海尔亨特。海尔亨特和众位骑士打赌，他会得到布蕾妮，破掉她的‘初女’身。

    后来，蓝礼在营帐中被人谋杀，当时布蕾妮在蓝礼的身边为蓝礼穿戴铠甲，她被公认为谋杀蓝礼陛下的凶手。洛拉斯提利尔率队纵马来追布蕾妮，危急关头，得海尔亨特出手，偷偷放过了布蕾妮，得以令布蕾妮从洛拉斯的追捕中脱身，混进了君临。

    海尔亨特还以为这次能在骑兵战中看见布蕾妮，但是并没有。布蕾妮武功高强，海尔亨特不是她的对手，如此悍将，魔山竟然并没有把布蕾妮带在身边，这令海尔亨特有些意外。

    当魔山冲阵，血腥杀戮开始的时候，海尔亨特对布蕾妮的那点小心思被彻底泯灭，他见势不对，立即撤退，终于逃得一条小命。

    巨龙门的城墙上，守备队将士们丢下火把，看清楚了大门下就一名骑兵，远处近处，并无其他异样，看起来这名骑兵不会是魔山的奸细，城门这才打开一道缝隙，放海尔亨特进城。

    蹄声得得，敲碎了君临城夜的宁静，海尔亨特直奔红堡，他要把魔山狙杀河湾地骑兵队伍的消息及时告诉提利尔大人和首相大人。

    魔山之猛恶，无人可挡！

    “什么？”提利尔公爵大惊，赤脚从卧室里奔出来，身上仅有一件单衣，披头散发。

    大厅里面，海尔亨特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身上铠甲都是血污，铠甲上多处破损，划痕触目惊心。

    “抬起头来！”梅斯喝道。

    海尔亨特抬起头来，脸上有数道划痕，伤痕已经结成血疤，那是穿越荆棘丛逃命留下的奖章。

    “公爵大人。”

    “海尔爵士！”提利尔认识这个家伙，是跟在蓝道塔利身边的一名骑士，在河湾地的骑士中小有名气，经常在比武大会和贵族聚会上出出风头。

    “蓝道伯爵，狄肯爵士，都被魔山杀死了，河湾地骑兵全军覆灭。”

    “……魔山……他怎敢如此？……”梅斯怒吼。

    魔山拦住了蓝道塔利？

    魔山杀了蓝道塔利？

    魔山怎么敢宣战提利尔家族？魔山不是要对付凯冯兰尼斯特的吗，为何会屠杀河湾地骑兵？大家之前的盟友关系，如此脆弱不堪？转眼就不存在了？

    “河湾地大军呢？”

    “还在国王大道上。”

    “多久能到君临？”

    “一个月后。”

    提利尔公爵作声不得！

    海尔亨特不敢起身。

    过了好一会，侍女轻轻为提利尔披上锦绣华袍，生怕惊动了公爵大人令他震怒；侍卫小心翼翼的为公爵大人拿来了软凳。

    提利尔大人慢慢坐下，喃喃说道：“魔山曾是秘密的盟友，他为何会痛下杀手？蓝道伯爵和魔山是如何起冲突的？你要给我详细说清楚，任何细节都不可泄露。魔山如此无礼，河湾地誓死报仇，起兵灭掉魔山，把龙石岛和克里冈村一起屠灭。

    可可可可可！

    非常急促的敲门声。

    凯冯兰尼斯特从梦中惊醒，果然是有人在敲门。

    “进来！”凯冯沉声喝道，伸手抹去满额头的冷汗。

    刚才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魔山杀进了首相塔，无可阻挡，侍卫们保护着他从首相塔的小门逃走，然而却始终无法打开紧闭的小门。凯冯拼命敲门，大喊开门，却并无人来开门，而魔山手提长剑，一身血污，如飞赶来……

    岳父哈瑞斯史威佛伯爵进来，神情紧张：“大人，有消息说魔山在城外两日骑程的地方截杀了蓝道塔利将军，河湾地三千骑兵全军覆灭。”

    “全军覆灭？”凯冯的声音又干又涩，喉咙猛地抽紧。

    “是的，首相大人，蓝道塔利和狄肯塔利也被魔山杀了。”

    凯冯的脸色黑如铁：“传令布隆总司令、梅斯公爵、百花骑士洛拉斯、大国师科本，速来首相塔开会。”

    “遵命，首相大人。”

    哈瑞斯史威佛是个没下巴的老头子。他头发胡须都已经斑白，脸上皮肤松弛，额头深深的皱纹，秃头。

    凯冯深爱妻子，也因此对岳父哈瑞斯很尊敬。史威佛伯爵也因为联姻兰尼斯特，家族实力得到了十几年的发展，在王国内战没有开始之前，史威佛家族实力雄厚，是西境第一流的大贵族。

    这一次大家都来得很快，蓝道塔利被杀的消息令每一个人震惊，这只说明一点，魔山是来杀人的。他要杀掉凯冯兰尼斯特，大家的和解策略目前看来是失败的。鸦眼已经被打进黑牢，龙穴山丘上的铁种也已经被完全消灭。

    这令凯冯深恨科本国师。

    不过，魔山杀了蓝道塔利，这对凯冯来说是件好事。

    魔山相当于向提利尔家族宣战了。

    这也是凯冯从危机中看见了一线生机的地方，魔山把提利尔家族硬生生捆上了凯冯的战车。

    失去了蓝道塔利的君临城也许防御无法做到完美，但却能换来提利尔家族死心塌地的联盟，这对魔山并不是好消息。

    首相塔。书房。

    科本大国师，布隆总司令、御林铁卫队长洛拉斯、梅斯公爵、哈瑞斯史威佛伯爵、首相凯冯，大家坐在一起，气氛凝重，非常压抑。

    “魔山是来杀我的！”凯冯声音冷冽，“七国的一个封臣带兵来进犯君临，明目张胆的来杀首相，这不是私仇，这就是造反。洛拉斯队长，你是王室安全的最高长官，君临该如何协防？”

    首相塔外夜幕沉沉，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0573章 渡鸦飞信

    书房里气氛压抑，有如铁板压在胸膛！

    洛拉斯提利尔比两年前的百花少年成熟多了，没有说出让我做先锋的勇武：“首相大人，魔山威猛，不可力敌，只能佯装答应他的要求，诓骗他进城来谈，然后埋伏骑士围杀。”

    凯冯兰尼斯特面无表情，脸色冷硬：“魔山不会一人进城，洛拉斯爵士。”

    “一个侍卫队也救不了魔山。”

    “也不会是一个侍卫队。”

    “不是一个侍卫队进城，我们就有了拒绝他入城的理由。”

    “那么该如何设防？”

    废话虽然无用，却缓和了书房沉重的气氛。

    凯冯真正想问的人并不是洛拉斯，而是科本。

    他认定了科本是魔山的人！

    从科本的言行举止，可以推测出魔山的一些有用的信息。

    “国师大人，你先前的建议是错误的，如果我们没有杀掉鸦眼的人，现在就有了一支对抗魔山的力量。”

    众人目光都看向科本，梅斯公爵目光中满是责备。

    科本轻轻咳嗽一声：“各位大人，留下鸦眼的人，只会更加激怒魔山。提利尔大人，如果蓝道塔利不与魔山正面冲突，战斗就不会发生。海尔亨特爵士说过，一路之上魔山至少警告了蓝道塔利伯爵四次以上，蓝道下令砍断魔山军旗，必然激怒了魔山。”

    “你在为魔山犯下的罪恶开脱？”梅斯厉声说道。

    “并不是开脱！”科本慢吞吞的说道，脸上是一贯的亲和微笑，“梅斯大人，我们要对魔山，就需要了解他的性格。”

    “魔山是什么性格的人？”凯冯涩声问道。他知道科本的关键信息来了。科本再有任何关于魔山的建议，需要考虑反其道而行。

    科本说道：“各位大人，人人都以为魔山是个横蛮、嗜杀、凶狠、残酷、无情、霸恶的大坏人，可是很多人都不肯去想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么多死士、恶人都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为他卖命？”

    众人都复杂的眼神看着科本，心里都不以为然。

    “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对魔山的看法很可笑，但是我还是要说，魔山其实是个讲道理的人！”

    凯冯、梅斯、布隆、洛拉斯、哈瑞斯都看着科本，无人说话，书房里都是沉重的呼吸声。

    魔山是个讲道理的人？！

    七国、数十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评价魔山。魔山七国首恶，公认的七国首恶，他什么时候开始是个讲道理的人了？！

    “科本，你既然认为魔山是个讲道理的人，那么，如何退敌？”凯冯冷然说道。

    “和他讲道理！”科本理所当然的声音。

    对付流氓，当然是耍流氓手段了。对付讲道理的人，当然是真的和他讲道理了！

    你喷，你随便喷，喷到你服为止！我魔山只以理服人！

    “魔山不会讲道理！”梅斯嘲讽的语气。

    “魔山可能不屑会和我们讲道理，但有一个人的话他不得不听。”

    “谁？”梅斯冷笑。

    “国王托曼拜拉席恩一世。”

    此言一出，凯冯心里一动。他很警惕科本，但和上次一样，科本的话令他觉得又是最好的策略。

    魔山攻打君临的口号之一：永远效忠托曼拜拉席恩一世。

    至于魔山的另一句口号，凯冯选择了无视。

    “魔山不会听托曼国王的话，能约束魔山的只有瑟曦。”梅斯仿佛是故意和科本作对。

    “公爵大人说得对，但托曼能缓和魔山攻城的时间，如果托曼一世上城墙守城，谁敢攻城？魔山是绝对不敢攻城的，不敢攻城的魔山就剩下了一个选择谈。”

    凯冯被科本的话打动，但科本是魔山的人，科本不会做出有利于凯冯的事情。

    但凯冯突然发现：他其实难以选择。

    科本的建议，为何看起来总是最好的。

    在没有蓝道塔利的主力军防守的君临城，是很难挡住魔山的。魔山在君临城的根基也不少，情报大臣伯尼的小小鸟、海务大臣瓦格纳的海军战士，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力量。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君临贵族和魔山亲近。

    魔山黑水河大战斩杀了史坦尼斯，恶了风暴地的贵族力量，但得到了王领地贵族的心。

    君临城就在王领地上！

    “托曼国王不可冒险。”梅斯大人断然说道，“乱军中，免不了有流矢！”

    “我们会保护好国王陛下的。”凯冯说道。他决定让托曼国王和他一起站上城墙，如此一来，魔山反对他，就是反对国王，名不正言不顺……

    国王和首相亲自守城，全城将士都会燃烧起士气，只是有一点，托曼国王和玛格丽王后在准备去御林迎接瑟曦，如果玛格丽王后和提利尔家族反对……

    算算时间，魔山的主力要赶到君临，还需要至少十五天的时间。魔山靠千骑，可无法拿下君临城。

    只要托曼国王出面，就能挡住魔山，拖延住时间，渡鸦传信让瑟曦尽快赶到君临，能免除君临的一场浩劫。

    对于瑟曦的反应，凯冯并无信心，但他对詹姆兰尼斯特有信心。詹姆平时得过且过，没有什么追求，但他会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全力以赴。

    只是，科本的提议，会不会又有什么圈套。

    凯冯决定等这场危机过去后，一定要找个借口铲除科本。此人头脑极有谋略，心向魔山，绝不可留。

    御林。

    瑟曦的行宫缓缓而行，里面有瑟曦和她的女儿弥赛拉拜拉席恩公主，还有和公主一模一样的奥莎蒙兰尼斯特。

    四名白袍骑士左右护卫，四名白袍骑士分别是詹姆兰尼斯特、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巴隆史文、奥斯蒙凯特布莱克。

    行宫的后面，是三个百人队骑兵断后。

    前面，是三个百人队骑兵开路。

    瑟曦随行人逾千人，红袍侍卫五百人，其余五百人，是宫廷学士、马夫、厨师、侍女、流浪歌手等人组成。

    前面开路的领军将军是一名皮肤黧黑身材剽悍的骑士：黑水河骑士波隆。他的身边，是满脸风霜的少年士兵:原小恶魔的贴身侍从波德瑞克派恩。

    波隆神情沉稳，目光锐利；波德瑞克老老实实，神情木讷。

    一只渡鸦扑扇着翅膀飞来，落在太后的随行团队的学士肩膀上，这名宫廷学士不敢怠慢，忙拿着信前来见太后陛下的主管：奥斯威尔凯特布莱克。

    “太后陛下，君临来信！”在詹姆的陪同下，奥斯威尔向瑟曦太后禀告。

    瑟曦并不掀开帘幕，声音传出来：“交给詹姆爵士！”

    “遵命，太后陛下。”

    主管把来信递给了詹姆。

    詹姆捏碎蜡封，展开信，脸色微变。

    亚历斯奥克赫特注意到詹姆的异样：“爵士，发生了什么事？”

    “魔山杀了蓝道塔利。”詹姆呼吸变得急促，“蓝道骑兵全军覆没。”

    “魔山攻城了？”亚历斯吃惊道。

    从得到消息的时间上来推断，这也太快了吧。

    “在距离君临两日骑程的地方，魔山拦截了返回君临驻防的蓝道骑兵，双方交战，魔山屠杀了蓝道骑兵。”

    “多少人对多少人？”

    “一千对三千。”

    亚历斯顿时作声不得！

    蓝道骑兵都是老兵，而魔山的军团，全部建军时间也不过两年余。骑兵更是难以短时间训练出来。

    魔山的骑兵，如此厉害？！

    蓝道骑兵，河湾地精锐之师，建立的时间和提利尔家族一样的古老。

    而蓝道，更是七国名将。篡夺者战争时期，唯一战胜了劳勃、艾德、艾林联军的名将。

    亚历斯不敢相信，魔山竟然敢杀了蓝道塔利。

    队伍继续前进，詹姆掀开了瑟曦行宫的帘幕：“太后陛下，魔山在距离君临两日骑程的地方狙杀了蓝道塔利将军的骑兵，蓝道伯爵和继承人狄肯爵士都被杀死了。”

    詹姆的声音低沉，神情凝重！

    瑟曦张大了嘴难以合拢。

    弥赛拉和罗莎蒙两个小美女同样吃惊。

    魔山和蓝道，都是七国赫赫大名。一个是七国首恶，一个是七国名将，两个贵族女子都是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对七国名人、贵族都了如指掌。

    瑟曦对蓝道的死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她不敢相信双方都行军如此快，魔山还能迂回到蓝道前面进行拦截埋伏。

    “魔山杀了蓝道？为什么?”瑟曦想不通。

    “蓝道回防君临。”詹姆言简意赅。

    瑟曦哽住！

    蓝道回防就要被魔山杀死？

    魔山是要宣战凯冯和提利尔?

    “魔山不肯和解，我们该如何做？”

    “太后陛下，王室有事，御林铁卫该奔去救援，恳请太后陛下允许臣率领本部人手连夜赶去君临。”

    “你能挡住魔山？”瑟曦带着怨念的语气。她不喜欢詹姆离她而去。詹姆在这里，她的心非常踏实，晚上休息也非常充实的睡眠。

    “太后陛下，我需要去和魔山谈谈。”

    “你有信心？”

    “我认识魔山超过了三十年，太后陛下。”詹姆没有说自己有信心，他很久没有和魔山见面，只能尽力去阻止魔山，他无法承诺任何结果。

    谷地。艾林谷。鹰巢城。

    鹰巢城的的月门大厅，高高的王座下面，挤满了谷地贵族。

    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坐在莱莎徒利的身边，他自己设计的仿声鸟家徽闪闪发光，纯金打造。

    小指头一身得体的礼服，剪裁得契合身体线条的礼服令他看起来非常优雅，他保持着贵族的假笑，俨然是鹰巢城的男主人气度。这令谷地贵族们都很反感。

    谷地贵族齐聚，其中的男性贵族，大多数都苦苦追求过莱莎徒利。莱莎徒利虚胖得令人吃惊，皮肤白得像牛奶，浑没有一点血色。脸上身上皮肤松弛，脖子上的肥肉一层层的挂下来，令人不忍直视。

    在她的怀里，倦曲着她的独子劳勃艾林，孩子瘦弱得很厉害，一双眼睛却特别的大，明亮如湖水。他的一只手在母亲的怀里，另外一只手被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轻轻握着，揉捏，孩子很享受，对小指头很信赖。除了母亲大人，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小指头了。小指头之需要轻言细语的说几句话，就能把劳勃艾林逗得咯咯笑。

    小指头的到来，破碎了贵族们娶莱莎徒利的美好愿望，这是贵族们都痛恨小指头的根本原因。

    “夫人！”学士轻声说道。

    莱莎徒利笑容满面的点点头，今天是她宣布和培提尔贝里席公爵大人的订婚消息。自从小指头来到了鹰巢城，两个人就同居在了一起。在宣布订婚的消息之前，还有一个令人欢悦的消息要先宣布。

    “各位大人，我们昨天接到消息，在君临城外两日骑程的地方，魔山杀了蓝道塔利，蓝道的骑兵全军覆没。”学士唱歌似的高声宣布。

    哗！

    大厅里的谷地贵族们顿时就炸了！

    大家吃惊不小，议论纷纷，很多人感觉心情舒畅。

    魔山曾堵住谷地血门的出入口，勒索了大笔金钱和粮食，谷地人很乐意的知道魔山这次又惹上了提利尔家族。在魔山的敌人名单上，恭喜魔山又多了一个新成员。总有一天，魔山会把自己作死。

    北境。临东城。校场。

    罗柏史塔克张弓搭箭，拉满长弓，手一松，利箭飞出，正中靶心。

    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校场，把一封信递到了罗柏的手里，罗柏展开，目光一扫，顿时怔住。

    罗柏把弓箭交给一名侍卫，对教头罗德里克说道：“爵士，魔山在王领地上杀了蓝道塔利伯爵，继承人狄肯塔利也被他杀了。他以少胜多，以楔形阵击溃了蓝道的半月阵。蓝道骑兵全军覆没。”

    校场里，侍卫队长和教头等爵士无不震惊！

    魔山一介武夫，竟然能击杀蓝道塔利，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传令下去，三天后，避冬市镇的北境军团南下，由大琼恩做先锋，收复河间地，并进军君临。”

    虽然是虚张声势，单罗柏并没有向旗下将士们说明。

    很快，临东城的学士塔里飞出了渡鸦，渡鸦北上，飞向绝境长城。

0574章 绝境长城·异鬼来袭

    （昨天的欠账和今天的保底，一万字更新。）

    罗柏史塔克放出渡鸦，渡鸦飞向了绝境长城。

    绝境长城。黑城堡。学士塔。

    学士塔是一所破败的石塔，塔尖已经倒下，半边塔身歪斜。有闪电劈击过的烧焦的黑色痕迹。

    塔身三层，老学士伊蒙坦格利安今年一百零二岁的高龄，是学士塔里近一百年的主人，经历了数代守夜人总司令。三层的塔楼里面，有渡鸦间和图书室，两间卧房，治疗间和手术台等等。

    一只渡鸦飞进了学士塔，落在了伊蒙学士书房的桌子上。

    伊蒙学士盲眼望着天花板，他的耳力敏锐，就好像正常人的眼睛。

    “山姆！渡鸦来信！”老学士喊道，声音并不大。

    “是，老师！”山姆威尔的声音从图书室里高声的传出来。

    伊蒙学士曾有两名事务官守夜人服侍在身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收发书信和喂养渡鸦。

    如今，两个事务官已经不在，生死不知，接替他们的是一个来自河间地的大胖子：山姆威尔塔利。被魔山灭杀的蓝道塔利的长子。

    曾经的两名服侍伊蒙学士的事务官已经不知所踪。他们也许被异鬼杀死了，也许被寒冷冻死了，也许被野人抓住了，也许已经逃过绝境长城，在某处隐姓埋名，不敢公开露面。

    时至今日，但凡出行的游骑兵都还在执行追捕那两个家伙的军令。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一年前首席游骑兵班扬史塔克在鬼影森林里失踪的事件开始。

    为了找寻接连在鬼影森林里失踪的游骑兵，首席游骑兵班扬史塔克带着一个小队出外找寻手下的兄弟们。三个月过去了，班扬和他的兄弟们自己也成了失踪者。

    这是个很不祥的信号。

    根据多方的信息综合，野人大举南下，班扬史塔克的失踪极可能跟野人们的频繁活动有关。

    绝境长城总司令莫尔蒙于是动员了所有的守夜人，发起了守夜人远征，学士的两个服侍他的事务官也被莫尔蒙调走。

    后来，在瑟恩河畔，在先民拳峰的山顶上山顶有个过去守夜人修建的石头堡垒，供守夜人来到这里安营住宿先民拳峰的山顶营地上，守夜人遭遇到了异鬼的突袭，死伤惨重，大多数守夜人战死。

    少数从异鬼的攻击中逃脱的守夜人在莫尔蒙总司令的率领下撤退到了卡斯特的堡垒，因为天寒、地冻、无食、异鬼来袭、野人大举进犯等诸多原因造成了一部分守夜人的绝望，他们不再忠诚于守夜人的责任，这部分人希望离开绝境长城，做自由人，于是在卡斯特堡垒发生了兵变。

    老学士的两名事务官齐特和雷斯特参与了兵变，反叛的守夜人占据了上风，他们杀死了容留他们借宿的主人卡斯特、再杀死了总司令杰奥莫尔蒙，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成了整个守夜人和七国任何军团的公敌。

    山姆威尔塔利也参加了守夜人的那次远征，他遭遇了先民拳峰的异鬼的突袭，再经历了卡斯特堡垒可怕而血腥的兵变，他在带着卡斯特的女儿吉莉逃跑中遭遇了异鬼，慌乱中，山姆威尔抽出了身上唯一的武器他曾经跌倒大雪中发现了两袋先民们埋藏下来的黑曜石匕首，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些黑曜石匕首有什么用，他看上了这黑色岩石打造的锋利匕首，于是带了一把在身上，就是靠着这把黑曜石匕首，山姆威尔杀死了一只异鬼而最终带着吉莉逃得性命。

    回到黑城堡的山姆威尔塔利就成了老学士伊蒙的新学徒，吉莉被黑城堡收留，大学士伊蒙为她看病并照顾了她。

    山姆威尔是第一个杀死异鬼的守夜人，也是因为他，守夜人知道了杀死异鬼的关键武器：森林之子们打造的黑曜石匕首和箭矢。唯一可惜的是，山姆威尔在逃命中，就仅仅带了一把黑曜石匕首，那两袋珍贵的黑曜石匕首依然埋藏在先民拳峰的山脚下

    山姆威尔塔利从渡鸦的腿上取下信，他看着上面的蜡封：“伊蒙老师，是临冬城的来信。”

    山姆威尔出身名门贵族，熟读各种书籍，是守夜人中很难得的认识很多字的文化人。

    “写给艾德史塔克大人的吗？”伊蒙学士盲眼白色，望着天花板。这是他一贯的生活习性，仿佛他在谛听什么神秘的声音。

    “是的，老师。”

    “把信送去盾牌厅，我想艾德史塔克大人应该在那里。”

    “遵命，老师。”

    山姆威尔性格温和，师从伊蒙学士后，他如鱼得水，每天过得很充实，虽然常常夜里被噩梦吓醒，噩梦里都是异鬼的影子。除了看书学习的乐趣外，山姆威尔的休息时间都给了卡斯特的女儿吉莉。吉莉姑娘已经怀孕，她既是卡斯特的女儿，也是他的老婆。死于兵变中的野人卡斯特有十九个老婆，其中大多数都是他的女儿。

    山姆威尔从学士塔出来，走在白雪皑皑的雪地上，头顶，是陷进了灰色天空的几乎看不见顶的魔幻般的绝境长城。

    绝境长城，世界九大奇迹之一。它横跨维斯特洛大陆北部，长一千余里，高两百余米，有穿越魔山世界里的七十层楼房那么高。全部由焕发着晶光的冰雪筑成。

    绝境长城是七大王国最北端的边疆，将塞南的王国与塞北的野人土地分割开来，被七国人民视为文明与荒蛮的分界线。

    绝境长城由古老而荣誉的军团守夜人镇守，长城建立的初衷并非为了防备野人，而是负责保护南面的七国土地免遭异鬼的侵袭。

    长城兴建于8000年前的长夜结束后，当时的城墙并无千里，也没有如今这么高。是守夜人的工匠们世世代代从鬼影森林的冰冻河流中挖出巨大的冰块拖回到长城，经过数千年的不断加固修筑才有了当今的规模，并最终成为世界九大奇迹之一。

    八千年前，当先民联合森林之子在黎明之战中打退异鬼后，为了抵御异鬼再次入侵并守护七大王国，由英雄纪元时期的传奇人物北境王筑城者“布兰登史塔克“借助巨人的帮助筑造了长城，并由一支被称为守夜人的大陆各民族联军组成的人类军团宣誓终生驻守护卫。

    巨人和森林之子并非人类，而是类人。巨人巨大，最矮小的身高者也在三米以上；而森林之子非常矮小，相当于人类的侏儒。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就拥有森林之子的身高。

    巨人、森林之子，都是维斯特洛这个世界里的原住民。他们一万年前被人从狭海对岸通过连接两片大陆的一段‘长臂’入侵维斯特洛，这就是先民的到来。使用铁器的先民取得了连续不断的胜利，巨人、森林之子被迫撤离到了北方的冰天雪地中。

    而八千年前，异鬼从最北方的永冬之地入侵人类和类人的世界，屠杀所有的生命。这迫使巨人和森林之子、先民联合起来，和异鬼作战。

    战斗最后取得了胜利，异鬼被赶进了最遥远的永冬之地的无人区，而巨人、森林之子和先民们也达成了和解协议，他们在如今河间地的神眼湖中间的千面屿上订立了和平协议，直到今天，有传言说千面屿上依然还有最后一支森林之子的人在守护着千面屿。

    在巨人的力量和森林之子的魔法的帮助下，先民中的王北境王布兰登史塔克修建了这一座举世闻名的绝境长城。

    长城从维斯特洛大陆西部山脉中的大峡谷一直延伸至大陆东部沿海的海豹湾，在建造中被施予了森林之子的绿先知的古老咒语与魔法，可以屏障异鬼等魔法生物通过。

    然而，随着八千年来人们对长夜异鬼的逐渐淡忘，绝境长城与守夜人在人们心中存在的意义也从防御异鬼入侵变成了防御塞北野人南下。

    时光是一只无形的手，能把历史上发生的很多真实的事情变成故事和传说，而令人们忘却了真相。时至今日，人们早已经忘记了长城真正的作用，异鬼和尸鬼也变成了故事和传说，没有人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异鬼的存在。

    绝境长城的真正作用被人们完全忘记后，守夜人受重视的程度也很自然的大幅度减少，兵力严重缩水，限制了长城的日常维护。

    依长城而建的19座军事堡垒中，以前是每一个军事堡垒里都住了士兵，并且是七国最英勇的骑士在这里驻守。而如今，只有最西边濒临大峡谷的第二座军事堡垒影子塔、居中的军事堡垒黑城堡、最东边的军事堡垒东海望仍驻扎有守夜人的小小队伍。其余的十六座军事堡垒，已经全部荒废，里面长满了野草、灌木，房顶和院子积满了皑皑白雪。

    过去的守夜人成员都是有身份地位的正规军队，成为守夜人对于七国的骑士来说是最荣耀的事。而现今的绝境长城成了七国流放犯人的灰色地带。守夜人都是由流放者、死刑犯、私生子、偷盗者、诈骗犯、抢劫犯等地位卑微者组成。

    长城的顶端很宽，足以让十二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并肩共骑，底部则更加宽阔，犹如山峰的底座。

    长城的墙体内编织了古老的咒语，以加固它防止异鬼和尸鬼穿越。长城自黑城堡向东至东海望都笔直如同一把剑，而向西至影子塔则弯曲如同一条蛇。在夏季日晒之下，长城侧面有时会有少量冰雪融化，在远处看起来就好像长城在哭泣一般。

    绝境长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城门，仅开凿有一些贯穿墙体的幽深隧道。这些隧道由数道沉重锁链锁住的铁栅栏阻拦，隧道侧壁也建有射击孔和杀人洞以便防御。如果需要废弃城堡，或者城堡处于危险时刻，隧道会被工匠用冰雪与砂石永远封堵住。当然，最便捷的方式是注水，水很快就会被冻成冰，从而堵死整个隧道。

    长城成为世界九大奇迹之一，这种举世公认的美名来自著名旅行家“长腿”洛马斯所著的《人造奇迹》一书中。在书中，维斯特洛的绝境长城同瓦雷利亚大道、布拉佛斯泰坦巨人、瓦兰提斯长桥、魁尔斯三重城墙、诺佛斯三座大钟和沙那斯千室之宫、吉斯的金字塔、河间地的赫伦堡一起被名列为“九大人造奇迹”。

    值得一提的是，书中写到了旧镇的参天塔，那世界第一高塔也是书中所推崇的人造奇迹之一。

    艾德史塔克果然在盾牌厅。

    盾牌厅的一面墙壁上，密密麻麻挂着剑带，剑带上挂着长剑，每一条剑带的旁边，有一面小圆盾。

    盾牌厅是黑城堡的军事、政务、选举、聚餐的地方。也是守夜人放武器的地方，最方便放置的东西主要是盾牌。

    巡逻的守夜人回来，随身剑带可能不会解下来，但是盾牌肯定会放到盾牌厅去。聚餐、开会的时候，也没有游骑兵还会带着长剑，墙壁上设计的挂钩就是为了方便守夜人挂剑带的。

    盾牌厅里除了艾德史塔克、还有守夜人总司令琼恩雪诺、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遗孀赛丽丝佛罗伦、史坦尼斯的王位继承人席琳拜拉席恩一世、红袍国师梅丽珊卓。

    适逢乱世，维斯特洛大陆本是一个国家，但如今还存在着五个国王：铁群岛的国王巴隆葛雷乔伊巴隆死后，继承人是鸦眼攸伦葛雷乔伊，他虽然被囚禁在红堡地牢，却依然顶着国王的旗号。

    北境的国王罗柏史塔克。他在奔流城称王的时候，正是战事微妙的关键时候，称王在很大程度上凝聚了北境和河间地贵族们的心，罗柏也得到了对君临没有好感的封臣们的死心塌地。众军心齐，杀得西境人仰马翻，罗柏更是率领骑兵横扫西境，如入无人之境。如果不是铁群岛的席恩葛雷乔伊、阿莎葛雷乔伊和卢斯波顿的私生子拉姆斯雪诺攻占了北境的托伦方城、深林堡、首府临冬城，西境全境已经被罗柏征服。

    被魔山赶出龙石岛的战败国王席琳拜拉席恩，在史坦尼斯最后的一批忠臣的拥护下，依照红神的指示，从龙石岛转战绝境长城，于东海望登陆，帮助守夜人战败了野人大军，入住了黑城堡旁边的军事堡垒王后门。

    十岁小女孩席琳陛下的封臣以首相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和红袍国师梅丽珊卓为首。

    此外维斯特洛还有铁王座上的国王托曼拜拉席恩！

    第五位国王是一直保留着国王地位的多恩亲王道郎马泰尔。

    马泰尔家族虽然臣服于铁王座，但那是真正的联姻和平，不是被征服。多恩的税务、政务、军事都独立自主，马泰尔家族也一直保留着亲王的地位和传统，儿子就是王子，女儿就是公主，是事实上的独立，政治上的臣服。

    此外，还有并没有向铁王座效忠的谷地的艾林家族。劳勃艾林公爵今年八岁，他既不效忠北境王，也不效忠铁王座，谷地处于一个变相独立的地方。劳勃艾林公爵就是谷地最高的领主大人。

    在凯冯和瑟曦的心里，他们正寄予希望给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希望小指头能娶了劳勃艾林的母亲莱莎徒利，然后说服莱莎徒利来效忠铁王座。

    而在北境，艾德史塔克和凯特琳徒利还希望能挽回妹妹莱莎的心，她怨恨的父亲霍斯特公爵已经病故，艾德和凯特琳放下了对莱莎的怨念，期待一家人能重新结成联盟。

    在谷地贵族的心中，他们更愿意宣誓效忠北境王而非铁王座。

    谷地，河间地，北境，大多数贵族对兰尼斯特家族没有好感。

    瑟曦在败坏家族声誉方面尽心尽力，她和艾德史塔克关于王位继承权之争的杀戮手段还算师出有名，她下令屠杀了艾德所有的下人和侍卫，连犬工和马夫、马匹和猎犬都没有放过。她随即把王宫里深得贵族和平民们敬重的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进行了羞辱并赶走，乔佛里一世随后还派了人去追杀忠诚耿耿的御林铁卫队长，这些事情令兰尼斯特家族的声誉跌进了低谷。

    认真想一想，还有什么愚蠢的事情是瑟曦不敢做的吗？！

    很显然，并没有！

    瑟曦的系列操作狠狠伤害了兰尼斯特和王室的声誉，这令艾德史塔克的继承人罗柏史塔克在河间地奔流城称王的时候，非常顺利的得到了北境和河间地所有贵族们的宣誓效忠。

    在北境和河间地人的心中，既然铁王座上的是个混蛋，混蛋的母亲更是个扭曲卑鄙品质低下的**者，那就我们自己选一个国王出来好了！

    山姆威尔塔利把信交到了艾德史塔克的手里，艾德捏碎蜡封，看完信，合拢，看向山姆威尔的眼神有些异样。

    山姆威尔顿时感觉到了不安，他感觉大家的目光仿佛都在看着他，他不知道信上说了什么，老实憨厚的他丢下了客套话，逃也似的离开了盾牌厅。

    众人都感觉到了艾德史塔克大人的神情异样。

    坐在艾德左手边的守夜人总司令琼恩雪诺和山姆威尔塔利是好朋友。两人是同一批次的守夜人，一起受训，一起被教官打骂羞辱。山姆威尔性格懦弱，总是被新兵和老兵们欺负，琼恩就为他出头。而艾德被瑟曦抓住关押进红堡地牢的那段时间里，山姆威尔塔利开导了琼恩雪诺，和几个好朋友一起劝阻了琼恩的离队报仇，两人之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父亲大人，发生了什么事？”琼恩雪诺问道。他注意到了父亲看向山姆威尔时候的异样。

    艾德史塔克缓缓说道：“琼恩，你和山姆是好朋友，可能这件事情需要你去告诉他更好一点。”

    “什么事？父亲大人！”

    “魔山在王领地上，在距离君临城两日骑程的地方，杀了蓝道塔利和狄肯塔利，魔山的楔形阵破了蓝道指挥的半月阵，蓝道骑兵队伍全军覆灭。”

    沉寂！

    死一样的沉寂！

    琼恩雪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站在希琳拜拉席恩陛下身后的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的震惊写在脸上。

    红袍女梅丽珊卓一身大红袍袖，微微偏着头，一双映照着火焰颜色的大眼睛盯着艾德，仿佛窥探到了什么隐密。

    梅丽珊卓一身大红的火焰袍，美丽端庄，魅惑迷人。

    但在梅丽珊卓夫人的内心深处，她的自信已经打了大大的折扣。她根据红神在火焰中给出的指引，从厄斯索斯遥远的东方大陆不远万里来到维斯特洛大陆，找到了龙石岛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并全力辅助他坐上了王位。火焰里的预言告诉她，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唯一真王，但这个唯一真王，被魔山杀死在了君临城外面的港口码头上。

    唯一真王是杀不死的，就好像唯一真神才会展示真正的神迹一样。

    史坦尼斯的死令梅丽珊卓明白她理解错了火焰的预言，她所选择的唯一真王是错误的，这令她陷进了困惑中。她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才是命运中注定的那位真王。火焰告诉她，唯一真王在绝境长城，于是，在梅丽珊卓的建议下，希琳陛下和太后陛下赛丽丝佛罗伦最终率领旗下军团逃难一般来到了北境。

    梅丽珊卓对魔山的大名很敏感，就是这个人，断送了她一心一意以为是真王的史坦尼斯，打碎了她的梦幻，令她很多时候都选择了沉默，并且在火焰边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是梅丽珊卓来到绝境长城后第一次听到了有关魔山的消息，并且消息来自艾德史塔克公爵大人之口。

    席琳听到魔山的名字表现出了些微的不安。是魔山，杀了她的父亲，也是魔山，把她们从龙石岛的城堡里赶了出来。绝境长城的寒冷如刀子，令席琳陛下难以入眠，人迅速的削瘦了下去，脸色苍白。

    赛丽丝佛罗伦太后陛下的脸同样变得更尖削。

    史坦尼斯战败身死后，王后赛丽丝对红神更加虔诚的信仰，视梅丽珊卓为人生的导师。她认为史坦尼斯战败身死的原因，就是因为史坦尼斯听信了戴佛斯的建议，没有让梅丽珊卓参与到黑水河战争中去。而首相大人戴佛斯一直视梅丽珊卓为邪恶的女巫。

    希琳小女孩领导着一个无法补充兵源，战士们如今仅有两千人不到的军团。很多南方战士不适应北方的极寒天气，生病而死的战士越来越多。

    赛丽丝佛罗伦说道：“长夜漫漫，处处险恶，魔山多行不义，红神必将让圣洁的火焰涤荡清洁他罪恶的灵魂和肮脏的身体。”

    首相洋葱大人戴佛斯斜眼看向太后，赛丽丝显然已经忘记了在龙石岛上被魔山吓得魂不附体的糟糕形象。

    魔山攻打龙石岛，梅丽珊卓的红神谁也救不了，赛丽丝王后装扮成农家渔女在小船上蒙混过关，红神的预言在魔山的巨剑下，什么灵验都未曾显现。梅丽珊卓没能从火焰中看见魔山夜袭的任何前兆。

    事后，梅丽珊卓说她好久没有王族的血脉向红神献祭了，所以没能领会到火焰中的预言。

    五王之战期间，许多宣誓效忠风息堡的家族都支持蓝礼拜拉席恩称王，并建立起一只力量可观的军队以帮助他夺取铁王座。梅丽珊卓从史坦尼斯身上得到了王族的血脉力量，生出了一只阴影杀手，杀死了蓝礼。

    蓝礼死后，风息堡代理城主科塔奈庞洛斯拒绝投降。这一次，戴佛斯席渥斯把梅丽珊卓偷运到城堡内以防止城墙的咒语干扰她的魔法，他有幸亲眼目睹了梅丽珊卓生出一只阴影杀手的全过程。

    在代理城主庞洛斯被影子杀手杀掉之后，风息堡向史坦尼斯投降。在攻往君临之前，史坦尼斯烧毁了风息堡的神木林以向光之王献祭。

    虽然戴佛斯亲眼目睹了梅丽珊卓的魔法力量，但他依然对梅丽珊卓非常警惕并深怀敌意，他认为梅丽珊卓的魔法并非正道，是邪恶的。尽管他自己的前身是走私犯和海盗。

    戴佛斯说道：“席琳陛下，赛丽丝太后，梅丽珊卓国师，艾德大人，魔山斩杀了蓝道塔利，必然和提利尔家族交恶；他又曾夜袭君临城，和兰尼斯特家族的泰温公爵交战并活捉了公爵，这令他和凯冯首相的关系不可能好起来；魔山又恃恶在比武决斗中杀了多恩的奥伯伦亲王，他已经得罪了君临的所有大权贵；罗柏大人这封信来得很及时，魔山已经没有了什么盟友，所有人都想致他于死地，这其实正是我们派出死士暗杀魔山的机会。“

    戴佛斯不承认罗柏称王，所以一直在说话的时候称呼罗柏为大人。

    戴佛斯认为魔山杀了蓝道塔利后是他们最佳的机会，然而艾德目光平静，并不热烈的响应！

    魔山杀奥伯伦亲王、捉泰温公爵、斩杀史坦尼斯陛下、杀蓝道塔利名将，种种事件，的确令他和各大贵族交恶。但艾德有自己的秘密：魔山对北境有大恩。

    魔山是艾德的救命恩人；孪河城的血色婚礼得魔山事前的警醒而大胜，魔山暗地里也是整个北境和史塔克家族的救命恩人；除此外，珊莎史塔克也被魔山从红堡的处女居救走，并已经订婚于维斯特林的雷纳德爵士。和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成婚的并非珊莎本人，而是珊莎的侍女。

    让艾德史塔克参与到暗杀魔山的谋划中，艾德史塔克毫无心思。

    “席渥斯大人，我们的死士并非杀手。”艾德说道。

    “请陌客。”赛丽丝佛罗伦尖声说道。

    “陌客并不精通暗杀。”艾德否定，“真正的杀手在狭海对岸，布拉佛斯列神岛上黑白院里的无面者，请他们出手，万无一失。”

    “无面者？”戴佛斯耸耸肩膀，“我们付不出那笔佣金。”戴佛斯效忠的希琳国王，目前继承了父王欠下的布拉佛斯铁金库的巨款。

    “为什么一定要去暗杀魔山？”琼恩说道，”让魔山在南方搅乱瑟曦掌控的王朝好吗？一个魔山在凯冯的内部内斗，杀死名将和大贵族，这正是铁王座的麻烦，而不是好处。”

    因为父亲和妹妹的关系，琼恩对铁王座毫无好感。他最喜欢的妹妹艾莉亚史塔克至今音信全无，这都是瑟曦的功劳。

    琼恩雪诺深恨瑟曦！

    “魔山斩杀了我们的国王，七国真正的国王。”戴佛斯看着艾德大人。“艾德大人，我们身在绝境长城，路途遥远，魔山必然不会防备我们。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秘密派出死士潜进君临去杀魔山，为史坦尼斯陛下和北境人报仇。即使万一失败，魔山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动的手。他只会迁怒其他的贵族力量。”

    戴佛斯念念不忘为史坦尼斯陛下复仇。

    他是个忠心耿耿的走私犯首相！

    他自己的几个随军儿子也全部战死在了黑水河，这些都是拜魔山所赐！

    琼恩雪诺说道：“戴佛斯爵士，异鬼就在外面的鬼影森林，野人大军虽然已经被击溃，但小股军团一直在猎杀我们的游骑兵战士，我们需要集中所有力量对抗异鬼和野人。凛冬将至，首相大人！”

    梅丽珊卓盯着琼恩看，这个少年总司令皮肤黑而身材壮实，他严厉拒绝了梅丽珊卓要把伊蒙坦格利安学士献祭给红神的请求，并在学士塔下加派了守夜人士兵，并请求了父亲大人的帮助，加派了北境士兵，以防止梅丽珊卓强行抓人。

    守夜人军团在远征战之后，三座军事堡垒的全部人手加起来也仅仅只有三百人，不是梅丽珊卓的对手。

    梅丽珊卓盯着琼恩雪诺看，她仿佛想读懂琼恩内心的秘密。

    琼恩的长剑挎在腰间，那把长剑来自前任总司令杰奥莫尔蒙，长剑名叫‘长爪’，双手剑，能杀死尸鬼和异鬼的瓦雷利亚钢剑。

    艾德史塔克说道：“七国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联合起来对抗异鬼，其余的任何事情，都需要先放一放。”

    “是的，对于铁王座的争斗，就好像几个小孩子的把戏，我们真正的威胁，来自绝境长城的外面。戴佛斯爵士，你有没有什么主意联合魔山来一起抗击异鬼？”梅丽珊卓缓缓说道。

    她来维斯特洛大陆的唯一目的，帮助人们对抗异鬼。异鬼来自寒神的意志，而梅丽珊卓信仰的神，是红神，是火焰和影子的神。红神和寒神，对立的两大神祗，谁胜谁负，靠的就是旗下信民们的战斗。

    梅丽珊卓效忠史坦尼斯，也是为了抵抗异鬼！当王国一统，才能集合起全国的力量一起和异鬼作战！

    “梅丽珊卓夫人，我可以写信给魔山，试一试看能不能说服他带兵来绝境长城一起对抗异鬼！“

    “绝无可能！”赛丽丝尖声说道。她的尖利声音令人的耳膜非常难受。

    “我们需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如果长城无法守住，将威胁到维斯特洛大陆上每一个人的生命。”琼恩雪诺说道。

    呜呜呜呜呜呜！

    长城顶上，吹响了苍凉而萧杀的号角！

    众人凝神谛听！

    一声号角，代表兄弟归来；二声号角，代表野人来袭；三声号角，代表异鬼来犯。

    一声号角余音缭绕不绝，众人安静沉默。

    第二声号角响起，人人脸色都变得严峻，被打散的野人重新集结了再次来犯。

    但是，还有第三声号角吗？

    众人都神情异样，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校场里，倒在墙角喝酒的猎狗也坐起了身子，他和无旗兄弟会们到了绝境长城，成了琼恩雪诺手下最强悍的一支增援军团。艾德史塔克的北境军可并不归琼恩雪诺指挥。

    无旗兄弟会的首领闪电大王唐德利恩和红袍僧索罗斯都公干去了，一个去了绝境长城外面的鬼影森林里巡逻，一个驻守在长城的顶上。而猎狗不服任何人的管制，需要他出力拔剑的时候，他从不落后，平时就独自一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去招惹他，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家伙丑陋的家伙很不好惹。

    猎狗过得一点都不愉快，他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他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杀死魔山，但后来经历过了一些事情，他发觉自己无法下手去杀死魔山了，他的心已经变了，这令他陷进了困惑和迷茫中，唯有杀戮和烈酒还能令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三声号角吹响，这代表着异鬼来袭，猎狗猛地从雪地站起，他百忙中没有丢掉酒囊，而是揣进了怀里，然后跌跌撞撞的奔向黑铁笼。坐黑铁笼上去长城顶驻防是最快的。

    也有之字形的楼梯可以攀援上去，但猎狗现在头重脚轻，走滑溜的楼梯很可能会摔断他的脖子。

    黑城堡内外响起了密集的军令声，守夜人、各百夫长、北境的将军们、希琳陛下的将士们纷纷行动起来，到处都有人在大喊集合，有人在奔跑，有人在传令，有守夜人在大喊：升起隧道大门，快快升起隧道大门。

    黑城堡隧道的大门只能从里面通过绞盘打开，很显然，外面有巡逻的兄弟们要进入隧道。

    猎狗冲到了黑铁笼面前，和一干黑衣兄弟们挤在一起，黑铁笼在吱吱嘎嘎的声音中升高，每过一段距离，都会震动一下，绞盘机械古老了，该修理一下了。

    艾德史塔克骑上了战马，在大声招呼北境的将士们跟随他出隧道去接应长城外面的兄弟们。洋葱骑士席渥斯率领一支队伍走之字形楼梯上城墙顶驻防。

    异鬼攻击绝境长城的方式和野人们一样，就是攀爬长城。

    黑铁笼里，猎狗满嘴酒气：”三声号角，是不是代表既有兄弟们归来，也有野人来袭，还有异鬼在后面追赶？“

    守夜人兄弟们都是紧皱眉头，其中一个石头样的兄弟说道：“猎狗，你喝醉了，最好在地面，小心从长城顶上摔下去。”

    “摔下去我也不会死，你敢不敢打赌，一个金龙。”猎狗瞪起眼睛喝道。

    “摔下去一百个猎狗也死啦。”另一给守夜人兄弟忍不住喝道。

    “你吼什么，小子，一个金龙，打赌不？”

    “怎么？你想跳下去试一试？”

    “敢赌不？”猎狗斜眼看着这个年轻的守夜人兄弟，“我认识你，小子，他们叫你娘娘腔。”

    众守夜人兄弟们哈哈大笑！

    这少年立即涨红了脸！

    他叫陶德，和琼恩、山姆威尔一起受训的守夜人兄弟，他有个难听的外号，是新兵训练长官艾里沙爵士取的。

    艾里沙为琼恩雪诺那一批次的守夜人兄弟每一个都娶了带羞辱性的外号。琼恩则被艾里沙教官直接叫他私生子。

    “我跟你赌了，但我没有一枚金龙，猎狗。”一个精瘦的汉子说道，”你山打算从长城上跳下去，然后再爬上来证明自己不会摔死吗？“

    “是的，女人。”猎狗残酷的语气如寒冰。

    “好，等你跳下去再爬上来，我就输给你三枚银鹿。”这个精瘦的汉子叫做葛兰，也是琼恩受训时候结交下来的朋友。琼恩做了守夜人总司令后，葛兰和山姆威尔一样，都成了琼恩的得力助手。

    “等打退了异鬼，我就跳给你看。但你得输给我一枚金龙，小女人。”猎狗被火烧坏的半边脸凑到葛兰的面前。

    “好，一言为定！”葛兰说道，“等这次战事结束，我会请求琼恩司令，不能跟你大量的酒喝。”

    “你敢去做，我就会宰了你！”

    “你既然要宰了我，我就一定会请求总司令禁你的酒。”

    猎狗瞪着眼睛凑到葛兰面前，鼻子顶着葛兰的头顶：“小女人竟然不不怕我，你真他吗的有种！”

    “我连异鬼都不怕，会怕你，大个子，你压着我了。”葛兰用力一顶，把猎狗顶开，黑铁笼一阵摇晃，发出吱吱嘎嘎的乱响，仿佛下一刻铁笼就会坠落。

    兄弟们一起抓紧铁笼的栏杆，好几个新兵吓得放声大叫。

    猎狗哈哈大笑！

    笑声中，他眼前掠过了魔山的影子，那个该死的大块头，他现在在干什么？也许这一次的和异鬼作战，自己就会战死了呢？他吗的该死的酒，好像的确喝得有点多了！

0575章 巨人杀到

    猎狗、小女人葛兰、娘娘腔陶德等一行人上到长城巨顶，面前是一溜的巨大弩炮和投石机，长城顶比一般的城墙还要宽一倍，上面修建了完善的军事设施，射击孔、火油桶、城墙般的垛口、弩炮、投石机、值班小屋、武器库等等一应俱全。

    在这绝顶上，长逾千里，宽数十尺，战马可随意驰骋。

    大家涌出黑铁笼，葛兰扯动黑铁笼里的一根绳子，城墙下绞盘房里的事务官们头顶上的铃铛就哗啦啦的乱响乱晃。于是，绞盘房里的兄弟们一起用力，推动绞盘，嘁嘁嚓嚓，把黑铁笼降下来，进行第二次运送。

    呛！

    猎狗拔出腰间长剑，扑到冰雪垛口前面向下一看，只见城墙下黑压压的鬼影森林里面，冲出来数骑战马，战马和人小如蝼蚁，但在雪地上人与马看得清清楚楚。

    黑披风！

    是回来的兄弟们。

    远处，呐喊声响起，树林里冲出了无数的小黑点，战线很长，仿佛鬼影森林的边缘突然长出了向两边无限延伸的黑色的小锯齿。

    为了方便观察接近城墙的敌人，长城沿线的森林会被守夜人定期砍伐，以确保树林和灌木等植物不会长到长城脚下来。

    距离长城数十丈的距离，必须要保证是一片不会挡住视线的空地。

    “不是异鬼！”猎狗顿时松懈了下来，他把剑插回剑鞘，就地坐卧，背靠着冰雪铸就的垛口墙体，从怀里掏出了酒袋。

    “嘿，猎狗，异鬼在野人的后面！”一个冷漠如冰的声音说道。

    猎狗抬起头，看见了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只是这脸因为寒冰的缘故，皮肤已经成了酱红的冻色。

    蓝赛尔兰尼斯特！

    猎狗看着蓝赛尔额头上的蓝色七芒星，突然觉得非常可笑。这家伙的脑子究竟得了什么病，在额头上纹了这么一个可笑的标志。

    “蓝赛尔，你为什么不纹一坨屎在额头上。”猎狗笑道，“每次我看见你额头上的七芒星图纹，老子就很想笑。“

    “这是七神的标志，猎狗，我不允许你嘲笑我！”蓝赛尔冷冷说道。他的手按上了剑柄。

    猎狗注意到了蓝赛尔的动作，但他根本不在乎：“兰尼斯特，你当初究竟在想什么，才会把七芒星纹在你的额头上？”

    “别亵渎七神。”蓝赛尔的话语里充满了威胁。

    “老子想亵渎就亵渎，七神算个什么东西？有老子的酒好喝么？”

    呛！

    蓝赛尔抽出了长剑，长剑很锋利，剑尖对准了猎狗。

    猎狗看也不看顶着自己的剑，他的另一只手拔开蓝赛尔的剑，半起身，转头看向城墙下，城墙下发起了呐喊声，好多野人密密麻麻的从鬼影森林里冲出来，在他们的身后，果然是白色的异鬼在驱赶着尸鬼缓缓的向前推进。

    尸鬼的速度并不快，但胜在不会饿也不会累，他们匀速前进，一步一步，把野人从鬼影森林里逐一压迫出来。

    “果然有异鬼！”猎狗把酒袋放进怀里，“一声号角，兄弟们归来；二声号角，野人来袭；三声号角，异鬼来侵犯。今天三样都来了啊，好痛快！”

    说话间，肚腹里的酒上涌，猎狗脚下一个趔趄！

    蓝赛尔也听到了城墙下爆发出来的呐喊声，他的头伸出垛口外面去看，咻的一声，一根箭矢从下面激射上来，带着可怕的啸音，嗖的一声钉进了蓝赛尔脑袋旁边的冰雪墙体里。

    蓝赛尔吓出了一身冷汗，猎狗也看得瞠目结舌，那其实并不是一根箭矢，而是一根长矛。

    如此沉重的长矛，就算魔山在这里，要从地面扔上长城顶来，再插进冰雪中，也难以做到。

    “是巨人！”蓝赛尔缩头回来，“一支巨人队伍，那是什么？长毛象？。”

    猎狗伸头出去看，只见一队巨人骑着长毛象，正奔向长城，到了城墙下，那速度也不减。

    轰！

    一声巨响传上来。

    “他们在撞击栅栏门。”猎狗吃惊道。酒醒了大半。

    一名巨人骑着一头长毛象，冲锋，猛烈撞击隧道门！

    “巨人要强行撞开铁闸门！”蓝赛尔兰尼斯特一脸的吃惊，再次伸头出去看。

    嗖嗖嗖！

    下面有弓箭手向城墙顶上徒劳的射箭。

    第一次撞击，铁闸门就出现了一个凹痕。

    巨人和长毛象的撞击力量太强大了。

    守候在大门后面的守夜人士兵们无不变色。

    轰隆隆的回响随着隧道传进了黑城堡里，引起了大家的惊诧。

    琼恩雪诺正率领游骑兵精锐一百人通过隧道的第二道门。

    轰隆隆的回声令游骑兵们无不色变。他们止步，抬头，本能的怀疑隧道上方会塌落下来。

    轰！

    第二次撞击，那名巨人和他的长毛象发出了悲鸣，巨人头破血流，晕倒在地，而长毛象这次低头猛撞，撞裂了脑袋，轰然摔倒。

    隧道的铁闸门开始严重变形，中间凹陷了一大块进去，两边的巨大铆钉开始松动。

    嗬嗬嗬！

    野人们发出了呐喊声！

    多罗罗罗罗！

    巨人们举起了大木棒，发出了呐喊声。

    第二名巨人和长毛象开始了冲锋，这一次，巨人手上多了一根巨大的木棒，木棒的前端绑着一块令人恐怖的巨石。这块巨石足有数百斤重。

    隧道内，琼恩雪诺率领游骑兵过了第三道门，前面再拐弯，就是隧道的铁闸门。

    巨人第二次撞击的声音在隧道内和第一次形成了共振，如巨雷在隧道里轰隆回荡，令人耳膜十分难受。

    巨人和长毛象拼命撞击大门，以生命的代价，完全密闭的隧道内，轰隆隆的回荡声令人胆战心惊。

    即使是最骁勇的游骑兵，也是脸色苍白。

    他们从未经历过如此阵势，也闻所未闻！

    长城顶上。

    “火油桶！”红袍僧索罗斯的声音在响起，“滚下火油桶。”

    无旗兄弟会们自成军团，他们负责滚下火油桶，看护百米长的城墙，并把攀爬上来的野人或者异鬼砍下去。

    轰！轰！轰！

    十几个火油桶被点燃，排成一列，火油桶里面是沥青和火油。

    “推下去！”

    十几个火油桶燃烧着，旋转着，从长城顶的倾斜孔一只接一只的滚落。

    城墙根，大门前，火油桶还在半空，聚集起来的野人们开始大喊着逃避。

    “弩炮队，射击！”‘小女子’葛兰在另一边大喊。‘娘娘腔’陶德在负责搬运石弹。

    葛兰是琼恩雪诺司令最信任的助手，一名百夫长。

    一共十二架弩炮的弓弦被咔咔咔的机械链条拉开，绷紧，到达距离。

    “放！”葛兰大喊。

    一只一只数十斤的石弹呼啸而出，射向城墙下。

    在弩炮队和火油桶队的后面，是投石机队伍。

    这是一支来自龙石岛的将士们，戴佛斯席渥斯首相已经来到城墙顶。他负责指挥投石机队伍。

    投石机发射的石弹重达百斤以上，而弩炮的石弹一般是在二十斤左右。投石机只能发射石弹，而弩炮能发射石弹、火油桶，诸多投射物。投石机投射的距离远，对人群造成无差别攻击；弩炮可以调整准头，两人就可自由推动，灵活调整高地远近位置，对准目标发射。

    轰轰轰！

    火油桶在铁闸门前落下，巨人队伍和野人队伍纷纷躲避。

    好多人身上飞溅上了火焰，开始猛烈的燃烧。

    天寒地冻的北方，人们穿着兽皮保暖，各种毛皮都非常易燃。

    每一粒弩炮石弹在雪地里的蚂蚁中炸开，白雪和黑色小人一起掀飞。

    被石弹击中的人群惨叫声响彻寒冰的天空。

    嘭嘭嘭！

    投石机的石头呼啸落下，这些都是巨石。

    不管是野人还是巨人，长毛象，碰着就成肉饼。

    密集的火油桶、弩炮石弹、巨型大石从天空落下，落进铁闸门附近的人群中。白雪和人群一起被巨石掀飞，场面惨烈。白雪上到处都是残肢热血，火焰星星点点，被火焰包裹着燃烧的人们发出了惨嚎。

    猎狗靠在垛口墙上，一边喝酒一边偏头看着下面的景象，他的动作慢慢停顿，脸上出现了凝重，他亲眼看见一些巨人和长毛象被石弹击中，当场毙命，火油桶在人群中炸开，无数人被点燃成了人形蜡烛，呼号滚动……

    但是，没有人退走！

    巨人队伍还在组织撞门，在火油桶密集落下、石弹如雨的情况下，巨人和长毛象没有后退，他们只是左右腾挪闪避头顶上的火油桶和石弹，没有人后退。

    野人们的尸体和巨人们的尸体开始在铁闸门附近堆积！

    这很惨烈，也很悲壮。

    猎狗看向鬼影森林里面，他隐隐约约的看见异鬼骑着马在缓缓前进，尸鬼们成木偶状排成密集人墙阵，在缓缓前进。

    “我们也许该打开铁闸门。”猎狗的酒袋举在半空，动作凝固，有如雕塑，声音喃喃，“他们和我们一样是人，并不是异鬼。”

    野人和巨人们对异鬼和尸鬼的恐惧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轰！轰！轰！

    一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混杂在火油桶的爆裂声中、混杂在大小石弹的嘭嘭的巨响声中，混杂在长城顶上数百将士们的呐喊声中，有节奏的不间断的持续的传进猎狗的耳朵里，那是巨人和长毛象在一下一下的撞击铁闸门。

    他们一定要生生撞塌铁闸门，杀进来。

    一名巨人倒下，就上来一位补位。

    只要最外面的第一层铁闸门被撞开，隧道里面的三道铁栅栏门在巨人和长毛象的力量下就形同虚设。

    猎狗站了起来，他的经验告诉他，那道铁闸门现在必然摇摇欲坠了。

    “我们得下去！”猎狗转头对蓝赛尔说道，“那道门马上就要被撞开了！”

    现在要堵塞隧道也已经来不及，放水封洞也已经来不及。巨人和长毛象的力量太强大，一个接一个不停的撞击，铁闸门无法安好。

    猎狗的身边空空如也，蓝赛尔兰尼斯特早已经不在了。

    猎狗丢掉了酒袋，在下去前，他再次看一眼外面，他愣住了。野人开始内乱？在自己人屠杀自己人？

    只见一排排的野人跪下，低头，另一排野人举起了刀剑，砍了下去。

    猎狗完全愣住。

    被杀死的野人仆倒，旁边还有野人举着火把，他们点燃了被杀死的同袍。

    猎狗瞠目结舌！

    野人们在自杀？然后焚烧！

    他突然眼神开始泛出亮光，猎狗看出了跪倒的全部是女人、老人、孩子。

    这些人是弱者，无法逃生，就只能变成尸鬼。

    野人们不愿意变成尸鬼，他们先杀死自己的家人，然后放火烧掉。

    一些孩子畏惧死亡，站起来逃跑，被野人战士追上，砍倒在雪地中。一些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猎狗能看见那些女人跪地磕头鞠躬乞求的形迹。

    她们都想活下去！

    “不，不，不！”猎狗喊道，他突然感觉这很不对，“索罗斯、葛兰、戴佛斯、停止攻击！”他向索罗斯、葛兰和戴佛斯跑过去，“停止攻击，停止攻击，你们应该看看下面，他们在杀加人。”

    “停止攻击，他吗的，我已经说过了，停止攻击。”猎狗冲到葛兰的身边，一拳把他放倒。

    猎狗的酒醒了！应该放野人们进来，然后和他们一起打异鬼！

    艾德史塔克和梅丽珊卓都曾说过：对付异鬼，我们要想办法团结任何人。

    “索罗斯，戴佛斯，你们看看下面。”

    一重物从后猛地击中猎狗的脑袋，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陶德手里捧着一块圆石，他砸晕了猎狗。

    隧道内，琼恩雪诺拔出了长剑：瓦雷利亚剑碎心！

    他摆开了迎战的姿势，双手紧握剑柄，长剑竖起。隧道内，黑沉沉，一溜的燃烧的火把在墙壁上的环孔里插着，驱散了黑暗，照亮了隧道。

    沉重而巨大的铁闸门咔咔的响着，已经严重变形。两边的门框已经从冰雪中脱落出大半，门已经歪斜，巨人和长毛象们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头顶上方的火油桶和石弹更加猛烈，这令巨人和长毛象死了不少在门前，也令这道门还在苦苦支撑着。

    外面，多罗罗罗罗的喊声又响起来了，只要这喊声一起，就是又一轮的巨人前来撞门。

    “稳住！”琼恩雪诺站在最前面。身后，是黑沉沉的守夜人游骑兵，百余人人人双手紧握长剑剑柄，长剑竖立，冒出森森寒光。

    他们摆好了迎战的姿势。

    轰！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铁闸门轰然倒下，门框带起的冰块激射，冰雪如粉末飞起。

    一名巨人骑着长毛象在洞口，巨人手里是巨大的木棒，身上没有穿任何袍袖，一身浓密的褐色毛发，一股猛烈的腥臭味道。

    巨人的头挨着了隧道的洞口，他有四米多高，身体强横庞大，就好像一面墙。琼恩雪诺在他面前，就不过是一个小童。

0576章 内战or结盟

    琼恩雪诺很镇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近距离见识到传说中的巨人。

    去年，伊耿历299年，前任总司令杰奥莫尔蒙下令远征，琼恩雪诺和影子塔的队长断掌科林为斥候，侦察先锋。在被野人们紧紧咬住无法脱身之后，断掌科林让琼恩雪诺杀了自己，以自己的人头向野人王曼斯雷德投降。

    野人王曼斯雷德最想得到的守夜人游骑兵的人头，就是断掌科林。

    野人王曼斯雷德接受了琼恩雪诺献上的人头，他厚葬了断掌科林。

    断掌科林右手的手指在和野人的战斗中被削断，于是改为左手用剑，练成了更精绝的剑术，他杀了无数的野人战士，令野人战士闻名而恐惧。野人们视断掌科林为最大威胁，琼恩雪诺献出断掌科林的人头后，果然得到了野人王曼斯雷德的收容。

    野人王曼斯雷德并不信任琼恩雪诺，他和琼恩雪诺进行了一场充满了杀机的谈话，琼恩雪诺牢记断掌科林对他说的话，涉险过关，取得了曼斯雷德的暂时的信任。

    事前，断掌科林告诉了琼恩雪诺野人王的秘密。

    曼斯雷德本身就是一名守夜人，他是守夜人在鬼影森林里巡逻的时候捡到的一名野人弃婴，被守夜人带到长城养大，并顺理成章的成了一名最优秀的守夜人游骑兵。

    曼斯雷德是和断掌科林是一起驻守影子塔的守夜人兄弟。两人曾一起训练、曾一起成为守夜人总司令的十二勇士、一起被派到影子塔做正副队长、一起出外征战野人。

    曼斯雷德和断掌科林一次出外巡逻，他一人落单，遭遇到了影子山猫。等兄弟们闻声赶到杀死影子山猫，曼斯雷德已经深受重伤，需要及时治疗才能保住性命。守夜人兄弟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把曼斯雷德带回长城，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断掌科林做主，把曼斯雷德留在了一个野人村庄，付了铁、盐和毛皮给村里的女巫，请求她救治曼斯雷德。

    断掌科林率领兄弟们离开后，曼斯雷德受到了野人们的精心呵护。照顾他的女巫治疗了曼斯雷德的伤，她看曼斯雷德的黑斗篷被影子山猫撕裂，就用自己唯一的红丝绸修补了黑斗篷。红丝绸来自最西边的冰封海岸，是野人们在沙滩上捡拾到的，估计是一次船难造成的，海水把一匹来自狭海对岸的红丝绸冲到了海岸边。

    三个月后，曼斯雷德病情恢复，他对野人们有了重新的认识，认为他们善良、友爱、平和，和南边善良的人们并无不同。大多数野人并非南边人们说的十恶不赦，凶残暴虐、残忍嗜杀。

    曼斯雷德回到了黑城堡，守夜人总司令给了他一件新的守夜人斗篷，但曼斯雷德拒绝了，他坚持要身披有着红色绸布做补丁的旧斗篷，但这违反了守夜人规则，守夜人的斗篷，只允许是黑色，不能有其他的任何颜色。

    总司令以军令强迫曼斯雷德脱下红绸斗篷，换上新斗篷，曼斯雷德宁死不从。于是，矛盾不可调和。在被守夜人兄弟们抓起来之前，曼斯雷德逃离了长城，进入了鬼影森林，加入了野人队伍，十多年过去了，曼斯雷德再次回到长城来，不过是带着所有的野人联军和三百名的巨人队伍。

    琼恩雪诺从断掌科林处了解到了野人王曼斯雷德的故事，他谨慎作答，以私生子被人嘲笑歧视羞辱践踏为反叛守夜人的理由，他加入野人，和曼斯雷德一样：为了真正的自由！

    曼斯雷德带着琼恩雪诺第一次进犯长城的时候，遭遇到了来自龙石岛的希琳陛下的两千将士们的突然袭击，大败逃走，琼恩雪诺在混战中安全回到了守夜人这边，遵从守夜人总司令杰奥莫尔蒙的遗嘱，经过守夜人的公开投票选举，琼恩当选为守夜人新的总司令。

    和野人们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琼恩雪诺，对野人们的作战方式已经很了解，当隧道大门被巨人撞开，面对真正的巨人，所有的守夜人都是色变，而琼恩雪诺凛然不惧。

    琼恩仰起头，看着隧道口的巨人，他呼吸急促，一身热汗。

    “稳住！”琼恩雪诺大喊。

    琼恩的身后都是游骑兵精锐，一百余把长剑，都以他为首。

    “攻击他的双腿！”琼恩雪诺感觉一身的热血都涌到了头上。

    他发觉自己在向前冲去，高举长剑！

    巨人的反应有些迟钝，这在琼恩的意料之中，他了解巨人的弱点：动作迟钝、视力很差、主要靠鼻子的嗅觉来判断身边的威胁。巨人们的眼睛几乎小得看不见，深陷在大脸上，头上毛发浓密，鼻子硕大，嗅觉如猎狗一样灵敏。

    第一次见识到巨人的守夜人兄弟无不畏惧，但琼恩已经没有了对巨人的畏惧。

    长毛象的鼻子卷向琼恩雪诺，琼恩敏捷的闪开，长毛象发出了饱含威胁的嘶鸣：昂！

    巨人的鼻孔猛掀，就好像在空气中嗅着什么，但这仅仅是眨眼一瞬。巨人的木棒举了起来，向琼恩横扫过来。

    琼恩就地滚倒，向前，一剑刺穿了巨人的小腿。

    巨人痛极，大吼：吼！驱动长毛象撞进洞来，大木棒向下乱扫。

    琼恩再次滚过，避开大木棒。木棒贴地扫过，带起了一片的冰屑。

    十几把剑一起涌过来，向巨人和长毛象围刺。

    洞里面顿时就显得拥挤！

    巨人连中数剑，经验丰富的游骑兵们这才发觉，巨人的动作迟钝，长毛象的转向也不灵活，无法跟训练有素的战马相比。闪转腾挪，巨人都慢了一拍。

    “他的眼睛近视，主要靠鼻孔的嗅觉。”琼恩大喊。

    巨人怒吼，他在长毛象上行动不便，木棒难以大幅度横扫，敌人太小了，在地上滚来跳去，要扫中蚂蚁需要下地来更合适。

    巨人发狠跳下了长毛象，却身体摇晃，立足不稳，随时都会倒下。他庞大的身体需要双腿的支撑，但他的双腿已经被琼恩刺穿了两处。巨人大吼一声，大木棒贴地轮圆，数名游骑兵退避不及，被大木棒击中，如弹丸般撞在洞壁上，脑浆迸裂，立即毙命。

    步战比骑在长毛象上更实用。

    “退后，六把剑足够，其余人保持距离！”琼恩大喊。

    人数一多，挤在一起，反而不利。

    守夜人游骑兵纷纷退后。

    琼恩贴地滚进，瓦雷利亚钢剑从侧面刺进了巨人的大褪部，连续数剑，快捷无伦，巨人手里的木棒扫向琼恩，琼恩轻轻闪开。

    巨人再也无法站立，轰然倒下！胸膛起伏，大口喘息，腿部血如泉涌。他的坐骑长毛象护主心切，转身来攻击琼恩，嘭的一声巨响，长毛象撞上了冰壁，头部血肉模糊，冰屑纷纷，琼恩雪诺被擦着了身体的边，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撞飞了琼恩，他轰然飞出了隧道口。

    等他爬起来，数把斧头和长矛对准了他的脑袋、胸膛、后背、小腹、肋骨。

    野人们攻击了过来，披着各式各样毛皮的野人们涌进了隧道，叮叮当当的刀剑交击声在隧道洞里密集响起，其中时不时夹杂着巨人的怒吼。巨人并不可怕，近战只要刺中巨人的小腿，他就无法站立。只是，那需要开阔的地势，方便闪避腾挪，以灵活赢巨人。

    一把斧头呼啸着猛劈向琼恩的脑袋，当的一声巨响，一把长剑伸过来隔开了斧头，火星飞溅中，同时响起了两个人的怒吼。

    “叮当衫，住手！”是野人王曼斯雷德威严的声音。

    “让我杀了背叛者。”叮当衫暴怒的声音。

    “别动他！”一个女音响起。是红发耶哥蕊特，琼恩在野人军中生活的时候，野人女子耶哥蕊特爱上了他，是他的同居女友。

    耶哥蕊特有一头红发，红发在野人中被视为吉祥好运，是神亲吻过的孩子。她有很多追求者，但她爱上了琼恩，在一个山洞中，在一个夜晚，她脱光了自己，钻进了琼恩雪诺的被窝……然后，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

    “他是背叛者。”一身挂着骷髅骨为装饰的叮当衫瞪圆了眼睛。

    “我们需要他和守夜人谈判，后面是异鬼，前面是长城，我们需要他越过长城。他已经是守夜人的总司令。”曼斯雷德按住叮当衫的肩膀，语重心长。

    曼斯雷德了解守夜人的一切，他自己就在守夜人队伍中长大。

    突然尖叫声四起，头顶上，又一轮的火油桶、石弹雨砸了下来……

    曼斯雷德推着琼恩雪诺进入了隧道：“琼恩，快请下令守夜人停止攻击，我们需要进去。”

    “绝无可能！”

    “你看看外面，鬼影森林里面，到处都是异鬼，我们不是异鬼，我们是人类。”曼斯雷德沉声说道。

    身边，是涌过去的野人战士，他们还必须突破隧道的三道栅栏门。

    “琼恩，打开门，守夜人需要我们一起对战异鬼。”耶哥蕊特说道。

    隧道内，传来了双方人的惨叫声。

    “去外面看看，背叛者，到处都是尸鬼，等我们死在外面，我们也会变成尸鬼，然后来进攻长城。”叮当衫恶狠狠的怒吼。

    “我一直都是守夜人，从无背叛。”琼恩冷冷说道。

    “要么，我们两败俱伤，异鬼顺势而入，杀光我们；要么，守夜人打开门，给我们一席之地，和我们一起结成盟友，对战异鬼。”曼斯雷德沉声说道，“琼恩总司令，我们都是人类，现在真正的敌人就在鬼影森林边缘，我们的命运因为异鬼已经绑在了一起，你做选择吧，是内战还是一致对异鬼？”

    红发耶哥蕊特拉开短弓，箭矢对准了琼恩，目光凛冽。

    曼斯知道琼恩是总司令，琼恩明白曼斯在长城的守夜人中有自己的眼线。曼斯还有好多位好兄弟依然是守夜人游骑兵中的佼佼者。

    琼恩看向外面，鬼影森林的边缘，出现了一名骑在马背上的异鬼，满脸冰霜的异鬼手提一根寒冰长枪，一双湛蓝的眼珠发出蓝光。很快，仿佛是眨眼间，无数的尸鬼拖着缓慢的脚步出现，那是一堵黑色的人墙。

    ”曼斯，命令你的人尽快进洞，我们将封堵这隧道的出口！“琼恩说道。

    曼斯雷德沉声说道：“叮当衫，你负责叫大家赶快进洞。”

    “遵命，我的王！”

    红发耶哥蕊特充满冰霜的眼神顿时变暖，手里的弓箭放下，脸上出现了又惊又喜的神情：“曼斯，我就说过，琼恩是个好人，会让我们过去的！”

    琼恩内心对耶哥蕊特充满了内疚，在野人部落生活中，他得到了耶哥蕊特的数次救护，很多野人勇士都想杀死他，最后都被耶哥蕊特阻止。为了他，耶哥蕊特还亲手杀死了一名野人战士。

    “曼斯，你随我来，我们需要双方战士都停手。”

    命令很快传下去，密集的刀剑撞击声和惨叫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很快平息。

    头顶上，火油桶和石弹雨也停止了！

    野人们纷纷涌进隧道口，如一股灰色的潮水！

    鬼影森林的边缘，一字排开，出现了更多的骑马异鬼，无数尸鬼在他们的身后，密密麻麻，一眼看不见边，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几十万！

    猎狗醒来，后脑疼得厉害，伸手一摸，全部是血。

    他想坐起来，却感觉摇晃得厉害，耳边是吱吱嘎嘎的声音，那是黑铁笼发出的痛苦的声音。

    猎狗在黑铁笼里下降，身边是一起来到绝境长城的红袍僧索罗斯。

    “谁打的我？”猎狗喝道，“老子要拧下他的脑袋。”

    “别吼，送你去学士塔。”索罗斯冷冷的说道，一脸的疲惫之色。

    “战争结束了？”

    “琼恩总司令下令放野人进关了。”

    “哦，那小子跟艾德大人一样是个好人，史塔克家的人还算不错，异鬼呢？”

    “异鬼就在鬼影森林的边缘，黑压压的尸鬼队伍不知道有多长，顺着鬼影森林的边根本看不到尽头。”

    “他们没有进攻？”

    嘭！

    一声大响，打断了猎狗的问话。黑铁笼到底，震动令猎狗的脸狠狠的扭曲了一下。

    “起来，自己能去学士塔么？”索罗斯漠然说道。

    “老子当然能行，难道还需要你来扶！”猎狗站起来，身体一阵摇晃，“要是不喝酒，我是不会被人偷袭的。谁砸了我的脑袋？他这次有好日子过了！他吗的，我会切下山羊的根，塞进他的喉咙。”

0577章 臣服or火刑

    （保底章+盟主送子阿訇的打赏加更，共9200字更新）

    猎狗独自来到了学士塔，从晕迷状态中苏醒过来的他越走越稳。

    “山姆威尔！”猎狗敲打楼梯，发出哐哐的声音。

    山姆威尔从二楼的图书室里伸出头来，猎狗看见了他，虽然隔着较远的距离，猎狗还是看出了山姆威尔的眼神里有悲伤，脸上有悲戚。

    ”杀手山姆，你在哭吗？“猎狗嘲讽的语气，很伤人。

    杀手是山姆的外号！是新兵时期艾里沙教头为了羞辱他而取的外号！不过自从山姆是第一个杀死异鬼的守夜人后，杀手的名号倒也并不那么令人瞧不起了。

    虽然经历了很辛苦的远征，山姆依然肥胖，那一身肥肉并没有被减少多少。他一头深色的头发，巨大的圆脸上一双灰色的眼睛。肥大的下巴完全遮掩住刺绣外套的绒毛领口，圆滚滚的月亮脸上一对苍白的眼睛好像有过些些泪痕。

    山姆的绒毛滚边的黑色外套来自家族，并非守夜人的斗篷。左胸前，用鲜红丝线绣着一个大跨步的猎人。猎人：塔利家族的家徽。

    “……我没事……我很好……需要我的帮助吗……爵士……”

    “不然呢？”猎狗揶揄的语气。

    山姆威尔皮球似的滚下来，他扶住猎狗，看见猎狗肩膀和背部的衣服上都是鲜血淋漓。

    “你受伤了？爵士！”山姆威尔吃惊道，“大人需要止血消毒，上药包扎。”

    “我知道！伊蒙学士呢？“

    “盾牌厅。琼恩司令派侍卫来请他过去了，他们有很重要的军事会议要开。”

    “那你能帮我处理伤口吗？“

    “我……可以！”山姆威尔没有自信的语气。

    “好，我就让你试一试，如果你弄疼我了，我就狠狠揍你。”

    山姆威尔眼神里露出怯意！但他没有退缩，他也不敢退缩，猎狗的横蛮不讲理在黑城堡是出了名的。但他杀异鬼和野人都很卖力，立功不小，黑城堡的兄弟们就都让着他。琼恩和艾德大人，还有戴佛斯爵士，都对猎狗很宽容。

    两个人进入了治疗间，山姆威尔让猎狗俯躺，为猎狗清理伤口，用燃烧的火焰酒在伤口上消毒、上药、包扎。

    这一番下来，很多战士们都忍不了，十个人有十个人会因为疼痛而大喊大叫，脸部扭曲，或者咬紧木棒或者毛巾，一头冷汗。猎狗却一声不吭，毫无反应，他的神经就好像是钢丝。

    山姆威尔自己倒是因为紧张和胆小畏惧流了一身的冷汗！

    “山姆，你眼睛红红的，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出气。”猎狗很满意山姆的处理。

    “没有人欺负我，爵士！”

    “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你在伤心，山姆。”猎狗坐起来，摸摸后脑，山姆的动作轻柔，包扎的令人舒服。

    “……爵士……我的父亲……弟弟……被魔山杀死了……就在不久前……”山姆威尔结结巴巴的说道。他的眼睛又有了一点红。

    猎狗怔住！他很意外！

    魔山，他的大块头哥哥。

    魔山杀了蓝道塔利？！

    这怎么可能？！

    蓝道塔利，七国名将，魔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除非是决斗，或者是一言不合的斗殴！

    个人勇武来说，猎狗深知没有人是魔山的对手。他不仅仅是力量强大，他还有过人的剑术、狡诈的心机和出人意料的战术。

    “魔山因为什么事杀了蓝道大人？”

    “……魔山去攻打君临……“

    “攻打君临？”猎狗提高了声音，他很震惊。

    “是的，琼恩总司令告诉我，魔山从西境率军要去捉拿首相大人凯冯，首相大人为了自保，命令我的服气率军回防君临城。魔山在距离君临两日骑程的地方拦截了我的父亲和弟弟，他砍下了他们的脑袋插上了枪尖，还抢走了我们家族的瓦雷利亚宝剑：碎心！”

    猎狗顿时作声不得！魔山又起兵去犯君临？！又是要去杀首相？！

    为了给克里冈村的千余条生命复仇，也为了给巫姬复仇，魔山非常秘密的杀了泰温，让无旗兄弟会背了锅。而现在，魔山要再次攻打君临，活捉凯冯兰尼斯特。兰尼斯特家族的人在西境可不少，根深叶茂，那些人都没站出来阻止？或者是先杀了魔山？兰尼斯港的奥德兰尼斯特伯爵是兰尼斯特家族直系中实力最强大的，奥德伯爵也没有发声？

    魔山是要造反了吗？

    兰尼斯特，是猎狗家族数代人效忠的领主，现在依然还是猎狗名义上的领主。不过，魔山是龙石岛公爵，已经不属于兰尼斯特家族的恶狗了，恶狗已经独立自主，和兰尼斯特家族一样拥有了最高爵位，拥有了自己的私人领地，除了国王，无人能再约束他。

    “魔山那家伙很疯狂，他什么事都干得出。”猎狗喃喃说道，“你想亲手砍下他的脑袋，为父亲和弟弟报仇么？”

    山姆威尔塔利一怔！

    他虽然心中戚戚，却从没有想过要为父亲和弟弟报仇。

    “我父亲看不起我，我胆小懦弱，不喜欢习武，只喜欢看书学习诗词歌赋、人文历史、艺术典故，被我父亲深深鄙视。父亲告诉我，要么带我去打猎，让我撞在大树上折断脖子，要么我自己选择做守夜人，他派人派马车护送我到长城来，我于是就来了这里。”

    “你痛恨你的父亲？”

    “不，我痛恨我自己，一个男人不喜欢习武，玷污了家族的荣耀。”

    “不，小子，你错了，学士不可替代。学城的荣耀和辉煌超过了历代的君王。你的包扎很棒，让你父亲的偏见见鬼去吧。”

    山姆威尔瞪圆了眼睛。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给老子拿酒来！”猎狗骂道。

    山姆威尔心中感动，猎狗开导他的话和伊蒙学士说的话用词不同，但意思一样。能从猎狗这样的野蛮‘武人’嘴里听到肯定，给山姆威尔很强大的自信。伊蒙学士如此说，山姆觉得那是伊蒙学士本身是学士的缘故；琼恩也如此说过，但琼恩是他的好朋友，总喜欢违心的安慰他。但猎狗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学士，猎狗也这样认为，山姆威尔心里充满了感激。

    蓝道塔利蔑视山姆威尔，用最刻薄的言语攻击他，给了山姆威尔很负面很深刻的阴影。那自卑怯弱的阴影一直跟着山姆威尔，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猎狗的随口一句开解，实话实说，却给了山姆威尔‘顿悟’般的帮助！

    山姆威尔为猎狗拿来了酒，他决定为自己也倒上一杯。

    “你……可能……并不是一个很恶的坏人……猎狗。”山姆威尔犹犹豫豫的说道。

    猎狗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个好人，猎狗看着山姆威尔期期艾艾的样子，哈哈大笑：“但你绝对是个真正的杀手，山姆！”

    山姆也笑了！

    “我是八千年来第一个杀死异鬼的人，我就是真正的杀手！”

    父亲和弟弟去世的悲伤不知不觉减轻了许多，轻松和自信在胖子山姆的心里滋生。

    盾牌厅里挤满了人。

    高台长桌上坐着几个首脑人物：艾德史塔克居中，左边是希琳陛下、右边是野人王曼斯雷德，然后是琼恩雪诺、戴佛斯席渥斯、梅丽珊卓、伊蒙坦格利安四人。

    高台上一共七人。

    高台下的大厅，则挤满了人。

    这些人分四个军团：守夜人军团；北境军团；希琳军团；自由民军团。

    长城北的人们自称自由民，而长城南的人则称呼长城北的自由民为野人。琼恩雪诺命令打开了三道铁栅门，放了野人们进入，于是下令将士们不要再称呼北方人为野人，而要称呼他们为自由民。北方人最痛恨南方人称呼他们为野人，他们认为南方人很虚伪，被贵族统治，被虚伪的礼仪束缚，一点都不自由。

    自由民见了他们的王不用下跪，士兵只要对长官不满，可自由选择其他的首领做士兵。而南方人则不行，并且南方人见了国王要下跪，这些都是被北方人深深轻蔑的。

    守夜人在黑城堡的军官几乎都来了：教头艾里沙莱克爵士他是守夜人中极少数经过正式册封的骑士。教头挺直了胸膛，黑玛瑙似的眼睛紧紧盯着琼恩，他对琼恩放进野人们进来的军令很不满。在他身边的是杰瑞米莱克骑士，他同一家族的兄弟。

    和艾里沙是死党的总务长波文马尔锡也在艾里沙的身边。波文长得又红又胖，活像颗石榴。他的胖手按在剑柄上，对高台上的曼斯雷德和身边的野人军官们心怀深深的敌意。

    波文马尔锡和艾里沙一样，坚决反对琼恩雪诺和野人们结盟的高级军官，在守夜人中拥有一批追随者。。

    黑城堡的武器师傅唐纳诺伊也来了。他的胸膛宽阔得像个酒桶，肚子更是大得惊人。他的鼻子又宽又扁，那一脸胡子好似从来没刮。他的黑羊毛外衣左襟用一个长剑形状的别针系在肩头。

    武器师傅唐纳诺伊曾是史坦尼斯的铁匠家臣，他见过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他是在十八年前的风息堡之围中失去了一条胳膊后才加入守夜人的。

    在成为守夜人之前，唐纳诺伊一直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铁匠。他足迹遍布七国，吃过山珍海味，尝过诸多女人的甜美，打过不知几百场大小战役。据说劳勃国王在三叉戟河上杀死雷加坦格利安的那把著名战锤就是唐纳诺伊所铸造。

    三十岁的时候，唐纳的左胳膊因一记轻微的斧伤发炎溃烂，最后不得不截掉整只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认为唐纳诺伊不再有用，他让唐纳诺伊做出选择，是离开他去做一名自由铁匠还是选择来绝境长城做一名守夜人，唐纳诺伊选择了来做一名守夜人。

    他虽然只有一只手，却比有两只手的铁匠还要灵活。打造的武器质量依然非常棒！

    除了黑城堡的骑士和元老级别的人物外，无旗兄弟会的两名首脑也在：闪电大王贝里唐德利恩，他的身体上有很多伤痕，左眼完全失明，绑了一个黑色眼罩，脖子上也有可怕的创口痕迹。他死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被红袍僧索罗斯通过火焰祈祷而复活。但他身体上的伤痕却保留了下来，并不会因为复活而完全消失。

    红袍僧索罗斯满脸的胡茬，和红袍国师梅丽珊卓一样，都是一袭红袍披身，两个人都是红神的信仰者和传播者，都拥有非常虔诚的信民的追随。但无旗兄弟会依然加入的是守夜人，而非希琳陛下的军团。

    琼恩的朋友们也都在场，他们以陶德、葛兰、霍德、派普、霍利恩等人为主。

    北境军团的各大家族都有爵士追随在艾德史塔克身边，恐怖堡的波顿家族的新领主吉姆波顿带着四名骑士在北境军官的队伍中。

    原族长卢斯波顿在孪河城的血色婚礼上失踪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在北境兵败逃走的小剥皮拉姆斯波顿’也没有了任何音信。

    去年的五王之战中，艾德和罗柏率军赶回北境击溃小剥皮拉姆斯后，史塔克家族并没有屠灭卢斯波顿家族，而是重新任命了卢斯家族的分支来做恐怖堡新的领主和伯爵。血脉人丁凋零的波顿家族新的族长就是七岁的吉姆波顿。他的身边跟着四名带剑侍卫，胸襟上的家徽依然是恐怖堡的人皮。

    北境熊岛莫尔蒙家族的代表人物是梅姬莫尔蒙伯爵夫人和她的继承人长女黛西莫尔蒙。

    北境军团的人数在长城是最多的，相比起无旗兄弟会和希琳军团，北境军团的战斗力最强悍。因为北境人更适合绝境长城的极寒天气，而希琳军团的将士们和无旗兄弟会的兄弟们都来自温暖的南方。极端寒冷的天气对南方人是一种严峻的考验。

    自由民军团在大厅里的人也不少，叮当衫、雷拳托蒙和他的七个儿子、狗头人哈犸和她的兄弟们、红发耶哥蕊特、野人王曼斯雷德的妻子和美貌迷人的妹妹瓦迩。还有一身恶臭的巨人王哈格。

    三百巨人战士被火油桶和石弹打死了数十人，还有两百余巨人战士在盾牌厅外面的自由民营地中。

    不管这里来了多少军团，绝境长城荒废的十六个军事堡垒都能容纳下他们。

    盾牌厅很高很宽，巨人首领哈格站在自由民首领当中，头几乎顶着了高高的天花板，仿佛他一个人就填满了整个大厅，给人极端的压迫感。

    在四大军团中，自由民因为有巨人首领哈格和美貌迷人的瓦迩而独占风头，其余三个军团的气势就显得弱了很多。

    “艾德大人，我们无法接受野人王曼斯雷德坐在台上。”守夜人教头艾里沙莱克爵士冷冷说道，“他要么投降我们，跪下臣服；要么，我们应该把他判处绞刑，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自由民军官中，叮当衫冷冷说道：“乌鸦每年越过长城，进入我们的地盘杀了我们多少自由民，这笔血帐，我们正好来算一算了。”

    守夜人叫长城北的人是野人；而长城北的人称呼守夜人为乌鸦，都是贬低对方的羞辱语言。

    “来决斗吧，乌鸦！”硬足民部落首领雷拳托蒙站出来，”哪一只乌鸦敢和我决斗？”

    “我来砸碎你的脑袋，野人！”铁匠师傅唐纳诺伊站了出来，他仅有一只右手，武器却是沉重的铁锤，力量强悍，虽然年近五十，依然勇不可当。

    嗖！

    托蒙抽出了背上的板斧。

    “住手！”两人同时出声呵斥，一个是琼恩，一个是曼斯雷德。

    琼恩冷冷说道：“异鬼就在长城外，也许今晚，也许明天，他们就要攀越长城。隧道口如果没有及时封堵，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坐在这里开会，大家都在和异鬼生死战了。”

    “即便如此，我也无法接受和野人一起作战。几千年来，他们一直是我们的生死敌人。“总务长波文马尔锡冷冷说道，”我的所有好兄弟，都死于野人之手。“

    “总司令既然下令放了野人进关，就该令他们跪下臣服，曼斯雷德更不能坐在高高的桌上来命令我们。”蓝赛尔兰尼斯特在人群中淡淡说道，“曼斯雷德属于北方，是野人的王，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本事？有什么功劳可以和我们的艾德大人、琼恩总司令、希琳陛下、梅丽珊卓大国师平起平坐？”

    守夜人军官中，响起了一片声的反对曼斯雷德坐于桌上的声音。

    希琳陛下军团中也起了骚动，侍卫队长来自太后赛丽丝佛罗伦家族，名叫亚赛尔佛罗伦爵士，后党首领，赛丽丝太后的叔叔：“希琳陛下、梅丽珊卓国师、戴佛斯首相，曼斯雷德必须跪下向陛下称臣，而非和陛下一起坐于高台。”

    亚塞尔的话赢得了希琳军团的军官们的一致附和。

    他们没有要置野人于死地的心这一点上他们和守夜人不同，守夜人是最坚决的无法容忍野人的人，守夜人历年历代和野人战斗，彼此血仇累累，翻来覆去，冤冤相报，一时间难以化解希琳军团的军官们认为，曼斯雷德最少得投降。

    让曼斯雷德投降的呼声很高，在守夜人中、在希琳陛下的军团中、在北境军官们的心中，都有此念。

    可以接受野人一起作战异鬼，但他们必须先投降。野人王曼斯雷德必须先跪下臣服，而绝不是和南方人平起平坐的一个资格。

    梅姬莫尔蒙说道：“艾德大人，野人进入我们的地盘，吃我们的粮食，住我们的军事堡垒，喝我们的啤酒，是我们给了他们一席之地，让他们的部落子民免于异鬼毒手，他们必须投降臣服才能和我们并肩作战。”

    眼看群情汹涌，而自由民军官们则是手按武器，剑拔弩张，梅丽珊卓举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大人，爵士，骑士，百夫长，请安静，我们需要给塞外王一点时间。”梅丽珊卓看向曼斯雷德，妙目闪闪：“塞外王，琼恩总司令慈悲，命令守夜人打开了三道铁栅门放了你们的战士和子民们进来，我们虽然没有时间堵死长长的隧道，却有充足的时间封堵掉出口。我们收留了你们，让你的子民免于饥寒和异鬼的杀戮，你得跪下臣服。”

    梅丽珊卓的话赢得了大厅里守夜人、希琳军团，北境人的支持，大家鼓噪声大起。

    梅丽珊卓扫视大厅，轻轻摇手，众人声音渐渐平息，安静。

    大厅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曼斯雷德的身上。

    曼斯雷德中等身材，双腿修长，体格精壮，肩胸宽阔。他曾有一头褐色长发，但如今已基本变为灰色，他的嘴角也已爬上了笑纹。他的外貌并不起眼，但他却是数百年来第一次把有各种杀戮血仇的自由民部落集合在一起并被所有自由民都公认的王。

    他的领袖力无以伦比，在自由民中的影响力无人能及。

    “琼恩雪诺大人，你认为呢？我是否该投降你们？”曼斯雷德开口说话了，全场鸦雀无声，“据我所知，我旁边的这位希琳陛下是国王，艾德大人的长子罗柏史塔克也是国王，而琼恩雪诺总司令独立于七国之外，不受任何国王的约束和指挥，守夜人也从不臣服任何国王，那么，你们要我投降谁？希琳陛下？罗柏陛下？琼恩总司令？”

    “当然是投降希琳陛下！”梅丽珊卓第一个说道。希琳军团的军官们齐声叫好。

    “梅丽珊卓大国师，这里可是绝境长城，琼恩总司令才是长城的最高指挥官。”守夜人葛兰立即高声反驳。

    “北境王才是北方真正的王，曼斯雷德应该臣服于艾德大人。”梅姬莫尔蒙厉声喝道。

    北境军官人多势众，立即鼓噪，把守夜人和希琳军团的军官们都压了下去。

    曼斯雷德微微一笑：“琼恩雪诺司令，我很感激你打开了门放了我们进来，虽然战斗到最后我们一定会攻破你们的防御进入黑城堡，但我们自由民的战士和子民肯定会大量死亡。有艾德大人的北境军和希琳陛下的希琳军团驻扎在外面的森林里，他们一反击，我们也许会全军覆灭。”

    众人都噤声，听曼斯雷德的意思，他是要向琼恩雪诺投降了？

    琼恩雪诺说道：“各位大人，我们该先集合所有力量驻守长城，外面的尸鬼正在云集，数量越来越多，他们转眼就会攻打长城，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他看向梅丽珊卓，“国师大人，您说过，我们需要联合所有的人来一起对抗异鬼，关于铁王座的争斗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而真正的大战是在长城和异鬼的作战。”

    “是的，我说过这话。但曼斯雷德不臣服，我们的军团无法团结一致，内部会有很严重的撕裂，军心不稳。”梅丽珊卓盯着琼恩说道。

    “很抱歉，梅丽珊卓夫人，我不会向任何人投降，也不会向任何人臣服。琼恩雪诺司令，我的子民对你们没有威胁，我的战士能帮助你们和异鬼作战，请留下他们。而我，请拿去我的生命为战死的守夜人兄弟们复仇吧。”

    梅丽珊卓冷冷说道：“塞外王，你想清楚了？”

    “是的，夫人，我想得很清楚。”曼斯雷德淡淡说道。

    “不！”曼斯雷德的妻子妲娜在自由民首领中尖声叫道，“不，曼斯，你不能这样，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妲娜已经怀孕，小腹凸起，也许下个月就会分娩。她的妹妹瓦迩忙抱住她的肩膀，并轻声安慰她。

    “不，曼斯，我们臣服吧，向琼恩总司令臣服。”妲娜说道。

    “住口！”曼斯雷德厉声喝道，“自由民绝不臣服，我们不会向任何国王下跪。”

    妲娜的眼泪顿时流出。

    梅丽珊卓的目光闪闪发亮，亢奋而热烈！

    “琼恩总司令，我希望我死后，你亲自把我烧掉，我不能成为尸鬼。”曼斯雷德看着琼恩雪诺说道。

    “我们会把你烧掉的。”梅丽珊卓妙目晶光闪烁。

    一个人站了起来，冷峻而尖刻，言语如刀：”梅丽珊卓夫人，你是看中了曼斯雷德的王族血脉吧，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烧死他，想要把他献祭给红神。“

    说这话的人是戴佛斯席渥斯首相，梅丽珊卓的同朝官员。他一直冷眼旁观，看穿了梅丽珊卓的把戏。梅丽珊卓曾经说过，她想去西境，那里有一个人具有王族血脉，他是一名铁匠，名叫詹德利，她想俘获詹德利，然后长期带在身边，获得他的晶血向红神献祭就能获得红神的预言，并提升她的魔法力量。

    梅丽珊卓从史坦尼斯的身上获得了晶血，生出了阴影杀手，杀死了蓝礼一世和风息堡的代理城主，王族的血对她的献祭和她的魔法有特殊的作用，而曼斯雷德是塞外之王。

    戴佛斯席渥斯看向妲娜，妲娜肚子里的孩子也具有塞外王的血脉，孩子一旦生出来，梅丽珊卓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孩子拿到手……对于王族血脉的渴望，梅丽珊卓具有疯狂的偏执。

    “曼斯王，看在塞外子民、战士、您的孩子的份上……”琼恩说道。

    “别劝我投降，琼恩大人，曼斯是塞外自由民，永远不会臣服，也永远不会向南方的任何国王投降。我的部落的首领们，你们要好好保护你们的子民，我们的人已经不多了，如果诸神保佑你们战胜了异鬼，我要你们返回家乡。”

    自由民的部落首领们一言不发，神情悲愤。巨人首领哈格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令很多人担心他会暴起伤人。

    艾德史塔克一言不发。他早就看出曼斯雷德无法通过劝阻令他臣服，曼斯视自由为最高荣耀。

    伊蒙学士的盲眼看着天花板，偏头，仿佛在聆听什么神秘的预言。他也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瞎了，心却很明亮。

    曼斯雷德不肯投降，不肯臣服，就无法调和南方人的军心，他选择自己一个人死，来换取塞外人的生机。

    以塞外王的血来清洗战士的守夜人兄弟们的仇，要是还有人不满，琼恩也有了强令执法的理由。如果曼斯不死，内战必然爆发，塞外战士和子民们，将会被守夜人、北境人、希琳军团联手屠戮干净。

    偏见无法靠三言两语来消除！能看通透的人不多，没有发言的艾德大人也许是一个。但是也许，艾德史塔克大人本人也赞成杀死曼斯雷德，毕竟，杀掉塞外王，是瓦解拧成一条绳的塞外力量的最好最便捷的方式。

    曼斯雷德一人死，也不会削弱自由民战士的力量，而这里能指挥作战的人可不缺。艾德和琼恩、戴佛斯和贝里，都是最好的指挥官。自由民战士失去了能统一号令他们的王，本就彼此有血仇的内部自然分裂，也能更好的被管理。

    自由民部落的首领们没有当场拔剑相向，伊蒙估计曼斯雷德事前已经对这个局面有所预料，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肯定事前做了部下们的思想工作，分析了利弊，然后下了命令。

    真正的看穿纷繁世事的聪明人，并非大声嚷嚷的人！

    夜晚。

    琼恩雪诺和曼斯雷德在喝酒，校场里，教头艾里沙莱恩和总务长波文马尔锡在搭建火葬台。他们经过最后的讨论，在梅丽珊卓的坚持下，决定烧死曼斯雷德，曼斯雷德接受了这种行刑。

    “琼恩，我死后，希望您能保护我的孩子！”

    琼恩雪诺看着曼斯雷德：“曼斯，我会全力保护你的孩子……呃……你不事前为自己的孩子取个名字吗？”

    “自由民的孩子不能先取名字，得等他们一岁之后，才会取名，否则不吉利，容易夭折。”

    “呃……您可以选择绞刑或者是被斩首，而非火刑！……”

    “都是选择死亡，就让仇恨我们自由民的人心里更舒爽一点吧。”

    “你是否进关就已经选择了死亡？”

    “大多数守夜人肯定是不会接受我活着的，我很清楚这一点！我死之后，他们对自由民战士们的敌意并不会减少，琼恩司令，你需要艾德大人的力量帮助才能掌控艾里沙教头和波文爵士那帮人。相信我，他们不会因为杀了我就停手。”

    “异鬼就在外面，我相信我的守夜人兄弟们会顾全大局。”

    “他们不会，琼恩总司令，我可是在这里做了二十多年的守夜人。你来了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艾里沙爵士他们对自由民的仇恨，在血液和灵魂里面，永远无法消除。但你有军令和艾德大人，我付出生命后，你有足够的理由强令他们执行政令。另外，你还需要更多的南方军团来加入，写信给南方贵族们吧，绝境长城一旦被攻破，南方人都将面临异鬼的屠杀！”

    一个时辰后，黑城堡的校场里，曼斯雷德被梅丽珊卓的后党人士捆在了火刑柱子上，梅丽珊卓在数百后党人士高声的唱歌式的祈祷声中点燃了火堆，大火熊熊燃烧，曼斯雷德开始发出惨叫。

    围观的人有自由民全部的首领和核心的部下，曼斯的妻子妲娜和妻子的妹妹瓦迩，巨人王哈格和他的巨人们；艾德史塔克和他的北境将军们、希琳陛下、赛丽丝太后和戴佛斯席渥斯。

    嗖！

    一箭飞来，正中曼斯雷德的咽喉，曼斯雷德的惨嚎戛然而止！

    盾牌厅二楼上，琼恩雪诺射出了一箭，提前结束了曼斯雷德的痛苦。

    琼恩雪诺沉声喝道：“各位大人，各位守夜人兄弟，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来加入我们对战异鬼，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和自由民战士起冲突，刀剑相向者，斩！”

    当天晚上，伊蒙学士的学士塔，艾德史塔克、琼恩雪诺、戴佛斯席渥斯、伊蒙学士一起，大家联署名字，向铁王座发出了求援的信函。

    君临、王领地。连接西境和君临的黄金大道上，魔山步兵在急行军。

    三千西境军、七千铁种降兵、两千克里冈步兵、五千明月山脉的骑步混合军团士气大振，魔山公爵的一千重骑击溃蓝道三千骑兵，并斩首蓝道塔利和狄肯塔利的消息令将士们鼓舞沸腾。

    三千西境军中，忠诚于兰尼斯特的士兵并不多，已经不足一千人。他们被裹挟在峭岩城维斯特林家族，银厅沙略特、仙女岛法曼家族等步兵中，在后面有七千铁种兵和七千克里冈兵的情况下，也只能鼓勇而前，不敢懈怠。

    魔山骑兵早已经到了君临城外，在诸神门外扎下了营地，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皇家海军舰队的士兵们在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和海军司令瓦格纳加尔的率领下，在烂泥门和国王门搭建起了攻城的器械，只要魔山一声令下，海军就攻城。

    君临守备队两千战士，加上提利尔家族的两千战士、还有临时征用的还没有离开君临的多恩贵族们的力量两百人，一共四千余战士，昼夜不分，士气低落，于城墙上驻防。

    守备队总司令布隆负责驻防诸神门，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负责驻防烂泥门和国王门。

    而在黑水河对岸的御林里面，詹姆兰尼斯特带着波隆骑士正风驰电掣，星夜赶向君临。

0578章 绝妙火箭攻城计

    詹姆离开君临去多恩的时候，带的人马不多，波隆和波德瑞克派恩是他的主要助手。

    他带着公主弥赛拉刚秘密离开多恩，多恩阳戟城就发生了兵变，亚莲恩公主在奥伯伦的几名女儿的帮助下发动了政变夺权，并派出了多恩军舰追赶詹姆，被詹姆通过‘兵分两路’的办法成功躲过。

    詹姆在风息堡海域弃船登岸，带了百人走陆路返回君临，其间得到瑟曦也正从玫瑰大道返回君临的消息，于是和瑟曦在苦桥方向的御林边缘相见。之后不久，君临渡鸦来信，魔山在距离君临两日骑程的国王大道上杀了蓝道塔利，意欲攻打君临，捉拿凯冯。事情紧急，詹姆征得瑟曦同意，率领波隆和波德瑞克，百名红袍军，连夜返回君临，希望能阻止魔山的攻城。

    君临告急，守备队总司令本隆特布隆、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多恩的劳拉布莱蒙伯爵夫人、彭罗斯布莱蒙爵士、狄肯曼伍笛爵士一同驻守诸神门，门外，是魔山的骑兵队伍的营地。

    君临城内，还有三百余多恩人被软禁着，这次魔山攻城，凯冯动员了多恩人，多恩的劳拉布莱蒙伯爵夫人率领自己的继承人彭罗斯，被简妮夫人杀光了家人而顺位继承了伯爵爵位的狄肯曼伍笛爵士，都参与到了守城中来。

    凯冯已经说服了托曼拜拉席恩一世，在魔山攻城的时候，和他一起上城防守。

    皇家海军舰队已经倒戈，他们声称奉军务大臣魔山的军令，封锁了黑水河的海域，海军战士五千人在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和海军总司令瓦格纳加尔的率领下，打着‘捉拿奸相凯冯、效忠国王托曼’的旗号，围住了君临的烂泥门和国王门。

    魔山的主力还在黄金大道上急行军，饶是如此，魔山的兵力也已经占据了上风。

    诸神门，守卫的士兵两千两百余人；烂泥门，守卫的士兵一千人；国王门，守卫的士兵一千人，但等候魔山下令攻城的海军战士主力却已经超过了五千人。而魔山的千骑，都是绝对的精锐。

    而在龙石岛，维斯特林伯爵领导的维斯特林士兵两千人，蟹爪半岛战士两千人，这四千人，有消息传来，仅仅还有一天，就抵达黑水河港口，将参与魔山的攻城战。

    在魔山按兵不动的这两天里，凯冯发出了渡鸦，命令河间地的西境和河湾地联军主力急行军返回君临，又下令王领地的贵族们集结兵力为外援，风暴地的诸多贵族，无不接到了首相命令，要他们火速集结兵力，救援君临。

    然而，风暴地的贵族们要集结兵力，有一道坎难过：黑水河渡口和上下游水域，都控制在皇家海军战舰的手中。并且，风息堡的贵族效忠于拜拉席恩家族，和兰尼斯特家族并不亲近。接到首相令的风息堡贵族，无一不是沉默观望，无一人集结兵力。

    魔山要杀的是‘奸相’凯冯兰尼斯特，要效忠的是托曼拜拉席恩一世，而托曼究竟是兰尼斯特还是拜拉席恩，风息堡的贵族们心里的想法很复杂。只是他们被魔山战败，死伤惨重，元气大伤，根本无力再战。能集结起来的兵力，比西境还要更差，不过数千人，并多以民兵为主。

    风暴地贵族其中一部分到现在还效忠着希琳陛下，能走的已经跟着希琳陛下走了，不能走的表面宣誓臣服了铁王座，内心并不亲近铁王座。

    君临兵变，不管是魔山还是凯冯，风息堡贵族们都充满了敌意。他们很开心能看见魔山和凯冯内战，最好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法务大臣梅斯提利尔、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原蓝道旗下的海尔亨特爵士、还有河湾地的数十贵族骑士，他们驻守烂泥门和国王门，抵御城外的皇家海军战士，占据着城墙高阔的优势，但他们的心里已经并无必胜把握。

    皇家海军舰队的突然‘倒戈’，给了梅斯提利尔重重一击，而更坏的消息传来，龙石岛舰队正火速赶来君临增援魔山，舰队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将出现在黑水河水域……而提利尔家族的主力，却还在遥远的国王大道上，急行军也无法在十五天内赶到君临……

    入夜。诸神门。

    一道火焰如流星，划出完美的弧形，射进了城墙内。在黑夜中，这道火箭非常亮眼，吸引了城墙上将士们的目光，也吸引到了城内子民们的目光。

    火箭！

    魔山是要打算以火攻城？

    将士们和子民们无不心惊，人人惴惴不安。看见这道高高的火箭的子民们无不惊慌恐惧。

    大火一起，将是全城人的灾难。

    黑水河大战，史坦尼斯攻城，是魔山救了全城人性命；也是魔山，在从赫伦堡带来了军队的同时，也带来了面包发放给全城百姓。圣贝勒大圣堂广场上，魔山和奥伯伦比武，杀了放毒杀人的奥伯伦，彰显了七神的审判正义，把魔山的声威推到了极致，他这火箭一放，只要烧毁君临城居民房屋，必然也烧毁他辛苦建立起来的至高威望。

    噗的一声，这火箭落下的位置却正好是大街上，并非房顶。诸神门后面，就是诸神大道，诸神大道横穿过鞋匠广场，广场上还有较多的难民，十几个子民忙上前灭火，其中一个男子捡起火箭一看，火箭并无箭头。上面的火油布也马上燃烧殆尽。

    “看，这箭尾上绑着东西。“

    ”是信。“更多的人围观上去。

    突然，难民们大哗，又有火箭越过了城墙，飞得很高的火箭很漂亮，火焰在空中就迅速减弱，咻的落下来的时候，火焰只剩下了一点红色的火星。

    箭矢撞在了地面，弹跳起来，火焰已经熄灭。有子民上前捡起，大喊声传了出来：“各位兄弟，没有箭头。这箭没有箭头。”

    “箭尾绑着什么？”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信，谁认识字，上面写着什么？”

    “另一边的飞箭落下，上面也绑着信。”

    “我就说过，魔山不会放火烧掉君临，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的好几个老乡都是魔山军队中的长枪兵。”一个男子大声喝道。

    “我们村的木匠、石匠，都加入了魔山的队伍！”

    “我的兄弟是魔山军队里的马工呢。我要不是跌断了腿，也加入了魔山军团，做一名磨剑工人。”

    咻咻咻！

    夜空中，美丽的火箭再次绽放，火焰在空中就迅速减弱，落下地面来几乎已经熄灭，并且射落的位置，都是没有房屋的大街，毫无疑问，这是经过了精心设计的路线。

    每一支箭，都并无箭头，每一支箭尾上，都绑着信。

    “嗨，天啊，这封信里竟然有一枚铜分。”一个声音又惊又喜的响起。

    “真的吗？怎么可能？”好多人异口同声的问。

    “是真的，我这封信里也有硬物，哈哈，是一枚铜星啊！”有人狂喜，大喊大叫。

    一枚铜星，一笔小钱了。能购买好几个黑面包，还能来一碗褐汤。

    “真的，魔山给我们发钱了。”

    “你他吗的运气真好啊。”

    大街热闹起来！

    “各位，谁能帮忙看看信上写的是什么？”

    “谁认识字，去找个智者来看看信吧。“

    “我认识字！”有人点亮了火炬，有人点亮了蜡烛。

    咻咻咻！

    更多的火箭在夜空飞行，在众人的眼前落下。

    信里发现铜分铜星的消息传得飞快，好多子民仿佛是从地下冒了出来，闻声赶来的巡逻士兵也出现在了街头……

    夜晚火箭，更能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信里裹上一枚铜分、一枚铜星，最大奖是一枚银鹿，这种小手段，能让信上的消息更快的传遍全城。

    这是魔山的谋略，君临的子民和将士们，闻所未闻信里裹铜星。

    这也让凯冯、提利尔等人见识一下不一样的魔山的智慧。

    仅仅一小会，诸神门这片区域的子民们就沸腾了起来，天空的火箭就是表演的焰火，落下来的火箭上绑着信，信里也许就裹着一枚令人心跳加速的铜星呢！

    同样的事情在国王门、烂泥门、雄狮门、旧城门、巨龙门、钢铁门发生，火箭耀眼，但在空中就快燃烧殆尽，落下来的地方都是空地，不是广场就是大街，每一根箭矢上都绑着信，信里面，运气不错的话，裹着一枚铜分或者是铜星。

    小小的钱，大大的幸运和大大的快乐。

    魔山的火箭信，魔山的善意，通过小小的火箭和一枚枚小钱，以最快的速度最快乐的方式最善意的表达，传达给了全城的军民。

    消息如风一样传开，每一支箭矢上的信都写着相同的话：后天攻城，只拿勾结铁群岛反贼的奸相凯冯，魔山将士效忠国王托曼，爱护守城士兵、善待君临子民，一天后，战士请放下武器，子民请闭户在家，以免误伤，切记切记。

    首相塔。

    “首相大人，魔山后天攻城，今晚火箭射进城来，扰乱了军心。”岳父哈瑞斯史威佛语音低沉。

    他的手里拿着一封魔山写给全城军民的信。

    这封信看起来平平，其实非常厉害，满含杀机。

    凯冯从首相塔的窗口看出去，看见钢铁门和烂泥门方向，有火箭纵横。

    全城七大城门，都有火箭在纵横。

    魔山有骑兵，马快，城外骑兵无惧城内步兵出去挑战。他们明目张胆的在各大城门前射箭进城。

    整个君临城都被这火箭搅醒，全城都有百姓们纷纷的喧嚣声，就好像是白昼菜市场里的喧嚣。

    凯冯身处首相塔，也能从空气中听到全城的喧闹声。魔山在书信中明确表示会后天攻城，满城子民的声音令全城在夜色中难以安静，这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父亲，请您带一个小队去梅葛楼吧。”

    “是，首相大人。”

    “去把科本学士从梅葛楼里请到这里来，如果他不来，就强行押他过来。”

    “首相大人，要是玛格丽王后和托曼国王阻止呢？”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国王和王后面前，我会去说明情况。”

    “遵命，首相大人。”

    “如果科本在学士塔，就让士兵直接杀了他。”

    哈瑞斯史威佛心里一动，原来首相大人对科本国师起了杀机。

    “科本国师他……”

    “他和伯尼、瓦格纳一样，都是魔山的人。”

    哈瑞斯心里震惊。

    科本国师竟然是魔山的人？！如果是真的，魔山这个人的心机也太深沉了，他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城府的？他又是如何收服科本的心的？

    “首相大人，魔山后天攻城，我们如何抵挡？”

    “君临城我们守不住，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守住君临城，我们其实只需要守住红堡。魔山有个弱点，不敢逼死托曼拜拉席恩一世。如果红堡失守，我们还能固守梅葛楼。”

    哈瑞斯史威佛豁然开朗：“首相大人，如此一来，我们能坚守到瑟曦太后返回君临了。”

    “瑟曦愚昧，目光短浅，忠奸不分，对我们的帮助不会太大，但詹姆也许能给我们带来转机。只要时间足够，河间地的西境和河湾地联军赶到君临，那就不惧魔山。”

    “是，首相大人。”

    哈瑞斯命令士兵守住学士塔四处，自己带了两名士兵上到学士塔，问了宫廷学徒，回答说大国师并不在学士塔。

    哈瑞斯并不相信，各个房间看了，果然并无科本国师。问学徒，说是大国师去了梅葛楼。

    哈瑞斯带着士兵赶到梅葛楼，梅葛楼的图书室、学士房、王后殿和国王的房间，都并没有看见科本国师，问宫廷主管和国王王后，得到的回答很一致，科本学士去了地牢。

    地牢里有科本国师的一间实验室，里面是科本国师拿死囚来做医术研究的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哈瑞斯带着士兵赶到了地牢，进入了地下实验室，然而，地下实验室里并没有大国师。狱卒和队长都说，科本国师刚才离开了地下黑牢的实验室，返回了学士塔。

    哈瑞斯再次赶到学士塔，值班学徒告诉哈瑞斯，大国师根本就没有回到学士塔来，他建议哈瑞斯伯爵去梅葛楼看看。

    与此同时，御林里面，詹姆兰尼斯特和波隆、波德瑞克带着百名士兵在御林里举着火把赶路。詹姆收到了凯冯的告急信件，魔山后天攻城，留给詹姆的时间，就还有两个晚上一个白天。

0579章 无中生有

    詹姆连夜赶路，御林是原始森林，风暴走完玫瑰大道几句是国王大道。国王大道全部在原始森林里，少阳光照射，多青苔，夜晚行军，青石板路并不好走。

    詹姆手举火把，不畏劳苦，奋力赶路。

    他有魔山忌惮的一个信息，他希望能让魔山做出让步。

    君临红堡内，哈瑞斯伯爵最后返回了首相塔，他很确信一点，大国师收到了风声，躲了起来。

    这个想法令哈瑞斯毛骨悚然！

    哈瑞斯站在凯冯的面前，而凯冯就在书房的书桌后面坐着。

    “父亲，话出我口，入你耳，但科本竟然提前收到了消息。”凯冯的话语很平静，但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却如猫眼一般闪闪发亮。他很震惊。

    “的确如此，首相大人。”

    “科本在我门口派有奸细。”

    “即使有奸细在门口，也不能判断出我是要去杀了他。魔山攻城，情况危急，火箭入城，扰乱军心，首相请国师大人来商量军情，合情合理。”

    凯冯沉默！

    “他是一定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才会提前一步躲藏了起来。”哈瑞斯感觉后背发冷。

    科本怎么可能知道凯冯和哈瑞斯之间的谈话？

    天上地下，就只有两个人在这里，话出凯冯的口，入哈瑞斯的耳，但却偏偏有了第三个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这个人还很及时的告知了科本国师。

    “只有两个原因，科本碰巧心虚了；或者是，就有人站在书房的墙壁里面。”凯冯淡淡说道。

    这话令哈瑞斯手臂上的汗毛都直竖起来！

    他们在书房里谈话，墙壁里面站着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听他们的说话？

    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红堡秘道，四通八达，我的书房里，墙壁很可能有夹层，是中空的。”凯冯淡淡说道，“伯爵大人。”凯冯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请你带士兵来，敲打书房墙壁，如果是中空的，声音不会一样。”

    “遵命，首相大人。”

    一会儿后，四名红堡侍卫进来，手提铁锤，他们做好逐一敲打书房墙壁的准备，但仅仅是敲击第一下，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凯冯的已经搬空的书柜后面的墙壁，发出了‘空’的回音。

    “砸开！”哈瑞斯的脸色铁青。

    谁能想到，从地面到天花板的堆满了书籍的书柜后面的墙壁，就是一中空的墙壁。

    凯冯曾经检查过一次首相塔，目标主要对准了壁炉墙壁，他封堵了好多个壁炉，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堆满书籍的书柜后面的墙壁就是中空的。

    嘭！

    一声大响，铁锤落下，墙壁凹陷。

    嘭嘭嘭！

    铁锤不停落下，墙壁开始崩出一个大洞，墙壁后面，果然是中空的，一个能容人侧身站立的小空间，一条小巷般的中空通向了另外的墙壁，幽暗而深邃的墙中小巷蜿蜒向下，士兵脱掉了披风铠甲外套，身着最后一件内衣，侧身进入，身体依然被墙壁挤住，但能一步一步的强行挪动，也不知道挪了好久，在窒息的边缘，士兵最后发现自己进入了地下的一条黑暗的有冷风袭体的宽大通道里去。

    凯冯注意到士兵薄衣侧身才能勉强进入，每挪动一步就很吃力，他的眼前闪过一个人来：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伯尼克里冈。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他手下的情报人员，全部是小小鸟。

    “来偷听的人不会是大人。”凯冯自言自语，低声喃喃，仿佛是在对着冥冥中的泰温公爵在说话。

    “首相大人，我们在魔山面前，也许从来没有什么秘密。”哈瑞斯心有余悸的小声说道。他的背脊、手心。全部是冷汗。

    这个发现，令人悚然！

    墙壁里，随时随地都有一个人站着，在听首相大人的任何密谋……我的天……

    凯冯脸色如铁，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很显然，魔山和他的党羽们掌握了红堡的地下秘道的密谋，科本能知道他刚才发出的针对他本人的必杀令，那么之前所有的密谋，魔山能有不知道的么？

    那么，泰温公爵曾经做过首相，入住了这首相塔，泰温也是最喜欢在书房里密谋家国大事……小恶魔提利昂也曾经做首相，入住了这首相塔，也是在书房里进行密谋……如果这书房一直有小小鸟在监听……凯冯一身飚出了冷汗……他以前一直无法明白的很多事情，现在豁然开朗……

    小恶魔和奥伯伦针对魔山的联盟计失败、他和铁群岛鸦眼的联盟计失败、魔山夜袭君临战胜泰温并强迫他入狱……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艾德史塔克是被人从地牢里救走的，珊莎史塔克是被人从处女居救走的、小恶魔提利昂是被人从地牢里救走的，八爪蜘蛛瓦里斯是通过地下秘道逃走的、目前所知，仅有魔山的人精通地下秘道，那么，谁救走了艾德史塔克……当然是魔山，就算事实并不是魔山，也是魔山！

    凯冯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士兵，

    “哈瑞斯伯爵，带上我们的士兵，我们去学士塔。”

    “是，首相大人！”

    “另外派侍卫队长去通知梅斯提利尔大人，请他去梅葛楼先面见陛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向国王陛下禀告，梅斯大人也需要一起见证。”

    “遵命，首相大人！”

    学士塔。

    学徒西蒙正在酣睡中，一道冰凉将他惊醒。西蒙豁然坐起来，黑暗中，一把长剑顶住了他的咽喉。

    “要死还是要活？”一个声音非常镇定，悠闲，很显然杀人对他来说和杀鸡毫无区别。

    “……要活……大人……”

    血腥气往西蒙鼻子里钻，这把长剑上还在滴血。

    “你是个聪明人，等会我们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能不能做到？”

    这把剑刚刚才杀了人。

    学士塔里的学徒可不是西蒙一个人。

    “……能，大人……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敢违逆……”

    “你很听话，我很喜欢，起来吧，西蒙，穿上你的学徒袍！”

    黑暗中的杀手认识西蒙！

    “是，大人！”

    西蒙穿上学徒长袍，被来人带到点亮了蜡烛和火炬的学士塔大厅。

    大厅里面坐着脸色如铁的首相凯冯兰尼斯特，身后是数名骑士，更多的红袍士兵守卫着四周。

    “你叫什么名字。”首相问道。

    “我叫西蒙，首相大人。”

    “科本大国师是魔山的人，他是奸细，参与了很多违法叛国的事情，你知道吗？”

    “……呃……“西蒙看一眼前来威胁自己的骑士，”……我事前并不知道科本国师叛国……首相大人……”

    “现在知道了吗？”

    “……是的……现在知道了……国师叛国，首相大人……”

    “很好，哈瑞斯伯爵，把科本学士和魔山秘密来往的书信拿出来。”

    哈瑞斯伯爵拿出一叠书信给递给西蒙。

    西蒙很懵！

    既然是科本和魔山的秘密来往信件，首相大人怎么会有？

    既然是机密，为什么要给一个国师学徒看？！

    西蒙不敢违拗，接过信，打开，第一封是魔山写给科本的，询问瑟曦太后什么时候回来的密信。第二封则是科本写给魔山，说伯尼和瓦格纳都准备好了，会配合魔山攻城。第三封信，是科本向魔山说明君临的军事布防情况

    …………

    西蒙看到后面，有魔山写给科本的信，谈到了珊莎史塔克和艾德史塔克的神秘失踪走的是地下秘道，魔山告诉科本，一旦有事，走地下秘道，会有人专门来接应他，确保他的安全。

    魔山写给科本的信，西蒙看不出真假，他不知道魔山用的学士是谁，笔迹无从验证。但是科本写给魔山的密信，那笔迹和科本大国师的笔迹一模一样。

    只是有一点很明显，既然是科本大国师写给魔山的信，信就应该在魔山的手里，为什么会在首相大人的手里？

    西蒙心中疑惑，但并不敢问。

    只要稍有不慎，那就人头落地。

    从打开的一道侧门看进去，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一名学徒的尸体。

    “西蒙，科本勾结魔山叛国，你是科本最信任的学徒，你负责发送渡鸦信给魔山，科本写给魔山的信，你偷偷藏起了正本，然后临摹了副本传递给魔山，你怕有一天事发，牵连到自己，所以留了一手。魔山和科本双方的来信，都是你向我告密并提供给我的，西蒙，你立下了大功。”哈瑞斯伯爵凝重的说道。

    西蒙张口结舌，原来科本和魔山的来往信件，是首相大人栽赃的。而他，是可耻的告密者！

    西蒙看看首相身边的几名红袍骑士，不管是谁，长剑拔出来就能砍下他的脑袋。

    西蒙定定神，心一横，决定六亲不认，只要苟活就好：”首相大人，我是科本大国师最信任的学徒，国师长期勾结魔山叛国，我一直看在眼里，一些重要的书信来往，我就偷偷藏起了正本，然后临摹了副本来保存，我怕有一天国师叛国的事被人揭发牵连到我的性命，所以我才留了一手。如今魔山攻城，危及王国安危，我鼓起勇气向首相大人告密，请求首相大人赦免我的罪过。抓捕叛国者科本学士，向君临军民揭穿魔山的叛国罪行。”

    “西蒙，你的记忆力不错，聪明伶俐，看了一遍就背熟了情报，我很欣赏你。你得和我去梅葛楼面见国王，你把这些情报交给国王，证明畏罪潜逃的科本是魔山的奸细，魔山信中提到的营救艾德史塔克的叛国罪，你务必向国王陛下亲口指证，这件事情后，我会考虑提拔你来做情报大臣，或者是代理国师。你的聪明才智足以担负我更重大的责任。”

    西蒙并无升官发财的奢望，他只想活命。

    “是，首相大人，我会揭发魔山和科本的叛国罪，这些书信，就是证据。”西蒙的语气开始镇定。

    “好，我来问你，魔山是如何叛国的？”

    “两年前，魔山偷偷放走了叛国贼艾德史塔克，一年前，魔山逼迫小恶魔放走了珊莎史塔克；科本把王室的军事、政务、人事……事无巨细，都通过渡鸦告诉了魔山，并按照魔山的指示，对太后陛下和御前议会施加影响力。伯尼克里冈情报大臣是魔山的封臣，他的小小鸟遍布君临红堡的角落……首相的书房夹层里，就长期有小小鸟在监听首相的政务秘密。魔山私下监听着铁王座，他是前所未有的巨型叛国贼。”

    梅葛楼，国王托曼一世还带着睡眠的痕迹，王后虽然和国王还没有正式举行婚礼，但国王已经迷恋她如迷恋母亲瑟曦，玛格丽在国王的王宫里居住，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托曼一世需要人照顾，而他喜欢并信任玛格丽提利尔。

    玛格丽提利尔化了点淡妆，难掩她天生丽质，她陪着国王坐在高位，如此，国王才有兴趣和精力在深夜来听政务。

    首相凯冯和梅斯提利尔大人深夜来到了梅葛楼，因为首相大人有很要紧的事情禀告国王。

    “国王陛下，臣经过几个月来的秘密调查，如今已经查明，科本大国师是魔山的奸细，他曾下跪宣誓效忠于魔山。魔山秘密掌握了红堡地下秘道，王宫里发生的诸多匪夷所思的大事密事，都跟魔山有关。其中两年前艾德史塔克在红堡里神秘失踪，就是魔山干的。“

    此言一出，托曼、玛格丽、梅斯提利尔无不震惊。

    “证据！”托曼国王在玛格丽王后的提醒下说道。

    “国王陛下，我有从学士塔科本国师的书房里搜出来的他和魔山的密信证据，我也有证人。”凯冯从怀里拿出伪造好的书信，再挥手示意，哈瑞斯做出手势，学士塔的西蒙学徒被西境红袍侍卫带了进来。

    “大国师呢？”梅斯提利尔说道，”这件事情既然牵涉到了大国师，我们得派人把他找来，当面对质。“

    凯冯说道，“梅斯大人，我接到密报，确认了科本是魔山的奸细后，下令哈瑞斯大人去捉拿科本，但科本偏偏就能提前听到了消息，已经通过红堡地下秘道畏罪潜逃。”

    “就在今晚？”国王并不相信，“首相大人，今晚，国师还和我吃过晚饭，睡前，他还进来向我道晚安了。”

    “国王陛下，臣在书房里发出逮捕科本国师的命令。命令出于我口，入哈瑞斯伯爵一人的耳中，但科本国师却无巧不巧先一步逃走了。整个红堡，国王陛下可派出人去查看，科本已经不知去向，但他并不是从红堡的青铜门离开的，他并不能插翅从天空离开，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从隐秘的红堡地下通道逃走了。“

    “命令出你口，入哈瑞斯伯爵的耳，科本国师又怎么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玛格丽王后问出了大家的疑惑，“科本国师在地下黑牢里研究死灵术，这我知道，但他并不是巫师，无法看见预言。”

    “王后，科本在我发出逮捕令后突然失踪，我也百思无解，我在命令西境侍卫们搜查科本书房获得大量和魔山的来往书信后得到了启示，我想起珊莎史塔克曾在处女居的高楼上神秘失踪，事后调查发现是壁炉的墙壁中空。难道我的书房也有墙壁中空？有人奉命在墙壁里站着监听我？所以听见了我的命令？我叫士兵试一试砸墙，移开书柜后，铁锤下去，果然发现了中空墙壁。如果国王和王后还不相信，请移步首相塔，就能看见那已经被砸破的墙壁。”

    哈瑞斯伯爵见机跪下：”国王陛下，王后陛下，首相塔书房墙壁中空、科本和魔山的来往密信在此、科本学徒西蒙亲自作证、这些都是确凿证据。魔山和科本来往的书信里面，透露出了两年前的艾德史塔克失踪的秘密就是魔山做的，请国王下令，召魔山进宫，然后杀了他。“

    托曼一世大眼睛水灵灵的，眼神有不小的疑惑。

    事情不简单，他觉得需要好好喘息一口气。科本是他心里很亲近的人，魔山是母亲很信任的重臣，但是突然之间，两人成了罪大恶极的叛国贼。科本效忠魔山，把王室秘密全部报告给魔山，魔山人在外面，却掌控着红堡秘密，监听着首相的一切日常，这些信息每一条都很震撼，令人难以相信。

    孩子国王看向玛格丽，眼神中有求助。孩子很感性，不愿意承认亲切如爷爷的科本大国师是叛国贼。

    玛格丽也是心中震动，她暗暗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冷静！

    魔山功劳很大，突袭贝勒大圣堂，杀死了大麻雀，救过瑟曦和她的性命，突然之间，他就成了首相大人口中的叛国者，而且表面看起来，证据确凿。

    “陛下，我们需要请宫廷大学士来鉴定魔山和科本来往书信的真伪。”玛格丽很冷静的说道。

    托曼一听，心中顿时大定。

    还是玛格丽有见识，一句话，直击要害。

    “主管大人，去请费利克斯马丁大学士前来，他是教我写字的大学士，书法家。我相信他的鉴定。”

    很快，费利克斯马丁大学士来到，他接过科本写给魔山的书信仔细看了字迹，躬身说道：“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各位大人，这确实是科本国师亲笔。”

0580章 最美丽的龙之母急需我的斧头

    费利克斯马丁大学士睁眼说瞎话，凯冯栽赃成功！

    这说明费利克斯是凯冯的人。

    费利克斯是教国王写字、读书、礼仪的大学士。

    凯冯和魔山一样，都在国王身边安排自己人，不是自己人的就进行收买。

    梅斯提利尔说道：“国王陛下，首相大人，我们要如何捉拿叛国者魔山？”

    “以我为饵！”凯冯早就计划好了。

    “如何做？”托曼的声音里带着好听的稚嫩。

    “国王派御林铁卫队长带着王室卫队把我抓起来，确认我的叛国罪，魔山要的是我，我既然已经伏法，魔山就没有了再攻城的理由。魔山进城，国王设宴款待，把科本、伯尼、瓦格纳和魔山一网打尽，斩首示众。首恶既除，从者不罪，魔山的军团群龙无首，自然就瓦解。”凯冯不快不慢的说道。

    “好主意！”梅斯提利尔说道，“魔山军团来自蟹爪半岛、明月山脉、西境、铁群岛降兵、北境降兵和各地难民，蟹爪半岛的野蛮人只服从魔山一人、明月山脉的山地部落也同样如此，失去了魔山的西境军会转而选择服从兰尼斯特家族，投降的铁群岛的降兵放他们自由，他们只会感恩戴德。北境降兵和难民兵只要赦免他们无罪，他们就会散去，剩下的少数克里冈死士，派洛拉斯队长和本隆特司令绞杀即可。”

    大厅里一时间很安静！

    这个计划很毒，实施成功，不可一世的魔山军团将烟消云散。

    托曼国王看向玛格丽，玛格丽伸出温柔销售，握住了托曼国王的手，这令孩子国王的不安渐渐消失。

    “铁群岛的降兵自然有人来管。”凯冯缓缓说道。

    “谁？”

    “鸦眼攸伦。他早就发出了命令，侵犯河湾地的铁舰队正赶来君临黑水河，不久就会来到。魔山龙石岛的舰队将被彻底消灭。我们拿下瓦格纳加尔之后，王国缺一个海务大臣。让鸦眼攸伦做海务大臣，控制住他，将令王国的海军强大无敌。”

    “海盗可信吗？”托曼微微皱眉。

    “国王陛下，我们不信任鸦眼，我们只是让他下跪臣服，掌控他，完成对铁群岛的大一统。”

    “首相大人，我们已经杀了鸦眼攸伦的残兵。”梅斯提利尔提醒道，“恐怕难以收服攸伦。”

    “梅斯大人，无需担心鸦眼攸伦，我有办法掌控他。鸦眼攸伦如果能得到国王特赦，他不会在乎那些残兵的性命。铁群岛真正的核心实力在铁舰队。如果前来君临的铁舰队失去了鸦眼的控制，铁舰队在七国海域横冲直撞，无人能战胜他们，铁舰队三百艘战舰，皇家海军舰队才七十艘，不让鸦眼去收服铁舰队，将给七国海域带来最大的混乱。铁舰队的总司令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那是海上的魔山。”

    “海上魔山？那就更应该斩了他！”梅斯提利尔沉声说道。

    河湾地被铁舰队肆虐，毫发无损的离开，这是提利尔家族的耻辱。

    “先杀陆地魔山，再图海上魔山。”凯冯淡淡说道。

    他自然深知提利尔家族对铁舰队的敌意，那就先承诺给你想要的！

    半个时辰后，大家达成了一致：凯冯伏法，诱骗魔山进城，庆功宴会上，拿下军务大臣魔山、大国师科本、情报大臣伯尼、海务大臣瓦格纳，将魔山党羽和他本人一网打尽。

    多恩海域，梅斯公爵痛恨的铁舰队横行无忌。

    沿路商船，通通停下，被洗劫了个干净。

    付出了钱和货物的商船，只要不反抗，都得以安全离开。

    不杀交出钱财的船长和船员，这是海盗们约定俗成的规则。好比池塘里的鱼，如果每次都打捞干净，下次再想吃鱼，池塘里已经没有了鱼。

    遇上海盗，只要不反抗，一般都会保住性命。

    铁舰队途径海军力量强悍的青亭岛的时候，并未掩饰行踪，而是三百艘战舰排成战斗阵型，鼓声大作，缓缓驶过青亭岛海域。素有海上无敌舰队的雷德温家族舰队排成阵型，却只是防御，并未敢拦截。

    雷德温的另外一支舰队去增援河湾地提利尔家族，被维克塔利昂完美避过。

    倒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没有和青亭岛舰队战斗的打算。

    主力舰队不在的青亭岛，也只能防御，不敢进攻。

    铁舰队耀武扬威经过了青亭岛，一路横推，扫过多恩海域，来到了多恩首府阳戟城外面的多恩海。

    总司令维克塔利昂在自己的旗舰上宴请各船船长们。

    铁舰队在河湾地赚了个盆满钵满，一路在大海上平推，把所有遭遇的商船洗劫了一遍，商船和商船之间都有联系渠道，消息传开后，多恩海域已经空空荡荡，仿佛千里无船。

    多恩的阳戟城有战舰三十艘，全部龟缩在港口，岸上弩炮投石机密布，防止铁舰队攻打港口，洗劫城镇。

    铁舰队三百艘战舰，多恩港口不过三十艘战舰，在大海上，大家的力量太过悬殊！

    然而维克塔利昂并无心思去攻打多恩的板条镇和阳戟城港口，舰队在多恩海湾停下，流浪歌手唱起了赞歌，在他的‘无旗铁种号’旗舰上，维克塔利昂摆开了宴席，邀请了所有的船长们来到他的旗舰上，大家饮酒作乐，庆祝这一路上的快意收割。

    维克塔利昂高大威猛，身着重甲，头戴一顶海怪头盔。他笃信淹神，即使是在航行的时候也身穿重甲，从不担心自己会在海中溺毙。他的侍卫和战士们和他一样，都秉承了维克塔利昂的强悍作风。

    “司令大人，我们收到攸伦王的命令有些时间了，这一段时间我们进军的速度太慢了一点。”一个喝酒喝到舌头变大的船长摇摇晃晃走到维克塔利昂的身边，瞪起眼睛说道。

    他是攸伦派来监视维克塔利昂的船长，名叫佛朗西斯阿奇尔，不是铁种，是攸伦的心腹海盗首领。在他的另一只手上，还牵着一条铁链，铁链上锁着一位商贸船长的妻子，那名船长已经被佛朗西斯杀掉，然后抢劫了他的商船，把船和他的妻子一起占用，并把船长漂亮性感的妻子当做狗宠物来喂养。铁链的另一端，那名船长的妻子就蜷缩在船板一角，好像一条狗，一身都是累累血痕。

    “佛朗西斯船长，我改变了主意，不去君临的黑水河港口了。”维克塔利昂取下头上的海怪头盔，说道。

    “你说什么？”佛朗西斯怔住，“大王新颁布了命令，要我们火速赶到黑水河港口。”

    “我知道，可是我要去的地方是弥林，我要去见龙之母。”

    “先去黑水河港口，再去弥林见龙之母。”佛朗西斯命令的口吻，“维克塔利昂司令，你是想违抗命令吗？”

    “是的，船长！”维克塔利昂冷冷说道。

    下一瞬，维克塔利昂手里的铁头盔砸在了佛朗西斯的脸上，发出嘭的一声残忍闷响，佛朗西斯的脸顿时变形，人轰然倒下。手里抓着的铁链撇到了一边。

    维克塔利昂的巨脚踩上了佛朗西斯的胸膛，手里的铁头盔再次猛烈砸下，嘭的一声巨响，骨裂声清脆响起，佛朗西斯的脸成了一团血肉模糊。

    “船长，杀敌人是一回事，侮辱女士则是另一回事。我的铁舰队战士，杀敌从来无所畏惧，但从不羞辱敌人的家眷和女士。你们在盾牌列岛的时候，就违规了。”

    嗖！

    维克塔利昂抽出了腰间的短刀，一刀插下去，把佛朗西斯的脖子给钉穿在甲板上。

    他缓缓站起来，整个甲板上喧闹的声音完全安静了下去。

    “各位船长，我们昨天洗劫了几艘来自奴隶湾的货船，那些船长告诉了我们一些消息，龙之母正在弥林被善主们围攻，情况危急，我将改变航道，前往弥林拯救龙之母，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急需我的斧头。”他接过侍卫递上来的沉重巨斧，”谁有不同意见？“

    全甲板上的船长们安静到窒息！

    相当一部分的船长来自鸦眼攸伦，是攸伦的忠诚部下，并非铁群岛人。

    “如果大家都没有不同意见，舰队将立即向东，向弥林的奴隶湾进发，那里有我们的真正的女王需要我们去战斗。”

    一名船长站了出来：”……司令大人……你是要背叛攸伦王……还是奉攸伦王的命令，去和龙之母提联姻的事？“

    “攸伦从来不是我真正的王，他也不是铁群岛的王。”维克塔利昂沉声说道，“萨克斯顿船长，你在盾牌列岛的时候，就犯下了羞辱女士的罪过，一路之上，你也喜欢把并不反抗的船长杀死，并羞辱船上的女士，我现在以铁舰队总司令的名义，判处你死刑。”

    巨斧呼啸砍出，正中萨卡斯顿的胸膛。沉重的斧头深深砍进了萨克斯顿的身体，发出噗的闷响声，斧头拔出，鲜血狂涌，鸦眼的又一名忠诚部下萨克斯顿船长倒了下去。

    噗！

    一名身穿铠甲的船长抽出短剑，刺进了身边一名船长的胸膛。

    咻！

    一把短刀横掠，砍中了脖子，脖子几乎被斩断！

    突然之间，无敌铁种号的欢宴甲板上，一些船长对另一些船长展开了杀戮！

    动手的都是身穿铠甲的铁种船长，被杀的，都是毫无防备的鸦眼攸伦的海盗部下，他们都不是铁种。

    “跪下向我臣服，饶你们不死。”维克塔利昂厉声喝道。

    于是，十多位船长跪了下去，跪在了同袍的血泊中，向维克塔利昂宣誓效忠。

    维克塔利昂大踏步走到被铁链锁着脖子的女子面前，他的斧头砍开铁链，伸手把女子扶起来：“夫人，你是愿意留下来服侍我，还是想带着你的船和船员们离开？”

    女子脸色苍白，抖抖索索，眼神惊惧，嘴唇颤抖。

    “夫人，我们打仗，杀人，抢劫，付铁钱，但铁舰队是无畏的战士，不会羞辱女士。”

    一名来自黑潮岛的船长笑道：“夫人，难道你在酒馆里没有听过人们唱歌颂扬我的维克塔利昂司令吗？他是铁岛舰队的总司令，无畏的战士。敢于和任何敌人作战，海战中从不卸甲，航行时候也一样，我们的舰队战士，从不羞辱女士。我们不是低级下流没有纪律的那帮铁民。司令常常教训我们，要我们对敌人也怀有敬意。这一点我可做不到！”

    船长的话引起其他船长们哈哈大笑。

    “夫人，你很美丽，如果你愿意服侍我，我很乐意你留下来。如果你想离开，我会归还你的船和船员。”维克塔利昂说道。

    “……我选择……离开……”女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们都听到了。”维克塔利昂说道，“来人，带夫人去她的船，把她的船员全部放出来，给他们水和食物，放他们离开。”

    十多个追随鸦眼攸伦的海盗船长看着维克塔利昂，眼神怪异而畏惧。他们无法理解维克塔利昂的难以理喻的行为，铁种可并不是一个荣耀的民族，他们的臭名远扬在外，但维克塔利昂在干什么？那么美丽感性的女子竟然让她选择是离开还是留下，只能说，这是又一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一个时辰后，一共七艘商船选择离开了铁舰队。

    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放飞渡鸦，告诉在君临的鸦眼攸伦和凯冯首相，他们正火速北上，赶往黑水河港口。然而铁舰队扬帆起锚，掉头向东，向遥远的奴隶湾进发，去营救在弥林陷进善主们围攻的龙之母。

    未来的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女王、大草海的卡丽熙、镣铐破除者、弥林女王、风暴中降生的龙石岛公主、不焚者、龙之母丹妮莉丝坦格利安，铁舰队来了！

    君临城。火箭扰城后的第二天清晨。

    诸神门的小侧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名宫廷信使闪身出来，直身前往魔山的骑兵营地。

    咻！

    一箭射来，掠过宫廷信使的头顶，把宫廷信使吓出了一身冷汗。前面，一队斥候从大树后闪身出来，骏马弓箭，耀武扬威。

    “站住！”斥候队长傲然喝道。这是一名少年将军，骑的是蟹爪半岛高大神骏的纯种马，身边四名骑士，都是他的家族侍卫。

    少年是柯姆华纳，魔山的小侍从。他是华纳家族的族长，身边长期跟着四名部落最勇猛的护卫。

    “大人，我是国王陛下的信使，国王陛下有密信要面见魔山大人。”

    柯姆华纳眼神示意，一名护卫纵马过来，伸手把信使提起来，横担在马背上，柯姆华纳一声呼啸，五骑马风驰电掣，奔向魔山中军帐。

    魔山接过信使的信，蜡封上果然是国王印鉴，不过这证明不了什么，国王印鉴，其他人也能盖上去。

    魔山捏碎蜡封，展开信，看了，信上说鸦眼攸伦认罪，供出凯冯勾结铁群岛谋反，证据确凿。法务大臣梅斯在禀明国王陛下后，凯冯不得不伏法，凯冯极其党羽已经被御林卫队抓了起来，关进了地下黑牢，国王陛下赞扬了魔山的‘诛杀奸相’的军事行动，并令魔山中午时分入城，国王陛下将摆庆功宴，对魔山和部下将军们重重有赏。

    魔山看了信，把信递给哈利学士，哈利学士看了，把信递给佩吉学士（凯冯首相派到魔山身边的税务学士。），佩吉看了，把信递给了埃林队长……埃林队长坎了，把信……信在众将手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魔山的手里。

    哈利学士正要开口说出“公爵大人，凯冯突然伏法，太过突兀，恐怕有诈！”话还没有出口，

    魔山看着这封信，看看信使，哈利学士站了起来，正要开口说出“公爵大人，凯冯突然伏法，太过突兀，恐怕有诈！”话还没有出口，魔山已经对养子兰登加尔说道：“你的剑锋利吗？”

    “每天擦拭，一直很锋利，父亲大人。”

    “把信使砍了，头颅插上枪尖示众。”

    “是，父亲大人。”

    呛！

    兰登加尔长剑出鞘，亮如秋水！

    剑刃果然很锋利！

0581章 智勇兵变·无敌魔山

    （保底章+夜白两相依的打赏加更章，8千字。感谢夜白打赏舵主，谢谢支持！）

    信使很干脆的噗通下跪：“公爵大人，剑下留情，我是托曼国王陛下的信使。”

    “你是信使？你是国王的什么人？月童？侍卫？马夫？犬工？佣人？厨房帮工？”魔山冷冷说道。

    如此大事，国王陛下连个重量级的官员都没有派过来，这不合情理。除非是有诈，大家畏惧魔山猛恶，翻脸无情，杀人不眨眼，重量级官员们不肯也不敢来涉险。

    “公爵大人，我是国王的贴身伴读。”少年满额头都是冷汗。

    魔山盯着‘国王伴读’一言不发，他不认识这个家伙，也不能判断出这个家伙说的话是真是假。

    魔山盯视信使，直到少年脸色如土，重重磕头。

    “我不相信凯冯奸相已经伏法，除非梅斯提利尔大人做信使，再押来哈瑞斯史威佛伯爵给我看。”

    押来凯冯首相进行验证太过分了，显得对王室不尊重，但押来哈瑞斯史威佛，魔山认为却是必要的验证手段。哈瑞斯是凯冯的岳父，现任的首相塔主管。

    魔山虽然自认英雄气长存，但脑袋始终只有一个！一个不慎，脑袋落地，魔山知道自己并不具备滴血重生的本事。

    谨慎不是坏事！

    “公爵大人，恳求您放我回去，我会把大人的要求报告给国王陛下。”

    魔山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国王伴读的话：”兰登加尔，押他下去，牢牢看管。如果有任何不对，宰了他！“

    “遵命，父亲大人。”

    兰登加尔长剑入鞘，把少年信使押了下去。

    “佩吉学士，请修书一封，告诉王室，除非是梅斯提利尔大人做信使，哈瑞斯史威佛伯爵被落囚车来见，否则，我不会入城。既然不入城，我依然会明天一早攻城，捉拿奸相，扫清奸臣，以明王法，忠诚耿耿，维护王室荣耀。”

    “是，公爵大人，我马上写信。”

    一言未了，一只渡鸦咻的飞进大帐篷，落在了哈利学士的肩膀上。

    哈利学士取下信，看了蜡封印，把信递给魔山。

    魔山捏碎蜡封，看了信，说道：”各位大人，加文维斯特林伯爵率领龙石岛舰队在今天凌晨已经抵达黑水河港口，士兵们已经吃过早饭，正在港口登陆，按照我的部署，龙石岛舰队将兵分两路，围堵仅有百人防守的雄狮门和钢铁门。“

    钢铁门和雄狮门驻守士兵不过百人，而龙石岛舰队有四千将士。

    埃林队长笑道：“公爵大人，我们明天一早同时攻打五道大门，城内守卫兵力有限，根本无法兼顾了啊！我们一举破城！”

    一个时辰后，诸神门打开，守备队总司令本隆特布隆骑马出现在城门口，王旗下一辆囚车，里面正是凯冯的岳父、首相塔主管哈瑞斯史威佛伯爵。一个百人队金袍士兵骑着马，押着哈瑞斯史威佛伯爵的囚车缓缓出来。

    金袍士兵的后面，一面大旗，旗帜图案是一朵盛开于青翠绿野之上的金玫瑰，这是提利尔家族的家徽。旗帜下，梅斯提利尔公爵大人出现，身边是御林铁卫队长洛拉斯提利尔，一百来自河湾地的勇士护卫着提利尔父子。

    应魔山的要求，托曼国王陛下派出了梅斯提利尔公爵大人来做信使，派出了守备队总司令本隆特布隆押送要犯哈瑞斯史威佛来见魔山。

    御林铁卫队长洛拉斯提利尔则代表了国王陛下托曼拜拉席恩一世的王权！

    队伍不快不慢，向魔山骑兵营地而来。

    为了绞杀魔山和他的党羽，凯冯兰尼斯特也真是下了血本。岳父哈瑞斯史威佛坐在囚车里穿过了全城，一路引起了众多子民们的围观，有关首相凯冯勾结铁群岛反贼被下狱的消息顿时在全城疯传，囚车里的首相塔主管哈瑞斯就是证据。

    鞋匠广场、烂泥门广场、巨龙门广场、旧城门的达官贵族们的别墅群、钢铁街、国王大街、雄狮门内外，跳蚤窝，都有人在议论纷纷。

    舆情传播的速度之快，超出了凯冯的想象。

    很显然，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借机疯狂的推动。

    情报大臣伯尼克里冈的天赋发挥到了极致，君临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数百小小鸟、数百近千的流氓团伙、超过一百家遍布全城的原来属于小指头的女院，这些力量全部启动，令凯冯认罪伏法的消息如长了翅膀在君临城内飞翔。

    各大市场、广场、人员稠密的地方，酒店、地下赌场、各种贸易点，同时都有人在说着首相伏法的传闻。面粉街，丝绸街等贵族出入的地方，也有人在议论纷纷。

    这些传播都是小道消息夹杂着虚假消息，属于阴谋论。

    仅仅小半个时辰，全城军民都模糊不明的听说了首相勾结铁群岛反王攸伦罪证确凿，已经被国王陛下命令王室卫队抓捕落牢。为了平息魔山的愤怒，首相塔主管哈瑞斯被守备队总司令本隆特布隆亲自押解着去诸神门外见魔山。

    真真假假，伯尼克里冈的情报力量先就势在全城散布风雨！

    魔山率领诸将站在路旁，恭恭敬敬的迎接本隆特布隆、梅斯提利尔、洛拉斯提利尔、宫廷主管等王室廷臣。

    本隆特、梅斯、洛拉斯等所有的将士一起下马。

    魔山和众将都并未骑马前来迎接，本隆特等人来到近前，也纷纷下马，以表示尊重。

    魔山是公爵，仅有梅斯提利尔和他的爵位相当。

    双方客气寒暄，宫廷主管走到前面来，拿出了国王的谕令宣读，众将单膝下跪，唯魔山右拳放于左胸，微微低头，聆听王谕！

    “格雷果公爵大人知悉：前凯冯首相勾结铁群岛反王攸伦，令七百余艘战舰数万海盗和铁种士兵屠杀西境子民，现经梅斯提利尔大人主审，反王攸伦供认了全部罪行，并指证了一切皆是首相大人凯冯授意，在人证和物证面前，凯冯首相认罪伏法，打进了黑牢，参与人等一律落牢，请格雷果大人下令旗下主力军立即返回西境，下令忠诚的皇家海军战士立即撤围，下令龙石岛舰队立即退回龙石岛。请大人和本王信使一起进入红堡，王室摆宴慰安公爵大人及旗下将军们，三日后，全城公审奸相凯冯兰尼斯特和一众党羽，严惩不贷！“

    宫廷主管抑扬顿挫的宣读完毕王谕令，魔山抬头，众将起身。

    梅斯提利尔大人威严说道：“格雷果公爵大人，凯冯首相已经伏法，我奉国王陛下命令，请大人立即下令克里冈主力军返回西境、下令皇家海军战士撤围、返回战舰，恢复日常训练、下令龙石岛舰队立即返回龙石岛。”

    “是，梅斯大人。”

    魔山人还在路上，而并非军营帐篷内，既然梅斯提利尔大人亲自来了，哈瑞斯史威佛也在囚车里，自己承受一点梅斯大人的咄咄逼人的无礼也不必计较。

    “哈利学士！”魔山高声喊道。

    “是，公爵大人。”哈利学士从将军群臣的队列中出来，毕恭毕敬。

    “立即发出渡鸦，命令克里冈主力步兵返回西境。”

    “遵命，公爵大人。”

    “乔伊斯福卡队长。”

    “臣在，公爵大人。”侍卫队长乔伊斯站出队列。

    乔伊斯福卡是蟹爪半岛福卡部落的族长，他曾在和鸦眼攸伦的交战中未遵魔山军令私下出击，魔山还没有依军法惩罚他，现在正是用人的关键时刻，乔伊斯的军功和违纪都还记在魔山的帐薄上。

    “你率领小队骑兵，速去钢铁门、烂泥门、国王门和雄狮门，传令龙石岛舰队，皇家海军舰队立即撤围，海军舰队回归黑水河港口，龙石岛舰队返回龙石岛。”

    “遵命，公爵大人。”

    乔伊斯福卡上马，一声多罗罗的喊山声，福卡部落的侍卫十二骑跟着发出多罗罗的呼喊，随后马蹄声轰响，十三骑如神龙狮鹫般飞速而去。

    梅斯、本隆特、洛拉斯、宫廷主管等人齐齐松了口气，大家的神情明显从凝重变成了轻松。囚车里的哈瑞斯史威佛伯爵的目光中有精光一闪即逝。

    宫廷主管脸上出现了笑容：”格雷果公爵大人，请您和将军们随我们进城吧。国王陛下在梅葛楼等着您和您的勇士们。“

    “是，主管大人。”魔山不卑不亢，神情淡然，“在我和诸将进城前，主管大人，我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请说，公爵大人，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敢不遵大人的吩咐。”

    “我要你的国王谕令看看。”

    “……呃……”宫廷主管回头看看梅斯等人，大家都无动于衷，魔山已经中计，下令撤兵，大局已定，他们都很笃定。

    “好吧，公爵大人。”宫廷主管伸手入怀，拿出国王谕令递给魔山，魔山接过来扫了一眼：“佩吉学士！”

    “是，公爵大人。”佩吉学士站出队列。

    “把国王谕令誊抄数百份，在君临的七大城门，各大广场，每一条街道张贴，晓谕全城军民知悉！”

    “遵命，公爵大人。”

    宫廷主管心里吓了一跳，顿时不安，这种王谕令具有至高无上的法律效应，这一传播出去……他干笑两声：“哈哈，哈哈哈，公爵大人，国王谕令已出，就没必要如此做了吧。”

    “公爵大人，依照律法，国王谕令也只能张贴在红堡的青铜门外昭示子民。”梅斯提利尔忙道。

    魔山就好像没有听见宫廷主管和梅斯大人的话：“埃林队长！”

    埃林队长站出队列。

    “你带领一个百人队，负责全城张贴国王谕令誊抄本。务必每一条街道，七大城门，市场和广场，都要贴到。”

    “遵命，大人。”

    很快，埃林队长和佩吉学士出发。他们将一边张贴，一边誊抄！

    谕令很短，抄写很快！

    诸神门大门已开，城墙上守卫们也已经解除了军情戒备状态。城墙上的劳拉布莱蒙伯爵夫人、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狄肯曼伍笛爵士、彭罗斯布莱蒙爵士已经得到命令，在魔山下令撤围后，本隆特总司令举起了旗帜挥动，发出了解除军情戒备的命令。

    “森次利奥首领。”

    蟹爪半岛使长柄重斧的森次利奥站了出来。

    “你率领二十名传令官，骑着快马，从诸神门出发，顺着大街，一路纵马大喊：奸相凯冯昨晚伏法，国王陛下雄才大略。记住，全城主要大街上，来回三遍呼喊。战马匀速奔行，不要冲撞到任何子民。”

    “遵命，公爵大人。”

    一会儿后，森次利奥率领二十名大嗓门的传令官出发了。

    宫廷主管、梅斯公爵、本隆特布隆司令、洛拉斯提利尔队长、哈瑞斯史威佛伯爵……没有人会想到魔山在进城之前会搞出这种花样来。毫无疑问，魔山要让全城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凯冯勾结铁群岛反王，证据确凿，已经被国王抓起来落牢，而魔山围城的军事行动，是正义而高尚的，并且已经得到国王赞赏！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突然之间，事情的发展就偏离了凯冯首相、托曼国王、梅斯大人之前的计划。

    魔山的所作所为，是每一个参与进凯冯阴谋的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如果全城的军民都认定了凯冯首相伏法，后面再突然出消息魔山才是叛国者……全城军民的心……会怎么想？

    如果在庆功宴上国王突然宰杀了魔山，这会不会动摇铁王座本就已经脆弱的军心和民心。

    但不管如何，凯冯的计策已经令魔山入瓮，一些不好的后遗症，那就等把魔山干掉再说好了。

    “魔山大人，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宫廷主管笑道。

    “没有了，主管大人，我们这就进城吧。”

    “好，进城！”

    宫廷主管、梅斯、洛拉斯、本隆特、哈瑞斯等人再次放松，魔山宣传凯冯伏法的手段，不过是魔山即将被斩首的小插曲。在魔山临死之前，那就让他先折腾一下吧。

    魔山的赤烟兽被侍卫牵了过来，赤烟兽一到，本隆特的百人队和洛拉斯的百人队战马一起慌乱，有战马脱缰，独自逃走，士兵忙跳上另一匹马去追。

    磨山呵斥赤烟兽的狂性，然而赤烟兽却首次倒退，不肯让魔山骑上去。

    赤烟兽认主后，是绝对不会拒绝主人的骑乘的！

    蟹爪半岛诸将士无不色变。

    蟹爪半岛人都认赤烟兽是神兽，是血神的孩子的化身，赤烟兽突然表现异常，这往往是血神提示子民们小心的预兆。

    魔山勒住赤烟兽的缰绳，跳上赤烟兽的背，笑道：“主管大人，梅斯大人，赤烟兽是魔法生物，它好像敏感到了什么不详。”魔山突然看着宫廷主管，盯着他，“大人，你很面生，并不是我认识的宫廷主管，请问谁推荐你做的宫廷主管？”

    新宫廷主管是凯冯首相推荐的，魔山心知肚明！

    “梅斯大人推荐。”宫廷主管从容不迫的回应。

    魔山心里顿时雪亮，宫廷主管在说谎，魔山人不在王宫，但是伯尼克里冈和科本学士都在宫廷内，魔山对王室里的关键人事任免了如指掌。

    宫廷主管如实说，魔山还不会有如此警觉。宫廷主管在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说谎，为什么？

    魔山笑道：“主管大人，你们稍微等我一下。”

    魔山勒转赤烟兽回去，他的侍卫们跟着他，但骑兵队伍还在拔营，所以暂时有些落后。

    魔山赤烟兽快，如飞一般来到安盖营地：“安盖，等会看我举手，立即射杀哈瑞斯史威佛伯爵。”

    “遵命，父亲大人。”

    “通知索罗柯蒂斯，跟在哈瑞斯史威佛的囚车旁边，你负责射杀哈瑞斯史威佛，他负责砍下哈瑞斯的头颅，插上枪尖。“

    “是，父亲大人。”

    “朱莉克里冈，命令所有骑兵做好战斗准备。我一动手，全部动手！”

    “遵命，父亲大人。”

    魔山和梅斯提利尔并骑，梅斯的战马好不容易才克服了对魔山赤烟兽的恐惧，但还是偏着头站立。两位公爵大人并没有前行，而是在队伍的最前面停下来交谈着什么，其余的人保持着距离等候。

    “梅斯大人，凯冯伏法后，首相位置空缺啊！”

    “是的，格雷果大人，你有什么想法么？”梅斯铁面冷酷。

    “王室廷臣里面，不管是资历、实力、威望，谁还能比得过梅斯大人？”

    梅斯然心动！

    “格雷果大人说笑了，我可不行。”梅斯的语气里，一点不行的意思都没有。

    “大人不必自谦，我会向国王陛下推荐大人。”魔山恳切而肯定的语气。

    梅斯笑道：“大人比我更合适。”

    “行军打仗，比武格斗，我强过大人；人事政务、法律规则、治权掌控，家族实力，我不如梅斯大人。”

    梅斯哈哈大笑！

    身后的本隆特、洛拉斯等人都听见了梅斯大人的大笑声，对两人的谈话却是不能听见。

    保持距离，是对两名公爵的尊重。稍远的距离跟随，这也是魔山公爵要求的，谁敢不遵？

    “梅斯大人，你是法务大臣，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请说，格雷果大人。”

    “请您让我杀了哈瑞斯史威佛伯爵。”

    梅斯提利尔心中一惊，断然说道：“不可，公爵大人，万万不可。”

    “他是该死之人，叛国者，不管是公开审判还是私下判决，都是死罪，有何不可？”魔山咄咄逼人。

    “不管是公开审判还是私下判决，这里都是七国首府，律法庄严，不可乱违。”

    “公爵大人是法务大臣，执掌审判裁决大权，有何不可？公爵大人只需要默认一个该死之人被杀死，我就全力支持大人做首相。大人，你默认，我动手。”

    “格雷果大人，这里是七国首府，律法绝不可违背。”梅斯大人宝相庄严，“哈瑞斯史威佛伯爵也不是普通士兵，他该得到被公开审判的权力，然后被御前执法官斩首，而不是被其他的任何人。”

    梅斯为了一个将死的叛国者，竟然不接受魔山支持他做首相？

    这是绝对不合情理的！

    为了做首相，就是让梅斯动手杀人，他也会毫不犹豫。提利尔家族离开河湾地进入君临，付出了大量的金钱和源源不断的物资，就是为了进入王宫攫取权力，国王之手，是人臣的极致，他怎么可能不觊觎？魔山系的票数加上提利尔家族的票数，梅斯提利尔做首相是铁板钉钉的事情，除非这个首相的位置已经有人，首相位置其实本是无望的！

    魔山心中对‘首相伏法’再无怀疑，这就是一个诳骗他入城的圈套。

    首相凯冯以他自己为诱饵，诱骗魔山先退兵再进城。魔山已经下令克里冈主力步兵和龙石岛舰队返回，又命令伯尼和瓦格纳撤销围城，梅斯等人自以为得计，但是魔山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位只有肌肉和残暴的魔山。

    魔山轻描淡写、不着痕迹的试探一下，宫廷主管和梅斯公爵就露出了破绽。

    魔山突然转身，声如巨雷：”本隆特布隆司令，法务大臣梅斯公爵批准了我的请求，同意我斩首叛国者哈瑞斯史威佛伯爵，把他的头插上枪尖进城，一路示众。“

    梅斯公爵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魔山的话轰轰如雷在他耳边炸响，他震惊得无法动弹。

    本隆特布隆同样震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梅斯公爵大人为何突然倒戈魔山？！

    魔山举起了手！

    囚车里的哈瑞斯史威佛大惊，喝道：“喂，喂喂喂，事情……“事情后面是什么，无人能够知晓，一箭飞来，正中哈瑞斯史威佛的脖子，破甲箭把史威佛的脖子对穿，三角形铁箭头上带着殷红的血迹。

    哈瑞斯史威佛伯爵当即毙命。

    安盖神箭，箭无虚发！

    一黑将威猛绝伦，正是蟹爪半岛首领索罗柯蒂斯！他手提巨斧，两面两面开刃，斧头上还有一根尖刺，吼声如雷：“让开，统统让开！”

    守备队士兵们并不知道凯冯首相的计策，凯冯伏法的诡计，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是国王、王后、梅斯公爵、洛拉斯、本隆特、哈瑞斯、宫廷主管等人，而普通将士们都蒙在鼓里。

    守备队士兵们只听见了魔山的突然传令，吃惊之余，哈瑞斯已经被魔山弓骑将军安盖一箭射死。众将士震惊中，魔山的骑兵队伍中，一骑兵将军飞速而来，长柄重斧挥出，咔嚓一声，囚车分开成两半；第二斧，干净利落，噗的一声，斩断了哈瑞斯的脖子，人头从囚车滚落。

    一枪刺来，凌空刺中哈瑞斯的人头，随即长枪挺立，高举血淋淋的人头……

    哈瑞斯伯爵那张惊骇的脸和瞪圆的眼睛仿佛来自地狱……出枪的人是索罗的侍卫队长夏普柯蒂斯。夏普枪法精准，在哈瑞斯的人头要掉落地面之前，刺中了人头。

    梅斯公爵整个人完全怔住，就好像失去了呼吸的人偶！

    魔山怎敢假借他的命令斩首哈瑞斯？！

    他怎么敢？！

    他怎么可以？！

    宫廷主管更是脸色苍白，嘴巴张开到了极致，满脸的震惊。

    本隆特、洛拉斯等人无不吃惊得完全呆住！

    一百守备队士兵和一百河湾地骑士全部惊呆！

    城墙上，劳拉布莱蒙伯爵夫人、伊林派恩执法官、彭罗斯布莱蒙爵士、狄肯曼伍笛爵士无不吃惊。

    突然之间，梅斯大人下令，魔山传令，魔山的两名将军出手，瞬间就杀了哈瑞斯史威佛，人头被插上了枪尖。

    魔山喝道：“叛国者哈瑞斯史威佛伏法，索罗柯蒂斯首领，你率领本部骑兵，前面先行，向君临军民展示叛国者的下场。”

    “是，大人！”

    蹄声轰鸣，索罗柯蒂斯率领本部落骑兵两百余人呼啸而出，越过了魔山和梅斯大人的身边，进城做了开路先锋。夏普柯蒂斯高举长枪，枪尖上插着哈瑞斯的人头，他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梅斯大人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几乎从马背跌落。魔山伸出手轻轻扶住他：“公爵大人，谢谢你的默认，斩首凯冯首相后，我全力支持你做首相。玛格丽王后和托曼国王的婚礼，我可协助，早日举行。”

    梅斯提利尔脑袋里轰轰响，耳朵里仿佛有一千只哨子同时吹响！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事情不是这样子的！哈瑞斯伯爵，不是我下令杀的，是魔山！

    他想大喊，却发觉魔山欺了上来，眼睛盯着他，仿佛看穿了一切。魔山轻轻在梅斯耳边说道：“梅斯大人，其实凯冯首相并未伏法，你和凯冯首相联手，诱骗我进城，是何居心，你认为我的寒冰剑不够锋利么？”

    梅斯大惊：“公爵大人，绝对没有的事情，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那刚才斩首叛国者哈瑞斯，你是同意的了？”

    梅斯公爵瞠目结舌！

    “我的先锋骑兵已经进城，你区区一百侍卫，能挡住我的寒冰剑吗？我现在不用拔剑，仅仅一拳，就把你打死！”魔山捏起了铁拳头。他的双手，都戴着铁手套，契合人双手的锁子甲铁手套。

    魔山一拳，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匹马，一头牛，也会一拳打死，毫无悬念！

    “凯冯首相伏法属实，我以七神和提利尔家族的荣耀发誓。”梅斯的声音几不可闻，他完全被吓破了胆！

    “托曼陛下被你们蒙骗了，我可并不好骗”魔山伸出手，劈胸抓住梅斯公爵的胸口，轻轻把公爵大人举过头顶，梅斯被当胸抓住，犹如钢钩扣进了胸口，疼痛难忍，令人窒息。

    身后，本隆特布隆和洛拉斯提利尔大惊失色，就听见呛的一声，魔山寒冰剑出鞘，轻轻一挥，梅斯公爵的战马马头掉落，训练有素的战马连悲鸣都没有发出一声。

    血雨喷溅，战马尸体轰然倒下。

    “我的勇士们，拿下这批反贼同党！”魔山厉声喝道。

    “嗬！”

    早就做好战斗准备的克里冈重骑兵齐声呐喊，轰然围攻上来。

    安盖和朱莉神箭，连发数箭，数名骑士栽落马下！

    呛！呛！呛！呛！呛！

    本隆特和洛拉斯的两个百人队一起长剑出鞘！

    魔山左手抓着梅斯公爵，右手寒冰巨剑，他左腿轻轻一动，赤烟兽会意，猛然转身，冲向了本隆特布隆。

    城墙上，劳拉布莱蒙等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没有人下令关上城门，也没有人下令防御，在那瞬间，大家都石化了。

    魔山向本隆特发起冲锋，无视本隆特举起的长剑，赤烟兽实在太快，魔山和本隆特相距又近，眨眼就到，魔山寒冰剑比本隆特的长剑长了几乎一倍，加上他手臂也更长，寒冰剑如流星闪电，瞬间就到了本隆特的面前。

    本隆特大惊，胯下战马更是被赤烟兽的吼声所惊，人立起来，乱了阵脚。

    魔山巨剑轻挥，战马的前腿、脖子、马头被毫无阻碍的切开，本隆特摔落马下，马的尸体倒下，轰然压在了他的身上，本隆特动弹不得，血雨洒落，淋了一地。

    马蹄声和呐喊声炸响，惊天动地，八百余克里冈重骑发起了冲锋，仿佛一个心跳的时间，一百守备队士兵和一百河湾地骑士被团团围住。

    洛拉斯提利尔高举双手，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拔剑，梅斯提利尔在魔山手上，魔山举手间就把梅斯公爵杀死，这点毋庸置疑。

    洛拉斯不想自己的父亲死在魔山手上。他不敢宣战，宣战也没有胜算，魔山的骑兵完全碾压他们。

    这件事情，起因是凯冯，出谋划策的也是凯冯，他们只是陪杀，没必要如蓝道塔利一样硬抗，然后白白被魔山杀死。

    没必要为了兰尼斯特的荣耀，拿自己的生命去挑战魔山杀人的决心！

    魔山动手，发出信号，克里冈骑兵鼓勇向前，长枪巨斧铁锤尖刺棒仿佛是一瞬，就四面纷纷顶住了敌人。

    城墙上，两千守备队和将军们目瞪口呆，他们不敢动，也不能动。

    他们的最高长官本隆特司令在魔山的剑下！

    魔山跳下赤烟兽，巨剑挑开战马尸体，放出被压住的本隆特布隆司令。本隆特布隆，魔山和猎狗曾经的剑术老师。

    本隆特布隆翻身起来，脸色羞愧，他知道魔山剑下留情，没有杀他。魔山既然能长剑上撩切断人立起来的战马的马腿、马脖、马头，要切开他的身体一样的容易。

    赤烟兽之恶、寒冰剑之快，本隆特第一次领略到，果真无可匹敌，根本无法抵挡！

    对攻，魔山巨剑劈到，而他的剑，还距离魔山很远。

    这是二十年来，本隆特和自己曾经的剑术学生魔山首次交手，双方骑战，他发觉自己毫无反手之力。

    魔山不去管羞愧无地的本隆特，本隆特剑术名家，自尊心极强，他连和魔山格挡交击一招都做不到，深深的挫败感如刀屠心，他需要时间进行自我消化。

    “洛拉斯，要我杀了梅斯大人吗？”魔山站着，也有洛拉斯骑在马上一般高，他左手高举梅斯，右手寒冰剑比着梅斯的身体，就好像准备削一根人形萝卜。

    洛拉斯没有挑战魔山的耐心和杀人意志：”魔山，剑下留情，一切都是凯冯的诡计，凯冯说服了国王陛下，我们不得不奉王令行事。“

0582章 魔山入城

    “托曼陛下出生于伊耿历291年。“魔山说道，”今年是伊耿历300年，陛下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他被狡猾奸诈的首相蒙骗并不怪他，而要怪他身边的宫廷主管和廷臣。“

    魔山看向洛拉斯身边的宫廷主管，宫廷主管顿时遍体冷汗，脸色苍白，眼神惊惧。这家伙是凯冯推荐给国王陛下的，他是凯冯的人。

    “朱莉，杀了这名宫廷主管，他是奸相凯冯的走狗。”

    嗖！

    一箭如流星，正中已经做出了躲避动作的宫廷主管的额头。

    宫廷主管头向后猛仰，就好像被无形的巨力拍得人几乎飞起，他双手抓向空中，满眼惊骇，喉咙格格发响，轰的一声，栽落马下。

    朱莉用的是短弩。

    克里冈重骑兵团团围住了守备队的一个百人队和河湾地的一个百人队，隔着数匹马，朱莉正面对宫廷主管。

    洛拉斯提利尔等人无不惊惧！两百将士恐慌的情绪漫延，影响到了胯下战马，那极具灵性的战马急促不安的踢踏地面。

    魔山杀人，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何况他现在还占着了道理：国王定性凯冯为叛国者的谕令在手，这是具有律法效力的！

    魔山冷冷说道：“梅斯提利尔公爵大人，你是王国法务大臣，为国王执掌律法，理应正直无私，公正无畏，但大人明知道凯冯首相勾结铁群岛反王攸伦，却依然选择了支持凯冯首相，如此颠倒黑白，助恶为乐，执法犯法，每一条都是大罪。”

    魔山说到后面，声色俱厉，梅斯大人吓得几乎晕过去。

    梅斯提利尔外号充气鱼，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典型。他的母亲奥莲娜雷德温夫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个儿子，要不然，河湾地的真正掌权者也不会是生前的奥莲娜夫人。

    梅斯不想死，他也很怕死。魔山骂他颠倒黑白，助恶为乐，执法犯法，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被魔山抓着胸口举在半空，又见魔山一言不合再杀了宫廷主管，他吓得魂不附体，一口气没能上去，晕厥了。

    魔山盯着洛拉斯提利尔：“洛拉斯爵士，你是御林铁卫队长，七国骑士中第一荣耀，你不单没有帮助国王陛下明辨是非，还同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你有何资格做御林铁卫队长？在历代的御林铁卫中，你是最可耻的一位。无忠诚、无智慧、无勇气、无公正。”

    洛拉斯提利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喝道：“魔山，放了我父亲，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魔山冷笑，”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更加羞辱？为了令王室更加蒙羞？为了向大家证明你忠奸不分是非不明？你如此愚蠢透顶，正邪不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如果还有一分良知，就该立即自杀，还能保全一分御林铁卫队长的荣耀。”

    洛拉斯提利尔被魔山骂得激怒攻心，脸色青紫变幻，胸膛起伏不定。他握住了剑柄，用力抓紧，手背青筋凸起，但他知道只要一动，魔山不会容情，剑术，他已经领教过魔山的厉害，兄弟联手也被打残过。

    魔山盯着洛拉斯，极度轻蔑。洛拉斯也盯着魔山，一瞬不瞬。众人见洛拉斯脸色越来越可怕，都心中惊异，气氛紧张，也许下一秒，洛拉斯暴起，而魔山寒冰剑无可阻挡。

    众人都感觉胸膛压着了一块钢板，难受之极。

    突然之间，洛拉斯大叫一声，口喷鲜血，向后就倒。

    众侍卫大惊，几名家族侍卫忙跳下马扶起洛拉斯，只见他脸如金纸，气如游丝，眼睛瞪圆，尽是血丝。

    “啧啧！”魔山言语诛心，字字如刀，“御林铁卫队长，七国第一荣耀的骑士，既没有精湛的剑技来决斗，也没有勇士的胆量自杀，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是非不分的蠢货，你有何资格做御林铁卫队长？可笑！可笑！可笑！“

    魔山声如巨雷，三声可笑，就连城内的人都听得见。

    克里冈骑兵都是粗人，魔山话音未落，他们已经纵声大笑。

    洛拉斯提利尔气血攻心，无法自己，喉头发甜，又一口鲜血喷出，跟着身体痉挛，抖动剧烈，在克里冈骑兵的轰然嘲笑声中，就此一命呜呼！

    “心胸狭窄，是非扭曲，早死早好！”魔山淡淡说道。

    这言语补刀残忍恶毒，正是魔山的恶魔风格。

    河湾地士兵和骑士们敢怒不敢言，人人低头，黯然失色！

    谁敢鼓勇一战？

    谁都不敢！

    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城墙上，诸将士们无不胆战心惊。

    劳拉布莱蒙伯爵夫人、狄肯曼伍笛、伊林派恩等人无不变色，心生惧意！

    魔山之残酷无情，如今不仅仅在刀剑，还有言语的刻薄恶毒。

    魔山言语虽然十分恶毒，但洛拉斯提利尔被活活气死，也是他年少气盛，能伸不能屈，心胸太过狭隘！

    “哈利学士，渡鸦传令，令克里冈主力步兵急行军，四天之内，明月山脉主力步兵五千，克里冈步兵三千，于君临城内鞋匠广场扎营。其余军团，于诸神门外扎营。”

    “遵命，公爵大人。”

    “渡鸦传令，令加文维斯特林伯爵率领龙石岛舰队进驻黑水河港口，龙石岛士兵四千，于今天下午，驻扎进烂泥门广场。”

    “遵命，公爵大人。”

    魔山本已经下令克里冈主力军团和龙石岛舰队撤离，短短时间里，第二次渡鸦命令又传两支军队返回，并在城内驻兵一万两千步兵。

    本隆特等将军和城墙内外上下的士兵无不面面相觑！但无人敢质疑魔山！城墙上的将士们，在没有得到明确的命令的情况下，并不敢自作主张进行任何的军事行动。

    因为也许，今天的长官，就是明天的阶下囚。

    魔山安排完毕军事部署，看向本隆特布隆。

    ”本隆特司令，凯冯首相设计诳骗我进城，自然是要谋算我的性命，这件事情，你如何说？“

    本隆特布隆默然无语。

    本隆特是个忠义之人，凯冯勾结鸦眼的事实本隆特心知肚明，但要他背叛兰尼斯特，却又是万万不能。

    “你是要和我作战？还是要和我去见国王陛下？我提议大家在御前会议上，依照国家律法，帮助托曼陛下辨明是非曲直，为王国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同意……”本隆特布隆涩声说道。

    “好，那就一起进城吧。”魔山喝道。

    本隆特是守备队总司令，手下两千守备队士兵，有他在，军官们谁也不敢发动贸然袭击。事实上魔山在守备队士兵的心中威望极高，极得人心。守备队并不愿意和他为敌。

    魔山曾被乔佛里任命为君临守护，率领守备队战士打了一次写进了王室史册的大胜仗黑水河大战。他率领守备队将士杀死了无数的史坦尼斯一世的将军和士兵们，魔山令守备队赢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誉和军功。

    在君临军民最缺乏面包的时候，也是魔山，从赫伦堡带来了粮食。

    魔山救过整个君临军民的性命。他在君临城，得到了军心，也得到了民心！

    魔山和本隆特布隆司令并骑进城，身后是自己的侍卫队护卫，隔开了河湾地骑兵队和守备队的一个百人队。他的左手始终提着梅斯提利尔，就好像提着一个人形小玩偶，毫不费力。

    梅斯提利尔虽然还活着，却已经荣耀全无，颜面尽毁！

    魔山把梅斯提利尔当成了人质，令河湾地将士们不敢动弹。本隆特布隆和他并骑进城，魔山也有把本隆特作为了事实人质的小算计。

    梅斯和布隆，两个人手里都有两千士兵。整个君临，全部兵力不到五千人。

    梅葛楼，大殿。孩子国王托曼拜拉席恩、王后玛格丽提利尔、首相凯冯、有些意外的是，鸦眼攸伦也在座。

    凯冯脸色一如往常。

    一传令官急匆匆进来，单膝下跪：“国王陛下，全城子民都在议论首相被国王收监伏法的传闻。”

    托曼国王略微不安：“首相大人，子民们的议论，对您的荣耀有损啊。”

    “国王陛下，只要能诛杀魔山，我承受一些小小的非议是值得的。”

    话音刚落，又一传令官急匆匆进来：“国王陛下，首相大人，魔山命令佩吉学士和一个百人队骑兵，全城张贴国王谕令的誊抄本。”

    托曼一怔，玛格丽的眼睛一亮，首相大人的脸色变黑变冷。

    鸦眼攸伦笑道：“凯冯大人，你还是计较这些虚名啊。只要魔山中计，人头落地，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成大事，不必被虚名所累。”

    “哼！”凯冯面无表情的说道。

    托曼大眼睛骨碌碌的看了一圈，他不喜欢凯冯，更不喜欢戴着一只黑色眼罩的鸦眼。大厅里气氛很压抑，托曼国王眼前掠过大国师科本的影子，他想念亲切如邻家老爷爷的科本国师。

    两名传令官躬身退出后，又一传令官进来：“报告国王陛下，魔山命令他的传令官们在全城奔行，大喊口号。“

    “……呃……什么口号……”

    传令官看看凯冯大人，犹犹豫豫，并不敢说。

    凯冯语气很平静：“传令官，国王陛下问你话呢！实话实说！”

    “魔山的传令官在大街上高喊：首相凯冯伏法，国王雄才大略。“

    传令小官吏把口号里的‘奸相’改成了首相。

    托曼犹豫了好一会，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魔山的军中，可有科本国师？”

    托曼依旧称呼科本为国师，这说明了科本在他心里的位置并没有因为凯冯的‘诋毁’而改变多少。

    “陛下，斥候们并没有在魔山的军中看见科本国师。”

    “他不在魔山军中？”

    “是的，陛下。”

    托曼看向凯冯，凯冯神情如钢铁，他把到口的话咽回去，大眼睛看向身边的玛格丽提利尔，玛格丽微微一笑，清纯动人，令托曼心情大定：“他们并没有看见大国师，玛格丽，你觉得科本大国师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陛下。”玛格丽轻声说道，“科本是魔山党羽，只要杀了魔山，科本也逃不掉的。”

    托曼欲言又止，玛格丽并没有看出他对科本的想念和亲近，或者看出来了却故意视而不见。托曼感觉嘴里发苦：“我想喝一点东西，玛格丽。”

    “是，国王陛下。”

    脚步声匆匆响起，又一个传令官奔跑进来，呼呼喘息：“国王陛下，首相大人，梅斯大人和魔山在诸神门外交谈后，梅斯大人突然下令，让魔山动手，杀了哈瑞斯史威佛伯爵。“

    托曼陛下当场愣住！

    玛格丽提利尔王后一脸震惊！

    鸦眼攸伦独眼闪闪，仿佛看见了一场很有趣的木偶戏一般的露出了微笑！笑容不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独眼里。

    凯冯首相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国王和王后身边的侍卫们无不吃惊，人人色变！

    “哈，梅斯大人背叛了王室和首相。“鸦眼攸伦笑道。

    立即有数名侍卫对鸦眼攸伦横眉怒对。

    此人面目可憎，竟然敢在国王面前随便开口说话，嘲笑大人。

    凯冯心中惊骇，身体微微一晃。

    梅斯大人下令？魔山动手?

    “传令下去，关上红堡青铜大门，王室守备队上城墙守护。任何人不得进出。“

    “遵命，首相大人。”一骑士匆匆出去。

    “首相大人，一定是误会。我的父亲，绝不会背叛王室和国王陛下。我们都是他的孩子。”玛格丽站起来，极力保持住身体不发抖。

    “侍卫们，保护国王进入内室，玛格丽王后，你得随我登城。”

    红堡也是有高大雄阔的城墙的，王室守备队人数不多，仅有三百金袍士兵，但贵在士兵武器精良、剑术出众，忠诚耿耿。

    “首相大人，我能帮你守城。“鸦眼笑道。

    “来人，请攸伦大人进地下密室。”

    四名侍卫虎视眈眈的走过来，手按剑柄，而鸦眼攸伦空着手，单衣，并无武器铠甲。

    “前面带路。”鸦眼攸伦嘿嘿笑道。

    情况有变，也许凯冯又要把自己当做筹码献给魔山了。鸦眼攸伦在离开大厅的时候，对脸色如铁的凯冯报以一个大大的笑容。

    脚步声乱响，传令官飞奔进来，呼呼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大人……魔山前锋军两百骑兵进了君临城，为首的战士枪上挑着史威佛伯爵……”

    凯冯不言不语，急速走出大厅，后面哗啦啦跟着十二名带剑侍卫，这些侍卫来自两大家族：兰尼斯特家族和史威佛家族。

    “报……”又一名传令官飞奔进来，“首相大人，魔山抓了梅斯大人，斩杀了梅斯大人的战马，他又攻击本隆特司令，斩杀了本隆特大人的战马。本隆特司令被战马尸体压住，无法动弹。“

    凯冯继续前行，梅葛楼里的王室卫队接到了命令，正在轰轰跑步列队，去驻守红堡大门。

    “报……”又一传令官疾奔过来，单膝下跪，凯冯内心临近爆发点，盯着这名传令官。

    “……魔山……魔山……杀了宫廷主管奥斯汀艾利克大人。”

    奥斯汀艾利克，凯冯心腹之一。

    凯冯疾步前行，刚到螺旋楼梯口，又一传令官在下面楼梯大喊报……

    这一次，令凯冯心情五味杂陈，焦躁迷惑。

    “报……首相大人，魔山言语如刀，羞辱洛拉斯提利尔，洛拉斯提利尔跌落马下，口喷鲜血，全身痉挛，看来不能活了。”

    凯冯走下楼梯，还没出梅葛楼主堡大门

    “报……首相大人，魔山传令克里冈主力军急行军赶到君临，进驻鞋匠广场；又命令龙石岛舰队返回黑水河，进驻烂泥门广场。”

    凯冯走上梅葛楼吊桥，传令官又到。

    “报……首相大人，魔山手提梅斯大人，和本隆特布隆司令并骑，克里冈骑兵已经入城，向红堡来了！”

    魔山来了！

    没有攻城战，没有中计，魔山一人不损，进城了！

    “传令红堡所有将士全力守城！”凯冯满嘴苦涩，心中挫败感排山倒海，想从吊桥上跳下去。

    “是，首相大人！”

0583章 秋天的蚂蚱最后一蹦

    （抱歉更新晚了。）

    玛格丽提利尔情势所逼，不敢违逆凯冯首相，她不得不跟着凯冯首相出梅葛楼，过吊桥，一同向红堡大门的城墙而去。

    不停来报告的传令官带来的每一道消息就好像鞭子，抽打在玛格丽的心上，她不敢相信洛拉斯会被魔山羞辱而死，洛拉斯少年英雄，枪术精湛，比武大会上都敢和魔山交战，怎么可能被这么死掉？

    玛格丽一厢情愿，并不肯接受洛拉斯已死的消息。也不肯接受父亲大人成了魔山玩偶一般的人质。

    传令小官吏都是贱民，没有搞清楚情况就敢上来报告。

    玛格丽看看身前身后，凯冯的侍卫十二人，河湾地的骑士六人。

    六名家族骑士令玛格丽稍微有些安心。

    “我为什么不是和国王陛下呆在一起？”玛格丽愤怒的想道，“凯冯是想做什么？以我为他的人质？他想拿我去胁迫谁？让河湾地的将士们不敢倒戈攻城？”

    玛格丽偷眼瞧向凯冯，凯冯不怒自威，十二名骑士侍卫紧紧跟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凯冯的脸色非常可怕！

    玛格丽在王宫里住的时间也不短了，第一次见到凯冯如此可怖的神情。

    凯冯已经不是平时熟悉的那个凯冯，他显得陌生而残忍，就好像来自地狱。

    “父亲，哥哥，你们都要安好！”玛格丽内心绝望而无助，悲伤在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溢，“七神在上，请慈悲，给我父亲和哥哥一条活路，请降下罪罚，严惩魔山！”

    只是，谁也不知道七神究竟会不会听到玛格丽的内心祈祷！

    凯冯大踏步走下了梅葛楼吊桥，他内心的痛苦如刀绞，兰尼斯特不能毁在他的手里，魔山这条恶狗，怎么敢进入君临来逼自己？兰尼斯特，有债必偿，詹姆，你他吗的现在到了哪里？凯冯看出去，面前人影模糊，定睛一看，那些并不是人，而是经过精修的小树。

    “……首相大人……我们需要召回临河门的河湾地将士……“玛格丽说道。她并不是个胆小的女子，相反，她极其有胆量。但是现在的凯冯好可怕，令玛格丽看见了另外一个已经死去的非常可怕的一个人：大麻雀！

    凯冯现在就好像大麻雀本人！看他的神情，谁敢违逆他，他就会很残酷的杀死谁！

    凯冯在情绪失控的疯狂边缘！随行的侍卫们都是心中畏惧，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凯冯在疾行中盯了玛格丽一眼，这令玛格丽的心猛地一跳。

    然而，这种畏缩令玛格丽随后感觉到了羞愧，她不是普通贵族的女儿，她是荆棘女王奥莲娜雷德温的孙女，荆棘女王的掌上明珠，她是和国王陛下订过婚的王后，她有自己的地位和威权。想想吧，如果是奥莲娜夫人在这里，荆棘女王，她会怎么做？

    奥莲娜夫人一定会召回烂泥门河湾地的将士们，不会任凭凯冯的摆布。有了河湾地的将士，玛格丽才会感觉到安全感，而不仅仅是几名护卫。

    “首相大人，魔山杀了我哥哥，抓了我父亲，我们提利尔家族是你最忠诚的盟友，请允许我召回临河门的两千河湾地将士。河湾地的将士们从临河门急行军回来，现在还来得及。”玛格丽提利尔竭力控制自己的语气，尽最大努力令语气变得从容不迫。

    贵族口中的临河门，就是老百姓口中的烂泥门。

    凯冯盯着玛格丽，玛格丽昂起了脖子。

    这个小女孩子的抖抖索索表面上消失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但凯冯目光锐利如刀，看见了玛格丽的眼底深处的不安和畏怯。

    她在恐惧！

    “时间来不及了，玛格丽。“凯冯拒绝，声音闷闷的！

    “临河门距离红堡很近，大人，我们急需兵力守住红堡。“玛格丽想不通凯冯为什么不召回最近的河湾地骑士来守城。

    “你的父亲在魔山手上。”凯冯脚步不停，“他很容易被魔山要挟，下令河湾地士兵们倒戈，打开城门。我们不能冒险。”

    “…………”玛格丽气得一窒！

    脚步声乱响，首相塔方向过来一批雇佣兵，两个百人队，族拥着一个全身铠甲的小个子。

    玛格丽看见了这个小个子身穿托曼国王的铠甲，铠甲的胸膛左边绣着一排雄鹿，右边绣着一排狮子。短剑盾牌，盾牌上也画着雄鹿和狮子的图徽。从体型骨骼看，这个小个子应该也是个孩子。他和托曼的身材身高相仿，穿托曼国王的铠甲，正合适。

    小个子放下了面罩，玛格丽看不见他的脸。

    “玛格丽，记住，这就是托曼国王，我需要你和他并肩站在城墙上，如此一来，魔山就不敢用箭，也不敢强攻。”凯冯的声音里含着杀气，眼神非常冷酷。

    原来如此！

    凯冯要托曼国王和王后一起守卫红堡，玛格丽是真的，托曼则是假的。真的托曼国王已经躲进了梅葛楼的密室。

    魔山率领骑兵来到了红堡的青铜大门前。在他的身后，一共有十三个百人队骑兵队伍，其中两个骑兵队伍是本隆特的护卫队和梅斯大人的护卫队。

    梅斯的百骑士兵护卫着洛拉斯提利尔的尸体，他们在魔山骑兵的十一个百人队之中。

    魔山的先锋骑兵队的前面，索罗柯蒂斯首领和他的部落队长夏普柯蒂斯手挺长枪，枪尖上插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一颗是哈瑞斯史威佛伯爵的人头，一颗是宫廷主管奥斯汀艾利克的人头。

    魔山已经放了梅斯提利尔大人。梅斯、本隆特、魔山三人并骑，来到了红堡的青铜门前。

    梅斯神情惨然，魔山虽然没有亲手杀死洛拉斯，洛拉斯却因为他而死。身为河湾地公爵大人，手握重兵，领地辽阔，兵精粮足，国库充裕，此时此地，却拿魔山毫无办法。

    一时之胜，在力；一世之胜，在理！

    目前的局面，魔山一时完胜，胜在力！也胜在理！

    城墙上，旗帜林立，王旗下面，站着凯冯兰尼斯特，玛格丽提利尔，全副武装看不见脸的托曼国王。兰尼斯特侍卫和河湾地侍卫紧紧护卫着这三人。国王卫队反而在十八护卫的外围。

    这护卫着凯冯、玛格丽、托曼的十八侍卫，十二人是凯冯的人，另六人来自河湾地。

    城墙下，魔山等人看见托曼国王也在，因为托曼国王的家族纹章很特别，铠甲上，左右两边，一排雄鹿一排狮子。

    “魔山，国王在此，还不下跪。”凯冯厉声喝道。

    凯冯身穿板甲，头戴铁盔，没有放下防止流矢的面罩。

    城墙上，两百弓箭手弯弓搭箭，居高临下，对准了下面的骑兵队伍。

    魔山喝道：“国王陛下，是您吗？”

    托曼没有回答，玛格丽心里也拿不准这个假国王的声音是否能模仿托曼，如果不能，还是别说话的好！

    凯冯代假托曼作答：”反贼魔山，你怎敢质疑国王陛下？“

    ”凯冯反贼，你已经不是我们的首相。“魔山提气喝道，声如巨雷，半边城市数十万人都能听见他的怒吼声。

    ”红堡的将士们、王室卫队的勇士们，你们都仔细听着，我是国王的军务大臣，统管七国所有兵马，国王谕令在此……“魔山挥动手里的国王谕令，”全城军民，都已经知晓凯冯叛国，勾结铁群岛反王鸦眼攸伦谋反，事实确凿，人证物证都在，鸦眼攸伦已经伏法，关押在红堡黑牢。现在你们听我军令，捉拿凯冯，打开城门。“

    红堡城墙上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无人应答。当然，也没有人动。

    “托曼陛下被奸相蒙蔽，和凯冯同流合污者，这是最后的机会，否则，我打破城墙，你们和家族，都将被一起治罪！”魔山的吼声压下了其他的任何声音，天地之间，就只有他的声音在轰响。

    红堡城墙上的将士们默然无语。

    “魔山，我已查明，两年前，你私下放走了艾德史塔克，罪证确凿，还敢在这里颠倒是非。”凯冯放声喝道。

    只是，他的嗓门，实在没办法和魔山的相比。双方的‘声威’悬殊太大，城墙下的魔山气势完全碾压城墙上的凯冯。

    “两年前？”魔山哈哈大笑，“凯冯，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话吗？快快放了陛下，打开城门，跪地伏法，你还能得到一个全尸，否则，城门一破，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泰温公爵就是尸骨无存！

    凯冯心里一跳，他知道魔山的话不假。他不肯认罪，一旦城破，以魔山的残暴，一定会摧残他。魔山要令他尸骨无存，谁也不敢阻拦。

    魔山身边，本隆特布隆和梅斯提利尔默然无语。

    他们没有力量对抗魔山，身边前后，都是魔山的死士包围着他们，一动就是死。不反抗吧，魔山和凯冯相对，他们究竟是属于哪一边的人？这种局势，他们很尴尬。

    梅斯提利尔除了荣耀被辱，还有惨烈的伤子痛，本隆特布隆被魔山饶了一命，恩怨难分，心中五味杂陈。

    凯冯喝道：“城下的将士们听着，我奉国王陛下的命令讨伐反贼魔山，你们速速拿下魔山，将功折罪，不要一错再错。否则魔山伏法的日子一到，你们都要被斩首。”

    “城墙上的将士们听着，我奉国王谕令捉拿反贼凯冯，跟你们所有人没有关系，谁敢护着凯冯，一并治罪。玛格丽王后，各位王室卫队的兄弟，保护好托曼陛下，不得令陛下受惊，最迟明天一早，我必破城！“

    马蹄声响，一队人马高举旗帜从临河门大街前来，旗帜是玫瑰旗，为首将军是被魔山在王座大厅三剑打残的加兰提利尔，人称勇武加兰。

    加兰提利尔和洛拉斯提利尔曾经在王座大厅挑战魔山，被魔山以一敌二，大败，两兄弟都受了很重的伤，加兰因为用蓝道塔利的碎心剑硬抗了魔山的三剑，受了会要人性命的内伤，修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勉强恢复，从此对魔山有了不可战胜的恐惧的阴影。

    魔山这次来攻城，提利尔家族就驻守的临河门和国王门，对付伯尼克里冈和瓦格纳加尔的海军舰队，两兄弟没有直接来面对诸神门的魔山，他们对魔山有失败的巨大阴影无法消除。洛拉斯提利尔心里对魔山的畏惧阴影一直挥之不去，那一战，洛拉斯确信要不是简妮夫人及时来到，魔山巨剑已经开膛破肚，把他两兄弟都给杀了。

    加兰提利尔手提长枪而来，这是因为要面对魔山而特别选的武器：长枪马战，在距离上不会吃魔山巨剑长度的亏。

    “站住！”一将从红堡广场纵马出来，身后一个百人队跟着，乃是魔山的侍卫队长埃林骑士。

    加兰提利尔人还在大街上，还没有进入红堡广场。他看见了埃林骑士的背上有一把非常显眼的双手巨剑，他认识那剑的剑柄，那是他曾经借用过的蓝道塔利的瓦雷利亚宝剑‘碎心’。

    名将蓝道塔利，被魔山斩杀了，蓝道的三千骑兵全军覆灭。

    跟在加兰身边的一名剑术高手，是蓝道的骑兵军官海尔亨特。他是极少数从骑兵战中逃得性命的骑士之一。

    “埃林将军，请让路。”

    “没有魔山大人军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红堡广场。”埃林厉声说道。

    北方人的古板和不通融是出了名的！

    魔山有令，那就肯定无法过去，除非加兰杀了埃林和他身后的百人队。

    加兰身后是两千人的步兵军团，挤满了一条街。然而埃林百骑，气势丝毫不输对面的千人军团。

    “我听说魔山杀了我弟弟。”加兰涩声说道。

    “是你弟弟正邪不分，黑白不明，魔山大人点醒他的愚昧，他一时想不通，火气攻心，自己跌落马下摔死的。”

    “哼！“加兰重重冷哼一声，”将军，我一人过去看看我的父亲，可否通过？”加兰喝道。

    他心里畏惧魔山，明知道不敌，但骑士的勇气和精神令加兰绝不会退缩。父亲大人安全否，他实在放心不下。

    提利尔家族三兄弟，说到勇武胆量，加兰第一；说到博学多识、维拉斯第一；说到枪术和俊美、洛拉斯第一。但三兄弟都有缺点，加兰有勇无谋；洛拉斯心胸狭窄；维拉斯文学有余，武权不足。

    “加兰将军，请稍等，我得去禀告魔山大人。”

    “那就快去！”

    埃林做出手势，一骑兵飞快奔过红堡广场，向青铜门下的魔山跑去。

    不等骑兵回复，另一条街道上人声鼎沸，旗帜飘扬出来，是王旗、魔山军旗，皇家海军军旗。仅仅一小会，另一条街道也传来呼喊声和哗哗的行军声，高高的旗帜首先飘扬出街头，是王旗、魔山军旗和维斯特林家族的贝壳旗。

    皇家海军军团和龙石岛军团也来了！

    加文维斯特林的龙石岛舰队就根本没有撤出黑水河，战士们还没有全部回到战舰上，加文伯爵就接到了魔山的二次传信，命令他们返回君临并入城，扎营于烂泥门广场，做好战斗准备。

    魔山进攻红堡，加文和伯尼瓦格纳立即率兵来增援。他们的口号一向都很旗帜鲜明：只拿奸相，效忠国王！

    加文提利尔率主力兵离开烂泥门和雄狮门后，守城的士兵们在财务大臣和海务大臣的要求下打开了城门，放了皇家海军战士和龙石岛舰队战士进城。

    魔山从诸神门和本隆特、梅斯大人一道进入了君临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这令七大城门的士兵们都无心再坚守城门。

    龙石岛和皇家海军近一万将士分从两条街道来围攻红堡，助魔山拿下凯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