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5章 射不死的罗宾（求订阅）
（虽然更新晚，但其实一直在写，在改。感觉战斗写得有点多了，要文戏。）
“好主意。”魔山说道。
乔佛里笑容灿烂，看一眼小恶魔，又看一眼魔山，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眉毛向上一挑：“猎狗，你带着一队守备队下去，砍断铁索。“
“是，国王陛下。”
魔山说道：”国王陛下，你砍断铁索，有可能令史坦尼斯的队伍更快的渡过黑水河，前来进攻君临。“
“为什么？”
“在水门关外的入海口，有史坦尼斯的海军舰队的后卫。”
乔佛里嘻嘻轻笑：“魔山，如果史坦尼斯还有海军，为什么他不命令海军前来接他们渡河？”
“也许史坦尼斯和我们一样，并不知道他的海军司令伊姆瑞佛罗伦爵士在入海口还留有舰队后卫。”
乔佛里深深怀疑的眼神：”魔山，史坦尼斯都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
“国王陛下，我有弓骑兵在很秘密的守卫着石塔。他们沿着河岸直到入海口都有斥候，我早就知道在入海口还有史坦尼斯的一支海军后卫舰队，而且战舰的数量也并不少，大约是两个皇家舰队的数量总和。”
“如果真有此事，史坦尼斯必然也该知道。”
“他当然会知道，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但只要砍断铁索，他就会最快的时间里发现后卫舰队。而砍断铁索并不能阻止史坦尼斯渡河，反而失去了我们狙杀他的士兵的好机会。”
乔佛里不以为然，不过他畏惧魔山，不敢过分用强。他悻悻的目光看向小恶魔：”侏儒舅舅，你怎么看？“
“我想史坦尼斯在野火的爆炸中肯定慌了神，失去了冷静，他没有想到入海口还有伊姆瑞佛罗伦爵士留下的一支后卫战舰。”
“如果入海口真有战舰，为什么那支舰队迟迟不动？为什么他们现在也不渡过水门关上来助战？”
“这个原因就很多了，陛下，也许是海军舰队的将军胆怯了，也许是雇佣的海盗船并不肯上来卖命送死，我知道大多数佣兵都是这个鸟样。“
波隆耸了耸肩膀，看了侏儒一眼，神情自如。
魔山插话：“陛下，如果入海口的战舰是雇佣的海盗船，那么海盗的船每损失一只就是他们的家底，刚才的野火烧毁两百多艘战舰的惨烈，我想他们也看得很清楚。没有足够的理由，或者他们没有感觉到足够的安全，他们是绝不会主动上来的。”
小恶魔道：“还有可能他们就是在等命令。”
猎狗哼一声：“国王陛下，我去还是不去？铁索砍还是不砍？“
乔佛里看看魔山，看看小恶魔，正要开口，魔山说道：“国王陛下，军事的事情，归我管。”
乔佛里右嘴角上翘：”好吧，魔山，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我已经派了安盖带着一百弓骑去石塔增援朱莉，史坦尼斯的人从浮桥过来，将成为安盖和朱莉的靶子。”
“多少人去守卫浮桥？一百人？两百人？太少了！”乔佛里断然说道。
“两百张弓，足够覆盖浮桥的那点宽度了。更多的人，地势不允许。”
“我们可以派兵在石塔后面列阵，史坦尼斯上来一人，我们就杀掉一人。”
“安盖和朱莉的两百弓骑，都是神箭手，箭无虚发，敌人无法从浮桥过来，除非他们的箭射光了。到那个时候，敌人的尸体一定堆积成了另一座浮桥。”
小恶魔头脑飞快转动：“魔山，安盖和朱莉两百张弓守住浮桥，史坦尼斯无法过来，以他强悍的性格，必然会开辟第二个点。”
“黑水河上游，木筏渡河。”魔山说道，“他既然到了石塔位置，他的斥候也很快会发现入海口的后卫舰队，除非那支舰队已经逃走。”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已经没有战舰，没有野火，河边的小船只是疑兵，虽然令史坦尼斯忌惮，但也只能拖延一些时间，史坦尼斯一旦反应过来，就会木筏强度黑水河，我们是无法阻止的。”
乔佛里喝道：”不不不，我们应该派兵去河边，他们从哪里渡河，我们就在哪里截杀。“
魔山沉吟了一下：“国王陛下，史坦尼斯的军队是我们的数倍，我们要珍惜每一个兵，绝不跟他们以命换命。我们要利用城墙的厚度和高度占据地利，利用投石机的威力进行远程攻击，先尽可能多的保留自己的战士不遭受损失，同时要尽可能多的消灭掉史坦尼斯的将士，最后再面对面的生死格斗。”
乔佛里张开嘴巴，看了魔山和小恶魔好几眼，最后终于满腔韬略归于无聊，说道：“呃，好吧！”
猎狗盯了一眼魔山，按剑回归铁卫的队列。
安盖率领弓骑来到石塔。
“士兵，朱莉队长呢？”
“大人，朱莉队长在南岸！”
安盖吃了一惊，南岸火把亮如天上的繁星，很显然石塔已经失守。
“听我号令，下马，取箭，列阵。“安盖喝道。
很快，两百弓骑变成了步骑，从马身上卸下一捆一捆的箭矢，排列成了两个方队。
战马被安排到后方，负责绞盘的船工一律撤走。
“把箭矢插在地面。”安盖下令。
于是，箭一根一根的插在地面，在每个士兵的脚尖前。
对岸，罗宾比兹伯利荚原城伯爵长剑盾牌，头盔铠甲，第一个跳上了浮桥。
他敏捷如猫，从一艘船的残骸上跳到另一艘船的残骸上，迅速翻越障碍，准确的踩在每一处木板上，木板在他脚下发出呻吟，一处木板被他一脚塌断，木板断裂分开的时候，他人已经跳到了前面。
在他的身后，士兵们如蚂蚁，盾牌、头盔、铠甲，全副武装，在杂乱不堪的浮桥上越过。
木筏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让这座浮桥变得更加牢固，不容易散开。
“第二队！”史坦尼斯亲自下令。
于是，第二队装备齐全的步兵跳上了浮桥，一部分士兵开始走木筏上面。
“第三队！”史坦尼斯长剑前指。
第三个百人队立即出发！这是一队长弓手，负责远程支援前面两队。
“第四队，跟上！”
木筏越来越多，浮桥也变得宽起来。
第五队和第六队同时出发，一队走战舰残肢浮桥，一队完全走木筏浮桥。
从远处看，士兵们如翻越在高低不平的山石上的蚂蚁，密密麻麻，前后首尾相连，爬满了浮桥。
扑通！
有士兵失足跌进了水里，全身铠甲，立即沉下水去，无法挣扎。
“小心野火！”有百夫长提醒自己的士兵。
野火渐渐熄灭，但还有很多处的小火，绿莹莹的蜷缩在角落里如星星之火。那种物质快燃烧殆尽，似灭非灭，但粘上就是噩梦。没有沾上野火物质的木材被水浸透，不会燃烧，
对岸，安盖站在石塔的阴影里，他用的弓比大家的弓都长，更强韧，利于远射。
罗宾比兹伯利越来越近，几乎两百多名兄弟的眼睛都盯在他的身上。罗宾看见了对岸的士兵，两个方阵的影子，他鼓勇前进，大踏步迈进，步伐更快。
安盖在石塔的阴影中，张弓搭箭：“兄弟们，领头的家伙交给我。”
“嗬！”两百名兄弟齐声怒吼。
安盖一箭射出，咻的一声，正中罗宾头盔。
罗宾大吃一惊，箭矢射穿了他的头盔，穿在了上面，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安盖心里可惜。对方盾牌防护严密，小心谨慎，仅仅露出了一点头盔。
罗宾停顿了一下，继续前进，速度竟然丝毫不减。
对方有神箭手，他本该加倍小心，慢一点才对。
咻！
安盖第二箭，破甲箭，精准射穿了罗宾盾牌，把罗宾举着盾牌的左臂穿在了盾牌上。
罗宾一声不吭，继续前进。
安盖的脚尖前插满了箭，取箭十分便捷。
罗宾跳跃中，咻的一声，安盖第三支箭正中他伸出的右小腿，箭矢穿在了他的小腿上。
罗宾大叫一声，跌落在一处残骸后，身后士兵大惊，纷纷抢上来帮他。罗宾叫道：“小心伏低，我没事！”他挥剑削断箭尾，伸手抓住箭头，大吼一声，抽出箭杆，用力甩出，短箭杆掉进水里，啵的一声轻响，立即消失。
罗宾撕下披风捆扎住箭伤，再次站起来：”进攻，士兵们。”他厉声下令，再次跳出，浑如无事，就好像右腿根本没有受伤。
士兵们受到鼓舞，发声呐喊，纷纷勇往直前。
石塔阴影里的安盖看得目瞪口呆。
他清楚知道自己一箭射穿了那家伙的右小腿，毫无疑问，他相信自己的箭术，但仅仅一小会，那家伙就又冒出头来，继续前进。
在罗宾的身后，浮桥上的士兵响起了疯狂的呐喊声，压倒了黑水河滚滚洪流。
安盖深呼吸，他觉得魔山大人可能犯下了一个错误，两百弓箭手，看起来无法挡住这样的一群将士。
魔山应该派出大头奇斯威克，大黑熊罗尔杰，灼人部提魅等人来守住浮桥头，或者是放火。
安盖张弓搭箭，第四支箭，瞄准罗宾的身影，他知道那家伙是个将军，必须要射死他，否则无法杀掉敌人的锐气。
在罗宾的鼓舞下，士兵们加快了速度，纷纷进入了射程内。
“拉弓！”安盖大喊。
于是，两百只弓咔咔拉响，饱满如月。
“放！”安盖喝道。
利箭破空声尖利而刺耳，啸音咻咻，黑点密密，无差别覆盖下去。
噗噗噗！
士兵们纷纷中箭，惨叫声顿时响起。
“盾牌防御！”
罗宾大喊。
“传令兵，速去禀告魔山大人，需要步兵增援。”安盖喝道。
“是，大人！”
罗宾在一轮箭雨过后，再次冒头出来，又冲在了最前面。
安盖的箭矢一直紧紧的跟着他：“这家伙不是人吗？会黑暗魔法？还是他是大头奇斯威克的兄弟。”安盖嘴里絮絮叨叨，箭矢瞄着罗宾的身影，一刻不放松。
罗宾拼命向前，举剑高喊：“兄弟们，冲锋。”
咻！
安盖一箭射出，正中他举剑挥舞的右手腕，箭矢对穿他的手腕，护腕甲两面都被射裂。
安盖神箭的力度也非同小可。
罗宾大吼一声，长剑掉落。连忙俯身，躲藏在烂木板后面。他咬紧牙关，左手硬生生的折断穿在右手腕上的长箭箭尾，抽出箭杆。
“大人！”身后的士兵们大叫，家族侍卫们护主心切，纷纷涌上前来。
箭雨倾泻而下，士兵们纷纷中箭，扑通扑通，不停落进水里。
然而，更多的士兵悍不畏死，高高低低，如蚂蚁一般攀爬而来。
在家族侍卫的帮助下，罗宾手腕上的箭伤缠上了布带，射穿盾牌的箭也被一一拔出。
他再次举盾，猫腰，前进。
安盖心里焦躁，他神箭无敌，第一次遇上了射不死的人。
他知道只要没能射死对面的那个领头家伙，浮桥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就会冲上岸来，因为无人会后退。
他们已经无所畏惧。
“自由射击，各位兄弟，不得让任何一个敌人上岸，领头的将军交给我。”
“嗬！”两百士兵爆发呐喊。
插在脚前的箭矢令士兵们的射速提高了一倍。
对方猛冲的势头一窒，终于被遏制住。无法寸进，谁敢上前，就会被射成刺猬。
然而，罗宾再次出现，双手举着盾牌，继续前进。
他就好像一面旗帜！
他一出现，整个浮桥上的士兵一起呐喊，群情汹涌，纷纷鼓勇前进。后面，越来越宽的木筏浮桥上，士兵们开始小跑向前，一个接一个，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安盖发觉自己的手在轻微的发抖。
这令他非常愤怒，并痛恨起自己来。
安盖热血上涌，大踏步冲出，跳上了浮桥，连珠箭向罗宾射去。
罗宾矮身，半蹲，盾牌护住全身。
夺夺夺！夺夺夺！
安盖长箭不停的射在罗宾的盾牌上，让他无法站起来，同时长箭不停的把冲到罗宾身边的士兵一一射死。
咻！
一箭飞来，破空啸音警示了安盖。他侧身，一箭从身边掠过。安盖立即反击，一箭出，站在一处船舷上的家伙惨叫一声，中箭倒下。
安盖一人站在浮桥桥头，连珠箭发，把又一次涌上来企图支援罗宾的士兵一一射死，举着盾牌的，就射穿盾牌，长箭把盾牌和士兵举着盾牌的手臂穿在一起，位置精准，绝无偏差。
然而，更多的士兵涌上来，射死一个，就来两个，射死两个，就来四个。夜色中，对方也来了弓箭手，不停的有箭从安盖的身边掠过。
挡不住了！
安盖心里绝望的想道：“为何对方有一个射不死的人？即使多次中箭，他就是不倒下！“
罗宾的盾牌上，插满了安盖的破甲箭，他的左手臂被好多只箭穿在了盾牌上，但他依然猫腰接近安盖，他的神经就好像钢丝，意志就好像黑铁，他和他的矩形盾牌，就是一面召唤士兵们勇猛前进的旗帜，始终不倒！
安盖终于后退！
安盖要的援兵还没来到，罗宾却率领着士兵们踩着自己同袍们的累累尸体，接近了浮桥桥头。在罗宾的队伍后面，更多的士兵密密麻麻的跟了上来。
步兵上岸，弓箭手就会崩溃！
“上马，撤退！”安盖喊出了这句令他几乎落泪的深感羞辱的话。
他第一次尝试到了什么是挫败的滋味。绿叉河大战，他可是意气风发，数万将士面前出尽了风头。
七国大比武，他箭术赢了所有的好手，如今的御林铁卫巴隆史文都是他手下败将。
然而黑水河夜晚的浮桥狙击战……他遇上了一个叫做罗宾的疯子……
“如果战事不利，先保护好兄弟们撤退。”这是魔山对他的命令。
马蹄声轰鸣，安盖率领两百兄弟疾奔向君临城！
身后，罗宾率领着兄弟们跳上了北岸，然后，他就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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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6章 地利（1更，求订阅）
“为了罗宾比兹伯利！”有骑士高喊，”兄弟们，冲锋。“
“罗宾比兹伯利万岁！”士兵们呐喊着跳上岸，顺河岸大道奔向君临城。
浮桥上，更多的战士们潮水一样的涌过来。扑通扑通，一不小心落水者从未间断。
这是战损！
人太多了，总有一些士兵是还没有开始战斗就挂了的！
安盖带着两百弓骑早已经跑远。
浮桥失守。射死敌军百余人，最终因伤死亡的风暴地重要伯爵一人：罗柏比兹伯利；被射伤的士兵两百余人。两百弓骑兄弟，二十名船工，一人未损。
北岸和南岸，石塔控制权被史坦尼斯夺走。
他的步兵蜂涌过河！
浮桥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仿佛瞬间就会解体。
但上游的木筏大量的流下，一座木筏浮桥借助流水和战舰残肢的支撑搭建起来。
步兵战士们虫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奔上了这条通道。
城墙上，魔山收兵回城的号角吹响！
外面巡逻的战士，率队支援安盖的步兵，纷纷返城！
君临城厚墙高，这就是地利。
穿越魔山虽然在穿越之前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军事指挥训练，却也滚瓜烂熟的知道打仗三要素：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就不说了，大家都差不多；地利优势，却是在魔山这一边，所以一定要利用这一优势，而不是和对方在城墙下一对一。
居高临下，石头、沥青桶、火油、弓箭、投石机、还有最后一点的野火，都能轻松杀死大批的敌人。
然后就是人和。
人和这一点，军队战士的士气和战意已经积蓄满满，只要国王不离开城墙先行逃跑，人和就会有最强大的凝聚力。
南岸，石塔边。
有斥候急速来报：“国王陛下，入海口有我们的海军舰队。”
史坦尼斯一怔。
围住他的廷臣们大喜。
“多少艘？”
“四十艘战舰，萨拉多桑恩的舰队。”
戴佛斯席渥斯花重金雇佣来的海盗船。
“命令他们立即渡过水门关前来增援。”
“国王陛下，萨拉多桑恩派出小船上岸，向我们提出了新的条件？”
“什么条件？”
“他要增加一倍的黄金。“
史坦尼斯脸色一硬。
首相艾利斯特说道：“国王陛下，答应他。”
史坦尼斯盯着首相艾利斯特，一言不发。
艾利斯特说道：“士兵，我们国王答应了，去传令，让萨拉多桑恩率领舰队前来攻打君临城。“
斥候神情犹豫。
“他还有什么要求？”史坦尼斯沉声问道，语气不善。
“萨拉多桑恩司令希望陛下能答应他……”
“答应什么？”
“如果君临城破，他希望国王陛下能允许他强尖瑟曦兰尼斯特。”
史坦尼斯的脸立即就黑了：“我要砍了他的脑袋！”史坦尼斯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国王陛下，请允许我去见萨拉多桑恩。“首相艾利斯特说道，”我不会答应他这个条件，这有损我们的荣誉，但我会说服他和我们一起进攻君临。“
史坦尼斯盯着艾利斯特，点了点头。
“遵命，国王陛下。”艾利斯特率领侍卫们立即去了。
“这都是洋葱爵士戴佛斯席渥斯找来的好帮手，落井下石，坐地起价，毫无荣誉。”赫伯特波林爵士轻蔑的说道。
波林家族的家徽是橙色蓝色相间，上部一块黑色区域中，一只金色雄鹿在右上至左下的一条橙色斜纹下。
金色雄鹿？
拜拉席恩家族是宝冠雄鹿！
波林家族的创始人，据说是拜拉席恩家族某个先祖的私生子，雄鹿家徽标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的。
追溯到百年前，两个家族是同一家族血脉：宝冠雄鹿。
史坦尼斯只盯了赫伯特波林一眼，这名年轻的爵士就心里一跳，背脊上有冷汗飚出。他讪讪的住嘴，挪步，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了其他爵士之中。
史坦尼斯看着身边数十贵族爵士们，说道：“现在是决战的时刻到了，各位将军，随我去拿下君临城，重重有赏！谁畏战后退，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史坦尼斯翻身上马！
爵士们心中惊疑，国王不等萨拉多桑恩的舰队了吗？
众将不敢发问，纷纷上马。
呛！
史坦尼斯抽出长剑，策马奔跑在举着火把的队队骑兵面前：“将士们，渡过浮桥，拿下君临！”
锵锵锵！
将军和侍卫们长剑出鞘：“史坦尼斯万岁！”
枪骑兵长枪指天，如一片密密的枪林：”史坦尼斯万岁！“
呐喊声惊天动地，君临城内都能听见。
史坦尼斯拨转马头，大吼一声，纵马奔腾，廷臣们长剑出鞘，纷纷跟上。
戴冯席渥斯紧紧跟在国王的身边，短剑出鞘，放声呐喊：“国王万岁，史坦尼斯万岁！”
孩子的声音淹没在了马蹄和数万将士的怒吼声中，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轰！
史坦尼斯第一个骑马跳上了浮桥。
咔嚓咔嚓！
浮桥木板断裂。
史坦尼斯一提缰绳，战马飞腾而起，落在木筏上，马蹄溅起水花，他身形一晃，随即稳住，双腿一夹，战马向前。
战马嘶鸣，在武将和侍卫们的鞭打强迫下，试探着上了浮桥。
轰！
一马失蹄，跌进了水里，激起大片浪花。
但浮桥拦断了整个水面，骑兵和战马在水中挣扎，在众人的帮助下再次上了木筏。
队伍前进的势头一窒！
史坦尼斯马术精湛，战马也是马中精品，一人独骑，在前面轻巧腾挪。
戴冯席渥斯和国王的旗手紧紧跟着他。
骑兵们经过短暂的调整，两骑一轮，小心过河。
木筏浮桥过骑兵，战舰残骸过步兵。
很快，队伍找到了规律，变得有条不乱，匀速渡河。
国王万岁，史坦尼斯万岁，拜拉席恩万岁的喊声响起。
国王旗帜上的宝冠雄鹿家徽几乎看不见，围绕着宝冠雄鹿的，是一圈红得如鲜血的火焰纹饰。
火焰纹光之王的标志。
这是他的祭司梅丽珊卓的信仰，也是史坦尼斯的信仰。
为了夺取铁王座，从光之王那里得到神奇力量，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信仰了光之王，并奉梅丽珊卓为宫廷祭司。
君临城今夜无眠！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从浮桥渡过了黑水河的消息如风一样传遍了全城。
关于史坦尼斯大军人数众多的消息，很多天就在全城内传播，老百姓人人畏惧。
魔山、小恶魔、乔佛里站在钢铁门的城墙上，看着无数的明亮的火把闪耀在远处的黑水河上，拉出了一条如星河一般的美丽光带。
而最前面的光带，已经逼近君临城的钢铁门。
敌军进攻钢铁门的呐喊声传进城内，令百姓们噤声，侧耳倾听，神情惊疑。
数千人奔跑的脚步声如雷，地面轻微震动。
乔佛里的脸色变了。
敌人来势之汹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虚弱，好像，敌人一点都没有胆怯。
罗宾比兹伯利万岁和史坦尼斯万岁的呼喊声迫近城墙，越来越响，最后响彻夜空。
乔佛里看向魔山和小恶魔，两个恶魔都很镇定。魔山漠然的盯着奔跑而来的星星点点的火光，小恶魔则露出深思之色。
“弩炮，准备！”魔山大喊！
“弩炮，准备！“城墙上，传令官大喊。
弩炮，比投石机小许多，宽如马车大小，高不过成人，能投射十斤、二十斤、三十斤的圆石或者是沥青桶和火油桶。是攻击密集队伍的远程武器。
魔山要先杀死杀伤史坦尼斯的将士，而自己的人要尽量不能有伤亡。
虽然浮桥失守，但如果砍断铁索，史坦尼斯必然强行过河，那时候就是遍地开花，不能把史坦尼斯的士兵集中于一个点进行有效的远程打击。
敌人过浮桥，被安盖的两个百人队射死射伤三百余人，而安盖和弓骑一人未损。
渡河过程中，落水者不能计数。
这些损失，都将叠加在一起，一步一步的削弱史坦尼斯的实力。
史坦尼斯的步兵骑兵从浮桥过来，就不得不被集中于钢铁门这一条道路上来，队伍密集，弩炮攻击的杀伤力就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魔山犹如数学高手，在心里反复经过了盘算，种种设计和措施，目的只有一个：多杀伤！
“火箭！准备！”魔山再次下令。
“火箭，准备！”传令官大喊，一个一个传令官喊起来，瞬间传遍钢铁门的整段城墙。
魔山吼声如雷，其实都无须传令官。
密密麻麻站满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箭头向下，在面前的火盆里点燃箭头，拉弓，箭头向天。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划一。
军威肃然！
“弩炮，放！“魔山大吼。
轰！
轰！
轰！
十架弩炮集中轰杀下去，有的是圆石，有的是火油桶，有的是沥青桶。
数枚石弹轰在人群中，惨叫声和残肢碎体在火把光芒中翻转飞翔。
沥青桶和火油桶投射出去，落在人群中，溅射起一个一个火圈，响起了一片声的哀嚎。
弩炮轰轰轰发射不停，居中开花，前进的队伍四散，就好像炸窝的蚂蚁。很多士兵掉头，很多士兵跳进河中，还有的士兵跳下大道，跑进了树林草丛。
幸运躲过攻击的继续前进，城墙和钢铁门就在他们的前面。
“火箭，发射！”魔山大喊。
咻咻咻！
无数的火箭掠过夜空，如灿烂的焰火，向钢铁门的大道下呼啸落下，美丽的火焰，弧形的光带，梦幻般的焰尾，带来的是士兵们的惨叫和死亡前的闷哼。
魔山并不怕对方攻击到城墙下，等木梯搭建起来，一大波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又会砸死砸伤很多士兵。
而史坦尼斯的士兵，各种战损，早已经不足四万人。
弩炮轰轰，火箭如雨而下，密集的敌军，集中在唯一的一条通向死亡的大道上，变成了一个一个光辉的靶子。第一波高喊着罗宾万岁的队伍还没有攻击到钢铁门前就纷纷倒下，大道上、城墙下，倒了一遍地的尸体和呻吟惨嚎的伤员。
“国王陛下，请你放下面罩。”小恶魔说道。
敌军来袭，第一波进攻被摧毁，但已经有冷箭偶尔撞上了城垛，更多的箭矢射在城墙的中段位置，距离他们站立的城墙顶还差得很远，但危险性在增加，小恶魔担心万一某个士兵接近了城墙，一支冷箭飞上来，射中国王那张漂亮的脸蛋的话，那就很糟糕了。
乔佛里看着城下：“敌人的进攻已经被打退，侏儒舅舅，你在担心什么？“
“这仅仅是第一波。”小恶魔正色说道，“万一对方有神箭手，从其他地方悄悄接近，暗中一箭，你就有危险。”
乔佛里耸耸肩膀，给了小恶魔不以为然的表情，然后放下了面罩。
小恶魔也放下了面罩，这令他立即感觉视线受阻，呼吸不畅。
相信乔佛里也有这样的感觉，但过一会，就会好很多。
“钢铁门上的兄弟们，准备好石头，火油，沥青桶。“魔山喝道。
于是，钢铁门上的士兵们纷纷准备好圆石，火油，沥青。
这些东西不是无限的，但把这些东西都打光，敌人也损失得差不多了。这就是魔山要的效果地利优势！
史坦尼斯顺利渡过了黑水河，他的顺利鼓舞了将士们，骑兵们纷纷渡河。
当第二波进攻被魔山指挥的守城将士们打退，留下一地的尸体后，史坦尼斯的身边，已经聚集起上万名将士，八千步兵和两千骑兵。
“停止渡河！”史坦尼斯下令。
传令官高喊：“停止渡河。”
河对岸，还有两万余将士。
士兵们停止了渡河，浮桥上的最后一个士兵跳上了岸。
“士兵们，拖上小船，搬上木筏。”史坦尼斯下令。
很多小船和木筏被搬上了岸。
“木筏和小船，就是你们的盾牌。十人一组，头顶木筏或者小船，小船翻转，船底朝天，我们就能冲过弩炮区，更能躲避火箭，”史坦尼斯在马上高喊。
士兵们响起了轰然的欢呼声！
国王万岁的口号声又在廷臣们的激励下狂吼了一波。
史坦尼斯的军事才华有独到的地方。他个人勇武不及劳勃，但指挥作战却很厉害。十七年前风息堡被十倍兵力围困一年，内外消息截断、粮食补给线全部被截断，城内叛变者时不时阴谋组织力量开门投降，粮食吃光，在种种不利情况下，史坦尼斯率领自己的士兵们坚守风息堡一年，直到艾德史塔克带兵来救。
“砍断铁索！”史坦尼斯下令。他相信艾利斯特出马，一定能说服海盗首领萨拉多桑恩率领战舰来进攻君临。他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到时候了！
皇家黑甲侍卫们冲进石塔，捣毁了绞盘，并砍断了铁索。
浮桥开始缓缓向下移动，刚开始几乎不动，最后越流越快，嘁嘁嚓嚓、喀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战舰残体挤压，木板断裂，残船撞击，回旋，随后轰然而下，直奔水门关那汹涌危险的水域。
战舰残体，木筏张张，尸体飘荡，随后猛然涌进水门关水域，被无情的水流卷进了水下，在水底和无数的尖利礁石碰撞纠缠，然后从很远的地方冒出水面，一切都成了碎片，面目全非。
水门关外，四十艘海盗船开始扬帆启航，向黑水河而来，船头上，首相艾利斯特和海盗首领萨拉多桑恩站在一起指指点点。旗舰的船舱里面，一个随军学士在仔细照顾一个遍体鳞伤脸色苍白的人：戴佛斯席渥斯。
0377章 圣母之歌（2更，求订阅）
梅葛楼。圣堂。
珊莎从没见过圣堂如此拥挤，也没见过它如此明亮：头顶，大厅的正中，巨大的七彩光束透过七颗水晶漫射出来，美轮美奂！
水晶本身并不发光，在七颗水晶的中间，有一个燃烧的火盆，火盆的光透过不同颜色的透明水晶，就形成了不同颜色的神秘而美丽的光芒。
满墙壁的灯台上全部是红色的蜡烛，火焰如群星一般闪烁。七神祭坛上，圣母和战士的面前摆满了蜡烛，从灯台到地面，密密麻麻。每一支蜡烛，都代表着一个祈祷平安的心。
不仅圣母和战士的祭坛沐浴在光辉中，铁匠、老妪、少女和天父的祭坛前也都摆满了蜡烛，甚至陌客那张似人非人的脸孔下也有些许焰火舞动……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是来审判我们的陌客吗？珊莎茫然的想道。听乔佛里说，罗柏宣布奉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为国王，并向史坦尼斯宣誓效忠，那么，如果史坦尼斯打碎了君临的大门，攻进了红堡，她是不是就得救了？
除非在这之前，珊莎能有机会逃脱，否则，不管是乔佛里还是瑟曦，都会在毁灭之前毁灭了她！
顺着人们移动的方向，珊莎带着侍女雪伊、简妮普尔，三人依次参拜七座祭坛，分别为每一个神点亮了一根蜡烛。
七神信仰：天父代表着审判，那是一个手持天平的长须男人。在雪伊的眼里，天父模样普通，并无丝毫威仪。
圣母代表着母爱与养育。珍妮普尔在这里向圣母祈祷，以求战争早日结束，希望圣母赐予上和她安全与怜悯。
战士代表着战斗中的力量，雕像是佩戴着一把长剑的战士。战士面前的蜡烛已经多得放不下，修士不得不在地上增加了一整排的灯台，方便人们为战士点亮一根祈求的蜡烛。
不管怎样，人们还是期望战士能赐予君临守军勇气和力量，战胜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把来侵犯的敌人全部赶进黑水河。
少女代表着天真与纯洁。雪伊在少女面前点亮了两根蜡烛。她说其中一根蜡烛是为她心中的一个男人点亮，她祈祷，万一城破后，城市里的每一个女人不会受到野蛮士兵们的强尖。她希望史坦尼斯不会纵兵欺负少女和妇人，还有孩子。
持有一把铁锤的大胡子男子是铁匠，他代表着武器的铸造。铁匠面前的蜡烛也非常多，人们希望铁匠给予守军精良无敌的武器。
一个提着一盏提灯的老妇是代表着智慧的老妪。珊莎在老妪面前祈祷了好长的时间，她希望老妪赐予她智慧，能够在混乱而复杂的局势中，看清楚敌人和朋友，洞穿阴谋和诡计，并窥见人们那险恶的或者善良的内心。
没有清晰脸形和性别特征的雕像就是令人心生畏惧的陌客，他代表着死亡与未知。人们很少向陌客求助，在陌客神像前面，祈祷的蜡烛少得可怜。
珊莎在陌客的面前也点亮了一支蜡烛，她在心里暗暗为乔佛里祈祷，希望他能英勇作战，然后被陌客的指尖刺穿他的咽喉。
完成祈祷后，珊莎、雪伊和珍妮在长凳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下面的仪式是唱圣歌！
战争的声音在城外不停的响起：战马的嘶鸣，钢铁的撞击，投石机的轰响，将军们的呐喊，战士们的哀嚎，仿佛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另外的一首圣歌。
圣堂里因为人太多，空气闷热而凝重，水晶与烛光闪耀，熏香和汗水混在一起的气味怪异而令珊莎、雪伊和简妮都有些受不了。
修女站在祭坛上面，正在带领内心惶惶而无法入睡的贵妇、仕女、廷臣和贵族、孩子和少年们吟唱圣歌，珊莎发现恐惧在这些人的眼神里时不时的流露。
珊莎和雪伊、珍妮也加入了大合唱，这是一首唱给圣母的歌：
温柔的圣母，慈悲的源泉，
保佑您的儿子穿越鏖战，
止住流矢，抵挡刀剑，
让他们看见美好的明天。
温柔的圣母，妇人的希望，
帮助您的女儿不受苦难，
平息怒火，驯服狂乱，
教导我们彼此宽容相待。
战争在城市外面打响，惨烈而狂暴，各种各样的战斗的声音恶魔一般的在君临城的大街小巷里乱窜，绞碎了这个本该属于宁静的夜晚。
全城无眠。
居民、难民、贵族、侍卫、仆人、佣人、恩客、妓***工、马夫、厨师、孤儿……全城数十万人……人人无法入眠……
城市的其他地方：维桑尼亚丘陵上的贝勒大圣堂，跳蚤窝里的孤儿院，莎塔雅的妓院，面粉街的小圣堂，丝绸街的酒店、静默修女街的修女公会、十字街口的火术士公会、鞋匠广场、旧城区所有的人们都在唱歌，声音溢出城外，越过河流，响彻夜空。
人们的眼中有恐惧也有无畏；有绝望也有希望；有勇气也有懦弱；有期盼也有无助……
头发斑白的老仆和忧心忡忡的少妇、女佣和贵族身边的侍卫、厨师和客人、骑士和仆人，侍从、杂务小弟和奶妈们大家一起唱起了圣母之歌
温柔的圣母，慈悲的源泉，
保佑您的儿子穿越鏖战，
止住流矢，抵挡刀剑，
让他们看见美好的明天。
…………
珊莎为在临冬城里受苦的布兰、瑞肯而唱。
为在奔流城里的罗柏和母亲而唱。
为不知道生命安危的父亲而唱。
为失踪的妹妹艾莉亚而唱。
为远在长城的私生子哥哥琼恩雪诺而唱。
当这些人的影像在面前一一闪过，珊莎在歌声中看见了外公霍斯特公爵和舅舅艾德慕徒利爵士，看见了她的闺蜜朋友珍妮普尔、侍女雪伊、先王劳勃、茉丹修女、乔里凯索和鲁温学士。
城墙外的酣战声音轰轰烈烈的传进圣堂，魔山的怒吼声时不时的响起，真切无比。
珊莎的眼眶慢慢变红，她的眼前出现了战死的双方的英勇骑士和果敢士兵，出现了那些悼念他们的孤儿和遗孀，她的眼泪噙满眼眶，她为这些人歌唱。
歌声的末尾，珊莎的眼前出现了魔山、小恶魔提利昂和猎狗。
魔山是个大恶人，但他在珊莎受辱的时候出现在王座大厅，并出手制止了马林特兰对她的殴打，并威胁了马林特兰。在那之后，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还有前御林铁卫罗圈腿骑士柏洛斯布劳恩都很忌惮，怕欺负她的事情被魔山知道。
小恶魔也曾数次在乔佛里羞辱她的时候出手相助，并威胁乔佛里最好做个好国王。
猎狗并不是真正的骑士，但他在君临的暴动中出手救了她，使她免遭暴民们的羞辱。
珊莎告诉圣母，请圣母保佑猎狗，并平息他胸中那非常糟糕的怒火。
在最后，珊莎为魔山、小恶魔、猎狗而唱！
温柔的圣母，妇人的希望，
帮助您的女儿不受苦难，
平息怒火，驯服狂乱，
教导我们彼此宽容相待。
圣歌之后，修士上台，他让全场的人们起立，于是大家纷纷站起来。
修士面向七神，点燃一颗巨大的红色蜡烛，他高唱祷词，呼唤七神保佑他们真正的、高贵的国王乔佛里。
修士祈祷铁匠赋予乔佛里的剑盾以神力，祈求战士赐予乔佛里勇气和战技，祈求天父在危机时刻保护他，祈求圣母对他心怀怜悯、祈求少女让他保持纯洁和善良……最后，修士祈祷乔佛里率领将士们击败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保护全城人民的安全和富足。
这令珊莎听不下去，她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挤出去，远离修士恶心的谄媚和虚假的虔诚。
雪伊和珍妮普尔忙跟着她。
珊莎在心里向七神祈祷：希望乔佛里参与战斗，别做个躲在别人身后的孬种，她向战士祈祷，祈祷乔佛里剑断盾破，利箭穿心。
突然之间，夜风拂面，冰凉袭人，珊莎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圣堂，站在处女居的阴影里。
梅葛楼后面，就是处女居，处女居后面，是圣堂。
她站在处女居和圣堂之间的道路上。
该向哪里去？
珊莎有茫然的感觉。
向左转，有首相塔和神木林。
首相塔是珍妮普尔的噩梦地。瑟曦命令金袍子和红袍子屠杀首相塔的那天，珍妮亲眼看见了自己的父亲维扬普尔倒在了血泊中，那个景象一直在她心里，每每午夜梦回，珍妮都在被窝里呜咽。所以不能向左转。
珊莎向右。右边有白剑塔，那是御林铁卫们居住的地方。右边有路直通梅葛楼的吊桥。
雪伊和珍妮陪着珊莎。
一路之上，除了几个巡逻的卫兵，整个城堡空寂无人，仿佛是一座死堡。
圣堂的歌声非常庄严而雄浑，却更加显得红堡孤寂而荒凉。
“我听见了战斗声。”珍妮说道，声音里有惊怕。
全城都有歌声，仿佛掩盖了一切，但战斗的声音其实一直都在，珊莎知道，雪伊知道，珍妮普尔也知道。只要你稍微用心听一下，就能听到号角的低吟，投石机的甩动和撞击，水花溅起，木头碎裂，燃烧的沥青桶噼啪作响，弩炮嘭嘭的射出圆石或者是长箭……这一切之下，是活人濒死的呼号。
这是另一首歌，一首可怕的歌，主题是战斗、鲜血与死亡。
珍妮拉起兜帽，掩住双耳。
珊莎抱住珍妮的肩膀，和雪伊一起往梅葛楼赶去，瑟曦太后保证大家在这座城中之城中很安全。
三人来到吊桥边，看见了一些年迈的廷臣、贵妇和仕女们在急匆匆的通过吊桥，避难于梅葛楼。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一个贵妇向珊莎耳语说道，“太可怕了，敌人的海军舰队本来已经被魔山全部烧毁，但突然又来了海盗船，史坦尼斯已经打到了钢铁门。”
“烂泥门也开始了战斗，我们失去了海军，黑水河被史坦尼斯完全控制了，更多的叛军被海盗船从对岸运送了过来，在猛烈的攻打烂泥门。”一个胡子雪白的年迈贵族低声说道，声音发着颤。
“钢铁门差一点就被撞城锤撞开了，魔山命令倒下了最后几桶野火，才烧毁了撞城锤，并打退了叛军。”一个仕女秘密的低声说道。说话的时候还左右看看，好像是什么秘密不能被人听见。
“钢铁门没有了撞城锤，史坦尼斯就转战烂泥门，听说魔山和首相还有国王也去了烂泥门。”
珊莎想摆脱这些人的絮叨，但她是国王的未婚妻，这些家伙看见她都要上来表示礼仪，然后就开始了絮絮。
雪伊看出珊莎的不悦，她上去礼貌而坚决的隔开了这些家伙，珊莎得以脱身，过了吊桥，走进梅葛楼。
守门的两个卫兵戴着兰尼斯特的狮盔，身穿深红披风，但珊莎看他们一眼就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兰尼斯特卫兵，而是装扮起来让贵族们安心的佣兵。
还有一个坐在楼梯下真正的兰尼斯特卫兵会挺直站哨，而不是坐在台阶，长戟横放膝头
珊莎在简妮的陪伴下走过去，卫兵连忙站起来，并为珊莎打开了门。
这是最起码的礼仪，还好这名假冒的佣兵还有点起码的常识。
真正的兰尼斯特侍卫们都已经被全部调走，可见战斗的激烈程度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显然魔山调走了城里包括太后的所有力量投入了战斗。
史坦尼斯不好惹珊莎也是听说过的，但她认为魔山更不好惹。有魔山在并且魔山还拿去了她家族的祖传族剑寒冰谁能挡住魔山的出击？
珊莎想不出一旦魔山挥舞寒冰出战，谁能挡住那致命一击？只要斩首史坦尼斯，这场战斗就会结束。
珊莎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太后舞厅，门口站着太后最信任的新侍卫队长奥斯佛利凯特布莱。
队长恭敬的为珊莎一行三人打开门，这里面已经聚集了全城的贵族、贵妇，仕女、孩子和少女们。
长桌边坐满了脸色惊疑不定的贵妇，有好几十个，她们的男人在魔山手下正在和史坦尼斯的手下作战，多半一去不回。这些女人个个脸上气氛凝重，人人眼神充满了悲哀。
身为国王的未婚妻，珊莎有一个尊贵的座位，就在太后右手。在她被引领着登上高台时，她看到那个站在后墙阴影里的男人。
他身穿一件黑锁甲，手握巨剑，剑尖着地，剑柄紧攫在瘦长冷硬的指头中，双手交握。
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
王室的刽子手！
他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为了杀人！
珊莎呼吸一窒，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魔山没能守住城门，史坦尼斯获胜，她一定会被伊林派恩先斩首，因为她是叛党逆贼的妹妹，女儿。罗柏史塔克宣布效忠史坦尼斯后不久，她就因此遭到了乔佛里的惩罚，并威胁在必要的时候会先杀死她。
伊林派恩感觉到了珊莎的目光，他向她看过来，眼神阴郁，令珊莎的心猛地一跳。
瑟曦坐在正中的高位上，仿佛没有看见她的到来，尽管珊莎已经礼貌的向她行了屈膝礼。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瑟曦轻启红唇。
“臣在，太后陛下。”
“去请国王乔佛里来梅葛楼，战斗是将军和士兵们的事情，如果魔山和提利昂能守住城门，国王在外也无益处，反而有不可预知的危险；如果魔山和提利昂无法守住城门，国王更应该在我身边。”
“遵命，太后陛下。”
0378章 君临终极一战（求订阅）
太后的侍卫队长骑着战马出了红堡，穿过鱼市，来到烂泥门广场，投石机还有数架在战斗，其余的投石机都停止了工作，因为石头已经投射完了。
投石机的战士们正在广场里集结，排成一个方阵，准备好了参与到守卫烂泥门的战斗中。
烂泥门轰轰作响，外面的叛军正在疯狂撞门。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心有余悸，眼看城门随时会被攻破，而在城门的后面，密密麻麻的，是身穿红披风的长枪兵。
长枪兵们的长矛枪尖斜斜向上，人挨着人，紧紧排列在一起。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略微数了数，长枪兵战阵起码排列了二十层。
后面则是剑盾手战阵，又排列了至少十几层，然后是骑兵战阵。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急匆匆跑上烂泥门，国王、首相和魔山都在上面。
御林铁卫们站在四周，魔山的侍卫也围了一圈，还有保护首相的几个侍卫。
城门口正上方，士兵们正疯狂的把燃烧的沥青桶、火油桶、石头砸下去。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看见城墙下面，好多士兵举着翻转的小船，小船的船底上，钉满了长箭。长箭上有火焰在燃烧，却不太容易点燃小船。更多的战士头上顶着木筏，木筏上也插满了箭。
城墙下，黑甲军密密麻麻，无数的攻城梯正在纷纷竖立起来，整面墙都有，士兵们蚂蚁一样的挤在城下，这个时候如果用巨石砸下，落下去就是一大堆死人。
但除了城门上方还有充足的石头和火油桶沥青桶外，其余的地方，箭矢和石头、沥青桶和火油都基本打光了。
远处的钢铁门的城墙上，弩炮也停止了动静，弩炮的长箭、圆石、沥青桶和火油桶也已经全部打光。
血腥气弥漫在城墙上，城墙上的士兵们队伍丝毫不乱，并且几乎没有看见死伤，倒是城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叛军尸体和蚂蚁一样涌动的士兵群。
叛军死了很多人，但是活着的更多。
满城墙下，全部是呐喊的叛军，他们的人数太多、太多、太多了！
嘭！
一架攻城梯搭在了城墙上！
嘭！嘭！嘭！嘭！嘭！
第二架第三架第四架第五架……仿佛是眨眼间，整个一片的城墙上，搭上了密密麻麻的攻城梯。黑甲士兵们顶着盾牌蚂蚁一般的开始向上爬。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的跳动，仿佛下一个心跳，心脏就会从胸腔里蹦出来。
“勇士们，抛下长弓，抽出你们的剑！”魔山巨剑出鞘，大喊。
传令官的声音已经声嘶力竭，沙哑：“抛下长弓，长剑出鞘，准备格斗！”
长弓被纷纷抛下，锵锵锵，长剑纷纷出鞘，寒光闪烁，一片的剑光的密林。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感觉自己呼吸被堵住了，憋闷得很难受，他挤开士兵队列，来到国王面前，首相正在咒骂国王不该把面罩推上去，因为现在太危险，一定要防止流矢。而国王脸色苍白，在大口大口的喘息。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也有过类似的经验，如果人太紧张，面罩就会严重阻碍人的呼吸，几乎会令人窒息。
“国王陛下，太后陛下命令你立即回去，保护梅葛楼里的女士和孩子们。”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挺直胸膛，大吼说道。
不大声，国王恐怕没法听见。
城墙上，百夫长们正在厉声打气：兄弟们，敌人上来了，把我给他们通通砍下去。
魔山在大喊着鼓舞士气：“勇士们，敌人已经疲累，兵力已经被我们杀死了一半，现在是该让我们的长剑痛饮鲜血的时候了，劈开他们的脑袋，砍断他们的双手，刺穿他们的心脏，死战到底，绝不后退，君临万岁！
没有国王万岁，没有太后万岁，没有魔山万岁，只有君临万岁，魔山的激励口号变成了君临万岁。
将士们君临万岁的呐喊吼声响彻夜空！
君临城，是六千绝大多数守备军，和两千大多数王领战士、王领贵族们的家，城市里有他们的妻子儿女，父母兄弟。魔山在仔细思考后，把激励将士们的口号换成了君临万岁。
国王和太后在将士们的心目中印象很差，还是别带领大家喊国王万岁和太后万岁比较好一点。
在这些轰响的声音中，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不得不用大声的吼！
国王听见了，顿时勇气倍增：“魔山，侏儒舅舅，我命令你们在这里战斗，打退叛军，砍下史坦尼斯的脑袋。我要回梅葛楼去保护女人和孩子们，给她们勇气和安全。“
小恶魔难以置信：“乔佛里。”他国王陛下的称呼也免了，气得直呼其名，“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敌人竖立起了攻城梯，马上就会爬上城墙，烂泥门也眼看就会被撞开，你在这个时候逃走，会沉重打击全城将士们的士气。”
“不……不会……魔山在这里……他是全军最高指挥官，君临守护；你也在这里，首相大人。”乔佛里脸色一正，大声喝道，“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代替国王在此督战。“
乔佛里的目光看向御林铁卫，扫过猎狗、巴隆史文、马林特兰、曼登穆尔、亚历斯奥克赫特。他在考虑让谁保护自己离开这里，叛军士兵正呐喊着攀爬攻城梯，得赶快离开，猎狗武艺最高强，但看他的脸色，他是不会保护自己离开的；巴隆史文已经请示过三次要出战被魔山驳回了，亚历斯奥克赫特一直对自己就很冷淡，从不主动亲近国王和太后，那就还是马林和曼登吧。
“猎狗、巴隆史文爵士、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我以七国君王的名义，命令你们留在这里，听从魔山大人的命令，协助守城。”
“遵命，国王陛下！”三人异口同声。
“马林特兰爵士、曼登穆尔爵士，我命令你们保护我离开。”
“遵命，国王陛下。”
“不！”小恶魔跨前一步挡住国王的去路，“乔佛里，你是国王，你必须站在城墙上，让将士们抬头就能看见你。史坦尼斯身先士卒，所以他的士兵都悍不畏死，勇往直前，如果你在最关键的时候离开，将士们都会心寒，士气会如烈火下的薄雪，迅速消退。我们很可能会因为你的愚蠢和胆怯招致惨败！”
“首相大人，我已经任命你代替国王在这里督战。”乔佛里厉声喝道，“梅葛楼的女人和孩子们需要我的保护，你给我让开！”
呛！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长剑出鞘，顶在了小恶魔的咽喉上：“首相大人，请让开，我奉太后陛下命令，必须要把国王安全带回梅葛楼。”
波隆、夏嘎、康恩、波德瑞克同时动了，小恶魔喝道：“不要动！”
波隆的长剑已经抽出，夏嘎和康恩的斧头已经举起，波德瑞克的手还停留在剑柄上，孩子在犹豫，因为对方代表着国王和太后。
突然一道黑影仿佛从天空压下来，一只大手斜刺里伸过来，一把就抓住了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的胸膛，奥斯佛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一轻，然后就腾云驾雾的飞上了半空，他心胆俱裂，恐惧攫住了他的心，他听见了自己的变形而充满恐怖的惊叫声啊！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撞下了城墙，撞在了一面举起的小船的船底，一身铠甲的他如一只冲天而降的重锤，击穿了整个小船，砸翻了一大帮叛军士兵。
魔山伸手就把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丢下了城墙！
五名御林铁卫、首相大人、波隆、夏嘎和康恩、波德瑞克还有国王，魔山的两名侍卫队长埃林和葛拉灯爵士，无不目瞪口呆，犹如石雕！
魔山看着乔佛里：”小鬼国王，你要滚就一个人赶紧滚！但你别想带走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战士，任何一把剑。“
乔佛里全身颤抖，脸色苍白！
魔山瞪着御林铁卫，目光扫过猎狗、巴隆史文、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马林特兰、曼登穆尔：“现在君临城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如果城破，我想我们都要死。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我要从钢铁门出去，带领克里冈兵和山地勇士们从侧面突袭史坦尼斯，你们，御林铁卫，都得跟我一起去。”
锵！锵！锵！
猎狗、巴隆史文、亚历斯奥克赫特抽出了长剑。
“追随将军，死战到底！”巴隆和亚历斯异口同声。猎狗则是闭紧了嘴巴，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锵！锵！
马林特兰和曼登穆尔也抽出了长剑，表明自己的态度。否则，很可能魔山下一个心跳就把他们两个也直接扔下城墙。
“我还需要一个人，率领一支军队从国王门出去，迂回到烂泥门，和我形成左右夹击，等我们两支军队攻到烂泥门，我要城里的守军打开城门，猛攻叛军，如此三方出击，我们必定大获全胜！”
“我！”小恶魔举起他的小胳膊，“我率军从国王门出击。”
猎狗冷笑：“小恶魔，这可不是在妓女的床上。”
马林特兰毫不掩饰的笑了。
刀剑撞击声突然很猛烈的在城墙上响起，叛军士兵爬上了城墙，面对面的近身白刃战开始了！
“猎狗，我在明月山脉和山地勇士作战过，在绿叉河，和北境人作战过，你那时候又在哪个妓女的床上？小恶魔从脚边拿起斧头，斧头锋刃很薄，那可绝不是小孩子的玩意。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现在可不是斗嘴皮子的时候，魔山当机立断，“我率领两千克里冈步兵，一千山地步兵，全部克里冈重骑兵，从钢铁门出击；首相大人率领两千守备队精锐、一千王领军、三百守备队重骑兵，从国王门出击。”他看向埃林队长，“埃林，去叫杰斯林拜瓦特爵士过来。”
很快，在烂泥门城墙南边转角处指挥作战的守备队总司令杰斯林拜瓦特过来了，他满脸都是鲜血，城头上已经展开了越来越猛烈的面对面的白刃格斗。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杰斯林拜瓦特，克里冈的两千新军长枪手，数百弓骑，还有一千守备队剑盾手。”魔山手指烂泥门城门后面的三个方形战阵，“全部交给你了，等我与首相大人从钢铁门和国王门合围过来，你就率领战士们打开城门杀出去。”
“遵命，魔山大人！”
“……那么……我呢？……”乔佛里说道。
大家都走了，御林铁卫也离开了，而城墙上，叛军士兵不停的爬上来，死了一个，上来两个。
魔山冷冷的看着这个孩子国王：“太后陛下要你回梅葛楼，你自己回去。”
“波德瑞克，保护国王离开。”小恶魔说道。
“是，首相大人。”
波德瑞克抽出长剑：“国王陛下，请！”
乔佛里看一眼魔山，魔山沉默如山，他立即下城墙，才一迈步，感觉脚下一软，波德瑞克连忙扶住他。
两人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离开。
“魔山大人，我要保护首相大人去国王门作战。”曼登穆尔说道。
“我也追随首相大人。”马林特兰说道。
“好，首相大人，杰斯林总司令。”魔山目光扫过身边这一众猛人，“全部都有，出发！”
史坦尼斯紧靠城墙，旁边一个侍卫为他举起盾牌，嘭嘭，城门上石头如雨而下，但明显石头变小。
敌军的大石已经没有了，小石头难以击穿厚厚的橡木盾。
史坦尼斯喊着口号，身边的士兵们悍不畏死，因为国王就在他们的身边，士兵们抬起撞城锤，猛烈撞击城门。
咔嚓！
城门发出了门闩断裂的第一道声音。
史坦尼斯脸如铁石，大声吼叫：”撞击！撞击！撞击！“
士兵们的力量仿佛有如天助，撞城锤再次后退，然后疯狂前冲……
突然，城门上方，落下了密密麻麻的沥青桶、火油桶、巨石，其中还有绿色火焰……
野火！
这也是全城最后的一桶野火，要用在最后的时刻。
好久没有出现的巨石也再次出现！
抬着攻城锤的士兵们纷纷惨嚎着倒下……
紧贴着城墙的史坦尼斯明白，这是烂泥门最后的一点东西了，此后，城门上，将再无石头和野火落下，就好像钢铁门一样。
撞城锤轰然跌落！
巨大的城门已经摇摇欲坠，就差最后一哆嗦！
史坦尼斯猛地冲出去：“抬起撞城锤！”他俯身下去，双手奋力抬起撞城锤。
侍卫们无不大惊，纷纷上去护卫国王。
“别管我，抬起撞城锤。”
沉重的撞城锤被涌上来的士兵们抬起，大家狂喊着国王万岁，开始发力冲向城门……
突然之间，大军的左侧，响起了猛然的呐喊声，魔山的声音如巨雷传来：“活捉史坦尼斯，赏男爵，封千户领地；杀死史坦尼斯，封骑士，赏百户领地。”
众军惊疑，魔山的声音来自左侧，而非头顶城墙。
轰隆隆的马蹄声如潮水一样猛然溅起，远处的光影中，魔山那如山一样的身躯出现，一柄闪着寒光的巨剑高高举起，在他的身后，是克里冈的重骑兵五百余骑。
埃林队长，副队葛拉灯爵士，骑兵队长甜嘴拉夫、副队长刽子手邓森、副队长艺术家波利佛、猎狗、巴隆史文、亚历斯奥克赫特、灼人部首领提魅、黑耳部首领齐拉、月人部首领冈梭尔……一众猛人，从钢铁门方向猛冲过来……
重骑兵猛烈冲锋，长剑长矛长枪密密乱砍乱刺，魔山一马当先，寒冰剑恣意挥洒，残肢黑血漫天飞舞，如死神降临，所向披靡……猎狗猛不可挡，巴隆神勇无敌，拉夫神出鬼没、邓森剑剑致命、提魅悍不畏死，齐拉和七个儿子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见人狂噬……
一股红色的洪流，猛然席卷城墙下的黑甲，如潮水冲上了浅滩，所过之处，黑色土地被瞬间淹没……
一边倒的屠杀！
史坦尼斯的任何将军冲上去，都挡不住一合之力，瞬间就被绞杀！
右侧，半人提利昂率领一支军队突然出现在城墙拐角，波隆、夏嘎、康恩、马林特兰、曼登穆尔剑斧并举，呐喊前冲，猛烈砍杀。在半人万岁的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数千战士人人如猛虎饿狼，整个军队如一只来自洪荒的红色猛兽，张开血盆大口，迅速吞噬黑甲士兵，重骑开路，步兵随后，红披风所过之处，黑甲士兵们纷纷倒下，无法阻挡……
烂泥门后，守备队总司令杰斯林拜瓦特大吼，声音已经嘶哑：“各位兄弟，是时候捍卫我们的荣誉和尊严了，魔山大人和首相大人已经左右夹击叛军，让我们打开城门，活捉史坦尼斯！”
城门轰然打开，杰斯林拜瓦特挥舞长剑，猛踢战马，第一个冲了出去，直扑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然而，数名骑士立即冲了上来截住了他……数把剑猛砍杰斯林……杰斯林奋勇接战，砍翻两名骑士，身中数剑，勉强冲到了史坦尼斯身边，更多的刀枪向他捅刺过来，杰斯林前胸后背纷纷中枪中剑，他倒了下去……
呐喊着活捉史坦尼斯的两千克里冈新兵长枪兵和一千君临金袍子剑盾手们疯狂冲了上去，还有后面咻咻射箭助攻的克里冈弓骑。
弓骑们箭无虚发，史坦尼斯身边的士兵和骑士纷纷倒下……
史坦尼斯的将军们大惊，百忙中牵来战马，苦苦劝说国王上马快走，史坦尼斯大怒，翻身上马，拔剑冲锋，砍断一排长枪枪头，复一剑，俯身砍断一名长枪兵的脖子……
安盖为弓骑之首，看得真切，张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史坦尼斯胸膛，史坦尼斯翻身落马……
ps:各位兄弟，五一快乐，轻声耳语，今天可以1更不？
0379章 陨落（2更，求订阅）
史坦尼斯翻身落马，侍卫、骑士、百夫长、战士们无不大惊，大家一窝蜂抢上去。
“我没事，攻城！”史坦尼斯的胸膛中了一箭，这一箭破甲透入，偏离心脏，并未致命。
史坦尼斯的铠甲精良，武器师傅精心打造。胸口要害处，专门做了加厚！
“好，攻城。”一黑将猛恶无比，带着一帮悍匪排开众人，进来抱起史坦尼斯放上一匹马，他也翻身上马，和一帮黑恶猛汉裹挟着史坦尼斯，强行掉头，向码头狂奔，“不想死的，赶快上船，老子的船可不等人。“
众将紧紧跟着史坦尼斯和黑恶猛汉，向皇家海军舰队的港口狂奔。
来人是戴佛斯席渥斯的好友海盗头目萨拉多桑恩。
“让我回去攻城！”史坦尼斯大怒。
“国王陛下，你要是不欠我的黄金，我是绝不会救你的。”萨拉多桑恩怒声喝道，“你的骗子首相打赌你一定能拿下君临，并答应我进城抢劫丝绸街，我这才带着兄弟们前来拼命。你他吗的看看局势，左面有魔山，右面有侏儒，正面有数千生龙活虎的长枪兵和盾牌兵，还有数百弓骑，箭下如雨，三面夹击……“
话音未落嗖！
一箭飞来，正中激怒的萨拉多桑恩的咽喉，这名海盗头目的眼珠顿时凸出，喉咙咯咯作响，他的侍卫们大惊，萨拉多桑恩手里大刀落下，双手颤抖着抓向自己的咽喉，还未触及，人轰然倒下，气绝身亡……
嗖！
第二箭又来，正中一名高大侍卫的脖子，射穿。
侍卫倒下，史坦尼斯满脸惊骇，扭头，城门口一弓骑将军正不慌不忙的抽箭搭箭，目光穿过混乱不堪的众人和他对视，长弓硬箭，抬起面对他……神箭将军安盖，一箭射死萨拉多桑恩，一箭把挡住史坦尼斯的侍卫射倒，清除了射杀史坦尼斯的障碍……
史坦尼斯猛地俯身，嗖，一箭飞来，正中身后一名骑士的脸，骑士如被铁锤击中，猛地向后撞下马去……
眨眼间，连死三人！
对方有神箭手在专门瞄准这里。
海盗们发一声喊，抛下史坦尼斯和萨拉多桑恩的尸体，向港口狂奔。
港口，仅剩下二十一艘的海盗船一十九艘海盗船在进攻君临的时候，遭遇了投石机的猛烈攻击，被不幸击中，成了碎片剩下的二十一艘也有一半的战船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但还能行驶水手们纷纷解开缆绳，收起锚，风帆被拉了起来，桨手们的桨叶纷纷入水，在船长的命令声中，战船纷纷掉头，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史坦尼斯惊魂未定，众将不由分说，簇拥了他跟在海盗们身后向港口狂奔。
史坦尼斯和众将一起退走，他的骑兵和步兵立即崩溃。
骑兵们发一声喊，纷纷调头，尾随国王和将军们，向河边狂逃。
然而，人太多了，还有至少一万步兵堵在烂泥门外面的临河大道上。
马蹄声如雷，地面颤抖，将军们一边暴怒狂吼让开，一边挥剑狂砍挡住了去路的步兵们。
步兵们崩溃，如炸窝的小昆虫，乱纷纷四散逃命。
崩溃如瘟疫的传播，无解且快捷如风，仅仅是几个心跳的时间，史坦尼斯军队的崩溃就漫延到了城墙下、攻城梯上、城墙上。在城墙上正在浴血厮杀的悍兵们的士气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统统抽光。
攻城梯上的士兵转而向下攀爬，快捷无伦，几乎是滑下了楼梯，融进了滚滚溃逃的大队伍中。而上了城头的悍兵也无心恋战，隔开对手刀剑，手脚并用，飞速攀爬上攻城梯玩命的滑向地面。
城墙上，胶着的战局立即反转。
守备队将士们纷纷追砍叛军士兵，勇不可当，士气如虹！
城墙下，魔山的寒冰剑肆意收割人命，削铁如泥的瓦雷利亚巨剑如电光挥舞，光之所至，铠甲、头盔、躯体、战马，脆弱如羊皮纸，杀人宰马，如砍瓜切菜。
“活捉史坦尼斯！”魔山大喊。
身躯雄伟的他看见了史坦尼斯的王旗在向海军港口飞速逃走，他立即向身边的重骑兵们发出命令，寒冰剑指向史坦尼斯的方向。
重骑兵斜刺里拉出一个漂亮的弧线，以魔山为首，放弃了屠杀城墙下乱纷纷如无头苍蝇般乱撞的叛军士兵们后面的步兵首领们也纷纷赶了上来步兵首领们并非双脚散步，他们都有自己的战马，如果是需要行军远战，还是两匹大头奇斯威克、勇士团胖佐罗、杰科洛奇等猛人都冲了上来追随魔山一行重甲骑兵，向海军港口猛冲过去截杀史坦尼斯。
人人心里都有一个疯狂而亢奋的想法：活捉史坦尼斯！
魔山喊出活捉史坦尼斯的呐喊声就是一个信号，三面将士，包括城头已经取得大胜的守备队士兵们，全部都呐喊起来：活捉史坦尼斯！喊声如雷，传进君临城去，压倒了满城的圣母之歌！
在旗舰上休息的戴佛斯席渥斯听到’活捉史坦尼斯‘的喊声响彻夜空，压住了浊浪滔天的黑水河的滚滚水声，大惊，缠满绷带的他推开学士，从床上挣扎起来，跌跌撞撞来到船头甲板上，只见远处的城墙下，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人声，到处都是战马嘶鸣，到处都是呐喊，到处都响起濒死前的哀号……
史坦尼斯的黑甲军已经崩溃，三面红袍军如三面盾墙向前推进，一口一口吞噬大片大片黑甲的区域……
高高的城墙上，无数的金袍侍卫们密密麻麻的从攻城梯上下来，加入了这一场屠杀的盛宴……
戴佛斯席渥斯大喊：“拿剑来！”
长剑被一名水手送过来。
“还有多少真正的勇士，跟我上岸！”戴佛斯大喊，“我以新旧诸神之名，海神之名，戴佛斯家族的荣誉，向各位保证，救回来史坦尼斯国王，必有重赏。”
船上的水手、海盗战士人人无动于衷，他们从戴佛斯的身前身后跑过，做好一切开船的准备。
他们在等自己人上船。至于什么史坦尼斯国王，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你们的首领萨拉多桑恩是我的挚友。“戴佛斯席渥斯痛下说辞。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理会这个絮絮叨叨的糟老头子。
学士来到戴佛斯的身边：“大人，有传令官刚才回来了，萨拉多桑恩首领为了救你的国王，已经战死。”
戴佛斯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史坦尼斯国王也……“学士的话还没有说完，戴佛斯人已经跳下了战船……
突然之间，戴佛斯席渥斯跳下了船，向战场奔去。
学士大惊，他看见一支高举火把的骑兵在一个巨人的率领下势如破竹，正席卷史坦尼斯的黑色区域，所到之处，黑色被纷纷吞噬，变成了一片红色。很快，巨人骑兵追上了史坦尼斯逃跑在前的黑色军团的尾巴，那只尾巴立即粉碎，犹如巨浪中的碎木片，浮沉几下，瞬间无影无踪。
一大块黑色区域就此被硬生生的撕裂，断成了两个区域。前面是一小片的黑色，那是史坦尼斯和他的将军们，然后他们的身后缀上了一片更大的红色，红色后面，是更加巨大的一大片黑色，而这一大片黑色正在被左面右面和后面的红色和金色迅速吞噬，黑色的大片区域在飞快的缩小。
保护着史坦尼斯逃走的全部是风暴地的封臣和封臣们的骑士、自由骑手，这是一支精锐，然而精锐已经闻风丧胆，人心惶惶，只恨胯下战马速度不够快。
而咬住他们的，是猛恶七国第一的魔山。他的身边，三位身披白袍的御林铁卫令士兵们胆寒，数百犹如来自地狱的克里冈重骑兵猛烈发起的冲锋根本无法阻挡。
黑石旗手紧跟魔山，高举三狗旗帜，旗帜所到之处，叛军士兵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逃不开那道冰寒的剑光和汹涌如潮的铁蹄。
魔山重骑居中冲断史坦尼斯的逃跑大军，猛扑史坦尼斯，史坦尼斯身边将军数十，竟然无一人敢转身接战。
魔山、埃林、葛拉灯、猎狗、巴隆史文、亚历斯奥克赫特、大头奇斯威克、勇士团多斯拉克人胖佐罗、杰科拜奇、甜嘴拉夫、刽子手邓森、艺术家波利佛、灼人部红手提魅、小美女齐拉、瘦子冈梭尔……每一个人都是绝对的悍将，何况是在气势如虹的追击战中，更是如虎添翼，气势如虹，武力和战技激发到了极致！
魔山战马开始疲累，被猎狗越过他的前面，撞进了史坦尼斯的队伍中去，然后是巴隆史文从他身边驶过，一枪刺中前面一名骑士的后心，随后是埃林和葛拉灯也越过了他，长剑砍下，两名侍卫惨叫着撞下战马……跟着是邓森也从不远处超过了魔山，长剑猛劈，把一名将军的头盔砍成了两半。
魔山大怒，不甘落后，大吼一声，巨大而沉重的橡木盾牌向前扔出，撞进了史坦尼斯的护卫中去，数名将军被撞翻，落下马去，被奔涌的马蹄一一踩死。
一人大喊着冲过魔山身边，是骑术精湛无比的多斯拉克人胖佐罗，亚拉克弯刀挥舞起一片雪亮的刀光，他冲进了史坦尼斯的侍卫团中，刀光闪烁，瞬间砍翻了两人。
因为是城下鏖战，魔山是单马，身边并没有马匹可换。胯下马也是马中巨人，十分高大雄健，可是骑在魔山的身下，就跟小马驹差不多。
魔山率军冲锋，人不累，但战马真的是累了。
眼看手下将领和骑兵们都一一越过了自己，魔山大怒，他已经投掷出了盾牌，为的就是减轻马的重量，但战马依然显得慢腾腾，跑不过身边的兄弟们。
魔山抽出小刀，一刀插进马股，战马狂嘶，向前分奔而出，魔山寒冰剑挥舞，大吼着前冲。
他超过了大头奇斯威克、超过了小美女齐拉、灼人部红手提魅，巨剑挥舞，把两名黑甲骑兵砍成两片，很快超过胖佐罗，伸出左手，一拳打飞左侧的一名黑甲将军，马刺猛踢战马，把战马的肚腹刺得鲜血淋漓，战马狂奔，喘息声如地狱猛兽十分可怕。
魔山快如飞箭，他知道战马很快就要倒下毙命，前面不远就是史坦尼斯的军旗，军旗旁边就是史坦尼斯。
嗖！
左边刺来一枪，正中魔山胸膛，魔山理也不理，枪杆在剧烈的前冲力下折断，枪尖还没有来得及刺进铠甲，只在铠甲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划痕。
两把箭从左右，猛砍魔山，魔山不招架不反击不进攻，紧紧盯着史坦尼斯，当当两声，魔山太高了，两剑只砍中魔山的两只巨大的胳膊，砍开了板甲，却被里面的软甲挡住了剑锋。
寒冰剑伸直，横扫，挡在前面的数骑立即两段。身侧身后，无数的刀枪纷纷刺在魔山的身体上，魔山理也不理，眼睛盯着史坦尼斯，奋力狂追。
他越过了左边的猎狗，右边的巴隆史文，跑在了最前面，长剑横砍，把史坦尼斯的旗手和旗帜砍成两段。
鲜血喷溅中，一个瘦小的人影猛地从前面的马上扑过来，合身扑上。魔山左手握拳，一拳打出，那瘦小身影呼的被打飞十一岁的戴冯席渥斯，史坦尼斯的侍从，戴佛斯席渥斯的第五个儿子……
叮叮当当，身后，数把刀剑猛烈砍在了魔山的后背上，砍开了厚厚的板甲，却依然没能破开板甲下面的锁子甲，除非再来一下……
魔山的战马突然发出悲嘶，马嘴喷出血腥和白沫，濒死前猛地向前一窜，几乎飞跃起来，魔山寒冰巨剑横扫，把正面冲过来的骑士砍成两段，叮叮当当，身侧和后背的铠甲再中数剑……有一剑砍中了豁口，砍开了魔山的锁子甲，劈开了锁子甲下面的皮革，伤到了魔山的肌肤……
武器大师托布莫特精心打造的一套精良无比的超级铠甲，被长剑砍成了一件真正的垃圾。
然而魔山对数把剑砍在身上毫无感觉，他从爱马身上猛跳起来无法承受其重的战马拼尽了最后一点生命力，轰然倒下的同时魔山巨剑竖劈
史坦尼斯大惊回头，魔山正在他的身后，一道剑光仿佛从九天落下，把他惊骇的脸、黑色头盔、铠甲防护的身体、高大战马、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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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0章 重骑军威·御林大火
突然之间，天地仿佛停止了一下运转。
各种各样的声音依然在轰响：黑水河的水声、刀剑撞击声、呐喊声、战马悲鸣声、哀嚎声但这些声音仿佛都远离了魔山。
时空静止，那么短暂的一瞬，比心跳的时间还更短，就好像是黑暗魔法笼罩了这片空间。
至少有五把剑对准魔山举了起来，但没有下劈；至少有三把枪对准了魔山的头，但没有刺下……
国王史坦尼斯死了，鲜血喷溅，被魔山的寒冰巨剑一分为二。污血和残肢，跟任何其他的平民士兵和自由骑手们并无分别。
猎狗的剑隔开对手的长剑，顺势一劈，就能砍断对手的胳膊，他的剑也已经举起，但没有下劈……
巴隆史文长枪横扫，打飞一名骑士，长枪咻的刺到落马骑士的咽喉处，但没有捅刺下去……
埃林的长剑猛砍在对手的肩膀上，深深的陷了进去，对手的剑横砍他的脖子，他低头避开，拔出剑来，双方的剑再次举起，却都不约而同，停止了对攻……
葛拉灯身子一侧，一枪从他胸前刺过，他左手抓住长枪，右手剑高高举起，却长剑悬空，没有劈向对方的脑袋……
提魅的战斧收回，横在胸前，呼呼喘息，他的对手长剑横握，防御，不再进攻……
魔山身侧的所有人，不管是同袍还是叛军，在那一瞬，全部都停止了战斗！
因为国王死了！
这些生死搏斗的爵士，每一个人，彼此都知道对方，有的还曾经同朝为官，是很好的朋友，有的还是直系或者旁系的亲戚。
御林铁卫巴隆史文和一身血污的唐纳尔史文还是亲兄弟。
一母所生，同一个生父，两人一起长大，一起练武，一起打架，一起进妓院，血脉相连，生死相依但因为效忠了不同的国王，就成了彼此在战场上的生死敌人。两兄弟都为了自己的誓言、荣誉和忠诚而战。
但现在，国王死了！
贵族和贵族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是友情，也许是亲情，也许是曾经的同袍，也许是生意上的伙伴，也许是从小的挚友……但因为国王动乱，数名国王出现，大家不得不选择站队，各为其主，无可厚非！
这本就是一场只跟权力有关的厮杀和争斗，无关友情和亲情。
但是，国王死了！
一切都不复存在！
魔山寒冰剑入鞘，拿起地上的史坦尼斯的半截王旗：宝冠雄鹿的家徽居中，小得几乎看不见，四周全部是鲜红的火焰。
魔山知道这只旗帜也是史坦尼斯失败的原因之一君临城的民心和军心，只有宝冠雄鹿，并无火焰陌生的王旗，令君临城的军心和民心都找不到真正的方向。最终，军心和民心选择了效忠另一只宝冠雄鹿，虽然另一只宝冠雄鹿旁边有黄金狮子，但雄鹿和狮子这两个家徽，依然是军民熟悉的。
而史坦尼斯的占据了王旗巨大部分的火焰，令军民内心彷徨而恐惧，劳勃拜拉席恩深入民心的宝冠雄鹿在军民的心中，已经被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放弃了，这是他失败的一大根源他没能继承到劳勃拜拉席恩积攒了十六年的民心和军心。君临城的守备队金袍子，效忠了十六年的，并非狮子，而是雄鹿。
但史坦尼斯举起的旗帜上面，几乎看不见雄鹿，满眼的，是陌生而令人不安的火焰。
魔山举起王旗，侍卫队长埃林下马，把自己的战马让给了魔山，埃林骑上了一名重骑兵的战马。
史坦尼斯王旗被魔山举起来，黑石旗手跟在魔山身边，两骑马向烂泥门方向走去。所过之处，双方的将士纷纷退后，让出一条直通烂泥门的大道来。双方将士全部都停止了战斗，一起望向这两面旗帜。
史坦尼斯的王旗和魔山的三狗旗并行，这是什么意思，每个将士都知道：史坦尼斯没有被魔山活捉，他被魔山杀死了！
国王已死！
逃跑到远处的黑暗中的叛军士兵也走回来了，国王已死，战事已经结束。
城墙下，彼此要杀死对方的士兵，面对面放下了武器。
整个战场，从烂泥门到海军港口，从钢铁门到烂泥门的临河大道，从城墙下到城墙上，所有的将士，全部停止了动作。
第一个丢下武器的，是巴隆史文的哥哥唐纳尔史文爵士。
他丢下了自己的长剑，长剑坠地，发出了当的一声。
虽然河水声依然轰鸣，但这一声却仿佛是九天惊雷，在将士们的心中飞快的漫延开去。
当！
第二声传来，然后是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
叮叮当当！
黑甲将士们纷纷抛下了自己的武器，无一例外。
唐纳尔史文跳下马，慢慢转身，一步一步，仿佛失去了魂魄，他向海军港口走去。
三名克里冈重骑兵的长枪唰的指向他！
他交出了剑和马，但他不愿意投降，他突然感觉自己为之奋斗的一切都如泡沫般飘散了，他决定回家。王权争斗，黄粱一梦，已经跟唐纳尔史文爵士无关。他想起了父亲的话，父亲选择了中立，不支持任何一方，谁最后取得了胜利，谁就是他的国王。唐纳尔突然觉得，父亲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他想回家，回去看望父亲，史文家族，不会再参与任何王权战，谁赢了，谁就是他的国王。
但克里冈的重骑兵已经圈转，围住了史坦尼斯的这帮封臣，唐纳尔史文想离开，立即有三名重骑兵的长枪指住了他。
他是俘虏，不能自由离开。
唐纳尔史文回头，眼神中有茫然，他看到了距离自己并不远的弟弟，他和弟弟一起长大，一起吃一起住一起习武一起读书认字，所谓亲如骨肉，而他们就是骨肉。
巴隆史文和哥哥的目光一对，看出了哥哥的黯然和心碎，以及回家的愿望，两兄弟彼此相知很深。
巴隆沉声喝道：“让他走！”
然而，三名克里冈重骑兵却把长枪更紧的抵住唐纳尔的胸膛。
克里冈的兵，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并不会畏惧任何其他的爵士，他们是悍匪，是杀手，是军事化的流氓和死士，心中已经没有因为对方是御林铁卫而自我矮化的奴性，他们的血性和忠诚高于一切。他们是克里冈兵，最高长官只有一个：魔山！直属长官只有三人：甜嘴拉夫、刽子手邓森、艺术家波利佛。
除此外，其他爵士或者将军的命令，对他们很难起作用，何况巴隆史文还并不是克里冈军团里的将军。
巴隆史文说道：”放他走，我不想杀掉你们！“他的长剑斜斜举起，目露凶光。
唰！
起码有五根重骑兵长枪同时指向了巴隆史文。
猎狗长剑本已经入鞘，呛的拔出来：“收起你们的枪，兄弟们，我们是御林铁卫！”
猎狗虽然是克里冈，但他身披白袍，他也认识唐纳尔史文，他知道是巴隆史文的亲哥哥。猎狗站队巴隆史文。
然而，更多的长枪唰的指向了猎狗，抵住了他的前胸后背，重骑兵知道猎狗勇猛无敌，所以很多枪指着他，只要猎狗动一动，就要把他捅刺个遍体开花。
御林铁卫亚历斯奥克赫特刚一动，数把长枪就指向了他：头、咽喉、胸膛、后背、两肋。
动一动，就是死！
克里冈重骑兵是魔山军中的绝对精锐，一个月一枚金龙，比皇家守备军的军饷都高，是七国任何军种中军饷最高的战士。这些骑兵的忠诚度和杀戮意志，任何人若非必要，不要去挑战！（开局无数人吐槽建立这一支最精锐骑兵的军饷过高，但我不会修改。华夏特种兵和普通士兵，工资不可能一样。）
三个白袍，瞬间被至少十五根以上的长枪指住。而同时移动战马的重骑兵至少有三十人，长枪放平，在外围又围了一圈。只要有任何一个兄弟到下，就会有人补位上去，务必杀死三个御林铁卫不可。
唐纳尔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猎狗长剑慢慢插进剑鞘。
巴隆史文脸色铁青，也是长剑慢慢收回，入鞘。以免引起误会。
亚历斯奥克赫特保持不动。
唰！
不用骑兵长官的命令，重骑兵们的长枪同时收起，枪尖朝天，但战马连环，并没有让开位置。
唰！
外围的至少三十支长枪也是同时收起，枪尖朝天，骑兵们脸色阴沉，保持着围猎阵型，一动不动。
唐纳尔史文心里长叹一声，走回。
盯住他的三名重骑兵也稍微退后，长枪收起，枪尖朝天，军威肃然。
埃林、葛拉灯、波利佛、甜嘴拉夫和刽子手邓森等将军都在马上，刚才重骑兵武力胁迫三位御林铁卫，阻止唐纳尔史文离开，他们无人发声，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战事已经结束，但魔山还没有开口说愿意回家的可以走，那就谁都不能走，这是规矩。
御林铁卫的亲哥哥想走，那也不行。除非魔山点头，而不是巴隆史文拔出长剑威胁阻拦的骑兵。
很显然，外面的将军和爵士还不了解克里冈军团的军威和军纪。
港口，突围的海盗们纷纷上船，一身是伤气喘吁吁的戴佛斯席渥斯被这一帮海盗强行掳走。他们是被戴佛斯席渥斯找来并交付了一定的定金的，现在战事结束，首领和国王都已经战死，但契约协议必须进行下去，海盗们需要戴佛斯席渥斯付黄金。
戴佛斯席渥斯是直接和海盗们交易的人，而第二次增加交易条件的人是首相艾利斯特，那家伙在黑水河对岸，黑水河对岸的森林里，有史坦尼斯的后勤队，有无数的帐篷和粮草，里面想必还有一些皇家军费。
戴佛斯席渥斯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魔山一剑劈开了国王史坦尼斯，他心胆俱裂，手里长剑坠地，人也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这一战，他失去了五个儿子，一个国王。万念俱灰的他被海盗们发现带走的时候，他如喝醉酒的行尸，并没有任何的反抗。
皇家海军港口，战舰纷纷，向黑水河对岸而去。
海盗们不怕魔山来追，魔山已经没有战舰，投石机也已经没有石弹，他们离开岸，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而在黑水河对岸，有一艘在战争开始前送首相艾利斯特到南岸的小船，这艘小船也是属于海盗的，是海盗战舰上放下来的。首相艾利斯特到南岸，是因为南岸的森林里，还有后勤队，还有数千顶行军帐篷，还有粮草队和事务官队伍，还有国王的金币、王冠和印鉴等等很多东西。
二十一艘海盗船驶出皇家海军港口，直奔黑水河对岸。
史坦尼斯国王是他们的金主，金主已经死了，海盗的首领也已经死了，不过很快，新的海盗首领在船还没有驶到对岸就已经产生，他叫佩特艾凡，是萨拉多桑恩手里的副手。
于是，史坦尼斯欠海盗们的黄金，佩特艾凡将负责收回。
而债主之一，就是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而第二个债主，就是对岸的首相艾利斯特佛罗伦。
佩特艾凡看着奄奄一息的戴佛斯席渥斯，他从未见过戴佛斯如此模样，他和戴佛斯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并对戴佛斯席渥斯的航海技术和为人品格深感敬佩。
“爵士，你还有老婆没有死，在风怒角，你还有三个儿子，你他吗的能不能振作一点？”
“酒，我想喝酒。”
啪！
一名海盗恶狠狠的把一只酒袋扔在戴佛斯的脸上。
戴佛斯一个趔趄，酒袋掉落。
佩特艾凡为戴佛斯捡起酒袋，递到他的手上：“爵士，别怪我的兄弟。我们的首领萨拉多桑恩为了你的狗屁国王已经战死，不过我并不认为萨拉多桑恩是被对方弓骑将军射死的，他其实是你害死的。”
戴佛斯把自己的身体扔在甲板上，仰起脖子汩汩喝酒！
“要不是你来游说，我们不会参与到这场战争中，萨拉多桑恩要不是因为看重和你的交情，也不会上你的大当。”
嗖！
佩特艾凡抽出尖刀，脚踩上戴佛斯的胸膛：“戴佛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现在战事结束了，我们要金子。”
戴佛斯继续喝酒，仿佛根本没有听佩特艾凡在说什么。
啪！
酒袋被夺走，尖刀抵上了戴佛斯的咽喉：“有没有金子，如果没有，我们今晚就去风怒角。”
风怒角，戴佛斯的领地，他的家，有他的老婆和三个孩子。
戴佛斯还不及回答，一个海盗惊呼起来：“火，大火！”
佩特艾凡抬头看向对岸，对岸御林中，燃烧起了冲天大火，并传来了马蹄轰鸣和士兵冲锋的呐喊声。
0381章 纸和笔也是刀剑（2更）
海盗们纷纷聚集到船头甲板上。
御林里的大火距离还远，但能听见战马的嘶鸣和士兵们的呐喊，仿佛森林里发生了什么大战，声音由远而近。
戴佛斯席渥斯站起来，看着御林里的大火方向：“那是我们的军营。”
史坦尼斯的大军军营在黑水河渡口处的森林里，几千座行军帐篷和堆积如小山的粮草营地。
“谁在突袭军营？”佩特艾凡惊疑不定的眼神。
“你想得到黄金吗？”戴佛斯席渥斯一改颓废，答非所问，盯着对面的大火。
佩特艾凡看着戴佛斯，眼神里是深深的怀疑和警惕：”谁在突袭你们的军营？“
“河湾地提利尔家族，他和史坦尼斯向来不和睦。”这个仇是十七年前结下的，梅斯提利尔公爵率军围困了史坦尼斯一年多时间，差点饿死史坦尼斯，全靠戴佛斯偷渡的一船洋葱在关键时刻救了史坦尼斯等人一命，戴佛斯继续忽悠，“史坦尼斯虽然死了，但是龙石岛还在。我只要配合你们，就能带你们进入龙石堡里拿到黄金。”
史坦尼斯的领地龙石岛在黑水河外面的大海中，龙石岛上的龙石堡易守难攻，全部是巨岩修建而成，城门一关，海盗就无法攻破城门。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海盗们要想打上龙石岛去拿到属于自己的黄金是基本不可能的。这也是佩特艾凡在拿住戴佛斯席渥斯后第一句话并不是说去龙石岛拿黄金的原因，很难攻破龙石堡。他对戴佛斯说要去风怒角，以戴佛斯的家人生命相威胁。
但是如果有戴佛斯为内应就不同了，只需要赚开城门，龙石堡就成了海盗们的天下，到时候想怎么洗劫都行。
龙石岛的守军可并不多，绝大多数战士都追随史坦尼斯来到了君临。
“你又想骗我们？”佩特艾凡说道，“我了解你，洋葱爵士，你效忠于史坦尼斯，并不会带我们去龙石堡里拿到黄金。”
“风怒角呢？我要是说话不算数，你们尽可以去风怒角报复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戴佛斯说得斩钉截铁，不容人怀疑。
佩特艾凡和兄弟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洋葱爵士，你敢再骗我们，我会第一个宰了你，再把风怒角烧成一片白地，把你老婆抓来卖到里斯妓院，把你的三个孩子卖到瓦兰斯提做奴隶。”
“我不会骗你们，但你们如果想要拿到黄金，现在得听我的。”
佩特艾凡怕就怕听到这句话，一切又得听骗子戴佛斯的，就好像艾利斯特说服萨拉多桑恩一样。
佩特和海盗们再次交换眼神，佩特说道：“洋葱骑士，说来听听，你又想要我们干什么？”
“战舰靠岸，上去接应艾利斯特首相，森林里还有史坦尼斯的事务官和后卫军队，大约三千人。”戴佛斯说道。
佩特艾凡听了戴佛斯的话，沉吟了一下，说道：“各位兄弟，战舰靠近南岸，但不要靠岸。”
“你在怕什么？佩特，你不是没有胆量的人。”戴佛斯激将道。
“我有胆量，但我不想做个蠢人。”佩特艾凡吩咐，“传令下去，战舰保持和南岸的半箭距离，不要靠得太近，随时准备好撤退。”
“这里没有其他任何战舰了，你的舰队就是黑水河上的霸王，你怕什么？整条黑水河，上上下下，你都是王。”戴佛斯以肯定的语气说着恭维的话，“佩特，我要是你，就会带领兄弟们上岸，把艾利斯特首相接上船。他也是你们的债主之一，你要想到龙石岛拿到黄金，有我一人是不够的，如果有艾利斯特首相，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王后赛丽丝佛罗伦是艾利斯特佛罗伦的亲侄女，想想吧，为了黄金，你是值得的。”
佩特盯着戴佛斯，眼神如狼，大喊：“战舰靠岸，准备战斗！”
戴佛斯的心里顿时一松。
二十一艘战舰靠岸，海盗们在甲板上集结。
”船舷打横，弩炮对准岸上。“
二十一艘战舰打横，弩箭口对准岸上。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岸。”佩特艾凡再次下令。他看着戴佛斯席渥斯愕然的脸庞，“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洋葱骑士，艾利斯特能逃出来，我就在这里接他，逃不出来，那就是他的命不好。”
“你不想要黄金了？”
“我有你在，我还怕拿不到黄金？而且，黄金本就是你们欠我们的，为什么我还要去为你卖命？要让我们上岸，得另外算钱。但显然你们已经不会有什么钱了，所以，我们不会上岸，除你这次你先付全款。“
戴佛斯无言以对！
佩特艾凡学坏了！
黑水河北岸，魔山等人也被对岸的火光和声音所吸引，将士都扭头看向对岸，脸色惊疑不定，谁在攻击史坦尼斯的军营？是朱莉克里冈？可她仅有一个百人队和二十个船工。史坦尼斯虽然被魔山砍成了两片，但他留在对岸的后卫和事务官队伍，人数起码也在两千以上。
朱莉的弓骑只能骚扰这样的军团，而不能做到强攻！
魔山说道：”是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的军队来了。“
将士们还有疑忌，提利尔家族突然来到，是来攻击史坦尼斯的？还是顺势把君临城也给拿下？
“提利尔家族是来攻击史坦尼斯的？”小恶魔已经想到，但他还是问一问魔山进行确认。
魔山和父亲大人联系紧密，很多事情比小恶魔知道得多。
不过这件事情泰温公爵并没有和魔山进行私下的联系，他通过渡鸦说动提利尔家族前来救援君临是一件很秘密的军事计划，除了他自己，并无其他人知道。
看着对岸的火光，魔山知道泰温公爵在说服和提利尔家族联盟的同时，也在同时展开说服另外两大贵族倒戈于他，一个是孪河城的佛雷家族泰温公爵有个妹妹，就嫁进了佛雷家族还有一个，是素来和泰温公爵私交不断的北境贵族：波顿家族。
魔山明白泰温公爵拉拢人的手段非常单一而十分见效：利益！就好像所有剑术中的直刺，所有拳术中的直拳。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泰温公爵已经深信了巫姬的预言能力。
在巫术预言魔力的加持下，泰温公爵目前至少已经干成了两件大事：北境临冬城的失陷已经证明了他和铁群岛巴隆葛雷乔伊的成功结盟；御林里的大火，证明了他和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的成功结盟。
魔山看着对岸的大火，听到那些战士们的呐喊声，他想起了公爵说过的一句名言：纸与笔也是刀剑，有时候比刀剑更锋利。
公爵以承认铁群岛巴隆大王的独立为条件，不用费力就说服了铁群岛出兵攻击空虚的北境，这样的成效显而易见，北境的所有贵族全部慌了神，势如破竹的罗柏史塔克不得不收兵返回北境，毕竟北境首府临冬城都失陷了，再也没有比自己的老巢被人端掉更严重的事情了。
在承认铁群岛巴隆大王独立的同时，泰温还给了巴隆大王一颗糖，就是只要巴隆大王能拿下北境，他就承认北境属于巴隆大王的领地。这颗糖实在太甜蜜了，巴隆大王为了得到这颗糖的奖赏，每一步都走在了泰温公爵希望他走的路子上。
在搞定巴隆大王为他所用之后，同样的一颗糖，泰温公爵又秘密的许诺给了北境的另一个野心家卢斯波顿。只要卢斯波顿反了史塔克家族，泰温公爵承诺会全力扶持卢斯波顿成为北境之主，并封卢斯波顿为北境守护。
同样的一颗非常甜美的糖，泰温公爵许给了巴隆和卢斯两家去争，至于最后糖被谁给吃下去，泰温公爵并不关心。
魔山知道公爵的联盟，都是以最秘密的形式进行。
公爵成功了两个秘密联盟，还有两个秘密联盟，魔山知道公爵正在加紧进行中：除了策反北境大贵族卢斯波顿外，另一个是策反河间地的佛雷家族。
在河间地，最有实力的大贵族，就是佛雷家族，而最不忠诚的大贵族，也是佛雷家族，那么最有野心的呢，还是佛雷家族，泰温公爵对此了如指掌。
他派出渡鸦，又派出秘密使者，在罗柏还在奔流城的时候，就去到了孪河城，他撬动佛雷家族谋反的甜蜜糖果：是肥袄的河间地，七国粮仓的归宿权。
只要佛雷家族谋反，泰温公爵会承认河间地领主是瓦德佛雷大人，并会让国王颁布封赏爵令，赐封瓦德佛雷为河间地公爵，至于河间地不服的贵族，泰温公爵将联手瓦德佛雷大人，将河间地不臣服的贵族全部一一铲除。
至于这两个策反能不能成功，结局如何，魔山现在并不能确定。
他曾经示警两次艾德史塔克，明确告诉艾德不能去做什么，否则就会得到什么样的恶果，两次实践证明，艾德一次都听不进去。那么，红色婚礼会不会再次和原来的世界轨迹一样的出现，魔山不知道，他还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要做点什么，第一是要考虑风险；第二，艾德史塔克很难被说服，他是一块北境的冻石……
“所有史坦尼斯的将士们，请按照百人队排列成方阵，进城。”魔山下了命令。
于是，黑甲军百人为团，排列成一个一个的方阵，在红袍子和金袍子的押送下，匀速进城，成了等候国王陛下、太后陛下、御前议会发落的俘虏。
将士们押送黑甲军入城，小恶魔来到魔山身边。
“魔山，提利尔家族会不会乘机来攻城？”
“当然不会。”魔山心道，“梅斯提利尔是个无能之人，他的母亲荆棘女王雷德温夫人虽然有胆识智谋，却年事已高，并且提利尔家族能答应和泰温公爵结盟，自然是得到荆棘女王的同意。泰温公爵拿出了雷德温夫人无法拒绝的甜美的糖果，夫人就不会再有过分的奢望。七国谁都知道，泰温公爵并不好惹。梅斯的封臣，七国闻名的蓝道塔利只是军事名将，并非政务能人。提利尔要顺势攻城，实力和胆量，两样都不够。”
“我不知道，首相大人。”魔山说道。
魔山装拙！
对面御林里，冲出一彪人马，军旗歪扭，人马混乱，一队黑甲骑兵保护着一个人在跑在最前面，那人看见了岸边战舰，知道戴佛斯在船上养伤，也知道戴佛斯和海盗们关系匪浅：“戴佛斯爵士，救我！”
正是急急如丧家之犬的史坦尼斯的首相艾利斯特佛罗伦。
戴佛斯喊道：“各位兄弟，放下跳桥，快救首相上船。”
二十一艘战舰，千余海盗无动于衷。
海盗首领佩特艾凡说道：“洋葱大人，你他吗的国王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首相。”
“史坦尼斯还有妻子和女儿，他的妻子是王后，女儿是公主，两人都可以继承史坦尼斯的王位。北境史塔克、河间地徒利家族、谷地艾林家族还有风暴地的所有贵族都已经对史坦尼斯家族宣誓效忠。“当然河间地和艾林家族并没有，风暴地贵族也仅仅是一部分，这次大战后，还能剩下多少，其实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佩特大人，出手救下一国首相，你只会赚不会亏。”
“好，戴佛斯，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兄弟们，救人！”
“魔山大人，首相大人，北边也来了军队，打着黄金狮子旗，距离这里还有五里。”
一名克里冈斥候前来报告。
魔山和小恶魔一起扭头看向北方，北边的天空，如着火了一般，马蹄声隐隐的传来，夜风还送来了隐约的士兵们的鼓噪声。
“我们的父亲大人也来了啊。”小恶魔笑道。
“是啊，他们明显来得有些早。”魔山看看天空，“离天亮还早呢，小恶魔，你来猜猜还有几个时辰天亮，一个，两个还是半个？！”
“不猜，我现在只想去莎塔雅的妓院里喝一杯。”
“同去！”
“好啊！”小恶魔笑道，心情不错，放声高唱，“我想活到八十岁哎八十岁
喝饱一肚子的青亭酒哎青亭酒“
魔山知道这首歌里有一个小恶魔还蒙在鼓里的令人心碎的故事，他扯开喉咙和小恶魔一起唱：
一个处女陪着我哦嗨哟处女陪着我
我这才死在暖床上哎嗨哟死在暖床上
八十岁、处女、暖床两个恶魔的梦想。
0382章 逃命，求饶，小恶魔是认真的！
（5千字，求订阅)
巨龙门被火炬照耀得如同白昼。
魔山和小恶魔带着侍卫们在这里恭迎泰温公爵。
公爵身披金色的披风，他的马儿身上也披着金丝编织成的毯子，在西境贵族们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魔山，我老爸的马儿披的毯子都够我们去莎塔雅的妓院里混一段时间了。”
“全部都是黄金？”
“黄金丝中掺杂的一些狭海运过来的丝绸比黄金更贵重。”
“兰尼斯特富可敌国。”
提利昂看看身边的波隆和夏嘎：“这一仗打下来，我老爸如果不理我的话，我就破产了。”他得支付一大笔钱给保护他的波隆和夏嘎，当然还有康恩。只有波德瑞克派恩那傻小子不会要钱，只要有一口饭吃，跟着提利昂，那小子就乐呵呵的仿佛别无所求了。
泰温公爵缓缓来到巨龙门前，来到迎接他的众人面前，魔山即使站着，也和骑在马上的泰温公爵几乎等高。泰温公爵身材可不低，他和他的一帮封臣将军们站在一起，公爵总要比别人高半个头。
魔山的身躯雄伟，公爵骑在高头大马上，依然把公爵衬托得很苗条。
“魔山，你打赢了这场战争。”泰温公爵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威严。
“父亲大人，没有提利昂率领一支军队从国王门进行夹击，我也不能取得这场胜利。”
泰温公爵的目光看向魔山身边的侏儒，提利昂抬头挺胸，面露微笑：“我是兰尼斯特，父亲大人。”
“你冲锋在前？”
“父亲大人，在绿叉河的战役中，我想我已经证明了我的勇气。”
“杀了几个？”
提利昂伸出双手，左手数右手的手指：”一个枪兵、一个骑士，骑士拼命向我求饶、但我还是砍下了他的双手，还有一个失去了弓的弓箭手，他把箭握在手里来戳我的脸，但我的战马可不是吃素的，踢中了他的大腿，然后我的斧头就在他的脸上来了那么一下。当战士们都高呼半人万岁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飘了起来，那是种幸福陶醉的感觉，我想就是詹姆常常对我说的战争的狂热吧。“
“提利昂大人非常英勇，他的武器是锋利无比的战斧。”魔山说道。
“哦，这场战役，提利昂才是获胜的关键了？！”
“是的，父亲大人，魔山都跟在我身后，他高喊，提利昂大人，冲啊冲啊，别让史坦尼斯跑了。我说，魔山，你快躲好，别让敌人看见，小心史坦尼斯的弓箭手们。”
小恶魔最后的声音拿腔拿调，变成了女音，众人无不哈哈大笑！有个骑士眼泪都笑出来了，亚当马尔布兰笑得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但有一个人没笑：泰温兰尼斯特。
他深深的盯了提利昂一眼，策马走进巨龙门。
提利昂忙翻身上马，跟在父亲身边，西境众将稍微停顿了一下，让出位置给魔山。
魔山指挥了这次君临大战，亲手斩杀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军功卓著，无人能及。在还没有到巨龙门前，泰温公爵就得到了斥候消息，了解到了这场战争的一些细节，他面无喜色，但在众将面前猛夸了一番魔山。等到了巨龙门前，公爵虽然一个字也没有夸赞魔山，但众将明白魔山的地位已经较往日不同，都自觉的让出了泰温公爵身边的位置。魔山不去，无人上前。
魔山军功太盛，令西境众将无不羡慕嫉妒恨！
小恶魔走在父亲左边，魔山走在右边。
小恶魔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詹姆呢？”
泰温公爵看也没有看提利昂一眼：“你劫狱的天才计划失败了，詹姆和你派去的勇士在奔流城街头被艾德慕徒利认了出来，除了詹姆，其余的人都被艾德慕的侍卫全部杀光。”
小恶魔心口如被重重的打了一拳。
“父亲，你就没有想想其他的办法？”
“詹姆被投进了黑牢，铁链加身，锁在了巨石墙壁上，你要我想什么办法？”
提利昂难以置信，父亲大人的口气，明显是放弃了詹姆，让他自生自灭了。提利昂感觉自己要窒息晕厥，混蛋啊，这怎么可以，他可是你的凯岩城继承人，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他？你到底是铁石心肠还是心肠铁石？
“一定有办法的，我们手里有珊莎。”小恶魔听到自己的声音并无底气。
“一个小女孩子换詹姆？”公爵淡淡说道。
“你放弃了他？”小恶魔盯着父亲。
“任何一个人，包括我自己，都不能高于兰尼斯特的名字。家族的荣誉和光辉高于一切，为了家族，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公爵淡淡说道。
“混蛋！”提利昂在心里怒骂，“他可是你未来的凯岩城继承人，失去了詹姆，你今后让谁来继承西境？你竟然连詹姆都可以放弃，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父亲大人，詹姆可是你未来的西境继承人。”
“哼！”公爵轻哼。
提利昂心里顿时一片冰凉，他觉得父亲距离他实在是太远太远太远了，他不明白这个一身披着黄金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陌生感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提利昂，你是个聪明人，如果我们手里有珊莎，艾莉亚，艾德史塔克，交换詹姆一点问题都没有，就靠一个小女孩子珊莎，只能让他们不那么快的杀了詹姆。”
“为什么不谈判？”
“你让兰尼斯特去向徒利家族和史塔克家族求和，说好话做出让步？”泰温公爵冷冷说道，“这跟求饶有什么区别呢？”
“智慧的谈判可不是示弱，更不是求饶。”
“没有谈判，我要的是摧毁。兰尼斯特，有债必偿。我希望你牢牢记住这句话。“
一股寒气从提利昂兰尼斯特的双脚脚心冲起来，瞬间弥漫全身，令提利昂轻微的打了一个寒噤。
他看向右边的魔山，魔山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公爵和提利昂的对话。
“父亲大人，我身体有点不适，昨夜大战我砍人砍得手脚酸软，战后我又喝了点东西，我要去一下茅坑。”
众将哈哈大笑。
小恶魔心情悲凉，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和詹姆兄弟情深，但父亲为了那糟糕的兰尼斯特的脸面和尊严，为了维护那句可怜的’兰尼斯特、有债必偿‘，连詹姆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这是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猛地打马离开。波隆、夏嘎和康恩跟上，他挥手让他们跟随着公爵大人先回红堡，他独自一骑，走进了黑暗中。
提利昂浑浑噩噩，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的轻轻响起，是瑟曦的声音在追着他：你害死了詹姆，提利昂，你从来都以为自己很聪明，但你的自以为是害死了詹姆。
他在君临的大街小巷里乱转，等他终于定下神来，他发觉自己骑着马站在一个废弃的院子中间，院子里面杂草丛生，顺着院子前面的小巷出去，就是钢铁街大道，拐几个弯，就能进入为雪伊租住的房子。
而院子里的一处杂草中，有个洞口，钻进去，就能进入红堡的地底秘道，如果方向正确，就能进入首相塔，从首相塔的书房或者是卧室的壁炉里钻出去。
这条秘道，是他晚上从首相塔里秘密出来，到钢铁门的那所大院里和雪伊密会的秘道，那时候雪伊还没有成为珊莎的侍女。
这条秘道是小指头告诉他的。
自己竟然来到了这里，小恶魔摇摇头，突然非常想雪伊，想雪伊的身子和她的眼睛，还有她那双具有魔力的小手。
小恶魔不可抑制的，想去见雪伊。
但已经不能从地道里进入，因为今晚，首相塔已经不属于他，属于那个可以毫不留情就抛弃掉自己的儿子的人西境泰温公爵。那不是个父亲，那是个由寒冰和积雪铸造成的一个人：冷酷无情，绝没有一点温度。
提利昂决定返回红堡，他要去见雪伊。
小恶魔勒马转身，来到昏暗的街头，面前，一个白色的影子骑在马上，因为背着光，看不清楚他的脸。
但提利昂知道他是谁，他熟悉这个人的特质。
刹那之间，提利昂一身都是冷汗。
曼登穆尔！
虽然曼登穆尔一动未动，但提利昂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一摸，腰间没有斧头。他并不甘心，终于摸到了一个刀柄还是剑柄，不管了，先抽出来，是一把手掌长的小匕首。
阴影中，曼登穆尔仿佛发出了一声冷笑，但其实那是小恶魔的幻听，他脸上一阵发热。
他万万没没想到：瑟曦真动手了！
只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会独自一人离开父亲的队伍的？提利昂脑筋突然空明起来，眼前各种景象闪现，曼登穆尔一直就在欢迎父亲的队伍中，所以，他一独自离开，曼登穆尔就一直跟着他了，所以，其实老姐早就下了对他的绝杀令，曼登穆尔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绝望如潮水把提利昂淹没。
魔山警告过他，但他始终觉得，史坦尼斯率军来攻，大战前后，瑟曦不会对他下手。
但很显然，他低估了瑟曦的决心，也低估了瑟曦的愚蠢。提利昂突然全部明白过来，瑟曦是要曼登穆尔在乱军中杀了他，但波隆和夏嘎、康恩一直跟在他身边……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瑟曦就已经对提利昂下了绝杀令……她是要有多么丧心病狂和愚蠢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大战中，正是要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对付敌人的时候，瑟曦却在一门心思要杀了他……
提利昂拼命勒转马头，向小巷里疾奔。手里的小匕首就好像是一个小玩具，也好像是死神咧开嘴露出的一道苍白嘲笑。
身后，是曼登穆尔拔出长剑的清绝声音：呛！
声音带着森寒的杀意，尖针一样的刺进了提利昂的耳膜。
曼登穆尔慢慢策马进入小巷，一点不慌，他知道这个小巷是个死地，一个死巷。前面的尽头就是一个废弃的院子，提利昂插翅难逃。
曼登穆尔甩动手腕，长剑寒光闪闪，剑花灵巧绽开，一朵一朵。
提利昂急急如丧家之犬，飞快来到了废弃院子，前面已经无路，但是，杂草中有个地洞，直通首相塔。
提利昂没有任何犹豫，逃命，他是认真的！
提利昂下马，挥舞匕首恐吓马儿，又从地上抓起石头投掷马儿，终于把马儿赶出了院子。如果马儿站在他钻进地洞的地方，曼登穆尔就会很快发现这个地洞并钻进来追杀他。
提利昂扒开杂草，钻进他曾经出入过无数次的地洞。小心翼翼的，把杂草恢复原样。
曼登穆尔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骑着马进来，他看见了提利昂的马，马上空无一人。
曼登穆尔是个非常冷酷的人，平时也很少说话，这个时候就更不会发声了，马蹄声得得，他驱马进了院子，废弃院子不大，一览无余，没有可爱的小侏儒的身影。
院子中有杂草，虽然不是很长，但小侏儒本就不高。
曼登穆尔驱动战马，长剑挥舞，杂草成片的倒下。他非常有耐心，院子里的杂草，他决定不慌不忙的全部砍倒，让提利昂无从遁逃。
突然之间，曼登穆尔停下了挥剑，他轻轻拨转马头，长剑横胸，一言不发。
小巷口，有马蹄声密集如雨，向这边而来。
很快，一个人影出现在院子大门口，马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借着满城因为庆祝胜利而点起的漫天火炬的光芒，曼登穆尔看见来的人是波德瑞克派恩。
提利昂的贴身小侍从。
曼登穆尔转身就又开始砍草。
呛！
腼腆的孩子长剑出鞘，仿佛换了一个人，厉声喝道：“曼登穆尔爵士，我的主人呢？”
每次提利昂从地洞里出来密会雪伊，都是波隆前来这里为他准备好马和斗篷。波德瑞克并不知道这里就是他的主人出入偷鸡的地方。
曼登穆尔继续砍草，宝剑锋利，轻轻一挥，杂草大片倒下，然后，曼登穆尔看见了一个地洞。
他跳下马，这是个致命的错误。
“爵士，我的主人的马在这里，他人呢？”波德瑞克语含致命威胁。
曼登穆尔从未把波德瑞克放在眼里，自从波德瑞克出现，他就没有理会过他。
马蹄声猛然响起，就在曼登穆尔准备猫腰进入地洞里追提利昂的时候。
波德瑞克的勇气，是曼登穆尔这样的人无法理解的。
他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剑术？！
平时，波德瑞克是个见到侍女就脸红，见到生人就腼腆的男孩子，但他不能拔剑，只要一拔剑，他就具有令人吃惊的英勇。
曼登穆尔不得不把弯下去的腰直起来，转身，先把这个烦人的小家伙杀掉再说。
寒光一闪，波德瑞克的剑猛劈下来。
借着战马的威猛，孩子来得非常快！
他今年十三岁！
当！
一声巨响，曼登穆尔挥剑格开这一击，手臂隐隐发麻。而波德瑞克的剑几乎脱手，但孩子没有丝毫胆怯，双腿一夹，战马前蹄猛地扬起来，马蹄铁踢向曼登穆尔的脸。
爵士敏捷跳开战争结束，他已经卸去了板甲和头盔，这令他身轻如燕，敏捷灵活长剑挥出，剑光一闪，战马悲鸣，两只马腿被宝剑砍断。
轰！
鲜血喷溅中，战马倒下，波德瑞克从马背上跳下，就地一滚，曼登穆尔大踏步追击，长剑猛砍孩子，当的一声，火星四溅，长剑把地面的石头砍出一道深深的剑痕。孩子贴地滚开，站起来，猛冲向曼登穆尔，双手握剑，大喊着，竖劈爵士的脸。
曼登穆尔挥剑挡住，飞起一脚，把孩子踢翻。
这一脚力量太重，孩子被踢得五脏六腑都翻转疼痛，一时间难以起身。
从战斗开始直到现在，曼登穆尔这才开口说出第一句话：“你自找的。”爵士淡淡说道，长剑挥舞，猛劈向孩子。
孩子在地上奋力一挡，然而爵士剑术出神入化，下劈不过是虚招，手腕一翻，长剑划出一个弧形，变成了上撩，当的一声大响，波德瑞克长剑被打飞。
突然身后异响，曼登穆尔回头，一道黑影贴地而来，手里寒光一闪，一把小匕首咻的刺进了他的大腿，直没至柄。爵士痛击，长剑贴地上撩，猛砍偷袭者，要从下到上来个开膛破肚。
偷袭者连滚带爬，跌进草丛，险险避开这一击。
曼登穆尔上步，长剑挥砍而下，侏儒大喊等一等，剑光呼啸而下，根本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侏儒百忙中再次翻滚，长剑带着寒风，从他的身边砍下，切断了他的衣摆。
“饶命，爵士。”小恶魔毫无骨气，手脚并用远离爵士，“不管我老姐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曼登穆尔冷哼一声，侏儒已经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他趔趄着走上去，手里长剑举起，侏儒眼中闪过恐惧，这令他心里一阵愉快：“小恶魔，我奉命行事，不要怪我！”突然腰间一疼，一把长剑刺进了他的腰腹，曼登穆尔怒吼一声，回手，剑柄倒撞，全力出击，把波德瑞克猛地打飞。孩子砸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没能爬起来。
“爵士，放下你的剑，我们可以谈一谈。钱，女人，地位，什么都可以谈，你出个价，我绝不还价。”小恶魔连比带划，语速极快。
求饶，他是认真的！
曼登穆尔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小恶魔死到临头，还在耍小聪明。他最痛恨的，就是恶魔的这张碎嘴。
爵士手里的长剑举起，猛地劈下。
小恶魔还有力气闪避，但已经到了墙角，没有了闪避的空间。
小恶魔突然前冲，剑光呼啸而来，在他眼中越来越大，瞬间，胀满了他的双瞳……
噗！
一声残忍的肉响，长剑斜挥而下，砍中了小恶魔的脸！
小恶魔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看见了蓝色的夜空下漫天的繁星……
0383章 梦境与现实
小恶魔感觉自己飘在空中，身边是白云和阳光，远处是大海的波涛声冲刷在海岸上，发出轰隆的闷响。
他低头，看见自己走在一条树林的小路上，身边是詹姆，年轻俊美，微笑迷人，腰挎长剑，那时候的少年詹姆还没有使用镀金的宝剑，但那把剑也是凯岩城最好的师傅打造的剑，锋利无比，寒气逼人。
小恶魔走在前面，在哼着《夏日的姑娘》啊/夏日的姑娘/你美得如鲜花一样/我想尝尝你的唇/人们都说你的唇香如蜜糖/我无法忘记你的笑声/它就像云雀的欢唱/你总在清晨跑上翠绿的山冈/快乐地看顾着牧场的牛羊/啊/夏日的姑娘/你美得如鲜花一样/我只想做你放牧的牛羊/让你的皮鞭轻轻打在我的身上/你一停下/我就能轻吻你的手掌……
飞在天空中的小恶魔看着小胳膊小腿的自己，侏儒年少无忧，意气风发。突然，前面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呼救声，还有两个男人嘻嘻的调笑声。
小恶魔看见自己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无所畏惧，因为他身边有詹姆。果然，詹姆拔出了剑，赶走了两个高大的佣兵。他们救下了那个平民的女儿，小恶魔要詹姆把外衣脱下来披在姑娘的身上，这个姑娘，名叫泰莎。
泰莎爱上了小恶魔，小恶魔也爱上了泰莎，两个人在旅馆里结合了，正式结为了夫妻。然后，父亲突然踢开门闯了进来，告诉小恶魔，泰莎其实是一个妓女，她知道小恶魔是兰尼斯特的身份，她其实是来骗他的钱的。
哥哥詹姆在父亲的身边作证，那两个调戏泰莎的佣兵，是他故意安排的。小恶魔相信了哥哥的话，哥哥从不欺骗他。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泰温公爵对小恶魔断言，“尤其是对一个侏儒来说。她们接近你，喜欢你并爱上你，不是因为爱情，是因为你有金子。”
公爵让小恶魔在旁边看着，然后他叫了一个营的士兵排队进来，轮流和泰莎做事，每个士兵事后都付了钱，一枚银鹿，这是一个不低的价格，超过了凯岩城里的很多妓女的价格，最后盘子里的钱都装不下了，从盘子里流到了地上。
最后，公爵让在旁边看着的小恶魔最后一个上了泰莎，因为他是兰尼斯特，所以他要小恶魔给泰莎一个金币。
小恶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飘飞在空中，他看着自己，看着泰莎，看着父亲和詹姆，他感觉非常的困惑。两个小恶魔，一个在地上，一个飞在空中。泰莎，泰莎，小恶魔真心爱过的人儿啊，为什么泰莎要骗他？虽然她是妓女，也是小恶魔的合法的妻子。
当他再次低头，泰莎对他笑了，那并不是泰莎，而是瑟曦。小恶魔目瞪口呆，突然瑟曦的脸恍惚起来，小恶魔定睛一看，那张脸也并不是瑟曦，而是曼登穆尔。
曼登穆尔有一双死鱼眼睛，雪白的白袍，雪白的釉甲，他突然抽出长剑，向天空中飘着的小恶魔猛劈过来，小恶魔大惊，双腿间有热热的东西流过，他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头如石头一样沉重，重得完全无法移动；脸上疼痛得厉害，就好像魔山用戴着铁手套的拳头在一拳一拳的砸，全身仿佛压着巨石，根本无法动弹。床的轮廓在周围模糊浮现。
身上，好像有一大堆毛皮和毯子盖着，很热。他大声喊叫，却发觉自己无法发声，他想抬手，手指沉重如铁。
我这是怎么了？他无法集中精神，脸上的疼痛令全身都麻木。
曼登爵士？！他又看到了那双冷酷的眼睛，一道剑光呼啸而来，劈中了他的脸。恐惧如冰冷的激流，贯穿全身，他又一次感觉到了有温温的液体顺着双腿流下。
我在尿床吗？他晕沉沉的想。这是做梦？这不是做梦？这是梦还是七神救我，小恶魔喊道，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救我，谁来救救我。詹姆，雪伊，圣母，谁来救我……泰莎……魔山……波德瑞克……波隆……
没有人来，也没有任何声音，他在失禁中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感觉到了光，好像有一个人站在床头在看他。小恶魔再次睁开了眼睛，床幔已被拉开，波德瑞克派恩拿着蜡烛站在旁边。
波德看见提利昂睁开双眼，就好像受惊的小鹿，放下蜡烛拔腿就跑。小恶魔看见波德的嘴唇破了，嘴里的牙齿掉了好几颗，一只手臂也打着绷带，吊在胸前。
不，别走，救我，救救我，他大喊，用尽了全力也出不了声，只发出一下非常轻微的哼唧。
我难道没有嘴？
他想抬手摸一下，这一次手抬了起来，在原本该是血肉、嘴唇和牙齿的地方触摸到一块**的东西：亚麻布。他的脸被紧紧包扎，凝结的膏药面具上只留着眼睛、鼻孔和进食的嘴的孔洞。
提利昂终于清醒过来，他的头脑不再混乱，不再做梦，他的头脑清明而空灵，还是以前的那么好用。
他记忆起了一切，他心里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曼登穆尔爵士一心要杀死他，这是因为老姐对他下了命令。曼登爵士那最后劈下来的一剑，是要把自己劈成两片的，就好像魔山劈开史坦尼斯。但可惜，曼登穆尔的大腿上先中了一匕首，匕首还一直留在他的腿上，波德瑞克的长剑又从腰部捅进了他的身躯，这是致命的，在他临死的时刻，他积聚起全部的力量冲小恶魔劈了一剑，虽然没能把小恶魔片开成两片，却砍开了他的脸。
很快，脚步声响，仿佛受惊逃掉的波德瑞克再次出现，身后跟了一个陌生人，一个戴着学士项链、身穿灰色长袍的学士。
一个陌生人。
“大人，您千万别动，”来人喃喃道，“您伤得很重，你的任何动作，可能都对身体造成不利，影响伤势的恢复。”
提利昂眨眨眼睛，表示明白了。
这个学士可靠吗？为什么不是科本？如果猜测得不错，科本应该是魔山的人，或者是在瑟曦和魔山两个地方两面拿钱，就好像蓝赛尔一样，在瑟曦和我这里两边都有钱拿如果是魔山在这里，应该更有安全感。
波隆在夺取史铎克渥斯堡的时候，法丽丝夫人逃脱，能保护她的人就只有瑟曦，小恶魔担心法丽丝夫人在瑟曦的保护下回去重夺史铎克渥斯城堡，魔山说，他也许能试一试阻止法丽丝回去。结果就是，法丽丝从此就真的失踪了。据说法丽丝夫人的失踪跟科本学士有关，她在梅葛楼里，是科本学士为她治过伤。小恶魔从此推测，科本和魔山之间关系不一般。
“大人，你渴吗？”学士谦卑的问。
提利昂眨眨眼睛。
看这个家伙的样子，他应该畏惧半人的姓氏吧，希望他没有被老姐收买。
提利昂整个脸都被包扎着厚厚的亚麻布，就剩下眼睛、鼻孔和嘴巴露在外面。他无法说话，不能点头，他好想洗澡和换掉失禁的裤子。
在看见提利昂眨眼之后，学士便将一个弯曲的铜漏斗通过进食孔插入他口中，缓缓灌入一些液体。提利昂别无选择，只能吞咽下去，当明白过来到这是罂粟花奶时，为时已晚。
学士将漏斗从提利昂的嘴边拿开，他很快就睡了过去，并进入了梦里。
他看见了在梅葛楼里的盛宴，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他和魔山一起坐在高台上，满朝的廷臣武将全部站起来，举起酒杯向他和魔山欢呼，称他们为英雄。
有歌手弹奏起木竖琴，歌颂大小恶魔的英勇事迹；有喜剧演员在表演滑稽剧，还有小丑在桌子上翻筋斗，做出一些夸张的表情，引起人们的哄堂大笑。
他看见了父亲在对他点头微笑，眼神中满是赞美和嘉许。他看见了詹姆，詹姆面带微笑向他走来，他令提利昂跪下，然后用金剑在他双肩各一轻触，起身时，他成了七国的骑士。雪伊等着拥他入怀。她拉起他的手，称他是兰尼斯特巨人……
当他再次醒来，四周一片黑暗，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他喜欢点燃蜡烛，直到天亮。为什么波德瑞克连一支蜡烛都不肯为他留下？
他稍微一动，脸上疼得就好像皮肉炸开了一般……曼登爵士……回忆令他心中恐惧，但提利昂告诉自己必须面对那可怕的回忆，审视它，迎接它，看透它。曼登穆尔怀着杀死他的决心，他想把侏儒劈成两半，若不是波德……波德，波德在哪儿？
他伸出双手用力，想让自己坐起来，却发觉天旋地转，他喊出的声音全部变成了含糊的呻吟。房间潮湿阴冷，而他浑身发烫。
三天后。
提利昂一身干净的躺在床上。
脸上的绷带依然缠得严实，但已经换过了药膏和绷带。
波德瑞克陪在他身边。他的伤好了大半，手臂的骨折还需要养。其他的皮肉伤都好太多了。
“这是哪里？”
“梅葛楼的地下室，太后瑟曦特意安排你在这里的。”
太后瑟曦，我的老姐。提利昂的嘴里满是苦涩。他身下是草席，不是羽毛毯。床就是仆人们睡的床，不是栏杆上雕花的床。
“谁救的我？”
“安盖和埃林队长。”
“魔山叫他们来的？“
“我出来找你之后，魔山就叫安盖和埃林队长也出来找你。”
”曼登穆尔爵士呢？“
“他在要劈你第二下的时候，被安盖一箭射死了。”
小恶魔沉吟了一会：”这事情还有谁知道？“
“没有谁知道，魔山命令我和安盖、埃林都不许说。”
“干得漂亮！”小恶魔在心里说道。
“我老爸呢？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首相大人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你。他要你伤好后，有什么需要就去找他。”
首相大人？那自然指的是泰温公爵了。
提利昂心里苦笑一下，他的首相之路就这样结束了。
君临战争结束，是那些权贵们开始分蛋糕的时候了。自己也许就此一命呜呼，住在梅葛楼发霉的地下室里，而伟大的泰温公爵连来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这令提利昂很想唱歌。
“波德瑞克，为我治伤的学士叫什么名字？”
“巴拉拔学士。”
“他是谁派来的？”
“太后陛下。”
“噢，我老姐总是从小就很关心我。但我不要他，不要巴拉拔学士，我要科本。”
“我无权为你找来科本学士，大人。我在这里陪你说话，巴拉拔学士都是不允许的。”
“让他滚，我只要你。还有，我不要罂粟花奶，那东西并不好。”
“可你需要罂粟花奶入眠，大人。”
“给我酒。”
波德瑞克摇头：”大人，我不能给你酒，我没有这个权力，这里是巴拉拔学士说了算。“
“去找魔山来。”
“魔山也很忙。”
“他在忙什么？”
“他的手下很多军官这次都立下了大功，首相大人在忙着封赏他们为爵士，还有骑士。”
魔山的人得到封赏实至名归，那帮人打仗的确很猛，守备队和王领军都无法跟克里冈军相比。大恶人的军队也很恶，这毋庸置疑。
“波隆呢？”
“他也被封为了骑士，黑水河骑士。”波德瑞克的语气里满是羡慕。
“安盖呢？”小恶魔很感激安盖在最后关头射死了曼登穆尔。
“首相批准他娶女泉城的依兰诺慕顿小姐，并赐封他为女泉城男爵。”
“慕顿家族的领地赏给安盖了？”
“是的，大人。”
“安盖神箭七国第一，他获封男爵，又是骑士身份，也配得上依兰诺慕顿小姐了。”
“是，大人。”
“你呢？”
“我，我不过是个小侍从。”波德瑞克讪讪说道，变得很不自信了。
“你比很多真正的骑士都更英勇。”
波德瑞克的脸红了，双手绞扭，不敢看小恶魔，眼睛看着地面，目光闪烁。
“记住，波德，我不要巴拉拔学士，要科本；我不要喝罂粟花奶，我要喝酒。你去找魔山，这些问题都能解决。还有，把我和曼登穆尔的事情全部忘记掉，那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好像首相大人已经知道了。”
“不管别人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我来说！”
“首相大人问我呢？”
“一律不知道。”小恶魔手指着自己，“叫他们来问我，不管是太后，首相还是国王。”
“是，大人。”
“去叫魔山来。”
“不用叫，我来了。”门外，一个声音粗豪的撞进来，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轰轰回响。
魔山进来了，手里拿着酒。他身边跟着一个学士：科本。
科本手里拿着一把有纤细锯齿的细长小刀。
ps:（昨天卡文，今天2更。另：编辑老大希望我存稿，却一个字都存不起来，焦虑中。所以即使有时候一更，今后也是会加倍还回来的。）
0384章 一定要交出布蕾妮
“波德，能请你去打一盆水来么？”科本学士谦和、微笑、令人心生亲近。一个看起来令人很舒服很有长者风度的医者，就好像你家里最疼爱你的爷爷。
“遵命，学士大人。”波德神情腼腆，眼睛看着地面，不敢看魔山和科本。
孩子性格内向，腼腆，害羞，还有一点点的胆怯。
“学士，你的学徒呢？波德的手臂还有伤。”小恶魔说道。
“我可以的，提利昂大人。”波德快步离去。
魔山一进来，整个房间都是一暗，房间也一下子显得小而狭窄。
“给我酒，魔山。”小恶魔说道。
“等会再给你酒。”
波德瑞克很快回来，单手端着半盆水。
魔山一只手抓住小恶魔的肩膀，轻轻的把他向上提一提，让他的身子靠起来，再拿枕头垫在他的后腰上。
科本学士赞赏的眼神：“魔山大人，你是一个合格的助手。可惜我不能收你来做学徒。”
“我很愿意做你的学徒，科本学士。”魔山笑道，“等战事真正结束，七国纷争过去，我就来找你教我神奇的医术。”
小恶魔也想笑，说两句俏皮话。但他不能笑，也笑不出来。脸上被巴拉拔学士的绷带缠了一层又一层，令人非常难受，就好像脸上生长出来了一个僵硬怪异的面具壳。
“提利昂大人，你要保持绝对的静止，不管我做什么和怎么做。”科本的话轻轻柔柔，眼神轻轻柔柔，手指修长白皙。
“学士，如果你的刀割断我的喉咙，我也要保持绝对的静止？”
“是的，大人。”
“那就来吧，我做好准备了。”
巴拉拔学士为提利昂换药的时候，要是看不见波德瑞克，提利昂就会担心下一个心跳的时候，学士手里的绷带就会缠上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
瑟曦派来的学士，提利昂不敢信任。
纤细锯齿的细长小刀闪着寒光，提醒提利昂这把刀的锋利程度。科本握着这把刀，将刀尖伸到他的下巴上，手稳如山，开始锯开提利昂脸上的面具壳。
小刀只需要向下一沉，就是提利昂的咽喉，轻轻一划，鲜血喷溅，提利昂就一命呜呼，瑟曦太后的人生理想之一就得圆满。
刀刃割开下巴上的涂满了一层一层药膏的亚麻布，提利昂都能感觉到小刀的锋利和寒气。
脸上的面具壳被全部揭开，科本的手稳定得犹如骑士的手，一点都没有碰上他的肌肤。
带着残血和药膏的硬绷带丢在地上，像石头一样的发出了声音。
“其他的学士都会用绷带来保护你的伤口，以免二次感染，但这也会造成一个问题，就是伤口被捂得严严实实，很容易化脓腐烂，并且难以每天消毒清洗，这对你的伤口恢复其实很不利。很多人会因此感染致死。”
这家伙在暗示什么？
姐姐派来的学士在药膏里加了一点更有趣的东西？
假如是真的，提利昂觉得并不奇怪。
“我要为你清洗伤口，消毒，每天一次即可，不用绷带，因为伤口就好像人，其实也需要呼吸新鲜空气。但学城的学士们都并不赞成我的看法，巴拉拔学士也不同意，是魔山大人看了他一眼后，巴拉拔学士才想通了这个道理，同意让我进来为大人服务。”
“我老姐让巴拉拔学士精心照料我的一切？”
“是的，她是太后陛下，我们都是她的封臣。”魔山说道。
提利昂明白魔山这句话的分量，换了任何一个人，想要进入梅葛楼的地下室来看他，都根本不可能。也只有魔山能做到这一点，他的军功卓著，保护住了君临城，击败了叛军，并斩杀了史坦尼斯国王，就算是太后陛下，在魔山高涨的声望面前，也得做出让步。
魔山救了王室、君临城内大小贵族和数十万居民，还有十数万难民的性命。为了胜利，史坦尼斯军队里，雇佣军和海盗山匪可不少，那些人进城了，可不是来做慈善事业的。
“魔山，我欠你一个人情。”提利昂说道。
其实是一条性命，提利昂心知肚明，但没有必要明说出来，大家点到即止。
魔山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当某年某月，他不得不和提利昂刀兵相见，他知道提利昂会记得今天魔山为他做的这一切，这就够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魔山得到了提利昂的友谊。他需要这个东西。
“大人，我要开始为你清洗伤口了。”科本轻声说道。他的手很稳定，动作很轻，每一步都很精准。和巴拉拔学士每次都碰到提利昂的伤口令他几乎晕厥的感受完全不同。
“会很痛么？”提利昂对科本已经充满了信心。
巴拉拔学士就并没有为提利昂清洗过伤口，他直接涂抹膏药在提利昂的脸上，然后再裹上亚麻布绷带。
“……呃……可能……有一点点的……刺痛……”
“来吧，学士。”
科本用酒精润湿一块有草药味道的软布，轻轻擦拭提利昂的脸。
软布所过之处，如烧红的烙铁按在肌肤上，令提利昂全身猛地绷紧。魔山伸手轻轻按住他，顿时一座大山压顶，令提利昂丝毫动弹不得。
软布擦到鼻子的地方，好似被一根燃烧的拨火棍戳刺拧转。提利昂闭上了眼睛，嘴里咬着他刚开始不愿意咬的毛巾，双手紧抓床单，床单的质量可能很差，被他的指甲抓破了好几处。
科本学士擦拭完毕，惊奇的眼神看着提利昂：“大人，你没有尖叫啊，啧啧，我这还是第一次遇上，你真了不起。”
提利昂疼得无法说话，无法呼吸，魔山的手已经松开，但他的全身还是紧绷着，如一张快要拉断的弓。
科本继续絮叨：“大人，伤口有坏死的地方，我会用沸酒和一种虫子来给你治伤，你最好闭上眼睛，这种虫子有点……可怕。”
“什么虫子？”提利昂终于缓过气来，开口说话。他满头大汗，声音虚弱，好像才从地狱里的楼梯上刚刚爬上来。
“你伤口腐坏的地方，我要用黑蛆虫来吃掉它，比用刀刮掉更令人感觉不到痛苦，这是我的独门方法，放心，我用这种方法令很多必须截肢的战士都不用切肢。但是很可惜，学城并不愿意用它，很多战士、病人，都被学士们用锯子把手和腿给锯断了，为了不造成感染，真是造孽。”
“学士，如果我是国王，我一定让学城推广你的办法。”提利昂虚弱的说道。
现在每说一个字，提利昂都很耗费力气。刚才的清洗伤口，跟在伤口上撒辣椒和烙铁烫血肉并无两样。
他也很惊奇自己竟然并没有惨叫。
“谢谢大人的信任。”科本优雅说道。
“学士，你医术精湛，我的脸还能恢复以前的美貌么？”
“呃，恐怕不能了，大人。”
“会有伤疤？”
“我尽量让伤疤小一点。”
“我现在能先照照镜子吗？”
“当然，大人，假如你并不想被自己吓死的话。”科本微笑。
“能把自己吓死一直是我很想去做的事。魔山大人，你能帮我拿着镜子吗？我刚才的力气已经用完了。”
“如你所愿，半人。”魔山说道。
一道剑伤，弯曲而绵长，从左眼角的侧上方一路划到右侧下巴的尽头。四分之三的鼻子不见了，这令提利昂想起了魔山手下没有鼻子的黑熊罗尔杰，嘴唇也少了一块，撕裂的皮肉被羊肠线缝到一起，粗糙的线脚横在红色的肌肤上，就好像一条狰狞蜈蚣的千百只脚。
“漂亮！”提利昂说道，声音有些嘶哑，“我老姐又送了我一个精美的礼物，说实话，我对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很满意，它比以前漂亮多了。”
夜。首相塔。
书房。
泰温公爵盯着魔山。
“明天御前议会将进行正式的授勋，你居功至伟，我会兑现我在绿叉河的诺言，把卡斯特梅赐予你。”
卡斯特梅是一块肥肉，金矿已经被魔山偷偷的挖开，并偷偷的建造了铸币厂。先王劳勃把卡斯特梅和塔贝克厅在名义上都赏给了魔山，但公爵只肯给卡斯特梅这块领地。
“谢父亲大人。”
泰温面无表情，眼神里也没有情绪：”史坦尼斯投降的军队人不少，你是否需要从里面挑选一些雇佣兵、自由骑手去填补你的战损？”
魔山很想，但他的两千新长枪兵战损人数很少，因为是在吃不上饭的时候魔山给了他们一口饭吃，并且还照顾到了有家室的战士的家庭，所以忠诚度很高，魔山并不愿意以老兵换掉这批新兵。目前他的兵力在整个西境的贵族中已经是人数和战力第一……已经比公爵本人的凯岩城兵力都更强大……要是继续增加人手……
“不用了，谢谢父亲大人。”
“其他的呢？想要什么？”
“希望父亲大人能把寒冰剑赐予我。“
泰温公爵没有任何犹豫，这把剑赐予魔山，也是插在魔山和史塔克家族中的一根刺，整个北境的忠臣义士都会仇恨魔山。魔山战功辉煌，多些外部敌人总是好的。
“寒冰剑是你的了。”
“多谢父亲大人。”
“魔山，明天我会提议让梅斯提利尔大人进入御前重臣会议，担任王国法务大臣，你有什么看法。”
战争胜利，各大贵族开始分糖果了。虽然魔山战功第一，但不过是兰尼斯特旗下的一条狗，想要得到什么肥肉是不可能的，只能得到几根骨头。魔山也知道公爵并不需要他的看法，只是通知他一下，告诉他这件事情，仅此而已。
“父亲大人的决定，魔山二十年如一日，都是全力支持。”
“唔。君临守备队司令杰斯林拜瓦特牺牲了，职位空缺，你觉得什么人合适？”
“亚当马尔布兰。”
亚当马尔布兰虽然和魔山有私仇，但却是公爵最信任的年轻将军，公爵的母亲是马尔布兰家族的人，两家的血缘关系很紧密。
公爵面无表情，心里很满意魔山的回答，他要安排的人手，正是亚当马尔布兰。
“御林铁卫也有空缺，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大贵族中分糖果的事情，魔山决定不参与。
“没有，父亲大人。”
他提出亚当做君临守备队司令就差不多了，其他的事情，要是每次都说中公爵的心思，并不是一件好事。
魔山知道该离开的时候了：“父亲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公爵点点头，魔山鞠躬，正要离开，公爵漫不经心的问道：“魔山，提利昂的情况怎么样？”
“伤得很重，四分之三的鼻子不会有了，脸上也会留下一道永久的疤痕。”
“他怎么说？”
“他说漂亮。”
“漂亮？什么漂亮？”
“他的脸，他认为比原来的脸更漂亮。”
泰温公爵沉默，这个小儿子的话总是很意外，并且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知道曼登穆尔为什么要杀掉他吗？”
“不知道，父亲大人。”
“你没有问过他？”
“没有。”
“他也不曾向你说起一些什么？”
“也没有。”
“嗯，你去吧。”
“是，父亲大人。”
魔山走到大门口，公爵又说话了：“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来找过我了，他说你不允许他带走并处死塔斯的布蕾妮？“
“父亲大人，布蕾妮是朱莉克里冈率领一百名弓骑在御林里抓到的众多俘虏中的一员，她并不属于提利尔家族的俘虏。“
“布蕾妮杀了蓝礼，而洛拉斯是一定要为蓝礼复仇的。“公爵放慢了语速，”洛拉斯和蓝礼，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布蕾妮而和提利尔家族有什么不愉快。“
魔山慢慢转身，看着公爵：“父亲大人，布蕾妮无罪。杀死蓝礼的是一个影子，一个和史坦尼斯一模一样的影子。”
“你怎么会知道？”
“我已经审问过布蕾妮。”
“她的话你相信了？”
“我相信。”
“她为什么会伪装成普通士兵，混在史坦尼斯的后勤军队里？她想做什么？”
“寻找机会刺杀史坦尼斯，为蓝礼报仇。她是蓝礼的彩虹七护卫之一，忠诚耿耿，非杀史坦尼斯不可。”
“这也不能证明她不是杀害蓝礼的凶手。”
“父亲大人，我有这个。”魔山从怀里掏出来一根长长的银针。
泰温公爵很熟悉这根针，巫姬要看一个人的未来，说出预言，就会用类似的针扎一下对方的手指或者手臂，取一点血舔舐。他自己就被扎过很多次。巫姬说过，魔山也向她学习了一点血巫之术，懂一点黑暗秘法，不过仅仅是皮毛。
“事实本身并不重要，魔山。兰尼斯特和提利尔家族的关系需要小心维护，我们之间的联盟才刚开始。北境还未臣服，河间地还有余孽，多恩一直和我们西境不和，谷地事实上已经独立，河湾地是七国的粮仓之一，兰尼斯特需要提利尔家族做盟友。把布蕾妮给洛拉斯，能巩固我们两大家族的联盟。”
“百花骑士并不是一定要杀布蕾妮，他是一定要为蓝礼复仇，而我杀了史坦尼斯，已经为他复仇了。”魔山看着泰温公爵的眼睛，“父亲大人，给我一次说服洛拉斯爵士的机会。”
泰温公爵轻微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我不允许你动洛拉斯爵士，口头威胁都绝对不可以。”
“不会动武，父亲大人，我讲道理。”
“跟武力和威胁无关？”
“是的，父亲大人。”
“我如果一定要你把她交出来呢？”
0385章 欺人太甚
魔山看着泰温公爵，这是个连亲儿子都可以让位于‘兰尼斯特’这个家族姓氏的人，他还能说什么呢？
多说无益，说多错多！
“如你所愿，父亲大人。”魔山说道。
“好，是你把布蕾妮送到洛拉斯提利尔的军营？还是他自己来你的军营里领人？”
“我会在明天把布蕾妮塔斯交给御前议会。”
交给御前议会无疑是最正确的做法，兰尼斯特也不能在提利尔面前太过谦卑。魔山没有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相信泰温公爵明白这个道理。
除非利益足够，公爵不会单纯为了一个洛拉斯提利尔就逼着魔山交人。
“好，你去吧。”
“是，父亲大人”
清晨。烂泥门军营。
大头奇斯威克、步兵副将托伯特、安盖、甜嘴拉夫、波利佛和邓森、还有多斯拉克人胖佐罗，养女朱莉、侍卫队长埃林……等一众将领在一个圆形的靶场上练武。
安盖在练习开弓，把原来的弓弦增加了两条牛筋，需要更强的臂力才能拉开。
开弓，就是单纯只拉开弓弦，瞄准靶子，越慢越好，然后慢慢放松，练习双臂相关的肌肉力量和耐久力，还要用上腰部力量。
胖佐罗在练习多斯拉克弯刀，刀法娴熟，快捷无伦，一片的刀光旋转如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养女朱莉则骑在飞奔的马上练习射箭，夺的一声，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大头则在练习长枪，一根木柱上悬挂着稻草人，穿着皮革，皮革上面画着各个人体的要害部位，大头骑马冲锋，长枪刺出，正中皮革的心脏位置。
而骑兵和步兵们，在百夫长们的带领下，在练习战阵。
整个烂泥门广场，全部是克里冈兵。而与此同时，在城墙外面的演武场上，驻扎着提利尔大军四万人。除了站岗放哨的士兵们，其余士兵和将军们都还在帐篷内睡大觉。
布蕾妮塔斯听到外面的军训和练武声，终于忍耐不住，从她单独的帐篷内穿戴整齐，带上训练剑，骑上马出来，马蹄得得，径直来到将军们的练武场地。
大头奇斯威克圈转战马，要进行下一个突刺练习，就看见了布蕾妮塔斯。
“哇，好魁梧英武的妞！”奇斯威克的眼睛里冒着绿光。
布蕾妮从小就见识到了奇斯威克这样的眼光，她很高大，比大多数骑士都高半个头，但人很丑，从小被人嘲笑到大，这令她性格孤僻而倔强。
伊耿历278年，布蕾妮塔斯出生在塔斯的岛屿上，是暮之星塞尔温塔斯伯爵的唯一女儿，今年二十一岁，未婚，处女。
布蕾妮身材极其高大，肩膀极宽，平胸，好像她的胸膛从来没有发育过。面孔粗糙，长满雀斑，鼻子歪扭，那是残酷的徒手格斗训练的奖章。一排门牙暴突不齐，大嘴，厚唇，没有光泽的黄褐色头发。一双眼睛又大又蓝，闪烁着纯真而直率的光芒。这是她全身最吸引人的漂亮地方：眼睛。
从小，布蕾妮就因为外貌缺少贵族淑女的气质而生活在他人的嘲笑之中，最好的情况不过是受到别人的怜悯。当她试图按照贵族女士的标准打扮自己时，她会因为自己毫无女性魅力的外貌和缺乏协调性的装束而自卑到躲起来哭泣。当她按照自己的天赋将自己武装成战士时，又会得到从性别出发的轻蔑和歧视。
布蕾妮有一个哥哥：加勒敦塔斯，在他八岁的那年溺水身亡。两个妹妹，均死于襁褓。她因此成为了塞尔温的唯一继承人。父亲塞尔温塔斯伯爵先后为她找到三个愿意娶她的男人，而无疑那些男人仅仅是看上了她的继承权。在相处中，先后三个未婚夫都对她极为轻蔑，大肆嘲笑她的大嘴和暴牙，这对自尊心特别好强的布蕾妮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她出手打破了前面两个未婚夫的嘴唇，打青了他们的眼眶，打折了他们的鼻梁骨，也打破了两次父亲好不容易才撮合的婚姻。
第三次的订婚对象是亨佛利瓦格斯塔夫。亨佛利爵士坚持要求布蕾妮在婚后要按淑女一般行事，穿裙子戴头巾扎花饰。尽管当时的布蕾妮只有16岁，她毅然提出除非被亨佛利爵士在比武中击败她，否则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就算结婚后，她依然会穿剑带挎长剑。
两人决定通过比武来决定谁说的话更有效，最终亨佛利爵士折断了三根骨头后倒地不起，布蕾妮也再次用拳头干掉了自己的婚姻。
从此，已经到了婚配年龄的布蕾妮不再找对象，父亲也停止了这种令人心力交瘁的张罗。伊耿历292年，蓝礼在成年后举行了巡游，期间造访了塔斯岛。他很绅士的对待布蕾妮，尊重呵护并礼遇有加，这使得布蕾妮少女怀春，从此深深爱上了风雅俊美的蓝礼公爵。
当蓝礼拜拉席恩称王后，布蕾妮加入了蓝礼向君临的出征大军。在蓝礼大帐中，布蕾妮屡遭爵士和骑士们的嘲笑，但她为了能伴随在蓝礼身边，默默承受着这些男人对她的言语羞辱。
在向君临的行军路上，布蕾妮在苦桥大比武中使用一把流星锤砸翻了诸多嘲笑她的男人，并最终击败了夺冠大热门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那是一场有116名骑士参加的团体比武，布蕾妮获得了最后的冠军。
蓝礼问布蕾妮想要什么奖励，布蕾妮请求蓝礼允许她加入蓝礼的彩虹护卫队。蓝礼应允。布蕾妮于是成为彩虹护卫中唯一的女性，身披蓝袍。
大军继续前进，来到风息堡。蓝礼的哥哥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也来到了风息堡，两兄弟和谈未果，决定第二天交战。
黎明前，布蕾妮正在为蓝礼穿戴铠甲时，一个和史坦尼斯一模一样的黑影闯入了蓝礼的营帐，举起影子剑割破了蓝礼的护颈甲和脖子。布蕾妮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当她的惨叫声传出，黑影消失，其他蓝礼的护卫冲进了营帐，他们认为是布蕾妮杀死了蓝礼。布蕾妮百口莫辩，当洛拉斯提利尔冲进帐篷对她举起剑的时候，布蕾妮不得不逃离了蓝礼的营帐。
布蕾妮知道杀死蓝礼的是史坦尼斯的影子，这是史坦尼斯身边红袍女梅丽珊卓的黑暗魔法，杀死蓝礼的，是史坦尼斯。她为了报仇，女扮男装，混进了史坦尼斯的后勤军队中，等待刺杀史坦尼斯的机会。
史坦尼斯黑水河大败，提利尔家族四万军队突然杀到，袭击史坦尼斯的后勤军队，在逃跑中，布蕾妮被朱莉克里冈的弓骑队抓获，做了朱莉的俘虏。
在逐个审查俘虏的时候，魔山注意到了她，并认出了她是女性，于是，布蕾妮坦承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说出了影子杀手杀死了蓝礼的事情。
当全世界都误会布蕾妮的时候，令布蕾妮难以置信的是，恶名昭彰的魔山罕见的选择了相信！这令布蕾妮对魔山的印象大为改变，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发觉魔山并不是人们口中传说中的恶魔，魔山对她，就好像蓝礼一样，是个真正的绅士。
布蕾妮对魔山从此心怀感激。
魔山是第二个对她信任并尊重有礼的人，第一个就是蓝礼拜拉席恩。
来到练武场上的布蕾妮变得非常自信只要练武或者战斗，布蕾妮就会变得非常自信。她的天赋和艾莉亚史塔克一样，不是红装，而是武装。
布蕾妮嗖的抽出训练剑，双腿一夹，轻叱一声，纵马奔向剑靶，战马掠过悬空的剑靶，那是人的上半身皮革靶，训练剑猛地砍出，嘭的一声，训练剑划过皮革靶的胸膛，皮革靶被一剑两断。
在另一个剑靶上练剑的托伯特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这妞是魔山大人男扮女装吗？”
托伯特吃惊的话语令兄弟们轰然大笑。
全神贯注练习开弓的安盖也放下了强弓，向布蕾妮看过来，眼神惊异。一训练剑把剑靶居中砍断的妞，他是第一次见识到。
“布蕾妮小姐，小心！”朱莉在飞奔的马上喝道，突然一箭，射向布蕾妮。
这一下距离很近，箭矢去势劲急，众人喝彩声中，布蕾妮身体后仰，训练箭从她面门掠过，险之又险。布蕾妮并不起身，一声轻喝，胯下战马猛地窜出，直逼朱莉。朱莉忙驱马闪避，布蕾妮起身，训练剑挥出，嘭的一声，把朱莉打下马去。
众将顿时鸦雀无声，挥舞亚拉克弯刀正急的胖佐罗停下了刀，刀光咻的一收，甜嘴和邓森双双收剑，看向这边。
众将面面相觑。
这个被魔山大人亲自提审并最后给了她自由的原蓝礼国王的蓝衣护卫，名不虚传啊。
朱莉从地上跳起来，大头奇斯威克手挺长枪驱马上前，在他被魔山赐封骑士和姓氏的那天，朱莉要的礼物，就是让大头奇斯威克收拾欺负她的人。从那天起，大头就一直把朱莉当做自己的女儿爱护，谁欺负她，他就会和谁玩命。
“朱莉，有事没？”
“她不会有事，我用的是巧力。”布蕾妮实诚说道。
她是个实心眼的人，实话实说，但这实话听在其他将军的耳朵里，却含有炫耀技巧和武力的用意，并且布蕾妮面无笑容，更让人觉得充满了傲慢。
魔山的手下，单是士兵都个个很骄傲，把其他军团的士兵根本不放在眼里，何况这些刚打了大胜仗的不可一世的牛鼻将军。
大头长枪一抖：“妞，让我来试一试你的巧力，希望你的剑比你在床上的巧力更厉害。“
兄弟们都是粗人，轰的一声爆笑，鼓噪喝彩。
“骑士，我和朱莉不过是试手，她射箭出来之前，已经对我示警，我用训练剑攻击她，也用巧力，并不伤人。我不会和你比试，你语含轻佻，对我并不尊重。”
一直在一边沉默练剑的魔山侍卫队长埃林纵马过来，冷冷说道：“布蕾妮将军，我是魔山大人的侍卫，能不能请你指点一下剑术。”他手腕翻动，挽出剑花。
有好戏看了，朱莉翻身上马，示意大头，两人拍马走开，腾出一片空地来。
大头非常想和布蕾妮比试，但他擅长的并不是枪，是剑和刀。君临大战后，他发觉长枪在冲锋的时候比剑管用，于是就决定练出一手好枪术，今后在战场上冲锋的时候就用枪，近身了就拔剑。
用枪，大头还嫩，刚训练几天时间，他知道自己不行，那就让队长出面教训一下这个高大女子也是一样。
布蕾妮微微奇怪的眼神看着埃林，不明白为何这个沉默着一边独自练剑的家伙为什么突然上来要比剑。埃林的话说得很客气，眼神里却有凌厉的锋芒，就好像她冒犯了他的威严。
埃林眼神中有敌意！
“将军，我刚才不过是和朱莉过手，并无恶意。我不会和你比剑。”布蕾妮说道。
“蓝衣卫高高在上，看不起我？”
“我并无此意，大人。”
埃林沉声说道，“侍卫，拿真剑来！”
众将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北境人都有一股傻气，性格都是石头，一旦动真怒，喜欢来真格的。
布蕾妮真诚的目光看着埃林：“埃林队长，你是魔山大人的侍卫队长，魔山大人杀了史坦尼斯，替我报了大仇，我对他心存感激，你心中有敌意，但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你也不是我的敌人，所以我不会和你比剑。”
布蕾妮本意是感激魔山，对魔山心怀感激，所以不会和魔山的人比剑，她看出埃林带着怒意，并非朱莉的没有恶意的试手。
真剑出手，万一有个闪失，伤到了人，非布蕾妮这样的实诚女子的本心。她有一说一，全盘托出，没有心机。
如果埃林没有怒意，眼神中没有锋芒，真心试练剑术，布蕾妮是会同意的！
侍卫拿过来两把真剑，一把给埃林，一把给布蕾妮。布蕾妮见埃林紧紧盯着她，她并不怯战，只是魔山对她这几天实在是太好，从不把她当俘虏看待，给了她绝对的自由，并单独给她一个营房住，洛拉斯提利尔骑士带着家族侍卫和士兵来这里拿她，也是魔山出面挡住，魔山相信布蕾妮说的每一句话，并愿意为布蕾妮担保清白和忠诚，这令布蕾妮对魔山的感激非比寻常，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爱屋及乌，因为对魔山的好感，布蕾妮对魔山的兄弟们，就一深怀好感，练剑可以，真正的带着敌意的比拼，还升级为真剑，不是布蕾妮愿意选择的。
当全世界都误会布蕾妮的时候，魔山选择了相信！
而埃林，是魔山的侍卫队长，魔山身边的兄弟。
布蕾妮心里很懊悔，她从小到大，总是出糗，被人嘲笑，被人羞辱看不起，自己也总是做错事说错话，为了息事宁人，布蕾妮决定道歉。
“埃林队长，刚才我把朱莉小姐打落马下，是我错了，我道歉！”
马蹄声响，一人来到练武场：魔山大人来了！
“埃林队长，你想和布蕾妮比剑，今后恐怕不行了，我找布蕾妮塔斯小姐说一点事情。”
“是，大人。”
埃林收起剑。
“布蕾妮塔斯，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找到了首相大人，要我必须把你交出去。”
朱莉说道：“父亲大人，我们已经向洛拉斯说明布蕾妮无罪，父亲也以诸神的名义和家族的荣誉为布蕾妮小姐做了担保，布蕾妮为报主恩独自一人去刺杀史坦尼斯，比那些见风使舵立即就投靠了史坦尼斯的贵族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此忠诚义士，首相为何一定要我们交人？”
魔山沉默一会，缓缓说道：“布蕾妮无罪，忠诚耿耿，我们都知道，但洛拉斯提利尔爵士一定要她死。”
“大人，提利尔家族毫无战功，布蕾妮也是我们的俘虏，洛拉斯骑士有什么资格去找首相，然后来我们军营里强行要人？”大头奇斯威克说道。
“提利尔家族是大贵族，实力太强大。”魔山说道。
众将默然，心里都是愤愤不平。
魔山看着一脸苍白的布蕾妮：“布蕾妮，我不得不答应首相，今天上朝，我会带你去王座大厅，把你交给御前议会进行审判。”
埃林说道：“大人，你确定布蕾妮无罪。”
“我很确定，以新旧诸神之名。”魔山盯着埃林。
“那你就不能把布蕾妮交出去，你只要一交出去，她难逃一死。”北境人埃林受艾德史塔克的影响，对公平和忠诚看得很重，等同生命，“御前议会，我不敢相信。”艾德史塔克的事件就是前车之鉴。
“首相之命，谁敢违抗？”魔山缓缓说道，语气低沉。
“我们战功卓著，保住了君临，杀死了史坦尼斯，难道还保不住一个无罪的忠臣？”埃林慨然说道。
“保不住！”魔山缓缓道。
“提利尔家族，欺人太甚！”朱莉冷冷说道，目露凶光！
一时间，众将默然，心中俱有怒意！
ps:接通知，限免，两天。
更计：每天1更（五千字）。
原因：无存稿，编辑要限免后爆，爆不了，这两天挪几千字到限免后，在编辑处挣点印象分，关系本书后期命运，诸君也只少看几千字的损失。实话，一天全力也只能2更，存不了稿！希谅！
0386章 生死与共·加官进爵
步兵将军杰科洛奇贵族出身，西境洛奇家族的新一代继承人，他的见识和其他出身街头、草莽的将军不同，杰科洛奇非常冷静：“魔山大人，首相大人会听一个人的建议：巫姬。”
巫姬，魔山妻子简妮维斯特林的外祖母，兰尼斯港著名的巫师，泰温公爵最信任的‘军师’。西境和河间地北境开战，泰温公爵恭请巫姬随军并参与到了一些很重要的军务计划中，泰温公爵需要巫姬的预言能力。
“北境人退出西境后，巫姬身体不适，已经返回西境。”魔山说道。
“那么我们也就还有另一个办法。”杰科洛奇说道。
“什么办法？”
“比武审判。”
比武审判，古老的传统审判方式，高于一切的律法。七神信仰认为，如果你有罪，七神就会助对方取胜，如果你无罪，七神会帮助你获胜。
“比武审判？百花骑士的枪术技巧连詹姆兰尼斯特都连输他两次。”魔山看向布蕾妮。
个人比武和群体战又有不同，百花骑士的枪术精湛，七国闻名，非同小可，名次一直在前三。
“比武审判，我接受。”布蕾妮说道。
“如果你比武输掉，会令我和这里的将军们全部蒙羞。”魔山说道，“我以新旧诸神之名和克里冈的家族荣誉为你担保过你的清白和忠诚。布蕾妮，比武审判，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魔山大人，我能击败洛拉斯提利尔。“
“我要万无一失。”
杰科洛奇已然明白魔山的用意，他看向布蕾妮，布蕾妮显然还没能明白，这个妞勇武善战，头脑却太实在：”布蕾妮，如果比武审判，你要让魔山大人代理你出战，魔山大人做你的代理武士。“
布蕾妮怔住！
魔山沉声说道：“布蕾妮，你的事情，已经和克里冈的家族荣誉有了无法分割的联系。”他手指安盖，“这是神箭将军安盖克里冈，去年首相大比武，七国箭手中，无人能是他的对手。石盔城的巴隆史文爵士，剑术枪术箭术精绝，无人能及，但在箭术上，最后还是输给了安盖。”他手指向大头，“我的步兵将军奇斯威克克里冈。”手改变方向，指着朱莉、甜嘴和刽子手，艺术家，“这是我的养女朱莉克里冈、骑兵队长拉夫德克里冈、骑兵副队长邓森，剑术尤其精湛，比其他将军都要更强；骑兵副队长波利佛克里冈。你的事情，跟我们克里冈人的荣誉和尊严，有了联系。”
布蕾妮心里感动，她是实诚人，实诚不是蠢。
她自然知道魔山以新旧诸神的名义和自己家族的荣誉为她做担保时候的分量，现在魔山要代替她出战，确保万无一失，这份恩情，令她心情激荡。
“魔山大人，你代替我出战，首相大人会……”
“比武审判，我们按照诸神的规矩来，不管是首相还是国王，太后还是提利尔公爵，任何人，满朝廷臣武将，都不会有人出来质疑公正。如果我比武获胜，从此后，七国上下，再无一人会质疑你的荣誉和忠诚。”
布蕾妮心情激动，难以自己。她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呛的抽出侍卫给她的真剑，双手捧着，高举过头：“新旧诸神在上，塔斯的布蕾妮，志愿追随格雷果克里冈大人，加入克里冈军团，执行大人的决定，严守克里冈的军纪，对大人忠诚，无论今后如何艰难、如何卑微、如何危险，始终如一地英勇作战，不辱使命，必要时，为大人献出自己的生命，永不背誓。“
铿锵誓言，直指本心！
众将无不肃然！
魔山下马，站在布蕾妮的面前，缓缓抽出背上寒冰巨剑，剑尖指天，面容肃穆，言语铮铮：“塔斯的布蕾妮，我、西境的格雷果克里冈以新旧诸神之名和克里冈家族的荣誉对你发誓，从此时起，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在长夏里，我如有酒，你必有饮。在凛冬里，我如有火炉，你必有温暖。在春秋里，我如有良田，你必享受瓜果甜美。无论今后如何艰难，敌人如何强大，我都将与你同在，捍卫你的荣誉，维护你的所爱，永不会要你做违背你心意之事，生死与共，诸神为证。“
“大人……生死与共……”布蕾妮的眼眶红了！
“起来吧，塔斯的布蕾妮！”
布蕾妮站起来，朱莉第一个跑上去，两人用力拥抱：“欢迎成为克里冈人，生死与共！”朱莉说道。
“生死与共，我的荣幸。”布蕾妮眼眶里有晶莹的东西闪烁。
众将纷纷下马，上前祝贺，先前因为言语的小小不睦烟消云散。
“妞，生死与共！”大头奇斯威克说道。
“生死与共！”
两人同时向对方伸出手，握住对方手臂，用力一拉，身子一侧，肩膀的撞在一起。
“布蕾妮，生死与共！”埃林抽出长剑，向布蕾妮砍过来，布蕾妮长剑迎上，当的一声，火星四溅：“生死与共，将军。”
上午，王座大厅。
国王乔佛里在铁王座上，头戴王冠，王冠上雕刻着一圈的精美纹饰，左边是宝冠雄鹿、右边是黄金狮子。他身穿锦绣，肩膀上搭下来一袭长长的黄金披风，用一枚红宝石别针夹住。王服上，从上到下，也绣着两排家徽纹饰，一排是宝冠雄鹿，一排是黄金狮子。
在他的右手边，坐着太后陛下。
身后，左侧，是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
胖胖的御前总管站在距离国王不远的第二级台阶上。
七级台阶下，站立着四名御林铁卫，依次是猎狗桑铎克里冈、马林特兰、巴隆史文、亚历斯奥克赫特。
右侧的御前重臣的长桌上，依次坐着首相泰温兰尼斯特、财务大臣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君临守护格雷果克里冈、代理大学士科本。缺：法务大臣、海务大臣、情报主管、大国师。
其余的廷臣武将，全部都在大厅的左右两边，中间空出一条铺着红毯的大道，直通王座大厅的大门。
乔佛里洋洋得意，容光焕发：“各位大人，君临大战之前，我力排众议，赐封魔山为君临守护，总管军权，逆贼史坦尼斯不自量力，带兵来进犯，被魔山火烧黑水河，兵围君临城下，大败。七神不肯放过逆贼，助魔山率领重骑兵突袭，杀得他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却被魔山奋勇追上，一剑砍成两片，尸体都无法缝合。嘿嘿，我外公泰温公爵和提利尔公爵率军来救我君临，只是很可惜，你们骑着马慢慢吞吞，都来晚了啊。”乔佛里的轻笑声在大厅飘荡。
瑟曦低声说道：“国王陛下……”眼神示意乔佛里，不可说这种羞辱泰温公爵和提利尔公爵的话。
乔佛里看向御前重臣的座位，看见外公泰温公爵面色平静，并无丝毫的不悦，这令他心里微微失望。
乔佛里对外公泰温公爵并无好感，想当年，他父亲在红叉河和雷加王子争夺王位、战锤击倒雷加的时候，他的外公在西境按兵不动，等七国大势已定，他才率兵出来站队。这件事情父亲劳勃在世的时候，对他反复讲了无数遍，给乔佛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乔佛里说道：“魔山，出来！”
魔山站出来，走到七阶台阶前，站定：“臣格雷果克里冈听宣，参见国王。”
“魔山，你战功第一，保护君临和本王有功，你想要什么奖赏？”
魔山目视泰温公爵，剧本不对啊，今天正式封爵，不是首相大人对诸将赐封的么？怎么突然之间，乔佛里国王起袖子来自己干了？这是国王和首相之间事先没有说好的吗？还是乔佛里突然临时变卦，想自己玩一把封赏的事情过过瘾？！
以乔佛里国王的性格，临时变卦的可能性很高！这个孩子恣意妄为，从小就被瑟曦宠坏了！
泰温公爵面无表情，目光并无焦点，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魔山说道：“臣为国尽忠出力，分内之事，不敢要封赏。”
乔佛里笑道：“魔山，你可并不是个谦逊的人，这样吧，我二叔史坦尼斯被你打败，风暴地各大贵族纷纷投降，但龙石岛还没有收复，逆贼洋葱骑士戴佛斯席渥斯、艾利斯特佛罗伦伯爵、希琳拜拉席恩，也就是我的小堂妹，还有那所谓的王后赛丽丝佛罗伦，都通通还在龙石岛，并未伏法。我今宣布，赐封你为龙石岛公爵，即日起，砍伐树木，修建战舰，征集商船，招收精通海战的船长，水手，组成龙石岛海军舰队，去收复龙石岛。“
泰温公爵的脸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他终于领教到了乔佛里的‘不可控’，明明昨晚和瑟曦、乔佛里一起商量好了，每一棵糖果都有人领，谁知道仅仅是过了一个晚上，乔佛里就好像全部忘记了昨晚的国事决定，很突然的，就来了这么一出。
魔山乃是他西境的封臣，乔佛里封他为龙石岛公爵，这就不再是他西境的狗了，地位上，魔山将属于王领地公爵，直接听命于国王和太后，和西境的泰温公爵在爵位上再无上下之分，从此平起平坐。
瑟曦大吃一惊，她也没有想到，乔佛里会如此不经商量的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瑟曦急了，低声说道：“乔佛里，魔山的爵位不是这样的。”
乔佛里笑道：“首相大人，请填写爵位令，交给我签字盖鉴。”
泰温公爵不慌不忙，淡淡说道：“国王陛下，魔山是西境封臣，他战功卓著，我已经把西境的卡斯特梅赐封给他，并把他的爵位提升了一级，封为侯爵。而龙石岛现在还在逆贼的手里，并未收回，赏赐给魔山，并不妥当。”公爵并未封赏魔山为侯爵，不过是情势所逼，临时改口加上去的一个爵位。
“很妥当！”乔佛里大声说道，挑衅的目光看着泰温公爵：“首相大人，你写不写政令，你不写，我就自己写，盖国王印鉴！”
全场瞬间安静，廷臣武将个个噤声，谁也不知道王室内部发生了什么尖锐的矛盾。
泰温公爵来君临才几天，政务竟然就进行不下去的样子。
国王年少气盛，竟然敢和泰温公爵对着干，任何廷臣武将，难以置信。
魔山也是大出意外，完全想不到乔佛里来这一出，他闭上了嘴。
如果能做上龙石岛公爵，那就摆脱了泰温公爵的一条狗的地位，正式跻身七国大贵族的行列。爵位等级上，和北境的艾德史塔克，西境的泰温，河间地的徒利、谷地的艾林、多恩的马泰尔、河湾地的提利尔、铁群岛的巴隆，都是同一个地位。
龙石岛，水利之便，大有作为。
作为一个穿越大学狗，带着高了几个等级的文明印记，深知一个世界里，在水路航行比陆地更便利的时代，临海的城市，只要会做贸易，都是很容易发展起来的。龙石岛地理位置奇佳，西控君临海域，东望狭海自由贸易城邦，北上君临，南下多恩，便利之极。一旦有变，扼守各处咽喉，进退自如。
更何况，龙石岛的地下，有矿：黑曜石！
泰温公爵的带着黄金影子的眼瞳轻微闪动，淡淡说道：“国王陛下，你如此封赏一块不毛之地给战功第一的魔山，他也不会接受。卡斯特梅是一块富含金矿的土地，赐予魔山，才匹配他的战功。”
“我说合适，就很合适。”乔佛里冷冷说道。
瑟曦大惊，脸色苍白，低声劝说不可一世的乔佛里。
“很抱歉，国王陛下，我不能签字。“首相淡淡说道，眼神中寒光一闪。
“我就叫学士写，盖国王印鉴。”乔佛里笑道，“贺拉斯凯文。”
贺拉斯凯文就是站在第二阶的台阶上、胖得像圆球的宫廷主管。
“臣在！”
“把我签字并盖了国王印鉴的进爵令，颁给格雷果克里冈大人。”
“遵命，国王陛下。”
众人无不吃惊。
瑟曦、泰温无不怔住。
乔佛里竟然已经写好了政务令，越过了首相，盖了国王印鉴。
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变紫的嘴唇，看看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泰温公爵的僵硬脸，乔佛里心里非常愉快，孩子国王哈哈大笑：“魔山，根据王国律法，你现在是龙石岛公爵了，还不谢恩？“
魔山心里念头乱转，权衡利弊，躬身说道：”臣谢国王封爵！“
宫廷总管把国王亲自书写并盖了国王印鉴的政务令送到魔山手里，并唱歌似的说道：“伊耿历299年五月，格雷果克里冈伯爵保卫君临，战功卓著，乔佛里拜拉席恩一世特赐封西境格雷果克里冈伯爵为龙石岛公爵，龙石岛为其家族领地，世袭，七神见证，即日起生效。“
泰温公爵目视魔山，要他拒绝。
然而很可惜，躬身面对铁王座的魔山却并未看见泰温公爵的目光：“臣谢国王陛下封赏爵位，臣必即日起伐木造舰，招收船长水手，组建克里冈海军，早日拿下龙石岛，把龙石岛上的叛军捉拿到国王陛下面前，听凭国王陛下发落。”
泰温公爵的脸犹如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变得非常难看。
乔佛里微笑不语，仿佛这个有趣的游戏还并未结束。
果然，过了一会，待宫廷主管贺拉斯凯文回到原位，乔佛里正襟危坐，说道：“魔山大人，我的皇家海军舰队呢？”
“回国王陛下，皇家海军舰队在和叛贼史坦尼斯的庞大海军舰队的交战中，已经全军覆灭。”
“全军覆灭，你难道就想这样撒手不管了？”
“臣不明白国王陛下的意思。”
“魔山，你得赔我更加强大的一支皇家海军舰队。”
“…………”
乔佛里目光横扫全场，看见廷臣武将们面面相觑的脸色内心十分得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惊奇的效果、他看向面无表情的泰温公爵，心想这老头啥本事没有，竟然一来就安排了所有的爵位封赏，所有的人事安排，什么御林铁卫，什么御前重臣，通通都按照他的意思全部安排完了，什么都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而母亲也竟然并不敢争辩，全盘接受。
哼，究竟谁他吗的才是国王啊，他心里一点敬畏都没有吗？首相？首相也是国王的封臣，国王的一条狗。这个国家，这大好江山，可是我的父亲劳勃拜拉席恩的一双战锤打下来的，不是外公和母亲。
“魔山，君临战事已经结束，你的君临守护的赐封，我今天收回。但御前重臣的海务大臣职位空缺，龙石岛需要皇家海军舰队去收复。“孩子王国一脸严肃，站起来，傲然面对大厅里的廷臣武将，”我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乔佛里一世之名，在此宣布格雷果克里冈为御前重臣海务大臣，重建皇家海军舰队，黑水河入海口的巡逻，打击外海和黑水河流域的海盗，保护君临的贸易、海务安全。”他也不问魔山接受不接受，也不问首相大人签字不签字，直接下令，“御前总管贺拉斯凯文，颁发海务大臣的任命令给格雷果克里冈公爵。”
“遵命，国王陛下。”
于是，在王座大厅里的鸦雀无声中，御前总管贺拉斯凯文再次走下台阶，来到魔山面前，颁布任命政令，并唱歌似的对全部廷臣武将进行宣告。
泰温公爵的脸色终于变得铁青，而太后瑟曦则是满额头的虚汗冒出，不停的变换坐姿。
一般来说，龙石岛领主，因为地理之便，卡住了君临的贸易航线，大多数担任海务大臣职位。前任海务大臣，就是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魔山连中两元，加官进爵：先为龙石岛公爵，再获封海务大臣的御前重臣职位。
0387章 暗战
（提醒：2点免费结束，要看的赶紧，为感谢一直订阅支持的兄弟们，提前放章。那个……我要漂漂。）
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是西境的加文维斯特林伯爵，他是魔山的岳父。
史铎克渥斯堡的新领主获封黑水河骑士的波隆也啪啪鼓掌。
魔山的手下诸将：队长埃林、副队长葛拉灯、弓骑将军安盖男爵、副将朱莉、重骑兵将军甜嘴拉夫德、副将波利佛和邓森……一众西境诸将，哗哗鼓掌。
“恭喜魔山大人。“御前重臣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也慢慢的站起来，微笑，鼓掌。
御前重臣桌前的科本学士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动。
山地部落的首领，包括效忠于小恶魔的夏嘎和康恩，都用力鼓掌。他们战功卓著，获得了进入王座大厅里站在廷臣最角落一排的资格。
王领廷臣、所有的参与了大战的爵士、将军和骑士，起立，为魔山鼓掌。
王座大厅里，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乔佛里目光横扫全场，眼神中带着‘一切都在我掌控中’的恣意，心里也极度鄙视这些狗一样的廷臣，他似笑非笑，为魔山鼓掌。
泰温公爵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大门口，一个少年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
推轮椅的少年是波德瑞克派恩。
他的脸上没有绷带，可怕的伤口是猩红的肉色，羊肠线把两边翻卷的肉缝合在了一起，就好像一条蜈蚣的千百只脚。
他的鼻子几乎没有了，只有一个黑色的孔洞。因为上嘴唇也少了一块肉，牙龈暴露在外，还有几颗淡黄色的牙齿。
小恶魔的伤势可怖，令人一见之下，心里感觉非常不舒服。
乔佛里看着小恶魔这副‘漂亮’的脸蛋，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瑟曦完全怔住。
她可没有想到小恶魔会在这个时候到王座大厅里来。
贵妇仕女们纷纷掩目！
泰温公爵也是脸色一硬，提利昂在这个时候出现，很不合适！
波德瑞克推着小恶魔来到台阶下，小恶魔从轮椅上站起来，他的伤在脸上，不是腿上。
他向国王陛下鞠躬，又向太后瑟曦鞠躬，最后是首相大人泰温公爵。
小恶魔和泰温公爵的眼睛对视，看出公爵对他的到来很不满意，公爵丝毫没有关心提利昂伤势的心情，小恶魔从公爵的眼神里能看出来这一点。这令他的心中一片冰凉：首相大人只想提利昂快点离开而已。
父亲大人视他为一个麻烦。
“恭喜魔山大人。”小恶魔说道，“从伯爵到公爵，本是你该得到的。唯一的遗憾，是龙石岛的石头比泥土多。“
小恶魔一出口，话就很刺耳。他认为龙石岛荒凉，应该赏赐给魔山更好的领地。语含讽刺是小恶魔一贯的风格。
“国王陛下，我也立下战功，想要一点自己的封赏。”小恶魔说道。
“提利昂，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养病。”太后瑟曦淡淡说道，“巴拉拔学士在哪里？我已经吩咐他全力照料你的伤情。他失职了，我必重重惩罚他。”
“谢谢太后陛下的关心。”提利昂说道，“我叫波德瑞克把巴拉拔学士捆起来了，他不让我出来，我只好把他捆了。”
“你需要学士的照顾，提利昂。”瑟曦不由自主的昂起头，脖子修长如天鹅。
“是的，谢谢我的好姐姐。相比起躺在床上，我更想来到王座大厅得到一个爵位或者奖赏。那么，国王，太后，首相，可怜可怜我脸上的伤，我的奖赏在哪里呢？”
“我们会给你奖赏的，侏儒舅舅。”乔佛里说道。
“很好，你们现在需要开个会讨论一下吗？还是其实压根就把我给忘记了呢，和史坦尼斯大战的时候，我可是率军从国王门出击，攻击史坦尼斯军的右侧。”
“提利昂，我们会给你公平的奖赏，但现在，能不能让我们先把其他的政务处理一下。”泰温公爵淡淡说道。
“哦，父亲大人，当然！”提利昂说道，“那么，我可以在这里旁听一下吗？毕竟我昨天还是首相，嘿嘿，我一定是历史上当首相时间最短的侏儒！”
一些廷臣武将发出轻笑声。
在提利昂的眼里，首相父亲是块铁石，太后姐姐是个毒蜂，而国王外甥是个怪物。至于其他人，小指头是个骗子，科本是个黑暗医生，而魔山是个……披着人皮的猛兽。
泰温公爵淡淡的看着提利昂：“提利昂，王座大厅这里有你的一席之地，如果你能在听政务的时候闭上你的嘴，那就更好了。”
“遵命，首相大人。我的伤你也看见了，说话太多可不好。波德瑞克，来吧，推我进廷臣队列。”
“是，大人！”
波德瑞克把提利昂推进第一排廷臣中，廷臣们纷纷闪避，波德瑞克不停的点头道歉，他感觉全大厅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脸上，这令他全身发热，脸皮发烫。
魔山回到御前重臣才有资格坐的长桌前坐下。
他是御前海务大臣，是御前议会中的一员，从此具有名正言顺参与到国家政务的制定、提议、投票中来。
魔山一坐下，就是一座山。
泰温公爵站起来：“国王陛下，王室宫廷的很多重要职位空缺，这将导致全国的政务无法顺利运转，百姓的请愿无法很快处理，我提议河湾地的梅斯提利尔公爵担任御前法务大臣……“
“首相大人，这些小事你处理就好了。”乔佛里突兀的打断泰温公爵的话，令泰温公爵一窒，一肚子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口。
泰温遇上乔佛里，那就是老师傅遇上了新问题！
乔佛里坐下，双手小心放在扭曲的剑刃铸成的扶手上，铁的冰凉令他感觉很舒服，剑的锋刃令他感觉到锋芒：“各位廷臣，我现在要处理一件更重要的大事。魔山大人，你的军队抓住了一个叫做布蕾妮的俘虏，她是杀害我三叔蓝礼的凶手，虽然我的三叔是个叛逆，但他姓拜拉席恩，我应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的要求，要你把她交出来处死。“
孩子国王关心的都是好玩的事情，并非政务。
杀人很显然比那些政务更有趣。
魔山说道：“国王陛下，塔斯的布蕾妮我已经带来了。”
“在哪里？”乔佛里以为是五花大绑捆来的，但他并没有看见。
一人从魔山的将领队列中大踏步走出来，腰挎长剑，肩膀很宽，比大多数男人都要高半个头。
布蕾妮走了出来，单膝下跪：”塔斯的布蕾妮，参见国王陛下，太后陛下。”
乔佛里看着布蕾妮心里暗暗惊异，好高大的女子，好宽阔的肩膀，好暴突的牙齿，好碧蓝的眼珠……但，脸上好多的雀斑……嗯，直接杀人吧……
“来人，拿下布蕾妮。”乔佛里喝道。
“国王陛下，臣无罪。”布蕾妮沉声说道。
“你谋杀了蓝礼，封臣谋杀领主，死罪。”
“臣并未谋杀蓝礼国王。”
乔佛里对审案毫无兴趣，也不想和布蕾妮纠缠：“洛拉斯提利尔爵士，布蕾妮说她是清白的，人交给你了，你要想亲自动手，现在就砍了她。如果你不想自己动手，御前执法官就砍了她。“
弄清楚一件无聊的事情只会让人更无聊，直接见血是比较干脆好玩的！
洛拉斯提利尔从廷臣中走出来，他面容沉静，俊美，身上的铠甲上绣着一朵一朵的白色玫瑰，剑柄和剑鞘上，都雕刻着繁复的鲜花纹饰。
“布蕾妮……”
布蕾妮呼的站起来：“洛拉斯爵士，杀掉蓝礼国王的，是史坦尼斯的影子。”
“杀掉她，她在这里公开说蓝礼是国王，杀掉她这个叛逆。”一个武将喝道。
“在王座大厅里面，公然称呼叛贼为国王，应该割掉她的舌头。”另一个贵族立即跟进。
“我效忠过蓝礼，他虽然死了，但他生前是我的王。“布蕾妮反击。
“自己的领主死掉了就立即变节的人，才应该被割掉舌头。”小恶魔扭头看着身后的那几个鼓噪的人说道。
那几个鼓噪的人顿时一窒。
“心里没有旧主的人，也不会效忠新的主人。忠诚和荣誉对这些虚伪的骗子和见风使舵的软骨头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小恶魔的利嘴向来就是刀子，得罪了很多的人，但从来不会改变。
“半人，你是效忠的谁？”有人反击。
“我前天效忠蓝礼，昨天效忠史坦尼斯，今天效忠乔佛里国王，你说我效忠的谁？”小恶魔冷冷说道。
那贵族张口结舌……脸色一下子就青了……
这句话太过厉害，却也伤害了战败后转而效忠乔佛里的所有贵族。
小恶魔浑然不在意，看着洛拉斯提利尔爵士：“骑士，我如果是你，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布蕾妮不可能杀掉她的主人，她刚才在这里都还称呼蓝礼为国王，很多人乘机想抓住这个把柄以此来取悦我们的国王和首相大人，来换取也许是一个小眼神的奖赏吧。我要是笑起来伤口不疼，我一定会嘲笑你。”
洛拉斯提利尔说道：”布蕾妮，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我的忠诚和荣誉。”
“你当初逃走，早就没有了忠诚和荣誉。”
“你在激怒之下，已经连杀两名彩虹护卫，更多的人冲进来，场面混乱，我不逃走，还能怎么办？和自己人自相残杀？我这条命，要留下来刺杀史坦尼斯，为蓝礼复仇的。“
“就算你没有杀蓝礼，你是蓝礼的值班护卫，领主被刺杀，你也是失职。”洛拉斯冷冷说道，”令自己的领主被刺杀的侍卫，死罪。“
布蕾妮盯着洛拉斯：”你一定要杀我？“
“你有罪！死罪！”
王座大厅里，有分量的廷臣都知道蓝礼和洛拉斯一起在风息堡长大，洛拉斯很小就被梅斯提利尔公爵送到风息堡，做了蓝礼父亲的侍从。他和蓝礼形影不离，感情深厚无比。
蓝礼已死，在王座大厅里蓝礼的两个封臣为蓝礼之死针锋相对是一件很不合适的事情，但国王、太后、首相、海务大臣、财务大臣等人都并没有站出来制止这两个人的不当言论，其他人谁也不敢出来说一句什么。
布蕾妮转而面对国王：“国王陛下，我要求比武审判。”
此言一出，大厅里响起一阵骚动。
乔佛里本就有点等不得了，太后陛下也只想早点结束这个闹剧，谁生谁死，太后陛下毫无兴趣，也不关心这个无聊的问题。她不开口，是因为她的偶像父亲大人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考虑到战后的君临城的粮食和生活资料全部将由河湾地来提供，瑟曦沉住了气。
在这样的场合里，蓝礼的两个‘余孽’为蓝礼的死针锋相对，争论谁该为蓝礼的死负责，这是王座大厅里的荒唐事。
只是，这个事情是国王乔佛里不按正常牌路出牌而突然引发的事情，首相面无表情，不发话，整个廷臣武将，谁敢说个不字？
乔佛里却没有大人们的那么多‘政治’智慧，他一听到布蕾妮说比武审判，大喜：“好，我批准了，布蕾妮和洛拉斯爵士，比武审判，七神自会做出最公平公正的裁判，开始吧！快快开始！“
洛拉斯提利尔面向乔佛里，鞠躬：“遵命，国王陛下。”
呛！
洛拉斯提利尔长剑出鞘，剑光如秋水，一把好剑，但不是瓦雷利亚钢剑。瓦雷利亚钢剑，每一把都是名剑，非常难得。富可帝国的兰尼斯特家族的‘光啸’瓦雷利亚钢剑丢失后，泰温公爵的一个弟弟出海去找，人与剑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一把瓦雷利亚钢剑，无价之宝，提利尔家族如此豪富，却并没有一把瓦雷利亚钢剑。
布蕾妮说道：“国王陛下，根据比武审判的古道，我是否有权找代理武士替我出战？”
“当然，你们都有权力找代理武士出战，你们也有权依照古道，向七神致敬，找六个帮手凑起七星之数团战格斗也行。“乔佛里兴致勃勃，渴望参与格斗的人越多越好。
“国王陛下，太后陛下，首相大人，各位廷臣武将，塔斯的布蕾妮被所有的人冤枉的时候，有一个大人以新旧诸神之名和家族的荣誉为我担保，他就是格雷果克里冈公爵。”
轰！
王座大厅里一下子炸响了。
大家怀疑自己听错了，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小恶魔也看向魔山，魔山也看出了布蕾妮的清白？！这家伙的眼光快要赶上我了啊！只是布蕾妮突然说出这一番话，那是几个意思？
乔佛里、瑟曦都是怔住。
泰温和洛拉斯倒不意外，他们知道布蕾妮说的事，魔山相信布蕾妮的忠诚和清白，并出面挡住了洛拉斯提利尔对布蕾妮的抓捕。
”格雷果克里冈公爵，以天父的公正、以圣母的慈悲、以老妪的怜悯、以战士的技巧，以铁匠的勇气、以少女的纯洁、以陌客的莫测，以塔斯家族的荣誉和我的忠诚，布蕾妮能否请您做我的代理武士，彰显大人的勇武和验证七神的公正无私。“
全场安静。
所有人大出意外。
泰温公爵淡淡的看着魔山。
魔山缓缓站起来：”布蕾妮小姐，以新旧诸神之名，以公正公平之名，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代理武士！“
梅斯提利尔公爵、洛拉斯提利尔爵士，瑟曦，小恶魔提利昂，诸多的廷臣武将，无不变色。
泰温公爵面无表情，眼神淡然！
0388章 一挑二（2更）
（这一章末尾有彩蛋！）
“不！”梅斯提利尔站了起来，“御前审判，御前审判。应该对布蕾妮进行御前审判。”
然而，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廷臣们的喧哗和仕女们的惊呼声中因为魔山站了起来，大踏步走了上去，人皮猛兽目露凶光。
“不！”梅斯提利尔心里升起绝望应该是御前议会审判布蕾妮，这才是事前计划好的，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失控？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起了如此惊人的变化，魔山为什么会成了布蕾妮的代理武士？！
魔山一出，洛拉斯提利尔就有性命之忧。
他不是魔山的对手！
并且，据传，魔山还霸占了北境史塔克家族的瓦雷利亚钢剑：寒冰！
泰温公爵呢？他坐在御前重臣的桌前，他为何不阻止魔山？
为什么？
事情乱了，乱了，乱了！
魔山的每一步都在大厅里有回响，他如一座山在移动，气势威猛绝伦。
王座大厅里人声喧哗，国王乔佛里兴奋得站了起来，一张脸上是又惊又喜。
可怜的梅斯提利尔公爵的声音被大厅里人们的激动、兴奋、恐惧、担忧、鼓舞、幸灾乐祸等等声音淹没。
布蕾妮盯着洛拉斯：“你被偏见蒙蔽了双眼，被愤怒蒙蔽了荣誉，被悲伤蒙蔽了心灵，你要我死，那就让七神来做出裁决。”
“哼，太阳落山，蜡烛无法替代。等我杀了魔山，再来杀你，蓝礼死了，你难逃失职之罪。”
太阳，自然指的是蓝礼。在洛拉斯的心里，蓝礼死了，他的太阳落下，余生已都是黑暗。
太阳落山，蜡烛无法替代！道尽了洛拉斯心中无尽的悲伤！
一人从廷臣中大踏步走出，身材魁梧，面容坚毅，比洛拉斯提利尔更高更壮。
“洛拉斯，让我来做你的代理武士。”
洛拉斯的哥哥，梅斯公爵的第二子，加兰提利尔来了。他有个外号：勇武加兰。
小的时候，加兰提利尔很瘦弱，就连家族封臣的孩子都可以欺负他。梅斯的继承人，长子维拉斯提利尔为了激励弟弟，为他取了个名号：勇武加兰。
加兰为了配得上勇武两字，刻苦训练，身体迅速变得强壮，武艺精良，连声明冠于七国的弟弟“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也不得不佩服。
他的剑术还在洛拉斯提利尔之上。
加兰还有着不俗的学识修养，尤其对历史很有研究，精通古文字。他为人低调，文武双全，几乎不参与任何的比武大赛。但他的实力，还在洛拉斯提利尔之上。
并且毫无疑问的，他的力量非常强悍。他比洛拉斯提利尔高了一头。
“哥哥，这是我的事情。”
“你是我的弟弟。”加兰说道，“让我来对付魔山！”
两兄弟都争着想死在魔山的剑下，这种爱好并不值得鼓励。
在贵妇的人群中，一个身边环侍着武士、弄臣、小丑、侍女的老妇站了起来，她雍容华贵，气场强大，就好像一个女王。
至少有四名武士跟在她的身边，紧紧保护着贵妇的两名武士长得一模一样，这是一对双胞胎武士，是老妇的左手和右手，她平时就是这么称呼两名侍卫的。
老妇才是河湾地的真正的掌权人，梅斯提利尔公爵的母亲：奥莲娜雷德温夫人，人称荆棘女王，以赞美她是一朵带着毒刺的玫瑰。
荆棘女王来到七级台阶下，向国王陛下和太后陛下请安，献礼，把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着痕迹的消解了下去，然后她向首相大人请安，献礼，她从高庭带来的礼物丰厚而珍贵，令人无法拒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最后，荆棘女王被邀请做为最尊荣的贵宾在御前重臣会议桌边得到了一个位置，她就是为了来接近泰温公爵的。
荆棘女王盯着泰温公爵，低声说道：“游戏不是这样玩的，首相大人。“
“夫人，你没有管好洛拉斯提利尔爵士。“泰温公爵淡淡说道，”他需要得到教训才能成长。“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
高手过招，点到即止！
呛！
加兰提利尔长剑出鞘。
布蕾妮退到了一边。
洛拉斯提利尔也是长剑在手，对着魔山。
魔山空手。
也没戴铁手套。
国王乔佛里喝道：“洛拉斯爵士，你是要两人对一人吗？”
众武将哄笑。
王领地的将军们因为和魔山一起打过一场绝对的大胜仗，心里很自然的站到了魔山这边，而提利尔家族是在战斗结束后才来到，但功劳却大过了他们，这令人很不满，当国王乔佛里说到’两人决斗一人‘的时候，众武将集体鼓噪，嘲讽。他们含沙射影、尖酸刻薄、恶毒挖苦的水平显然在街头流氓之上。
“二哥，这是我的事！”洛拉斯提利尔坚持。
“我来，你退下。”加兰不容分说。
国王乔佛里玩心大起，他是国王，没有什么规则是不能被改变的：“魔山，我要你一人打两人。”
“如过这能让你高兴的话，我接受，国王陛下。”魔山傲然说道。
此言一出，廷臣武将们起了哄动！
比武审判，一打二？魔山要一打二？这闻所未闻！
魔山也竟然答应了，这也太狂了！
但这就是魔山！
众廷臣武将无不心怀紧张、期待、恶意的快乐，他们希望魔山能片开提利尔两兄弟，看一场鲜血的盛宴，也期待两兄弟反杀魔山，欣赏恶人的应得下场，更期待三人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那就大吉大利，啤酒烧鸡。
“魔山对提利尔兄弟的决斗，我准了！”乔佛里威严的宣布。
小恶魔提利昂的眼睛瞪圆，看着他的恣意外甥。
这不是一场秉承古道的决斗，这是一场私人的斗殴！由恣意的国王开局，人皮猛兽傲然下场，引发了一场恣意而畸形的决斗。
“我不同意！”洛拉斯和加兰异口同声。
魔山举起手，邓森把寒冰巨剑拿了过来，巨剑如果竖立起来，比邓森还要高。
王室廷臣们无不变色。
巨剑背在魔山身上，大家觉得很合适，还不感觉到这剑的巨大和沉雄，但一拿在邓森的手里，那就变成了一件令人吃惊的巨型兵器。
梅斯提利尔的脸色如土，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封臣七国名将蓝道塔利忙轻轻为他敲打后背，并出言低声安慰。
一向非常沉得住气的荆棘女王伸长了脖子，变换了一下坐姿。她的双手抓紧了扶手，因为用力而皮肤变白，青筋凸出。
秃头的艺术家波利佛为魔山拿来了铁手套。
养女朱莉为魔山拿来了护甲。仅仅是护住魔山的要害和关节部位的护甲，不是全身铠甲。
板甲很重，适合战场冲锋，不适合单人格斗。魔山需要保持自己的速度和灵活，就需要牺牲防御。
但魔山的将军们都知道，魔山的外衣下面，永远都穿着一套软甲锁子甲，锁子甲下面，还有一层防护皮革。这就好像平常人穿内衣一样形成了习惯。
普通士兵只有皮革；骑士要么是锁子甲，要么是铠甲，不会两者都有，因为太重，会让人迈不动步，何况还要敏捷的挥剑，灵活的闪躲。
布蕾妮上前为魔山捆绑护甲，眼神专注而动作敏捷。
“首相大人，什么时候布蕾妮成了魔山的追随者。“荆棘女王靠近泰温，就好像两个人是一家人。
“从魔山以诸神名义和家族荣耀为布蕾妮担保清白和忠诚的时候。”
“你觉得那孩子并没有杀蓝礼？”
“没有！”
荆棘女王闭上了嘴。
魔山穿戴整齐，手抓住剑柄，寒冰剑的剑鞘抱在邓森的怀里。
呛！
寒冰剑出鞘，两道银色的光线如小灵蛇从两边剑刃的锋游动，咻的交合于剑尖。
“好剑！”荆棘女王眼睛一亮。
她有严格的贵族礼仪，这种场合说话声音很低，就是喊声也几不可闻。
“史塔克家族的族剑：寒冰！落在魔山手里，切钢铁如切奶酪。”
荆棘女王的脖子一梗！
提利尔家族今天的脸要被人扫光了，这算是泰温公爵的一个警醒吗？！
洛拉斯提利尔为了蓝礼，的确已经失控，这孩子的精神已经快废了。
加兰看看洛拉斯，洛拉斯看看加兰，两兄弟都明白对方是肯定不会退出的。
两兄弟心意相通：斩了魔山！
加兰双手握剑，侧移向左；洛拉斯单手握剑，侧移向右。
小恶魔瞠目结舌：这两兄弟真的一起联手上了？！这就是骑士荣誉！
夏嘎推开面前的贵族武将，康恩肩膀撞开一个骑士，瞪眼瞧着对方直到对方退缩。夏嘎和康恩蛮横的来到了第一排：“公爵大人，斩了他们！”
提魅、齐拉，冈梭尔也一起上来，齐拉说道：“大人，割掉他们的耳朵。”
“砍手，大人，先砍手！”提魅叫道。
爵士骑士人人皱眉。贵妇仕女眼神中满是鄙夷。
“如果你们能闭嘴不说话，我会用金龙和美酒表示我的感激。”小恶魔说道。
一句话，提魅、齐拉、夏嘎、康恩一起闭嘴。
小恶魔总能一剑封喉！
魔山向后退了一步，他步幅奇大，一下子就到了御林铁卫们站的面前，再后退就已经不可能。
加兰和洛拉斯以为魔山要跑，立即进攻。
魔山也动了，他这一退不过是为了一进。
他的步幅奇大，手臂很长，巨剑的长度更是夸张。
魔山向加兰攻击了过去，加兰才迈出一步，魔山就到了他的面前，手里的巨剑已经先一步扫到。
不管加兰如何应对，无法逃出魔山的寒冰剑的范围。
魔山左手捏起，铁拳，只等加兰撞上来。
加兰大吃一惊，他第一次和巨人作战，魔山一退一进完全破坏了他的距离感平时练剑的对手养成的进攻和后退的距离感和魔山的进退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模式。
加兰不得不双手握剑拼命硬挡！
他神力惊人，在河湾地没有对手。
当！
一声刺痛耳膜的巨响，火星飞溅，加兰如稻草人一般倒飞出去，掠过小恶魔的头顶，把小恶魔吓得花容失色。
嗖！
一把断剑飞射而去，夺的一声，插进了大厅巨大的木柱。
加兰宝剑被砍断，人被劈飞，砸进了武将群中，压倒了一大批人。
武将队列一阵混乱。
魔山手腕一转，巨剑横扫左面，覆盖的范围太广，逼得乘机偷袭的洛拉斯不得不矮身闪避。
魔山转身正对洛拉斯，大踏步向前，剑尖下沉，扫向洛拉斯。
洛拉斯无法近身，只要碰上剑刃，不死既伤。
洛拉斯一身武艺，剑技，却被逼得连连后退。
魔山能在他两剑加起来的远距离上把他砍成两片，同样的距离，洛拉斯只能砍中空气。
魔山剑尖下沉，洛拉斯想贴地滚过来都是绝不可能的。
这是魔山仔细推敲过的战术。
如果洛拉斯腾空扑过来，那无疑于自杀。
人在空中是无法再变形借力的。
手腕只需要一翻，寒冰剑上撩，轻松切开洛拉斯的铠甲和身躯。
再快的速度，也比不过魔山翻个手腕的灵活性。
魔山巨剑就好像一把大扫把，而洛拉斯就是那只狼狈的不断逃跑的小老鼠。
他连近身都做不到。
很多武将都看出来了，魔山只需要一个突袭，就能把洛拉斯提利尔劈成两段。
乔佛里看得眉飞色舞，俊美的脸泛红，马上就能看见魔山巨剑片人了……一剑过去，鲜血喷溅，上半身飞起，下半身的两腿还在后退，肠子什么的哗啦啦洒下来……哈哈……
加兰起身，双臂酸麻，胸膛隐隐发疼，魔山力量之强悍，如小山撞击，猛不可挡。
“接住！”
一把双手大剑扔过来，加兰伸手接住，蓝道塔利家族的族剑：碎心！
瓦雷利亚钢剑碎心，一把双手大剑，七国名剑之一。
呛！
大剑出鞘，寒光闪耀如星光，寒气逼人。
加兰双手握剑，竖剑式！
加兰的眉毛都在剑身上映照得清清楚楚。
碎心在手，不惧寒冰！
加兰勇气大盛，迅猛冲出来！
魔山突然加紧了进攻，速度猛地提起来，寒冰剑横砍竖劈，向洛拉斯猛攻过去，洛拉斯避开了第一剑，第二剑，第三剑却无论如何无法避开，双手握剑，奋力格挡。
当！
一声大响，剑被砍断，人被打飞，向大门方向倒飞出去。
加兰大吼一声，径奔魔山，他自认剑术无敌，只是逊色于魔山的寒冰宝剑和力量，现在是时候展示加兰的无敌剑术了。
魔山凝立如山，巨剑指地，神情漠然，不动！
洛拉斯提利尔躺在地上，胸膛剧疼，好像骨头全部断了；手臂剧疼，右臂和手腕已经骨折，右肩膀严重拉伤，疼痛难忍。同时，他全身还处于巨力的震荡中，呼吸困难，双腿都酸麻，无法站起。
好几个人影出现在了大门口，簇拥着一个少妇。少妇款步走来，优雅高贵，面容精致，一张美脸完美到无可挑剔。她的左右，跟了好几名侍女和侍卫，一看就是出身显赫名门。
百花骑士忙挣扎着要起身，他在大门到铁王座的红毯路中，挡住了道，这可不雅。
他一用力，胸膛和手臂骨折处巨疼，喉头一甜，一股热血涌到喉咙。
女子疾步上来：“骑士，千万别急着起来，你需要躺着先缓一缓，强行起来会令你的身体更加受伤。”
“多谢夫人，请问您是……”
“我是格雷果克里冈的妻子，简妮维斯特林。”
0389章 我是国王（3更）
简妮维斯特林柔声安抚骨折的洛拉斯提利尔，令洛拉斯提利尔更加羞愧……她是魔山的妻子？如此端庄美貌，清丽优雅，而魔山……不过是个人渣……
加兰轻叱一声，碎心猛刺魔山的胸膛魔山太高，刺他的脖子和脸都不顺手，而出手如流水无碍才是剑术的真谛。
魔山依然不动，手腕一翻，巨剑寒冰磕向碎心。
然而加兰这一刺是虚招，他知道自己力量远逊魔山，不可力敌，只能智取。碎心剑尖猛地下沉，直刺魔山小腹。
小腹并无重铠，碎心是瓦雷利亚钢剑，锋利程度，非同小可。
“小心！”布蕾妮大喊。
魔山双腿不动，身子一侧，寒冰下划，直击碎心。
不等双剑相交，碎心已经收回，加兰左边一晃，旋身斩，碎心带着身体旋转的力量，猛斩魔山左肋。
魔山再要格挡已经来不及，身体的防护甲和锁子甲不能硬接碎心，他向右边跨出一步。碎心剑尖擦着他的腰部划过。
“好！”河湾地众将轰然叫好。
王领地，西境众将却是寂寂无声。
魔山反击，单手挥舞寒冰，横砍加兰腰部，加兰不敢格挡，借势就地一滚，单膝跪地，碎心猛刺魔山左腿。
这一剑中，魔山左腿必被贯穿。
魔山左腿后撤，寒冰迎上，双剑相交，当的一声，清音悠扬，回荡在大厅，两把瓦雷利亚宝剑相撞，竟然并无火星。
碎心挡住了寒冰！
这令加兰信心倍增！
魔山再次横斩，逼退加兰，想简妮跨上一步，拉开和加兰的距离。
“你怎么来了？”魔山看向简妮。
好久不见，为什么觉得老婆大人更更漂亮了呢！
简妮给魔山一个微笑，并不回答他的话。
她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但不是现在。
嗖！
加兰近身，碎心上撩，砍向魔山的两条大长腿之间。
魔山不防御不反击，再向大门口的方向大大跨出一步，闪避。明明在碎心的攻击范围内，但突然之间，距离就拉开好远。
加兰憋足了劲，上上下下，把碎心舞得雪花飘飞，追着魔山过去。
魔山连跨数步，仿佛是眨眼一下，就到了躺在地上的洛拉斯提利尔面前，手里巨剑刺下：“简妮，这是比武审判。”
“不要！”简妮、梅斯、加兰、还有好多仕女的声音一起惊呼。
蓝礼和百花骑士，都是君临仕女心中的美男子，芳心可可，都在他们的身上。
寒冰剑尖停在了洛拉斯提利尔的咽喉上。
加兰的碎心高举，距离魔山还有一剑半的距离，凝立不动。
“好吧!“魔山冲简妮眨了一下右眼，抬脚一踢，洛拉斯提利尔飞了起来，撞上左边的大堂木柱，的一声巨响，头盔猛磕在木头上，油漆光滑的木头出现了一个后来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凹坑。啪嗒，身子掉下来，就此不动。
“结束了吧。”简妮说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好！”魔山头也不会，寒冰向后呼的横扫，立即就逼得加兰竖起碎心格挡魔山的剑加上手，明明距离很远，但一下子就到了加兰的面前。
当！
一声碎响。
加兰身形摇摇晃晃，连连后退，却没有倒下。
碎心再次扛住寒冰！
简妮满眼惊奇，这将军能挡住魔山的一斩？！她的看向魔山，眼神含义丰厚，令魔山脸上微微发烧。
让老婆认为男人不行了……或者怀疑他最近怎么身体不行的样子……力量大减……这绝对是一件不可启齿的启齿大辱。
“我没有用力。”魔山连忙向老婆解释一句，话一出口就感觉……嗯……很苍白。
“他如果能挡住你全力三剑，是员难得的猛将，你不要杀他。”简妮说道。
魔山手下众将都很不要脸的把其他武将廷臣挤开，全部挤在了就近，一听这话，都是嘻嘻哈哈笑。
“呃，好吧！”
老婆大人有令，不听的男人都是傻子，小心晚上睡地板。魔山并不喜欢睡地板，他做了更好的选择。而且，正好借老婆的话，是时候表演一下真正的……剑技了。
作为克里冈军的最高领袖，不是只监督士兵和将军们练武，魔山也是同样如此，每天勤练不缀。他的时间和力气，并没有花在君临妓院里面，而是花在了马上和剑上。
魔山转身，看着刚刚站稳正调息的加兰：“加兰，你如能接我三剑，我不杀你。”
他大踏步上前，眼露凶光，寒冰剑高举，双手握着魔山对战，从来都是单手用剑，巨剑寒冰在他手里，就是一把切奶酪烤肉的小刀一样轻松，他从未用过双手握剑。
再沉重的双手大剑，在魔山这里，都是单手，不管是决斗还是战斗。
但这次是双手！
明明距离很远，加兰完全有时间从容闪避，格挡或者做出任何的反应，但是，仅仅是眨眼，魔山就来到了面前，就好像他会黑暗魔法，寒冰挟带着劲风，化成了一道电光，当头劈下。
大厅里响起了惊呼声。
乔佛里血脉喷张，大喊一声：“好！'
泰温，荆棘女王、梅斯、瑟曦太后、小恶魔提利昂，所有人，无不全神贯注，或者紧张或者期待或者恐惧或者亢奋，等着看勇武加兰被劈成两片。
加兰避无可避！
距离，速度，闪避，都已经没有了空间。
和巨人对战，距离力量，都已经是劣势，如果再失去速度上的优势……
加兰大吼一声，碎心猛地上砍。
硬抗，积聚全身的力量！
当！
一声巨响，火星四溅这是两把瓦雷利亚钢剑第一次溅出了璀璨而明亮的火星，不知道是那把剑会崩出缺口。
武将廷臣们都再次发出惊呼。
两把剑仿佛都是他们自己最心爱的名剑，珍贵胜过生命！
整个大厅，双剑相交的嗡嗡之音撞来撞去，回响不绝。
喀嚓！
加兰提利尔的双臂骨折，肩膀脱臼，胸膛如被无形的巨锤撞中，人猛地向后摔出，的撞击在地面，几乎晕厥，碎心脱手飞出，人群大哗，碎心如一道匹练，直奔铁王座。
四名御林铁卫大惊，猎狗连拔剑都来不及，回头，目光追随那剑光……
当！
一声脆响，御前执法官伊林派恩出手，击飞了碎心。他剑术精湛，不敢硬抗碎心，双手大剑使了个巧力，改变了碎心的方向，让它射向了石壁。
噗！
碎心插进了石壁，剑柄颤抖，嗡嗡乱响。
伊林派恩连退两步，才勉强站稳。
乔佛里已经吓得缩身在铁王座旁边，国王的面具被击碎，从高高在上的威严国王一下子变身成了一个胆怯害怕的普通孩子，瑟曦没动，只是眼睛发直。
魔山踏步上前，脚踩在加兰提利尔的胸膛上，寒冰剑慢慢举起……
“够了！”一声爆喝响起。
寒冰剑咻的刺出……剑尖猛地凝住……魔山缓缓抬头，看向声音来处。
泰温公爵站了起来：“魔山，你已经证明了布蕾妮的清白和忠诚，够了。君临城流的鲜血够多了……不要……”他盯着魔山的双眼，缓缓摇头，“我以七国首相的名义在此郑重宣布，塔斯的布蕾妮，无罪！”
荆棘女王的微微颤抖的手捏紧护手，她思忖：这也许是一场安排好的游戏。这场比武的起因结果，鬼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是在故意操控？提利尔家族将入住王宫，担任重要职位，自己的孙女玛格丽提利尔貌美如花，将按照和泰温的交易条件成为王后……
魔山要杀加兰，击倒，顺势就刺了下去，为什么要等泰温公爵的喊声……他吗的王八蛋……
权力从来都是一场游戏，这场比武，是不是有人在展示自己的绝对力量？其中饱含着警告还是其他的什么意思？荆棘女王一时间想得……有点多……
魔山寒冰巨剑依然指着加兰的咽喉，脚依然踏在加兰的胸膛上。
这一脚，就是一座山压住了加兰。
他抬起脚，盯着加兰，目光阴冷，神情凶恶，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移开剑尖。
梅斯公爵冲了上去，声音变得嘶哑，就好像突然失声了，他这短短时间里面太过煎熬，身心重创：“格雷果克里冈公爵，加兰一共挡住了你三剑，你不能杀他。”
荆棘女王闭了闭眼睛，她这一生最失败的事情，就是生了这么一个愚蠢而自负的儿子。充气鱼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想想十七年前，也是这个儿子，带着大军围了风息堡一年，守军少少，缺衣少粮，却硬是打不下来……
魔山剑尖抬起，盯了梅斯公爵一眼，公爵打了个寒噤，仿佛身子一下子矮了一截。
魔山又看向地上的加兰，这家伙的力量，是他仅见。勇武加兰，真不愧勇武两字。
加兰双臂骨折，肩膀脱臼，即使魔山已经移开巨脚，他依然感觉有巨石压身的压迫感。他的嘴角，慢慢沁出鲜血，但眼神，却依然不屈。
“公爵，你两个儿子的性命……”魔山看向另一边倒地不起的洛拉斯提利尔，凶悍之气一闪。
“魔山大人，提利尔家族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我铭记在心……”
“杀了他，魔山！“乔佛里国王的声音响起，”根据比武审判的规则，你有权力要求斩首加兰和洛拉斯爵士。“
乔佛里的神补刀来得很及时。
泰温公爵的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他目光直视乔佛里，乔佛里感觉到了，但浑然不在意。
他吗的，外公这个糟老头子算什么东西？为什么总是以不可一世的目光来压迫他，他才是国王！
泰温公爵目视瑟曦！
瑟曦站起来，面带甜笑，拉住乔佛里的手，低声说道：“乔佛里，我累了，你能不能陪我去梅葛楼？“
“母亲，你要去自去！”乔佛里强忍不满，挺直腰，“加兰，你还是个骑士的话，跪起来，你战败了，得被斩首。”
战败的人，必须跪着，被胜利者从后面斩首！
这一下，荆棘女王的脸色终于变了，低声道：“首相大人，游戏不是这样玩的。”这是荆棘女王第二次说这句话，但是和上次不同，这次是绝对的语含威胁。
大厅里一下子陷进了奇异的安静中。
小恶魔笑道：“国王陛下，按照比武古道，加兰和洛拉斯的确该被跪地斩首。”
“魔山，你听到了，杀了加兰和洛拉斯爵士，我要看见鲜血。”
小恶魔发出嘲笑声，但是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的伤口会有撕裂的疼：“我亲爱的国王陛下，我的外甥，比武审判的古道，我只听说过一对一，七对七，从未有过一对二，国王陛下在一开始就破坏了古道规则，把比武审判变成了街头斗殴，现在斗殴完毕，你又凭什么要求三人按照古道的规矩必须进行斩首？嘿嘿，我一直认为只有我是个王八蛋，没想到我的外甥也是。“
乔佛里气得一窒，他想大喊：”马林特兰，斩了侏儒！“但他瞠目结舌，气息堵住了胸膛，说不出话来。
魔山示意，梅斯招手，提利尔家族侍卫过来，把加兰和洛拉斯给抬了出去。他们没有性命之忧，骨折也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无法再使剑，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这有助于他们恢复平静。
“提利尔家族欠我一个人情。”魔山低语。
“梅斯永远铭记在心。”
梅斯退走，魔山把寒冰交给邓森，面对国王鞠躬：“国王陛下，臣妻子简妮维斯特林来到君临，请恩准她为陛下献礼。”
乔佛里坐上铁王座，眼睛瞪着魔山，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封臣，不过是一些狗，竟然个个都敢违逆他。
魔山为何不斩首加兰和洛拉斯？小恶魔为什么敢骂他是个王八蛋？
简妮上来，屈膝礼，起身：“陛下，这是维斯特林的牛奶挂面、鸡蛋挂面、火腿挂面、五香挂面……”她每说一样，侍卫们就拿出一箱挂面交给宫女，“这是两双请最好的金匠师傅精心打造的象牙筷子，前端镶嵌的是冰种翡翠，后面镶嵌的是潘托斯红宝石，中间是黄金圈纹，雕刻的纹饰是国王陛下的宝冠雄鹿和黄金狮子。单是一只雄鹿，一名金匠师傅就要雕刻打磨十天，一根筷子上面一共有十二雄鹿和十二狮子。”
“拿上来我看看！”
“是，陛下。”
宫女上前接过两双包装精美的筷子，拿上来献给国王。
国王打开礼盒，抽出两双精美绝伦的筷子，看了看，顺手一丢，筷子掉在台阶上，清脆的撞击声中，摔成了数段。
全场安静。
在众目睽睽下，孩子国王打个呵欠，淡淡说道：”我今天累了，珊莎呢？散朝！“
王座大厅里……依然是……一片奇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