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6章 将错就错
城墙上开始出现一队一队的守备士兵。
这些人的披风铠甲和武器装备都比矿山守备队强多了。
矿山守备队大多数士兵没有完整的一套钢铁铠甲，以皮革和护腕护腿为主，高质量的头盔都不多见。
城门打开，一彪人马冲出吊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方脸胡须，棕色长发披肩，双眼如星。身后的旗帜上，乳酪底色上骄傲的开屏孔雀栩栩如生。
开屏孔雀，沙略特家族的家徽。不过比起他们的家族箴言‘无可匹敌’来，格雷果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合适。
开屏孔雀怎么显示出无可匹敌来？
刀剑战斧才适合配无可匹敌的箴言吧。
无可匹敌？！
格雷果心里一动，克里冈家族因为文化程度很低，虽有三条黑狗为家徽，却并无家族箴言。无可匹敌四个字，倒很契合他的力大无穷和剑术超群。
既然沙略特家族一只开屏孔雀都敢自诩无可匹敌，克里冈家族三只黑狗为何不能以‘无可匹敌’为家族箴言。
虽然格雷果是理工男的穿越者，但他的文学底蕴也并不差。
无可匹敌，本也正是他内心所思所想。
相对于这个农耕时代的文明，来自电子科技时代的大学理工狗自认为要比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的见识都要高几个文明层级。
“格雷果大人。”来人勒住战马，神情惊疑中透露出紧张和警惕，“你为何拿住我家七弟？”
“他从克里冈堡掳走了我的女儿朱莉，和他的五个兄弟强奸了她十多天，亚度，我要见你父亲讨个公道。泰格沙略特，你给我滚出来！”格雷果提气大吼，声音如滚滚雷鸣，在群山引起回荡：滚出来！出来！来！
亚度沙略特，泰格沙略特七子之中的老大，银厅继承人，未来沙略特家族的族长。
亚度脸色惊变，他可从未听说过格雷果有女儿，但是以格雷果到处强奸女人的斑斑劣迹，有几个私生子私生女也并不奇怪。亚度和身后的几个兄弟对视一眼，几个兄弟人人都是锐气全失，神情惊惧。
这件事情的确非常棘手。
惹上西境大恶人，阿尔瓦不死已经是幸运。
亚度看见马上兄弟那耷拉着的脑袋，兄弟被五花大绑，看起来吃了不少苦头。他被格雷果的几个手下族拥在中间，和一个笑嘻嘻的家伙共骑。
“格雷果大人，如果真有此事，我们会承担这个责任，请大人进城，让我们沙略特家先为大人摆设酒宴。等事情调查清楚，一定给大人一个公平的交代。”亚度字斟句酌的说道。
“你不配和我说话，叫你父亲滚出来。”
亚度极力克制，格雷果已经三次叫他父亲滚出来了：“格雷果大人，不是我家父亲无礼，实则是我家父亲并在城堡。”
“哦？那他去了哪里？”
“君临城的琼恩艾林首相暴病身亡，国王劳勃拜拉席恩办过葬礼之后，宣召各地贵族廷臣随他北上，去北境艾德史塔克公爵的临冬城。我父亲接到凯岩城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命令，作为西境的一名大臣代表，去君临城见劳勃国王了。”
格雷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熟知的冰与火的故事剧情开始了。
琼恩艾林首相的妻子莱莎徒利在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的唆使下毒杀了自己的首相丈夫，国王劳勃的御前会议就缺了一个王国首相。国王劳勃拜拉席恩就北上临冬城，请他最好的兄弟艾德史塔克南下君临城，做他的王国首相。首相戴在官服左胸上的官徽是一只黄金打造的手，精巧别致，栩栩如生，数寸大小，所以首相又名国王之手。
国王之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君临城铁王座国王的首席顾问和命令执行人。御前首相的职责包括代表国王发号施令、运用权力、统御三军、执掌司法，并召见内阁议事处事治理国家内外政务，在国王因病或外出不能亲临朝政之时坐上国王的位置铁王座充当代理统治者。
其权力，乃是廷臣中之最，位极人臣。
北境的艾德史塔克是个少有的正直而荣誉的人，他刚正不屈的性格将为他带来杀身之祸，也为他的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他对西境的兰尼斯特家族很有成见，并对格雷果本人深恶痛绝。
劳勃北上，艾德南下，七国大乱拉开了序幕。
“哦，泰格伯爵不在，那银厅就是你掌管了。”
“是的，大人。”
“既然你是代理族长，好吧，先把你那该死的弟弟拿去，我再跟你算算沙略特家族和我女儿的这笔账。”
亚度沙略特一怔，他没有想到格雷果如此干脆就答应放了他的七弟，其他几位兄弟也是又惊又喜。他们也是熟悉贵族之间的规则的，听格雷果如此说，他不过是想要钱而已。
看马上的小姑娘又干又瘦，衣服脏破，不用说，这是格雷果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女。这个女儿死活给格雷果并无关系，他的真正目的，是来要钱的。
沙略特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钱。银厅后面的百里山脉，到处都是金矿和银矿，毫不夸张地说，百里山脉就是他家堆积的钱。
“谢谢大人的通情达理，我们家族一定会按照大人的要求进行赔偿。”亚度沙略特连忙致谢，他眼神一示意，两个兄弟策马上前，要带回七弟阿尔瓦。
格雷果巨剑一摆：“滚，你们俩还不够格。亚度，你是继承人，你来，我就把阿尔瓦给你。”
“是，大人！”
亚度拍马上前，格雷果让开路，突然出手，把亚度轻轻提离马鞍，就好像巨人抓一个小孩，胳膊一夹，亚度全身骨骼咯咯响，随时散架，他顿时无法呼吸。
其他几位兄弟大惊失色。锵锵锵，一把长剑出鞘，两把长枪并举，两把战斧横挺。十多名侍卫齐刷刷的抽出了长剑，剑光闪烁，杀气弥漫。
格雷果全然不放在眼里，喝道：“阿尔瓦骑士还给你们，亚度爵士我却要带回克里冈堡，你们准备好一千金龙来赎人。”
格雷果呛的抽出巨剑，巨剑架在亚度的脖子上：“滚开，不然我砍下他的头。”
0017章 复仇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格雷果对此深有体会。
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不过是想救下自己领地上的一个平民小女孩，随便名正言顺的敲诈一点起家的本钱。
但他却在黑夜的突袭中把贵族少年阿尔瓦沙略特给吓死了。
这就是人生中的不如意。
事情已经做出来了，如果不想杀人偿命，那就必须要强行碾压过去。
好在这个世界还讲究另外一个道理：拳头。
在前世，在华国，地球文明也遵循同样的一个道理：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格雷果的巨剑架在亚度的脖子上，这是个虚张声势的做法，如果他要亚度死，就好像《三国》的小霸王孙策，胳膊肘就能夹死亚度沙略特。
双手提着亚度沙略特的小腿，他能把亚度给撕成两片。
不过人们更愿意看见明显的威胁：比如巨剑架在亚度的脖子上。
不管是身后的阿尔瓦的侍卫队，还是身前的沙略特家的五个儿子，全部都不敢妄动。
格雷果虽然戒毒不久，体力差，要杀这几个人却还是并不费力的。沙略特家的五个小子，一剑一个而已。
“不要动，先救阿尔瓦。”亚度嘶声说道。
大哥就是大哥。
格雷果头一偏，阿尔瓦被甜嘴拉夫抱起来，投在了黄金大道路边的草地上。阿尔瓦翻滚了几下，就此不动，就好像一个死人。他的确就是个死人。
“阿尔瓦还给你们，我们走！”格雷果说道。
他的人马战力并不强：一个老年马兵；一个身受重创的小女孩；一个背上有伤右手有伤只能左手使剑的波利佛；格雷果本人戒毒后也就休息了一天，体力大不如从前；还有个握剑都成问题的哈利学士。
身后，阿尔瓦的侍卫队让开了路。
哈利学士、甜嘴拉夫等人拨转马，队伍裹挟着新的人质亚度沙略特，迅速撤走。
格雷果巨剑战马挡在最后面。
他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就好像骑在玩具马上，双腿几乎要碰到地面。
他的身边是一动不动的阿尔瓦躺在草地上。
无人敢靠近去抱起阿尔瓦。
等队伍退走好远，转过拐角看不见了，格雷果才缓缓退开，怒哼一声，打马离去。
阿尔瓦的侍卫队和五个沙略特一起奔过去，跳下马，二哥抱起阿尔瓦：“七弟！”
阿尔瓦瞪着眼睛，瞳孔扩散。
“快叫学士。”二哥忙道。他抬头看向黄金大道，格雷果的战马好快，转过拐角，视线被树林挡住，看不见了。
老三跳上马飞奔入城，大叫，“学士，米勒学士。”
侍卫队长艾伦沙略特伸手试了阿尔瓦的呼吸，又摸了心脏位置，涩声说道：“大人，阿尔瓦大人死了。”他的声音发着颤。他是阿尔瓦的侍卫队长，远房堂哥，保护阿尔瓦的安全是他的职责。
咻！
一把锋利的匕首割断了捆绑住阿尔瓦的绳子，阿尔瓦的手脚四散开来，软绵绵的毫无力量。
“阿尔瓦！”六弟哽咽，“阿尔瓦，我会替你报仇。”
他提斧上马，却被众人死死拉住缰绳，老四伸出双手拦在他的马前，“六弟，你不是格雷果的对手。”
“三哥，你怕死就让开。”
“白白送死有何意义？七弟阿尔瓦已经死了，我们得让学士查出他的死因，杀人偿命，格雷果必须死。”
“他就在前面不远，现在上去追杀他还来得及。”六弟吼道。
“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我们最后杀死了他，我们兄弟当中，又会多死几个人？也许全部都会被他杀死。别忘记了，大哥亚度还在他的手上。”老四冷静说道。
“不能战？不敢追？我们如何能杀死格雷果？”六弟怒道。
“格雷果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将军，这件事情，我们去凯岩城，请泰温大人为我们做主。”老四说道。
“泰温只会偏向他家的恶狗。”六弟冷笑，“我敢打赌，泰温最多关那条恶狗几天，命令他向我们赔礼道歉，然后事情就过去了。”
“是的，泰温会偏向他家的恶狗，我们也对此只能接受。但格雷果是个粗人，恶人，要杀他，不可强取，只能用计谋。”四弟慢慢说道。
“我去杀了他。”艾伦沙略特慨然说道，“我是阿尔瓦大人的队长，我没能保护好他，我去杀了格雷果，为大人报仇。”
“你如何能杀了格雷果？”老四盯着艾伦说道。
“一千金龙，一坛美酒。酒中下毒，我陪着格雷果一起喝，他必然不会怀疑。”艾伦沙略特说道。
“……好办法……。”老四说道。
“艾伦，你也会死。”六弟喝道。
“大人，要格雷果死，没有人偿命是不可能的。格雷果是泰温的战将，他最倚重的一条恶狗。格雷果死了，如果没人偿命，泰温必然大怒，会最严厉的报复。而我只是沙略特家族的远房分支，家也不在银厅，这就更容易和银厅的沙略特撇清关系。”
“我是阿尔瓦大人的侍卫队长，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在七神圣堂涂抹圣油的时候发过誓言，在必要的时候会为阿尔瓦大人献出自己的生命。我和格雷果一起死，是我个人的为主复仇，践行神誓，跟银厅的沙略特家族无关。如果大人中的任何一人去杀了格雷果，整个银厅的沙略特家族都不能撇清关系。沙略特家族没有实力和领主泰温公爵作对，一旦处理不好，矛盾激化，会给沙略特家族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泰温十八岁的时候崛起，灭了西境的两个最强大的贵族，至今那两个贵族的领地上都只有荒草，没有人烟。泰温也不允许任何人踏进那两片饱藏金矿的富饶的荒芜领地。著名的‘卡斯特梅的雨季’这首歌传唱七国，说的就是泰温灭掉西境两家实力雄厚的大贵族的著名事件。
泰温铁腕治理西境，无人敢再冒犯他的权威。
“好，就这么办。艾伦，你死后，我会让大哥亚度收你的儿子做侍从。孩子十六岁的时候，沙略特家族会封他为骑士。你的父母，我来瞻养。如果你不愿意妻子改嫁，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娶她。”老四说道。
“谢谢大人。”
0018章 写信
（各位书友中秋快乐，团团圆圆。）
“大人！”学士哈利小心翼翼。
马蹄声得得，一行人不快不慢的前进，后面并无追兵。
学士哈利放慢速度，和断后的格雷果大人并排而行。
格雷果眼睛瞅着哈利学士。
“……沙略特家族如果状告大人，大人想好了对策么？”
“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实话实说……”
格雷果审视的眼神盯着哈利学士，直到学士畏畏缩缩的转头看向前方。
的确，要蒙骗智商很高的泰温，非常的难。
在这个初级的农耕文明中、同时还存在着超自然力量的世界，格雷果自己其实安全感也并不高。
想想吧，这个世界的北方，有类似于丧尸一样的杀不死的尸鬼，有类似于超力量的仿佛是冰元素组成的异鬼；一种类人生命森林之子生活在北方的鬼影森林，变成三眼乌鸦的绿先知，精神意志力能附身在动物身上的异形者，瑟恩山脉中的真正的巨人身高4米，格雷果本人跟巨人相比，就成了一个小矮子。
很快，在东方大陆厄斯索斯，会出现三条会喷火的龙；能看见未来片段的红神祭师梅丽珊卓将渡海而来，落脚龙石岛。
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布拉佛斯，有能随心所欲的改变形体和脸的顶尖杀手无面者，各种价格昂贵的无形无影的剧毒在剧毒研发基地‘里斯城邦’里源源不断的研究出来并卖到世界各地；世界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神与信仰。不过，绝大多数的时候，这个世界的神并不会回应他的虔诚的子民。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得靠自己。
那么格雷果能靠自己的什么呢？
要不是泰温的权势保护着他，沙略特的军团必然会来攻打小小的克里冈堡，他近战无敌，但沙略特军团数千支箭射过来，他该如何抵挡？他的铠甲和盾牌能保护住他自己，但他的马呢？他的追随者和仆人们呢？
一年后，七国将大乱，内战。两年后，异鬼带领尸鬼会大批出现在北方的鬼影森林；四年后，也许是五年，长夏过去，秋季飘雪，凛冬将至，维斯特洛大陆上的所有类人生命，人类生命，动物生命，全部面临生死存亡的黑暗时刻。
异鬼率领着它们创造出来的战士：死后被复活成杀不死的类似丧尸的尸鬼借着凛冬的力量将攻击七国，那个时刻，就是这个文明世界里的末日。
格雷果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异鬼攻打七国的时候。
不做出改变，两年后，伊耿历300年，在乔佛里国王的婚礼上，他就将结束作为一个人的一生。
离开这里，离开维斯特洛大陆到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里去，他能做的就是去当雇佣兵。成天和一大帮言语不通的有钱就花光有酒就喝醉的雇佣兵们厮混在一起，为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有钱贵族去卖命，去杀人。没有理想，没有前途，没有家园，没有信仰，除了杀人和放火，就是喝酒和睡觉。
为了也许是一枚金币，他得接任何自己不喜欢的活。
暂时还没有到必须逃离这片土地的时候。
如果不逃离这里，那他就需要一支军团，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军团。就好像沙略特家族，随时一声令下，三千战士到位。这些战士只为自己的领主作战。
格雷果从未这么迫切的感觉自己需要一支军团。
这个军团最少要有一千人。
贵族们的战士，通常来自自己的领土上的平民，他们平时也许是农民、猎人、渔民、手工业者、码头搬运工、矿工、仆人或者其他的任何职业，但只要领主发出兵役令，他们就得放下活计带上自己的武器和铠甲应征入伍，跟着领主去打仗。
很多战士都没有一套像样的铠甲，使用的刀剑也质量不高。
这样的军团战斗力不强，他们军事训练的时间也很少，根本无法跟雇佣兵们相比。
这也是大贵族喜欢雇请职业雇佣兵的一个根本原因。
雇佣兵不从事任何的工作，他们平时的本职工作就是训练剑术和骑术，弓箭技术。一旦有活了，也都是需要他们去流血战斗，需要他们提供强大的暴力保护，这些更是对雇佣兵的战力和专业的军事素养的锤炼。相比之下，临时召集起来的很少军事训练的农民、渔民或者手工业者组成的军团，军事素质无法跟雇佣兵团相比。
但雇佣军团又无法跟家族士兵相比。
雇佣军团战力很高，但因为拿钱办事，他们跟雇主的关系完全是金钱交易，跟忠诚度、牺牲精神、家国情怀全无关系。一句话，他们能帮你打仗，但却不会为你去拼命。
而家族士兵却具有雇佣兵们完全不具备的那些品质：忠诚、牺牲、团结、荣誉。
格雷果的领地太小，遇事发出兵役令也召集不了几名矿工为他作战；要建立家族军团的话，第一需要钱；第二，他也不能呆在泰温兰尼斯特身边一个月赚十枚金龙了。十枚金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在贵族眼里，尤其是在富得流油的西境，却穷得很彻底。
格雷果在泰温身边一个月赚的钱，不够泰温的畸形二儿子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在妓院里呆三天的花销。很多时候小恶魔一天就要花十枚金龙，假如他开心的话，赏给妓女的金龙都不会只有十枚。
格雷果必须要找到一个赚大钱的路子。
在西境怎么赚钱？
建立一支小雇佣兵团去接守矿山的活？去兰尼斯港的市场找机会做贸易？蒙面抢劫金矿？狂增税收？利用前世文明里学到的知识进行发明创造？格雷果的心乱了。
…………
格雷果沉默的看着湛蓝的天空。
天空很蓝，空气清新，没有前世文明里的灰蒙蒙的雾霾，但也没有手机网络和工业机械，各个文明中有各个文明中的麻烦和危机。
“哈利学士，我要写一封信给泰温大人。”
“是，大人。我该写什么内容呢？”
“就说我头疼病加重了，需要在家休息较长的一段时间。”
“是，大人。”
“另外把阿尔瓦沙略特走我女儿朱莉并在银山矿区进行强奸的事情提一提。”
“是，大人。阿尔瓦沙略特的意外死亡呢……要提一提吗？”
“提！”
“……怎么提……”
“我们去找阿尔瓦沙略特，要他归还我的女儿。我把阿尔瓦抓起来轻轻摔了一下，他自己的心脏病突发，死了。”
“心脏病？”
“对，心脏病，你没有在波特大学士处学到有关心脏病的知识吗？”
“……我……呃……还没有解剖过……尸体。”哈利学士微微的红了脸，眼神闪烁。
格雷果并不确定这个世界里是否有心脏病一说。
“阿尔瓦自己心脏病突发猝死，纯熟意外。意外发生后。我们把阿尔瓦的尸体送还银厅，银厅的沙略特打杀我们，我们只好抓了亚度沙略特做人质回到克里冈堡，并要求沙略特家族为走我女儿朱莉并大肆强奸的事情进行赔偿并道歉。”
“……呃……格雷果……大人……泰温公爵会相信信上说的吗？”
“我不知道，但你就这么写。”
“是，大人。”
0019章 小棉袄与金矿
前面的小姑娘停下马，脱离了甜嘴一行人，在路边等格雷果和哈利学士。
格雷果对这个小姑娘暗暗的注意。
他不让自己去想小姑娘在山上经历过些什么，如果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类似的事情，如果他是个小女孩，他会感觉那是末日。
但这小姑娘的坚强就好像银山的黑石。
作为小姑娘的领主，在这之前，格雷果对这个叫做朱莉的小姑娘毫无印象。
“父亲！”小姑娘说道。
格雷果有点局促。
他的前世还是个没有结婚的学生，也是个被女朋友甩的普通狗，只是融合了格雷果的灵魂记忆，得到了格雷果的身体。得到……身体……的说法好像是两个男人进行了一场跨时空的异样搞基，有点别扭。
“嗯！”格雷果哼道。
“父亲杀了我吧。”小姑娘又说道。
“呃！”格雷果一怔，“我不是你父亲。”
哈利学士也是大感意外：“朱莉，叫大人。”
“父亲大人，你杀了我吧。”
格雷果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变得有点大：“我不杀你。”
“不杀我？”
“不杀你！”格雷果很确定。
就是因为你惹出来的一大堆麻烦，为什么要杀你？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位格雷果。
“父亲大人不杀我，我就要跟着你了。”小姑娘说道。随后小姑娘放慢马速，把哈利学士很自然的挤到了后面，变成她和格雷果并骑。
这又是个小细节，证明小姑娘会骑马，还有小算计。
格雷果居高临下的看朱莉，黄头发干干的，稀疏，尖下巴，小脸，单眼皮，琥珀色眼珠，薄嘴唇，没有一点点的稚气，透露出与年龄绝对不符的老练和沉着。
这令格雷果想起了北方临冬城史塔克家的那个野丫头艾莉亚史塔克。如果朱莉也出身名门贵族，她会不会也成长为艾莉亚一样的狠角色，甚至更厉害。
这令格雷果想起一句话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朱莉，你练过剑术么？”
“没有，但我看过人使剑。”
“那你用过刀么？”
“用过。”
“怎么用的？”
“杀鸡，杀鸭，杀猪，杀山羊。杀人的话，应该也差不多的感觉。”
“你小小年纪，杀人的话，不要说。”格雷果感觉有点冷。
朱莉的小眼睛斜瞟：“魔山大人还怕杀人？”
格雷果‘呃’一声：“你还是个孩子。”
“我不是孩子，我是个女人。”小姑娘朱莉转头看向身后的哈利学士，“学士，到了克里冈堡，给我月茶。”
月茶，女人打胎用的一种药茶。
哈利学士结结巴巴：“……朱莉……你怀孕……了？”
他很吃惊小女孩子的坦然，或者是没有羞耻感。
“我不知道。”小女孩子理所当然的语气。
格雷果更感局促。
他也许并不是救了个小艾莉亚第二，而是救了个小格雷果第二。
小格雷果，在朱莉这个年龄，已经火烧弟弟桑铎的脸，并在小树林里折断了亲生父亲的脖子。
都不是正常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道自己七国第一凶的恶名，只能吸引到类似的人和事？
格雷果对月茶并不了解，只是知道那是女人打胎用的。
前面远处，甜嘴拉夫哼着小调，和记事本在唱低俗的歌曲：贵妇的晚餐。他们唱了一首又一首，全部是格雷果前世世界里的三俗歌曲，最后引得不会唱歌的邓森和只会哼哼的波利佛也一起唱了起来，一首更三俗的非常猥琐少儿不宜的歌曲：王后脱鞋，国王弃冠，王后卸裙，国王扒裤……
四个人中间位置的人质亚度沙略特也跟着唱了起来，僵硬的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可见不管是贵族还是士兵，只要不装，男人的兴趣点其实都是相同的。
只有马兵托马斯曼显得愁眉不展，忧心忡忡。
夜。
哈利学士神思不定。
他们一回到克里冈堡就送出了渡鸦，渡鸦也已经飞回来，但并没有泰温伯爵的回信。
这令哈利学士惴惴不安，不知道泰温大人看了他写的信究竟是怎么想的。
泰温大人派哈利学士来跟着格雷果，除了替格雷果治疗头疼，还有个作用，就是充当泰温大人的一只眼睛。
克里冈堡距离凯岩城不到百里，渡鸦来回迅速。
席上，亚度沙略特已经和甜嘴拉夫打得火热，这是甜嘴拉夫的本事；朱莉小姑娘果然没有回家去，跪坐在格雷果身边帮格雷果切肉、在面包上涂蜂蜜、盛培根汤，倒酒，俨然一个老爸的小棉袄的状态。
坐在下首的她的真正的父亲托马斯曼，朱莉从不主动和父亲交流。
下午时分，甜嘴拉夫教了小姑娘礼仪；刽子手邓森教了小姑娘侧面握剑的要诀；亚度沙略特教了小姑娘弓箭；格雷果则在自己的卧室里睡大觉，一直睡到晚上波利佛来叫他开饭。
他戒毒后奔波一夜大半天，需要休息。
这个世界的食物说起来很丰富，各种肉食不缺，还能经常打猎吃到地球文明里吃不到的狼肉、熊肉、野猪肉，还有像老虎般大的影子山猫肉，但有一点，肉质不细腻，各种拌料里面的盐颗粒大，并且砂砾重。
这里靠海，但大家居然吃的是矿盐。
这令格雷果很怀念地球文明里的雪白细盐，还加了碘。
这里的盐可不可以当做生意来做，提纯出来，绝无砂砾，也绝无苦味，一袋一袋的精美包装，如精美礼品一般卖给贵族们。
答案应该是可行的，因为这里的盐都是在盐池里买卖，工人们卸货上车都是光脚站在盐池里。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购买的盐都是木器量盐池里装。散货！
要提炼矿盐盐巴细白如沙，不需要化学技术，纯物理方式就能做到，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高温过滤掉渣尘，冷却结晶。
还能在海边熬制海盐。
只是格雷果并不想把这个当做主业。
他想挖矿，挖金矿。
身在西境不动挖金矿的脑筋，那肯定是脑子里有屎。
但格雷果的领地上并无金矿，也无银矿。
他的地盘小得可怜。
西境多山多金多银，但山都有主人。
唯一空闲无主的两个金矿银矿地，就是被泰温大人灭族了的两大家族：卡斯特梅的雷耶斯家族和塔贝克厅的塔贝克家族。两大家族的金矿银矿地，已经撂荒了三十八年。
0020章 赐封骑士
偷挖金矿，或者开挖金矿，第一需要人，第二需要钱。
格雷果无人，也没有钱。
只要有了钱，人不是问题，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缺钱。
格雷果看着和甜嘴拉夫喝酒喝到勾肩搭背的亚度沙略特，甜嘴拉夫的甜嘴是贵族大爷们喜欢的，也是泰温大人喜欢的。
华国文明里有个成语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成语意义同样适应于这个世界的文明。
只是略微不合适的是，甜嘴拉夫的身份是个平民。
格雷果决定重用甜嘴拉夫，要利用他的嘴皮子能力和贵族们展开社交，今后赚钱建立势力的路子上，也需要甜嘴拉夫的嘴上功夫。
前世里大学实习做业务员，公司经理在早会上最喜欢强调的一点，就是行销能力。行销能力分两个层次，一个是低级的，卖产品；一个是高级的，卖自己。甜嘴拉夫天生就具有‘行销能力’的高级水平：卖自己。
格雷果想到就做，从不拖沓。
他是恶人，是流氓，是坏人。这些标签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坏人做事，无所顾忌。
格雷果站起来，他太高大，也太强壮，有如天神。
“托马斯曼，去取我的剑来。”
“是，大人！”托马斯曼恭恭敬敬。
正在喝酒吃肉的众人都是惊惧。
亚度沙略特更是脸色变了。
他怕格雷果，他不想死。他求助的眼神看向甜嘴拉夫，希望甜嘴拉夫能看在两个人一起说妓院趣事和唱猥琐歌曲建立起来的友情上，在格雷果面前为他美言一句。
托马斯曼拿来了沉重的巨剑，巨剑比他人还长，他抱得非常吃力。
格雷果单手抓起两米长的巨剑：“拉夫德，跪下。”
甜嘴全名叫拉夫德，拉夫是大家习惯的称呼，他是个没有姓的平民。有名无姓在这个世界里很普遍，当然只针对出身低贱的平民和穷人。
拉夫德起身，单膝下跪。
“我现在赐予你骑士的荣誉，请哈利学士和亚度沙略特爵士作为见证。”
拉夫德又惊又喜，胸膛感觉的炸开，他高兴得几乎要飘起来。
哈利学士忙站起来，急急忙忙的去拿经书。
领主赐予属下为骑士，有很长的骑士誓言，格雷果事前没有通知哈利学士，哈利学士毫无准备。
亚度沙略特一颗心的落地，心情一松，发觉后背一片冰凉。他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打湿。
刽子手邓森、记事本马克，绝对的死忠粉波利佛都是心中羡慕嫉妒恨，他们三人都梦想着有一天能得到格雷果大人赐予骑士，能得到他们的超级偶像的赐予骑士，那是无上的荣耀，并且，他们更盼望着格雷果大人能赐予他们姓氏：克里冈。
格雷果的四大金刚都没有姓氏，都是普通的平民身份。记事本虽然能很简单的计算，但识字也很有限。
这个世界的文明中没有九九乘法表诀。是采用的另外一种完全不同于九九乘法表的计算方式进行计算。
格雷果第一次见识到通过计算横竖线交叉点的方法来计算的数学。
比如11乘以11，先画一条竖线代表乘数的十位数1，再画一条平行的竖线代表乘数的个位数的1，然后画一条横线和两条竖线交叉得到两个点，这条横线代表的是被乘数的十位数1，再画一条平行的横线代表被乘数的个位数1，第二条横线依然和两条平行的竖线相交得到两个点，通过数右下角的交叉点得到积的个位数1，再把右上角的点加上左下角的点得到积的十位数2，左上角的点得到积的百位数上的数1，合起来就得到121。
以大三理工狗在前世华国里所受到的各种教育，在这个文明世界里的某些学识方面，处于绝对的碾压地位，完全可以在旧镇的学城得到一根学士项链。比如计算，比如工业机械常识，比如物理常识和化学水平，比如诗词歌赋和讲故事的水平……
在亚度沙略特的见证下，在哈利学士的带领下，格雷果的剑搭在甜嘴拉夫的肩膀上，格雷果说一句骑士誓言，甜嘴拉夫跟着说一句，骑士誓言宣誓完毕，格雷果的巨剑在甜嘴拉夫的头顶，左右肩膀各点一下，说道：“起来吧，拉夫德克里冈骑士。”
甜嘴拉夫愣住，难以置信。
他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克里冈姓氏。
邓森、马克、波利佛耳朵里都是轰的一声，他们同样难以置信。
格雷果大人不单赐予了甜嘴为骑士的荣誉，还赐予了他克里冈的姓氏，这令他们的心里实在嫉妒得发狂。
而一向巧嘴利舌说出来的话如涂抹了蜂蜜的甜嘴拉夫却是张口结舌，心里却是如炸开一般的喜悦。为了这份荣誉和姓氏，他为格雷果死一百次也心甘情愿。
“恭喜，拉夫爵士。”亚度沙略特拍掌致意。
学士哈利，女孩朱莉，马兵托马斯曼，邓森、马克、波利佛，一起鼓掌祝贺甜嘴拉夫德成为了拉夫德克里冈骑士。
甜嘴拉夫和亚度一样，都是骑士身份了。区别只在于：甜嘴拉夫是无产骑士，而亚度是有产骑士。
赐予骑士的爵士等级越高，对于被赐予的人就越荣耀。
格雷果本人，赐予他为骑士的是前王朝雷加坦格利安王子，这份荣耀，是西境公爵泰温兰尼斯特刻意促成的。除了国王之外，再也没有比这更荣誉的骑士赐封了。
只是一年后，雷加王子和劳勃拜拉席恩大战于三叉戟河，劳勃击杀了雷加王子；西境的泰温决定站到胜利者的一边，于是率领西境军诈降国王伊利斯坦格利安。为了替劳勃办干净脏事，新国王登基是需要一个好名声的，在泰温的默许下，格雷果杀了雷加坦格利安的还是婴孩的儿子并奸杀了王子的妻子。
泰温兰尼斯特本人放弃了赐封格雷果的机会，把格雷果推到了王子雷加面前得到骑士赐封，这也能看出泰温对自己的这条恶狗的看重。
甜嘴拉夫德脸色通红脖子青筋暴出，他心中的激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格雷果大人，我甜嘴拉夫再次以七神、以新旧诸神的名誉向您宣誓效忠，今后不管遭遇何种艰难，也不管会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即使银山崩塌，落日之海干涸，我对大人的忠诚，永远不变。危难之际，我会毫不犹豫的奉献自己的生命。”
0021章 家族箴言：无可匹敌
“拉夫德，克里冈骑士，我发誓，在我的壁炉旁边，永远都会有你的一席之地。我们将同桌喝酒，同桌吃肉，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从此之后，你是克里冈家族的一员，我们同生共死。”格雷果说道。
他修改了一下哈利学士读出来的誓词，把‘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去做不义之事’换成了‘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对于一个要以‘恶道’开路的人来说，不义二字听起来刺耳，想起来闹心。格雷果已经比绝大多数人更洞察了这个世界的黑暗和沉重的一面。只问动机，追求结果，至于手段是否荣誉，是否光明磊落，不予考虑。
原来的誓词里面也没有‘同生共死’这句话，但格雷果要开始培养死士骑士，甜嘴拉夫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他特别加了这一句‘同生共死’的誓言。
对于一个贵族来说，从来不会对下属们说出‘同生共死’这些话，等级森严的贵族特权社会里，贵族和下属、平民的地位完全不同，有很严厉的尊卑之分。在格雷果对这个世界的剧情记忆中，只有北境的艾莉亚史塔克才会是个真正的奇葩，连屠夫的儿子都能是她的好朋友，并为屠夫的儿子在红宝石滩打了乔佛里王子，从而引发了一连串的事件，并最终害死了她的屠夫朋友和姐姐珊莎的冰原狼淑女。
格雷果说出同生共死这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震动。
亚度沙略特微微不安，格雷果变得令他陌生，不单嗜杀，还自降身份和下属平起平坐的论生死，结兄弟，有辱贵族荣誉。
学士哈利则很吃惊，格雷果戒毒后的一连串表现：夜袭；归还阿尔瓦尸体；抓亚度沙略特；给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写信；赐封甜嘴拉夫德为骑士；这一连串的事件，令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个粗人，倒像个智者。看甜嘴拉夫德的泛红的眼神，格雷果要拉夫德去死一百遍，拉夫德也心甘情愿。
拉夫德已经很激动，眼泪都湿润了他的眼眶。谁都能看得出荣誉加身并得到格雷果赐姓的他，有点情绪失控了。
哈利学士冷眼旁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微笑恶魔，在格雷果面前，不过像个得到糖果的三岁孩子。
波利佛的嘴巴张开好大，眼睛都瞪圆了，他右手还绑着夹板，伸直了在空中，左手拿着刀叉，也是僵硬在空中，他也想得到骑士荣誉，也想得到克里冈姓氏，更想得到格雷果的那句‘同生共死’，为了这句话，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超级偶像格雷果的影响力对超级脑残的粉丝波利佛来说，就是神。
格雷果继续说道：“拉夫德克里冈骑士，请记牢我们的家族箴言。”
“家族箴言？大人？我们有了家族箴言？！”拉夫德又惊又喜。
他是知道克里冈家族是根本没有家族箴言的。克里冈家族三代爵士，都并不识字，文化程度很低。
学士哈利更是一怔。
格雷果大文盲一个，什么时候又想出了家族箴言的？家族箴言，要么是大家族里非常有学识的人自取，要么是花重金请大学士来帮忙从格言警句中精挑细选，如果格雷果能想出自己的家族箴言，那可真是有点奇怪了，太不寻常。
女孩子朱莉、老兵托马斯曼、亚度沙略特、刽子手邓森、记事本马克、脑残粉波利佛，都是愣愣的看着格雷果。
唯有哈利学士冷眼旁观，心中异样。
“无可匹敌！”格雷果说道，“克里冈的家族箴言是无可匹敌。”
亚度沙略特脑袋里轰的炸开，他忍无可忍，心中一股怒气冲出，他猛地站起来：“格雷果大人，无可匹敌是我沙略特家族的箴言。”
“你们不配。”格雷果冷冷说道，“只有克里冈家族才配得上无可匹敌。沙略特家族嘛，无比娇媚倒很配你们的开屏孔雀的家徽。”
“我要……”亚度沙略特喝道，但是后面的‘跟你决斗’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他只感觉全身发热，呼吸困难，却鼓不起为了荣誉战死的勇气。
拉夫德站起来，拍拍亚度沙略特的肩膀，微笑举杯：“亚度大人，别生气，你们继续用无可匹敌为家族箴言，我们克里冈家族也用，只是我有点担心今后你们家族的箴言可能会成为别的贵族的笑话了。沙略特家有钱，再请个大学士重新想个家族箴言就是了，你说呢？别生气，来，为了庆祝我荣贵克里冈家族，干杯！”
甜嘴拉夫从不骂人。他杀人都带着温和的微笑，嘴唇如蜜，腹中藏剑。
哈利学士哑然失笑：原来格雷果看上了沙略特家族的家族箴言，这倒是符合他的强盗逻辑。的确，克里冈家族的无可匹敌箴言一传开，沙略特家族将名誉扫地，沦为笑话。说到勇武，西境第一，乃至七国第一，也只属格雷果克里冈。格雷果要称无可匹敌，极少有人能否认。只是这件事情也将加深格雷果和沙略特家族的矛盾，在阿尔瓦的死亡事件上再加一把大火。
不过，这很符合格雷果的性格。看起来粗人就是粗人，怎么可能变成智者，就连家族箴言都要用抢的。
“父亲大人，你说过不会杀我的，对不对？”朱莉小姑娘为格雷果倒酒，再把一片涂满蜂蜜的面包放在格雷果的碟子上。格雷果食量是其他人的数倍。
格雷果斜视着朱莉小姑娘，有点心虚。当然谁都看不出来他的心虚。
格雷罗不知道小姑娘会说出什么话来，他没有接话。
“拉夫德克里冈骑士，明天你去兰尼斯港铸造克里冈的家徽的时候，请您帮我也铸造一枚，我喜欢用银子铸造的别针，要小巧的。”
拉夫德看一眼格雷果的微微僵硬的脸色，笑道：“好啊，朱莉。”
然而格雷果却心里冒起寒气，拉夫德会在’沙略特‘事件后杀死朱莉。他笑得越‘甜蜜’，就会下手越狠，并且会不惊动任何人的把朱莉处理掉。
朱莉并不是格雷果的私生女，也不是他的任何女儿，甜嘴拉夫自然明白这一点，他看出了格雷果大人的窘迫。
甜嘴拉夫自然要为格雷果大人做好清洁的工作。
无声无息的杀死并干干净净处理掉一个小女孩对甜嘴拉夫来说，是一件赏心乐事。
格雷果不想朱莉就这么没了。小女孩本无罪。
虽然他能命令甜嘴拉夫不要动朱莉，但是，好吧，既然救了她，就先庇护她吧。至于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拉夫，明天帮朱莉也打造一枚别针家徽，用黄金打造。”他看看朱莉的衣服和满头的干草乱发，“再带朱莉去理发，买几件好衣服。”
“是，大人。”甜嘴拉夫脸上笑容消失，耸耸肩膀。他口袋里就还有几个铜板，只好用克里冈的姓氏和腰间的剑去赊账了。
“哈利学士，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请你教朱莉认字吧。各种的贵族礼仪，七国的大家族的家徽箴言这些常识，都要教她。”
“是，大人！”
“亚度沙略特大人，朱莉是我的养女，她的名字叫做朱莉克里冈。”
亚度沙略特脸色顿时苍白！
老兵托马斯曼捏紧刀叉的手轻轻松开，他看了一眼格雷果，眼中闪过一抹感激涕零的光芒，随即低头猛喝培根汤。
0022章 沙略特来了
格雷果看着托马斯曼喝培根汤喝得很香甜，这令他很感触。
他旗下的子民托马斯曼过了太久的苦日子。
其他的子民也一样。
格雷果只吃了个半饱，越吃越觉得除了面包涂抹蜂蜜味道还算不错外，其余的汤和肉跟昨天相比竟然变得越来越粗粝不堪。
然而大家却是吃得津津有味。
亚度沙略特这样的大贵族也吃得嘴角流油。
烤肉和水煮肉堆满了他面前的大盘子。
昨天格雷果戒罂粟毒瘾之后不管吃什么，都觉得是人间至臻美味。
现在他明白了，那不是真的做得非常好吃，那是因为自己太饿了。
各种肉食，包括打猎的野猪肉，熊肉，都因为太过大块而盐味没有煮进肉质里面去。烤肉还稍微好一些，在锅里的水煮肉因为煮的时间过长，让肉煮得太老，吃起来肉质很涩，口感奇差，并且厨师也并没有调一个佐料碟来作为蘸水。
这里就没有调佐料碟来粘水煮肉的吃法。并且，除了小刀和叉子外，没有筷子。
这个世界文明里，饮食文化的精细和美味完全没有办法跟地球文明相比。毕竟农耕时代的冷兵器文明和互联网+科技时代差着好几个文明层面。
格雷果看看宽大的木餐桌上：没有味精，没有姜蒜和香菜，没有酱油和醋，没有细如沙白如雪的盐，没有辣椒，没有郫县豆瓣和老干妈。尽管如此，但盐是百味之王，只要有盐，水煮肉粘着盐佐料也能将就，但这里的盐里多砂砾，有的盐还带着淡淡的苦味，显然盐的质量和提纯技术很差。
格雷果再看看石堡大门外面，一片漆黑，有蛙鸣有小虫叫还有几只小小的萤火虫，但是没有电灯，没有街道，没有汽车。手边也没有手机，房间里也没有电脑。
很原始的文明社会！
格雷果有点怀念华国的新四大发明了：高铁，扫码支付、网购和共享单车。
想起新四大发明，旧的四大发明浮上心头：指南针；这个不难造，中学科学课早会了；印刷术，造纸术和火药。
嗯，指南针可以用来逃命，火药可以用来爆破挖矿，更可以用来杀敌；至于造纸术和印刷术，在异鬼很快会袭击七国的时代里，在整个大陆人族的生命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多活几年的‘末日’时代里，格雷果没心思花费时间去研究一张纸。
不管今后想做什么，能做成什么，首先一点，得挖矿，挖金矿，并私造金龙。七国将大乱，金币铸造厂的管理大臣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都将离开君临玩消失，不得私自铸造钱币的律法将形同虚设，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却造就了私下铸造金龙的最好时机。
这个世界里，还没有人做假钞，所以格雷果决定第一个来做。有个很专业的商业名词：蓝海市场。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只有金龙才是硬道理。
从一个高等文明过来的现代人，格雷果也不安心在一个农耕文明里面给一个地盘不大兵力不过三万的领主做一条狗了？
估算一下西境的地盘，不过相当于华国文明里的一个普通市。七国也并不大，南北走向不过数千里，七国所有兵力全部加起来不过三十万左右。
格雷果想起学过的华国的历史，诸侯争霸，王朝更迭，动不动就百万大军彼此厮杀。各种奇谋诡计层出不穷，各种猛将各种谋士彼此斗力斗智斗兵法，逐鹿中原。英雄盖世，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谋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华国古代一个大的封建主，诸侯，家丁打群架都能出动几百上千人，军队随便上十万。而在这个世界里，拥有上千人的军团已经是大领主，像暴富的沙略特家族拥有金矿银矿，平时也不过两千战士，战时召集农民矿工，才有三千战力。三千战力的领主，已经是西境贵族中兵力最强的。勇武蜚声七国如格雷果爵士本人，领地小小，子民少少，十一户而已。
格雷果打定主意，走自己的路，改变既定的命运，如果这个世界在数年后最终不会被异鬼消灭，那就让华国文明之花在此绽放。如果局势不对，那就带着金龙逃到狭海对岸去，一直向东，不必回头。
上午，黄金大道上走来一队骑兵，为首的大汉正是被格雷果吓死的阿尔瓦沙略特的侍卫队长艾伦沙略特。他旁边的掌旗官双手掌着一根旗杆，旗帜上面一只开屏的孔雀栩栩如生，代表着银厅的沙略特家族。
远远的，波利佛就在克里冈堡的房顶看见了这面大旗。
“来了，记事本，沙略特来了。”波利佛喊道。
正在院子里看邓森教朱莉练习持剑左右旋步的记事本立即翻身上马：“来了多少人？”
“大约三十人。”波利佛喊道。
记事本冲石阶上的拉夫德克里冈说道：“通知格雷果大人，沙略特来了。”
拉夫德挥挥手，记事本骑马冲出了院子，去查看敌情。
邓森停止了对朱莉的训练，疾步进屋，丢下训练剑，穿上铠甲，围上剑带，检查一遍短刀钢刺匕首，挂上长剑。出来，直奔大厅。
格雷果在大厅里，墙壁上挂着他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剑、一面巨大的橡木盾牌、沉重的铠甲。甜嘴拉夫，马兵托马斯曼正在给格雷果大人穿铠甲。
朱莉克里冈提着裙子跑进来，手里的训练剑换成了短剑，格雷果注意到朱莉的裙带拖在地上。
格雷果嫌弃自己的铠甲太过复杂，他的体型太过巨大，前后钢甲得一片一片的穿扣捆绑，需要两个人前后帮忙才行。后背钢甲和肩膀的铁甲，也必须需要侍卫的帮助，这很麻烦。如果是被敌人偷袭，就没有时间穿上铠甲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冷兵器时代，铠甲就类似前世文明里的防弹衣。为了安全，再沉重麻烦，也得穿上。
不过朱莉的裙服却能改一改，改成华国文明里的紧腿裤，所有的裙摆一律不要，腰间的装饰束带全部丢掉，一根可以挂很多武器的特制剑带即可。
朱莉的双手袖口也太宽大，练武使剑会妨碍动作的干净利落，如果采用紧袖口，用扣子锁死双袖，扣紧在手腕上，必然能增加出剑的速度，减少阻力。
嗯，先为朱莉设计一套练功服。宽大风格一律变成紧凑型，宽袖拖地裙摆和装饰束带一律淘汰，穿弹性上衣马褂和宽裆紧腿裤。哦，对了，这个世界里还没有马褂。
格雷果目不转睛的盯着朱莉，眼前的朱莉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个穿着他设计出来的带着科技文明时代气息的干练简洁风格的练功服的小女子，干净利落，裁剪得体。举手投足，转身腾挪，进退闪避，没有任何衣带和裙摆的羁绊和负担，把运动中因为裙服受到的阻力和不便降到最低。
朱莉手里的短剑向格雷果的眼睛刺来：“咄，看什么看！”
马兵托马斯曼和甜嘴拉夫都是吓了一跳。
他们怕格雷果暴怒。
格雷果面无表情，他不知道以他的恶名，为什么朱莉根本不怕他？他估计跟朱莉遭遇的不幸有关，这小女孩子的灵魂和心也许死过好几次。
她可能根本就不怕死了，或者她已经当自己死掉了，现在能活着就已经赚了！
总之，朱莉不是个‘正常状态’的小女孩。
不能让根本不怕他的小女孩子顺杆爬，格雷果漠然冷峻的声音：“朱莉！邓森！把亚度沙略特骑士从地牢里押出来。”
“是，大人。”邓森和朱莉异口同声。
邓森走在前面，朱莉走在后面，在出大门的时候，朱莉回头，冲格雷果眨了一下右眼。
0023章 金龙与美酒
“格雷果大人，我们遵照您的意愿，带来了一千金龙。”艾伦沙略特说道。
两个家族士兵打开箱子，一箱子黄灿灿的金币。
甜嘴拉夫露出惬意微笑。
记事本直舔嘴唇。
邓森则是手按剑柄，波利佛的眼睛都瞪圆了。
朱莉还算正常，马兵托马斯曼的眼睛都掉进了金币箱。
哈利学士心中吃惊，这么大一笔钱，沙略特不应该啊。
格雷果估算了一下，一千金龙，相当于地球文明里的一千万人民币。
对于大贵族来说，一千金币不多。
但也超出了一般的赎金数目。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人质赎金，三百金币到五百金币是比较合适的价格。
对方在失去了阿尔瓦沙略特性命的情况下，还肯出一千金币来交换亚度沙略特，这令格雷果觉得不寻常。
前世里他虽然不是商务高手，也具有在菜市场里买菜的经验，讨价还价是最起码的买卖规则。一千金币不过是他的喊价，他等着对方拦腰砍一刀然后提出成交呢。
但对方没有还价，格雷果的喊价成了成交价。
很显然，没有这样做生意的。
沙略特家再富有，也不会这样做生意。
尤其是在丢掉了一个人的性命后，双方有了血仇的情况下。
格雷果觉得事情不寻常。
他全副武装，也戴上了巨大的平顶头盔，头盔正中的铁质拳头直指天空。这很威风，但不实用。格雷果决定等这次事件之后把头盔上的铁质拳头给去掉。
能减轻一点重量是一点。
每一点重量，都是负担。
为了防备箭，格雷果的面罩也同样厚，只留了呼吸的小孔和眼睛前的一道窄缝。
这个世界的冶铁工艺很成熟，各种金银铜铁的矿石冶炼技术都很精湛。以各种金属打造的装饰、铠甲、钱币等纯手工技术比地球文明里的手工技术精湛。玻璃工艺也很成熟，能做成很多优美的玻璃饰品。有了这些成熟的金属工艺，格雷果有希望在这个基础上做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格雷果脸色无悲无喜，对方既然肯出一千金龙屈服，不讨价还价，那么，对方很大可能起了复仇的心理。对于要被杀死的人，给他一枚金龙和一千金龙的意义都是一样的，何必节外生枝呢。
格雷果全副武装，带着巨剑，自然是防备对方突然动手。
他看了看门口。
艾伦沙略特带来的骑兵都在大门外，格雷果没允许他们进入院子。站在艾伦身边的，只有两名抬箱子的侍卫。
“大人，一千金龙，要点数吗？”艾伦沙略特问道。
点数？
格雷果想起咬黄金的画面。他前世里看过的很多电视电影，都有牙齿咬黄金检验黄金真假的画面，但是，如果对方把毒药涂抹在黄金上的话……
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更要有。
“不用点数了。”格雷果说道，“邓森，托马斯曼，把金币箱抬进去。”
“是，大人。”
一千金龙，百斤左右。
邓森和托马斯曼把金币箱抬进了格雷果的卧室，锁上门。
他们一下子就变得很富有了。
一千金币，哈哈，哈哈哈！
拉夫德去兰尼斯港打造家族徽章不需要赊账了，他可以打造纯黄金的家徽。
今天晚上，兰尼斯港的高档妓院里的里斯小姐们，将会迎来她们的常客！
有了钱，喝酒吃饭进妓院，是格雷果和他的手下们的三大爱好。
“大人，金龙您已经收了，能不能把亚度爵士……还给我们了。”艾伦谦卑笑道。
格雷果点点头。
他的眼睛在面罩的窄缝里很冷静而审慎的看着艾伦。
如果对方有什么举动，一定是在放了亚度沙略特之后。
亚度沙略特不是个普通人，他是泰格沙略特伯爵的长子，是沙略特家族的继承人。
当然凭对方的这几个人，和院子外面的三十多把剑，还不是格雷果的对手，但是保不准对方的人马就在不远处的银山山脉的树林里面呢。
格雷果的谨慎是他前身的数倍。
要是以前的格雷果，根本不屑穿戴铠甲，在自己的克里冈堡，巨剑在手，他谁也不怕，更不怕受伤。
但是穿越大三男却想法不同，万一对方用箭，并在箭头上涂抹毒药呢？
他前世里对《权力的游戏》里格雷果被毒蛇的毒液折磨的情节刻骨铭心。
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总是不错的。
这个世界演绎的是阴谋与背叛，黑暗与热血。相对于贵族，他更愿意相信罪犯。
亚度沙略特的绳子被朱莉小姑娘割断，亚度谢了朱莉，大踏步走向艾伦。他只想赶快离开，一刻都不停留。
他心里很生气，家里的兄弟们做事太轻率，为什么要用一千金龙来换他，五百金龙就行了啊！
亚度沙略特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上马。格雷果也是一言不发。
人质离开的这一刻起，沙略特就可以公开和格雷果宣战了。只是他们得掂量掂量会再付出何样的代价了。惹恼了格雷果，他会放火把银厅给烧掉，并把沙略特的人全部杀光。
艾伦沙略特向格雷果致谢，然后喊道：“把青亭岛的美酒抬进来。”
青亭岛的酒是这个世界里的名酒，在格雷果的眼里，是酒中的劳斯莱斯。
甜嘴拉夫笑道：“泰伦，为何美酒不和金币一起抬进来孝敬我们格雷果大人？”
艾伦笑道：“拉夫，万一格雷果大人收了钱却不肯还给我们亚度爵士，我们送给格雷果大人的美酒是要抬回去的。”
“如今钱我们收了，人也交还给了你们，所以你才肯把美酒抬进来送给我们？”
“是的！”
数坛青亭岛的美酒抬了进来。
青亭岛酒装在大圆肚形的木桶里。桶身是蓝色的底、绘制着一挂深紫色的葡萄。蓝底深紫色葡萄是青亭岛雷德温家族的家徽，也是正宗青亭岛酒的标志，相当于地球文明里的商品商标。
包括格雷果在内的所有人都动了动喉咙。
这个世界最好的名酒：青亭岛的葡萄酒，远销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和更遥远的东方城市。
酒桶一放下，甜嘴拉夫，刽子手邓森，记事本马克和波利佛立即就围了上去。
美酒比刚才的那一千金龙更有吸引力。
“这两坛是红色的葡萄酒，而这两坛，是更难得的金色葡萄酒，是沙略特家族的一点心意。”艾伦拍拍酒坛说道。
甜嘴拉夫等人的眼睛都瞪出来了。
哈利学士也是蠕动了一下嘴唇。
青亭岛红葡萄酒大家都喝过，但是金色的葡萄酒，他们基本没有喝过。金色葡萄酒非常难得，不单是价格高昂，产量少，还必须要是大贵族的身份才能购买到。
哈利学士和波利佛等人都是听闻金色葡萄酒的大名很久了，却很少机会能喝到如此名酒。
格雷果这一帮人个个都是妓院中的英雄酒中的好汉。
波利佛舔舔嘴唇，看向格雷果大人，结结巴巴说道：“……大人……我们……”
“抬进去，拿杯子。”格雷果说道。
0024章 喝酒
四桶青亭岛酒被抬进了餐厅。
堡里唯一的厨师和唯一的干家务活的佣人都闻讯而来。
众人打开木桶密封的桶盖，一股酒香扑鼻而来。酒液清澈透底，亮金色，就好像一坛清亮透明的黄金液体。
甜嘴拉夫盖上盖子，说道：”格雷果大人还没有来呢，第一杯酒得给大人先品尝。”
“是的，骑士！”波利佛很羡慕甜嘴拉夫成为了骑士，他不停的吞咽口水。
哈利学士摇头晃脑的说道：“金色的青亭岛酒要用木杯盛酒，我听波特大学士说过，最讲究的饮酒方式就是用金色葡萄本身的树干雕成的木杯来饮，才最具特色美味。红色的青亭岛酒用玻璃杯都没有问题，唯有金色的酒讲究个味道纯正的话，就必须要用木杯。”
“没有木杯！”甜嘴拉夫说道。
“需要先摇动一下吗？”邓森问哈利学士。
“是的，先摇一摇。酒质好美，就好像金黄色的蜂蜜。”哈利学士满口的赞美。
圆形木桶的底部按照高低顺序三个小木塞，转动木塞，酒就放出来。设计高低不一的小木塞，是因为酒的压强的关系。如果最先转动最下面的小木塞，酒会出来得比较急，有可能会贱出。按照小木塞顺序饮酒，酒会很温和的流出，不会激得外溅。
也只有青亭岛的上等好酒才有三个小木塞的设计，其他地方的酒桶设计都是一个小木塞。
院子里。
艾伦沙略特向格雷果半鞠躬：“格雷果大人，请享用美酒，我们该回去了。”
“亚度沙略特已经走了。”格雷果说道。
亚度沙略特一出院子就跳上了马，随即响起了马蹄声，一众骑兵族拥着他迅速的离开了克里冈堡。
“是的大人，亚度爵士走了，我们也该走了，再见！”艾伦沙略特转身就走。他身边的四个抬酒侍卫立即跟上。
“你不能走，艾伦！”格雷果淡淡说道。他的手按上了巨剑的剑柄。
他没说请艾伦留步，而是说‘你不能走’，不能带着肯定的语气，类似于在下命令。格雷果向来都很强势。
艾伦沙略特站住，回头：“格雷果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要请你喝一杯。”格雷果说道。
格雷果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信任过艾伦一分。
宁愿相信罪犯，绝对不能相信贵族。这是格雷果坚信的一点！
“好！”艾伦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像他也在期盼着能痛饮几杯好酒。
格雷果从面罩的窄缝里很仔细的看艾伦的眼神，他看不出艾伦有诈。
“你的四名兄弟也一起来吧。”格雷果又道。
“谢谢大人。”四名抬酒的侍卫大喜，异口同声，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格雷果看出了四名侍卫的喜出望外，但艾伦脸上只是客套的笑容，没有迫切的欢喜。
以艾伦是阿尔瓦侍卫队长的身份，他是没有资格在沙略特家族中喝到金色葡萄酒的，这种酒，都是家族伯爵藏起来只肯给自己和家人喝的。
能喝到这个世界上最昂贵最好的酒，是个男人都会开心。
艾伦的笑容有点假，但这也代表不了什么？他也有可能是喝过这种酒的，比如立功了，比如阿尔瓦骑士斟给他品尝过一杯也不一定。或者是艾伦对格雷果深恶痛绝，对和格雷果喝酒自内心抵触。
格雷果和艾伦还有四名家族侍卫一起走进餐厅，餐厅的狭长形桌子上，已经放了一个圆肚形的木桶，其余三桶酒厨师搬进了厨房地下室里藏了起来。
七国家家户户都有地下室，因为凛冬一来，短则两、三年、长则十年，都是冬天。在夏季里一般就得储存十年的食物。厨房地下室就是用来储存食物的地方。有的大贵族家里人口多，地下室的面积和地面面积一样大。
酒桶旁边，已经放进了杯子。
没有木杯，全部是玻璃杯。
格雷果未到，他的下属佣人不会有人在他之前喝酒。这帮别人眼里的超级恶人，内部非常有规矩，是外界人士并不了解的。这些坏事做尽好事从来不做的恶人对格雷果的忠诚，也是其他人无法理解的。
看见艾伦和四名沙略特的家族士兵一起进来，甜嘴等人都是眼神疑惑。
“倒酒！”格雷果取下头盔，头盔很重，但对他来说影响忽略不计。他把头盔放到桌子上，发出的一声。
哈利学士转动小木塞，金黄色的酒液流出。
酒香扑鼻！
格雷果头一偏嘴一努，示意艾伦沙略特喝酒。
艾伦微微一笑，伸手拿起酒杯：“格雷果大人，我敬你。”
格雷果点点头，哈利学士倒上第二杯酒。
格雷果端起酒杯，示意艾伦先喝。
艾伦把美酒放到鼻尖，轻轻一嗅，闭上眼睛享受酒气。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睁开眼睛，对瞪着他的格雷果一笑，然后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光。
“好酒，大人请。”艾伦惬意的赞叹。嘴唇上还留下一点金黄色的酒渍。
“你！”格雷果把酒递到艾伦的一名侍卫面前。他人高手长，隔着桌子就把酒杯递到了艾伦的身后。
那名侍卫迟疑了一下，好像有点不敢相信。
如此美酒，格雷果大人请他先喝吗？
在通过眼神对视明白了格雷果大人的意思后，这名侍卫很激动，接过酒杯慢慢的品了一口，入口回味，醇香宜人，随后在众人的盯视中，分数次把酒喝光。
“倒酒！”格雷果说道。
于是，哈利学士又倒了两杯酒，让另外的两名沙略特家族侍卫喝了。
“把红色葡萄酒搬一桶出来。”格雷果吩咐厨师。
厨师不敢违拗，立即去搬了一桶红色的青亭岛酒出来。
“给他们五人倒上一杯。”格雷果淡淡说道。他坐了下来，属于他的高大凳子在他的身子下发出呻吟声。
他没有脱铠甲，也没有解下巨剑。身子的凳子咯咯轻响，好像随时会散架。
在汩汩的倒酒声中，甜嘴拉夫和哈利学士慢慢看出来了格雷果的用意，大人并不相信沙略特家族送的酒是好意。
艾伦举起红色葡萄酒，笑道：“格雷果大人，如此好酒，我们五人一起敬你一杯酒吧。怎么，你不敢？哈哈！哈哈哈！”艾伦把红酒一口喝光，笑道：“魔山大人原来是个胆小鬼，连沙略特家送的酒都不敢喝，可我只嫌弃喝得不够啊。学士，给我再倒一杯，哈哈，大名鼎鼎的魔山不敢喝，你们敢不敢喝？都不敢喝？”艾伦摇头，“一群胆小鬼，蟑螂，老鼠，臭鱼。”
“我喝！”波利佛高声说道。
格雷果瞅一眼波利佛，淡淡说道：“波利佛，仇人送的酒你也敢喝？”
“大人，他们都已经喝了，没事！”
“他们的酒，他们喝了没事，却不表示我们能喝！”格雷果冷冷说道。
此话一出，艾伦的脸色终于变了。
0025章 扼死者与骑兵
“拉夫，倒酒。哈利学士，退后。”格雷果盯着艾伦。
哈利学士立即退后，甜嘴拉夫笑嘻嘻的代替了哈利学士的位置，邓森的手按上了剑柄，记事本的绕到了艾伦等人的身后，波利佛神经质的轻微偏动脖子，好像脖子上有蚂蚁爬，他的左手抓住了短刀的刀柄。
几个人的默契程度令哈利学士吃惊。
朱莉握住了短剑剑柄，马兵托马斯曼握住了匕首。
一众人把艾伦五个人围在了核心。
拉夫拨出小木塞，又开始倒酒，然而不等五杯酒倒完，艾伦的鼻子流出了点点鲜血。四名侍卫也出现了轻微的摇晃，有人感觉到鼻孔热热的，伸手一抹，是血。
侍卫看着自己手掌上的鲜血，眼神茫然。
四名侍卫并不知道队长艾伦的毒酒计划。
“喝！”格雷果说道，“继续喝！”
“好！不能辜负了这好酒。”艾伦笑道，伸手拿起酒杯，又拿起一杯，突然猛地把酒泼向格雷果，金黄色的酒液还在空中，邓森的剑已经出鞘，寒光一闪，鲜血飞溅，艾伦手臂掉落。
格雷果目标很大，却敏捷却猫，双腿微微用力，凳子向旁边移开，酒液泼在了地上。
啊！
惨叫声中，艾伦左手捧住了右手断臂。
艾伦的身边，震惊的四名侍卫全身僵硬如岩石，然后，四个人都发觉自己的鼻孔开始涌出鲜血，无法控制。他们出奇一致，双手突然伸向自己的脖子，却发觉力量不够。他们的脸开始出现红色的网状血纹，喉咙里咯咯作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扼死者！”哈利学生吃惊道，“来自里斯的毒药。”
轰隆！
同样脸上出现了可怕变化的艾伦倒下，双速充血，鼻孔和嘴角都涌出鲜血，他的左手伸向自己的喉咙，手指如钩，颤抖着，但无形中有股力量在拉着他的左手，令他左手距离自己喉咙始终保持着距离。
轰轰轰！
四名沙略特家族侍卫一一倒下，脸上布满网状红丝，眼睛变红，五官流血。他们的双手僵硬如钩，都是做出要伸向自己喉咙的动作，却仿佛被无形力量控制着，无法靠近目标。
“扼死者是里斯的巫师们研究出来的毒药，无形无影无味，价格非常昂贵，不是王室大贵族和大财富者，根本就买不到，也买不起。”哈利学士声音发着颤。
“这种毒药没有解药吗？”甜嘴拉夫脸色惊疑不定。
“没有。但巫师们有自己的秘法解毒，黑暗魔法。”哈利学士心有余悸。他看向格雷果，正是这个粗人，救了大家一命。
“他们的酒，他们喝了没事，却不表示我们能喝！”格雷果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在哈利学士耳边轰轰作响。
这不可能是魔山能说出来的话，这句话里蕴含了智慧。
哈利学士耳中响起格雷果说过的又一句话：“波利佛，仇人送的酒你也敢喝？”
格雷果大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艾伦和沙略特家族，他看问题很精准，清晰，一点不模糊：沙略特家族是仇人。
哈利看向格雷果的眼光变了。
格雷果，有点不像魔山大人了啊！
格雷格站起来，说道：“波利佛，你穿上艾伦的衣服，去房顶上招手，如果我估计得不错，树林里应该有艾伦埋伏着的骑兵。”
哈利学士说道：“不可能吧。如果他们毒杀了你，目的达到，为何还要埋伏下骑兵？如果没能毒杀，埋下骑兵也不会是大人的对手。”
“骑兵是等我被毒杀后出来灭族的，他们会杀掉克里冈堡的所有人，但会留下你，并重金收买你，让你回到泰温公爵面前为沙略特家族开脱。”
哈利学士立刻结结巴巴：“杀了泰温公爵最器重的将军，又杀掉将军旗下的所有军官，沙略特家族想要被灭族吗？”哈利学士道。
“他们不会被灭族。艾伦沙略特家会被灭族。银厅沙略特家会花很大一笔钱送给泰温大人，西境所有的大贵族都会为沙略特家出面说情。”
格雷果的耐心也出其的好，这点甜嘴拉夫也察觉到了。要在以前，魔山大人是不耐烦解释这些事情的，多说一个字他都会觉得是痛苦。
“为什么？我不能明白！”哈利学士无法理解，想不通。
格雷果沉声说道：“送毒酒的是艾伦沙略特，但他并不是银厅泰格沙略特家族的人，是很远的分支，他为主人阿尔瓦复仇符合荣誉和律法；如果我猜得没错，埋伏的骑兵都是矿山雇佣兵，不会有沙略特家族的人在里面。”
哈利学士倒抽一口冷气。
不管真相如何，格雷果的智计好像远在他之上。
这不可能！
“如果艾伦得手了，骑兵灭了克里冈堡，泰温公爵追究下来，沙略特家族如何狡辩？”
“这批骑兵灭了克里冈堡后，会被沙略特家族骑兵给杀了，说是为我报仇，然后首级献给泰温公爵。”
哈利学士顿时作声不得。
如此复杂的谋略，格雷果怎么可能想得到？又怎么可能想得通？
完全没听懂的波利佛已经穿上艾伦的衣服铠甲，跑上堡顶，向不远处的树林挥手。
令波利佛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两队骑兵分从左右两边冲出来，看样子，是要前后夹击克里冈堡。
马蹄声迅速接近石堡。
呛！
格雷果巨剑出鞘：“跟着我，杀光他们！”
嗬！
仅仅是几个人的爆喝声，却吼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绵羊跟着一头狮子，也会变成狮子！
锵锵锵！
邓森，甜嘴拉夫，记事本，朱莉，老马兵托马斯曼，厨师和佣人，全部刀剑出鞘。
战意弥漫，空气都仿佛热了起来。
“带上盾牌，托马斯曼，保护好朱莉。”
“是，大人。”
“朱莉，跟在我身后。”
“是，大人。”
哈利学士的眼睛瞪圆，如凸出的牛眼：“大人，我和朱莉可以留在地下室。”
“不，你留下，朱莉跟我出去作战。”格雷果淡淡说道。
朱莉冲脸色苍白的哈利学士挤挤眼睛，开心微笑浮上女孩的脸庞。
一股寒气爬上了哈利学士的背脊。
马蹄声急促，前后夹击而来。
波利佛飞奔而下：“大人，他们有三十骑，分两队，夹击战术。”
完美计划：三十人对付没有魔山的克里冈堡，兵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我们走正门，先干掉前面十五骑。”格雷果戴上巨大的头盔，大踏步走出了餐厅，仿佛只一瞬，他已经在院子里翻身上马，不用他催促，久经训练的战马明白主人心意，冲向了大门。
身后，小姑娘朱莉慢了一步，马兵托马斯曼忙帮她上马。朱莉才拉住缰绳，身边，数骑马已经如旋风冲出。
她和父亲托马斯曼落在了后面。
0026章 杀光
格雷果冲出，一队骑兵正呼啸而来。
双方的速度都很快。
等骑兵们发觉不对，大骇，前面的骑兵小队长已经被格雷果巨剑砍成两片。
斜斜一剑！
半边肩膀带着一颗人头飞起，鲜血如雨点喷溅。
另半边身子还骑在马上，和格雷果的战马交错而过。
只这一剑，其余十四骑魂飞胆丧。
然而战马对冲的速度太快，一时间无法拨转马头，紧跟后面的两名骑兵只能勉强斜刺里冲过。
格雷果策马前冲，右手剑横扫。
一个骑兵被拦腰砍成两段。
骑兵小队长飞起在空中的尸体还没有坠落，第二具尸体的上半身向后飞起。
血腥气瞬间弥漫空气中。
一柄长枪从左边猛刺格雷果的面门，正是斜刺里左边对冲过来的无法回头的骑兵。
格雷果左手抓住长枪，轻轻一拉，马上的骑兵被一股巨力带动撞下马鞍，长枪脱手。格雷果左手长枪顺势向下一捅，枪杆插进了骑兵的铠甲，把他钉在了地上。
紧紧跟在后面的一骑兵拨偏马头冲过格雷果的身边，圈转战马，不敢走回路，向北边逃走。
格雷果左手抽出长枪，顺手一掷，长枪如离弦之箭，噗，正中骑兵后背。
后背穿进，前胸突出。
长枪带着尸体越过马头向前摔出。
一掷之力，恐怖如斯。
其余骑兵纷纷强行勒住战马，调转马头，数骑用力过猛，战马人立起来，把骑兵掀翻在地上。一时间队形堵塞，乱成一团。
格雷果猛踢战马，战马呼啸冲上去。
在格雷果猛冲的速度面前，调转马头转个半圈的时间都显得特别的漫长。
轰！
格雷果战马撞进了对方乱纷纷的马队之中。
巨剑竖劈横扫，残肢断臂飞舞，数名骑兵连人带马被劈成了两片。
单手巨剑，横扫开来，加上格雷果的手臂和身体的俯仰角度，攻击的范围比长枪还要更远。
等甜嘴拉夫等人迂回完成了包围圈，对方还仅仅剩下三骑。
格雷果挡住一面，甜嘴拉夫等人只一个冲锋，只一交战，立斩三骑于马下。
朱莉和托马斯曼才追上来，这边战斗已经结束。
“扇形阵！”格雷果喝道。
于是，以格雷果为尖刀的刀尖，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扇形的骑兵阵型。
扇形阵适合围猎，锥形阵适合冲锋。
去攻击克里冈堡另一边的骑兵们并没有守到从房间里惊慌失措冲出来的敌人。
克里冈堡的后门紧闭。
他们是在这里等着里面的人开门出逃，然后追杀进去。
另一边的厮杀声异样，战马奔腾之声不绝，令他们惊疑不定。
经验丰富的骑兵们留下四骑马四把剑守住后门，其余骑兵在小队长的带领下顺着石堡外墙来查看。
石堡本身占地不宽，但是克里冈堡的院子很宽，石头围墙挡住了视线。
当头一骑突然从城堡墙角转出，身形巨大，巍巍如山，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山。
众骑兵有短暂的失神。
魔山胯下战马不等主人下令，已经飞奔起来。
双方距离太近。
小队长的剑还没有拨出，魔山的剑已经当头劈下。
一剑从头顶切开，人从两边分开。
头盔铠甲就好像碎纸做成的。
这一幕太过血腥，也发生得太快。
轰！
剩下十骑如散开的苍蝇，纷纷圈转马头，逃命。
无人有心拔剑对战格雷果。
他们已经吓破了胆！
格雷果长剑如大刀横砍，最前面的两名骑兵圈转马头才到一半，刚刚身体才转一半，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逃走一步，身体已经被砍成两段。
杀人如砍瓜切菜。
最边缘的数骑圈转马头，斜刺里逃命，突然发现前面方向都是敌人。
甜嘴拉夫、记事本、刽子手邓森、波利佛、朱莉和托马斯曼，还有厨师和佣人，他们成一个扇形，如一张网，排列在前。
朱莉和托马斯曼跟在格雷果的后方不远处，靠墙位置。
邓森发一声喊，立即冲锋。手里长剑挥舞，灵巧如花。
一个骑兵对冲过去。
这些来突袭克里冈堡的骑兵果然全部都是雇佣兵。
雇佣兵的铠甲和头盔都和沙略特家族骑兵的铠甲头盔差距不小。
很多雇佣兵都是皮革护甲，不是钢铁护甲。有钱就喝酒进妓院是雇佣兵们的英雄本色。
雇佣兵的剑砍进了邓森的圆盾，邓森的长剑斜斜砍进了对方的脖子。
没有颈甲防护的脖子很脆弱。
这名雇佣兵栽下马，没有发出惨叫。
最边缘的甜嘴拉夫骑术精湛，已经压住了逃跑骑兵的外缘线，并开始收口。
扇形阵很容易迂回困住敌人，然后向中间压迫。
这一队骑兵顺着石墙出来，本就地理位置处于了劣势。
与此同时，靠墙边的四名骑兵被格雷果迅速杀死两人，最后两名顺着石墙逃走。格雷果追击上去，从后面一剑劈中落后骑兵的后背。
这名骑兵撞下马的时候，格雷果看见了守在后门的四名骑兵。
他猛踢战马，战马前冲，追上拼命向四名骑兵喊救命的家伙，一剑轻挥，人头飞起，而骑兵的身体，依然稳稳骑在马上，带着无头尸体撞进了守后门的四名骑兵的队伍中。
四名骑兵一声大喊，立即逃走。
他们很有经验，根据声音判断，不约而同向西边逃走。
西边是平地，数十里外是著名的兰尼斯港和落日之海。
格雷果一声不哼，只是猛踢战马，战马喷出响亮的鼻息，猛力前冲，很快拉近距离。但是格雷果明显的感觉战马力量开始有点变软。
他太重了，速度也太快，累次催促战马突袭，把速度压榨到了极致。
暴雨不可终日，暴力狂冲也最消耗力量，不管是人还是马。
格雷果抽出短刀，脱手飞出，短刀正中最后一名骑兵的后背。这名骑兵头盔铠甲齐整，可能也正因为这个原因速度稍微滞后，被格雷果奋力追上。
短刀撞击在铠甲上，发出当的一声大响，刀尖扎穿了铠甲，但仅仅刺穿了皮肤。不过撞击的力量太强，骑兵后背如中锤击，翻身跌落。不等他起身，一道剑光呼啸而来，嚓的一声，人头飞起。
马蹄声得得，前面三名骑兵百忙中回头，吓得心胆俱裂。“分开跑！”一个雇佣兵大喊。
于是，三名雇佣兵分从三个方向逃跑。
格雷果爆喝一声，向左边的雇佣兵追击过去。
左边雇佣兵最容易逃脱。
他逃走的方向是西境南边的又一大贵族家庭史威佛家族的地界，只要越过这片不宽的平地，进入史威佛家族的原始森林，就难以抓住他了。原始森林的边缘，就是边境线。边境线的另一边，属于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的领地。
中间和右边的雇佣兵逃走的方向却是深入了西境的内地，直行则是兰尼斯港，转右行就是西境的中心地带，要想安全逃离，难上加难。而身后，甜嘴拉夫等人已经追了上去。
格雷果盯着左边的雇佣兵穷追不舍。然而那雇佣兵发了狠，胯下战马如火烧着了一般，越跑越快，渐渐拉开了距离。
格雷果的战马已经是很好的良马了，奈何他身体和铠甲重量是寻常人的数倍。别人的战马负重一百斤，他的战马负重五百斤。格雷果要长途奔袭，是完全无法和轻装简行的雇佣兵相比的。
格雷果暗暗叹了口气，要是有投枪，那家伙已经死了。
不行，这次战斗结束，得练好箭术。
像这种追击，弓箭在手的话，一箭毙命，不用如此费力追逐。他胯下战马已经力气有所偏弱。而对方全力逃命，马速提到了极致。
雇佣兵逃命，早已经不惜马命。
但格雷果可没有想过会放弃。
他下令要杀光，那就要全力去做到。
眼看对方越逃越远，突然身后马蹄声得得，格雷果回头，看见了朱莉正骑着战马飞奔而来。
“父亲，快，骑我的马！”
“好！”
勉强收了个养女，终于在战斗中起了一点作用了，还是很关键的一点作用。
格雷果平时有三匹马随身，朱莉骑的马正是他自己的三匹好马之一。
朱莉身体很轻，又没有穿上铠甲，这马正是精力充沛，战意昂然。
格雷果和朱莉在马背上换马，不用主人催促，也不用格雷果用马刺踢马，战马发出一声欢鸣，如箭一样的追了上去。
仅仅是瞬间，格雷果就拉近了和那雇佣兵的距离。
那雇佣兵马刺拼命踢马，那马强行奔袭到极致，但是暴雨不可终日，战马速度狂飙，时间注定了不能持久。
朱莉在后面狂呼小叫，紧紧追赶，助威格雷果。
格雷果手腕灵活旋转，沉重的巨剑拿在手上毫不费力，剑花一个接着一个，他吹了一声口哨，已然追上敌人，在敌人的惊恐求饶声中，轻轻一剑，把人砍成了两片。
他缴获了这名骑兵的战马。
战马是非常重要的军事物资，训练出一匹战马可并不容易。
另一边，甜嘴拉夫等人也完成了追击，两颗人头被他们插上了剑尖，高举着飞奔回来。两匹战马也被他们缴获，马后拖着两具无头尸体。
马蹄声得得，甜嘴拉夫等人发出呐喊声：嗬！嗬嗬嗬！嗬！
突袭克里冈堡的三十名雇佣兵骑兵，全灭！
0027章 凯岩城
西境首府凯岩城，一座建立在岩石内部的城市。
这块巨岩城堡立于大海边，临海一边的岩石底部已经被海水侵蚀而掏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洞。每当海潮来临，海水灌进这空洞，发出隆隆的如雷鸣般的声音。在岩石凹洞的上面，是兰尼斯特家族的英雄之殿。
兰尼斯特家族以及近亲当中建立了非凡功勋的人才有资格埋葬在英雄之殿。英雄之殿树立着一百位穿着奢侈盔甲的兰尼斯特骑士、领主与国王的雕像，他们是永远守护着凯岩城的英雄英雄之殿在七大王国远近闻名，即使在狭海对面也有人会提及。
这块海边的巨石高两百尺，也就是大约在七十米的高度，相当于地球文明里二十三层楼的高度。巨岩东西长近二十里，宽约十五里。站在平地上看凯岩城的建筑，整个城市只能看见岩石顶部的一座塔楼和望哨，其余都是岩石本身的外壳层。
这块石头作为人类的居住地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
这块巨岩里面包含黄金矿，在数千年前被人们发现黄金矿而进行了开采，千年之后，数百条矿井深入这块石头的底部，这块巨大岩石内部已经被掏空，剩下的岩石里的红色与黄色金矿虽然还仍然存在，却不再值得开采。凯斯德利家族是第一个将矿井改造成大厅和房间的家族，他们在这块石头的顶部建造了第一个堡垒后，就开始利用已经打到底部的矿石井进行大厅和其他房间的建造。
相传，在英雄纪元时期，一位极富传奇性的骗术高手“机灵的”兰恩，只凭计谋就从凯斯德利家族手中骗到了凯岩城。他就是兰尼斯特血脉传承的祖先兰恩兰尼斯特。
数代以后，兰恩的后代多得住满了当时还没有建设多少矿井为建筑的凯岩城，于是一些旁系的子孙搬迁到附近的一条村落，在一处天然海港旁定居下来。数千年过去后，那里就因为贸易而蓬**来，最后发展成了今天的兰尼斯港。维斯特洛大陆的第三大港口城市。
如今的这块海边巨岩已经完全被掏空，内部建筑成了一个高低错落道路环绕的大城。里面充满了走廊、地牢、储藏室、营房、大厅、马厩、楼梯、庭院、圣堂、阳台和花园。作为一个城市该有的建筑，应有尽有。
在这岩石的底部，开了三个巨大的洞口，它们被称为雄狮之口。雄狮之口是进出凯岩城的唯一道路，正中的雄狮之口很宽大，连接着黄金大道、滨海大道和直通河间地的河间大道，二十匹马并列可轻松通过雄狮之口进入凯岩城。
当有太阳光的时候，承载着凯岩城的这块巨岩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像一头卧着的狮子，所以凯岩城也被称为雄狮城，进城的洞口也便因此得名雄狮之口，而兰尼斯特家族也因此自称狮子，其家族的家徽和家族箴言都因此而来他们家族的家徽是绯红色土地上金黄色的怒吼雄狮，家族箴言是“听我怒吼！”此外，还有一句广为流传的非正式格言：“兰尼斯特有债必偿”在维斯特洛，其知名度超过了家族箴言。
凯岩城的现任领主泰温兰尼斯特生于伊耿历242年，今年56岁。他是凯岩城公爵、兰尼斯港之盾和西境守护。在他五十岁的时候开始脱发，于是干脆把头发全部剃光，只留下两鬓浓密的金黄色络腮胡子。泰温淡绿色的眼睛中也点缀着金黄，贵族们都认为那是金子的象征。他喜欢深红色，于是他的盔甲也被打造成深红色，也因此整个西境的战士铠甲和披风都是深红色，西境军也被称为红袍军。
在凯岩城的主堡，泰温兰尼斯特正在剥皮一头巨大的黑熊，这是他带领侍卫们出去东边山脉狩猎的结果，他刀法非常熟练，剥开的熊皮完整无暇。
在泰温于金黄色的铜盘里洗去满手血腥的时候，大学士波特走了进来。
“泰温大人，我刚刚收到哈利学士寄来的信和一个礼物。”
哈利学士是波特大学士在西境收的一个学徒，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很年轻的小学士，还没有通过学城的官方考试。
“念！”
泰温公爵非常威严，从他的妻子因为难产而死去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笑过。至今，已经有二十五年。伊耿历273年，被誉为小恶魔的提利昂兰尼斯特出生，却也导致了泰温心爱的妻子乔安娜兰尼斯特的离世。
“是，大人。”
波特大学士念完哈利学士的信后，惴惴不安的观察着泰温公爵的脸色。
信中说银厅的艾伦沙略特用金币交换了亚度沙略特爵士后，送了四桶青亭岛的美酒，格雷果爵士出于对沙略特家族的谨慎，让艾伦沙略特和他的四名侍卫先喝，结果艾伦沙略特和他的四名侍卫全部中毒而亡，经哈利学士鉴定，酒中兑了剧毒‘扼死者’。
随后，埋伏在克里冈堡外面树林的三十名沙略特雇佣骑兵对克里冈堡发动了夹击战，被格雷果爵士率领下属全部斩杀，缴获战马二十三匹，铠甲十一套，刀剑战斧数十把。格雷果爵士请示泰温公爵，如今他该怎么办？是反击，还是把战马铠甲和武器全数还给沙略特家族。格雷果爵士认为，这次的毒杀和骑兵突袭，也许并不是银厅沙略特的主意，突袭克里冈堡的骑兵并无一人是沙略特家族的骑兵，所以这次的事故多半是意外身亡的阿尔瓦沙略特的侍卫队长艾伦沙略特的主意。
艾伦沙略特并非银厅沙略特家族的人，是沙略特家族血脉关系很远的一个分支。
泰温公爵洗干净手，佣人忙递上来一条雪白的毛巾。
泰温公爵很仔细的擦手，说道：“礼物是什么？”
“盐。”
泰温擦手的动作一顿：“去拿来我看！”
盐对普通人家很珍贵，有的穷人都买不起盐，但对泰温兰尼斯特来说，是很普通的东西，格雷果怎么可能拿来当做什么礼物。这其中有蹊跷。
“我已经带来了。”
波特学士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木盒，打开，里面是捆扎得很仔细精巧的羊皮纸，看这蝴蝶结样式应该出自一个女子的手。解开绳子，打开羊皮纸，里面是一方亮银色的丝绸，解开丝绸的结，学士和公爵的眼睛都是一亮：雪白如沙的盐，仿佛晶莹剔透，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0028章 管管你的儿子
细白的盐从泰温指间滑落。
很漂亮的盐粒。
跟平时吃习惯和见习惯的盐粒不一样：平时的盐粒颗粒粗大，带淡黄色，有时候盐里还有一些苦味。
泰温的手指上沾着盐，细如沙，白如雪。
他的手指在嘴唇上一粘，很咸，很美味。
一包没有丝毫苦味的白细盐。晶莹剔透，从未见过。
盐的价格对于普通平民来说很贵，穷人家更是吃盐少，吃不起。盐的利润极高，但对于拥有丰富的金矿和银矿的西境来说，挖盐生产盐的利润自然比不过生产金银矿。
起于凯岩城的雄狮之口终于七国首府君临城的著名黄金大道就是专门用来运送金银矿到君临城的铸币厂的。每到月末，上缴金银矿的马车牛车塞满整个大道，前后连绵，络绎不绝。西境各大家族的马车牛车都在黄金大道的路上，拉出去的是矿，拉回来的就是金龙和银鹿。
“送到厨房去，告诉厨师，今天做菜用这雪盐。”
“是，大人。”
波特学士仔细的包好这盐。
盐在民间有一通俗说法：盐贵如金。
贵不单是指价格贵，还指物品的稀缺性，物以稀为贵。
波特学士仔细包好这白雪一般的盐，盖上锦盒。
“雪盐哪来的？”
如雪一样的白，泰温就给这盐随口起了一名：雪盐。
“哈利学士在给我的信上说，是格雷果爵士无意中熬制出来的。”
“噢！”泰温随口道。
波特学士快步走出。他嗅不来房间里的血腥气和动物皮毛肉身的骚气。
屠宰屋因为长期杀猛兽和家畜，房间里的空气嗅起来很怪异难闻，令波特学士每次进来都很难受。
“波特学士。”泰温说道。他很仔细的擦干净手，然后很仔细的修剪自己的指甲。
泰温公爵屠宰猛兽和家畜刀法精湛，他喜欢干这个。
佣人中最好的屠宰师傅都比不上他的剥皮技艺。
“把格雷果的两封信寄给在君临的泰格沙略特。”
“是，大人！”
“告诉泰格，他该管管他的几个儿子了。”
“是，大人。”
七国首府君临城。
国王居住的城堡伊耿高丘上的红堡。
红堡三面都是悬崖峭壁，无法攀越，只有一个北大门进出。
红堡因为用红色的岩石修建起高大的城墙而得名。
红堡的大门两边，是负责守卫职能的左右军营。
右边的军营旁边有一排整齐的石屋，那是王室廷臣们居住的地方。
左边军营旁边也有一排整齐的石屋，那是七国各地前来君临城办事的贵族们临时居住的地方。
国王劳勃拜拉席恩决定北上临冬城，去看望他十多年没有再见过面的兄弟大臣艾德史塔克公爵，恭请脾气很倔的艾德史塔克出山来担任他的首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王之手。
了解艾德史塔克淡薄名利的禀性，国王才不得不亲自去请。艾德是块无法用一只渡鸦就宣召而来的北境冻石，国王和艾德从小在艾林谷一起长大，感情超过了亲兄弟，已故的国王首相琼恩艾林是两个人共同的养父。
劳勃国王是个喜欢招摇和讲究排场的人，除了王室廷臣外，各地的大领主也接到了他的渡鸦信，命令他们派出旗下贵族跟随他一起北上。
除了在王国最南端的数千里外的多恩领、落日之海中的铁群岛、还有这次的目的地王国最北边的北境外，其余的几个下属国家，依次从南到北的顺序是：河湾地的高庭提利尔家族、风暴地的风息堡拜拉席恩家族、王领地的国王本人和王室廷臣、西境的凯岩城兰尼斯特家族、谷地的鹰巢城艾林家族，河间地的奔流城徒利家族，都得到了国王的渡鸦命令国王命令他们派出旗下的大贵族跟随他一道北上。人数越多，马车越多，排场越大，场面越热闹，劳勃拜拉席恩国王就越满足，越开心，越高兴。
泰格沙略特就是西境凯岩城的泰温兰尼斯特派出去应付劳勃国王的命令的。
劳勃拜拉席恩国王是泰温兰尼斯特的女婿。王国的王后瑟曦兰尼斯特，是泰温公爵的大女儿。
代表西境贵族的泰格沙略特独得这次随王北上的机会，这对于沙略特家族来说，是很大的荣誉。泰格沙略特很开心，他感觉到了无上荣耀。
明天，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就要开出君临城，北上临冬城，这本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泰格沙略特却愁眉不展，如坐针毡。
他刚刚接到了两封信。
信是从西境的凯岩城送出来的，两封信并不是泰温公爵写给他的，而是魔山格雷果爵士写给泰温大人的。泰温大人把格雷果爵士的两封信转交给了泰格，泰温没有给泰格写信，只是波特大学士在格雷果的信上空白处添了一句话：泰格伯爵，泰温大人对我说，他认为你该管管你的儿子了。
就是这句话，比泰格失去了阿尔瓦沙略特更扎心。
在维斯特洛，除了家族的继承人，其他的儿子都是无权继承和分配家族的任何财产的。他们能得到多少，要看家族族长本人的心情安排。家族所有的财富领地，独属于家族继承人，这是七国律法和传统决定的。但是，律法和传统还是无法禁止兄弟间的利益纷争。有的兄弟杀了兄长，自己就成了继承人。有的兄长为了巩固自己的继承人地位，选择干掉兄弟也是有的。
不过，这些极端情况很少。
泰戈的七个儿子，除了老大亚度沙略特对家族非常重要外，其余的儿子，都是在今后要自奔前程的，这也是很多大贵族的子嗣们选择做雇佣兵、甚至有人为了避免家族利益的明争暗斗而干脆选择加入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团。比如谷地的大贵族青铜约恩罗伊斯的小儿子威玛罗伊斯爵士。
威玛罗伊斯是谁？
就是《权力的游戏》第一集里的开局三人组中的傲慢长官，他不听两位下属的建议坚持要去查看野人被杀的情况，然后被异鬼第一个咔嚓了的少年游骑兵。
在这个世界里，对于并不是家族继承人的子嗣的性命，在关键事件上，对整个家族来说并不会显得特别重要。
泰格来到了君临，小儿子阿尔瓦和手下人抢了魔山的女儿上矿山强奸，然后魔山发怒杀上门来找麻烦，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沙略特家族的做法冒犯到了泰温公爵的权威。
格雷果那个大粗人都知道接连两封信把事情禀告给泰温公爵，而沙略特家的六个儿子，没一个把事情禀报泰温公爵的，他们也没有通知泰格伯爵，直接在私底下就设计了血腥解决，这犯了泰温公爵的忌讳。
并且，魔山是泰温的狗，沙略特家族杀狗根本没给主人的面子，都不屑通知一下主人，这是非常愚蠢的决定。
0029章 挖矿动员
泰格一拳打在墙壁上。
他越想越气。
泰温公爵对沙略特家族一直很器重，把防守黄金大道的重任交给沙略特家族，把银山山脉具有丰富矿脉的山地都赏给了他们。
但儿子们这次瞒着泰格做出来的事情却很糟糕，他们的做法令泰温公爵很不满。
泰温公爵的权威，绝对不容冒犯。
客厅里面的卧室里，传出来泰格夫人的抽噎声。
小儿子阿尔瓦死去的消息令夫人很悲伤。
这次北上，为了和王后瑟曦兰尼斯特拉近关系，泰格沙略特特意带上了自己的夫人，好让夫人在两个月的旅途中和瑟曦王后说话聊天。旅途时间长，也很辛苦，王后瑟曦是需要能排遣疲劳和寂寞的贵妇玩伴的。
“别哭了。”泰格怒道。
“……我的儿子……死了……那该死的……魔山……该碎尸万段的魔山……”
泰格冲到卧室门口：“你在这里骂得痛快，却不知道大祸临头？你是不是没听过卡斯特梅的雨季？”
传唱七国的‘卡斯特梅的雨季’，无人听到不胆寒。西境最强大的两个家族，因为冒犯兰尼斯特，被灭族。家族领地至今荒无人烟，荒草遍地。
夫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痛哭声戛然而止。她悲伤消失，被震惊代替。
“……有……那么……严重的么……？”
“你看看这信？”
“信上并没有泰温公爵对我们的指责。”
“对，没有，泰温大人只是对波特学士说，我该管管我的儿子了，下一句话就是，如果我不管，他就管了。你不明白泰温公爵替我管儿子是什么意思么？”
夫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呼，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
她的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
“可是，格雷果爵士也说了，毒杀和骑兵突袭，跟我们的银厅沙略特无关，那都是艾伦沙略特做出来的。”
“你自己相信吗？”泰格冷笑。
“……我……相信……”
“我不相信，泰温公爵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
夫人发觉自己的轻微颤抖无法控制，身子也开始发冷。
“艾伦沙略特，一个矿山侍卫队长，如果没有我们沙略特家族的允许，他怎么能拿到金色的青亭岛葡萄酒送给格雷果爵士？如果没有银厅沙略特的支持，扼死者这样昂贵秘密的毒药，艾伦怎么可能有？”
夫人顿时作声不得！
“我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怕泰温公爵认为我是知情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夫人脸上的泪水已干，她突然站出来，“你赶快给泰温公爵回信，我去梅葛楼找瑟曦王后说明情况，西境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们都并不知道，不是你下令的，也不是我。”夫人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她冲出卧室，又急忙回来，打开衣柜，翻找衣服：“泰格，你看我穿哪一件更合适？白色？红色？粉色还是丝绸？不，不不，我要先化妆。哦，克希亚，你在哪？该死的克希亚，我要砍了你的头，快给我化妆，你这个该死的蠢货。”
“你就不能冷静一点。”泰格怒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身在君临，泰温公爵也一定拿不准我究竟有没有下令毒杀格雷果爵士，所以我们得抓紧这个机会澄清，并取得格雷果爵士的谅解。”
“……不，为什么要取得那该死的魔山的谅解……我们只要取得泰温公爵的信任就好了……”
“你什么都不懂……坐下来好好化妆吧。我得马上给泰温公爵，格雷果爵士，还有亚度沙略特写信，你赶快化好妆去梅葛楼见见瑟曦王后。”
西境，克里冈堡。
格雷果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十一个黑黑的汉子。这些汉子都是他领地上的子民，被一纸兵役令给召了回来。
兵役令一出，沙略特矿山只能立即结账放人。
各领主对领地上的子民拥有绝对的兵役权。
十一户子民，十一个矿工，有一户是三人，有两户是两人，其余4人分属四户，这意味着其中有4户的男人死在了矿洞里面。托马斯曼的儿子在回来的前一天，遭遇了矿洞塌方，也死在了矿山上。
这些人是格雷果领土上的全部男性力量。
但并不是技艺娴熟的战士。
真正能做战士的矿工，在格雷果的眼里，是需要经过训练的。
能战斗的具有水准的战士可不是矿工、农民、渔夫或者猎人。
这次格雷果用兵役令召集他们回来不单是要他们穿上铠甲带上剑去战斗，更是要他们去挖矿。
挖金矿。
现在的马兵、以前的老矿工托马斯曼负责率领这支矿工队伍。
他向十一位矿工兄弟发表完了结结巴巴的演讲后，矿工们集体沉默的眼神看着托马斯曼，他们有很多疑问，但是魔山大人在旁边，还有几个杀人不眨眼的臭名昭著的魔山跟班，他们宁愿做错不愿意说错。
“我看出了你们心里都有话，说吧。说出你们的疑问，我不会责罚你们的，谁第一个敢站出来说话，我奖励他一袋盐，一匹好马，一套铠甲和一把好剑。”格雷果说道。声音里很罕见的没有了凶恶之气。
全场安静。
子民们也都知道魔山最近和沙略特家族干了一场狠的，发了一笔横财。
一袋盐，一匹好马，一套铠甲和一把好剑，如此丰厚的奖赏，是这些男人们无法拒绝却不敢相信的东西。他们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的东西。
一把好剑的价格，就够他们在矿山挖二十年的矿了。
“记事本。”
“是，大人。”
“再过三个心跳还是没有人开口说话，你就逐个收拾他们。”
“是，大人要我如何对付他们？”
“割了他们的舌头。他们既然不喜欢说话，舌头就是多余的。”
“是，大人。”记事本嘻嘻笑。
甜嘴拉夫、刽子手邓森、脑残粉波利佛都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他们都挺喜欢干这种活，比如刺瞎人的眼睛，割掉人的舌头，砍掉人的手脚之类。
很短暂的沉默，随后就被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打破了：“格雷果大人，你安排我们去挖矿的地方，并不属于我们的领地。”
0030章 矿兵
“但也不属于其他任何爵士的领地。”格雷果回答。
格雷果选择挖金矿的地方在距离克里冈堡最近的地方，银山山脉区域，属于一个三不管地带。格雷果决定人生第一桶金就近取。至于撂荒多年的卡斯特梅的金矿，第一是距离很远，在西境的北方。第二，那是西境守护泰温公爵故意留着震慑西境其他贵族们臣服之心的‘标志建筑’，先轻易不要去动。
“大人，你命令我们去挖的那片山地里并无金矿。”另一位矿工说道。
“我知道。”格雷果回答。
“大人，我们为什么要在没有金矿的地方去挖矿？”又一位矿工说道。
“它的背面就是金矿。”格雷果回答，“并且距离很近。”
矿工们彼此交流眼神，他们听懂了，领主格雷果大人就是要从三不管地带开挖进入沙略特家族的金矿区域。
“大人，背面有金矿的地方属于沙略特家族的地域。”
“对啊，大人，沙略特家族发现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会被抓起来送进凯岩城的地牢的。”
“大人，泰温公爵的律法我们谁敢违背啊。”
矿工们开始七嘴八舌了。气氛终于有了。
格雷果举手，全场立即安静。
“泰温公爵如果要抓你们去送进凯岩城，他会派我带兵来抓人的，我会不会自己抓自己？你们觉得呢？会还是不会！”
这些话很无赖！
但格雷果本就是无赖之王，他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好像从来没有过。
他最大的优点，可能就是比较的说话算话。
而且，西境的贵族纠纷，抓捕罪犯，征服不听话的贵族，敲打刺头爵士，巡逻南边和东边的西境边境线，的确都是格雷果大人带着凯岩城的守备军们做的事。
矿工们面面相觑，再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兵，虽然不是我看得起的战斗的兵，却是我的挖矿的兵，从现在这一刻起，你们是我的矿兵。”
矿兵？
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兵种。
听起来就好滑稽，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好笑。
“成为我的矿兵的第一步，就是宣誓。哈利学士，该你了！”
于是，年轻的哈利学士端出来七神圣像用木头雕刻的七神：代表审判的天父；代表母爱与养育的圣母；代表战斗的战士；代表纯洁与天真的少女；代表劳动与手工业的铁匠；代表智慧的老妪和代表死神的陌客。
七神仅有数寸大小，跟圣堂里面的比人还要高的彩色塑像无法相比。
克里冈堡太小，没有供人祈祷的圣堂。
七神实际上是一个神的七种不同形态，代表着七种不同的德行。崇拜者会根据自己所求之事向七神的某一个具体形态祈祷。七神信仰是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官方宗教信仰。
矿工们一见到了七神像，立即齐刷刷的单膝下跪。
在维斯特洛大陆上，只有两个地方的人没有广泛的信仰七神，其中一个是信仰旧神的北境，另一个是信仰淹神的铁群岛。
穿越大三男本是个无神论者，穿越后，他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超自然力量。这种力量可以叫做神，也可以称为灵。但不管叫什么名字，神和灵都不会回应渺小的单个人的祈祷，这就好比一只大象是无法注意到草丛中的一只小蚂蚁的。
但是人们并不了解这一点，利用宗教信仰统治文明程度不高的世界是统治阶级最常用的手段。
而把渺小的人和神进行连接沟通的渠道，就是教会和学城。具体到细节，就是牧师、祭司、学士、静默姐妹、修女、巫师等等这类人。
格雷果看见矿工们见到木头雕刻的七神像恭恭敬敬的下跪并诚心诚意的祈祷，就知道他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其实可以利用七神信仰。
骑士的宣誓，主仆的契约，都可以很好的利用七神崇拜。
哈利学士带领十一名矿工宣誓完毕，大家站起来，对去挖金矿的任务再无异议。他们都已经在学士的带领下向七神宣誓了。
格雷果摆摆手，记事本高声喊道：“黑石，过来签字。”
一个大汉跑出队列，站到了记事本的桌子面前。
甜嘴拉夫唱歌似的喊道：“黑石士兵，领到格雷果爵士一袋盐、一匹战马、一套铠甲、一把好剑。”
黑石不敢相信，他在记事本的催促下，抓起蘸水羽毛笔，在记事本手指指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圈。
大多数穷人都不会写字识字。好一点的有名字，不好的连名字都没有。比如黑石，懒得取名字，人长得黑，身体高大，骨头硬，就叫黑石了。
记事本的记事本上早就写上了十一个矿工的名字，他们是格雷果建立的第一支矿兵的雏形。这些人的名字后面的一连串物品名，记事本是不会写的，由哈利学士提前写好。
格雷果把哈利学士招手过来，附耳低语，哈利学士连连点头。
“黑石，你想让战马和铠甲还有宝剑都成为你的私有物吗？”学士哈利问道。
“什……什么……是的……我很想……学士，我很想！”黑石感觉自己在做梦。他都不太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的耳朵里轰轰的。
一匹战马，一套铠甲，一把带鞘的好剑天！一般的雇佣兵都没有一套像样的铠甲。
“跪下，向七神宣誓效忠格雷果领主，这些东西都是你的私有物了。”
私有和领主颁发是两回事。领主颁发的物品，领主有权随时收回。
黑石在七神神像面前跪下，在学士哈利的教导下，以自己家族的名誉和生命，以对七神的信仰和忠诚，向格雷果爵士说完了效忠的誓言。
然后，黑石在朱莉的手上领到了一袋雪盐，在马兵托马斯曼的手里领到一匹战马，在邓森的手里领到一套铠甲一柄长剑。
半个时辰后，格雷果身边多了一支矿兵队伍：十一匹战马，十一个新兵，十一把剑。
格雷果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是克里冈堡忠诚耿耿的战士，是我的武装矿兵。明天清晨，你们要接受邓森百夫长的剑术训练半个时辰，拉夫骑士的骑术训练半个时辰。剩下来的时间，我要你们一人至少找来五名矿工加入队伍。去对你们的矿工朋友们说，我每个月发给他们的工资，是他们现在工资的十倍。今天，每户先拿十枚金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