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新剧本
祝云谣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姚芸竹。
她比姚芸竹来的早一点,也更快的意识到这是个什么地方。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就是真假千金报错古代版的蓝色生死恋的故事。
祝云谣比较苦逼,她是那个长在山野毫无形状的真千金。
这倒不是祝云谣的前世,反而有点像虚构出来的幻境。
依托某一个故事为蓝本二次创造的幻境。
祝云谣估计,可能是因为有了姚芸竹加入的原因?
毕竟姚芸竹和她是两个个体。
姚芸竹和男人梗着脖子拧了一会,就被男人找了婆子压回去了。
毕竟虽然姚芸竹是个假的,但是却也养在膝下这么多年,情分还是有的。
而祝云谣虽然是亲的,但是却才回来,私心里,他当然更偏着姚芸竹了。
今天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祝云谣没好戏看,也就乖乖回了自己的院子。
按照现在的情况,该不会是让她和姚芸竹互相斗吧?
一想到自己还得宅斗,祝云谣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她一没有祝云诗的脑子,二没有祝云谨的演技,怕是出场三分钟就死翘翘了好吧!
尤其是想到那个仿佛智障一样的剧本,祝云谣头皮更麻了,甚至觉得头顶有些秃。
总的来说,姚芸竹是女主,她亲哥是男主,还有个男配是她心上人,而祝云谣就是那个不断上蹿下跳作死的恶毒女配。
祝云谣:鬼才要按照剧本作死啦!
而今天这一出,要不是姚芸竹突然换过来,吃亏的肯定是她。
祝云谣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或者她能去上阵杀敌?
祝云谣仔细一琢磨,觉得这个想法不是没有可行性。
这个朝代不拘着女子做官,对女子的束缚也不怎么重,她完全可以投身军营远离这个宅斗剧本。
虽然说祝云谣觉得姚芸竹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毕竟让姚芸竹当弱小可怜又无助柔弱单纯的小白花,这事挺难的。
姚芸竹确实演不了。
她在被压回院子之后也大略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情况,尤其是知道自己是一朵纯情小白花之后,姚芸竹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白花个大头鬼哦!
她就是死,也不可能当什么小白花的!
祝云谣有沈婆婆的提示,完全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姚芸竹却没有沈婆婆给的外挂,她只能自己琢磨。
毕竟沈婆婆没有搞死她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至于姚芸竹会不会在沈婆婆那里受磋磨,法则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一些小事而已。
姚芸竹琢磨的是怎么做掉祝云谣。
另一边祝云谣却已经苦哈哈的被宫里来的嬷嬷训话了。
说是她礼仪不好,若是学不好礼仪,便不能去参加中秋会了。
什么中秋会?
祝云谣懵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中秋会是什么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然后光荣的凑上去给姚芸竹打脸,从此让整个京城都知道,姚芸竹和祝云谣的差别。
一个云里,一个泥里。
祝云谣摸着下巴,对着自己发出了灵魂四问。
这个中秋会重要吗?
不重要。
中秋会会影响她参军吗?
不会。
她去中秋会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
她必须按照剧本走吗?
不是的。
解答完灵魂四问之后,祝云谣就愉快的决定缺席中秋会了。
——反正他们把不把她公之于众不重要,她现在一心只想保家卫国。
祝云谣对中秋会不上心,嬷嬷教的礼仪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是几天,就给嬷嬷气的够呛。
直接搬出了侯府夫人来压她。
夫人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看着温柔和善的模样。
看见毫无形象的瘫在院子里的祝云谣,侯夫人眉头一跳,觉得自己脑仁都嗡嗡疼了。
“你在做什么?”
“晒太阳啊。”
祝云谣懒洋洋的转过头来看着她。
侯夫人的脸顿时就黑了,“我是让你学礼仪的,不是让你在这里晒太阳的!”
“我不想学。”
祝云谣翻了个身。
“身为侯府大小姐,你怎么能不学!前头十几年是我失责,如今你的礼仪必须给我学起来!”
侯夫人忍不住厉声道。
看见这个女儿她就头疼,山野里长出来的丫头举止粗莽,就连她儿子的礼仪都比这丫头好。
更何况还有个一直养在膝下的女儿对比。
虽然说姚芸竹并非亲女,但毕竟养在她膝下这么多年,如今也和亲女儿差不多了。
“我不想去中秋会,也不想找个人嫁了,我想参军。”
祝云谣从躺椅上坐起来,认真的看着侯夫人。
“这不适合我——高门大户的生活令我压抑,而且你们不也是不喜欢我吗?反正如今还没人知道姚芸竹不是你们亲女儿,我俩长的又一模一样,你只要让姚芸竹继续当侯府的大小姐——我继续当我的山野丫头就可以了。”
侯夫人觉得自己的脑仁又疼了,就连太阳穴都一突一突的跳着。
瞧瞧她这亲闺女说的什么话!
身为女子竟然不想嫁人?
“你!你以后就给我绝了这个念头!你和汝南王世子早已订下婚约,你若是再敢说这大逆不道的话……”
侯夫人后半截话没说完,但是眼神却不言而喻。
祝云谣撇撇嘴,汝南王世子就是那个苦逼男二——对姚芸竹一心一意,青梅竹马,本来以为自己能抱得美人归,结果被她截胡了。
不过这侯夫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说她真心关心自己,祝云谣是半点不信的。
要是真关心她,就不会只给她找礼仪老师,却不让她学诗书了。
甚至她到这这么多天,连个启蒙先生都没有。
侯夫人警告了祝云谣一番之后便走了,留下祝云谣若有所思。
她如今身上修为已经恢复了一层,大约相当于刚刚入道的修士,跑倒是不难,但是后头麻烦估计会多上许多。
或者她先去那个劳什子的中秋会看看?
打定主意,祝云谣接下来几天礼仪倒是学的中规中矩,侯夫人派来的婆子日日监视回报,侯夫人听闻祝云谣那边还算乖觉,这才觉得气顺了一些。
只是一想到那个世子,侯夫人又是忍不住一阵咬牙。
不过是一个纨绔罢了也想高攀她的竹儿!
好在如今有个名正言顺顶包的祝云谣。
第676章:我想
到中秋会之前,祝云谣的礼仪终于学完了。
姚芸竹那边也消停了几天。
俩人是一起去的中秋会。
虽然说异父异母,但是看上去俩人面容无二,说是一对双生姐妹花也有人信。
因为俩人长相一模一样,侯府对外只说是有个女儿流露在外,至于姚芸竹不是亲的这事,半分都没提。
——他们还指望着姚芸竹做太子妃呢。
本来还有好事的想要分辨两个姑娘哪个是山野里面长出来的,然而一看见两个姑娘,顿时花了眼。
一样的姿态,一样的落落大方,仅仅只从举动上,完全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一时之间,就有人忍不住嘀咕,这宁远侯府可是够厉害!
才多久就把山野丫头教成了贵女的模样?
不过俩人还是有不一样的,祝云谣笑的时候灿烂些,姚芸竹却是笑的更加的温和些。
毕竟俩人性子也不太一样。
祝云谣在这种场合待的浑身不舒坦,所有人仿佛都带着一层笑面一样,未语笑先闻。
至于商业互吹什么更是基本功。
姚芸竹在魔界的时候倒是常常被吹捧的,不过魔界的反对者们是真心实意的捧着她——因为只有她才能带领他们反攻。
虽然说结果是最后他们还是失败了。
不过这些人的吹捧有真有假,姚芸竹也听的恶心。
至于祝云谣,她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省的被烦的耳朵疼。
汝南王世子本来目光都落在姚芸竹身上,只是姚芸竹身边始终被一群姑娘围着,他也不好意思近前,只能远远的看着。
一想到自己和竹儿怕是无法成婚,他就忍不住对祝云谣满怀怨恨。
她为什么要回来!
祝云谣也不认识汝南王世子,在她眼里,大略是所有人都是个路人甲。
——我的内心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从军!
只是祝云谣虽然避着路人甲乙丙丁,但是路人甲乙丙丁不想避着祝云谣啊!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到自己面前的汝南王世子,祝云谣沉默了。
他似乎饮了些酒,两颊都有些淡淡的粉色,而今天祝云谣和姚芸竹俩人又穿的差不多,冷不丁看过去,仿佛就是一个人。
“竹儿……”
汝南王世子忍不住对着祝云谣叫了一声,摇摇晃晃的朝着祝云谣走了过来。
祝云谣就看着他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的朝着自己靠近,然后……
扑街在自己脚前。
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汝南王世子喝的倒是不多,但是架不住他想喝多啊!
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醉了。
祝云谣嘴角抽搐的看着扑街倒地的汝南王世子,不知道自己是该避嫌呢,还是哈哈哈之后再跑路?
然而没等祝云谣做出选择,汝南王世子就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双眼迷离的看着祝云谣。
“竹儿,你知道我知道你不再是侯府大小姐的时候我有多心痛吗……”
“为什么,为什么和我定下婚约的不是你!”
他忍不住嘶吼着,两只手张牙舞爪的朝着祝云谣扑了过来。
祝云谣:!!!
什么情况!
她大吃一惊,连忙跳开,翻身一个扫堂腿让他再次摔在地上。
偏偏他摔在地上还不安分,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吓的祝云谣一溜烟的跑了。
阿米豆腐,她就知道自己远离这里是对的!
不然就这厮这么一个变态……
还是留给姚芸竹头秃去吧!
本来中秋会是让姚芸竹大出风头的一次盛会,奈何祝云谣没给姚芸竹做踏板,姚芸竹又在状况外,最后倒是无事发生。
侯夫人为此又是绞碎了好几方帕子。
她待祝云谣本就不亲厚,而且因着祝云谣定然是要嫁给汝南王世子的,她也不想多管祝云谣。
毕竟终归是个弃子罢了。
说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也要分这肉多肉少,在祝云谣和姚芸竹中间,自然要有取舍的。
侯夫人本来都准备好让姚芸竹大出风头了,没想到最后姚芸竹却是如此的不争气,她疼了姚芸竹十几年,这股子气舍不得发到姚芸竹身上,便一股脑的发给祝云谣了。
祝云谣看着侯夫人派来教她女工厨艺的人,一阵无语凝噎。
这侯府是穷到绣娘厨子都请不起了么!
居然要一个侯府大小姐主要学这些?
那些正常嫁去给人家做当家主母的,哪有天天学这些的!
祝云谣琢磨着,她不能继续在这里耽误下去了。
不然保不齐哪天她就真被嫁出去了!
毕竟谁知道这侯夫人到底在想什么!
祝云谣耐心谋划了几天,觉得自己从侯夫人这里下手还是不行——或者她从宁远侯那里找点突破口?
宁远侯虽然对她这个女儿也一般,但是好歹还是个严父的形象。
蹲了几天,好不容易蹲到宁远侯回府,祝云谣小尾巴一样撵了上去,顺利的挤进了宁远侯的书房。
“你来做什么?”
宁远侯皱眉看着祝云谣。
“我想参军。”
祝云谣笔直的站在他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胡闹!”
“爹爹,孩儿没有胡闹!那些什么女红厨艺,孩儿都学不会,日后嫁人怕是也抓不住相公的心,不如让女儿参军赚个官身,日后也好立足,况且我们侯府也面上有光!”
这时代不仅仅不拘着女子从军,而且因为之前出过女将军女帝,若是她真能够做到女将军的位置,宁远侯府也跟着受益。
宁远侯狐疑的看着她,却只看见小姑娘目光清亮,清澈见底的眼眸像是一汪泉水一样。
这是他嫡亲的闺女啊!
而且宁远侯府,确实沉寂了太久了。
“你想参军,可有把握?”
“爹爹放心,孩儿省得的,虽然孩儿女红不行厨艺不行,但是论起战斗——孩儿不敢说第一,也敢说是第二!”
废话,她都是修士了,要是还打不过凡人,那不是叫人笑掉大牙吗?
宁远侯还是有些不放心,考验了一番她的功夫之后,又叫府上的师父考了一遍她的兵法,这才安下心来。
——哪怕不成个大将军,能够以武赚个一官半职也好。
宁远侯不像是侯夫人那样只为着姚芸竹打算,反而是更加愿意为着宁远侯府打算。
这么一来,祝云谣想要参军的事算是在宁远侯这里过了个明面,只等着到时候去报道了。
王公子第总归是有些特权的。
第677章:又躺赢了
姚芸竹那边苦思冥想捉摸了一通觉得自己还是按照剧本走比较好。
毕竟看起来好像按照剧本走更容易一些。
姚芸竹这么一想,便安下心来,等着祝云谣作死,她在祝云谣的衬托下变的弱小可怜又无辜了。
然而……
姚芸竹等啊等啊,祝云谣怎么还不出来作死?
说好的剧本呢!
难不成她被驴了?
然而另一边祝云谣已经包袱款款跑路了。
等到姚芸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吐血。
这个祝云谣到底在搞什么!
祝云谣倒是没想什么,她就是觉得,既然沈婆婆叫她从心,那她就愉快的放飞自我好了。
反正不过一场幻境罢了。
成功远离了剧本斗争中心的祝云谣忍不住美滋滋的想着,说不定等到她真·功成名就了之后,姚芸竹那边都已经嫁人生了一串娃了呢!
“祝云谣,你就等着输吧!”
姚芸竹忍不住咬牙切齿,既然她到了这里之后被安排了剧本,那么这个所谓的剧本定然有什么深意——
祝云谣这么跳脱出去,肯定是会受到惩罚的!
姚芸竹自信的想着,忍不住端起了小白花的架子。
最后的赢家肯定是她!
营里虽然说姑娘不多,但是却也是有娘子军的存在的。
祝云谣虽然说是从最微末的地方做起,但是长官什么的对她也都算是和蔼。
每天除了操练比较费神以外,便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而且能够来到这里的姑娘都是心性坚韧,没有那么多矫情情绪的,姑娘们也鲜少有什么拈酸吃醋的心思。
毕竟每天训练就够累了!
加上祝云谣对于姑娘们也不吝传授一些保命的本事,以至于祝云谣在这些人中混的愈发不错了。
不过是几年,她就从一个大头兵混到了百夫长,千夫长。
等到边疆平定,祝云谣跟着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身上已经靠军功赚来了爵位了!
彼时姚芸竹正在宅子里面忙活那些后宅之事,听说祝云谣凯旋而归,顿时气的差点吐血。
因为没有祝云谣这个恶毒女配在一边衬托,姚芸竹的小白花气质无从展现,更别说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小白花。
——原本设定好的剧本出现了偏差,姚芸竹没能成为众星捧月的女主角,反倒是郁郁不得志困于后宅之中。
“老天不公!”
姚芸竹一口银牙几乎崩碎,她喉头一口鲜血呕出来,长叹一声,竟然是就这么厥了过去。
祝云谣懵逼的看着自己掌心突然出现的一道光芒。
她赢了?
她把目光落向宫外,便看到宫外那道一直长明不断的光芒骤然停歇。
那是这个世界的姚芸竹消失的预兆。
……所以她俩是要比谁的命长吗?
祝云谣抽了抽嘴角,收回了手。
而后她就感觉到,自己身子一轻,直接从这具身体里面脱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眼前场景寸寸龟裂,只剩下姚芸竹双目赤红的瞪着她。
“祝云谣!”
姚芸竹忍不住怒吼道。
“干嘛?”祝云谣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你输了就要发疯吗?”
她也没想到自己赢的这么快——毕竟她就是去从了个军,之后还没等有什么行动呢,姚芸竹就自己玩完了。
难不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躺赢?
祝云谣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不是没有道理。
姚芸竹气的差点一口鲜血哽在喉头,她忍不住恨恨道,“你别得意!你这次只是运气好罢了——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
她必须成为圣殿殿主——只有成为圣殿殿主,她才能够证明,她并不比祝云谣差!
哪怕是瑶瑶的神魂转世又如何?
也比不过她!
“那我就看着呗,不过我觉得,你是不是运气不太好的样子呀?”
祝云谣耸了耸肩,而后咧着嘴对着姚芸竹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不然我怎么什么都没做就赢了呢?”
姚芸竹听见祝云谣的话,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她抬手一剑就朝着祝云谣刺过去,然而还没等刺到祝云谣身上,就感觉到自己眼前的场景骤然变换。
新的幻境来了。
姚芸竹稳了稳心神,开始全心感知这个世界的规则。
也就是所谓的“剧本”。
感知结束之后,她忍不住咧嘴露出个笑容来。
祝云谣这次一定完了!
因为她,就是传说之中的天命之女!
通身大气运那种!
至于祝云谣……
她现在正在懵逼中。
为什么她会是传说之中天命之女的那个气运啊!
(╯‵□′)╯︵┻━┻
这次难道连人都不让她做了吗!
幻境是依靠某个蓝本构建而成,而现在这个幻境的蓝本,来自于某个小说。
小说一句话概括一下,那就是“天命之女姚芸竹是如何大杀四方开后宫”的。
姚芸竹从小备受欺凌,因为纯阴之体常年被觊觎,不过好在她娘亲给她留了一件遗物,这遗物是一个充满灵气的随身空间,里面能够种田养兽,在灵气匮乏的世界,姚芸竹靠着这个金手指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后一路飞升。
而祝云谣……
成了那个随身空间。
哦不,现在还是个玉佩。
看着面目温柔的妇人,还有妇人牵着的小女孩,祝云谣忍不住一脸生无可恋。
她现在申请重来还来得及吗?
一想到自己还得帮着姚芸竹大杀四方,祝云谣就觉得头皮发麻。
……或者她能申请换个宿主吗?
姚芸竹自然也知道祝云谣现在是什么东西,她忍不住得意的看了一眼祝云谣。
她倒要看看,祝云谣这次怎么才能够翻身!
妇人家里贫寒,只靠每个月来镇上卖些绣品维持生计,今天的绣品卖完,已经是金乌西坠,她手里牵着姚芸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走。
——也是今天,妇人摔断了腿,又淋了雨,然后害了风寒,最后缠绵病榻数日,撒手人寰了。
祝云谣被妇人穿了个绳,如今正坠在妇人的胸口,她耳畔就是妇人的心跳声。
祝云谣忍不住琢磨着,自己得怎么摆脱现在的局面。
跑是不可能跑掉的,她现在就是一个玉佩,也没长腿啊!
祝云谣倒是试过看自己能不能成精,但是显然的,成精是不可能成精的,只能继续当一个玉佩维持生活这样子。
第678章:我是金手指
而且鬼知道姚芸竹会不会拼了老命的找她。
哪怕她跑了,最后被姚芸竹找回去,那也是挺让人难受的。
不过好像这玉佩是姚芸竹的母亲死后留给她的遗物。
而妇人死于风寒,或者还有断腿却没有得到及时医治的并发症。
如果妇人不死的话,是不是这块玉佩就不会到姚芸竹手里?
不过保不齐妇人会不会因为姚芸竹的恳求而心软,把玉佩继续给姚芸竹。
“娘亲,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呀?”
姚芸竹奶声奶气的问着妇人。
她如今也就四五岁的模样,虽然说是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但是因为生的太好看,平素里妇人都把她特意弄的灰扑扑的。
就怕遭人惦记,哪怕妇人去镇子上卖绣品,她都不敢把姚芸竹自己留在家里。
这时候姚芸竹一问,妇人就伸手揉了揉姚芸竹头顶的软发,温声道:“快了,咱们囡囡不用急哦,等到了家里,娘亲给你**蛋羹吃,好不好?”
妇人眉眼温和,看着姚芸竹的目光温柔的仿佛能够滴出来水一样。
这里昨天下了雨,早上也来了一场小雨,路面还有些湿滑,妇人只是看着姚芸竹,一时便忘了脚下的路,禁不住脚下一个打滑,直接摔在地上。
姚芸竹也被带的一个趔趄,却没摔到泥里,她被妇人护着,懵逼的看着妇人满身的泥土。
妇人疼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却还是不忘问着姚芸竹的情况。
“囡囡,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
“没。”姚芸竹摇了摇头,伸手指着地上打翻的篮子,“蛋碎了。”
黄色的蛋黄和透明的蛋液顺着蛋壳破碎的地方流出来,不过是片刻就已经流到地上不少。
里面统共也没几颗鸡蛋,这时候都已经碎了个干干净净。
“没事,只要囡囡没事就好,咱们下次再吃鸡蛋羹哦。”
妇人只觉得小腿钻心的疼,但是却仍旧强撑着安慰姚芸竹,她小心翼翼过去把打翻的篮子给拿了起来,篮子上头的毛刺划过她的手指,在她的指腹留下来一道小小的伤口。
祝云谣眼睛一亮,忍不住挣扎了几下,而后直接从妇人的衣领掉了出来。
妇人看见一直佩戴的暖玉掉出来,连忙拿手塞回去,她指腹流淌出来的血珠子也跟着沾在暖玉上。
暖玉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然后很快的消失不见。
祝云谣感受着玉佩里面的变化,忍不住松了口气。
居然真的能够和妇人绑定!
她在没有和人绑定之前,就是一个普通玉佩——都能拿去垫桌脚开核桃那种。
而在绑定之后,就瞬间化身随身空间,成为一个仿佛是外挂一样存在的金手指。
祝云谣小心翼翼的引出来一缕灵气包裹在妇人的腿上,一点一点的抚平妇人的伤痛。
妇人只觉得小腿一阵热乎乎的感觉,那骇人的疼痛渐渐消弭无踪,她忍不住讶异,却不敢多说话,只是挎好篮子,牵着姚芸竹赶紧回去了。
难不成是什么山间的妖怪不成?
妇人心中纳罕,更是不敢久留了。
姚芸竹诧异的看着妇人健步如飞,说好的摔断了腿呢?
难不成她拿了个假剧本不成?
姚芸竹:日常怀疑自己的路线不对。
妇人因为腿伤被治愈,又心中惊惧,等到家的时候,半点都没淋到。
反倒是她和姚芸竹才进门没多久,就看见外面瓢泼大雨,天仿佛开了个口子一样,滚滚的水流倾泻而下。
“囡囡,咱们运气真好。”
妇人忍不住心有余悸,若是她们在路上耽搁一会,保管要被这大雨困在外面的!
而且说不定还会感染风寒什么的。
祝云谣:……明明是因为我你才运气好好吧!
也只是感慨了一句,妇人就连忙去架柴烧火了,毕竟这一场雨下来也是寒凉不少,若是受了凉就不好了。
只等着妇人断腿风寒然后撒手人寰的姚芸竹:我觉得我运气不太好!
她本以为自己只要等着妇人死就行了,但是谁想到妇人运气这么好?
还是说,这其中有祝云谣在搞鬼?
姚芸竹的目光森寒,越过窗棂看向厨房的方向,就看见妇人正弓着身子点火,她顿时目光愈发的寒凉了起来。
——既然她不主动去死,那只好她来动手了。
哪怕知道这就是一场幻境,但是一想到祝云谣要栽在她的手里,任由她搓扁揉圆,姚芸竹就忍不住心中畅快。
还在厨房里忙活的妇人显然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
她点起火,在锅里放上水,又切了几片姜,想着给姚芸竹煮点姜汤。
毕竟早晨还是淋了一场小雨的,喝点姜汤也好。
祝云谣趴在妇人的心口,因为已经和妇人绑定,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妇人的想法。
祝云谣顿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惜了这妇人的一腔慈母心。
怕是她最后还是要失望了。
想着,祝云谣分出一缕灵气,悄悄的包裹住灶膛里面的火苗,让这火苗能够燃烧的久一些。
她并不准备让妇人知道空间的存在,只需要让这妇人继续活着,以为是她自己运气好就成了。
——毕竟妇人不死,姚芸竹就没有理由继承“遗产”,而且姚芸竹也就不会被发现纯阴之体。
许多的机缘也就和她无关了。
祝云谣想的美滋滋,但是显然的,姚芸竹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来,囡囡,喝汤了。”
过了一会,妇人已经煮好了姜汤,小心翼翼的给姚芸竹端了过去。
姜汤还是烫的,泛着一层热气,姚芸竹看着那滚烫的姜汤,忍不住眼神一动。
“谢谢娘亲。”
她伸出两只手去端姜汤。
“哎呀,囡囡不要拿手碰,还烫得很呢,等温……”
妇人往后一避,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姚芸竹两只手扑了个空,以至于她整个人都往前倾了一下。
一声脆响。
瓷碗崩碎,滚烫的姜汤洒了满地。
有的溅落在姚芸竹裸露的脚面上,瞬间就在她的脚面上留下几个燎泡。
姚芸竹:!!!
片刻之后。
“呜哇——”
十分符合四五岁小女孩的反应,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云霄。
妇人手忙脚乱的抱住姚芸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姚芸竹。
第679章:姚芸竹的脑回路
姚芸竹这一下被烫的不轻,脚面上红肿了一片,妇人一边要安慰她,一边还要给她上药,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至于姚芸竹自己……
她瘫在炕上,觉得自己简直是太丢脸了!
她!居!然!哭!了!
居然因为被烫伤哭了?!
一想到自己抱着妇人大声哭嚎的场面,姚芸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别说祝云谣还在现场了!
要不是祝云谣现在就是个玉佩,她一定要把祝云谣的眼珠子抠下来!
祝云谣也没想到姚芸竹能够作的被烫成这样,当然,她倒是没想到姚芸竹打的心思是“拿不稳然后烫到妇人”,她还真以为姚芸竹退化成了一个小姑娘。
妇人自然也想不到这一点,只当姚芸竹不小心,只是看着姚芸竹脚上的伤,妇人又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她的囡囡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姚芸竹:是啊是啊,我好命苦啊。
看着自己被包成一个大馒头一样的脚,姚芸竹顿时更加生无可恋了。
她这样真的是传说之中的天选之女吗?
天道:不,你不是,你想多了。
给姚芸竹包好之后,妇人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然后又去端了碗姜汤过来。
这次的姜汤是温的了,她可不敢把那么烫的姜汤靠近姚芸竹了。
毕竟烫在姚芸竹身上,却也是疼在她心里的。
姚芸竹垂眸看了一会妇人端着姜汤的手,半晌才哼哼唧唧的端起姜汤喝了。
妇人只当姚芸竹被烫了一下心里不痛快,也没在意,只是利落的收拾完之后便让姚芸竹自己坐在炕上玩,她去厨房忙活了。
等到忙活完,天边已经露了些许墨色,妇人铺好被褥,坐到炕边给姚芸竹讲故事。
妇人讲的故事灵动鲜活,祝云谣只是听着仿佛都已经看到那些有趣的画面了。
还在祝家的时候,祝云诗也常常给她讲故事,因为早年丧母,祝云诗几乎是成为了她的母亲一样的存在的。
然而炕上的姚芸竹却听的直打哈欠——
这女人怎么这么啰嗦!
姚芸竹心里嘀咕着,恨不得妇人赶紧睡着。
妇人看着姚芸竹那幅困倦的模样,顿时又是一阵心疼。
“娘亲,你怎么不来睡觉?”
小姑娘掀起被子的一角,眼巴巴的看着她。
妇人的心顿时软的只剩一滩水了,她的女儿怎么能这么乖哦!
“好好好,娘亲也睡。”
妇人笑眯眯的钻进去,伸手拍着姚芸竹的背,嘴里继续讲着故事,只是讲着讲着,却是她先睡着了。
姚芸竹感觉到身边的呼吸渐渐平稳,方才睁开了眼睛。
小姑娘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自己旁边的妇人,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冷的像是极北积年不化的雪。
“真碍事。”
哼了一声,姚芸竹撑起身体,小手朝着妇人的衣领探过去。
妇人衣领略开,露出挂着玉佩的一截红绳,编织工艺细腻的红绳因为佩戴的久了已经有些磨损,而在红绳中间,隐约还能够见到一抹金色。
姚芸竹手指轻轻一勾,那玉佩就被勾了出来。
猛然打了个转的祝云谣:地震了?!
她一个激灵,顿时精神了起来,就看见姚芸竹绷着个脸看着她,似乎在考虑什么。
祝云谣:安静如鸡。
身为一个已经被绑定的金手指,祝云谣完全没有在怕的,甚至还想打个哈欠继续睡觉。
——妇人讲的故事没把姚芸竹哄睡着,反倒是把祝云谣给哄睡着了。
妇人双目紧闭,还是睡的深沉,对于自己的贴身玉佩都被勾了出来这件事一无所知。
玉佩对于姚芸竹来说有些大,她一只手甚至无法握住。
姚芸竹干脆就把玉佩放在枕头上,然后咬破自己的食指。
十指连心,小姑娘生理性的反应让姚芸竹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差点就忍不住开始嚎。
还挺疼!
她咬了咬牙,把指尖的血珠子挤出去滴到玉佩上,然后在心中默默勾勒出空间的模样。
空间里应该是灵气满满,奇珍异宝遍地的。
姚芸竹闭上双眼,细心感受着空间的存在,片刻后,她睁开了眼睛。
正对上妇人关心的双眸。
姚芸竹:???
老子空间呢!
我应该在空间里而不是在炕上!
她惊惶的看向枕头,就看见自己挤出去那滴血已经顺着玉佩流到了枕头上,在枕头上留下一点暗色。
祝云谣:想不到吧!
姚芸竹:???
“囡囡是做噩梦了吗?”
妇人忍不住伸手揽过姚芸竹,另一只手把玉佩塞回去。
“来,娘亲和囡囡一起睡,囡囡不怕哦。”
姚芸竹:噩梦你妈头!
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空间哪里去了,而不想和这个老女人一起睡觉!
祝云谣躲在玉佩里面忍不住偷笑,还好她机智,早早就让玉佩认主,不然到时候让她听姚芸竹的话?
她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姚芸竹一次认主不成功,心里忍不住纳闷,不过她一时之间却也没有联想到祝云谣身上,更不可能想到空间已经被认主。
毕竟祝云谣现在的情况近似于器灵——再强大的器灵在无主的时候都是脆弱的。
姚芸竹有心想要继续尝试,但是又怕引起妇人的怀疑,只能乖顺的由着妇人哄她睡觉。
至于对着妇人撒撒娇就把玉佩给求来这种事?
姚芸竹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在她的眼里,什么真心的喜爱是不可能的,妇人看似对她好,也不会把玉佩给她。
而且她更信奉的是,想要什么,那就自己得到,比如——抢。
要是祝云谣知道姚芸竹的想法,估计会笑的捶地。
姚芸竹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呢!
对于祝云谣来说就是撒娇卖萌就能解决的事,在姚芸竹这里愣是能上升到真刀真枪的打一架!
妇人哄着姚芸竹睡着,一双眼睛里忍不住藏着几分忧虑。
她的囡囡,怎么哪里不太一样了呢?
她的手有规律的拍着姚芸竹的背,另一只手却是把玉佩勾了出来,握在掌心摩挲。
或许有些事她不应该瞒着囡囡了。
轻叹一声,妇人撑起身体,用嘴唇在姚芸竹额头碰了一下。
“囡囡,娘不求别的,只求你好好活着。”
“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够了。”
月光洒落,映照出妇人虽然经了风霜却仍旧能够隐约窥见风华的容颜。
第680章:不普通的妇人
姚芸竹最开始只是装睡,只是后来就真的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她醒的时候,妇人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姚芸竹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就看见枕头旁边放着一块白色的玉佩。
玉佩上面的红绳已经被卷了起来,规规矩矩的放在一侧。
玉佩里的祝云谣:躺尸中。
她万万没想到妇人起了个大早,然后就把玉佩给解了下来——估摸是昨天看出姚芸竹看上玉佩了。
她忍不住感叹一句,果然这就是伟大的母爱——
个屁啊!
她不在妇人身边,要是妇人一不小心翘辫子了,那玉佩自然要重新认主。
姚芸竹倒是猜的不错,祝云谣现在和一个器灵也没什么分别,要是在无主状态,姚芸竹认主她,那她还真是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姚芸竹把枕头上的玉佩拿了起来,然后又踩着小板凳去把妇人的篮子拿过来了。
篮子里面放着没完成的刺绣,还有绣花针。
姚芸竹猜测,昨晚可能是血太少?
或者说需要她的心头血才行。
祝云谣一脸漠然的看着姚芸竹一针戳在自己的指头尖上放血,她忍不住后槽牙都有点发酸,这看着就疼啊!
姚芸竹疼的五官都扭曲了,手指尖挤出来的血珠子把玉佩整个都糊了一层红色。
严格来说,其实用刀比较快,但是姚芸竹怕妇人发现什么不对,毕竟谁家孩子没事拿刀剁自己啊?
祝云谣看她那副痛苦的模样,都有些不忍心了。
惨,真的是太惨了。
她怜悯的想要唱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呢。
祝云谣打了个哈欠,就这么看着姚芸竹折腾。
这个金手指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绑定之后,除非主人死亡,不然绝对不会被其他人再次绑定。
不然姚芸竹压根顾不住这么大一个金手指。
也就是说,祝云谣只要保证妇人不死就够了。
而妇人并不知道玉佩空间的存在——姚芸竹也不会告诉妇人。
在她眼里,这是她的东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色的玉佩已经被折腾成了红色,然而玉佩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姚芸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她血是放了不少,怎么这玉佩没个动静!
难道是时间不对吗?
还是说必须要由妇人交托给她才行?
姚芸竹皱眉想着。
“囡……”
妇人进门的话才说了一个字就戛然而止。
姚芸竹的动作一僵,她机械的回头,就看见妇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姚芸竹:我说是你的打开方式错了你只要重新进门就行你信吗?
只见炕上的小姑娘坐在一片狼藉里面,她身下都是血,衣服上也沾了血,冷不丁看过去仿佛是什么凶杀现场一样。
当然,实际上的原因只是姚芸竹试图绑定玉佩不成功而已。
“你在做什么?”
妇人快步走过去,把姚芸竹手里的东西夺下来,又把东西整理好摆回高处,这才虎着脸看着姚芸竹。
姚芸竹哆嗦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辩解,然后,她选择了一个十分简单明了的方式。
姚芸竹直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大有“我看不见你就无事发生”的自欺欺人气质。
祝云谣:“……”
她怎么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亚子!
妇人一阵无语,伸手把姚芸竹从被子里面薅了出来。
姚芸竹的样子有点接近于受到了惊吓的鸵鸟,把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但是却露出外面大半个身体。
不得不说简直十分之蠢。
姚芸竹被薅出来的一瞬间是懵逼的,而后她很快回忆起自己丢人的举动。
只是暂时的变成小孩子而已,难道她的脑子也跟着退化了吗!
明明她的反应应该是直接一剑刺过去砍死这个该死的女人——或者只要她死,玉佩空间自然而然的就能够认主了。
“囡囡,娘亲不是说过,不要玩这些尖锐的东西吗?”
妇人叹了口气,拽过姚芸竹的手,心疼的看着姚芸竹指腹的一堆针孔。
“你只要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好了,其他的都有娘亲在呢。”
不知道妇人脑补了什么,她顿时更加心疼姚芸竹了。
妇人拿出帕子把姚芸竹手上干涸的血迹擦干净,眼角都隐约带着泪水。
姚芸竹:茫然又无助。
祝云谣默默看着这母慈女孝的场面,她能说她刚刚真的感受到了姚芸竹不加掩饰的杀意了吗?
甚至祝云谣差点都开启了玉佩的防御了。
只是这也给祝云谣提了个醒。
姚芸竹经受的和她不一样——姚芸竹只是瑶瑶创造出来一个灭世的傀儡罢了,她不需要情感,甚至不需要在乎孽障,她只要毁灭一切就够了。
至于最后姚芸竹的后果,并没有人会关心。
怕是当初瑶瑶创造姚芸竹的时候,也未曾想过姚芸竹以后的结局吧。
就像是沙场上拼搏的战士并不会在意胜利之后那陪伴自己许久的兵刃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囡囡,我们可能要搬家了。”
妇人给姚芸竹收拾干净之后,禁不住眉宇间浮现了一抹愁绪。
“为什么?”
姚芸竹茫然。
祝云谣也想问为什么。
如今妇人没有缠绵病榻,怎么就要搬家了呢?
“这里不宜久留,囡囡,我不会害你的。”
妇人摸了摸姚芸竹的软发,眼底隐约多了几分坚韧。
她会带着囡囡活下去,而且要好好的活下去!
叫那些人看看,没有他们,她一样活的很好!
祝云谣估计可能是因为战乱?
毕竟妇人原本就是要离开的,不过因为害了风寒断了腿,一直缠绵病榻,无法抽身。
而姚芸竹也是在妇人死后,因为战乱才落入了许多凄惨的境地。
祝云谣觉得自己猜测的十分有道理,然而……
她搞错了逻辑链。
姚芸竹不是因为战乱而惨,而是战乱因她而起。
不过显然,现在祝云谣和姚芸竹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妇人也只是和姚芸竹嘱咐了一遍罢了,之后的几天妇人就开始想法设法的弄钱——毕竟他们上路需要盘缠啊!
没有钱他们怎么走?
一路乞讨吗?
除了第一天妇人把玉佩和姚芸竹单独放在一起之外,之后妇人就天天贴身戴着玉佩了,姚芸竹哪怕想要折腾玉佩也没地方下手。
姚芸竹:就很气,说好的天命之女剧本呢?
第681章:最毒妇人心
妇人因为这几日忙着赚钱,天天早出晚归,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每天都被放在筐里面背着的姚芸竹:生无可恋。
因为姚芸竹实在是太好看了,妇人也不敢把姚芸竹自己放在家里,所以她就拿一个大箩筐,把姚芸竹天天放在筐里面背着。
“阿诗……”
妇人的动作一顿,整个人都僵住。
身后传来惊疑不定的声音让妇人忍不住手指都有些发抖。
祝云谣感觉到妇人的变化,也忍不住去感应那叫出这个名字的人。
那大约可以称之为一个青年,青年一身宝蓝色的衣衫,面色白的像是敷了一层粉一样,他狐疑的看着不远处的背影。
实在是太眼熟了。
妇人也只是动作一顿,而后就很快恢复如常,蹲下去挑拣着地摊上的青菜。
这时候的青菜已经不怎么新鲜了,毕竟已经在这里摆了一天了。
妇人如今每一枚铜钱都要用在刀刃上,自然想着多省点钱。
男人盯着妇人看了半天,大跨步走了过去,伸手攥住妇人的手腕。
“阿诗,是你没错吧?我不会认错人的。”
“你干什么?”妇人眉头轻皱,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看向男人,“我不是什么阿诗,你认错人了!”
“你说谎,你这双眼睛,你明明就是阿诗!”
“阿诗,不要闹了,和我回家吧。”
男人皱眉看着妇人,这张脸纵然有些陌生,但是她的那双眼睛,他怎么都不会忘记的!
妇人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结,男人握着她的手腕的力度十分之大,甚至隐约能够看见她手腕上一圈的红痕。
“这位公子,这可是大街上,你若是再这样,我可要报官了。”
男人一怔,反射性的放开妇人,就看见她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手腕,她手腕上已然有了一圈红痕,看着像是一个红色的镯子一样。
“而且公子说的什么阿施,我不认识。”
男人见她脸上神色不似作伪,而且那双眼眸清澈见底,他顿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
可是……
这双眼睛真的是像极了阿诗。
他一个晃神,妇人已经挑完了菜,起身走了。
难不成他真的认错了?
青年恍惚的想着。
妇人买完菜就匆匆忙忙的回了家,等到了家里,她脸上的神色才有了几分变化。
好险,方才差点就被发现了!
妇人把菜放下,又把背后的筐放下,把姚芸竹从筐里面捞出来。
她这时候忍不住庆幸姚芸竹方才是睡着的,没叫男人看见姚芸竹的脸,不然不管如何,她怕是都会暴露了!
祝云谣贴着妇人的心口,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妇人的情绪变化,她不由得更好奇了,这妇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难不成还是个大人物?
原本的妇人因为风寒和断腿,一直缠绵病榻,在这个时间并没有离开过家,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戏码了。
姚芸竹也颇为好奇,但是她却十分乖巧,半天不表达自己的好奇。
——反正这个女人最后都是要死的。
姚芸竹已经计划好了,等到女人一死,她就能够直接绑定空间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女人还能不能像是她看到的那样,如约死去。
毕竟女人如今可是没有害风寒。
姚芸竹眼底一片墨色,大不了就让她害风寒便是了!
妇人安顿好姚芸竹,这才去厨房择菜,只是她却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她确实不是个普通妇人,她本命雅韵诗,是雅家的小小姐,在雅家也算是受宠。
不过前些年雅家被灭门,她也和家族中的幸存者失散。
经此之后,雅韵诗对于任何人都抱着警惕,哪怕今天那个青年实际上是自己的族人,她也不敢相认。
毕竟若非是内鬼,雅家也不会覆灭。
祝云谣和雅韵诗已经算是绑定,对于雅韵诗的情绪十分敏感,她感应到雅韵诗那种怀念的情绪,心中的猜测顿时更加肯定了几分。
或许真正的天命之女其实是雅韵诗来着?
毕竟这玉佩也是从雅韵诗那里传承过去的啊!
是夜。
姚芸竹猛然睁开了眼,窗外如同白练一样的月光洒落进来,让姚芸竹的面颊都无端的有些阴森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雅韵诗身上,看了半天。
最后确定雅韵诗已经睡熟了,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从炕上滑了下去。
外面的月光明亮,姚芸竹借着月光摸索到厨房,最后把目光落在水盆上面。
水盆里面有半盆水,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泛着银光,波光粼粼的模样仿佛是银河落入其中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姚芸竹费力的把这盆水端了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的进了屋。
炕上雅韵诗还在熟睡。
姚芸竹先是把水盆放在一边,然后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最后端起水盆——
哗啦。
一盆水直接倒在了雅韵诗身上。
雅韵诗怕姚芸竹冷到,所以是把厚被子给姚芸竹盖着的,她自己就盖了一床薄被,这么一盆水下去,雅韵诗直接整个人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就看见自己枕头边上一个水盆,旁边的女儿瘫在炕上,双目紧闭,小脸通红。
祝云谣也被这一盆水浇蒙了。
她茫然的感应了一下四周。
漏雨了不成!
夜风寒凉,雅韵诗被夜风一吹,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起身一看,自己的被子是湿透了肯定不能盖了。
旁边姚芸竹的被子也被水波及,不过好在姚芸竹的被子够厚,倒是没有把姚芸竹给淋湿。
雅韵诗连忙起身把**的被褥卷了卷拿到地上,然后给自己换了身干衣服,这才把姚芸竹叫了起来。
姚芸竹本来就是装睡,这时候听到雅韵诗的叫声,揉着眼睛醒过来,“怎么了,娘亲?”
“乖,囡囡现在地上站一会哦。”
雅韵诗头发拿巾子包着,毕竟她整个人都是湿的,这时候怕头发滴水。
姚芸竹乖巧的站到地上,看着雅韵诗把湿了的被褥全都给收了起来,只是紧接着,雅韵诗就忍不住犯愁了。
他们就这一床被褥啊!
现在这一床被褥都湿了,明天还未必能干,他们晚上怎么办?
姚芸竹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心里却已经忍不住偷笑了。
今晚上淋了水,接下来几天又没有被子,她就不信这女人就这样还不能害了风寒!
第682章:我折腾我自己
不得不说,姚芸竹这一招简直是十分之歹毒了。
俩人都是半夜醒来,身上衣衫都挺单薄,这时候风一吹,就忍不住开始打起喷嚏来。
姚芸竹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俩手抱着胳膊,她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然后果断的扯了扯雅韵诗的衣角。
“娘亲,我冷。”
雅韵诗蹙着眉头,这大半夜的,总不能去别人家借被子吧?
只是看着姚芸竹冻的哆哆嗦嗦的模样,雅韵诗又是一阵心疼,她咬了咬牙,去柜子里面把自己的衣服都给找了出来,然后一层一层的套在了姚芸竹身上。
甭管怎么说,总比姚芸竹这么穿着单衣服强啊!
给姚芸竹套了好几件之后,雅韵诗又给自己套了几件,最后都套不上了,才把姚芸竹抱回到炕上去。
“乖,今晚先这么凑合一晚吧。”
炕上已经擦干了,因为晚上烧过柴火,炕上还有点温热,雅韵诗就这么揽着姚芸竹,睡着了。
祝云谣被一层一层的衣服裹着,忍不住一脸生无可恋。
她现在要是不是一个玉佩,她肯定已经被闷死了好吧!
不过奇怪的是,怎么大半夜会突然一盆凉水浇下来?
而且雅韵诗真的半点没有察觉吗?
祝云谣皱了皱眉,雅韵诗看上去好像真的是个凡人,然而种种表现,却又和凡人大相径庭。
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是祝云谣不知道的。
雅韵诗和姚芸竹俩人就这么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雅韵诗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拿下来。
……不然她和姚芸竹一个大球一个小球怎么见人哦!
被子本来也应该拿到外面晒,但是今天不巧,外面从早晨就开始下雨,雅韵诗只能把被褥在炕上铺满,然后去生火了。
好在她怕天下雨,柴火湿了不好烧,提前准备了许多柴禾,不然这个时候怕是只能挨冻了。
至于姚芸竹……
“阿嚏!”
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里忍不住一阵骂娘。
为什么那个女人没有感染风寒,反倒是她病了!
姚芸竹昨天自己折腾了一遍,而且之后又那么直接躺在了**的褥子上,加上白天淋了雨,这时候受凉感染风寒也不奇怪。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昏昏沉沉的脑子让她的思绪都有些混乱,一会是她在魔界的时候,一会又是瑶瑶对着她委以重任的模样。
姚芸竹只觉得自己嗓子眼堵得慌,手脚都是软的,她身上披着雅韵诗的冬衣,却还是觉得冷,瑟瑟发抖的猫在炕头,恨不得在自己的身上浇一桶岩浆才好。
祝云谣不知道姚芸竹这是自己折腾的,只以为姚芸竹是因为昨天白天淋雨,晚上受凉才会生病,不过在知道姚芸竹生病之后,祝云谣就忍不住心里暗爽。
反正姚芸竹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两个人本来就已经几乎是不死不休,如果今天生病的是祝云谣,估计姚芸竹都会开心的在祝云谣床头扭秧歌了!
雅韵诗也没想到姚芸竹冷不丁就病了,她心疼的不行,先是把屋子烧的热热乎乎的,然后又自己出去抓药了。
她本来想把姚芸竹带着,但是外面下着雨,姚芸竹又生病了,雅韵诗怕姚芸竹淋了雨之后难受,只能把门锁好,自己出门了。
姚芸竹裹着冬衣,目送着雅韵诗冒雨出去,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来。
最好多淋一点雨!
这样说不定雅韵诗明天就能因为风寒当场去世呢!
姚芸竹忍不住开心的想着。
姚芸竹: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现在只想亲妈暴毙让我绑定空间。
估计雅韵诗知道姚芸竹的想法的话,会直接把姚芸竹的天灵盖拧下来吧。
姚芸竹心里念叨着希望雅韵诗多淋一会雨,加上她本来就头昏脑涨,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最后姚芸竹是被水滴落在脸上的声音激醒的。
她一个激灵,连忙睁开眼睛,同时暗自嘀咕自己现在的警惕性太低了,这样怕是被人割了喉咙都不知道!
姚芸竹一睁眼,就正对上青年好奇的目光,她一愣,目光连忙转向四周。
四周的景象并不是房间里,而是露天的地方,雨滴滴落下来,不断的落在她的身上。
青年坐在车斗里,屈着膝,两只手环着膝盖,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模样。
而赶车的是一个老伯,老伯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怡然自得的驱赶着拉车的马。
“你醒啦。”
青年对着姚芸竹扬起个笑容来。
“你是谁?”
姚芸竹哑着嗓子道,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跑到了这样的地方?
还是她已经赢了,现在是下一个考验?
“我是你舅舅,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啦。”
青年笑嘻嘻道,他没撑伞,也没戴着斗笠,就这么露天在蒙蒙细雨之中,连带着姚芸竹整个人都是被暴露在四野之下的。
雨水带来的水汽不断的打湿她的衣服,姚芸竹本来就有些发冷,这时候她觉得自己更冷了,就连头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骗子,我娘亲呢?”
姚芸竹咬牙道,她觉得自己眼前的场景都有些花,就连青年的模样似乎都成了两个,重影的感觉并不好,甚至让姚芸竹不得不咬着舌头才能够暂时保持清明。
“你娘亲一会就来啦!”青年愉悦的说道,他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姚芸竹,“现在我们要去外祖家哦。”
姚芸竹:什么外祖家?
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姚芸竹只觉得脑子里仿佛灌了铅一样,她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直接栽了过去。
青年连忙接住姚芸竹,而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把姚芸竹整个放平在车斗里面,然后把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姚芸竹的身上。
青年:这样她就不会摔倒了呢,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赶车的车夫瞥见青年的举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是想到这位少爷的性子和关于这位少爷的传言,他就把话憋了回去。
——和傻子还是别试图讲道理的好。
不过那个女娃娃可真是可怜,不知道女娃娃的家人要急成什么样子呢。
马车在蒙蒙细雨之中前行,不过是片刻就消失在一片烟雨之中。
第683章:不想和傻子玩
雅韵诗抓了药回去,迎接她的只是空荡荡的房间,看见炕上的一片狼藉,雅韵诗顿时忍不住咬牙切齿。
仿佛都有黑气不断的从她的身上冒出来似的。
毕竟不管是谁出个门回来发现自家孩子丢了,都不能淡定啊!
雅韵诗翻了地上的狼藉,发现这狼藉并不是因为姚芸竹挣扎,而完全是因为带走姚芸竹的人的恶趣味,把整个房间都给翻的乱七八糟的。
祝云谣也忍不住震惊,不过她是震惊于姚芸竹怎么这就失踪了呢?
雅韵诗翻了个一圈,最后在脑海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大约的估计。
——她已经知道带走姚芸竹的人是谁了。
咬了咬牙,雅韵诗直接把自己的背篓放了下来,然后又从柜子底下翻出来一身衣服。
祝云谣:!!!
好刺眼!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雅韵诗抖开那件衣服,要不是祝云谣现在是个玉佩,她肯定已经被闪瞎双眼了!
或者说,好在祝云谣现在是个玉佩才不至于被这一身金灿灿闪瞎了双眼。
雅韵诗早有准备,她已经找了一条薄纱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遮住了衣服金灿灿的光芒。
等到衣服上的光芒渐渐熄灭之后,雅韵诗才把衣服换上。
一换上金灿灿,雅韵诗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祝云谣奇怪的打量着她,明明还是那个模样,但是雅韵诗通身的气质却已经变了。
要是说在这之前,雅韵诗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的话,那么穿上这件衣服之后,雅韵诗就分分钟变身九天玄女。
祝云谣也不知道自己的视角来自于哪,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雅韵诗——而不是用眼睛看到的。
换好衣服之后,雅韵诗整个人都钻进了柜子里,然后再底下翻了半天,最后翻出来……
一对流星锤。
祝云谣:???
你们女孩子到底都是怎么肥四!
她想了想自己遇见的女孩子们的武器——
沉雪的双戟,水清浅的狼牙棒,至于什么长剑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已经算是十分正常的画风了。
像是祝云词那样十万八千斤的禅杖一杖下去物理超度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雅韵诗看着如此温婉一女子武器居然是一对流星锤?
认真的吗!
曾用武器为电锯的祝云谣: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别人的画风也不一样呢。
祝云谣是十分真情实感的觉得雅韵诗的武器简直是太惊世骇俗了。
不过显然雅韵诗并不这么觉得,她把流星锤拿好,然后把墨发在脑后束成了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令人艳羡的发际线,当然,雅韵诗粗粗的一根马尾也显示着她的发量是多么让人羡慕就是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雅韵诗气势汹汹的就出门了。
祝云谣默默缩在雅韵诗的心口,给那个把姚芸竹带走的人点了个蜡。
希望姚芸竹不是自己跑了才好,不然保不齐雅韵诗她要大义灭亲啊!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曾经的雅韵诗会因为风寒的断腿缠绵病榻而死呢?
这可真是一个世纪未解之谜。
雅韵诗似乎对于带走姚芸竹的人十分熟悉,她轻车熟路的朝着记忆之中的方向而去。
一身金灿灿的姑娘骑着白马在雨中疾驰,白马的蹄子踏在地上,溅起满地的雨水。
祝云谣被上下颠的胃里翻涌,要不是因为她现在是一个玉佩,她觉得自己肯定都要吐了!
当然,实际上祝云谣确实也吐了。
雅韵诗只觉得心口的玉佩隐约有些湿润,她一勒缰绳,逼的白马速度放缓,而后单手把玉佩捞了出来,就看见玉佩外面包裹了一层白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
祝云谣:呕。
皱了皱眉,雅韵诗把玉佩抹干净,然后塞了回去。
这玉佩是她娘亲留给她的遗物,娘亲说,玉佩乃是上古宝物,若是戴在身边能够逢凶化吉。
至于玉佩内有乾坤,雅韵诗也只是听娘亲念叨过,不过因为一直未曾得到打开的办法,雅韵诗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边雅韵诗还在一路急行,而另一边姚芸竹已经醒了。
她生无可恋的看着自己身边一圈的人。
这一圈人像是去动物园参观大猩猩的小朋友一样,把她围了个严严实实,好奇的看着她。
问题是,现在就不能有个人良心发现一下帮她换一下身上的湿衣服吗!
姚芸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彻底打湿,整个都黏在身上,风一吹那彻骨的冷意让姚芸竹忍不住直打摆子。
她面色泛红,嘴唇却是苍白的,甚至因为缺水有些干裂。
体温过高让姚芸竹的大脑都有些混沌。
她迷迷糊糊似乎听见有人在感慨她长的真像雅韵诗。
姚芸竹:这他妈是哪里来的一群逗比!
“为什么她都不说话啊?”
有人忍不住奇怪的问道,那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说完这句话,他就忍不住拿树枝的尖端戳了戳姚芸竹。
差点被树枝戳成独眼龙的姚芸竹:我说你的屁股蛋子!
姚芸竹现在只想骂娘,甚至想要一把薅过来树枝把这人捅成筛子。
但是很显然的,姚芸竹因为发着烧,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别说把他捅成筛子了,她动一动都觉得很费力。
“咳咳。”
姚芸竹忍不住咳了两声,她觉得自己的肺都是疼的,这么一咳,腔子都跟着痛起来。
其他人顿时叽叽喳喳的笑起来。
那个把姚芸竹带来的人也在这些人群中央,他挤开其他人,凑到了姚芸竹前面,咧着嘴朝着姚芸竹笑。
“我是舅舅。”
姚芸竹费力的抬眼看了他一眼,伸手一巴掌就直接拍在了男人脸上。
不过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弱了,这一下反倒像是摸着他的脸似的。
男人顿时咧着嘴笑的愈发灿烂,“你在亲近我吗?”
“你很喜欢我对吧?”
姚芸竹:我喜欢你个蛋蛋!
她鼻子被鼻涕堵着,呼吸都不大顺畅,但是男人身上那股子浓郁的熏香味道还是分毫不差的传到姚芸竹的鼻腔里面,差点熏的姚芸竹又晕过去。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在这里受苦!
一瞬间,姚芸竹甚至想自己干脆自杀认输算了——
大不了就下次再找回场子!
然而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之中转了一瞬,就被姚芸竹打下。
她才不要认输给祝云谣!
第684章:到底谁黑?
府上的主事人接到自家老仆的消息的时候,差点脚下一拐从马上摔下来。
“你说什么?”
青年不可思议的看着老仆。
“小少爷把小小姐的女儿带回来了!”
老仆重复道,嘴里暗暗叫苦。
雅家覆灭,虽然说有一部分人逃了出来,但是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十分巨大的。
如今嫡系就剩下这青年一根独苗苗,而其他人却是更惨,一个两个不是傻了就是残了。
这些人虽然说留住了一条小命,但是已经不能够像是常人那样生活了。
其他人感激这些人的付出,便养着他们,平素里虽然说也拘着他们不让他们见外人,但是却是怕他们懵懂无知的伤到其他人的。
然而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青年想到雅韵诗在雅家的脾气,顿时怂了一下,连忙打马往回赶。
然而等到青年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只见雅韵诗穿着那身金灿灿,手里的流星锤简直就是人间凶器,把一群人捶的哭爹喊娘。
虽然说这些人脑子不大好使了,但是不妨碍他们感觉疼啊!
哪怕是傻子挨打还知道喊疼呢!
“说,囡囡哪里去了?”
雅韵诗虎着脸看着众人。
她对于如今雅家的情况倒是了解几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原谅他们做下的事。
从她拒绝回到雅家那一天,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她不需要回到雅家,也能活的很好。
同样的,雅家也不需要她。
“阿诗你等等!”
青年一勒缰绳,连忙停下,小心翼翼的对着雅韵诗赔笑。
后者一个眼刀子甩过来,青年顿时一僵。
只是他心里却也忍不住叹气,镇子上的时候,雅韵诗说他认错人,可是这才多久?
雅韵诗却已经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了。
“你知道他们这里不太够用,而且我想他们带了芸竹回来也是好心。”青年顿了顿,又看向老仆,“芸竹如今在哪?”
老仆忙不迭的指路。
雅韵诗哼了一声,跟在老仆后面。
老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领着雅韵诗往里走。
他似乎又回到了被雅家小小姐支配的恐惧。
雅韵诗之前可不是什么乖乖巧巧的闺阁小姐,而是一对流星锤动不动就给你脑壳加个红buff的可怕存在。
老仆领着雅韵诗到了姚芸竹在的屋子,一到房间,老仆就忍不住眼皮子一跳。
只见房间里面三个男人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姚芸竹,而姚芸竹正缩着肩膀坐在床边,她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迷离,声音沙哑,指着地上的男人说道:“我要杀了你。”
男人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可以教你。”
雅韵诗看见屋子里面的景象,顿时就黑了脸,要不是知道这几个男人脑子都不太好使,估计这时候怕是就要一流星锤砸过去了!
后头雅韵诗流星锤开路,直接把几个男人挤走,上去心疼的抱住了姚芸竹。
姚芸竹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身边多了一块清凉,她反射性的抓住这点清凉。
而后就是一股诡异的执念泛了上来。
——这是空间。
姚芸竹迷茫的双眼短暂的清明了一下,然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死死的攥住了雅韵诗的衣襟。
雅韵诗心疼的看着她,小姑娘脸都烧红了,她伸手一摸姚芸竹的额头,烫的雅韵诗忍不住立刻收回了手。
“乖,囡囡,娘亲这就找人给你治病哦。”
雅韵诗摸了摸姚芸竹的头顶。
老仆早就已经叫人了,这时候大夫也挤了进来,然而刚一挤进来,他就被溅了一身血。
吓的年逾五十的老大夫一个箭步跳到了一边,抱着老仆瑟瑟发抖。
“你叫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只救死扶伤,不收尸!”
老仆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
之间姚芸竹手里的匕首刺入雅韵诗的心口,在她的心口留下一道血痕。
喷涌的鲜血四溅,触目惊心的模样让人心下骇然。
祝云谣也被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姚芸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连忙调动空间里面的灵气包裹住雅韵诗的心脉,护着雅韵诗的五内,免得雅韵诗一不小心挂了。
雅韵诗也不可思议的看着还插在自己心口的匕首,她的目光从匕首慢慢游移到姚芸竹身上,只见后者脸上扬起个笑容来,嘶哑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杀了她,玉佩就是我的了。”
说完这句话,姚芸竹就头一歪,晕了过去。
她本来就烧的迷迷糊糊的,这时候更是支撑不住了。
雅韵诗咬咬牙,直接把匕首给拔了出来。
本来已经渐渐止住的血再一次喷涌,要不是祝云谣保护的快,估计雅韵诗这个时候就已经成了一个移动鲜血喷泉了。
不过现在雅韵诗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小姐……”
老仆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雅韵诗眉头一皱,“我没事。”
老仆:你的心口都流那么多血了真的没事吗!
那边老大夫总算是不哆嗦了,镇定下来之后才给雅韵诗疗伤。
等到处理完雅韵诗之后,老大夫才顾得上烧的晕过去的姚芸竹。
一翻姚芸竹的眼皮子,老大夫顿时忍不住额头一跳。
这姑娘没烧成傻子可真是老天保佑!
他估计这姑娘身上都能煎蛋了!
先是施针,然后又是熬药,因为姚芸竹昏着,这药喂的过程也是十分费力。
不过好在最后姚芸竹还是把药喝了下去。
老大夫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告辞了。
老仆担忧的看了雅韵诗一眼,却发现后者捂着心口坐在床边,目光深沉的看着床上的姚芸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仆打了个哆嗦,连忙招呼其他人把几个脑子不灵光的男人给拎走了,只留下雅韵诗和姚芸竹。
祝云谣好不容易护住雅韵诗的心脉,只觉得浑身都累的够呛,她目光游移,最后落在雅韵诗脸上。
她怎么觉得雅韵诗这么不对劲的样子?
这幅看上去分分钟要黑化的模样是什么情况啊!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祝云谣一脸懵逼的想着。
雅韵诗却是一双眼眸越来越幽深,片刻之后,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来。
“我说怎么不大一样,原来是一个小鬼。”
第685章:进空间
祝云谣感知到雅韵诗的情绪,但是忍不住一个哆嗦。
……她觉得雅韵诗好像黑化的究极大反派呢。
昏过去的姚芸竹对外界自然一无所知。
“别躲了。”
雅韵诗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祝云谣一愣,就感觉到自己被拎了起来。
突如其来和雅韵诗对视的祝云谣:要死!
身为一条既然穿成了金手指那就乖乖躺着的咸鱼,祝云谣敢保证她什么都没做——
除了偷偷绑定了一下雅韵诗以外,她每天都在混吃等死。
雅韵诗盯着莹白的玉佩看了半天,玉佩圆润小巧,看上去仿佛真的只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是啊,何止是价值不菲呢?
“说吧,你和这个小鬼什么关系。”
冷哼一声,雅韵诗直接把玉佩摔在姚芸竹身上,祝云谣只觉得自己被摔的七荤八素,她挣扎了半天,然而玉佩并不会动。
看起来雅韵诗已经发现不对了。
心里幽幽叹了口气,祝云谣的虚影从玉佩上面出现,小姑娘的虚影半透明,雅韵诗甚至能够视线穿过祝云谣的虚影看见后面的帘幔上的纹路。
“额,我和她确实认识。”
祝云谣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变相承认了雅韵诗的话。
雅韵诗挑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祝云谣。
“不过我和她绝对不是一伙的!”
祝云谣连忙说道。
“哦,所以呢?”
雅韵诗冷笑一声,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对于雅韵诗来说,她的女儿毫无疑问就是她的逆鳞。
“真的,我和她可是对手。”祝云谣一只手举到耳朵边,做发誓状。
“而且我还帮了你很多次,我和她不一样!”
雅韵诗不是傻子,那些莫名其妙来的维护她也不是感觉不到——或许祝云谣说的没错。
不过自己女儿受到的伤害让雅韵诗的双目泛红,甚至对于祝云谣的观感都无限的下降。
祝云谣看着自己对面黑着脸仿佛分分钟就要黑化的雅韵诗,忍不住一阵无语。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存在——反正我莫名其妙就成了这个玉佩,也可以说是这个玉佩空间的器灵?”
“反正你可以当我是器灵一样的存在。”
祝云谣说着,小心翼翼的瞄了瞄雅韵诗的神色,只见对方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眸中却是一片阴霾。
毕竟任谁发现自家孩子被夺舍了,都不能淡定啊!
祝云谣代入了一下雅韵诗的角色,要是她发现自家哥哥姐姐被夺舍了,别说是这么盯着疑似夺舍之人同伙的人了,她怕是恨不得直接把夺舍之人和他的同伙都剁成肉酱包成包子喂狗!
“那她呢?”
片刻之后,雅韵诗指了指床上的姚芸竹。
小姑娘喝了药,两颊的红润已经渐渐褪去,身上的温度也降了不少,但是却还没醒。
“她应该和我差不多,不过她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祝云谣说的也没错,虽然说她和姚芸竹都迫不得已成为另一个人,但是不管做什么,那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没有人逼着他们做什么。
就像是没有人逼着姚芸竹去大半夜往雅韵诗身上泼水,没人逼着姚芸竹拿匕首捅雅韵诗。
这一切都是姚芸竹自己的选择。
雅韵诗盯着祝云谣看了片刻,发现对方的神情不似作伪,心中那些抵触才渐渐少了几分。
“你说这玉佩实际上是个空间?”
“没错。”
祝云谣点了点头,反正雅韵诗早晚会知道,她不如卖个好。
“玉佩内部实际上是一个灵气充沛的空间,能够供人修炼,也……”
祝云谣话还没说完,就被雅韵诗直接打断。
“可能够进入活物?”
祝云谣:“……”
她古怪的看了雅韵诗半天,不知道为什么,祝云谣总觉得雅韵诗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呢。
“倒是也能。”
祝云谣点了点头。
这个空间的功能挺强大的,只是活物而已,自然可以容纳。
甚至可以容纳活人在里面修炼。
雅韵诗脸上这才罕见的露出几分笑容,而后祝云谣就看见雅韵诗手一挥,她的虚影就被迫消失了。
祝云谣:???
你这女人怎么肥四!
用完就丢的大猪蹄子!
女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雅韵诗感应了一下空间,她之前没有察觉到空间的存在不过是因为祝云谣故意遮掩加上她警惕心不足罢了。
后来一注意到,便发现了祝云谣。
如今知晓了空间的存在,雅韵诗便细细的感应了一下,便发现祝云谣确实没有骗她。
空间的功能确实强大。
嘴角勾起个笑容来,雅韵诗伸手覆住姚芸竹的额头。
祝云谣百无聊赖的在空间里面数树叶。
身为一个假器灵,祝云谣的生活显然是十分无聊的——毕竟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雅韵诗行动。
数着数着,祝云谣就感觉到空中多了个黑影,当然,这个感觉是感知,而不是真正的用眼睛看到。
毕竟她并不是一个拥有实体的器灵。
黑影从天空坠落,最后落入地上,然后就是凭空拔地而起的铁笼子把黑影死死的扣住。
祝云谣能够看到姚芸竹在里面疯狂挣扎着。
但是身为空间的主人,雅韵诗对于空间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姚芸竹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祝云谣:姚芸竹好惨一女的。
姚芸竹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空间里面!
“你就好好反省为我的囡囡祈福吧。”
雅韵诗冷哼一声,对着姚芸竹说道。
祝云谣目瞪口呆的看着笼子里面的姚芸竹,从笼子里面往外看,只能够看到一片黑漆漆。
这笼子就是一个小黑屋,但是从外面往里看,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景象。
姚芸竹在里面嘶吼咆哮,但是却也无济于事。
“真惨。”
祝云谣咂咂嘴,心说姚芸竹这大概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毕竟在姚芸竹拿匕首捅雅韵诗之前,雅韵诗真没注意到姚芸竹换了芯子啊!
可以说,是姚芸竹拿匕首捅雅韵诗的举动暴露了她。
而姚芸竹被雅韵诗压入空间里面,小姑娘醒来的时候便不再是姚芸竹——而是原本的小姑娘了。
原本的小姑娘懵懵懂懂的看着雅韵诗,在看见自己的娘亲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第686章:下面有请大口径发言
小姑娘大概也算是因祸得福,本来还困扰着小姑娘的风寒已经被治愈,而被风寒折腾的也是姚芸竹。
小姑娘仿佛只是睡了一觉。
雅韵诗慈爱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
祝云谣感知到小姑娘醒了,而后脑海之中便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段记忆——却是关于雅韵诗之前为何会感染风寒而死。
毕竟雅韵诗也不是个普通凡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就感染风寒而死?
雅韵诗之所以感染风寒,是因为小姑娘害了风寒,雅韵诗不忍心小姑娘受苦,把风寒渡到了自己身上,最后才缠绵病榻而死。
祝云谣: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怜悯一下姚芸竹。
毕竟姚芸竹惨是实惨。
甚至祝云谣现在有些怀疑,雅韵诗是不是早就看出姚芸竹不对劲,这才任由姚芸竹继续风寒加重?
看着雅韵诗那笑眯眯的表情,祝云谣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
雅韵诗这货就是一个白切黑!
把姚芸竹压入空间之后,雅韵诗采取的办法十分的简单粗暴——小黑屋关你。
而且空间里面的时间流速可以调节,雅韵诗干脆把姚芸竹所在的位置的时间流速调节到最快,让姚芸竹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而得到了空间,也让雅韵诗意识到一些之前忽略的东西。
雅家覆灭的真相,以及……
母亲到底在掩饰着什么。
祝云谣就看着雅韵诗从知道了空间的存在之后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她不仅仅自己修炼,还带着小姑娘和雅家其他的人一起修炼。
愣是从早死的炮灰娘亲进化成了真·天命之女。
而传说之中早年凄凄惨惨戚戚的小姑娘也十分荣幸的晋升成为传说之中的仙二代。
祝云谣:她现在能说小姑娘简直就是躺赢的典范了吗?
要是说原本小姑娘的剧本是天命之女,那雅韵诗这简直就是气运之子本身。
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甚至有的试图对雅韵诗不利的,还没等沾到雅韵诗边呢,就自己把自己折腾完了。
这让祝云谣诡异的想到了姚芸竹。
毕竟姚芸竹倒是想着弄死雅韵诗——结果最后把自己作凉了。
难不成其实雅韵诗才是真正手握主角剧本的人?
一直到雅韵诗似乎在走上人生巅峰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空间里面还关着个人,她这么多年对于姚芸竹的怨恨已经渐渐消散,但是雅韵诗却也不是个圣母。
毕竟当年要不是雅韵诗发现的早,那么姚芸竹就会一直占着她女儿的壳子了。
所以雅韵诗大手一挥,直接把小黑屋里面的姚芸竹打散了。
祝云谣只觉得身子一轻,她手上闪过一道光芒,这是她又赢了一次的表示。
祝云谣:不,我才是真正握着天选之人剧本的人!
论每次都在躺赢是什么体验?
第一次姚芸竹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祝云谣躺赢。
这一次姚芸竹自己把自己作的被发现,祝云谣继续躺赢。
这大概就是……运气真好?
祝云谣从空间里面脱出来,就看见了自己对面的姚芸竹。
后者面色平静——毕竟被关了那么久的小黑屋,对于一个人的精神即是折磨,却也是一种磨练。
最起码现在的姚芸竹不会喜形于色,动不动就对着祝云谣露出怨毒的神色了。
“你连着输两次了。”
祝云谣咧嘴对着姚芸竹笑。
“祝云谣!”
姚芸竹厉声道,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一样。
“我在呢,不过你不需要担心,你会继续输的哦。”
祝云谣笑容灿烂,反正说她坏也好,说她幸灾乐祸也好,祝云谣看见姚芸竹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希望如此。”
姚芸竹冷静下来,双手环胸,冷哼一声。
“没关系,谁让我运气好呢。”
祝云谣耸了耸肩。
而后只见二人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棋盘。
祝云谣:???
这次难不成是下棋了吗?
棋盘十分巨大,祝云谣和姚芸竹两人站在棋盘的两端远远相望,而棋盘上的每个格子大概有三尺见方。
祝云谣嘴角直抽的看着地上的巨大棋盘。
她,身为一个咸鱼女修,简直就是一句话的真实写照。
那就是琴棋书画不会,风花雪月受累!
下棋什么的,她只会五子棋可以么?
祝云谣仰头无语望天。
倒是姚芸竹面色冷静,毕竟比起祝云谣真·琴棋书画不会的情况,她还是对围棋略有了解的。
只是如今他们却都不知道规则,而且除了这个棋盘以外,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二人两两相望半晌,只感觉到耳边传来了一声古朴苍凉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浩渺无际,又仿佛是在耳畔低喃,温柔缱绻。
“下面有请大炮发言。”
祝云谣:???
姚芸竹:???
他俩懵逼的看着对方,什么玩意大炮发言!
说好的出现棋盘就应该下棋呢?
天空骤然被撕裂一个口子,而后就是不断的扩大,最后在天空中留下一个圆形,看上去仿佛是天空破了个洞一样。
然而祝云谣和姚芸竹却都能够感觉到,来自于那个孔洞之中的威压。
天威荡荡,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们吞噬,让他们湮灭在寒风凛冽之中一样。
二人皆是望着天空之上的空洞,下一秒,只见空洞之中射出来一个炮仗。
祝云谣:还真是有请大炮发言啊!
只见那炮仗在半空中分成两个,一个朝着祝云谣射过去,一个朝着姚芸竹射过去。
上面的威压让祝云谣额头都跟着有汗水落下来,她似乎意识到,为什么蚀之境九死一生了。
毕竟除了要提防对手以外,还有这来自于蚀之境的攻击啊!
炮弹的轨迹清晰,祝云谣深吸了一口气,脚下步子变化,几个跳跃从原来的位置避开。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炮弹不依不饶的追过来,她下一次该往哪里跑了。
然而炮弹并没有改变轨迹,而是轰然砸在地上,在棋盘上留下好大一个坑来。
祝云谣看见,自己方才站立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焦黑色,看上去就像是黑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一样。
她不由得把目光落到姚芸竹那里,看见的却是姚芸竹原本站立的位置留下的是一片白茫茫。
第687章:天地棋局
就像是棋局的黑白子落下一样。
祝云谣额角一跳,忍不住有个猜测。
该不会所谓的棋子就是天空射下来的炮仗吧?
还没等祝云谣站稳,又是一道光束从天空的孔洞落下来,轰然砸在地上。
有了准备之后,祝云谣和姚芸竹这次避开的十分轻松。
毕竟光束不会拐弯,而且落下的方向就是她们原来站立的地方。
难不成所谓棋子,实际上是要靠他们自己躲避光束留下的轨迹?
祝云谣心里嘀咕,然而更多的却是茫然。
她压根不知道这个棋局的规则啊!
祝云谣意识到了光束真正的目的,姚芸竹自然也意识到了,她忍不住自信一笑。
和祝云谣不同,她自认为对于琴棋书画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这一次她赢定了!
嘴角轻勾,姚芸竹的目光穿透光束,落在远处的祝云谣身上。
等到她成为圣殿殿主之日,就是祝云谣的死期!
光束一道接着一道落下,不过是片刻,巨大的棋盘上就留下了黑白色交错的印迹,而祝云谣和姚芸竹也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够触摸到对方的衣摆。
风起,云海翻涌,脚下的茫茫天空似乎都跟着晃动起来,只是一个对视,不必多言。
剑影起,刀光闪过。
祝云谣的长剑猛然和姚芸竹的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锵鸣,长剑上传来的巨大震动让祝云谣手臂发麻,然而姚芸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手握着剑,崩裂的虎口鲜血汩汩流下,最后顺着剑身滴落。
光束再次落下,姚芸竹瞳孔微缩,身子一跃从自己原来站着的地方离开,另一只手却是扔出一个法器直接朝着祝云谣而去,试图强压着祝云谣不让她离开。
祝云谣冷哼一声,反手祭出法器,两个法器碰撞在一起,顿时荡起一阵一阵的波纹,就连空间似乎都已经扭曲了几分,露出破碎的虚空。
轰——
两道光束擦肩而过,光束碰撞的威力惹的一阵地动山摇,祝云谣连忙蹲下,免得自己被晃的摔个大马趴。
片刻之后,晃动停止,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却正对上一双泛着杀意的眼眸。
以及剑尖一点寒芒。
“哈!”
“哼!”
冷哼一声,祝云谣的长剑自己架在她的面前,而祝云谣却是轻盈的跳开,剑指姚芸竹。
后者一击落空也不恼,只是一双眼睛紧盯着祝云谣,翻涌的杀意仿佛暴风雨降临。
“姚芸竹,就不能和平发育一下吗?”
祝云谣站在空地上,一脸认真的看着姚芸竹。
“不能!”
姚芸竹面目狰狞,和平?
这个世界不配存在和平!
人性本恶——那些犯过错的人不配活着!
“唉,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幽幽叹了一声,祝云谣嗔怪的看着她,然而下一秒,她的身后骤然出现了一堆密密麻麻的黑影。
傀儡军团!
身为一个被祝云诗千千万万个不放心的掌上明珠,祝云谣手里的保命手段绝对是多的令人难以想象的。
别看祝云谣现在就是个元婴,真把她空间里面祝云诗留给她的东西都祭出来,化神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哪怕是返虚也得觉得头疼。
毕竟祝云谣是真扎手啊!
“不过我师父说了,我们修士是要做讲道理的人。”
“既然你现在不想好好听我讲道理,那我就只好让他们和你讲道理了。”
姚芸竹手上本事自然也不弱,但是问题是,她没有什么妹控姐姐啊!
而且在魔界,她是反对者,当权的魔族恨不得让她收拾收拾原地去世呢!
给她金手指?
那是不可能的。
密密麻麻的傀儡大军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
更别说还有不断落下来的光束捣乱。
傀儡大军侵占了大部分未曾落下棋子的空地,姚芸竹一边要避着光束,时不时还会正面和傀儡刚一波,顿时左支右绌起来。
——光束之中的天威令人心悸,若是真的被正面轰了,怕是就直接成渣了。
毕竟姚芸竹是个很惜命的人。
她可是要成为圣殿殿主的女人,注意,是成为圣殿殿主/的女人,而不是成为圣殿殿主的/女人。
如果死在这里,未免太过不值了。
相比较姚芸竹的狼狈,祝云谣却显得十分轻松——毕竟和姚芸竹打架这种活被傀儡包圆,祝云谣只需要躲着那些光束就行了。
大概这就是有后援和没后援的区别?
祝云谣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
光束和傀儡已经把姚芸竹逼到退无可退,她只能够选择被光束轰下去或者是硬接着傀儡的攻击。
而那些已经被光束轰炸过的地方已经成了禁地,姚芸竹也试着在那里停留,但是差点被上方的风刃削掉脑袋,吓的她不敢靠近了。
祝云谣看见姚芸竹的前车之鉴,自然也不敢靠近了。
但是这棋盘虽然巨大,却也是有限的,一波一波的光束逼的他们无处可躲,到最后,祝云谣甚至已经不得不收了傀儡了。
姚芸竹身上被傀儡留下了不少伤痕,如今整个人都看上去十分狼狈,她和祝云谣面对面的站在一起。
——整个棋盘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地。
她们的身后是被光束轰炸的黑白交错的棋盘,天空之中的空洞正在酝酿下一次光束。
七彩的光芒在孔洞中交错,隐隐约约的威压令人心悸,祝云谣和姚芸竹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如果被光束轰中,真的会死。
不是像是之前那样的死,而是从内到外,彻底的消亡。
他俩对视着,而后目光同时落向唯一的空地。
光束只会落到他们目前站立的地方,而唯有抢到那唯一的空地的人,才能活!
天空之中传来一声轰鸣,酝酿在孔洞之中的光束骤然落下,然后在半空中一分为二。
仿佛能够毁灭一切的威压引的天地都动荡起来,祝云谣能够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地在震颤,四周传来一阵一阵的嗡鸣,叫人从灵魂深处传来战栗的感觉。
姚芸竹站在最后一片空地上,得意的看着她。
然而下一秒,姚芸竹只感觉到眼前一黑。
“你放开我!”
她忍不住吼道。
“踢我?”
祝云谣落在姚芸竹肩头,两只手捂住姚芸竹的眼睛,冷笑连连。
方才要不是姚芸竹把她踢了出去,先一步抢占空地的明明是她!
第688章:可怕的世界
“技不如人,你就该死!”
姚芸竹冷哼。
祝云谣被她偷袭,那是因为祝云谣蠢!
蠢货就活该去死!
“哦,现在技不如人的是你。”
祝云谣呵呵一笑,双腿剪住姚芸竹的脖颈,直接把姚芸竹摔了出去。
“所以,你现在是要乖乖去死吗?”
姚芸竹双目通红,如同被激怒的母豹子一样扑到祝云谣身上,和祝云谣扭打在一起。
祝云谣看着姚芸竹,笑容嘲弄。
说到底,只是姚芸竹从不把别人的命当成命罢了。
在她的眼里,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的死活从来都不重要。
所以她注定只能失败。
也注定,瑶瑶只把她当成替代品。
光束落下,掀起一阵尘土,祝云谣脚下踩着姚芸竹,仰头望天,只见那个孔洞已经消失。
一道白光在她的掌心闪过,而后就是突如其来的强光,从远方扩散,最后逼得祝云谣不得不伸手挡住眼睛。
她脚下似乎都是软的。
祝云谣低头,看见自己手里握着一根毛笔,笔尖的墨色凝聚,在宣纸上留下一滴浓重的墨色。
墨色晕开,成了一朵黑色的花,边缘的锯齿像是狰狞的尖牙。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
祝云谣连忙放下笔,去开门,就对上一双眼睛。
明亮如星,艳丽如烈阳,眉目流转,尽是风情。
这是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
女子后头跟着个小丫头,小丫头拎着食盒乖乖巧巧的站着。
不远处还跪着一个面色惨白的丫头,丫头看见祝云谣出来,顿时忍不住嚎啕一声,挣扎着到祝云谣面前,对着祝云谣祈求道。
“老爷,您去看看夫人吧!”
祝云谣一愣,纷繁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漫上来。
“老爷。”
那个明艳的女子柔柔叫了一声,眉目低垂,一副温婉恭顺的样子。
祝云谣却皱了皱眉,道:“你先回去吧。”
明艳女子一愣,却只来得及看到祝云谣大步离开。
祝云谣步子又快又急,不过是片刻就已经消失在转角。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气的直咬牙。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幸灾乐祸还是该怜悯一下自己。
因为这一次,她和姚芸竹,是夫妻!
姚芸竹是她的正妻,这时候正在生产,不过她对姚芸竹这个正妻一向没有好感,对姚芸竹常常是无视的态度。
而姚芸竹也不得公婆待见,反正在这个偌大的家族之中,姚芸竹就是个摆设。
等到了姚芸竹的院子外面,祝云谣忍不住一阵头疼。
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她要是磋磨姚芸竹绝对是轻而易举。
但是问题是,那不是因为她实力多强,而是因为她如今的身份是个男人。
而且一想到之后姚芸竹还要经历什么,祝云谣就忍不住一阵恶心。
正妻姚芸竹虽然生下了嫡长子,但是嫡长子因为是早产身子羸弱,而她的公婆逼着姚芸竹继续不停的生。
祝云谣觉得他们仿佛把人当成了猪,姚芸竹是母猪,她是种猪。
后来姚芸竹因为不停生孩子,难产而死。
没过多久,如今最受宠爱的如夫人就被抬上正妻的位置,又过了一段时间,姚芸竹生的嫡长子便死于意外。
而这个如夫人也有了儿子傍身,姚芸竹生的孩子都凄凄惨惨戚戚。
祝云谣: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之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响起,祝云谣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现在有一个嫡长子,不然她怕是真的要继续当种猪!
里头姚芸竹也气的恨不得骂娘,然而她刚生产完没有力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软的。
恰巧此时她的贴身丫鬟惊喜的跑了进来,“夫人,老爷来了!”
姚芸竹一想到这个老爷壳子里面实际上是祝云谣,顿时更气了,忍不住两眼一翻,晕了。
一进来收获了晕过去的夫人的祝云谣:“……”
她觉得姚芸竹就是在针对她!
不过看着姚芸竹那个苍白的样子,祝云谣也忍不住心里有点难受,不是因为她是姚芸竹,而是因为她是个姑娘。
祝云谣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她只能盯着边上的产婆,产婆被祝云谣盯着,顿时脊背都漫上了一层汗。
却还得硬着头皮劝着祝云谣出去,不然到时候老夫人怪罪下来怎么办!
谁不知道老爷最听老夫人的话了?
祝云谣被劝了出来,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不过好在虽然早产,但是姚芸竹身体却没什么大问题,坐完月子之后就继续生龙活虎了。
祝云谣看着姚芸竹拍在自己书桌上的手,沉默半天。
“所以你说你现在要和离?”
姚芸竹是疯了吧!
“不然呢?祝云谣,你别以为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
姚芸竹冷哼一声,要不是这段时间她一直被拘着,她早就来找祝云谣了!
“……你到底了解不了解这里啊?”
祝云谣一言难尽的看着姚芸竹。
这个时代对女子十分严苛,出家之前除了父亲兄长弟弟等直系亲属以外见不到任何外男,然后到了年纪被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之后被拘在大宅子里,不停的生孩子,直到死。
若是生的是女儿,就继续重复这样的命运。
至于和离?
不存在的。
但凡是离开了夫家的女子,都会被自愿沉塘,化成一块倔强的牌坊。
哪怕是丧夫的女子,若是没有子女需要抚养,也是要被自愿沉塘的,然后成为一块牌坊,以示贞洁。
至于女子的想法,那重要吗?
“你什么意思?”
姚芸竹狐疑的看着祝云谣。
祝云谣直接甩过去一本书,让姚芸竹自己看。
姚芸竹将信将疑的拿起来,她天天见到的人就那些个丫鬟婆子,对于大环境如何自然并不了解。
然而看完祝云谣扔给她的书,姚芸竹脸色都白了几分。
那些字里行间,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吃人。
“果然,这个世界就应该被毁灭。”
姚芸竹喃喃重复。
祝云谣:“……”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
她无语的看着姚芸竹,心里再次忍不住感慨,她和姚芸竹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你就不要想着和离了,嗯……”祝云谣顿了顿,“我会和母亲说,让你在自己的院子里学女诫,反正你我一向不亲厚,至于你自己在院子里做什么,我就不管了。”
第689章:开了外挂
姚芸竹怀疑的盯着祝云谣看了半天。
她真的会有这么好心?
如果把她和祝云谣的位置互换,她会让祝云谣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真实。
不过片刻之后,姚芸竹就想开了。
反正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里去——毕竟祝云谣一向是如此的圣母。
若非如此,瑶瑶不会创造她出来。
祝云谣就是个碍事的家伙。
祝云谣虽然说上头还有老父老母,但是他们却并不大管她的后院。
而且如今姚芸竹刚刚生了嫡长子,他们正是新鲜的时候。
没错,哪怕是自己的娃,在这样的高门大户里面,姚芸竹都是没有资格教养的。
就是祝云谣的母亲,也只有在一旁看着的资格。
若非祝云谣孝顺,她的老母和姚芸竹的地位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笼中鸟,她们能够见到的,不过是后院狭小的一方天地。
女子不会有朋友,不会有交际,她们生来是孤独的,最后也会孤独的老去死去,变成一块孤独的牌坊。
“阿谣。”
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祝云谣一愣,便感觉到自己脑海里的声音。
“二姐?”
她不可思议的重复。
自从蓬莱岛封闭之后,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祝云诗了!
“嗯。”
那声音应了一声,片刻之后,便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可想我?”
祝云谣眨眨眼,“我特别想你!”
祝云诗的笑意顿时更浓了,她的眉眼都禁不住弯了起来,惹的一边的太平盯着她瞧了半天。
她们这宫主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不过,二姐你怎么能够联系到我?”
祝云谣一脸茫然,她如今可是在蚀之境里!
结果祝云诗居然还能和她远程通讯,蚀之境这么没有排面的吗?
“天道求我的。”
祝云诗换了个姿势,语气轻松。
祝云谣:“……”
真正没排面的其实是天道吧?!
天道:那不重要!
哪怕是天道,也是有所偏向的,天道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功德计算器。
但是当一些打破平衡的事存在的时候,天道也会采取一些补救措施。
比如把某些气运倾斜给某些人。
这也是所谓天命之子存在的原因。
“……所以问题来了,二姐,天道为什么要求援?”
祝云谣抽了抽嘴角,一脸无语。
“因为白静萱以为她拿了一个虐文剧本。”
祝云诗低低笑道,天道找到她的时候,她也茫然了片刻。
而等到了解到白静萱都做了什么之后,祝云诗的表情大概只剩下一脸诡异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该说白静萱是猪队友还是神队友。
不过天道找她,倒是和祝云诗的想法不谋而合。
“什么意思?”
祝云谣依旧茫然。
怎么又扯到白静萱了!
“没什么意思,阿谣,等你离开蚀之境,我会在圣殿接应你,到时候,你会知道一切的。”
“而现在……”
“我来帮你开外挂了。”
祝云诗的声线温柔,眸中笑意清浅。
她一向都是温柔婉约的亲切模样,然而却在骨子里对他人带着淡淡的疏离,唯有在面对祝云谣他们的时候,这疏离才会散去,只剩下纯然的亲厚。
祝云谣:!!!
吭哧吭哧做任务突然发现自己有外挂了是什么体验?
她差点喜极而泣,要不是现在祝云诗不在她身边,她怕是会激动的跳到祝云诗怀里给祝云诗一个巨大的么么哒!
祝云谣:虽然我能躺赢,但是开外挂的感觉真的好爽!
后院的姚芸竹还不知道祝云谣突然开了外挂,她还在跃跃欲试搞事。
毕竟谁能够想到说好的公平竞争祝云谣却开了外挂呢?
沈婆婆:我可没说你不能开外挂,问题是你没有外挂啊!
祝云诗了解到祝云谣那里的情况之后,直接就开始指点起祝云谣来。
至于姚芸竹,她给祝云谣的建议就是不管。
——毕竟姚芸竹真的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这个时代的女人连上街买菜都不成,更别说出门了,姚芸竹每天的娱乐活动只能是忧伤寂寞的坐在窗沿下面嗑瓜子。
她每天所能够遇见的人也就几个丫鬟婆子罢了。
对于祝云诗来说,祝云谣那里的女子她自然也是怜惜的。
同为女子,难免物伤其类。
而祝云谣之所以对姚芸竹宽容了许多,也并非因为她是姚芸竹,而是因为她如今是个女子罢了。
要是姚芸竹的壳子也是男的,估计他俩就直接抽刀子干架了!
毕竟俩人现在可是对手。
祝云谣的壳子如今正是朝堂新秀,本来依照祝云谣自己,是绝对玩不转的,要是她,估计就是苟着怂着佛着,但是祝云诗不一样啊!
祝云谣禁不住感叹,祝云诗这是妖怪吧!
明明一切都是由祝云谣转述的,但是祝云诗却总是能够分毫不差的预料到其他人的想法,然后帮祝云谣步步高升。
——直到推翻这个不公正的时代。
“二姐,其实你是紫薇星下凡吧?”
祝云谣诚恳的发出了灵魂质问。
她本来只想佛着顺便保护一下自己家里的女眷不要一直只生娃,结果跟着祝云诗的节奏走一不小心就成皇帝了是什么鬼?
“阿谣,你要明白一件事。”祝云诗幽幽叹息一声,“不公正的时代必然会消亡——而试图在这样的废墟上修修补补是不切实际的,唯有推倒重来,才能够彻底的清扫一切。”
她觉得这个时代不公平,她觉得女子过的太苦了,所以她便要把这个时代终结,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而她,有这样的能力。
世间女子凭什么要做旁人的玩物?
她们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她们亦然无需借助任何人的光。
性别从来不是划分角色定位的标准,能力才是。
——女子可以自由的做出选择,愿意依附别人也好,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也好,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够干预。
她要的,是自由选择的机会。
而不是被逼迫着做出选择。
浩瀚世界,无边岁月。漫云女子不英雄,万里乘风独向东!
女子生而自由,她们不应该是生育的工具,不应该是被困在笼中的鸟儿,更不应当是某个男人彻头彻尾的附庸。
这可以成为他们的选择,而不能够成为他们必然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