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节 超环工程需要计算机
兰恩楞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想起了，这位找上门来的布里奇斯韦伯奥术师是何许人也。
那是之前他去钟声实验室，参加第十届通讯理论与技术研讨交流会时的事儿。他被朋友布兰顿罗伊带领着，在会议开始前的一个联谊会上，见到了这位布里奇斯奥术师。
也是在那天的联谊会上，兰恩见到了微雕符文的三位发明者。
布里奇斯所从事的是奥术原理领域，是大奥术师保罗布鲁斯南的学生。他们师生主导了大型加速器“超环”的建造，这是一项世界知名的巨型奥术研究设施，投入极高，所创造的成果也是斐然。
兰恩轻轻把手中的微雕符文基板，放在柔软的收纳盒里。
他转头朝自己的实验室主管说道：“康拉德，实验室有客人来到，就是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那位建造‘超环’的奥术师。你把今天的后续工作分配给预研究员们，然后也过去迎接一下。”
“好的。”
“对了，先把那块符文基板装回去，确保埃德瓦克能够正常运行。”
兰恩知道客人的来意，布里奇斯远道来银河实验室，必然是为了亲眼亲手检验一下埃德瓦克的成色。
所以有必要将埃德瓦克先恢复运行，毕竟这段时间大家做设计改进，都是直接替换了埃德瓦克现有模块验证的。
在兰恩看来，这样的最大缺点，是让一件未来非常有意义的历史文物，再也不存于世。但是为了保证研发进度，尤其是面对可能的资金压力，兰恩还是忍痛做出了这个决定。
还好由于经常要启动验证模块功能，埃德瓦克这段时间总是距离可以正常跑起来差一块符文基板，将换下来的原有符文基板重新插回去连上魔力导线就可以恢复。
叮嘱完了康拉德，兰恩看向旁边坐着的索菲娅，用指尖拍了拍她的肩头：
“索菲娅，我们一起过去。”
“嗯。”
兰恩带着索菲娅到达会客室时，布里奇斯韦伯奥术师正捧着一杯柠檬水，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思考。
看到兰恩到来，他迅速的站了起来迎了半步：
“班纳瑞先生，好久不见。这位女士，您的美丽像春天的花朵一样。”
“韦伯先生，欢迎来到银河实验室。”
今日的布里奇斯奥术师风采依旧，他身长帅气，富有自信。
而且在有成就的奥术师们中间，刚入中年，不到三十岁的布里奇斯，属于非常年轻的人。布里奇斯也很有奥术天赋，所以才被大奥术师收为了弟子，并一起负责大型工程。
他大方的以兰恩的同龄人自居，让兰恩和他互相称呼名字。
互相介绍熟悉了下，三人坐下后，布里奇斯奥术师有点急迫的说道：
“兰恩，我这次过来，是为了亲眼看一看那台计算机。上次在钟声实验室分别后，我回去和我的老师汇报了下，然后一起找了你们的论文，还有公开的报道看了看。老师对你们的成果很是重视，特意嘱咐我过来后多请教一下你们。”
“能被大奥术师夸奖，是我的荣幸”，兰恩礼貌的回应道，“公开资料说的没有问题。在我看来，计算机的能力远没有被我们挖掘出来。它的潜力是巨大的，就像您如今希望，将计算机引入你们现在的工作中一样。”
这时候康拉德也安排好了工作，来到了实验室的会客室。
兰恩向布里奇斯介绍道：“这位是康拉德楚泽奥术师，也是我们银河实验室的主管。”
“他参与或负责过银河实验室里，几乎全部的大型研究计划。接下来让他带领我们，去一起参观一下埃德瓦克。”
布里奇斯欣然答应。
出了会客室的门，布里奇斯奥术师四处打量了下，向兰恩夸奖道：“您这儿环境还不错，班纳瑞先生，这里给人感觉……很是生机勃勃。”
兰恩笑了笑，然后问：“布里奇斯，你们的超环实验，现在进度如何？”
“从实验和成果上来说，目前是很成功的”，听到问自己的工作，布里奇斯郑重的回答道，“但是从工程角度来说，我们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很多，非常多。”
“毕竟一口气建造如此大规模的加速器，我们并没有经验可以借鉴，只能自己不断的摸索。这次来银河实验室，我就是为了解决、或者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超环产生的大量数据无法处理的问题。”
“毕竟那都是天文数字的资金和资源，烧出来的数据，十分珍贵。而无法处理出来，那是对设备的浪费，也是对研究的犯罪。为此，我们只能降低超环的开启频率，这让很多借此研究的奥术师万分焦急”
兰恩点点头，推开实验大厅的门。
但是他仍然问了一句：“这台大型同步加速器，主要是用来研究哪个具体领域？”
布里奇斯笑了笑：“这个并不好说，因为它同时进行的实验并不少，每个都很重要。或许，对于‘最重要’这一点最具有竞争力的，还是对于魔力本质的研究。”
“我们每天都接触魔力、每天都在使用魔力、我们对于魔力的性质也很熟悉，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到底什么是魔力？”
兰恩瞬间被吊起了兴趣：“那么什么是魔力呢？超环有发现没？我一直有在订阅前沿期刊，并没有看到多少相关解释。”
“超环目前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关于什么是魔力，我也不知道”，布里奇斯无奈的将两手一摊，“关于魔力的本质，我们依然在探索，而且目前还看不到确切的方向。”
“倒是很多奥术原理领域的奥术师们，提出了各种各样有意思的设想。譬如早就被摒弃的四元素说，最近很是火热的微观粒子流动说，还有目前最前沿的真空能量潮汐……等等这些，都有待我们用各种实验来否决、修正、筛选。”
“希望银河实验室能够加快我们这项工作的进程。”
兰恩点点头，此时他已经和康拉德一起，带领布里奇斯绕过了正在工作的人们，来到了实验室的后半部分。
他指着那台巨大的机器，对布里奇斯说道：
“这就是埃德瓦克。”
看着这台机器的巨大体积、繁复的魔力线路、密密麻麻的符文基板、精巧的各种外部设备，还有连接着的，给这台机器功能的巨大魔力炉，布里奇斯不由得抚摸了上去。
对于面前这台机器，他也忽然有了信心。
于是他对对兰恩说道：“看来，超环工程，应该会需要计算机。”
第235节 休息日出门
“我是否可以看一下，它是如何工作的呢？”
“当然。”
听到布里奇斯的话，兰恩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然后他在旁边扳动了一下，接通了埃德瓦克和魔力炉的通路。巨松二型魔力炉澎湃的能量，顺着魔力通路涌入计算机内，开始有符文回路开始运行的蓝光，从计算机的孔洞和缝隙中透出来。
说实话，目前埃德瓦克的卖相，不如它刚完成时美观。
由于之前的升级实验，它上面被卸下了两块机身盖板，还没来得及装上去；同时，几块原有的符文基板也被换掉，留下几块比较大的空洞，就像被暴力对待过一样。
不过布里奇斯韦伯奥术师，并不在意这些。
他兴致勃勃的看着兰恩的动作。
兰恩打开旁边专门的柜子，根据标签拿出了两盘穿孔纸带。
“这就是程序的载体，穿孔纸带”，兰恩给布里奇斯展示了下，然后他拍了拍旁边的打孔机：
“这种打孔机，编写好程序后，用它将程序录入在纸带上，再输入进计算机就好。不过写这种程序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多，我们准备了对应的手册来规范。”
布里奇斯奥术师默默地点头，记下了这点，然后看着兰恩将纸带放入读取器中。
思考着兰恩每一步动作的意义，随着机器制冷设备的噪音不断传播，布里奇斯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当埃德瓦克吐出最后一个字符时，布里奇斯奥术师鼓起了掌。
“真是杰出的设计”，布里奇斯奥术师抚掌赞叹，“我可以试一下么？”
“当然，布里奇斯先生，请。”
兰恩和康拉德手把手的，教布里奇斯从头到尾使用埃德瓦克。
他甚至还要求观看了一下指令手册，亲自编写了一个小程序并在纸带穿孔机上制作好，然后输入计算机，看着机器高速的输出了令他满意的结果……
重新坐回了会客室，布里奇斯奥术师的兴致很高。
他高度的赞扬了银河实验室的这项成果，各种溢美之词一串一串的往外冒。
“……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兰恩。只要我们拥有了这种机器，立刻就能够帮上大忙。在此之前，我们拥有的最先进的辅助计算装置，是一些使用中继符文的、咔哒咔哒响的计算器。”
“它们在数值运算上能起不小作用，但是稍微复杂一些的运算，这些机器就有点力不从心了，那些繁复的部分，还是要人来完成。但是埃德瓦克不一样。可编程的概念，意味着我们能够将其用作几乎任何类型的数据处理，只需要提前编好对应的程序即可。这能够在非常大的程度上取代人力，并具有人力所无法企及的效率。”
“毕竟很多计算，并不是人多就能加快速度的。而符文计算机，天然具有远超人类个体的计算速度。所以，我希望能够从银河实验室得到帮助，为此我们愿意支付足够的回报。”
兰恩笑呵呵的表示：“这不是问题，布里奇斯，毕竟已经不止一家从我们这里得到了埃德瓦克的图纸。”
“事先说明，由于人手问题，我们只能向外提供人手，以及对应的建造许可，说不定这样你们能够更快的用上埃德瓦克。”
康拉德在一旁表示赞同，布里奇斯也感觉很满意。
毕竟超环工程的团队，并不缺少符文学的高手。他们来建造一台新计算机，肯定比这家规模不算大的银河实验室要快很多倍。对于这一点，布里奇斯有足够的信心。
“而且，布里奇斯先生，您是否想过，如果针对你们的设备，做一些适当改进，或许能够大大提升效率？”
“哦？您的意思是？”
“你刚刚应该也发现了，对于这台计算机来说，耗时最久的，是编写程序和输入数据两个部分。”
“嗯”
“在我想来，对于超环来说，编写的程序，应该是一次编写长时间使用的那种，编程的耗时可以忽略。那么，或许可以在数据输入的地方动动脑筋，你们可以考虑对埃德瓦克稍作改进，将数据输入部分更改为自动化输入？”
布里奇斯奥术师开始思考。
兰恩继续说道：“譬如，提前组织人手，将数据打在纸带上，或者干脆用符文回路的方式，将逻辑信号传递过来？”
“好想法。”
布里奇斯奥术师忽然想明白了兰恩的意思。
他用拳头在左手手掌中猛地一击：“确实应该这样！同样超环的数据记录器，也应该稍作改进！”
“之前整个工程的瓶颈部分，是数据计算和处理。相对而言数据收集反而不那么急迫，所以这部分一直是让助手们用手工记录。”
“如果使用了埃德瓦克，可以想见数据处理能力会大幅上升，这时候再用以前落后而缓慢的记录方式，已经不合时宜了那会给整个实验拖后腿。”
“我可以参照您的那几篇论文，将数据处理部分改为自动化的。将数据记录在纸带、或者直接输入进计算机！”
两人兴奋的讨论了许久。
最后定下来，还是先使用数据纸带。
毕竟目前的计算机，计算能力依然疲弱，很可能处理不过来这种海量数据。
…………
“兰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趟协会？”，斯蒂比兹探进头来，问坐在桌边打字的兰恩。
“好呀，等我三分钟。”
兰恩将最后两行字母敲在了纸上，然后准备和两人，康拉德和斯蒂比兹一起出门。
今天是休息日。
现在银河实验室开始强制休息日休息，毕竟劳逸结合才能活得长久，而兰恩三人，也要以身作则。
所有的助理研究员和预研究员都出去了，他们自有自己的生活。兰恩估计，很快自己就能听到他们中间，一两个人结婚的消息，对此他默默祝福。
昨天布里奇斯奥术师已经满意的离开了卡特利特。他离开时，带走了埃德瓦克的整套图纸，以及对应的建造授权书、改进授权书。同时，银河实验室的账户上也多了一大笔钱。
新研究项目会为此宽裕很多。
卡特利特的公交线路开通的越来越多，很是方便。从实验室不远的街口上车，就能直达卡特利特法师协会，不过每辆车都挺挤的。
“或许，等资金宽裕了，我们可以考虑买一辆公用的魔力蒸汽车，不过车库和驾驶执照是问题。”
挤在公交车里，兰恩拽着拉环对康拉德说道。
第236节 奥术等级提升
随着路面的起起伏伏，同样挂在拉环样扶手上的康拉德，正随着公交车的起伏颠簸而摇摇晃晃，但是周围拥挤的乘客们，给了他来自四面八方的推力，让他总是被弹回中间，恢复直立的状态。
听到兰恩这句，避免他以后再处于现在境地的建议，康拉德无奈的说道：“这当然是个好主意，我十分期待……哎呦！”，他躲开一只在他脚面上的鞋跟，“……休息日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一旁的斯蒂比兹建议道：“或许可以考虑，让莫什他们中的某个去学习驾驶。”
兰恩点点头。
车库的问题也好解决，等实验室有钱了，在旁边买所房子就好了。
这时公交车的门打开了，又有两个人挤了进来，兰恩感觉自己更加瓷实了一点儿。他很庆幸，没让正在看书的索菲娅跟着一起来。
兰恩使劲活动了下身子，然后问康拉德：“你们怎么今天有兴致，一起去协会了？又要添新设备了么。”
“哈，兰恩你不知道么？”斯蒂比兹笑道。
“？，啥情况？”
“又到了奥术积分更新的日子了啊，昨天就更新了。”
“噢噢，我最近没关注日期，那是得去一趟协会。”
协会的奥术积分更新频率，是大约半年一次，一次在冬天一次在夏天，具体日期并不特别固定。自从得了到自己的徽章后，兰恩总是在暑期或者寒冬，去协会更新自己的奥术积分。
由于冬天成功注册了银河实验室，心愿已了，兰恩最近没怎么注意这方面的消息。他将更多的精力，用在了实验室里的实验研究，还有索菲娅身上。
当三人从本地分会附近的公交站，随着人流下车时，发现这附近热闹得很。
不出所料，协会依然人满为患。
更新奥术积分的窗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协会大门进进出出的也都是为此事而来的奥术师们。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欢喜的自然是积分增长快速的奥术师，忧愁的则是积分增长不如人意的奥术师。
还有很多气质上一眼能看出是学生的人在这儿。
他们一个个青涩又阳光，忐忑的递上自己的徽章，以更新一点积分。他们大都是卡特利特两所大学里的学子们，到了大学，奥术成就已经成了普遍的追求，以及硬性的成绩指标。
康拉德和斯蒂比兹一前一后排进了队伍，将兰恩护在了中间。
“先慢慢排着吧……斯蒂比兹，你说咱们的昨天商议的那个接口，是否需要扩展一下，留一些冗余？”
“好想法，或许我们可以将它做成通用接口，就像总线那样，或许可以考虑使用……”
三人很快的聊起了技术问题。
队伍移动的很是缓慢，但是在休息日排队时仍然沉迷于研究的三人，恍然不觉，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
“今天，真是大丰收。”
兰恩笑道。
得益于前些日子研发埃德瓦克过程中，所产生的大量论文，在埃德瓦克出名后被大量引用，在论文上署名的三人都有了巨大收获。
原本奥术等级相同的斯蒂比兹和康拉德，同时升级，并且跳了一级，都成了三级奥术师。
而兰恩更甚，他的那篇《通讯的数学原理》，得到了巨量的引用。
作为开山怪，兰恩开辟了一个新的领域，而大量急于涌入这个领域开拓的奥术师们，给这篇开辟领域的论文以大量引用。
于是兰恩一跃而上，成为了六级奥术师。
这已经很高端了。
大部分实验室的学术带头人，也只不过是他这个程度。
再往上两步，就成为令人尊敬的大奥术师，意味着在学术研究中有了巨大的贡献和不低的地位，享受着协会补贴和特殊照顾的同时，从此再不分积分和等级。
而他胸前圆圆的的奥术等级徽章，也换成了红底上一个金环，围着六颗金星。
自此以后，兰恩已经是学术领域比较有成就的奥术师了，以他这个级别，在很多奥法学校中，可以快速简单的获得一个教学职位。
“兰恩真棒。”
康拉德在一旁赞叹道。
刚遇到他时，眼前的青年，嗯，那时候还是少年，只是一名奥术学徒。结果现在，刚成年没多久的兰恩，就已经成为了令人尊敬的六级奥术师。
不得不承认，在学术研究领域，人和人的天赋区别，比人和树桩的区别还要大。
“你也不差的，康拉德”，斯蒂比兹奥术师在一旁说道，“我们这个年级，就成为三级奥术师的法师，已经是非常有前途的人了，各大实验室会抢着要。”
他们两个其实是同龄人，康拉德比斯蒂比兹大一岁。
从房间走出来后，兰恩发现更新魔法等级的办公室内，人也很多。里面都是更新奥术积分后，顺便再去排队更新下魔法等级的奥术师。
但是更新魔法等级这种事儿，随时可以进行，不像更新奥术积分这样，半年才有一次。
所以他们停住了脚步，不准备在这个拥挤的时间去。
“我们去取一下信件？”
斯蒂比兹建议道。
“不”，兰恩摇摇头，“我想我们应该先去休息室喝一杯，然后再去取信。这么长时间没来，估计积压了很多包裹。到时候带着这些沉重的东西到处走，不太方便。”
康拉德和斯蒂比兹也将注册信息放在了协会，除了署名银河实验室的信件外，所有直接寄给三人的信，都会暂存在协会。需要到论文寄送窗口，提交自己的徽章后才能领取。
“我赞成，我也有点想念休息室里面的饮料了。”
康拉德赞同的说道。
卡特利特分会的休息室里，也是人满为患。
即是休息日，也是奥术积分更新的日子，来这里“喝一杯”的奥术师们熙熙攘攘。
幸好这里的休息室要宽敞很多，如果像洛伦丹那种小规模，估计绝大部分法师会失望而归。
名为“晨露”的，用魔力草按照保密配方调制的特供饮料，很是能抚慰这些法师们的身心。
一杯饮料下肚，三人都感觉今日的疲惫似乎被一扫而空。估计今天晚上的睡眠，都会更深更安逸几分。
“兰恩，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改下收信地址？”
走出法师休息室，朝着论文寄送窗口走去的过程中，康拉德忽然问道。
第237节 人人都有收获
“更改收信地址？”
听到斯蒂比兹的建议，兰恩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才明白了斯蒂比兹的意思，哈哈一笑说道：“噢我知道了，我早有此意。不过这段时间总是忘记，今天恰逢时机，就办了它。”
三人的收信地址，仍然挂靠在卡特利特的法师协会。
对很多人，包括之前的三人来说，这样很方便，而且经常到处跑，没有丢件之忧。
但是现在有了相对固定，而且全天有人的的工作地址后，那就不合适了。现在这种情况下，给他们寄过来的邮件里，只有收件人仅写着银河实验室的那些，才会被送到实验室。
“我们先去取信，然后一起把收信地址更改为实验室，这样就不用总是来协会取信了。顺便，还可以给咱们的实验室申请个大号的、带分信箱的组织邮箱，这样后续会方便很多。”
由于银河实验室已经在协会注册过，申请组织邮箱的资质也已经够了。
兰恩想，唯一可惜的是莫什。
个人武力挺强的莫什，从法师扈从沦落为门卫，以后可能还要兼职传达室职务，登记访客之余还要看门收包裹，以后说不定还要兼职司机。
看来给莫什加薪要提上日程了。
协会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兰恩三人捧着各自成摞的邮包，快速办完了手续。
看着各自手上的包裹体积，他们只好取消原本的，去遍布实验设备设备店和实验耗材店的那条街，去看一看的计划。
走出协会大门，想到拥挤的公交车，兰恩在考虑是否叫一辆出租车回去。
“邓肯！”
斯蒂比兹奥术师忽然在一旁呼喊道。
兰恩和康拉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看到的的是实验室的一位预研究员，和他一起从钟声实验室，自蒂斯大陆跳槽过来的那位。
邓肯的旁边，是实验室全部的其他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
“哈，你们都在这儿呀。”
三人印上去，兰恩奇怪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各自去放松了，尤其是你们几个有对象的，竟然不趁着休息约会去？”
“当然不是，班纳瑞先生、斯蒂比兹先生、康拉德主管，你们应该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来的吧？”，另一名性格很是开朗的助理研究员说道，“奥术积分更新可是大事儿。”
“……”
“你们是一起过来的？”
康拉德有些好奇，他是头一次见到银河实验室所有人一起出行的景象。
“并不是，我们是陆续聚到一起的。在奥术积分更新的地方排队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就约好了更新完积分后一起行动。”
“我们让让路，不要堵着后面”，兰恩对面前的八人说道，“话说，看你们这么高兴的样子，收获不错？”
大家七嘴八舌的叙述着，自己更新奥术积分和等级的情况，以及当时的惊喜。
总的来说，银河实验室的所有研究员们，在这次奥术积分更新中，都收获颇丰。
因为一些自由组团所做的实验和论文的署名，助手们都升级了。虽然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工作之余，使用新研发的计算机搞一些计算方法，但是这依然属于比较先进的东西，所以有不少人会关注。
奖励的奥术积分，加上零零星星的一些引用，这些奥术学徒们大都升了一两级。
甚至没怎么参与过有创造性研究内容的助理研究员们，手上也有几个积分进账。
这样，相比起来，银河实验室的待遇是很棒的。在其它实验室，不管实验室的规模大小，很少能够有这种所有参与人员都能获得收益的情况。
大家都感觉，来银河实验室工作，算是来对了。换在其他地方，几乎不可能有这种对自我的提升幅度，尤其是几位预研究员们。
“真巧，我们也升级了。”
兰恩指了指身旁的斯蒂比兹和康拉德，笑道：
“看来今天是我们所有人值得庆祝的日子。这样，中午我请客，咱们去实验室附近的罗德尼餐厅，吃一顿大餐来庆祝。你们说怎么样？”
“万岁！”
大家的欢呼，鲜明的表现出了他们的态度。
兰恩挥挥手，“你们先过去，把足够放下我们所有人的位置订好，再点一下菜。我要回去接一下索菲娅，顺便把这些包裹带回实验室，再喊一下莫什他们，去和你们汇合。”
……
烤全鸡、蔬菜鳕鱼饼、肉汁小土豆、黑胡椒洋葱炖羊肉、奶油酥饼、茄汁肉酱、火腿西多士，还有几样口味甜腻的蛋糕，水果焦糖布丁做饭后甜点。
作为有点档次的平价饭馆，罗德尼餐厅的手艺很棒，食材的种类也很是丰富。
美味的食物很是让人欢畅。
兰恩甚至考虑，是否要将聚餐设置为银河实验室的例行活动。
抓着一杯发酵面包汁，他和享用着各式饮料的同伴们，一起频频举杯。
给旁边的索菲娅递上一小块奶油蛋糕，兰恩将一块羊肉扔进嘴里，然后对旁边的康拉德和斯蒂比兹说道：
“要是能够知道，有哪些人引用了我们的成果就好了。”
“兰恩你不知道？”，见多识广的斯蒂比兹奥术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难道有地方查询？”
“协会就可以呀，可以申请的。在左侧的一个窗口，可以提出书面申请，查看引用目录；如果你愿意加钱并多等一些时间，还可以见到更详细的引用合集。”
“啊，我不知道！”
兰恩震惊的说道。他看旁边的康拉德也很吃惊的样子，看来这个途径也不为他所熟知。
“想一想也是当然的”，斯蒂比兹奥术师啃了一口肉汁土豆，“不然我们每次来更新的奥术积分，是怎么统计出来的？协会的积分管理部门，有专业的、专门的档案管理流程”
“他们时刻在将新的引用添加进数据记录中，然后他需要更新时就统计一遍，即可得出当前的积分引用情况。有人需要的时候，只要将它的副本印制一份就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贵。”
兰恩点点头，表示受教。
他准备等聚餐完成后，就去办理一下查看自己论文引用情况的手续。
他很好奇这次到底有哪些人，哪些论文引用了自己的成果，尤其是比起《通讯的数学原理》来说，一样火爆的《埃德瓦克的报告》。
可惜根据斯蒂比兹所说，这种引用统计册，还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寄到。
第238节 范内瓦导师带来的消息（双倍求月票）
“看来我要去申请一份儿目录了。”
兰恩兴致勃勃的将叉子插进小土豆中，小土豆在粘稠的肉汁中炖的软烂，香糯宜人。
“不过，这样还有一个好处”，他把小土豆送入口中，咀嚼着说道，“最近实验室发的所有重要论文，都是我们共同署名的。”
“我申请到引用目录后，上面能看到你们两个人这段时间的新论文，所有的被引用记录。相当用用一次申请、一份手续费，得到三份引用列表，超值。”
“哈哈，确实”，举着叉子的康拉德对此很是赞同。
此时席间很热闹，已经大致填饱了肚子的实验室成员们，要么在细细品味美食，要么在互相聊天、打趣、喝饮料。
索菲娅则在一旁，啃着一小块蛋糕，眼睛亮晶晶的，瞅着兰恩和康拉德两人的聊天。
中午实验室没有留人，不过大白天这一小会儿，安全上无虞。
包间里很热闹，三位原来是学徒的助理研究员、四位预备研究员，预备研究员中包括兰恩招聘的三位助手，还有跟着斯蒂比兹从钟声实验室过来的邓肯，莫什和两位本地安保人员，兰恩康拉德和斯蒂比兹三位，还有埃克特师兄和菲欧娜师姐，再加上索菲娅，一共十六个人。
银河实验室的成员们，占据了这家餐馆里，两张最大的圆桌。
不过这顿为庆祝大家奥术等级提升而举办的午宴，并没有花兰恩多少钱。
十六个人在两张桌子上用稍上档次的美食，将自己喂得饱饱的，合计下来才花了兰恩二十六个银币，还倒找了一些铜子儿。虽然这顿饭，相当于家乡一位技术工人两个多月的工资。
现在的兰恩，已经称得上是富有，和在普通人印象里他这法师的身份，很是相称。
他的存款，早已经使用金币作为单位。
随着对埃德瓦克研发投入的结束，加上现在新的研究方向刚刚展开，还有弗里登公司源源不断的专利金注入，以及从协会申请到的资金支持，银河实验室的账面上现在并不缺钱。
这也让兰恩在这段时间，摆脱了对实验室的持续注资。
弗里登公司的生意很好，原有的算盘还在细水长流的销售着。
新一代的符文计算器销售依然火爆，在市场上和商业机械公司的落后产品竞争的难解难分，但是最主要的利润来源，依然是各个需求方的批量采购订单，尤其是各个实验室的附属计算室。
不过由于包括价格在内，第二代弗里登计算器的全面升级，也瞬间让之前的第一代弗里登计算器停止了销售势头。
收银机很出乎意料的切入了一个空白市场，赚的盆满钵满，常年苦于客流量大看顾不过来的商店老板们，对此十分欢迎。伊扎德二号现在仍有一些小单位在零星订购，依然能够带来一些利润。
而最近埃德瓦克图纸和建造资格的发售，也是弗里登公司代理，包括所有相关手续、法务服务、后需审核，都一手包办，并从中抽成一些费用。这算是银河实验室对弗里登公司，唯一的一笔支出。
而弗里登公司产生的这些利润，流入了银河实验室、兰恩埃布尔和查理三位股东的手里。
流入银河实验室是通过几样专利费，而兰恩除了像埃布尔和查理一样拿走投资分红之外，还额外拿着算盘的专利费，这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他现在的存款，有三百七十金币之巨。
这还是兰恩之前对实验室持续投入，并且弗里登公司每次都留足了扩大再生产资金的结果。
可见高新技术，总是和赚大钱能够联系在一起的。不过，兰恩倒是时常有些愧疚，因为他清晰的知道，这些钱里，绝大部分其实都是别人的劳动创造的价值，没有花费什么代价，就被他无偿的拿了来。
他希望这些资金，能够用在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上面。
譬如银河实验室正在做的，追寻新技术，发展生产力。这也是兰恩所认为的，自己的使命。至于生产关系的变革，那就需要一定的契机了。
…………
“阁下，范内瓦教授找您。”
莫什打开门走进实验大厅，低声对兰恩说道。
此时兰恩正和康拉德一起，对改装进埃德瓦克的一小块微雕符文基板，做功能完备性上的验证。他一转头，发现范内瓦老师正站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他操作。
“啊，导师，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儿的话，直接找人通知我一下就好，我随时能过去的。”
“我来是通知一下你，又要准备一下了，三天后和我一起去斯塔恩德，参加下一次的最高评议会会议。顺便，我要看看你的近况，瞧瞧你最近的研究是否顺利”，范内瓦导师摊了下手，和蔼的看着兰恩说道。
“好的，导师，我随时都是准备好的状态”，兰恩表示毫无压力。
自从成为自己的老师，最高评议会范内瓦议员的随从，兰恩跟着老师去了很多次最高评议会，参与和旁听了那些会议。并且，在会议前或会议后的茶话会上，他还能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让大佬们对他很是满意。
同时，他也被最高评议会优秀而豪华的特供食堂，所深深折服。
这时，发现范内瓦教授到来的康拉德和斯蒂比兹，也放下手中的工作，过来和范内瓦教授打招呼。
范内瓦教授略带歉意的回应了下，然后挥挥手：“你们去忙，我可不想打扰你们的研究。虽然我早已经离开研究一线，但是促进研究一线更快更好的工作，是我余生的目标。加油吧，年轻人们。”
然后他转向兰恩，这位自己最优秀的学生：“今天我专门来这里，还为了顺路送一封信，准确来说，是一个邀请。”
“我特意来送这份信，是因为协会要有一次大动作。”
“筹备组邀请你成为这次行动的特约顾问，同时，也邀约你们的银河实验室参盟，信里写着启动会议的地点，以及报到时间”，说罢从长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噢？为什么是我？”
兰恩微微张着嘴，略有些惊愕。
“不只是你，协会邀请了五千多名奥术师当特约顾问”，范内瓦教授笑道。
“……好的。”
（第六卷完）
写在第六卷尾部
第六卷结束了。
本书又将进入新的阶段，试着讲述新的故事、新的见闻。接下来，将会是一个风云激荡的时代，不管是技术上，还是社会上。
我的更新一向不给力，但人还是要恰饭的，为了生活和养家，繁重的工作和加班下，我只能尽力维持在不断更。
在此感谢每一位支持我的书友们，你们的每一张票，每一个评论，每一次打赏，甚至几乎每一条本章说，我都会去看，并为之欢笑或深思……虽然我还欠着两次盟主加更，但是目前看来，只能拖到第七卷了。
目前这本书的成绩，一般来说，算的上是彻底扑街，五千收，二百五均订，追订不过百。
不过这对我来说，却是很棒的数据。因为这证明，我指尖上流出的文字，还有人看，有人喜欢。
这是对我这位用爱发电的写手，极大的鼓舞。
毕竟我其实是位读者，资深的那种，曾经是，现在也是。
之所以动笔，是因为我喜欢看小说。
这本书我计划写百万字以上再完本，目前进度还不错，已经五十几万字了。
再下一本的话，我考虑写本科幻，如果还有第三本，初步考虑写本仙侠……都已经有了对应的故事，还在龟速攒素材和大纲，不着急。因为首要任务，还是好好写完目前这本。
如果对讨论情节或者聊天有兴趣的话，亲们可以考虑加一下读者群，本书简介里那个。
已经有一些可爱的读者们在活跃了，可以讨论讨论情节、时事或者当面催更。
我也经常会在群里分享自己喜欢看的书，相信喜欢看这本书的亲们，一定会和我在某方面有类似的喜好吧。
或者，如果有好想法或者帅气的话语，也希望能够长按段落，在本章说留下记印，把思想或欢乐分享给其他书友们。
第七卷的细纲我依然在不断整理和完善，这一卷依然会保持以往风格。不过，等到第八卷或者第九卷的时候，书里的镜头会更多的倾向于群像。
由于想到哪里写到哪里，这些话写的有些散乱。
还望大家海涵。
最后，
谢谢大家喜欢我的故事！竹子在此拜谢。
大家晚安。
第239节 太阳神计划
古德阿提克这座城市，从没像现在这样热闹过。
这是一座因航天而兴起的小城。
巨量的奥术师一起涌入了这座小城，让这里瞬间人满为患。街道上充斥着身着法师长袍的人，各种常见的法师帽样式，可以在任何一条小巷里全部见到。
这给这座城市的经济系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幸好施法者与奥术师联合协会的后勤部门，提前预见到这种情况，调配来了大量的物资，和足够的服务人员，为这次会议提供了充分的保障。
而这座小城原有的住户们，则一边被打乱生活节奏不堪其扰，一边因瞬间兴起的经济而兴奋。服务业的瞬时火爆让工作机会大增，商户们的生意也翻着番儿的往上涨。
兰恩缓缓地漫步在这里的大街上，朝着小城的东方走去。
他来到这里，是应协会的邀请，和几千名各个领域的奥术师一起，参加太阳神计划的动员大会。太阳神计划是协会的一项大动作，协会的法师们，已经好多年都没有组建过这种规模的行动了。
按照惯例，这必然会是一次成功的大会、团结的大会。
奥术师们要在这里开会、誓师、理清组织结构和运作方式、商议具体的技术路线等，最终形成一份合适的方案，协会将会根据这份方案运作这项计划。
这项计划还在筹备中，尚未对公众公开。
只有等这些奥术师们在这次会议中，商讨出了切实的路线，协会才会通过奥术师通讯社对外发布这条新闻。
这条东西向的大街，可以说是古德阿提克城的主干道。
它横贯整个小城的中心，这条干道西方连着布满绿色乔木，连绵的山脉，山脉对面是精灵们的自然国度。街道的东面，则正对着古德阿提克航天发射场的大门，也直冲着发射场里，法师协会在本地的分会。
向着小城的西方走去，笔直宽阔的道路前方，是宽阔的平原。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视线，能一直看到遥远的地平线尽头，除了一座建筑，以及高耸的航天发射塔。此时，发射塔旁边空荡荡的，并没有待发射的火箭。
兰恩要去拜访一位老朋友，艾米斯卡拉布莱尼。
是他在鲁尔王国王都认识的奥术师，也是本地分会的会长。此时，艾米应该正在道路尽头的建筑中，属于他的办公室里。
协会来来往往的都是奥术师，还有两辆货运版魔力蒸汽车正从后方的道路离开。走进协会正们，兰恩发现里面的每一个窗口都排着队伍，休息室里面也人满为患，这让他打消了抽空去喝一杯的念头。
大陆上所有分会的格局，都是一致的。
兰恩很顺利的，找到了艾米会长的办公室。看了看门牌上的指示，他伸出食指，轻轻叩响了木门。
“请进。”
随着这句话，里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兰恩推开门进去，见到里面两人都安稳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前的两块牌子分别是“分会会长”和“分会副会长”。
看到兰恩的脸，艾米只思考了半秒钟，就认出了来人：
“兰恩班纳瑞奥术师！”
他呼的站起身来，用指尖掐着自己的红胡子，高兴的说道：“欢迎你，兰恩，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也来到了这里，是来参加动员会的？”
一旁的麦特妮副会长，贴心的走上来，将兰恩让进了旁边的沙发里，然后表示出去给他们弄壶茶，就款款的走出门去，带上门。
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出，刚刚兰恩敲门的时候，她正坐在男朋友腿上腻在一起，看窗外航天发射场的风景。
“好久不见，艾米。”
兰恩将随身带来，送给艾米的礼物，出发时从街边书店购买的一本书，放在桌上，然后对艾米说道：“没错，我是来参加这次会议的，还有个特约顾问的头衔给我。看来这次，协会要搞一个大新闻了。”
“嗯？”，艾米拿出一盒坚果递给兰恩，然后略带惊讶的说道，“特别顾问！那可是个不错的职务，据我所知，这次协会一共就邀请了不到五千名特约顾问，都是在各自领域内有独到的成果或者见解的人。能够位列其中，看来你真的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奥术师了。”
然后他艾米仔细打量了下兰恩，现在的兰恩已经是一位成年人，不再是当时见到的样子：“嗯，长高了，也更壮实了，看来会是个体质优秀的奥术师。这很不错，像我们这样的好体质，会让人在奥术之路上走的更远。”
兰恩说道：“可能是组委会认为，我现在所研究的领域有能够用上的地方吧，说不定高估了我。对了，之前我们成果转化成的产品，还要多谢您的帮衬，让我们打开了市场，让我们实验室有了充足的资金进行研究。”
“你也不用谦虚”，艾米靠在高背椅上，挥了挥手说道，“那是因为你们的作品确实好，而且我们也用它解决了很多现实问题，还说不清谁谢谁呢。甚至航天进程的加快，也有你们一份不小的功勋。”
“而且，既然协会认为你有当特约顾问的资格，你就一定有对应的水平。”
“你之前的那些论文，我应该大部分都看到过。都很厉害，尤其是那篇发行了单行本的。我虽然担任着这里的会长职务，但我从没离开过奥术研究的第一线，有足够的鉴别能力。”
顿了顿，他看向了窗外。
麦特妮副会长静静的拎着一壶茶进了屋子，给艾米和兰恩两人的杯子倒上，并递上方糖。
协会的位置很好，兰恩顺着艾米的视线望出去，发现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所有发射架。
天上大块的云堆着卷着，光线透过四处的云缝，分散着洒下来，给绿色的大地披上了斑驳的光影。
将视线从窗外转回来，艾米略带感叹的呼了一口气：
“这次协会的大动作，不是偶然。我在这座航天发射场里，整个发展过程看的很清楚，脉络都有迹可循。”
“协会搞航天很有些年头了，不过最近这些年才算比较成功。这大大鼓舞了协会的心境。尤其是前些日子，加林梅利韦瑟奥术师成功的在天上绕了两圈，然后安全返回的事儿。”
“所以，才有了太阳神计划的组委会。”
第240节 动员会和本地特色美食
这段时间，因为范内瓦教授有事缺席，兰恩并未和导师一起去参加最高评议会的会议。
所以他由于没看过太阳神计划的相关文件，并不清楚计划中的细节。
不过根据兰恩的经验，这种事儿，从来都是下面的团队将计划做好，然后汇报上来由评议会核准的。
按照他所理解的情况，要举办这次的这种会议，首先会是由之前负责航天项目的部门，做出初步计划。
然后，这个计划会被提交给最高评议会。评议会核准通过后，航天部门会根据评议会的意见，对计划进行修正和命名，并按核准过的初步计划，组建太阳神计划组委会。
接着，太阳神计划组委会将在内部商议，形成新的方案决定流程。流程方案再次上报最高评议会核准后，组委会开始获得全部授权。
这时候，需要决定的才是这次的动员会议、需要邀请的特约顾问们、动员会议的大致流程和举办地点……这些实际事务。
摒除掉头脑中的想法，兰恩对面前的艾米说道：
“不过，为什么一个探月实验，名称却叫太阳神计划？真是无法理解。”
“或许只是大人物们的恶趣味吧……”，艾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个名字的由来，他只知道，这个名字在内部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许久未见，两人先是聊起了共同待过的，鲁尔王国的事情和现状，尤其是施法者与奥术师联合协会鲁尔王国分部的现任部长，兰恩在洛伦丹求学时认识的会长格雷索斯。
麦特妮对艾米的过往也很感兴趣，在一旁发问了不少次。
然后艾米继续向兰恩，说起了银河实验室现在的成就，由于一直对兰恩保持关注，他很笃定兰恩是一位天才，奥术研究领域的天才，所以很是夸赞了兰恩一番。
因为艾米从未已开过研究第一线，所以他对于各种研究领域，都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兰恩感觉获益不少，还结合艾米对分会计算室对计算机的使用情况，在埃德瓦克的后续设计上有了点新的想法，忙不迭的从挎包里掏出黑色硬皮记录本将灵感记下。
又说了说两人各自的近况，话题很快转到了这次会议上。
兰恩问艾米：
“这次会议的流程是啥？有什么我要注意的不。在奥术研究领域，我还是新人，没有遇到过这种规模的计划。”
“哈，不只是你，我也没遇到过，协会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规模的动作了。而且，虽然这次动员会在在古德阿提克城举办，但是会议的举办方并不是我们分会，而是蒸汽推进实验室在本地的分部。”
兰恩点点头，他知道这个情况。
因为会议的举办地点，就在蒸汽推进实验室的本地分部中，而不是在法师协会的本地分会里。
换言之，这次的实验计划，蒸汽推进实验室才是总体。
或许，这是因为蒸汽推进实验室，对协会的航天计划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并在之前做出了巨大贡献。
见兰恩表示理解，艾米继续说道：“所以，对于会议的流程，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并不能用来做最终的参考，一切还是要以主办方的公告为准。”
“据我所知，会议不仅仅是一期，而将是好几期，组委会准备分批次的探讨太阳神计划的实施步骤。另外，对于太阳神计划有好想法的顾问们，会被建议各自提交书面报告，将对应的研究结果衔接进计划中去。”
“所以，接下来你可能需要准备不少材料，建议提前计划一下。”
兰恩向艾米道了谢。
艾米翘着火红的胡子，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接近中午，于是对兰恩和一旁的麦特妮说道：“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兰恩你跟我们一起去分会的食堂吧。”
“古德阿提克这里条件简陋，我们的食堂可以算得上是最棒的用餐地点，城里没有餐馆比的上。”
“而且，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奥术师，现在成立主要的伙食供应还是协会的后勤部门提供的，他们的效率极高，但是烹饪水平……真的不敢恭维。”
吃饭这种事情上，兰恩一向从善如流。
就像艾米说的那样，这里的食堂规模不低，而且具有法师协会一贯的作风。因为资金充沛，食堂里的物价很平和，而且材料和样式都很棒。
“我刚来到这里时，由于没有自己开伙的条件，有近一年的时间，连续在这里解决一日三餐，这样都没吃腻，可见这里的厨师水平还是很棒的。”
艾米回忆着自己还没和麦特妮一起租房开伙时候的日子，说道。
今天的主菜是大块的海鱼肉，鱼皮下肥厚的脂肪泛着亮光，没有刺，红色的鱼肉被深色的酱汁包围着，很是诱人。
艾米则在一旁，指着另外两样食物说道：“推荐你尝尝这两种，这才是本地的特色。”
兰恩看过去，见是一种圆形麦饼和一种炖禽类。
“因为这里，是先有发射场后有了城市，所以这座小城的特色食物，都是来自于建造发射场的工人们。他们从事着大量的体力劳动，因此对摄入能量的需求很高。”
“这种馅饼，就是当时流传下来的特色。一两个馅饼下肚，就能有半天的能量，而且消化的慢不容易饿虽然。多年优化下来，味道也很棒，不过很多小姑娘不会喜欢。但我挺爱吃，推荐你尝尝。”
兰恩端着盛有主菜的盘子，拿了两个饼，又舀上了一大勺炖禽肉，和艾米与麦特妮一起，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
在艾米笑嘻嘻的表情注视下，兰恩先尝了尝那份炖禽肉，鲜嫩美味。
然后，这烤馅饼特殊的美味差点让他把舌头吞下去。
加了糖和苹果碎末的肥肉丁馅饼，烤脆的外壳泛着麦香，口感一级棒。而糖分和油脂，更是能唤醒生物的原始需求。
细碎的苹果末混入在里面，让味道富有层次。相对偏少的馅量，避免了油腻感，再加上混有少量的瘦肉丝，整个麦饼肥甜而不腻，美味可口。
“很棒！”
兰恩挑了下大拇指。
“哈，喜欢就好。这种饼很好吃，但是不要多吃，因为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体力运动，小心发胖。这种鸟肉倒是可以多吃一点，对身体好。”
“这是西边山脉里的特产，一种很有名的禽类，叫绿皮复读鸡。这种绿色的鸟没有智慧，它只是会将人们的话，单纯的重复读出来，所以叫这个名字。”
“它繁殖很快，肉质肥厚鲜嫩，而且富有营养价值。我一直计划组织市民，对它进行规模化养殖，形成新的产业。”
“唔唔……好吃。”
第241节 新闻
“……我相信，我们应当投身于这一目标：在这个十年结束之前，让人类登上月球，再安全返回母星。在这个时代，任何改变人类的太空计划，都无法超越它！”
站在台上讲出这番话的，是施法者与奥术师联合协会会长。
巨大的礼堂正在举行动员会议。
这里连过道上都坐满了人，放眼望去，全是各式各样的法师袍。
如果从前方看过来，一枚枚奥术等级徽章、魔法等级徽章能够晃花人的眼睛。
会议的效果很好。
在包括法师协会的会长在内，几位名震动一方的大奥术师描述目标、讲述意义之下，会场之内就座的所有人，包括兰恩，都因为自己参与了历史的进程而兴奋不已。
兰恩手扶着下巴，微微后仰，将身子靠在覆盖着红色绒布的后背椅上。
他胸前的六级奥术师徽章，在这里已经算是不低的水平。
刚刚被换下的的协会会长，也是这次动员会的主办方，蒸汽推进实验室，所邀请到的最高级别的嘉宾。兰恩和会长挺熟悉，因为和范内瓦导师一起去斯塔恩德，在最高评议会总部开会时，每次都能见到台上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奥术师，而在会议前后的内部茶话会上，会长偶尔还会和兰恩聊一聊。
不过这种情况下，是没有任何机会凑上去打招呼的。
也没有那种必要。
礼堂很是宽大，带着这几年新时兴的设计风格，证明这是座年份比较近的新建筑，因为这座小城兴起的年份也很近。
这是蒸汽推进实验室在本地分部的设施。由于古德阿提克的低价极其低廉，再加上航天业务丰厚的资金，这边的各种建筑普遍都比较宽大。不管是兰恩住宿的屋子、本地分会的驻地、这里市民的居住面积，都要比其他地方好上不少。
当然，这些都是小意思，在城东航天发射场里矗立的发射架和组装台，才是这个大陆上目前最高大的建筑。
同时，发射场里隔三差五来一发的蒸汽火箭，也是奥术师们制造出来的，最大体积的设备。
而占地面积广袤的航天发射场，更是在这两片大陆上傲视群雄。
台上很快换了人。
这次上来的是一位中年人，他来自于太阳神计划组委会，正在宣布后续的、具有实质性意义的流程。
“……接下来的三天内，我们将会举行三次全体会议。”
“从选出足够程度的审核委员会成员开始，我们将依次组建每个涉及领域的负责团队，并召开这些互相交叉的、覆盖全面的领域内，各自的会议。”
“组委会已经邀请一些航天领域内资深的奥术师，做出了一份初步的流程计划。当然，这个计划只是一个靶子，让大家的思考有着力点，会后会将计划的相关资料发放给在场每一位奥术师。”
“对于这份流程，大家不管有什么好的想法和意见，都可以在对应领域内的会议上提出，在筛选、碰撞、商议后，提交给审核委员会，欢迎一稿多投。”
“另外，如果您觉得有必要，可以将意见直接投送给审核委员会。我们会按照优先级和时间线变动程度，逐一审核所有的意见，同样欢迎一稿多投。”
“时间可能会不够，但是我们这种流程，会常态化，贯穿整个太阳神计划的实施过程。毕竟任何一点改进，对于资源的节省、效率的增加、安全性的提升、成果的丰富，对我们的世界都很有意义……”
听着台上的话，兰恩和台下很多奥术师一样，陷入了思考。
虽然和艾米交流后，他早有准备，但是此刻，兰恩依然无法抑制的开始想，作为一名奥术师的自己，以及成为太阳神计划协助单位的银河实验室，应该如何参与进来，促进这项伟大的事业？
切入点在哪里？又有哪些地方可以用到银河实验室现在的成果？
以及，如何借助太阳神计划的东风，达成双赢？
他准备等会议结束，晚上回去后，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先列一下大纲，形成一份简单的书面计划，然后提交给有足够分量的审核团队，尽早让已经被纳入航天技术范畴的计算机技术，引起足够的重视。
这是研究的加速器，也是安全上的定海神针。
兰恩深信，登月计划需要自己的成果。
如果他不那么做，说不定自己在信息论上的成就，重视程度会远远压住计算机。
……………
“嘿，欢迎回来，兰恩。”
当兰恩再次走进，康拉德迎了上来，对他表示欢迎，同时询问他在古德阿提克的成就：“会议顺利不？我们银河实验室，会在登月计划中扮演什么角色？”
“？你都知道了？”
兰恩好奇的说道，因为至少在他离开会场，迈上列车前，太阳神计划的名具体内容，还是比较隐秘的。
“哈哈，当然”，康拉德笑道，“现在各种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太阳神计划的相关内容。”
“不管是报纸上、广播里，喏，你可以把收音机打开，估计现在‘魔法师之声’频道，正在说这个。”
兰恩转身走了两步，将实验室里，门口小桌旁的那台收音机打开。
随着魔力的接通，一段悠扬但短暂的的音乐飘出来，然后又到了整点新闻时间。
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开口第一句，就是说的太阳神计划：
“……奥术师通讯社消息，昨日，在古德阿提克城成功举办的，名为‘太阳神计划’的登月实验动员大会，圆满闭幕。在太阳神计划的细节公布后，引起了各界的广泛关注。”
“会议里，来自世界各处的奥术师们，重新探讨了登月活动在现阶段的可行性，并在太阳神计划组委会最初提出的方案基础上，进行了大量的修改，并合力丰富了计划的内容。”
“据悉，这次计划将会有几万名奥术师、几十万名普通人为之服务。”
“根据会议精神，协会将会首先发射几颗验证卫星，验证现有登月计划的可行性，同时探明道路，为后续的飞船扫清障碍。与此同时，协会将建立遍布全球的航天检测站，并改装几艘航天测量船。”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协会将会进行三到五次飞船发射，验证好流程后，将宇航员送到月面。然后在那里，进行一系列只有在月面才能完成的实验，对月面进行采样后返回。”
“下面是通讯社对航天员加林梅利韦瑟奥术师的采访，他是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一位进入太空的人……”
第242节 新进度
康拉德从一旁，搭满了报刊的多层倾斜铁架子上，抽出了这两天的报纸。
他把这几份报纸递给兰恩。
兰恩接过来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昨天报纸上的头条，也是太阳神计划的相关内容：
《太阳神计划：最远最高的理想》
《这个时代无法超越的伟大实验！》
《出发！去月球！去了还要再回来！》
《走向深空的脚步》
《新计划：跨越，向远方》
……
林林总总的报纸头条上，全是登月计划相关的新闻。
这些出名的，小众的，全局的，本地的报纸，纷纷用了一个或几个版面来描述这件新鲜事。
同时，这些编辑部各显神通，各自寻找知晓部分内幕的人士进行采访，加上一些自己的想象，渲染出一篇又一篇声情并茂，富有煽动性的文章。
而新闻的观众们也很吃这一套，于是太阳神计划的热度迅速起了来，这个新闻被协会、媒体、读者们，三方合力搞大了。
其中，奥术师通讯社的通讯稿，依然是主流。
不管是否引用了这篇通讯稿，这些报纸们不约而同的引用了，施法者与奥术师联合协会会长，在太阳神计划动员会上所说的那段话。
同时在广播中，这段话也被广泛提起，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句话就会被当做名言，写进通识学校的教材中。
“真是……”
兰恩看着这些，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怎么，兰恩，你对太阳神计划怎么看？”，康拉德略带关心的问道，“银河实验室又能在这个工程中，扮演什么角色？”
“当然能成功，我们也必然会成功！”
似是喊口号一般，兰恩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他对自己的实验室主管解释道：
“其实，这个太阳神计划，只是一个工程学上的问题。”
“已经很明确了，月亮就在那里，中间并不是艰难的阻碍，只是已经初步探索过的虚空。而且离开星球引力的方法还算成熟狡辩，所以登月计划并不存在太过突兀的阻碍。”
“接下来，无非是让我们的脚步，迈的更远、更准确、更安全、更便利罢了。”
“更远，我们需要更大更好、效率更高的蒸汽火箭，以及新的、适应登月任务的飞船，还有完善的飞船组装流程，即在地面集合或者说直接起飞、母星轨道交会登月、月球表面交会、月球轨道交会四种方案中选择一种。”
“更准确，需要我们更完善的观测设备，譬如遍布两块大陆和大洋中海岛的观测站、航天测量船、提前发射进行保障的环母星和环月球卫星，同时要计算出更精确的轨道、更多的备用轨道，为飞船和火箭增加更可靠的控制系统。”
“更安全，我们需要更多次更详细的模拟发射，需要提前发射许多探路设备，提前侦测好路线的情况，甚至选择好飞船在月面的着陆点，总之，一切详尽的事情，我们都要去设计，甚至包括宇航员的便溺问题。同时，做好更详尽的预案，包括设计更安全更稳妥的火箭和飞船，也是这一点上我们需要完成的任务。”
“更便利，包括两方面，登月的过程，以及月面实验的内容。协会划拨的预算虽然充足，但是我们依然不能浪费，如何高效的、更快的完成太阳神计划，从来都是组委会的关注点。而且，我们不可能将奥术师送到月面上，就让他们什么都不做就回来，太阳神计划是一次实验，而不是排练节目。”
“更合理的月面实验，一直在探讨中，现在定下了的有月岩质地采样、月壤成分采样、生命探查、太阳风实验、月震测量、月面魔力场分布、月面反射镜布设、月面生物培育实验……，而且还在持续收到各界奥术师，提交上来的的实验任务请求。”
康拉德仔细的听着兰恩的分说。
然后拿着笔记本，仔细的把兰恩的话记录了下来。
“你记这个干啥？”
兰恩好奇的问道。
“我感觉你说的很好，就记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我以灵感”，康拉德一边在单手托着的小本本上奋笔疾书，一边说道。
“好吧”，兰恩不置可否，“刚刚说到，我们银河实验室，在登月计划中的位置。”
“我这几天开会时，已经写了一个初步的规划，在几次分散会议上按照侧重点将它分解开，提交了上去。同时，我还提交了一份完整计划，给太阳神计划的组委会。”
“我认为，新潮的计算技术在整个太阳神计划中，将会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不管是实时控制、轨道计算、设计辅助、高效测量、实验数据分析……对这些任务的开展，都会有巨大的促进作用。”
“不过由于思维惯性，大家在之前并未考虑到这点，他们的视线一般放在那些有直接作用的部分。还好我这的规划报告，能够引起足够的重视……”
兰恩详尽的对康拉德说着自己的想法，不过很快，他主要一件事儿：“诶，康拉德，斯蒂比兹怎么一直在那边忙没有过来，他对登月计划不感兴趣么？”
“怎么会”，康拉德说道，“又有哪个奥术师不为航天技术的发展而雀跃呢，他只是遇到了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们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
兰恩被吊起了胃口，看起来他离开去古德阿提克开会的这段时间，斯蒂比兹负责的研究组，在任务上有了突破性进展。
“我去看看”，他快步走向大厅对面，斯蒂比兹他们几个在忙碌的角落。
他站在斯蒂比兹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动作。由于资源紧张，斯蒂比兹奥术师带领几位助手，重启了那套，本计划搬出实验大厅的印刷符文设备。
他们为眼前一块小小的方形微雕符文基板，搭建了一大堆外围魔力回路。
“这是……有进展了？”
待到斯蒂比兹奥术师停下手中的实验，指挥着邓肯预研究员，在实验记录上书写内容时，兰恩开口问道。
“欢迎回来，兰恩，我们有了不小的进展，这是个好消息。”
第243节 新的显示方式
在兰恩急迫的催促下，斯蒂比兹很快为兰恩，展示了他所领导研究组的最新成果。
康拉德早已经知道这项内容，所以在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兰恩的反应。
那是一个最初的、非常粗糙的
显示屏。
正方形的显示屏上面，正显示着三个数字“666”。
这块小小的显示屏，和一枚钱币差不多大，不过没有方形钱币中间那个圆孔，而且四周的棱角更规整。
整个显示屏的底材，用的就是微雕符文的基板，表面和微雕符文略有区别。斯蒂比兹负责的研究组，在它的表面上，覆盖了一层透明而坚硬的涂料，用于保护基板上微雕的发光符文阵列。
这块正在显示三个相同数字的微雕符文板，正处在一座小“山”的顶端。显示屏下方，是横七竖八的印刷符文板子。
“由于时间紧张，我们干脆将原本替换下来的这套印刷设备，重新开动了起来。”
斯蒂比兹朝着这堆符文基板扬了扬手，为兰恩介绍道。
“效果还不错，毕竟原理是一致的，我们用很快的速度，验证了这种显示方案的可行性。”
然后他指着每个部分：“上面的这一小块，是显示屏的本体，而下面这些外围回路，是让屏幕显示内容，所必不可少的组成结构。”
“它的内部有一块和显示屏的发光符文数目，对应的存储缓冲区。其余的外围符文回路，会根据预先写入的规则，实时将这份规则填充到缓冲区。而且缓冲区的数据，会被快速刷新，实时显示到显示屏上。”
说罢，斯蒂比兹拨动了一个开关。
立刻，符文基板组成的金字塔顶部，方形微雕符文显示屏上的三个数字，从“666”转变为了“233”。
“这可真不错”，兰恩赞叹道。
他俯下身，仔细的查看着这些符文回路，然后向斯蒂比兹要来了他们的设计图，以及最近这段时间的实验记录，仔细的看着。
同时，他还扭头对斯蒂比兹说道：
“这是一项伟大的成就，斯蒂比兹。或许，它会在”
“现在，它已经具备了一定程度的实用性，不知道关于它接下来的研发路线，以及对应的应用途径，你是怎么计划的？有什么想法？”
斯蒂比兹自信的看着兰恩，回答道：
“当然，我已经有了完整的规划。”
“现在的方形显示屏只是用作技术验证使用，因为行列相等的发光符文阵列，更容易设计制作外围控制回路。”
“接下来，我准备继续提高发光符文阵列的规模，同时不再使用方形的显示基板，而是使用长条形的发光符文阵列。”
“因为长条形的显示屏，更能够满足我们目前的需要，也就是数据显示。同时在这个过程中，我要尝试将这种符文阵列显示屏，替换进正在升级的埃德瓦克中。”
斯蒂比兹朝后面，正在被康拉德领导的研究小组拆卸的埃德瓦克，指了指。
“一项好处是，埃德瓦克的体积和自重比较大，再加上康拉德他们的工作节省下了大量的空间，对于新增设备的体积和重量并不敏感。所以我们可以尽快的，使用微雕符文板和印刷符文板共同作业，加快应用速度。”
“然后，在试制成功后，我考虑将所有的外围回路，使用微雕符文代替。这样，我们甚至可以将其使用在新一代的计算器显示上，这是个很有前途的应用设备。”
“到了这种时候，我们已经可以考虑使用其收拢资金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太多需要显示结果的设备，这都是它可以被应用的地方。那时候我们不管是收取授权费，还是自己生产和推广，都能够更好的改善银河实验室的财务。”
兰恩轻轻鼓起了掌。
“很棒的想法！”，他收住双手，赞叹道。
“而且，未来等微雕符文技术进一步发展说不定会非常快我们就能够更好的增添发光符文阵列的密度，终有一天，我们能将符文阵列显示屏，提高到能够显示画面的程度。”
“那时候，我之前所设想的那种，视频广播设备，也满足了实现条件。或许在此之前，我们就能够尝试，预研这种技术。”
斯蒂比兹奥术师很是赞同，他连连点头，表示要将兰恩所说的这些，列入日程。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现在已经走入千家万户的收音机，会被视频接收机替代。
那时候的人们，不仅能够在视频接收机中，观看各种只有在剧院才能看到的剧目，还能够看各种新闻录像、世界各地的风景，以及……可视化的广告。
想着有可能出现的，广告插播影视剧和新闻的情况，兰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旁的康拉德凑过来，说道：“说不定有生之年，我能够在显示屏上，和计算机下法师棋。”
“这当然是一定的”，兰恩笑道，“不会太远的，说不定你能在孩子的童年里，和他一起在计算机上下法师棋。”
康拉德摇摇头：“首先，我这辈子得有个对象。”
兰恩笑了笑转过头，对斯蒂比兹奥术师说道：“记得安排一下，联系弗里登公司的法务部，为这项技术申请专利。说不定这会让我们银河实验室，有一个飞跃性的发展至少在研发资金上。”
“没问题”，斯蒂比兹奥术师答应道，然后他问了下，“我们给这显示屏技术，是申请各国专利，还是协会的专利？”
“当然是协会专利！”，兰恩毫不迟疑的说道，“这种潜力巨大的技术，完全值得、也必须去申请一下协会专利。而且在我看来，以它的先进程度和技术含量，申请协会专利的通过概率几乎为百分百。”
世界上的专利，目前分为两种。
一种是各国承认的专利，这种普遍比较简单，而且生效范围很窄，必须在每个小国家都申请一遍。
这是很大的资金和精力消耗，之前兰恩的算盘，就是申请的这种。
另一种，则是各个实验室或者奥术师的私人实验室中，所产生的各种高新技术，可以提交材料，申请施法者与奥术师联合协会承认的专利。
这种专利一次成功，全世界起效。但是申请门槛比较严苛，有一定的通过率，还要求接下来有对应的论文发表。
得到兰恩的肯定，斯蒂比兹奥术师美滋滋的召集手下，准备继续进行显示屏技术的研究。
兰恩则问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围观了整个过程的康拉德：“埃德瓦克的改进进度，现在如何？”
第244节 抢鲜游览
埃德瓦克的改进进度，并不乐观。
在将原有的符文回路设计，从之前的设计图纸上，转换为微雕符文设计时，遇到了大量的困难。
盖因微雕符文回路的设计准则，和普通的符文回路，以及印刷符文回路的设计，有着巨大的区别。
如果生搬硬套，只会得到诡异的结果，或者因为互相干涉完全无法运行，甚至出现危险。
因此，银河实验室的主管康拉德还花费了不少资金，提高了实验大厅的防护级别。他更新了防护设施，并编写了新的实验守则。
“算的上是有喜有忧。”
听到兰恩的问题，康拉德对兰恩说道。
然后他继续解释了下，自己刚刚的这个说法：“好消息是，在某些方面设计的转移上，我们只用了很少的时间，尤其是那些规整的阵列。比如存储器的存储部分，还有算术运算单元，这些。”
“但是在其余部分的设计转换上，我们甚至说得上是举步维艰。我们正在艰难的吃透，并练习着熟练应用微雕符文技术。还好都是原班人马，对于埃德瓦克的原理很熟悉，不然真的没法整。”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们对外围控制回路的逐步替换，已经空出了三分之一的机柜，这些可以移除出去，给实验大厅腾出更多的地方。”
兰恩笑道：“是啊，我们这里的空间，还是有些太小了。”
“兰恩，我们现在还是人手不足，你回来太好了，赶紧加入进研究来吧”，康拉德有些急切的说道。
“哈哈，当然。”
兰恩迅速的投入研究，继续他之前离开卡特利特时候放下的部分任务。他的研发效率很高，顶的上康拉德小半个研究小组。
现在的银河实验室，并未形成完整的人才培养流程。
所以，现在招新人是来不及的。而且，银河实验室缺人，主要缺的是研究人员，也就是有能力将之前的设计图纸，根据新的规则，形成新的设计，转化为微雕符文回路设计图纸的人。
对于制造设备的实际操作人员，反而不缺。
兰恩和康拉德与斯蒂比兹商议过，等斯蒂比兹研究组组，还有埃克特和菲欧娜的研究组，各自完成他们的任务后，就将然后将所有力量，一起投入到埃德瓦克的微雕符文化升级中来。
至于显示屏的研发，以及自动通话交换机的升级，暂时搁置一段时间，
…………
北半球的夏末秋初，或者说南半球的早春时节，又是传统的开学季。
不过由于地理位置临近赤道，卡特利特这里的气候变化并不明显，永远那么富有植物气息。
估计兰恩的母校，布鲁弗莱大学中，那些因为假期没有客源而暂时关闭的店铺们，也逐渐的恢复了营业。很多城市的车站忽然变得更加拥挤，各地的列车也开始一票难求。
还好对于哈尔卫斯理来说，他早早就预定了车票。
而且他选择了提前两天到达。
“这路上真是拥挤。兰恩，前些日子艾琳娜来信告诉我，她应该不用过多久，就会来你这里实习。”
哈尔坐在银河实验室的会客室里，向对面的兰恩说道。
沙发旁边的地上，堆着他的两个行李箱，哈尔来到卡特利特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自己的好友兰恩这里。
“诶，她之前不是说，按照她们学校的计划，这个学期的下半年才会安排学生们实习么？”，兰恩略带好奇的问道。
“艾琳娜告诉我说，只要通过考试，她今年就没有什么其他学习任务了，只不过很少有学生提前通过考核。正好这时你给她提供了实习地点，对于这种学生，学校很乐意允许她去实习。”
“嗯”，兰恩点点头，抓起面前的杯子，对哈尔说道：“我给你安排个房间，先把行李放进去，然后你休息下，我继续把手头上的一点研究内容结束掉。等午饭后，我带你去多多王子大学看一看。”
…………
“康拉德”，饭后，兰恩对康拉德说道，“我要带哈尔去多多王子大学那里看一下，下午我就不来了。刚刚我做好了设计方案，就放在实验台上，你分配人验证一下。”
“你要去拜访艾伦么？替我向他问好”，康拉德表示。
“不，我们只是在学校里看一下，顺便提前认识一下报名点。”
这个时节差不多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尤其是现在这种天气，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让似火的骄阳毫无阻滞的灼烤着人。
还好兰恩有一个随身的温度调节装置，和送给索菲娅那个一模一样的，这让他避免了像旁边哈尔那样，额头布满汗珠。
“兰恩你怎么不热？”
“额，我有个温度调节装置”，兰恩将那个正在工作的小东西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给哈尔展示了下，“不怎么贵，但是非常实用。一会儿从多多王子大学出来，我带你去买两个，一个给你，一个给马上到来的艾琳娜预备着。”
银河实验室离着多多王子大学并不算远，尤其是公交车开通以后，只倒了一次车，就来到了这里的门口。
兰恩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给身旁的哈尔逐一介绍两旁的建筑和风景。
而哈尔则是第一次来这种规模的学府，之前他只在拉文德市的通识学校，以及洛伦丹的亚特兰奥法学校待过。不管是规模、等级、历史、底蕴，都远远赶不上多多王子大学这种高等学府。
在哈尔眼中，校园里的行人、设施，甚至旁边的一草一木，都带着一种名叫“高级”的气息。而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在这样漂亮且壮阔的学校中求学，他的兴奋情绪很是高涨。
估计，这种感觉要持续到他真正入学后几天为止。
这是种普遍心态，那时候新生们就会重新冷静下来，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
“嘿，兰恩？”
兰恩正带着哈尔，从还在布置的报名点离开，准备去多多王子大学的图书馆看一下的路上，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他。
转过身来，发现竟然是艾伦麦席森。
第245节 做客
“兰恩，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今天怎么有兴致过来？噢……旁边这位是？”
艾伦麦席森摘下了自己的法师帽，双手抓在手里对兰恩说着，然后他看到了一旁的哈尔，略带好奇的问兰恩。
由于经常往来和志趣相投，他和兰恩、康拉德、斯蒂比兹，都算是比较熟悉的朋友，不怎么见外。
“这是我的好朋友，哈尔卫斯理。他被多多王子大学录取了，这几天就要入学。所以我带他过来，提前看看学校的环境。”
“马上，他就是你的校友了。”
兰恩笑道。
“那可真棒”，艾伦用欣赏的眼光打量了下旁边的哈尔，和他互相打了个招呼。能考入多多王子大学的学生，都是优秀而富有天赋的人。
然后艾伦对面前二人邀请道：“我们实验室就在旁边，你们进去坐一坐？”
“乐意之至。”
兰恩点点头，他之前考虑过是否去拜访一下艾伦，不过想着这样有些冒昧，就取消了这个计划。
现在艾伦当面发出邀请，他当然不会错过。而且去邱奇实验室这所，多多王子大学的顶级实验室，对身旁的老友哈尔很有益处。
林荫内的邱奇实验室，依然像之前几次来到这里时一样。
实验室的门刷着天蓝色的漆，略有些斑驳。十二片一尺见方，隐隐带着绿色的的玻璃镶嵌在上面。阳光透过门口的树荫，斑斑点点的洒在门框上。
走进实验室内，哈尔的神情为之一振。
兰恩见状，也伸手进口袋，关上了自己的便携式控温器，然后他瞬间感受到了实验室空气里，那种大型温度控制机所带来的凉意。
邱奇实验室中很是安静。
这所以数学为主要研究目标的实验室核心区，是使用的一个巨型大厅，加上一系列小房间的布置方式。
宽阔的大厅中，虽然正在工作的奥术师不少，但是只有细碎的声音在回荡，那是低声讨论声、笔尖划过指尖的声音、粉笔在四周黑板上移动的声音，以及，书页轻轻翻动和抽出纸张的声音。
曾经被邱奇教授抱怨过，噪音太大的中继符文计算机，早已经被淘汰。
据艾伦所说，那几台计算机在贡献了大量的研究进度后，被捐赠给了学校，用于可选公共课的教学。
骤然来到这种，有些庄严肃穆的环境……
哈尔十分拘谨，有点像参加葬礼。
没有太在意旁边小伙伴的精神状态，这种事情习惯了也就好了，兰恩大方的跟着艾伦，拉着哈尔一起，坐在了邱奇实验室舒适的沙发椅上。
“最近过得如何？”
旁边有学徒送过来几杯茶，兰恩道谢接过，然后问对面的艾伦麦席森。
艾伦捧着自己的杯子，身体前倾，回答道：
“没有什么大变化，还是那样，整日里计算、计算、计算……不过计算差不多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儿了，所以可以说，最近我过得和以往一样好。”
“在你们的计算机帮助下，我们实验室对外界请求的响应速度大大提升，但是依然有无尽的任务压过来。福兰特现在很忙碌，他也乐在其中。说不定啥时候，我就会建议福兰特，转到你们实验室去进修一段时间。”
兰恩笑道：“那可欢迎之至，我们实验室正缺人呢，缺乏对计算机有理解的奥术师。”
“那正好，等过几天他带的两个学生出师，我就问问福兰特，他有没有兴趣去银河实验室进修”，艾伦笑道，“你呢，兰恩，最近银河实验室怎么样？还有康拉德和斯蒂比兹他们最近如何。”
“唉，最近可是够忙，同时开了三个研究，每个人都忙到飞起，而且人手捉襟见肘。最痛苦的一点是，我们缺人，还招不到合适的，看来等现在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就该把人才培养流程提上日程了……”
兰恩诉苦道。
艾伦则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习惯就好，缺人，才是各大实验室的常态。”
似乎是感慨，他接着对兰恩说道：
“其实这种情况，从始至终，贯穿着奥术的整个历程。所以，当年先贤们才要普及教育，才要建立完备的人才选拔体系，才要将奥术的知识，毫无保留的散发给这个世界。”
“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有更多的同类，让我们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有更多的助力，避免那种无力前行的孤独感。也为了让我们所悉知的一切，有人传承，让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后，有人接过我们的火把，继续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走下去。”
气氛一时有些冷清，三人都有些沉默。
还是兰恩先打破这种气氛，说道：
“对了艾伦，我最近被协会邀请，成为了太阳神计划的顾问，我们银河实验室也被邀请参与整个工程。”
“邱奇教授的实验室，有没有参加这个计划？听说这是这些年来，协会头一次组织这种规模的工程。”
“当然”，艾伦说道，“又有哪项工程、哪项研究，能少了数学呢？”
“作为领域内前列的实验室，邱奇实验室当然在被邀请之列。”
“不过，教授去参加了太阳神计划的动员大会，我没有过去，虽然我也是一位特约顾问……这可能有点不够称职，不过老师去参加的话，实验室里我实在是走不开”，艾伦笑道。
兰恩点点头，很是高兴。
喝了一口解暑饮料，艾伦将话题转到了一旁的哈尔身上：
“这位卫斯理先生，是来多多王子大学报名的？需要我帮你提前办理下入学手续么？”
兰恩道：“不必，到时候我送哈尔来报名就好。他是应用数学专业，艾伦你可以考虑给他些好的发展建议。”
“唔……这很难，不过，只要卫斯理先生你第一年的成绩不差，可以考虑来找我，我帮你寻觅个导师，不会差。”
“好的！”
兰恩大喜，了解过这些的他，知道毕业后寻找导师，向来是毕业生们的一道鬼门关：“那艾伦你可帮他大忙了。”
然后他赶紧扯了扯，旁边神情乖巧的哈尔。
哈尔立刻意会，向着艾伦道谢。
第246节 子程序的设想
面对道谢，艾伦麦席森毫不在意的，朝外挥了挥手背，然后将话题引到了更感兴趣的方向：
“上次从银河实验室弄来的图纸，我们已经组装了大半，兰恩你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
兰恩很高兴的答应，对于自己成果在别处的应用情况，他向来比较好奇。
在计算机应用上，尝到过甜头的邱奇实验室成员们，在更新设备方面很是积极。
由于之前采购的伊扎德系列计算机，对邱奇实验室研究任务的巨大促进，所以包括邱奇教授在内，都很乐于见到更先进符文计算机的进驻。
尤其是，以数学为主要研究方向的邱奇实验室，平时并没有多少更新设备的需求，也没有太多花销，因此实验室的资金极为充沛。
对于计算机图纸和建造授权的高昂售价，他们没怎么在意。所以他们痛快的批准了采购预案，爽快的拿下了图纸和授权。
然后，邱奇实验室在学校里，借调了几位会使用印刷符文设备的研究员，就在实验大厅一侧，单独腾出的另一间房子里，开始了埃德瓦克图纸的组装工作。
这间新的计算室，就在放置伊扎德二号计算机的房间隔壁。
“啊，原来是班纳瑞先生，欢迎……康拉德怎么没来？”
福兰特见到艾伦带着兰恩走过来，热情的上来问候，然后他往兰恩身后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康拉德，于是向兰恩问道。
福兰特和康拉德，有过许多交流。尤其是和计算机下棋这一点上，二人有巨大的共同语言，因此交情颇深。
兰恩笑道：
“康拉德没有来，他在实验室忙着改进埃德瓦克呢。”
听到这个消息，福兰特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接着迅速消失不见。福兰特快乐的对兰恩说道：“班纳瑞先生，你是来看新计算机的进度的吧？跟我来它看起来可真棒！”
这台计算机，已经组装近半。
几位学徒正在里里外外的忙碌，旁边的一台实验室版印刷符文设备，正在低声嗡嗡的运行。
每一块符文基板，兰恩都眼熟非常，除了外部框架似乎被做了些许改进之外，和银河实验室里埃德瓦克改进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给它取了什么名字？”
兰恩问一旁的艾伦。
“书架，这是它的绰号，本来有人提议叫‘旋风’、‘巨像’、‘列车头’这些，最终我们还是选了这个。因为它现在没装好的外形，太像一个大型书架了……”
“……”
“魔力炉我们也准备好了，特意和银河实验室买的同一型号，巨松二型魔力炉”，艾伦拍拍旁边，介绍道，然后他对一旁的福兰特说道：
“福兰特，等你把最近的任务完成后，等他们两个出了师，你要不要去银河实验室进修下？”
“啊？可以么？当然！当然！”
福兰特忙不迭的说道。
艾伦对兰恩笑道：“看吧，他很乐意的。”
……
重新回到沙发上，艾伦略带郑重的对兰恩说道：
“兰恩，我之前收到一封信，这里面的内容，我认为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请讲。”
看到艾伦的神情，兰恩瞬间镇定下来，专注的准备听艾伦接下来的话。
“由于研究领域接近的原因，我和伦丁尼市里，联动凸**学的威尔克斯奥术师比较熟悉，经常有书信往来，不知道你是否听过这个名字。”
兰恩插话道：“嗯……好像有点印象，他们是最早一批，过来购买埃德瓦克图纸的人。噢对了，他们的想法是将他们手上的中继符文计算机，直接更换为埃德瓦克，所以他们之前还购买过银河实验室的伊扎德一号。”
“嗯，就是他们。”
艾伦点头说道：“威尔克斯他们按照埃德瓦克的图纸，组装好了一台计算机，然后迫不及待的在上面开展自己的研究，不过他告诉我，他们起初遇到了问题。”
“由于这是存储程序计算机，所以它的性能极为强大，但是这也造成了一个后果：如果需要完成的任务非常复杂时，就需要拼了老命编写能够在它上面运行的程序。”
“很不巧，威尔克斯他们需要计算的，就是这样的程序。于是，即使有微指令，不用直接操作机器码，编写这种程序仍然是一场噩梦。”
“用威尔克斯的原话，就是：‘那时候，我正试着让自己编写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程序运转起来。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从机房出来，准备去操作打孔机，突然站在楼梯转角处犹豫了，心里意识到，单是给自己的程序除错，可能就要花掉我大半辈子的时间。’”
艾伦学着兰恩未谋面过的威尔克斯，用他的说话口气描述道。
“于是，威尔克斯和他的同伴戴维惠勒，一道开始着手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想到了一个美妙的方法编写子程序。”
“子程序？”
“是的，兰恩，他们意识到，许多程序在运行的过程中，都需要重复执行某个操作比如在某个复杂的数字运算中，需要多次进行开平方操作。”
“如果每次开平方都得把平方根代码写上，那么程序当中就会出现许多重复代码，占用不必要的空间，使程序变得庞大而低效。”
“为了简化编程过程，威尔克斯的方法是建立子程序库，也就是将常见的函数单独列出，集中起来，就像把常见的词语及其释义收录在词典中一样。”
“为此他们建立了一套公共的纸带系统，一旦程序在运行的过程中需要使用到某个常见函数，计算机就会在子程序库中‘查找定义’，执行相应的子程序代码，根据输入值进行运算，再将运算结果返回。”
“他认为，这种方式很好，将子程序看做对基本指令集的扩展，后续的计算机中，就没有必要在为此再嵌入新的指令集，譬如一个特殊的开平方函数。”
“我们商讨了这套方案，感觉很合适目前的情况，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些。”
第247节 组委会报告审核
兰恩深思了一会儿，点点头。
然后他对威尔克斯的想法，做出了很高的评价：
“真是超棒的设想，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要见见这位威尔克斯奥术师……艾伦，他的地址给我一下，回去后我给他写封信，探讨探讨这个问题。”
“还有，我的建议是，艾伦你和威尔克斯联系下，把这份设想总结清楚写一篇论文，然后发表出去。这是个很棒的成果，对于程序设计和计算机设计是很大的进步，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听到兰恩的夸赞，艾伦很高兴：
“今天我就给他回信，听到你的评价，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威尔克斯这个方案，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程序编写和程序输入上工作量的问题。”
从艾伦的话，兰恩联想到了银河实验室最近的新动作，他想了一下，告诉艾伦：
“程序方面，的真要感谢他的想法，我之前并没有来得及考虑过这部分。最近我们不是在改进埃德瓦克嘛，我和康拉德正在着手，解决计算机的数据输入问题。”
“目前的方案，是扩充穿孔纸带的种类，增设数据纸带。这样，使用程序纸带输入程序、使用数据带输入数据，然后在内部存储中，数据和程序一同参与计算。这会极大的减少性能浪费，毕竟数据带可以用足够的人手，在编写程序的同时并行完成。”
“甚至，还可以使用数据记录仪自动记下的数据带，输入计算机进行处理。”
艾伦很快明白了兰恩他们这项工作的含义。
他挑起大拇指，夸道：
“赞！”
………………
波尼麦利特奥术师，将处理完的一份文件放在右手边。
他轻轻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用另一只手轻轻搓了搓自己额头上，刚成型没几年的皱纹，然后揉了揉眼睛，顺带打了个哈欠。
波尼重新戴上眼镜，看了眼周围的同事们。
大家已经高强度工作了好多天，饶是以奥术师们不缺乏锻炼体质好，也深感劳累带来的疲惫。
幸好还有超规格的后勤供应，让大家还算舒适。再加上为这项巨型工程服务，所带来的使命感，太阳神计划组委会的士气依然高涨。
见周围同事们都埋头在桌上的文件堆中，波尼奥术师又活动了下僵硬的颈部，然后重新低下头来，把注意力放回手上的下一份报告上。
《关于通用符文计算机在<太阳神计划>中应用的展望》
报告提交人：
兰恩班纳瑞。
这个标题很一般……
很多提交报告的奥术师，喜欢把自己的报告标题写的特别惊悚，似乎不接受就天塌了的那种，很是吸引眼球，不过也容易造成审核人员的疲惫。
尤其是见多了标题党之后，再见到这种普通的标题，就会感觉很平淡。
波尼一行一行的看下去，理解着里面的含义。
自从上次动员会后，组委会的成员们，每人都分配到了足量的报告审核任务。
经过设计，组委会使用多重审稿模式，确保每份提案，都有至少两个组委会成员看到，交叉给出意见。这是为了防止遗漏任何有意义的提案，在会前就投票制定的规则。
波尼奥术师看着看着，脸上的神情渐渐专注。
继而，郑重。
看完最后一行，波尼奥术师没有着急写下意见，也没有填入表格。他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冲旁边一位金发中年奥术师喊道：
“纳尔森，你看看这个。”
名叫纳尔森的奥术师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楞了一下。然后他才从自己面前的报告中，抬起头来，瞅向波尼麦利特：“怎么了？”
“看看，看看再说。”
说着，波尼将手中的报告，粗暴的塞到了纳尔森面前。
纳尔森略带疑惑的接过，道：“怎么了，有重要的想法么……”，然后仔细的阅读这份报告。
“……综上所述，将计算技术引入登月飞船的研究设计、出发前保障、导航控制、地面数据监测，十分有必要！建议组委会设立专门小组，协调此事……”
看完最后几句，将这篇报告随手往面前一扔，纳尔森手指搭在桌面上，静静思考了一下。
他对旁边期待的看着他的波尼说道：“很有道理，而且我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漏洞。如果按他所说……我建议，我们联名在登记表上签字，提高这篇报告的重要性等级。”
“嗯”，波尼奥术师无所谓的说道，“这就意味着，他将会被安排在第一批，来到组委会答辩。到时候我们自然有足够的机会，和这位奥术师交流。”
纳尔森点点头，然后例行公事的说道：
“如果这篇被通过的话，意味着我们需要提前考虑，调派一定的资源和人手给这个方向。懂符文的人从来都不缺。我们只需要看一下，有哪些单位在计算技术上有研究协助单位名录上，和计算设备有关的是哪家？”
波尼闻言，拿过旁边人手一册的大厚名册，翻开来。
他一边翻找着，一边自言自语：“我记得我看到过，应该在中间部分……找到了！在这里。”
用食指点着这一条，波尼奥术师轻轻读道：
“卡特利特，银河实验室，主管康拉德楚泽，研究员兰恩班纳瑞、乔治斯蒂比兹，研究方向为符文逻辑学、信息论、符文计算设备、符文计算技术，等级为三，注册时间459年冬天。”
“很好，看来有人提前考虑到了这一点。我想起来了，本地的法师协会的艾米斯卡拉布莱尼会长，曾经提到过这件事儿。他在一次卫星技术会议上，曾经大力称赞过这家实验室的……计算机，说是这对他们解析数据和计算轨道，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加速作用。”
纳尔森说道：“如此说来，并不止一家单位对计算技术有涉及。我们应当在登记表上注明这一点。”
“嗯”，波尼一边在登记表上书写，一边说道：“那就这么定了，纳尔森你一会儿签一下名字，然后我们继续工作。”
“后面还有大量的提案需要审核，我们不能在哪一份上浪费太多时间。”
“细节，那是后面的会议中，才需要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