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夜的律戒
尤其是现在,在其他兄弟姐妹都离开的情况下,颜料的制作都得他来。
而且,虽然颜料相对容易获得,但是纸张就是真正的烧钱了.....
烧钱?这是什么说法?
西鲁再次为自己的奇怪用词疑惑了一下。
随即,他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莎娜应该不会随意浪费......
皱起眉头的西鲁,将手中的画作拾起,仔细看了起来。
莎娜不会随意浪费,那么就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那些画家们不就是这样吗,各种稀奇古怪的作品能够卖出很高的价格。
莎娜难道也学会了?
不过,比起这些,还是得在教莎娜学会制作颜料之后再离开吧?
不,得先教她学会烹饪食物,自己离开之后,她就要一个人照顾自己了。
一边这么想着,西鲁的视线扫过了那些用各种颜料涂抹的画作。
那些随意用颜料涂抹的画作不算多,只有三四张。
但是,西鲁看着看着,却感受到了一股不适。
盯着那些不知道以什么规律分布的色块时,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困倦感。
强烈的困意。
但是,在这股强烈的困倦感中,他又感觉到了一股不协调。
不对,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西、西鲁?你怎么在这里?”
清亮的的声音响起,将西鲁的思绪唤回。
清醒时,西鲁看到了一脸懦懦的莎娜。
对方正站在门口,在从大厅中照进来的烛火光下,在地上投射出狭长的影子。
清醒过来的西鲁看了一眼手上的画纸,然后道:
“我本来是想来找你一起打扫一下赫莉妈妈的房间的,但是,这是怎么回事?”
他直接询问了这些涂抹得乱七八糟的画作的事情。
而得到的回答是: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画,可、可能是因为最近睡不着.....”
“哦?睡不着?”
西鲁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睡不着可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情。
在教义里,安稳的梦境代表了主的庇护。
不同的梦境都有不同的象征。
而睡不着代表.....
失去了主的眷顾。
.....
无梦者。
西鲁清楚地记得这个称呼。
这个在老修女口中提及过的词语,这个代表着不再受到主的的庇护的人的称呼。
在西鲁的了解中,那些使用各种污言秽语亵渎的不敬者,基本都是无梦者。
无法再入睡,无法再安然入梦的情况,西鲁是根本想象不到的。
他看着一脸怯怯的莎娜,在震惊、在不敢置信之余,质问道:
“你做了什么?”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莎娜会成为无梦者。
但是,总得有什么原因。
夜的庇护,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铭刻在脑海里的信仰,让西鲁下意识将庇护消失的源头,锁定在莎娜身上。
但是,莎娜的样子,又让他咽下了浮上胸膛的质问,整理了一下语言之后,问道:
“你有做过什么事情吗?”
或许是因为他一开始那一句态度强硬的质问,莎娜瑟缩后退了几步,即使西鲁整理语言放轻态度,也还是没有让莎娜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她的右手攥着胸口的布料,有些结巴地道:
“什、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在画画,我只是在尝试画一些壁画。”
壁画?
这个回答让西鲁呆了呆,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
“你画的是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的猜测,让西鲁的双眼不自觉地瞪大起来。
“画了、画了.....”
莎娜因为他的神色的变化,显得更加害怕了,再次退后一步之后,她以更加低弱的声音道:
“......雕像。”
“我画了雕像。”
这句话,让西鲁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莎娜画的是他们所崇敬的主。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西鲁的脑海里浮现出他已经背得无比熟稔的教本上的文字——
“我将你们从灾难中领出来,除了我之外,你们不可有别的神。”
第一条律戒,除主之外,不可拜别的神。
“不可为自己和他人作雕刻像,不可描刻我之像,不可跪拜那些像。憎恶我的,违背我的,必然失去安眠,自父及子,直至三四代。”
“爱敬我的,守我诫命的,受我庇护。”
第二条律戒,不可作己身、他人以及主的塑像。
“不可妄称神的名。”
第三条律戒,不可妄称神之名。
“我却下遮面时,你们蒙上脸,不可见我,违背我的,必遭烧却荆棘的烈火。”
第四条律戒,不可见神的面容。
即使是雕像,也不敢刻画面貌,见雕像如见吾主。
而烧却荆棘的烈火,也与一条条律戒一同被描刻在教本中。
这些律戒,并不是独立存在罗列的。
而是以一段又一段的故事一起刻画的。
“我们的主是烈火。”
教本并非吾主编撰,而是由吾主虔诚的信徒记录的。
其中,就有一段,吾主在燃烧的荆棘从中,在那扬起的火焰中发出声音,给与启示。
一条又一条律戒随着故事的内容一同在西鲁的脑海中浮现。
即使还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西鲁也愈发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莎娜没有遵行律戒,刻画了神的像。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视线猛地向着之前一直没有注意的墙体上转去。
刹那间,一副图景映入了西鲁的视野。
在那没有烛光照亮的黑暗阴影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仿佛尖锥一般,在他双眼将墙上的图画纳入的瞬间,刺得他生疼。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
几乎是同一时间,西鲁的面容在痛苦中多了几分呆滞。
迷迷糊糊的,从来没有过的,西鲁在一种朦胧混乱的、仿佛火焰灼烧般的地方挣扎。
痛苦。
火焰的灼烧下,西鲁不由得痛呼出声。
但是,他的意识却十分朦胧,连痛呼的反应都无法完整形成。
只是,西鲁却有一种诡异的漠视感。
明明自己仿佛被火焰烧灼,明明自己仿佛被利刃切割,但却像是在看另一个不想关者一般,漠然无情。
在这种诡异的感觉中.....
第八百零六章 畸变
有一些比较正常,是他和老修女,和其他的孩子们劳作时的样子。
但是,还有一些看上去是用乱七八糟的颜料随意涂抹的。
看到这,西鲁就不由得皱了皱眉。
颜料并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至少,之前有兄弟姐妹寄回来的信里就说,外面的颜料好贵。
教堂这边使用的颜料,都是老修女从各个地方采集了各种植物打碎成浆弄出来的,不仅仅是植物,有时候,会去教堂后面的山上挖一些土来,把那些土过滤一下,就可以得到接近红色的颜料了。
和那些画家使用的颜料相比,这些颜料保存时间短,而且有时候水一冲就被冲坏了。
但即使是这样,也是通过各种方式收集制作出来的,花费了不少精力。
尤其是现在,在其他兄弟姐妹都离开的情况下,颜料的制作都得他来。
而且,虽然颜料相对容易获得,但是纸张就是真正的烧钱了.....
烧钱?这是什么说法?
西鲁再次为自己的奇怪用词疑惑了一下。
随即,他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莎娜应该不会随意浪费......
皱起眉头的西鲁,将手中的画作拾起,仔细看了起来。
莎娜不会随意浪费,那么就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那些画家们不就是这样吗,各种稀奇古怪的作品能够卖出很高的价格。
莎娜难道也学会了?
不过,比起这些,还是得在教莎娜学会制作颜料之后再离开吧?
不,得先教她学会烹饪食物,自己离开之后,她就要一个人照顾自己了。
一边这么想着,西鲁的视线扫过了那些用各种颜料涂抹的画作。
那些随意用颜料涂抹的画作不算多,只有三四张。
但是,西鲁看着看着,却感受到了一股不适。
盯着那些不知道以什么规律分布的色块时,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困倦感。
强烈的困意。
但是,在这股强烈的困倦感中,他又感觉到了一股不协调。
不对,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西、西鲁?你怎么在这里?”
清亮的的声音响起,将西鲁的思绪唤回。
清醒时,西鲁看到了一脸懦懦的莎娜。
对方正站在门口,在从大厅中照进来的烛火光下,在地上投射出狭长的影子。
清醒过来的西鲁看了一眼手上的画纸,然后道:
“我本来是想来找你一起打扫一下赫莉妈妈的房间的,但是,这是怎么回事?”
他直接询问了这些涂抹得乱七八糟的画作的事情。
而得到的回答是: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画,可、可能是因为最近睡不着.....”
“哦?睡不着?”
西鲁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睡不着可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情。
在教义里,安稳的梦境代表了主的庇护。
不同的梦境都有不同的象征。
而睡不着代表.....
失去了主的眷顾。
.....
无梦者。
西鲁清楚地记得这个称呼。
这个在老修女口中提及过的词语,这个代表着不再受到主的的庇护的人的称呼。
在西鲁的了解中,那些使用各种污言秽语亵渎的不敬者,基本都是无梦者。
无法再入睡,无法再安然入梦的情况,西鲁是根本想象不到的。
他看着一脸怯怯的莎娜,在震惊、在不敢置信之余,质问道:
“你做了什么?”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莎娜会成为无梦者。
但是,总得有什么原因。
夜的庇护,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铭刻在脑海里的信仰,让西鲁下意识将庇护消失的源头,锁定在莎娜身上。
但是,莎娜的样子,又让他咽下了浮上胸膛的质问,整理了一下语言之后,问道:
“你有做过什么事情吗?”
或许是因为他一开始那一句态度强硬的质问,莎娜瑟缩后退了几步,即使西鲁整理语言放轻态度,也还是没有让莎娜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她的右手攥着胸口的布料,有些结巴地道:
“什、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在画画,我只是在尝试画一些壁画。”
壁画?
这个回答让西鲁呆了呆,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
“你画的是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的猜测,让西鲁的双眼不自觉地瞪大起来。
“画了、画了.....”
莎娜因为他的神色的变化,显得更加害怕了,再次退后一步之后,她以更加低弱的声音道:
“......雕像。”
“我画了雕像。”
这句话,让西鲁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莎娜画的是他们所崇敬的主。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西鲁的脑海里浮现出他已经背得无比熟稔的教本上的文字——
“我将你们从灾难中领出来,除了我之外,你们不可有别的神。”
第一条律戒,除主之外,不可拜别的神。
“不可为自己和他人作雕刻像,不可描刻我之像,不可跪拜那些像。憎恶我的,违背我的,必然失去安眠,自父及子,直至三四代。”
“爱敬我的,守我诫命的,受我庇护。”
第二条律戒,不可作己身、他人以及主的塑像。
“不可妄称神的名。”
第三条律戒,不可妄称神之名。
“我却下遮面时,你们蒙上脸,不可见我,违背我的,必遭烧却荆棘的烈火。”
第四条律戒,不可见神的面容。
即使是雕像,也不敢刻画面貌,见雕像如见吾主。
而烧却荆棘的烈火,也与一条条律戒一同被描刻在教本中。
这些律戒,并不是独立存在罗列的。
而是以一段又一段的故事一起刻画的。
“我们的主是烈火。”
教本并非吾主编撰,而是由吾主虔诚的信徒记录的。
其中,就有一段,吾主在燃烧的荆棘从中,在那扬起的火焰中发出声音,给与启示。
一条又一条律戒随着故事的内容一同在西鲁的脑海中浮现。
即使还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西鲁也愈发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莎娜没有遵行律戒,刻画了神的像。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视线猛地向着之前一直没有注意的墙体上转去。
刹那间,一副图景映入了西鲁的视野。
第八百零七章 罗格的包裹
罗格失去了这次的工作。
自己的雇主放弃了这一次的雇佣。
但是,以罗格的了解,他敢肯定,老板并不会真的去找到买东西的人说明情况和退钱,而是在对方再一次来买东西要雇送的时候,选择不送东西也不退钱。
原本,罗格是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他也记的很清楚,自己一开始接这个雇佣的原因,也就是可以不用做。
可是,自己又为什么突然决定要把情况说出来呢?
无所谓?
罗格很敏锐地发现了自己此时的情绪。
对于工作,对于那些影响自己工作的事情,他已经有些不在乎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座教堂很感兴趣。
那座位于小镇边缘地带的教堂。
在他印象中,那座崇奉夜之主人的教堂,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破败了,早就没人了。
而原因,好像是因为一场火灾。
这件事,他也不大清楚。
但是,听之前遇到过的另一个搬运雇工兄弟说,是一场火灾。
因为那个小镇过于偏僻,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那个搬运工兄弟似乎就住在能够看见那场大火的位置。
他说过,是一场恐怖的大火。
不仅仅是教堂,附近的树林都被烧个干净了。
尽管这个事故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的是,那座教堂里生活的人。
他记得,生活在那座教堂里的,是一个小女孩。
尽管很少,但是他路过那附近的时候,的确是有看到一个小女孩的——
以前。
那个小女孩在那座城堡,不,教堂里住了接近十年,他能够模糊地回忆起对方的身形变化。
不过,罗格不由得疑惑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会想起城堡?
虽然那座教堂的确很大,像是故事里的城堡,但是很明显形制上就不是城堡。
罗格有些不太确定地想到。
随即,他看了一眼周围。
几个他并不熟的人,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并不耳背的罗格,很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们在谈论刚才的事情——
那位雇主的表现。
但罗格没有什么兴趣。
莫名地,他对那座教堂更加上心。
去一趟。
罗格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视线掠过那些脸上都戴着面纱般遮罩事物的行人,罗格很果断地转过了身。
.....
也许是这几十年来的第一次,罗格没有带上任何帮助搬运的事物就这样行动。
来到靠近小镇边缘的地方,罗格却是顿住了脚步。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在他的视线之内,有火光烛光照亮的地方,就只到这里而已。
视线微微转动,罗格很快找到了目标,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中。
下一刻,他的视野中,一位穿着邮差服的年轻人,出现在了罗格的视野内。
这个刚才还站在离他有几百米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向着自己这里靠了过来。
并且....
“是罗格先生吗?”
“对。”回应的同事,罗格略带疑惑,猜测着对方的来意。
一个邮差?
虽然他们这些被雇佣送东西的雇工,和邮差还挺像的,但毕竟不是一样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位邮差抬起右手,递来一样用黑色的布料缠绕包裹的东西。
大小上,那事物只有巴掌大小,但是,罗格能感觉到,那东西很沉。
与此同时,邮差出声道:
“这是寄给你的包裹,请签收确认。”
“寄给我的?”
罗格不由得表露出自己的疑惑:
“谁寄给我的?有人给我寄东西?”
在这小镇的边缘,在视野中的一切大都没有被火光照亮的地带,罗格向眼前的邮差确认着。
他没有去过邮局,没有使用过邮件。
他原本也挺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付那么高的价格来寄信送递邮件。
那可是比直接雇佣他们这些搬运工人还要高的价格。
“我不知道。”
比起自己还要更加年轻的邮差检查了一下自己斜挎在腰间的布袋后,笑着对他耸了耸肩:
“反正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要把信件寄给你。”
“你也不知道啊。”
罗格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手中被用布料般的事物缠绕包裹的黑色物品:
“非常感谢。”
与此同时,他不由自主地嘀咕了一句:
“如果我能够做个邮差有多好。”
那邮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哈哈,那你可以来我们这里试试,看看老板会不会雇佣你。”
比较健谈的邮差笑着回应了一句后,和他道别离开。
“邮差啊......是个很清闲的工作呢。”
看着对方不紧不慢地离去,罗格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拆包裹。
看了一下包裹,他解开了大衣的口子,将包裹塞到有着宽大口袋的大衣之内,塞到在这件被他掏空了填充物而有了盛装空间的大衣内。
那因为填充物被取出而形成的口袋,很好地将这件黑色的东西装了起来。
扯了扯衣领,确认东西不会在路上掉下来后,他走向了小镇的最边缘处。
随即,他看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身前有一盏亮着的灯,在那火光摇曳的提灯周围,还摆放着其他的灯盏。
“我需要去一趟教堂。”
罗格非常熟稔地对着男人说道。
男人闻言,看见他来到而直接拿起一盏提灯,准备借助染着的提灯点燃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愣住了。
“教堂?”罗格很熟悉的,经常在小镇边缘附近游荡,靠向没有提灯的人贩卖灯盏来生活的商人,再次确认道。
“是的,怎么了吗?”有些疑惑的罗格接过刚点燃、被盖上遮罩,向周围逸散出火光的提灯后,有些肉疼地给钱时,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不,没什么,只是好几年都没有人去那边了,我在这附近呆了这么久,也就那么几次而已。”
卖灯商人回应了罗格的疑惑。
“对了。你去教堂那边的话,顺带去一趟教堂左边的墓边,帮我祭拜一下。”
卖灯商人将他给的钱返还了一大半,同时道。
“没问题!”
罗格拿回钱,笑着接下了工作,随即,他提着灯盏,快步走向了教堂的方向。
走得并不算快的他,隐约地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和打招呼的声音,以及那个卖灯商人的回应声:
“嘿,西鲁,你怎么来了.....”
第八百零八章 背后的声音
自己的雇主虽然放弃了这一次的雇佣,但是,以罗格的了解,他敢肯定,那家伙并不会真的去找到买东西的人说明情况和退钱,而是在对方再一次来买东西要雇送的时候,选择不送东西也不退钱。
原本,罗格是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他也记的很清楚,自己一开始接这个雇佣的原因,也就是可以不用做。
可是,自己又为什么突然决定要把情况说出来呢?
无所谓?
罗格很敏锐地发现了自己此时的情绪。
对于工作,对于那些影响自己工作的事情,他已经有些不在乎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座教堂很感兴趣。
那座位于小镇边缘地带的教堂。
在他印象中,那座崇奉夜之主人的教堂,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破败了,早就没人了。
而原因,好像是因为一场火灾。
这件事,他也不大清楚。
但是,听之前遇到过的另一个搬运雇工兄弟说,是一场火灾。
因为那个小镇过于偏僻,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那个搬运工兄弟似乎就住在能够看见那场大火的位置。
他说过,是一场恐怖的大火。
不仅仅是教堂,附近的树林都被烧个干净了。
尽管这个事故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的是,那座教堂里生活的人。
他记得,生活在那座教堂里的,是一个小女孩。
尽管很少,但是他路过那附近的时候,的确是有看到一个小女孩的——
以前。
那个小女孩在那座城堡,不,教堂里住了接近十年,他能够模糊地回忆起对方的身形变化。
不过,罗格不由得疑惑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会想起城堡?
虽然那座教堂的确很大,像是故事里的城堡,但是很明显形制上就不是城堡。
罗格有些不太确定地想到。
随即,他看了一眼周围。
几个他并不熟的人,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并不耳背的罗格,很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们在谈论刚才的事情——
那位雇主的表现。
但罗格没有什么兴趣。
莫名地,他对那座教堂更加上心。
去一趟。
罗格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视线掠过那些脸上都戴着面纱般遮罩事物的行人,罗格很果断地转过了身。
.....
也许是这几十年来的第一次,罗格没有带上任何帮助搬运的事物就这样行动。
来到靠近小镇边缘的地方,罗格却是顿住了脚步。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在他的视线之内,有火光烛光照亮的地方,就只到这里而已。
视线微微转动,罗格很快找到了目标,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中。
下一刻,他的视野中,一位穿着邮差服的年轻人,出现在了罗格的视野内。
这个刚才还站在离他有几百米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向着自己这里靠了过来。
并且....
“是罗格先生吗?”
“对。”回应的同事,罗格略带疑惑,猜测着对方的来意。
一个邮差?
虽然他们这些被雇佣送东西的雇工,和邮差还挺像的,但毕竟不是一样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位邮差抬起右手,递来一样用黑色的布料缠绕包裹的东西。
大小上,那事物只有巴掌大小,但是,罗格能感觉到,那东西很沉。
与此同时,邮差出声道:
“这是寄给你的包裹,请签收确认。”
“寄给我的?”
罗格不由得表露出自己的疑惑:
“谁寄给我的?有人给我寄东西?”
在这小镇的边缘,在视野中的一切大都没有被火光照亮的地带,罗格向眼前的邮差确认着。
他没有去过邮局,没有使用过邮件。
他原本也挺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付那么高的价格来寄信送递邮件。
那可是比直接雇佣他们这些搬运工人还要高的价格。
“我不知道。”
比起自己还要更加年轻的邮差检查了一下自己斜挎在腰间的布袋后,笑着对他耸了耸肩:
“反正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要把信件寄给你。”
“你也不知道啊。”
罗格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手中被用布料般的事物缠绕包裹的黑色物品:
“非常感谢。”
与此同时,他不由自主地嘀咕了一句:
“如果我能够做个邮差有多好。”
那邮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哈哈,那你可以来我们这里试试,看看老板会不会雇佣你。”
比较健谈的邮差笑着回应了一句后,和他道别离开。
“邮差啊......是个很清闲的工作呢。”
看着对方不紧不慢地离去,罗格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拆包裹。
看了一下包裹,他解开了大衣的口子,将包裹塞到有着宽大口袋的大衣之内,塞到在这件被他掏空了填充物而有了盛装空间的大衣内。
那因为填充物被取出而形成的口袋,很好地将这件黑色的东西装了起来。
扯了扯衣领,确认东西不会在路上掉下来后,他走向了小镇的最边缘处。
随即,他看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身前有一盏亮着的灯,在那火光摇曳的提灯周围,还摆放着其他的灯盏。
“我需要去一趟教堂。”
罗格非常熟稔地对着男人说道。
男人闻言,看见他来到而直接拿起一盏提灯,准备借助染着的提灯点燃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愣住了。
“教堂?”罗格很熟悉的,经常在小镇边缘附近游荡,靠向没有提灯的人贩卖灯盏来生活的商人,再次确认道。
“是的,怎么了吗?”有些疑惑的罗格接过刚点燃、被盖上遮罩,向周围逸散出火光的提灯后,有些肉疼地给钱时,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不,没什么,只是好几年都没有人去那边了,我在这附近呆了这么久,也就那么几次而已。”
卖灯商人回应了罗格的疑惑。
“对了。你去教堂那边的话,顺带去一趟教堂左边的墓边,帮我祭拜一下。”
卖灯商人将他给的钱返还了一大半,同时道。
“没问题!”
罗格拿回钱,笑着接下了工作,随即,他提着灯盏,快步走向了教堂的方向。
走得并不算快的他,隐约地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和打招呼的声音,以及那个卖灯商人的回应声。
第八百零九章 梦境的力量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但年轻人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管家,马车、马车夫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一个人站在冰冷寂静的黑暗中,一盏灯油即将耗尽的提灯,正在他的脚下缓慢地流淌出光芒。
似乎想起了什么,年轻人提起提灯站了起来,向着教堂走去。
在他刚刚站起的位置,一枚精致的硬币,正躺在地面上,在不远处,一座烧焦的墓碑屹立在那里。
年轻人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视野尽头,一座被烧焦的棺材被放在半挖开的土坑中。
提灯的光影将那棺材扯出了一道下次的影子。
年轻人表情沉凝地望着那具似曾相识的棺材,不自觉地走到了棺材之前。
他的鞋子随着脚步踏入坑中而被压入了土壤中。
站定在棺材钱,年轻人的眼神中带着疑惑。
随即,他伸出手,打开了那被烧焦的棺材盖子。
似乎是因为被火焰灼烧了大半,棺材的盖子比起他料想中要轻很多。
很容易的,年轻人打开了棺材的盖子。
然而,看到里面的事物时,年轻人却愣住了。
提灯流溢出的温暖光芒,在他看到棺材内事物的瞬间,似乎都变得阴冷了起来。
几次,他都想要张开口,说些什么。
但是,仅仅是站着,他都已经感觉不行了。
棺材内,躺着一具烧焦的尸体。
看到尸体时,年轻人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他的目光,落在了尸体手部的戒指之上。
那枚戒指,他非常熟悉......
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自己的左手上,也戴着一枚戒指。
一枚和棺材内尸体所佩戴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
戒指在眸子中映出了轮廓,在那股恍惚感之中,年轻人微微仰起了脑袋,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股灼热感伴随着火焰升腾的声音浮现而出。
但是,就在这个刹那,年轻人又突然睁开了眼睛。
汹涌的、如流光浪潮一般的银色从他的眼眶中弥漫而出,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银色乌鸦。
宛如星光,又仿佛水流般卷动的银色。
升腾的火焰戛然而止,一个女性的轮廓浮现了出来。
在那女人略带惊愕的视线中,巨大的银色乌鸦吐出人声:
“找到你了!”
声音响起时,巨大的银色乌鸦向着火焰中隐约浮现的人形轮廓扑了过去。
然而,扑中的瞬间,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落到空处的失力感,随即,以那火焰中的人形轮廓为中心,周遭的世界快速被黑色淹没。
.....
“看来,你失败了。”
但亚戈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是一声带着幸灾乐祸感的声音。
乌鸦姿态的亚戈扭过头,只见到裹着一身长袍的阿蒂莱嘴角带笑地看着他。
“大概知道关键点在哪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亚戈有些嘴硬地回了一句。
“知道也没有用,关键点是会变化的。”
阿蒂莱轻笑了一声:
“那个家伙精心构筑的‘永恒噩梦’,可没有那么容易破解,不然我也不会说它是最接近镜世界的地方了。”
她说着,目光转向了前方。
在她和亚戈的前方,是一扇装饰颇为华丽,但似乎已经经过了长久的时间,有些破败地孤零零立在空处的房门。
看上去,就像是被废弃的部件。
“时间的力量,还真是令人难以抗拒呢。”
看着门,阿蒂莱带着感慨的声音响起。
亚戈对于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当然不是因为他前世见过各种关于时间类的奇幻设定这么简单,而是阿蒂莱之前就给他解释过。
时间的力量。
“你觉得,什么样的东西能够承载时间?”
当时,阿蒂莱这么询问了他。
对方当时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破烂腐朽的木头。
对于这个问题,亚戈当时并没有多想。
研究历史、研究各种民俗传说的他,也并没有往时间这类能力上面想,不然希腊神话、天朝神话各种神话中一大堆关于时间的神的能力传说他是能够甩出来的。
半桶水的唯物主义让他第一个联想到的是“光”。
然而对方当时是在自问自答,在他回答后,给了“梦境”这个答案。
梦境?
一开始亚戈还不是很理解。
但是,现在......
“梦回过去的确是一个很奇妙的体验。”
“如果没有死了好几百次的话。”
亚戈对于“欺诈师”这个途径有了新的认识。
梦境。
欺诈师这个途径,其能力的主干,就是“梦境”为核心的。
而且,梦境能够牵扯的范围特别广,与梦境有关联的事物,基本都能够实现。
假如这只是一个奇幻作品,梦境和时间关联,他或许会诧异一下,毕竟,他没有见过什么把梦境和时间联系在一起的设定。
但是,当这一切成为横亘在自己眼前的难题时,就不一样了。
想要从一个恒大的梦境中,从一个层层叠加,有着复数的“过去”、“未来”的梦境中找到自己的目标,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这已经是简单模式了。
“你该不会觉得这个途径的力量就只是在梦境里穿梭吧?”
“如果不是时间已经破碎,祂可是能够通过梦境,在时间的长河中游荡的,那个时候,连找都别想找到。”
“与祂为敌的敌人,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阿蒂莱这句仿佛带着语病的话,听在亚戈的耳中却是一番惊雷。
“时间已经破碎”、“在时间长河里游荡”这类话,无论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什么能够平静接受的事情吧。
不过,不仅仅是对于“欺诈师”这个途径有了新的认识,对于阿蒂莱所使用的力量,对于“流亡者”途径,他也有了新的认识。
自己那几百次差点被杀的时候,都是在阿蒂莱的指引下,利用戏命师之牌的力量逃生的。
毕竟,这是梦境,也不是梦境。
虚幻和现实,在这里,是模糊混淆的。
或者说,“欺诈师”途径、“梦境”途径,就是能够转化虚幻和现实的力量。
可怕的力量。
第八百一十章 破局的办法
年轻人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管家,马车、马车夫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一个人站在冰冷寂静的黑暗中,一盏灯油即将耗尽的提灯,正在他的脚下缓慢地流淌出光芒。
似乎想起了什么,年轻人提起提灯站了起来,向着教堂走去。
在他刚刚站起的位置,一枚精致的硬币,正躺在地面上,在不远处,一座烧焦的墓碑屹立在那里。
年轻人停下了脚步。
在他的视野尽头,一座被烧焦的棺材被放在半挖开的土坑中。
提灯的光影将那棺材扯出了一道下次的影子。
年轻人表情沉凝地望着那具似曾相识的棺材,不自觉地走到了棺材之前。
他的鞋子随着脚步踏入坑中而被压入了土壤中。
站定在棺材钱,年轻人的眼神中带着疑惑。
随即,他伸出手,打开了那被烧焦的棺材盖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棺材被火焰灼烧过,烧毁了大半,这看起来很沉的盖子,实际上比起他料想中要轻很多。
很容易的,年轻人打开了棺材的盖子。
然而,看到里面的事物时,年轻人却愣住了。
提灯流溢出的温暖光芒,在他看到棺材内事物的瞬间,似乎都变得阴冷了起来。
几次,他都想要张开口,说些什么。
但是,仅仅是站着,他都已经感觉不行了。
棺材内,躺着一具烧焦的尸体。
看到尸体时,年轻人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他的目光,落在了尸体手部的戒指之上。
那枚戒指,他非常熟悉......
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自己的左手上,也戴着一枚戒指。
一枚和棺材内尸体所佩戴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
戒指在眸子中映出了轮廓,在那股恍惚感之中,年轻人微微仰起了脑袋,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股灼热感伴随着火焰升腾的声音浮现而出。
但是,就在这个刹那,年轻人又突然睁开了眼睛。
汹涌的、如流光浪潮一般的银色从他的眼眶中弥漫而出,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银色乌鸦。
宛如星光,又仿佛水流般卷动的银色。
升腾的火焰戛然而止,一个女性的轮廓浮现了出来。
在那女人略带惊愕的视线中,巨大的银色乌鸦吐出人声:
“找到你了!”
声音响起时,巨大的银色乌鸦向着火焰中隐约浮现的人形轮廓扑了过去。
然而,扑中的瞬间,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落到空处的失力感,随即,以那火焰中的人形轮廓为中心,周遭的世界快速被黑色淹没。
.....
“看来,你失败了。”
但亚戈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是一声带着幸灾乐祸感的声音。
乌鸦姿态的亚戈扭过头,只见到裹着一身长袍的阿蒂莱嘴角带笑地看着他。
“大概知道关键点在哪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亚戈有些嘴硬地回了一句。
“知道也没有用,关键点是会变化的。”
阿蒂莱轻笑了一声:
“那个家伙精心构筑的‘永恒噩梦’,可没有那么容易破解,不然我也不会说它是最接近镜世界的地方了。”
她说着,目光转向了前方。
在她和亚戈的前方,是一扇装饰颇为华丽,但似乎已经经过了长久的时间,有些破败地孤零零立在空处的房门。
看上去,就像是被废弃的部件。
“时间的力量,还真是令人难以抗拒呢。”
看着门,阿蒂莱带着感慨的声音响起。
亚戈对于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当然不是因为他前世见过各种关于时间类的奇幻设定这么简单,而是阿蒂莱之前就给他解释过。
时间的力量。
“你觉得,什么样的东西能够承载时间?”
当时,阿蒂莱这么询问了他。
对方当时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破烂腐朽的木头。
对于这个问题,亚戈当时并没有多想。
研究历史、研究各种民俗传说的他,也并没有往时间这类能力上面想,不然希腊神话、天朝神话各种神话中一大堆关于时间的神的能力传说他是能够甩出来的。
半桶水的唯物主义让他第一个联想到的是“光”。
然而对方当时是在自问自答,在他回答后,给了“梦境”这个答案。
梦境?
一开始亚戈还不是很理解。
但是,现在......
“梦回过去的确是一个很奇妙的体验。”
“如果没有死了好几百次的话。”
亚戈对于“欺诈师”这个途径有了新的认识。
梦境。
欺诈师这个途径,其能力的主干,就是“梦境”为核心的。
而且,梦境能够牵扯的范围特别广,与梦境有关联的事物,基本都能够实现。
假如这只是一个奇幻作品,梦境和时间关联,他或许会诧异一下,毕竟,他没有见过什么把梦境和时间联系在一起的设定。
但是,当这一切成为横亘在自己眼前的难题时,就不一样了。
想要从一个恒大的梦境中,从一个层层叠加,有着复数的“过去”、“未来”的梦境中找到自己的目标,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这已经是简单模式了。
“你该不会觉得这个途径的力量就只是在梦境里穿梭吧?”
“如果不是时间已经破碎,祂可是能够通过梦境,在时间的长河中游荡的,那个时候,连找都别想找到。”
“与祂为敌的敌人,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阿蒂莱这句仿佛带着语病的话,听在亚戈的耳中却是一番惊雷。
“时间已经破碎”、“在时间长河里游荡”这类话,无论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什么能够平静接受的事情吧。
不过,不仅仅是对于“欺诈师”这个途径有了新的认识,对于阿蒂莱所使用的力量,对于“流亡者”途径,他也有了新的认识。
自己那几百次差点被杀的时候,都是在阿蒂莱的指引下,利用戏命师之牌的力量逃生的。
毕竟,这是梦境,也不是梦境。
虚幻和现实,在这里,是模糊混淆的。
或者说,“欺诈师”途径、“梦境”途径,就是能够转化虚幻和现实的力量。
可怕的力量。
第八百一十一章 不安定的梦
亚戈又一次踏入了“永恒噩梦”之中。
老实说,进入这个地方的感觉并不好。
不过,多少还是摸到了一些规律,这个所谓“模仿镜世界制造出来”的地方,就和他容易发散的思维有些类似。
只要牵扯到相关事物,就会不自主发散。
但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踏入这个永恒噩梦中时,能不能够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是的,能不能够第一时间清醒。
最糟糕的状况是他不能及时清醒过来。
这个奇诡的世界,会沉入恍惚迷蒙的梦境之中。
如果只是梦境的话还好。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这里的梦境会化为真实的事物。
如果他梦见自己变成了别人,那么他也会真的变成另一个人。
从“记忆”到身体,都会变成另一个人。
而他原本的记忆,都会像是被阴影覆盖了一般,被遮蔽。
即使他多少能够意识到一点,有一些朦胧的认识,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往往在他清楚地找到不对劲的地方,清楚地找回自己之前,他就会以各种方式被杀。
也只有“被杀死”的梦境化为现实之时,戏命师之牌才会有警示,银之血吸收负面影响的效果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发现问题。
但是,戏命师之牌是有滞后性的,在最后关头,在最紧要的、危及生命的关口才会有所反应。
届时,他才能够借助戏命师之牌,让自己与戏命师之牌已经一体的意识清醒过来,在梦境化为真实之前,在自己“被杀死”的梦境化为真实前逃离。
但是,在最后关头之前,他最有力的武器反而是银之血。
说实话,当初,他使用银之血结合悖论迷锁构造新身体,转移自己的意识,这银之血实质上是为了看门人面具,用现在的话说,是为了“迷途者的遗物”。
银之血,或者说,“蓝血”,是迷途者遗物的一个使用门槛。
但是,在看门人面具的事情发生后,在从阿蒂莱那里知道“看门人面具”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他对于银之血已经不再那么上心了。
然而,没想到,在这个情况下,却是银之血给了他最大的帮助。
亚戈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扯了扯自己脸上的遮罩物。
随后,他“看”到了一片阴影。
不过也只是一瞬。
仿佛并不稳定的阴影,朦胧地形成了他能够看到的血肉。
不稳定。
这也是这个梦境世界的一个情况。
从阿蒂莱的表述中就可以知道,这个“仿造镜世界”形成的“永恒梦境”,并不完美。
“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转化也有些“慢”。
按照阿蒂莱的说法,如果是原版的那个“镜世界”,那被称为“梦境之巢”的地方,虚幻和真实是直接接驳的。
虚幻就是真实,真实就是虚幻,虚幻和真实已经没有了界限。
但是,在这个永恒噩梦中,梦境从虚幻化为真实不是瞬时的,其间是存在一定的时间差的。
虽然只有不到几秒的时间,但是已经足够亚戈反应过来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是这个“永恒梦境”最大的“缺陷”。
而除此之外,还有就是这个永恒噩梦中的各种事物,并不够稳定。
亚戈的真正身体,是以银之血构筑的一团半凝固的银色血块,只有乌鸦大小。
此时此刻的亚戈,拥有人类的身躯。
但是,这个人类的身躯,是“梦境”。
这层在刚刚还呈现出仿佛阴影一般状态的事物,是“梦境”的力量,是“阴影”。
这层“梦境”,是能够“覆盖”一切的。
是的,“覆盖”。
就和看门人面具的力量有些类似。
但也只是类似。
他的本体还存在,被梦境的力量包裹在这个身体内部,而并不是像看门人面具的“覆盖”那样,直接消失不见,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只是不够稳定而已。
为什么不够稳定?
因为那位“永恒噩梦”没有走到序列的终点?力量不够?
因为那位“永恒噩梦”对于巫师“镜世界”的仿照不够完全?
因为时间长河崩塌而导致的,与时间相关联的力量出现异常?
具体是哪种原因,亚戈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自己身上覆盖的这层“梦境”,并不够完整。
甚至,这一次自己能够在“死亡”之前恢复意识,也多亏了这个缺陷。
不过,死了两百多次才遇上这么一次,也不能说是幸运了。
但是,对于亚戈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仔细地观察起周围、观察起自己的样子。
结合之前死的几百次、阿蒂莱的告诫,他总结了一些事项:
1、这个“永恒噩梦”,这个镜世界,是一直笼罩在黑暗中的,笼罩在黑夜中的。
2、这个“永恒噩梦”,并不大,从他之前的几百次“死亡”来看,大小范围就圈定在不到一个城市大小的范围,甚至可以说,基本上集中在一个小镇上。
3、这个“永恒噩梦”,没有一条主要的时间线,或者说,这里的时间线是交叉环绕的,会因为触及各种各样的节点而在不同的“时间”往返。
比如之前他所经历的事情,大都是关于那座崇拜“夜之主人”的教堂的。
触及到不同的节点,就会跳往不同的时间点,看见不同发展甚至有矛盾、互相冲突,前后影响的事情。
是的,在这个“永恒梦境”中,不仅仅是“过去”会影响“现在”,“现在”也会影响“过去”。
过去、现在、未来,是回环交叉的,不是线性递往的。
4、关于这个“永恒噩梦”的不稳定。
不能确定具体原因,但可以知道,在永恒噩梦中的事物,会因为波动而造成变化。
亚戈其实觉得可能和“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交叉有关。
那些覆盖了他身躯的阴影,会发生不稳定,尤其是在被梦境力量覆盖之人的认知,对于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而且这个认知和当前状况不同的时候,就会出现。
第八百一十二章 心灵和阴影 梦境的孤岛
“明确认知”这个条件,亚戈并不能肯定。
只是他凭借自己几百次的死亡观察而得出的一个主观结论罢了。
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个猜测错误。
自己每一次在危急关头,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都能够察觉到覆盖了自己身体的“阴影”发生变化并脱离。
仿佛这些阴影是随着他的自我意识自我认知而笼罩在他身上的一样。
但是,也只是关于他自己的那部分阴影。
他对外界的认知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到外界。
并且,还有一件事情。
阿蒂莱曾经提到过的“被摧毁的序列途径”。
那个和“巫师的消失”有关的途径。
那个在阿蒂莱的描述下,让亚戈得出“以认知形式存在的生命”这个结论的序列途径。
阿蒂莱的表述中,所谓的“途径”不是什么成“神”的途径,而是巫师们,这群感觉上像是疯狂科学家的求道者们,为了追求更高层次的生命形式而发展的方向。
那个“认知”途径,那个阿蒂莱提及了“千面人”这个代号的途径。
“人格面具”。
说实话,对于“人格面具”这种东西,亚戈并不能说熟悉,但也不能说陌生。
毕竟,人格面具相关的设定,在前世太多种作品中出现了。
心理、心灵,在没有奇幻力量存在的世界里,在他的前世,是一个很神秘的东西。
而心理的最大特点,就是......“不可证”。
所有的理论都是通过观察总结和构筑模型分析的方式架构出来的。
因为没有手段能够直接观察心理,没有手段能够直接观测心理活动的进程。
因为心理,因为心理学的不可证,所以,冒出了各种各样的流派。
这些流派的源头也多种多样。
有的是“野生”心理学家自己构造出了一个心理模型。
有的是其他专业的跨专业学者,比如生物学、基因学,将生物的意识和心理挂钩分析。
有的是新闻、传媒方面的学者,从大众心理这种集体趋势方面开始研究。
有的则是社会乃至经济学方面的人士,社会是由人类构筑出来的,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也是紧密无比,但具体的关系需要各种研究。
而有的,根本不是什么学者,而是利益驱动的商人。
药品公司为了卖药而买通科学专栏作家写文章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还有的,是在大众裹挟之下,被某个群体推动而形成的。
人类本身又是一种会受到精神影响的智慧生物。
安慰剂和反安慰剂的例子,就足以证明,他们会因为自己相信的事情而产生或多或少的身体变化。
“心理不可变”可以说是亚戈前世最可笑的一种论调。
在亚戈前世中,有一种名声很大,或者说因为其形象直观明晰,更容易让人理解从而传播得很广的心理学流派。
精神分析派。
这个派别中,有一位心理学家,一个叫做“卡尔·古斯塔夫·荣格”的心理学家,他的理论中,确立了一些概念。
心灵、意识、个体潜意识、集体潜意识.....
心灵,是对一个人的精神的整体性描述、综合性描述,也可以称为“人格结构”。
而“意识”、“个体潜意识”、“集体潜意识”构成了整个心灵的三个部分。
荣格自己也用一个比喻来说明:
“露出水面的那些小岛是人能感知到的意识”
“由于潮来潮去而显露出来的水面下的地面部分,就是个人无意识。”
“而岛的最底层是作为基地的海床,就是集体潜意识”
这些概念在很多的奇幻作品中都可以看见。
而其原因,是这些概念的前身,就和各种神话有牵扯,亚戈也是因此了解到这位心理学家的。
简单地说,其中的意识比较接近“自我”。
“集体潜意识”则和生物学、和基因学有关,干说不太好理解,结合另一部分心理学家的说法,可以这么说,集体潜意识是来自祖先们在不断的自然演变淘汰中,留在基因内的共性。
比如暴力倾向的基因,源自祖先在自然界中的狩猎、竞争,有这类基因,占据优势而存活下来,基因也随之传递。
生物学、基因学和心理学的关系不用说,大部分心理学家都同意心理的形成和基因有一部分关系。
所谓的“集体潜意识”,由各种各样的基因影响而形成,这个潜意识是难以察觉的,也不明显甚至意识不到的。
当然,据亚戈所知,荣格自己并没有说“集体潜意识”和基因、和生物方面有什么样的关系,他只是说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
就好比,心理是一间房子,荣格是个画家,荣格画出房子后,介绍了自己画的房子有什么样的房间,长什么样,但具体房子是由什么造出来的,荣格没有办法知道也说不出来。
这是荣格的主要学说,在很多作品里也有出现。
但这并不是他最出名的理论。
哦,应该说是——亚戈并不认为这是他最出名的理论。
他最出名的理论,亚戈认为是....
“人格原型”。
或者说原型心理学。
一个建立在“集体潜意识”上,进一步描画的心理学构图。
复杂一些的东西,亚戈自己也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一些大概的轮廓。
集体潜意识,本身是难以察觉的,但是,它并不是不存在的,当它被感知到的时候,往往以各种较为具体的形象出现。
但也只是“较为具体”。
比起一团泥巴,一个轮廓不明显的土偶已经够具体了。
亚戈记得的,主要有四种。
1、人格面具:人们在社会生活中,因为大量受到他人的影响,受到社会的倾向而形成的外在人格。
2、阿尼玛:随着遗传而留存在心理中的女性形象特质,男性也有。
3、阿尼姆斯:随着遗传而留存在男性心理中的男性形象特质,女性也有。
4、阴影:又或者说是“阴暗面”、阴暗自我,最接近基因储存,没有被外部环境改变而遗传的心理,也有“本我”之称。
第八百一十三章 黑匣子
与其他的心理学家对心理的勾画相比,荣格的心理形象勾画更加形象,更“具体”,更容易成为各种创作者们利用的素材。
至少,亚戈在他见到的大多数涉及到心理学事物作为素材的奇幻、非奇幻作品中,出现的大都是荣格。
尤其是“面具”。
荣格的理论中,将很多社会现象都与心理联系起来。
包括宗教。
或者说,在他的记忆里,荣格这位心理学家,是第一个在心理学中正视宗教因素的。
而“塔罗牌”,也和荣格有着联系。
这并不是说荣格研究过塔罗牌,准确地说,荣格是对塔罗牌占卜的原理,用自己的理论“共时性原理”解述了一句。
不过,在现代,在他的前世世界里,塔罗牌中甚至有专门讨论荣格这个理论的,毕竟,涉及到了“占卜”的根源。
只是,占卜这东西,在原本的世界没有,在这个世界可是有的。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
在荣格的描述中,“人格原型”经常以神话角色的形式,在全世界人类的集体潜意识中存在着”
这一句话,就是亚戈关注荣格的理由。
在他的前世,在现代社会,各种理论之间是互相交叉的。
或者以“社会学”为核心、或者以“历史学”为核心、或者以“经济学”为核心......
但无论哪个,各个学科之间的理论都互相有影响,可以说,他前世,那个“现代”的各种学科都是交叉的。
很多学科本身就是个十字路口,甚至有些学科本身都不是一个单独的学科,很多理论都是由其他学科的理论组合出来的也不少,比如传播学。
尤其是心理学这种东西。
但就和各个学科都有各自弊病一样,历史学必须讲证据,而心理学的最大问题却是无法证明。
心理学本身是个黑匣子,谁都看不到它内部到底什么样子。
心理学家们的各种理论,也都是根据各种观察来进行判断。
用画家来对比心理学家们都有些不合适,毕竟,画家可不存在只能看不能摸,不能上手了解的情况。
而荣格.....
亚戈自己对于心理学的态度是——谨慎观看,不轻信。
对于荣格的理论,他当然不会完全接受。
荣格的理论与其他心理学理论相比较,可以说是广为人知了。
但他也有见过一套在荣格的理论上更进一步,更能够让他认同的理论,毕竟。
不过,具体的,亚戈并没有什么时间去想,而且,和这个世界的状况也并不相符。
现在,他所遇到的事情是——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和荣格的那套理论有近似了。
心理。
人格面具。
其中的......阴影。
还有一个,关于“梦境”。
荣格有位同为心理学家的好友,这位叫做弗洛伊德的心理学家,其关于梦境的解析,还是很出名的,具体理论是否正确,亚戈还是一个态度,心理学并不是一门实证科学,在拥有有效手段直接观察心理前,亚戈都认为心理学这个黑匣子只能、也只应该被视为一门外部通过观察描画形成的“非科学学科”。
而荣格本身,对于梦境,也有研究,而且其往往认为梦境是神话结构的情况比较大。
其好友弗洛伊德认为梦境是个人的性质的,个人的潜意识和意识中的各种观点交杂的复现,甚至,因为人的自我保护本能,梦境还会有伪装存在,但是,荣格对“梦”有另一层理解。
也就是“集体潜意识”,这个在荣格的心理学构图中,代表着储藏在基因中、从远古时期一直传递到现代的基因作为基础所形成的“集体潜意识”、对于梦境的影响也很大。
不仅仅是个人的。
“面具”是各种作品常常出现的素材,这一点,研究各种宗教民俗传说的亚戈再了解不过。
“心理”也是各种作品、他前世的各种“现代”作品常常出现的素材。
“梦境”自然不例外,梦本身从古代到现代就一直都是各类创作者们的素材。
“塔罗牌”也同样是一个很受欢迎的素材。
更何况,这些事物本身互相之间就有抽象的联系。
但是,“人格面具”、“阴影”这些事物的出现,亚戈也不得不联想到荣格。
只论“荣格”的话,也有很多作品都用到。
如果是在原本的世界,亚戈听到哪个哪个作品用到荣格、用到塔罗牌一点都不会奇怪,因为研究宗教民俗而涉及到各种各样的学科,他杂七杂八的知识,放到十九世纪前后做个博物学家完完全全够格,搞不好还有机会混个“最伟大”、“对后世影响最深”的“学者”这类名头。
但是,这里不是前世。
历史是什么?
历史是整个世界各种各样的事物的累积结果。
其中的每一环都是相连的,缺少一环,另一环能不能够形成、会不会以这个面貌形成,都是很难说的。
在另一个世界,就算出现了大体类似的“塔罗牌”,但是,会不会出现一个“荣格”?
因为趋同性或者所谓“巧合”,就算出现了“塔罗牌”,出现了“荣格”,这两个事物之间又会不会和亚戈前世一样,之间存在着联系?
这个世界和前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的脑袋里,关于“知识异世界投射”、“知识高维投射”、“游戏世界具现化”、“平行世界地球”、“末日废土后的地球”等等猜测又在他脑子里轮了一遍。
摇了摇头,将思绪甩开,亚戈不是第一次联想到荣格了。
他之前没有什么根据,仅仅因为面具就联想到过荣格。
而现在的话,亚戈当然也不会忘记,阿蒂莱提及的,那条“被摧毁的序列”中,就有“人格面具”这个词,这个在阿蒂莱口中是“千面人”另一个代号的序列代号。
ps:这一个月总感觉难受,趁着假期去医院查了下身体,结果不查还好,一查,得,得多呆两天,以后的熟人得加上医生护士了。
也不知道安慰剂效应到底怎么起作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相信能治好还是不相信能治好那一派的。
希望能活得久点吧,把脑子里堆的脑洞都写出来那是最好。
第八百一十四章 无法捉摸的阴影
在另一个世界,就算出现了大体类似的“塔罗牌”,但是,会不会出现一个“荣格”?
因为趋同性或者所谓“巧合”,就算出现了“塔罗牌”,出现了“荣格”,这两个事物之间又会不会和亚戈前世一样,之间存在着联系?
这个世界和前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的脑袋里,关于“知识异世界投射”、“知识高维投射”、“游戏世界具现化”、“平行世界地球”、“末日废土后的地球”等等猜测又在他脑子里轮了一遍。
摇了摇头,将思绪甩开,亚戈不是第一次联想到荣格了。
他之前没有什么根据,仅仅因为面具就联想到过荣格。
而现在的话,亚戈当然也不会忘记,阿蒂莱提及的,那条“被摧毁的序列”中,就有“人格面具”这个词,这个在阿蒂莱口中是“千面人”另一个代号的序列代号。
更不会忘记,黑钟教会或者说黑钟学会之中,那被阿蒂莱等人、被“盛宴女皇”等人视为可疑对象的“异端造物主”和“断罪之主”的两人,对迷途者的遗物进行“改造”的事情。
在阿蒂莱表述中,迷途者的遗物本来不是面具形象却被“改造”成面具的形象的。
而这个梦境世界,这个由“永恒噩梦”仿照巫师们的道路,仿照“镜世界”而制造出的梦境世界,就更不用说了。
亚戈不可能忘记,自己得到的第二张“面具”。
“影法师”
那个脑门上刻着无限符号的纯白面具。
那个在阿蒂莱口中,原本应该是“影法师之袍”的东西,其在黑钟学会或者说黑钟教会的持有者,就是这位“永恒噩梦”。
而且.....
“蓝血的宝石”
他之前有关注过的,在几个面具之中都有存在的宝石。
阿蒂莱很是重视的,和巫师有关的事物。
蓝血宝石具体是什么东西,阿蒂莱并没有告诉亚戈。
但是,从她的称呼“蓝血宝石”,就可以知道这东西和蓝血者的关系。
至于“蓝血者”到底是神职者后裔还是巫师后裔这一点,即使无法确定,与这两者有关,就已经说明了其重要性。
阿蒂莱的话也很明显了,影法师面具或者说影法师之袍上的宝石,是这位“永恒噩梦”拆下来的。
对方为什么要把面具和宝石拆开,结合现在得到的信息来看,可能和“异端造物主”以及“断罪之主”有关,和迷途者的遗物疑似与“人格面具”的“改造”有关。
而“人格面具”,那个“被摧毁的序列途径”,那个所谓的“认知生命”的道路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梦境世界的种种状况都在侧面说明了认知的问题。
是的,亚戈认为,这个梦境世界的不稳定,就是和“认知”有关。
在进入的时候,自己会忘却自己的身份,忘却自己原本的记忆。
这种感觉,就像是“书中世界”。
又或者说是泡影地带、还有在遇到阿蒂莱之前那个诡异的城市。
只是,阿蒂莱给他描述的,关于“欺诈师”,或者说梦境途径的能力,那以“影法师”命名的序列,拥有以“阴影”呈现任何力量的能力,亚戈现在也
不能肯定自己现在观察到的、因为认知而影响身体上笼罩的阴影到底是“认知”的力量,还是来自阴影,来自“影法师”模仿其他序列途径能力的能力。
但是因为并没有接触过多少“梦境”途径的非凡者,亚戈并不知道“影法师”的力量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情况。
但是,从理论上来说,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
毕竟,阿蒂莱说过——
“同化”。
镜世界的特征,“巫师”的遗留,强烈的个人意志和特征,会扭曲外物,将其他事物、其他力量同化。
如果是“认知”力量,在这里,应该也是会被同化成“阴影”的一部分。
而且.....亚戈细细地感知了一下自己身上还能够使用的力量。
死灵途径的力量已经完全不能用了。
之前,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死灵途径,是向着秘密途径偏移的途径序列,能力上多出了一些认知、心灵方面的力量。
现在,他死灵途径的力量都被全面压制,可不可以证明,这个“永恒梦境”并没有混杂认知力量,而只是“阴影”,是“梦境”力量呈现了认知方面的能力?
他现在还不知道,由“梦境”力量呈现出的,那“影法师”能力模仿出的“认知”方面的力量,他到底能不能够感知到。
按照之前总结的规律——
每个途径都有各自途径的“污染”、“秘光”。
除却灵雾之外,只有同一途径的非凡者才能够感知观察到秘光的力量。
“梦境”途径的力量,他也不知道这种“万能”的力量,在表现出相应途径序列能力时,能不能够被对应途径感知到。
如果能,亚戈作为向着秘密途径偏移,拥有认知方面的能力就可以感知到,也能够通过这个方式来寻找这个梦境世界的一些事物。
但现在,不能。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压制才不能,还是因为其他途径,认知方面的力量都不能使用,只有被阴影同化,被梦境同化的认知类力量才能够使用。
亚戈现在无法进行感知。
只有概率途径的力量因为冥想牌,因为“戏命师之牌”的力量笼罩才能够使用。
除此之外,他能用的也只剩下银之血了。
亚戈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掌上,然后又摸了摸脸颊。
那股不稳定的情况已经结束了,他的双手,还有现在的脸部,已经彻底变成了不定型的阴影。
没有再逗留,亚戈直接钻进旁边一个阴暗的角落中。
在这个没有光线垂落的黑色世界里,角落的阴影让他更加显得更加阴暗。
但是,也是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情况下,一滩银色的流体,宛如星光般的银色流体,从男人的面部钻了出来。
一只通体银色的乌鸦,在空中蠕动着形成。
第八百一十五章 雕像与面具
只是,亚戈的抵抗,却再一次落空了。
那晦暗的黑色阴影,仿佛不存在一般,他的力量,从他身体内延伸出去的、宛如星光一般朦胧,互相纠缠绞合的银色丝线,直接从那阴影中穿了过去。
不好!
在最后的关头,亚戈紧急编织了一个简易的悖论迷锁,就被黑色阴影裹入其中,卷入了阴影的漩涡之中。
......
当亚戈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而自己,再一次从银鸦的姿态被梦境,被那阴影的力量包裹,变成了一个年轻人。
悖论迷锁没有完全生效。
亚戈
眉头微微皱起,亚戈看了一眼随着自己苏醒过来而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阴影。
不过,亚戈并没有立刻脱离这些梦境力量,这些阴影的包裹。
虽然被阴影包裹、被这些力量包裹,会有一些负面的状况,比如思维迟滞之类的情况,但是,对比一下,又会发现,在被阴影包裹的时候....
更准确地讲,是在被阴影包裹且清醒时,那股通过概率途径,通过戏命师之牌感知到的“压制”感,会没有那么强烈。
他也确认了,这并不是被阴影笼罩时的那种和思维迟滞类似的、对感知上的影响。
被阴影包裹时,压制的确没有那么强烈。
只是,付出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
思维迟滞是代价之一,而另一个代价.....
与戏命师之牌融合的意识,能够察觉到,自己身体靠近外层的部分,被“同化”的速度加快了。
付出这样的代价来降低压制和那避开那不明机制的阴影漩涡,到底值不值得?
亚戈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他的确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躲避阴影漩涡上。
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宝石”,为了蓝血宝石。
他仔细扫视了一圈。
他正身处于一间酒吧内。
而在他的周围,是一群群各种打扮的男女。
当然,还是男性比较多。
唯一的共同点,大概是这群人的脸上,都有遮盖面部的遮罩物。
为什么这个梦境世界的人,脸上都有遮面的、像是面纱一样的东西,这一点,亚戈并不清楚。
那在遮面上刻画的、类似无限符号的东西,代表那位“夜之主人”的徽记,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能够自行思考的他,当然能够认出这个徽记。
这个徽记,并不是他记忆中某一个教会的徽记,符合对应的,的确只有也就是在废墟圣殿之上的那些雕像。
不过,他有个问题。
废墟圣殿之上的那些雕像,是来自黑钟学会,还是来自“迷途者”?
这点,亚戈也无法判断。
比如,看门人面具在面具形态的时候,其内部是有文字,有符号的。
但是,在钥匙形态下,是没有文字,没有徽记符号的。
按照自己目前得到的信息,迷途者的遗物受到了“异端造物主”和“断罪之主”两人的改造。
面具上的徽记,是这两人留下来的徽记。
这些雕像都是佩戴着面具的,那么,雕像本身也应该是这两人改造过面具之后才出现的。
在那两人之前,应该没有雕像——
这是最简单的可能。
但是,假如,假如说,“断罪之主”和“异端造物主”这两人对面具的改造,有......模板的话。
是的,亚戈的猜想里,还有这个可能。
那些雕像不是在迷途者遗物被改造成面具后,而是被改造成面具前就有的。
这一点,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佐证。
并不是所有的迷途者遗物都被改造成了面具,但是,废墟圣殿上的每一座雕像都有佩戴面具。
难道说那些雕像只是“断罪之主”和“异端造物主”两人试手用的方案?
这种可能性亚戈并不觉得有多高。
而且,还有一种可能....
只是这种可能....
算了,亚戈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开。
现实.....不,物质界里的“历史”是否真实,这一点也是他目前无法确定的。
至少,和星辰之蛇应该有某种联系,甚至就是信仰所谓“占据了属于‘梦境之蛇’的尽头之塔”的神明的永夜教会本身,到底应该分到哪一方也是无法确定的。
他还没有掌握到足够的情报用以判断。
不过,在他一边思索,一边观察周围,尝试通过戏命师之牌沟通阿蒂莱,向她寻求“指引”的时候,在这间酒馆的边缘处,有两人的交谈声,引起了亚戈的注意。
两人的穿着都是普通平民,不过身形比较健壮,像是和罗格一样的搬运工人。
而且......不仅仅是形体轮廓,从那遮面下隐约透出的五官轮廓,可以依稀看出类似......
这人是?
亚戈稍微提起了一些心思,仔细聆听。
“.....我反正不去,那地方怪的很,你要去自己去。”长得和罗格有些类似的搬运工人拒绝道。
“为什么不去?那么好的活。”另一个看上去应该年龄小一些,但也是中年人的壮汉道,“要不跟我换换。”
闻言,那长得和罗格有些像的壮汉似乎有些诧异:
“你是真的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那人回应道,“那些家伙就喜欢说这些。”
“一群没力气的懒汉,找点借口搪塞雇主而已。”
那人的回应中带着些许不屑的意味:
“怎么可能真的有怪物,有的话,他们还回得来?就算不是他们为了偷懒找借口,为了拿更多钱找的借口,也只是因为路远,搬得太累看什么都觉得是怪物吗?”
“谁知道是什么东西,路边的石头树木野兽都可以是怪物。”
话语中不屑的意味到最后越来越强。
听到了他这样的描述,那长相和罗格有些类似的壮汉也是一愣:
“是啊,如果真的有怪物,那群家伙怎么会连受伤都没有......”
壮汉嘟囔了一句之后,精神都是一振,猛地坐直了身体。
看着他的样子,那人点头道:
“对头,而且,你没有仔细想过,这些把东西搬去教堂的工是不是都一直都是那群人在送?”
“一边喊着有怪物有怪物,但送来送去还是他们那群人。”
教堂?
亚戈也确认了,两人谈及的,的确是教堂。
教堂,又是教堂。
那个教堂在这个梦境世界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自己之前的判断,有错吗?
第八百一十六章 旅人
并不是所有的迷途者遗物都被改造成了面具,但是,废墟圣殿上的每一座雕像都有佩戴面具。
难道说那些雕像只是“断罪之主”和“异端造物主”两人试手用的方案?
这种可能性亚戈并不觉得有多高。
而且,还有一种可能....
只是这种可能....
算了,亚戈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开。
现实.....不,物质界里的“历史”是否真实,这一点也是他目前无法确定的。
至少,和星辰之蛇应该有某种联系,甚至就是信仰所谓“占据了属于‘梦境之蛇’的尽头之塔”的神明的永夜教会本身,到底应该分到哪一方也是无法确定的。
他还没有掌握到足够的情报用以判断。
不过,在他一边思索,一边观察周围,尝试通过戏命师之牌沟通阿蒂莱,向她寻求“指引”的时候,在这间酒馆的边缘处,有两人的交谈声,引起了亚戈的注意。
两人的穿着都是普通平民,不过身形比较健壮,像是和罗格一样的搬运工人。
而且......不仅仅是形体轮廓,从那遮面下隐约透出的五官轮廓,可以依稀看出类似......
这人是?
亚戈稍微提起了一些心思,仔细聆听。
“.....我反正不去,那地方怪的很,你要去自己去。”长得和罗格有些类似的搬运工人拒绝道。
“为什么不去?那么好的活。”另一个看上去应该年龄小一些,但也是中年人的壮汉道,“要不跟我换换。”
闻言,那长得和罗格有些像的壮汉似乎有些诧异:
“你是真的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那人回应道,“那些家伙就喜欢说这些。”
“一群没力气的懒汉,找点借口搪塞雇主而已。”
那人的回应中带着些许不屑的意味:
“怎么可能真的有怪物,有的话,他们还回得来?就算不是他们为了偷懒找借口,为了拿更多钱找的借口,也只是因为路远,搬得太累看什么都觉得是怪物吗?”
“谁知道是什么东西,路边的石头树木野兽都可以是怪物。”
话语中不屑的意味到最后越来越强。
听到了他这样的描述,那长相和罗格有些类似的壮汉也是一愣:
“是啊,如果真的有怪物,那群家伙怎么会连受伤都没有......”
壮汉嘟囔了一句之后,精神都是一振,猛地坐直了身体。
看着他的样子,那人点头道:
“对头,而且,你没有仔细想过,这些把东西搬去教堂的工是不是都一直都是那群人在送?”
“一边喊着有怪物有怪物,但送来送去还是他们那群人。”
教堂?
亚戈也确认了,两人谈及的,的确是教堂。
那个教堂,结合阿蒂莱的说辞,在他之前的判断中,是“螺旋剧团”的人。
也就是黑钟学会,不,黑钟教会那位“永恒噩梦”麾下的组织成员。
阿蒂莱说这群人都被永恒噩梦丢进了这个地方,之后,被这个仿照巫师“镜世界”的力量同化成其中的一部分。
在永恒噩梦不被破坏的情况下,这群“螺旋剧团”的人,是不可能被消灭的。
他之前,通过几百次死亡的验证,已经大致可以确定,教堂之中的那位“修女”,那个叫做“莎娜”的少女,就是螺旋剧团的人。
对方是“不死”的。
但是,她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结合自己几百次死亡整合出来的信息,“莎娜”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被同化”可不是简简单单地融入这个世界无法离开而已,而是意识记忆连同身躯,一同融入了这个世界,被梦境,被那些阴影包裹。
结合自己的切身体验,那种仿佛在做梦一般的感觉,可以大致确定,所谓的“融入”,是从身体到记忆,从身体到意识都变成另一个人的那种融入。
从过程结果上说,和“书中世界”比较类似。
之前,亚戈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认为“莎娜”就是破局的关键,在清醒后隐藏起来,在对方出现时选择攻击,试图“破局”。
但是,结果也正如阿蒂莱所说....
徒劳。
然而,亚戈的判断也仅限于莎娜。
对于那座教堂本身,亚戈并没有确认到更多的信息。
交错回环的时间,碰到相关事物就会被阴影漩涡卷入另一个时间的状况,让他的探索并不顺畅。
但是,也可以大体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自己这几百次的“梦”,基本都有牵扯到教堂的事件。
查明教堂的事件,能不能够帮助他找到“宝石”呢?
在始终没有等到阿蒂莱的“指引”的状况下,亚戈只能够自己想办法了。
不管怎么样,应该试试。
即使没有宝石的线索,也能够在他之后的行动里,为他躲避阴影漩涡提供一些帮助。
思索了一阵,再看了下自己被阴影笼罩“同化”的速度,亚戈选择了立刻出发。
......
教堂附近。
一盏并不算明亮的提灯照亮了周围。
几个穿着旅人服饰,身上带着一堆装备的男人,其中一人指了指教堂的方向:
“那里应该有个‘夜之圣堂’,我们可以去哪里休息。”
“夜之圣堂?那群蛀虫们的巢穴?该不会又是一群修女和几个主教吧?”
另一个人发出了嗤笑声。
“不,也许还有几个小男孩。”
第三人附和着第二人阴阳怪气的嘲讽。
一开始出声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他们说的,就是他们所在的城市的现状。
教会里住着一群蛀虫,一群不像主教的东西和一群不像修女的东西做着各种肮脏龌龊的事情。
城市里出现什么小男孩失踪的案件,他也会第一时间想到教会。
他也当然不喜欢那群蛀虫。
只是,庇护一切的主和那群借着主的名义作恶的蛀虫,应该分开来。
但又不可否认,主并没有对这群蛀虫降下惩罚。
想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地图上教堂的方向后,对着另外两人道:
“比起那些,还是补充灯油更重要。”
说完,他收起了地图,向着教堂的方向移动过去。
对于这句话,另外两人也没有反驳,跟了上去。
第八百一十七章 燃烧过去的火焰
一边走着,那三位旅人中,领头者的那位,却愈发感觉有些不对劲。
虽然三人中的其他两人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他自己已经来过这里几次了。
不然,仅仅凭借地图,他根本到不了这里。
旅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在没有人居住的地方,没有火种补充,只要提灯熄灭,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所以,每一个旅人,每一个旅行者,都会带上大量的燃料火种。
在旅行的过程中,靠得也不是什么地图,而是对地形标识的记忆。
就像他的地图上,满满都是各种重要的地形标识注释。
这个教堂,他在六七年前,在他还是个新人的时候,带他旅行的康刻尔先生带他来过这里。
他不能说自己记得很清楚,但是,在他的记忆之中,教堂是富丽堂皇的,比起之前他呆了好几个月的......
而到了目的地,到了教堂的那一刻,他更是直接愣住了。
他有些迷惑地看着眼前一片焦黑的教堂。
这是,刚刚经历了火灾?
另外两个旅人也不由得用疑惑且带着戒备的眼神扫向身旁那个“青涩”的年轻人。
而年轻人,或者说亚戈,也皱起了眉头。
烧焦的教堂?
火灾后的教堂?
亚戈的视线快速扫过周围。
对于三人的询问和疑惑,他也没有进行回答的心情了。
很快,他的视线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阴影。
那个影子......是莎娜吗?
亚戈当然是第一时间联想到和这座教堂关系密切的、可能曾经是螺旋剧团成员的莎娜。
右手抓紧了提灯的提手,在火光驱散黑暗而显露出的光亮中,亚戈向着那抹阴影所在的位置前进。
面对亚戈不作声的行动,三个旅人在戒备之余,也不免有些疑惑。
“汉森他怎么了?”
“这座教堂.....有点怪啊。”
“火灾烧的吧。”
“他不是说他是送东西来这里嘛?这教堂还有人住?”
这个火灾的痕迹,看上去也不是近期才烧的。
近期?
三个旅人中,那位领头者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脑海内似乎浮现出了什么。
但是,他抓不住这一闪而过的灵感。
在一股失落感中,在一种奇异的恍惚感中,他对着其他两人说道:
“我们也去看看。”
“米特尔?”一人有些疑惑。
“你们对于这座教堂里面还有留下什么东西不感兴趣吗?”
三人的领头者,被称为米特尔的男人凭借自己对两人的认识,用最能够引起两人兴趣的理由说道。
“当然!”
“肯定有!”
几乎同时地,两人做出了回应。
而米特尔也对两人招了招手,从背包里拿出了两盏备用的提灯,而两人则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燃油瓶,小心地倒入提灯内后,接过了提灯,在米特尔揭开灯罩后借了火种点燃提灯:
“不管汉森那家伙要做什么,我们都得小心点,老规矩,有什么发现就回到这里汇合.....”
“如果汉森那家伙.....”相较来说比较沉默的另一人这个时候出声,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半句。
米特尔耸了耸肩,他听明白了对方的潜藏意思,只是随意笑笑道:
“如果他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必要,但如果做了,你随意。”
尽管他们在各个地方旅行,尽管他们会在各个地区正经工作来赚取旅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善茬。
对于自己等人的评价,米特尔只能以“没有必要不会主动做些特别的事情”来评价。
至于这个“特别的事情”是什么,视情况而定。
但油料耗尽时,遇到其他人,但对方不肯交易时.....
但他们没有足够的旅费时......
当他们发现拥有“足够”价值的事物时......
只要符合状况,都可以接受。
毕竟,这里可没有什么法律。
法律?法律是什么?
米特尔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细想,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三人分别行动起来。
......
走进这座彷如城堡一般的教堂中,亚戈凭借着曾经的“梦”中对于教堂的记忆,熟稔地在这座教堂中行进着。
被火光照亮的地面,满是各种黑灰色与白色粉末残渣的灰烬。
哦,不,黑灰色也许是灰烬,但白色,大概是墙灰。
踏.....踏......
寂静的教堂中回响着脚步声,亚戈踏在这仿佛大火焚烧后的灰烬铺的路上。
很快,他找到了莎娜的房间。
那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
谨慎戒备的同时,亚戈的视线扫过这间房间,第一时间,他的视线落在了墙上。
但和他某几次梦境时不一样,这个现在空荡荡的房间的墙壁上,并没有那刻画成无限符号姿态的怪蛇。
这个同样铺了不少灰烬的房间中,显得空荡荡的。
这个房间中,连床都没有,只有在左右两侧,都有一堆木炭残余。
看上去,大概是箱子之类的东西留下的。
这个房间,还是仓库的样子。
之前“做梦”成为教堂的人时所残留的模糊记忆告诉他,这个房间,在莎娜住进去之前,就是一间仓库,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
那么.....
这里是老修女赫莉收养莎娜之前的时间?
从阿蒂莱那里,从自己几百次死亡累积到的记忆而终结出的对于梦境世界的了解,让亚戈做出了判断。
现在,他所在的这个教堂的时间,是在老修女赫莉收养莎娜之前。
但是,这个教堂在那个时候就被烧毁过吗?
不,以这个梦境世界的规律来说,自己的认知并不是“实时”的,并不准确。
他所了解的教堂,在那个时间之前没有被烧过,但在他了解之后呢?
之前也说了,这个梦境世界的时间是交错回环的。
现在也可以影响过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过去也可以是未来。
或者说,每一个时间点都可以是未来。
过去、现在、未来都可以是未来。
本来过去没有被烧毁,但是在“之后”的某个时间,教堂被点燃,然后影响到了过去——
火焰从“现在”、从“未来”点燃了过去的教堂,也是符合这个梦境世界的规律的。
非线性的杂乱时间图谱。
在这里,“历史”、“过去”、“记忆”的可靠性降低了很多。
真是令人讨厌的规律。
第八百一十八章 错乱的时间
......
走进这座彷如城堡一般的教堂中,亚戈凭借着曾经的“梦”中对于教堂的记忆,熟稔地在这座教堂中行进着。
被火光照亮的地面,满是各种黑灰色与白色粉末残渣的灰烬。
哦,不,黑灰色也许是灰烬,但白色,大概是墙灰。
踏.....踏......
寂静的教堂中回响着脚步声,亚戈踏在这仿佛大火焚烧后的灰烬铺的路上。
很快,他找到了莎娜的房间。
那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
谨慎戒备的同时,亚戈的视线扫过这间房间,第一时间,他的视线落在了墙上。
但和他某几次梦境时不一样,这个现在空荡荡的房间的墙壁上,并没有那刻画成无限符号姿态的怪蛇。
这个同样铺了不少灰烬的房间中,显得空荡荡的。
这个房间中,连床都没有,只有在左右两侧,都有一堆木炭残余。
看上去,大概是箱子之类的东西留下的。
这个房间,还是仓库的样子。
之前“做梦”成为教堂的人时所残留的模糊记忆告诉他,这个房间,在莎娜住进去之前,就是一间仓库,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
那么.....
这里是老修女赫莉收养莎娜之前的时间?
从阿蒂莱那里,从自己几百次死亡累积到的记忆而终结出的对于梦境世界的了解,让亚戈做出了判断。
现在,他所在的这个教堂的时间,是在老修女赫莉收养莎娜之前。
但是,这个教堂在那个时候就被烧毁过吗?
不,以这个梦境世界的规律来说,自己的认知并不是“实时”的,并不准确。
他所了解的教堂,在那个时间之前没有被烧过,但在他了解之后呢?
之前也说了,这个梦境世界的时间是交错回环的。
现在也可以影响过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过去也可以是未来。
或者说,每一个时间点都可以是未来。
过去、现在、未来都可以是未来。
本来过去没有被烧毁,但是在“之后”的某个时间,教堂被点燃,然后影响到了过去——
火焰从“现在”、从“未来”点燃了过去的教堂,也是符合这个梦境世界的规律的。
非线性的杂乱时间图谱。
在这里,“历史”、“过去”、“记忆”的可靠性降低了很多。
真是令人讨厌的规律。
用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说的话......
比如亚戈“现在”有一块没过期的面包,但是,因为这个世界交错杂乱的时间,“现在”、“过去”、“未来”混淆。
当未来亚戈没有吃面包,导致面包过期腐坏的事情发生,而这一事实的时间发生了混淆,那么,过去的亚戈,手里的面包直接就是已经过期腐坏的。
甚至更早一点,在亚戈买到之前,面包就已经过期腐坏。
至于那些祖母悖论之类的事情?
比如亚戈看到过期腐坏的面包,还会不会买?
思绪纷呈间,亚戈忽然理解了阿蒂莱那一通让他迷惑的解释。
“现在”。
一切都是“现在”。
现在是“现在”。
过去也是“现在”。
未来也是“现在”。
这个交错回环的时间图谱上,历史已经失去了意义,追溯过往,追溯‘曾经’是没有意义的。
只有“现在”才有意义。
过去如何,发生过什么,不重要也没有意义。
只有现在的状况,只有自己身处的当下才有意义。
记忆和现实,是错位的。
比如刚才的例子,亚戈记得的是自己买了没有过期的面包,但是“现实”是他因为面包过期腐坏没有买面包,然后又形成了另一个结果——
他买了另一个面包或者干脆没有买面包。
但是,亚戈自己却不记得这回事。
记忆和现实,是错位的。
不过,更准确地说,这仅仅是对他而言。
在这个梦境世界里,他是个例外,他还没有被这个永恒噩梦同化。
他能够记得与现实不符合的事情。
但是如果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在因为时间混淆错位,现实变化的时候,这些“梦境”“真实化”的力量,会让这个人的记忆一同变化成他买了另一个面包或者干脆没买面包,与记忆是一致的。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亚戈反而会因为没有被同化而无法及时掌握变化过后的信息。
永恒的噩梦......
这个噩梦,到底是身在其中者的噩梦,还是旁观者的噩梦?
亚戈之前会倾向于身在其中者——
因为他们会在无知中,在一切“正常”的梦境中度过无休无止的一生。
甚至,他们的“一生”,永远不会迎来终结。
但现在,他认为,旁观者所经历现实与记忆不符的混乱感,才是更加可怖的噩梦。
不,应该说,两方都在经历噩梦。
一个是无知的永恒。
一个是杂乱的永续。
亚戈摇了摇头。
现在,从这个房间的状况,大致可以确定,这座教堂并不是“时间混淆”所造成的,“未来”的教堂在现在的这个时间出现。
而是未来某个被点燃的事物,甚至是“被点燃”这个非具体事物,这个事实受到时间混淆的影响,点燃了这座“过去”的教堂。
不过,要下结论,还得看看其他房间.....
如果只有这个房间是这样,他的判断就不对了。
亚戈离开了这间房间,在火光的照耀下,走进了其他的房间。
他选择了老修女的房间。
他当然要从他“熟悉”的房间来判断。
然而,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他却发现.....
书架。
这个房间里有不少书架的灰烬残骸。
书架上,还有很多细碎的书页灰烬,甚至有一些还保持着书页的大致形状。
这一点,让亚戈皱起了眉头。
他之前的“梦”,他是“西鲁”的时候的记忆表明,老修女是在他被托付后,将隔壁,也就是“西鲁”的房间,原书库里的书清空的。
更重要的是,老修女的房间在一开始并没有放书,而是在她去世后才把那些书搬进去的。
莎娜的房间是被收养之前,老修女的房间却是收养之后甚至她去世之后?
到底哪个时间才是符合“现在”的?
亚戈眉头紧紧地皱起,思绪不由得有些混乱。
第八百一十九 螺旋中的阴影
燃烧的火簇仿佛直接连接一般,随着那阴沉男人的视线,将他所在的区域分成两侧。
卷动的阴影和那火簇投出的火光,犹如身处两个世界。
而位于视线中心的亚戈,也在于那阴沉男人对视的瞬间,在他那映出火光的双瞳中,看到了卷动的漩涡。
火焰?
阴影?
不,都不是,那是亚戈无法具体描述的事物,有着强烈的、仿佛接触到实物般的感觉,但是,其本身又仿佛虚幻一般无法触及。
而那诡异的螺旋旋转时,亚戈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在逐渐消逝——
逐渐变为虚幻的事物。
就连意识.....
而就在这一股朦胧感浮现的时候,另一股力量浮现。
处于劣势地位?正在反抗?
亚戈有些朦胧的意识随着这股力量的浮现而回归。
戏命师之牌!
意识完全恢复的刹那,亚戈也没有迟疑地催动自己的身体——那由银之血组成,在概率途径力量下组合编织的新身体,同时,主动牵引那股源自戏命师之牌的力量。
几乎是他冒出摧动意识的下一瞬,银色的涌流撕裂了那层覆盖了他身躯,以人形存在的阴影。
宛如水流般涌出的银色,划出了星光般的轨迹,形成了一只银鸦。
但是,那银色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转黑,仿佛正被镀刷上黑色的镀层。
在亚戈那乌鸦姿态的身躯脱离而出的时候,整个身躯已经变成了完全的暗银色。
不仔细看,甚至会认为这是黑色。
也正是如此,在那仿佛没有实体的鸦眸之中,那弥漫的星光也随之变黑——
而在银鸦身躯形成的、仿佛幕布一般的背景上,几颗银色的光点异常闪亮地形成了一条光带。
银色星辰形成的河流。
在于暗银色对比之下,其形状轮廓显得更加鲜明——
一条长着两对畸翼的银光长蛇,似鸟似蛇。
美丽而致命的光景中,那银光形成的长蛇没有眼珠的双瞳,仿佛毫不退让一般回望而去。
而亚戈的感受更为鲜明。
他的意识,仿佛变成了那条银光长蛇。
虽然是亚戈自己也没预料到的情况,但是,凭借着感知,亚戈很快就意识到,银光长蛇这奇异显现来自何处。
冥想牌。
戏命师之牌。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概率之光——
是的,不是概率之线,而是给他类似感觉的,以仿佛静止不动的光线一般,和那既定之湖中的光影近同的力量。
或许称为“既定之光”会更加合适的光影。
这些给他强烈静止感的光影与银之血形成的星光聚合,仿佛涌动的潮水、仿佛风暴一般对冲出去。
概率风暴!
银之血所储存吸收的,那致命的负面力量形成的“毒素”,也随着那给人静止感的光影一同涌出。
才冲出一段距离,亚戈就清晰地感觉到了,既定之光与银之血糅合的力量,与什么事物撞在了一起。
那是.....
虚幻而又仿佛实质般的黑色阴影。
一股静滞感随之浮现。
是既定之光的效果。
亚戈立刻意识到了那突兀地出现的黑色阴影为什么会静滞。
而与此同时,那源自银之血储存的“毒素”,也仿佛枝蔓,仿佛树枝一般,或者说仿佛星图一般轨迹在那黑色阴影之上蔓延。
下一刻,亚戈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只巨.....蛇?
黑色的、被既定之光影响而被“固定”住的黑色阴影,隐约地形成了一条狭长盘旋的轨迹。
而那形体轮廓,与他勾动戏命师之牌所形成的银光长蛇的轮廓,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同样形体边际模糊、没有细致的轮廓。
一个是星辰般的辉光,一个是无光照耀的暗影。
但那仿佛巨蛇的阴影上,并没有什么眼瞳之类的器官,哪怕是轮廓都没有。
那只盲蛇。
亚戈立刻想起了之前那个与瓦威近似的机械城市中,在那个机械的镜世界里追杀自己的怪物,那个被自己怀疑是,被那位告知确认是“梦境之蛇”的无瞳巨蛇。
各个途径的力量都源自其源泉的镜世界,旧日姿态的形体也和镜世界那传说中继承自巫师和神职者的扭曲道路的同化有关。
结合各种非凡者的旧日姿态来看,同一条途径,其旧日姿态是大体一致的。
亚戈并没有武断地下定论,认为眼前的阴影巨蛇和之前在机械城瓦威遇到的是同一只。
他也没有这个时间去想,那被既定之光“固定”的阴影巨蛇,很快便撕开了束缚。
并且.....
周围、四面八方的阴影,亚戈能够看到,能够感知到的一切阴影,都在这一刻蠕动起来。
来自戏命师之牌,或者说此时此刻来自“自己”的那股危机感,瞬间拔高到了亚戈带着戏命师之牌从原本身体脱出以来的最高峰。
而这股强烈的危机感,这股警示,也并没有错。
他的视野中,所有的事物,都在不断变化。
满是烧焦痕迹的教堂墙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焦黑。
而一些没有被火焰灼尽的事物,则在不知何时出现的“火焰”中被焚烧殆尽。
时间仿佛在后退,又仿佛在前进,“同一时间”,各种事物向着不同的目标时间发生着变化。
而这样的力量,同样降临到了亚戈的身上。
只是,银之血的力量,还有那仿佛静止一切,将所有事物定格的既定之光,为亚戈挡下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冲击。
刚刚消耗了所有“毒素”而变得光洁的银之血,又在转眼间变成了银黑色。
消耗了他几乎所有概率途径污染勾动戏命师之牌而“化身”的银光长蛇,也在这一刻“消耗殆尽”。
不行,要离开!
但是,在这个镜世界中,死灵途径的力量被压制着、连使用都无法使用,而概率途径的力量也是依托戏命师之牌才得以发挥。
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已经没有余力利用戏命师之牌循着概率之线的轨迹来移动的能力。
不过,就在这个刹那,忽地,一股视线感浮现。
他身周的既定之光,猛地颤动。
灼热的、仿佛冰冷世界下仅存的火种,一对由火焰凝结的眼瞳“浮现”在他感知中,被概率途径的力量察觉到。
阿蒂莱!
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亚戈立刻试图以阿蒂莱为目标,使用戏命师之牌的力量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