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目盲之眼
幻影界中。
一只有着绯红双眼，身形宛如巨狼，身上涌动着被红光侵染的黄昏光辉的生物，随着激荡的光影，在这破败都市的街道上奔行着。
其眼中，那疯狂的意味已经几乎消失殆尽。
额头上，本来完好的额骨位置，头上的三只宛如山羊角的长角下方，忽地裂开了一道缝隙，扯出了一张巨口。
而在它的身上，银色的，宛如枝蔓般的光辉，正在蔓延着，让这双颚巨狼的神色变得愈发狰狞。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它的身前。
痛苦哀嚎的巨狼，猛地张开了大口，声音化为被绯红侵染的黄昏光晕，猛地激荡而去，掀起大片灵雾。
但是，银色卷动，流淌的银色宛如鲜血一般形成一条朦胧的巨蛇，撞碎了那光晕。
然而，看到那巨蛇的瞬间，那痛苦哀嚎的巨狼却是猛地一愣。
狼首上的四只眼睛也瞬间变得清明——
因为敬畏。
下一瞬，一只宛如血流般涌动的、闪烁着梦境般朦胧光影的银色巨蛇，出现在它的上方，以晦涩的音声低语道：
“收敛姿态，不然，你的神秘就没了。”
巨狼闻言，在痛苦的咆哮中，身形逐渐收敛，褪去狼形，逐渐化为人形。
一个男人。
他的胸口上，刻着一道绯红，形似毒蛇一般的弯月符号。
而在他的身躯上，一道又一道的，宛如星辰般的银色光点，正在散发着光辉。
而那银色巨蛇，在巨狼化为人形之后，也恢复了人形。
赫然正是莎莉琳，或者说，塔女士。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她，与莎莉琳相比，发生了更多的变化，一头血银色交杂的长发。
看着“塔女士”，男人低吼道：
“法斯特！”
闻言，“塔”女士只是笑笑：
“告诉我，红月教派进行了什么仪式？向谁祈求？”
闻言，男人瞳孔一缩，怒声道：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离得很远！”
“你要是看到，能活到现在？”
塔女士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是向谁祈求？”
说话间，他身上的银色光辉越发闪亮，而男人身上则是冒出了狼的特征，头上也长出了凸起。
“还是和以前一样，向‘疯狂之月’祈求！”
一脸痛苦的男人，用近乎于狼嚎的低吼道。
塔女士的脸色瞬间变得冷漠：
“说实话。”
声音异常冰冷，男人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在控制不住地流转起来。
“向目盲之眼.....”
感受到自己的神秘即将失控，男人再也无法抵抗，就要说出答案。
还没等他说完，塔女士脸色一黑，右手猛地对着男人一握。
啪——
男人的身体就像是爆裂的容器一般分崩离析，瞬间变成了一具干尸。
而与此相对的，是从他体内被抽出的鲜血，在塔女士的控制下再度凝结成一具与男人旧日姿态像近的、长着三只角的双颚巨狼。
银色的光辉交杂其中，显得瑰丽又诡异。
没有停留，塔女士直接带走了鲜血巨狼，只留下那一具干尸。
离开时，她随手一掀，灵雾顿时激荡起来。
在她离开后不久，一群又一群的幻影生物聚集而来，将尸体分食。
.......
红蔷薇市，亚戈正在谨慎地行动。
他是在咖啡馆的时候被占卜到的，所以，与咖啡馆有关的事情，他都尽量不去碰，没有靠近的意思。
但是，稻草人和捡骨师的神秘契合，还是需要推动。
捡骨师神秘的核心，是“约束”和“拘束”。
但是......
这是原来的。
失序偏移。
关于途径失序偏移的事情，他当然记得。
本来，他是需要进行调整的。
但是，现在，他序列7就是“捡骨师”，没有偏移。
所以，大概不需要进行调整？
只需要添加“重塑”和“拘束”相关的印象，将捡骨师的形象稳固下来就可以了。
也不难。
骸棺，本来就很适合。
重塑和约束灵体。
和他一开始通过鲜花报社搞的故事中，给自己预备的捡骨师确立的形象并没有太大差别。
虽然效果不够好，但是也能够用就是了。
而稻草人那边......
提线木偶和稻草人的区别并不小，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适合提线木偶的形象对于稻草人的形象反而不适合了。
就算在泡影地带里看到了稻草人的神秘，上面写的东西也和他稻草人的形象有差别。
最多只能做参考，不能够直接套用形象。
还不如他利用自己塑造出来的稻草人形象认知推动契合呢。
他塑造现在的稻草人形象时，参考了能力的使用和系统中对稻草人的描述语句。
先推动契合稻草人好了。
捡骨师上位的亡灵战士的神秘，他还没有拿到呢。
......
荆棘树据点。
弗里森从据点中走出。
而仿佛鲜血和阴影糅合的影子仆从，在他足边的阴影中匍匐着，等待着他的命令。
看了一眼纸张上的内容，弗里森就准备向塔克兰夏家出发。
最近斯坦恩家和塔克兰夏家的冲突变得愈发频繁，他需要去调停。
但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足边的阴影仆役忽地蠕动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
弗里森随着阴影仆役的动作转过身去，在墙边，一株怪花正在摇曳着花叶。
是柯利弗。
做出判断的弗里森，走到了墙边，体内那泛着霜蓝色的深绿血液涌出。
怪花似乎嗅到了什么，随即开口道：
“司铎，在莱斯利街，似乎有未被登记的非凡者造成了影响。”
闻言，弗里森回应道：
“我现在就过去。”
和狄璐德市的严厉控制不一样，红蔷薇市对于无势力和小组织非凡者的管理没有那么严格，只要是被登记确认过无害的非凡者，没有犯事的话，是不会管太多的。
但是，如果是恶劣的事件，就不能够忽视了。
弗里森立刻赶赴莱斯利街。
.....
通过妖精通知了弗里森后，柯利弗也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让自己的妖精们感知周围，一边宛如普通路人一般在街道上巡视。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几个男女异常慌张地从一个房屋中逃了出来。
第四百七十章 诡异楼道
柯利弗握紧了这几天花了很多时间准备的旧印，同时打开了香水瓶样式的妖精瓶，随时准备呼唤妖精来帮忙。
做好准备的他，逆着那些慌张逃出房屋的男女，走进了那有些破旧的、至少是十年前建造的旧公寓。
而在他走上楼梯的时候，迎面慌张跑下了一个男人。
柯利弗立刻拦下了他：
“发生了什么？”
几次试图推开柯利弗无果的男人慌张道：
“有，有个诡异的稻、稻草人！就像《都市传说》里的那样！”
稻草人？
柯利弗脸色一凝。
《都市传说》他倒是知道，鲜花日报的新刊物，原名是什么角落故事什么的，但是有点拗口，一般人都叫都市传说，刊登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有些他一眼能够看出是神秘物相关的事件，有些则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基本上就是那些无聊的小说家到处搜集故事不管真假写上一通。
他有时候也会看看，弗里森大哥说没准可以发现什么与神秘物相关的事情也不一定。
关于“稻草人”，之前，从那个加林事务所的非凡者那边就有调查到相关事件。
似乎就是一个频繁出没在衣帽店的稻草人来着。
神秘物。
有些神秘物能够自主行动或者按照某种规律行动。
这反常持续了接近半个月的灵潮，让神秘物的搜索收容工作也变得麻烦起来。
那个灰鸽子传来的信息不是假的。
通知弗里森大哥的操作也没有错。
“快让开啊！！！”
有些慌张的男人对着思索中的柯利弗大喊道。
这个瘦弱的小年轻力气怎么那么大！？
柯利弗被他的声音唤回，追问道：
“是哪一则故事？”
“就是那会某个角落突然出现的稻草人啊！会发出奇怪的笑声，无论是用刀砍还是用枪都杀不死的怪物！”
男人慌慌张张地说出了几句话。
“你在哪看到的？”
“我没看到！但就在三楼！左边左边，在居瓦尔的房间！”
男人回答后，柯利弗这才松开手，让男人连滚带爬地顺着楼道跑出去。
三楼吗？
柯利弗眯着眼睛，全身戒备地走上了楼道。
哒、哒、哒.....
柯利弗走上了楼道，但是，刚刚走上二楼楼道，他就站定在了原地。
因为，此时的楼道，不知道因为什么力量，已经变得歪歪斜斜地。
楼梯扶手并不像是受到了什么撞击，而是在某种非自然力量的扭曲下变得歪歪斜斜的。
地面也是，墙上被房东贴上的涨租金公告也一样，都变得歪斜扭曲。
是什么造成的？
柯利弗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日轮途径？
不，不对，没有火烧的痕迹。
蒸汽途径？
不，也不是，蒸汽途径的话，大概会胡乱把这里的东西胡乱拼合，而不是扭曲......
复合的神秘物？
柯利弗的思绪从单一途径的神秘物上转向。
神秘物的特质基本会和所属途径有关，但是复合途径的话，情况就多变了。
柯利弗并没有判断出这现象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但是，不能够后退。
哒.....
哒.....
柯利弗缓慢挪动步伐，踏上了楼梯，走上了二楼。
随时准备攻击防御的他，没有余力进行多余的侦查，只能通过妖精们进行侦查。
但是，妖精们也没有什么反应。
不是活物吗？
果然是神秘物吧。
妖精们对于活物，对于气味的感知相当灵敏，作为妖精术士的柯利弗当然知晓。
握紧了内有荆棘子弹的左轮，贴着墙走的柯利弗，向前瞄准了前方，同时余光朝着另一个方向的走廊看去。
没有。
另一边走廊什么情况也没有。
确认了这一点后，柯利弗心中倒数一二三——
迈步冲出，柯利弗将枪口瞄准了靠墙一侧走廊。
没有人，什么也没有。
没有从三楼到二楼，是还在三楼，还是上了公寓四楼？
心中猜测的同时，柯利弗再度移动，谨慎地走上了楼梯。
和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一样，甚至更严重，楼梯时而隆起时而下限，歪曲诡异。
墙面上也有不知道什么力量造成的凹陷或凸起，诡异异常。
右手手指扣在扳机上，柯利弗随时准备扣动扳机，左手也握着旧印不放。
踏上三楼，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和二楼一样的操作，柯利弗确认了走廊的安全之后，向着左侧走廊走去。
居瓦尔的房间......
忘记问清楚是左侧哪一间的柯利弗，准备一间间寻找。
但是，这时，他忽地有些疑惑，在他大衣口袋内的妖精似乎太过于安静了一点......
他视线下挪的瞬间，却发现那妖精正在不断地挥动宛如树叶、根须般的肢体，指向.....上方！
柯利弗心中一寒，猛地抬头看向楼道天花板！
一个身影正倒挂在天花板上！
形体类人，穿着一身礼服，但从礼服外透出的，脖颈和头部的位置，是一根根干枯的稻草扎起的草束。
在他看向天花板，看到对方的瞬间，那面朝天花板倒挂的怪异草人，头部连同脖颈扭转过来，空洞无瞳的眼眶看向了他。
那颅内的空洞，与他目光对聚。
砰！！！
砰！！！
扣下扳机，再敲击锤，伴随着枪响，两颗子弹几乎连续发射而出。
两颗子弹没入那稻草人身躯之后，那稻草人直接从天花板上落下，轻飘飘地摔进了楼梯内。
柯利弗连忙追杀过去。
但是，当他来到楼梯口时，却发现楼道中，并没有那稻草人的身影。
心中一惊，踏在阶梯上的柯利弗停下来了脚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地感觉脚下一软。
脚下的楼梯突然碎裂滑落，让柯利弗的身形一歪。
在他急忙转动身躯，试图调整姿势的时候，他大衣内的妖精，忽然发出了细密如虫鸣的尖叫——
差点滑倒的柯利弗，也在身体倾斜的时候，看到了那眼神空洞的稻草人。
它的半个身体，歪歪斜斜地嵌在了他身侧的楼道墙壁上。
那空洞无瞳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
在他与对方的对视的瞬间，他看到，那稻草人脸上仿佛嘴巴的裂口，忽地向左歪斜地咧开，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同时，伸出了宛如骨骼般纤细的手掌，向着他的脖颈抓来。
砰！！！
柯利弗，再度扣动了扳机。
第四百七十一章 认知法的弊端
柯利弗直接抛出了左手抓着的旧印，上面类似枝蔓的符号随着灵雾的灌入而显现出奇异的有节枝条，仿佛荆棘又仿佛某种生物的肢体般向着那半个身体嵌在墙里的稻草人抓了过去。
但是......
歪曲。
那稻草人的身躯突然以非人的角度歪曲扭转，几乎不可能失败的缠绕旧印随着稻草人歪曲的身形也偏转了方向。
并且，缠绕旧印的攻击后，那稻草人直接向他扑了过来。
该死，怎么躲过去的！？
柯利弗嘴唇张合，发出了晦涩的音声。
下一瞬，他口袋中的怪花外形的妖精，身躯忽地涨大，那宛如根须般的有节枝触猛地伸出，刺向了那扑击而来的稻草人。
嗤啦——
并不是血肉，而更接近干草被撕裂的沙沙声中，有节枝触贯穿了那稻草人的身躯。
那被枝触贯穿的稻草人，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被继续延伸的枝触推到了墙体之上。
而后，柯利弗口袋中的妖精蠕动着根须般的枝触从大衣中爬出，在柯利弗的视线中不断涨大。
那巨大的怪花陡然张开了位于枝茎处的“嘴巴”，一口将那稻草人的身躯吞入了腹中。
眼见此景，柯利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是......
情况并不如他所想那般乐观。
吞下了稻草人的怪花，身躯立刻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
直条的枝干在螺旋扭转的同时，四五处位置不规则地扭曲弯折。
然后，在那怪花姿态的妖精身躯上，浮现出了一道扭曲怪异的人脸——
一如刚才的稻草人。
但是......
就在这个瞬间，在柯利弗的身侧，一道阴影浮现而出，宛如鲜血一般、接近实质的阴影陡然展开了巨大的翅翼，向着那妖精的身躯扑击而去。
在扑击出去的同时，那阴影和鲜血糅合的怪异生物身上，浮现出了冰蓝的光点，在怪物抓住妖精身躯的时候，强烈的寒意伴随着冰晶蔓延将那妖精的身躯覆盖起来。
并且，在这个时候，又一只有着蝙蝠翅翼般的怪物扑出，向着柯利弗的身后扑击而去。
柯利弗一惊，连忙转过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具枯干的稻草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空洞眼眶直勾勾注视他的同时，向他的脖颈伸出双手。
那阴影和鲜血糅合的怪物，就这样扑击在稻草人的身躯上。
虽然，在扑击到的瞬间，那血影怪物的身体忽地不规则扭曲了起来，但是和妖精相比，扭曲的幅度并不算太大。
伴随着一声巨响，稻草人被那血影怪物压在了墙上——
随着血影怪物那非人的巨口张开咬合，稻草人从身躯中央咬断。
“柯利弗！快过来！”
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深绿色和冰蓝的掠影，手持骑士枪的弗里森从楼道旁冲了出来，一枪击碎了那被血影怪物束缚的妖精。
“没事吧？”
视线四处扫动，站在柯利弗身前的弗里森，寻找着目标。
“我没事，司铎。”
柯利弗严肃地做出了回应，同时拿出了妖精瓶，呼唤妖精。
但是，并没有后续的状况发生。
.......
“队长吗？”
公寓外，亚戈压了压帽檐，从距离公寓不远处的报亭长椅上站了起来。
抖了抖手里的报纸，亚戈的余光瞥向正沿着墙体爬出的、穿着浅灰色礼服的稻草人。
在稻草人化为概率之线回归身体后，他向北离开。
.....
虽然说以非凡者作为认知推动者会比较好，但是很容易会掺入其他的印象。
亚戈叹了口气。
他需要推动契合的印象，是“稻草人”的主印象，还有“歪曲”这个辅助定位。
但是，如果认知推动者是非凡者的话，就一定会带来“神秘”、“神秘物”、“非凡者”之类的多余印象。
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非凡者的认知的确比起普通人来说推动力要大，但是也正因为非凡者知道的事情多，对多出很多不必要的印象。
这种印象，有没有其他的副作用亚戈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于认知契合的推动幅度会弱上些许。
不过还好，比起一般人印象的推动幅度要高一些。
但也仅此而已了。
自从知晓认知法之后，他对于这个认知法就一直在研究。
传播规模，认知主体的实力，主印象和印象细节这几个是关键。
1、传播规模不用说，越多人认识到，他的神秘受到的、推动契合的力量就会越大。
2、认知推动契合，会因为认知推动的主体，也就是观测亚戈并对亚戈产生对应印象的人的不同，会导致契合的推动幅度有差别。
如果仅仅是幅度还好，以量取胜就好。
但是，认知他的对象产生的其他认知，会不会影响他的序列定位，从而造成序列再度偏移，亚戈是不能够肯定的。
多余的印象最好是不要有。
也就是——
3、具体印象和印象细节。
他要塑造和推动的印象主要是“稻草人”，但是印象的细节是“歪曲”。
普通人对他的印象可能会多出“恐怖”、“诡异”。
而非凡者的印象往往会和“神秘物”、“神秘”、“非凡者”关联。
诡异和歪曲多少能够关联上，不算太坏，但非凡者的话......
他担心自己的形象会因为非凡者对他的认知而多出不该有的东西，导致自己的神秘再度偏移歪曲。
认知法的核心是借助外力推动神秘契合自己，但是缺点是受到外界的影响会很大。
契合法的核心是自身进行模仿、扮演，以对应印象为目标改变自己，主动契合，自己主动契合神秘。
认知法比起契合法要快很多，但是优点也是缺点，使用认知法的人很容易受到认知的影响而导致序列偏移，导致神秘发生改变，能力发生变化。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目前看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他具体地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能力使用。
能力没有发生变化，还是和原来的稻草人能力一样。
因为媒体的充分发酵，他稻草人的形象至少在这个城市里扩大了不少。
刚才在普通人面前现身，以普通人为认知主体的时候，他的神秘契合被大幅度地推动了。
后续出现的那个非凡者，那个霍恩家的非凡者给他的认知推动，也因为之前的认知消耗，推动效果并不算大。
不过，只需要再来一次，基本就可以完成认知契合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顺利
理查德·奥尔加带着稿纸和墨水，返回了自己的新住所。
出乎他的意料，这些他自己也不怎么喜欢的奇怪故事，不知道为什么受欢迎。
放下稿纸，将墨水摆在那崭新的桌台上。
才两周多的时间，他赚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酬金。
他也敢租下一间之前租不起的住所了。
而且，前两天还有几个奇怪的家伙肯付钱和他买巴里先生的消息。
私人侦探？
理查德·奥尔加坐在椅子上，略有些疑惑地回想着这些事。
迪克劳斯·巴里先生，一个咖啡店店主，应该不算富裕，但是却能够和鲜花报社这种地方搭起关系，让他和其他几个人能够在鲜花报社新杂志写故事。
虽然那些故事都是他和其他几人在红蔷薇市到处搜集的流言故事。
什么一动不动的诡异稻草人啊，下水道的鼠群啊，旧宅的幽灵女仆啊......
只是，仔细想想，其他的故事基本都是模糊的，里面的细节都是他加上的，只有那稻草人的故事细节原本就很多.....
那个故事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理查德·奥尔加揉了揉手腕，但是始终回忆不起来。
估计是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加上的细节吧？
理查德耸了耸肩膀。
也许他需要一杯麦酒提提神？
不，他现在的收入，可以来一些红蔷薇酒！
红蔷薇酒才是艺术家应该有的品味，麦酒什么的，那些下层的粗俗汉才会喜欢。
理查德挺起胸膛，站起身，就要离开房间。
但是，就在他走过拐角的时候，忽地，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旁侧的门框以极其诡异的幅度歪曲着，一个干瘦支愣的稻草人，就站在那里。
“啊！！！”
理查德吓了一跳，跌坐在地，撞上了挂在墙上的画框，画框掉落下来，砸在了他的头上。
因为疼痛和物品从眼前掉落，他下意识地闭了眼睛。
但是，当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一切恢复了原状。
门框没有歪斜，也没有一个歪曲诡异的稻草人站在门边。
心脏在胸腔内快速跳动，隆隆的声音传入了脑中，让理查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想、想太多了吗？
是错觉。
松了一口气的理查德站起身来，将掉落的画框挂回到墙上。
但是，当他扶正画框的时候，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他记得，画框内的油画应该是拉瓦西廷的圣女。
但是，此时此刻，画中的圣女和其怀抱的婴儿，已经变成了歪歪斜斜的、很难看出人形的怪异样子。
那粗糙扎合的线条，简直就像是稻草人。
稻草人！？
而且，肉眼可见的，画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
怪叫了一声的理查德，慌张地松开双手后退了几步。
但是，随即，他感觉背后一软。
伴随着沙沙的声音，他似乎撞在了什么松软的东西上。
这种声音，他听过类似的，之前在马棚里的稻草类似的......
理查德惊诧地扭过头，只见一个双眼处空洞的稻草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身后。
冷汗直冒的理查德，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伴随着倒地声，理查德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在理查德倒地之后，那稻草人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
而后，从稻草人身后不远处，亚戈走了出来。
“哦豁，晕了？”
亚戈也没想到这位诗人先生就这样晕了过去。
单手搭在那具稻草人的肩上，亚戈直接将里面的概率草人拽出，收回体内。
随后，他伸出手，拉扯稻草人身上的概率之线。
随着概率之线被拉扯，稻草人的身形也随着概率之线的歪曲而歪曲。
没几下，这具简单拼装的稻草人，就被他拆解重拼成近百只接近鸟形的稻草偶人。
将来时随手捡的、类似鸽子的鸟骨塞入稻草偶人中，亚戈使用了捡骨师的能力——
骸棺！
伴随着灵雾聚入骨棺，一具具灵体附着在草偶上，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而亚戈只是一挥手，这群被他呼唤而来的灵体鸟，一个接一个地飞出了理查德的住所。
做完这一切，亚戈也没有多做停留，将油画画框的概率之线扭正恢复原状后，清除掉与自身相连的概率之线，就立刻离开了理查德的住所，跳往废墟圣殿。
......
废墟圣殿之上。
立刻映入他视野中的，仍然是那耸入黑暗的高大钟楼，殿堂的中央，一座座雕像仍然屹立着。
而修格因，也趴在圣殿的某处休息着。
在泡影地带吞食灵雾的重创，仅仅几天时间，当然无法恢复。
不过，至少还是有意识的。
见到亚戈出现，修格因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
“结束了？”
“结束了，契合完成了。”
出乎预料的快。
而他的回答，也让修格因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审视。
“怎么了？”
亚戈不由得问道。
“不，你的能力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吗？”
“没有任何变化。”
亚戈的再次回应确认，让修格因不由得沉思起来。
认知契合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认知偏差带来的、会让神秘变化，让能力变化的状况。
就算对于流言的掌控再怎么细致，认知推动这种手段也会多多少少造成影响。
在低序列的时候，因为能力本身就弱，所以影响会比较小，但是随着序列提升，认知细节的差别，会导致能力发生的变化更加容易察觉，更明显。
也就是说，使用认知契合法的人，其能力一定会因为认知的缘故发生改变。
不发生变化，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是“看门人”的力量？
修格因努力地回溯着自己所拥有的庞大记忆，试图寻找到对应的案例和解释。
但是，并没有。
一点都没有。
就像是.....
被特意清除了.......
这个猜想的浮现，让修格因的视线微微发生了变化。
它盯着亚戈，出声道：
“虽然我不能够确定发生了什么，但是，之后你可以不用太顾忌细节，随意使用认知契合.....”
“随意使用？”
亚戈停下脚步。
认知契合的危险性，修格因可是反反复复和他说了好几次来叮嘱他的。
是和自己认知契合却没有发生能力变化的状况有关联吗？
对于这一点，他是有深刻意识的。
自己在服用魔药后，序列会莫名其妙地固定成偏移序列，序列7捡骨师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没有偏移.....
和系统有什么关联吗？
对于这样的状况，他一直在想到底和系统有什么关系。
翻开那古朴书籍模样的系统，亚戈盯着序列和技能栏反复看了几遍。
但是，不管有什么关联，他也必须要服用魔药。
风暴猎手的魔药。
在服用魔药的时候，观察系统，或许能够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
第四百七十三章 服用魔药 风暴猎手
朦胧，虚幻。
梦境中，强烈的束缚感笼罩了亚戈的心弦，让他难以安稳入睡，猛地惊醒过来。
自从晋升稻草人，情绪和**逐渐人偶化或者说稻草人化之后，他睡觉时能够梦见的东西就越来越少，甚至都没做过几次梦。
梦是潜意识**的满足。
梦是清醒时思考的杂乱重组。
梦是心理冲突、是情绪的显现。
梦境到底是什么，亚戈听到过很多种说法，有心理决定梦，有生理决定梦，多重因素组合造成。
但是，他对于梦相关的生理和心理学也都只是一知半解，不是专家。
就算是心理学专家，也只是心理学一个方面的专家，而不是全能。
亚戈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就代表一切。
但是......
这个梦境，是如此清晰。
因为，那是在他完成神秘契合的瞬间，那突兀地浮现出来的景象。
是他的记忆。
比起前两次要更加清晰一些的场景。
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一张宛如扑克牌大小的卡片，浮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上一次，在自己完成怪盗契合的时候，在图案之上，浮现出的扭曲歪斜的人形。
除了人形以及人形上那张歪曲的、不似血肉，内部一片漆黑的嘴巴外，其他的什么特征基本都看不出来。
现在，他知道，那个图案，代表的是稻草人。
一开始的“赌徒”，然后是“怪盗”，然后是稻草人。
而这一次......
扑克牌画面上，是一片模糊的、隐约能够看出是建筑废墟的地方。
而在那废墟之上，是漆黑的蝴蝶。
仔细地看，可以看出，那蝴蝶的翅翼实质上是由一条又一条回卷的细线组合出的。
并且，细线之上，有奇异的凸起和漏孔。
就像是......锁链。
并且，那蝴蝶的翅翼图案，隐约地形成了近似某种生物五官的图景。
也许是人类，又或者单纯只是亚戈的联想幻视。
那黑色蝴蝶的细长节肢，抓攀在废墟上。
尽管扑克牌般的卡片上，蝴蝶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动感和不详的意味。
坐起身来，亚戈摁住了自己的头。
第二次了。
自从神秘契合以来，他第二次梦见这个场景了。
摇了摇头，将脑内反复的思绪甩掉。
不仅是稻草人的关系，晋升捡骨师，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像死人后，他需要的睡眠时间也变得很短。
一天睡两个小时的觉，对于他来说都是漫长的“折磨”。
既然已经清醒，亚戈也站起身来，准备前往废墟圣殿。
在神秘契合后过了几天
知晓神秘重载的原理，持有神秘的情况下，配方的重要性就下降了。
配方更多是作为验证重载神秘的完整性。
是否有多余的材料，是否有少的部分。
1月，不对，13月16号。
对于一年12个月的认知过于深刻，他总是会忘记这个世界有14个月这个事实。
花了几天时间剥离风暴猎手的神秘进行重载，在昨天，他也完成了神秘的重载工作。
休息恢复到全盛状态后，要做的当然是服用魔药了。
右手伸出，抓向胸口的银钥匙。
.......
空洞黑袍出现在废墟圣殿之上。
在亚戈取下看门人面具后，修格因飞到了他的身边。
“魔药材料最后的调整筛选，我帮你完成了。”
修格因的话，让亚戈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爵士。”
本来是为了伪装的称呼，喊顺口之后，亚戈也没有改动，在只有他和修格因的场合，他也会这么称呼。
来到那放置材料的地方，亚戈的视野中，出现了两堆材料。
一边是隐约呈现类人姿态的血色石像。
能够承载大多数神秘的物体——石头。
填入灵雾活化之后，就会变成石像鬼。
这些是风暴猎手不需要的废料。
亚戈转头看向了另一侧。
能够拼合出风暴猎手神秘的魔药材料。
......
没有按照什么步骤进行，也没有按照流程，亚戈只是简单地将各种材料放在一起，捣碎。
之后，开着灵视的他，分离出了自己的概率草人。
在同时以两个视角观察自身的同时，他以一个常人难以接受的方式，“服用”了简单捣碎的魔药——
撕开自己那宛如稻草般的身体，将魔药放入胃中，然后合上了被撕开的裂口。
进行这个动作的时候，他没有半分慌张。
以一种奇诡的冷漠态度，就像是人偶一般观看行动。
从自己上浮的视角，从概率草人的视角，他观察着自己，观察着魔药的变化，观察着概率之线的变化——
几乎就是在他将混合的魔药放入胃中的时候，他看见了。
一条又一条概率之线从魔药中，从那丝线绞合的神秘虚影中延伸而出，连接在了他的身体之上。
强烈的嗡鸣传来。
仿佛风暴席卷的呼声，又仿佛有无数丝线颤动的音声。
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
一条微不可查的，灰白色的，宛如蜘蛛丝一般的概率之线浮现而出，连在了神秘的虚影上，拽动了神秘。
上面宛如文字符号一般的虚影，顿时发生了位置的改变。
但是，从稻草人的视角，他完全看不到任何概率之线的浮现。
也就是说，那概率之线，就在在他身体内凭空出现的。
或者说......
本来就是从他身体内出现的。
下一瞬，那一条条从神秘虚影上延伸而出的概率之线，不断地扭绞变形——
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近似锁链状的细小链条。
并且！
他的身体内，那随着身躯一同干涸的银之血，突然涌出，覆盖在了锁链上。
黑色的锁链，瞬间变成了暗银色。
但是，也只是看到这里。
宛如金属碰撞，又仿佛无数虫鸣般的细小音声在亚戈脑海中激荡，让他的意识难以维持。
痛苦地，亚戈抓住了自己的头。
强烈的苦痛中，亚戈无意识地撕扯着自己头部的概率之线。
在外界看来，他的头部，被他无意识地撕扯动作，扯成了两半。
而与此同时，他的手臂，他的身躯，浮现出了非人的特征。
第四百七十四章 旧日姿态 天灾锁链
嘶吼声，从亚戈口中发出。
他的手臂，浮现出宛如尸斑的怪异色泽，但是，下一瞬，就快速干涸成宛如稻草一般的纤维状。
他体内的骨骼，猛地从干涸的血肉中凸了出来，快速蔓延。
尤其是从身躯刺出，从那稻草一般的干枯血肉中刺出的肋骨，不断变粗变长，然后——
仿佛节肢一般，一条条肋骨上出现了弯折的关节。
部分肋骨前伸，部分肋骨向背后延展，根部也出现了关节。
不断蔓延伸出的骨骼，在亚戈体表凝结构合，形成了宛如外骨骼般的诡异骨甲，而原本宛如稻草般的血肉被收敛到体内，让亚戈的身躯显得畸形诡异。
在外骨骼上面，有着无数奇奇怪怪的纹路符号，略显扭曲，纠缠交叠中，显得像是锁链一般，尤其是翅翼处。
整体上，宛如一只正在从虫蛹中脱出的怪异若虫。
但并没有蝴蝶那般华丽的外表。
相反，那粗糙干裂的血肉覆盖在骨骼上，形成膜状翼的样子，让他的身形显得诡异且恶心。
而他的头部位置，眼瞳五官随着血肉骨骼的正在逐渐消失，变得就像是只剩下空洞的骷髅......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银色的血液淌出。
那美丽而致命的银色流淌转动，宛如星光一般覆盖了他的体表。
他的整个身躯，随着银色的侵染而变得略显虚幻，变成了略有些朦胧的暗银色。
那奇怪的纹路，也被泛着金属光泽的暗银色遮盖了大半。
并且......
他的身躯，随着暗银色的覆盖，而发生了改变。
那前伸的肋骨在被银色覆盖后回缩了些许，背部延伸出的虫翼上，也被银色覆盖出了近似羽毛的形状，荡漾着星辰般的虚幻光泽。
并且，比起之前的虫翼，要缩小了很多。
而他的下肢骨骼和血肉，也以诡异的形式并合在一起，宛如蛇躯般延伸。
而他的头部骨骼，也随着银色血液的侵染延伸向前。
口中的牙齿，也变得尖细，向外伸长。
仿佛蛇吻.....
但是，这银色血液似乎是因为过少的缘故，并没有完全覆盖亚戈的身躯。
而亚戈的部分身体像是虫一般，部分身体则像是蛇躯。
混合糅杂的诡异姿态，让亚戈的身形显得异常可怖。
而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概率草人。
概率草人的外表，也随着他的变化而发生改变，时而像虫，时而像蛇，时而虚幻，时而死寂。
而在一旁，修格因则是凝重地望着亚戈的变化。
这非人的姿态，是解放神秘后的旧日姿态。
踏入中序列后，想要使用全力，就必须展露旧日姿态。
神秘是能力的源泉，压制收敛神秘，也就意味着压制能力，不能够全力使用。
但是，解放神秘，也就代表着会被能力的本质侵染，会与正常状态的性格有极大的差别。
也正是因此，神秘的解放是很危险的，一个不好，性格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甚至因此直接丧失理智，记忆被本能磨灭，成为无理智的怪物。
正发出嘶哑怪异吼叫声的亚戈，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如果无法恢复理智，那么.......
没有如果。
修格因无能为力。
它的力量，在这里，被完全压制住了，根本无法使用，无论是荷官还是胜利者的力量都无法使用。
它只能选择躲起来，在不被杀死的情况下看着这一切。
风暴，在肆虐。
在这座废墟般的殿堂中狂暴卷动。
但是......
无论风暴如何肆虐，却几乎没能够破坏这座巨大废墟中的任何事物，仅仅是磨下了那些倒塌建筑的边角粉末而已。
......
意识逐渐回归，逐渐清明，亚戈也逐渐看清了自己现在这幅恶心诡异的外表。
但是......
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冷漠。
非常冷漠。
这冷漠的态度，和亚戈对自己的印象认知感到极大的差异，显得异常违和。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会怎么样？
尽管作为现代人，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接受力比较强，但是，恶心就是恶心，丑陋就是丑陋。
因为恶心所以退避，因为丑陋，所以拒绝接受，难以忍受的排斥。
但现在，他有着强烈的疏离感。
没有兴趣，没有好奇，没有探究心。
唯一能够让他有所反应的，就是.....
丝线。
概率之线。
他只对概率之线有些许反应。
心灵影响生理，生理影响心灵。
记忆、印象和浅薄的**的认知疏离，让亚戈异常难受。
收敛神秘。
对，收敛神秘。
亚戈浮现出这样的想法来，便试图收敛神秘，压制这淡漠至极的本能**。
但是，并不顺利。
因为**淡漠，他在进行这样的行动时，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不过，最终，他还是完成了。
随着神秘的收敛，他的外表，逐渐恢复成人形的姿态。
当他彻底恢复到人形的时候，那股强烈的，与自我认知背离的淡漠感，也消散了许多。
尽管仍然还在，但是和呈现旧日姿态时相比，要好了不少。
随即，他打开了系统，查看自己的状况。
【序列：天灾猎手、捡骨师】
看到这里，亚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然后，扫过属性——
【力量：35】、【体质：26】、【体型：14】、
【敏捷：43】、【外貌：30】、【灵感：45】
【意志：41】、【教育：16】
除却教育外，属性都获得了大幅度的增长。
但是........
亚戈更关心的是能力。
一边感受着自己的能力，亚戈一边看向了系统的描述：
【天灾锁链：你可以通过一个事物触动与之相连的另一个事物，通过改变一个变量，牵动另一个与之相关的变量。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封锁这个变量。
——“要小心，无论是黑天鹅还是蝴蝶，引起灾难总比收拾灾难更简单。”】
这个是.....
亚戈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连锁反应”和“蝴蝶效应”的词语。
ps：越是高序列，旧日姿态就越完整，现在就是个不完整状态，而且是死灵途径、概率途径和银之血三方糅合的形象。
目前，综合来看，亚戈的旧日姿态有点像是法力浮龙，不知道法力浮龙的，可以联想一下犬夜叉里的死魂虫，虽然头短了点，身子长了点，和我描述的有差别，但是大体轮廓是近似的，就是更丑更恶心就对了。
嘛，算是剧透还是提示呢，总之，虫的形象涉及到很多剧情，说是主线也不为过。
第四百七十五章 能力的变化和增强
几天后。
风暴猎手最核心的能力就是能够通过概率之线引起风暴，直接攻击、摧毁目标的概率之线，从而对目标造成伤害。
这一点，他之前就亲身体验过了。
在拿到那“诅咒之血”前，如果不是覆盖了形象，就被那风暴直接干掉了。
而现在，他的序列，再次发生了偏移。
天灾猎手。
经过仔细地比对过之前丽夏女士对他说过的、修格因告诉他的，风暴猎手的能力后，亚戈确定了一个状况。
就和稻草人和提线木偶，天灾猎手相较于风暴猎手，更加极端化、更加粗暴。
风暴猎手主要能力是三点。
第一，风暴猎手能够精准感知概率之线的震动，从而达到比怪盗感知更强一些的，能够立刻确认概率之线震动来源的精密感知。
但是天灾猎手的感知相对较模糊。
第二，风暴猎手能够精确地在一条概率之线上牵引概率风暴，能够做到不影响其他的概率之线。
但是天灾猎手不行。
天灾猎手失去了精度的控制力，引动的概率风暴就算他再控制，也很容易会牵连其他的概率之线，引起不受控制的范围性灾难。
如果他的力量释放过多，还可能会引起连锁性的破坏。
摧毁了目标的概率风暴，会继续沿着着其他的概率之线传动，引起连锁性的灾难。
第三，概率震动的扼制。
风暴猎手能够稳定一条概率之线，使其波动平稳下来。
和赌徒震荡概率之线，增大概率之线晃动幅度相反，能够让概率稳定下来。
如果用在骰子上，比如骰子可以骰出一到六，风暴猎手稳定概率的话，可以缩小范围，让骰子的骰数固定在一定范围内，只骰出四五六或一二三，甚至能够做到只骰出某个骰数。
极度不确定的事件，可以通过概率扼制做到缩减不确定性乃至稳固下来。
然而，天灾猎手的能力......
锁死。
会把概率彻底锁死，不是暂时，而是永久性地锁死，使其无法震荡，除非破坏掉这锁链。
非常极端的能力。
风暴猎手平稳概率只是平稳，不会对事物本身造成什么影响，天灾猎手的能力则是极端化的锁死。
如果他锁死了一个骰子骰出的数字5，那么，在破坏掉概率之锁前，这个骰子无论怎么骰，都骰不出这个数字5来。
赌徒和赌博师。
怪盗和戏法师。
稻草人和提线木偶。
天灾猎手和风暴猎手。
自己偏移的序列，基本都是放大某项能力，舍弃精细操作的极端化偏移。
并且.......
他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银之血和能力的糅合。
他使用概率风暴或者概率之锁的能力时，会牵连一部分银之血的力量。
就像拉契家的附魔、斯坦恩家的锋锐一样。
使用的能力本身会带上血脉的能力。
他可以通过概率风暴和概率之锁让人受到银之血的侵蚀伤害。
除此之外，他原本的能力，也在晋升时获得了增长强化。
1、联动系统，赌徒谬论的概率波动达到了30%，每一次会有15%的概率增长。
乍一看是增大了风险也增大了成功率。
但是.....天灾猎手的能力，同样也能够对系统生效。
加上稻草人的概率歪曲和怪盗的概率交换，他现在使用系统能力，根本不会失败。
更重要的是......
在晋升天灾猎手后，他能够通过概率之线，将赌徒谬论的效果施加在目标的身上。
通过这个手段，他可以间接干涉其他人，干涉神秘物的能力使用。
2、怪盗的被动能力，身体敏捷性和灵活性的增长，但这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怪盗感应——
能够主动搜寻目标的怪盗感应。
以前，他需要通过【幸运】+【灵感】的组合来强化，才可以达到五公里左右的感知半径。
但是现在，不需要强化，他就可以达到接近五公里的怪盗感知。
然后是帽子戏法。
帽子戏法，在晋升稻草人之前，他对于所谓“每三次交换成功可以获得一次转移”还有些不解。
但晋升稻草人，能够看到概率之线后，他才明白——
所谓“交换”成功，实际上是在进行能力使用时，从交换的物品上偷下一小部分的概率之线。
第三次成功后，可以将这些概率之线粘合替代原本的物品，将原本的概率之线连接在一起。
比如1和3、3和2有概率之线连接，在3次交换成功后，把3转移掉，用偷窃的概率之线粘合1和2的概率之线，变成1和2有关，但1、2都与3都无关。
而在晋升天灾猎手后，这个能力得到了强化。
不需要三次成功交换，直接就可以做到转移。
他也可以直接从概率之线上盗取部分的概率丝线。
3、稻草人的能力。
稻草人的被动能力，他能够随意拆卸自己的肢体，能够做到让身体像稻草人一样失去活性，做到关节反转之类违反物理的人体动作。
但是原本的拆卸，是有限度的，拆卸的肢体需要保持一定的大小。
现在，他可以拆卸得更加彻底，把手脚头颅全部拆掉，也能够单独拆出手指头大小的部分。
然后是歪曲立像，他能够对概率之线造成的歪曲幅度更大。
转移伤害的手段——“以偏概全”也得到了强化，能够卸掉的伤害更多了，不过还是要承担一部分的伤害。
攻击目标时，歪曲的幅度增大。
如果说原本通过攻击手指能够造成对整个手掌的伤害，现在就是能够通过伤害手指，对整条手臂造成伤害。
而且......
亚戈摸了摸脖颈。
泛着些许银色、有略微的纤维质感的概率之线，从他身体中分离而出，形成了三具略微泛着星辰般银光的概率草人。
现在，他可以分离出三具概率草人。
只不过，相较原本的概率草人，这三具概率草人的内部显得有些空洞。
这是自然的。
因为，这三具概率草人加起来，是他全身概率之线的60%。
原本的一具概率草人，是50%，现在三具每一具都是20%左右。
这每一具概率草人都能够做到和之前一样的事情。
无论是联动怪盗的帽子戏法进行概率交换，还是作为伤害转移的替身。
彻底审视了自己的能力后，亚戈开始审视最重要的问题。
系统。
第四百七十六章 秘光
之前，在晋升之前，因为屡次的序列偏移，他对自己的序列为什么会发生改变，抱有疑惑。
但是，在晋升稻草人之前，对于概率之线没有意识的他，也不知道源头在哪。
晋升捡骨师的时候，他也没有意识到是外力的干涉，一直是认为自己制作的魔药有问题，制造出来时就是偏移序列的魔药。
但是，在晋升捡骨师时，发现自己没有偏移序列后，他对于序列偏移的状况就愈发不解，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本来是在怀疑银钥匙。
包括看门人面具，也包括艾尔莎给的银钥匙。
在知道艾尔莎给的那把银钥匙是序列的校准器后，又怀疑是不是银钥匙的问题。
但现在，可以排除了。
在服用魔药的时候，他把两把银钥匙——看门人面具的银钥匙、星辰钥匙，那本无字书都放在了旁边。
而在他服用魔药的时候，通过稻草人的视角可以看到，干涉了神秘的概率之线，不是从外部来的，而是内部。
系统。
当时的情况下，应该只有系统能够对他造成干涉。
而且，还有一件事。
系统为什么能够和概率之线，和赌徒的能力，和怪盗的能力，和稻草人的能力，甚至和天灾猎手的能力产生关联？
一开始，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世界是游戏世界，系统是这个游戏的系统，所以可以关联能力。
但是，为什么系统的能力不能够和死灵途径的能力产生关联呢？
他的神秘学知识不算多，但是，通过死灵途径的能力，他探索了一个个人的记忆迷雾，得到了不少的神秘学知识。
其中，有一条。
秘光。
他很早之前就接触到了这个词语。
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怎么重视。
物质、灵、秘光、源性。
这个与卡巴拉四阶层颇为相似的概念。
卡巴拉四阶层为物质、元素、灵魂、意志。
在通过神秘，通过一件件事情知晓这个世界与卡巴拉生命树架构的相似性后，他再度重视起这个与卡巴拉四阶相似的神秘侧学说。
在赫尔泰和拉契、朗费罗等人的认知中，秘光，是序列特有的。
朗费罗的记忆中，潮汐途径有“潮鸣”——那种只有潮汐途径才能够辨明的音声，在其他人听来就是疯狂呓语的潮鸣。
赫尔泰的记忆中，黄昏途径有“暮光”——那只有黄昏途径非凡者才能看到的昏黄光辉，其他人完全无法辨别，其他人只能够看到暮光引动的灵雾迹象。
拉契的记忆中，迷雾途径也有特殊的“白雾”——并不是灵雾，而是另一种独特的白色雾气，其他途径也无法观察到，只能够观测到那白雾引动的朦胧灵雾。
而死灵途径也一样——“死之秘光”，那漆黑的丝线，就是死灵途径独属的“秘光”。
那么，概率途径呢？
概率之线。
那遍布四面八方的，万事万物都具有的概率之线，就是概率途径的“秘光”。
而眼下，在晋升中序列，晋升天灾猎手之后，他自身的概率之线，也蒙上了银之血般的、宛如星光一般的朦胧银色。
在自己的神秘受到干涉，导致神秘发生变化，导致自己序列偏移的时候，只有概率之线的出现，而没有死之秘光，没有黑色丝线。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是概率途径的干涉？
有可能，但不一定。
之前，他和修格因被占卜的时候，他也只看到了概率之线突然连到了自己和修格因的身上。
只能说，不是死灵途径的干涉。
有可能是其他途径的干涉，也有可能是概率途径的干涉。
系统，到底是什么？
虽然他并不是个有疑心病，病态能被称为被害妄想症的程度的人，但是他也没有乐观到能够无视“系统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
世界上哪里有无缘无故的东西？
什么东西，总得有个来历对吧？
系统怎么来的？怎么发挥作用的？
系统里面的技能是如何生效的？
这些问题，虽然他得不到答案，但是他也无法忽视。
还有，为什么很容易导致序列神秘发生变化的认知法，却一直没有造成他的能力发生变化呢？
而现在，他似乎有了线索。
系统，也许和概率途径或者其他途径有关。
但是......
问题又来了。
关于系统，他不可能和修格因交流，不可能和其他任何人交流。
只能努力搜集各种关于概率途径和其他途径的神秘学知识，了解有什么手段能够进行这样的干涉了。
思考了片刻，亚戈就要离开废墟圣殿。
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听到了门扉开启的声音。
猛地，亚戈戴上了看门人面具。
......
阿拉贝拉，幻影界。
佩戴着三角铁面的男人，凝视着眼前破败的，被无数堆叠而起的巨大钟楼。
在他的脚边，散落着一具又一具钢铁机械。
那一堆堆铜黄色金属铸造的钢铁巨人、巨兽，尽数倒落在他脚下。
而他的身上，也有数道伤口。
但是，他那三角铁面之下，却是流露出了笑容：
“果然，神之门，在这里。”
向前迈开步伐，戴着三角铁面的男人，就要推开那座钟楼的大门。
但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扭过了头。
在他的视野中，一个机械巨人扫开了灵雾，正凝视着他。
机械巨人的身躯上，高热的蒸汽随着喷涌而出，与周围的灵雾混成一片。
看见那机械巨人时，铁面男抬起手来，虚握成拳：
“不可藏匿。”
下个瞬间，一道身影从那机械巨人的身躯内飞出——
一个脸戴哭面的男人。
突然出现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右手一挥，灵雾卷动中，一面光滑的镜面浮现而出，遮挡了铁面男的视线。
原本，对方做出这一举动的时候，铁面男还露出了笑意。
但是，当个镜面完成之后，铁面男却是流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因为，他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什么物体破碎的音声。
随即，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再次转向了那坐落在幻影界中的钟楼。
那哭面男，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了那钟楼的门前。
“不可开——”
视线一凝，铁面男的声音响起，
随着他的声音，一股奇异的力量四散开去。
但是，晚了。
哭面男，已经推开了钟楼之门。
眼见此景，铁面男双手抓握，伴随着锁链颤动的音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可闭门！”
说着，他向着钟楼大门冲了过去。
第四百七十七章 铁面
化身一袭黑袍看门人的亚戈，推开了废墟圣殿的钟楼大门，进入了圆形房间。
合上通往废墟圣殿的大门，亚戈看向了周围。
巨大的圆形房间中，一扇扇门扉间隔相等地排列在墙上。
门扉的样式完全相同。
包括通往废墟圣殿的大门，也是完全一致的。
这些门，他曾经推开过两扇。
一扇，是连接着《鸦歌》的泡影世界的钟楼，他是从那座钟楼里进入这个圆形房间然后进入废墟圣殿的。
一扇，是连接着《安静的宴会》的泡影世界钟楼。
其他的门，因为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而且事情太多，他都没有尝试去推开过。
而现在，让他听到声音的门.......
是这一座。
没有犹豫，亚戈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
伴随着他推开大门，一道狭长的甬道，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然后，他看见了两个人。
一个佩戴着三角铁面。
一个佩戴着哭脸面具。
从身形来看，大概是男人。
两人一前一后地，似乎又互相防备地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他们是谁，亚戈不知道。
但是，两人脸上的面具，他印象深刻。
废墟圣殿之中，有这两个面具佩戴者的雕像。
并且，那个戴着哭脸面具的男人，他曾经见到过，还战斗过一次。
而在他出现的时候，那佩戴着哭脸面具的男人——利安德尔，也是一惊。
他立刻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那个黑袍人的一句话，就将他从门中驱逐了出去。
而亚戈，也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赶出去就对了：
“出去。”
淡漠的音声响起，利安德尔脸上的哭脸面具迅速倒转，笑脸浮现。
然而，还是没有作用。
利安德尔的身形，在亚戈话语声响起的瞬间，消失在这漆黑狭长的甬道中。
不过，他的话语，似乎只能对一人生效。
那佩戴着三角铁面的白袍男，依然站在甬道中。
并且，在利安德尔的身影消失之后，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立即开口道：
“你与我同行——”
他的视野中，一道白色的锁链延伸而出。
几乎同时，亚戈也再次以亚尔夫语开口：
“出去。”
在亚戈的视野中，亚戈赫然看见了，一条条仿佛有生命一般的、奇诡蠕动着的漆黑锁链延伸而来，捆缚住他的身躯。
吱呀——
亚戈的耳畔，传来了门扉合拢的音声。
不好！
要断开锁链！
死之秘光，那漆黑丝线猛地延伸而出，挥动下砸，试图碾碎那漆黑的锁链。
挣脱！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逃脱的想法。
在死之秘光与那另一扇门的光景，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
哭面男，利安德尔愣愣地望着眼前闭合的钟楼大门。
他尝试推开大门，但是，无济于事。
钟楼大门紧紧地闭合着。
而在这个时候，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猛地转过了头。
那巨大的机械巨人。
在之前被他控制住的机械巨人，此时，已经抬起了那无数齿轮轴承绞合的铜黄色巨臂，巨大的炮口，瞄准了他。
利安德尔一惊，连忙动用能力——
光滑的、巨大的镜面，浮现在他身前。
轰！！！
灵雾震荡间，铜黄色的炮弹激射而来，击中了那光滑的镜面。
并且——
他紧急造出的镜面，随着炮弹的碰撞，浮现出了片片裂纹。
该死！
利安德尔紧皱眉头，面具上的笑脸倒转为哭脸，身形立刻从原地消失不见。
而几乎在他消失的瞬间，那机械巨人猛地调转了炮口，瞄准了几公里外一个看似普通的人形幻影。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炮弹飞射而出。
.......
而与此同时，亚戈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点。
无穷无尽的海潮声传来。
大海。
亚戈现在，正身处一片大海上。
这里是.....
亚托兰联邦北部。
朗费罗来卡特西亚之前，作为非凡小队队长任职的岛屿。
准确地说，是亚托兰联邦，作为北邦国的门罗群岛中的一个小岛上。
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亚戈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身在何处。
但是......
下一瞬，他便感觉到了不对。
因为.....
他的身上，还缠绕着那诡异的黑色锁链。
而灰黑锁链的末端，向着几百米外延伸。
亚戈，立刻动用了看门人的死之秘光，再次向着那仿佛活物般蠕动的锁链抽击而去。
咔啦！
蠕动的锁链，在漆黑丝线的抽击下，破碎消散。
并且！
亚戈立刻动用了自己的新能力——
天灾锁链！
在他和那铁面白袍人之间连接的概率之线，猛地震荡起来。
灰黑色的、不详的风暴，席卷而出。
......
几百米外。
刚刚回过神来的白袍男人，忽地一愣。
他的能力，通过使徒假面使用的能力，被破除了。
他扭过头，循着感知到的，能力被破坏的方向看了过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股肆虐的苍白色风暴，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袭来。
没有任何犹疑，他右手抻合成掌，宛如长剑一般斩下——
规整的白色浮现而出，直接斩在了那苍白色的风暴之上。
没有任何阻滞，风暴被长剑轻易地斩裂。
但是——
那被斩裂的风暴散开后，击中了周围的概率之线。
裂解的风暴，瞬间震荡了一条又一条的概率之线，侵袭了其他的物体。
周围一栋栋的建筑，在概率之线不断震荡之中，陡然崩塌。
门罗群岛的南部边缘，最靠近中间群岛的位置上，一座位于海底的教堂中，陡然走出了一个古铜色肌肤的男人。
下一瞬，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
斩裂了风暴的白袍男，在发现那黑袍人消失时，面具下的面容显得有些恼怒。
但是，这个时候，他猛地听到了一阵海潮涌动的音声。
轰！！！
铺天盖地的水流随着音声卷动而来，一个有着古铜色肌肤的男人，对他轰出了拳头：
“黑钟教会！！！”
伴随着咆哮声。
然而，面对攻击，白袍男，并没有什么忧虑。
在他的视野之中，一道又一道的白色波纹宛如海潮般涌来。
白袍男双手一握，白色的长剑从天空浮现砸落！
伴随着破碎的音声，那涌动的白色波纹，被长剑击碎贯穿。
第四百七十八章 逃遁
在攻击被击破之后，古铜色肌肤的男人动作不由得一愣。
能力，无法使用了！
判罚者的能力！
秘密法庭！
使用的能力被击破之后，一段时间会无法再次使用。
低语者的能力，无法使用了！
古铜色肌肤的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解放了神秘——
他的身体之中，涌出了无数的触手，在他身躯上纠缠叠合，形成了宛如海藻、宛如肉团的怪物。
无数扭曲蠕动的触手蠕动时，周围的海面上，浮现出一道又一道的海浪，随着触手的蠕动向着那白袍男卷去。
而在那白袍男的视野之中，值得注意的并不是那海潮，而是在触手蠕动间，裹挟着海流和灵雾用来的苍白波纹。
眼看那波纹卷荡，白袍男的脸色却是异常难看。
力量快耗尽了！
这个时候，他咬牙低吼道：
“不可追来！”
说完，他身形一卷，身体从原地消失，直接遁入了幻影界。
那展露旧日姿态的非凡者，也立刻试图追踪。
但是——
那无数触手交叠蠕动组合的肉团，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无法遁入幻影界！？
惊诧间，它再次进行了尝试。
但是，直到第四次，他才成功。
身形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幻影界。
但是.....
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也完全感知不到对方的波动。
触手般的肉团，缓缓地收缩，恢复了人形，恢复了那古铜色肌肤壮汉的形象。
而在不久之后，几个男女也随着灵雾的激荡，出现在他身边：
“大主教！”
听见声音，古铜色肌肤的男人沉声回应道：
“秘密法庭的人出现在门罗群岛上，黑钟教会的余孽！通知总教堂！”
“是！！！”
脸色惊骇的众人，连忙回应，四散分开，返回教堂。
被称为大主教的男人，随后也离开了幻影界。
之后不久，幻影界一栋普通的建筑中，一个只穿着底衣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腰间，佩着一柄形状奇异的长剑。
扫视着周围虚幻朦胧的幻影景色，他缓慢行动了起来。
.......
而亚戈，也回归到了废墟圣殿之中。
确认没有被锁链束缚之后，他才返回。
凝视着雕像的他，可以确定，刚才那两人的面具，就是这些雕像的面具。
眼神凝重地，他扫视着雕像的位置。
雕像的位置，和他记忆中的规律，并不吻合，应该不是什么特殊的符号。
但是呢，他发现，那个佩戴了哭脸面具的雕像和佩戴着三角铁面的雕像，站的位置很靠近.....
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亚戈冷静而仔细地思考着。
......
研究了很久，亚戈也没有得到答案，只能返回红蔷薇市的暂时居所。
而在他回到物质世界，以二当斯姿态覆盖后不久，就感觉到了状况。
他将“黑帮教父”赫尔泰，“无名隐士”纳尔森，“骑士”朗费罗和“红皇后”都派出去做事，经营势力了。
看门人面具呼唤出来的幻影，都有自我意识，又被他直接支配，可以直接作为手下用。
发生了什么情况？
微微皱眉，亚戈直接向着发生状况的方向赶去。
.......
附身在一具女性外表的稻草偶人身体内的默希丝，正不断地奔逃着。
因为银鸦阁下的吩咐，她在搜索各种和蓝血者有关的情报和资料。
无论是野史还是小说什么的，只有有参考价值，都可以。
她通过能力，以惑心者的手段魅惑了一个小型的非凡者组织的成员，准备套情报。
但是，谁知道，这个到处搜索神秘物来贩卖，搜集各种魔药材料贩卖的小组织，竟然会被蒸汽教会盯上！
对方通过某种手段，现在正死死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
一具又一具的鼠型构装体生物，穿绕过一个又一个的障碍物，追在了默希丝的身后。
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飞快往上，越来越近，忽然，一道身影从前方的房顶跳了下来，向着她扑了过来。
并且，不止一只。
在她因为那构装机械鼠的出现而转向的时候，又有十数只构装鼠冲出。
尽管没有真正鼠群那般庞大的数量，但是，在构装鼠之中，有一具双眼嵌着红色珠子的奇特构装体。
随着那怪鼠的视线凝结，火焰在默希丝的身上升腾而起。
火焰焚烧身体，让默希丝顿时一惊。
她直接扑向了旁侧的小巷。
然后，抛弃了被火焰灼烧的身体，以灵体的姿态窜入了旁侧的房屋中。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默希丝瞳孔一缩，但是，在下意识的攻击动作被一股强大力量扼制住的瞬间，也立刻认出了对方。
“银鸦阁下——”
但是，对方没有和她说什么，只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对方拽入了自己的身体。
覆盖。
亚戈的身形，瞬间被默希丝外表覆盖，变成了一位前凸后翘的艳丽女郎。
捡起地上的无孔面具，盖在脸上，亚戈直接翻出窗外，以逃离的姿态撞上了蒸汽教会的一众非凡者。
看见亚戈化身的默希丝，看见“她”脸上的白色无孔面具，蒸汽教会的众人都不由得愣了愣。
那正在燃烧的“尸体”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虽然不知道，但先得控制住对方后再询问！
一位蒸汽教会的非凡者镶嵌着铜黄眼珠的右眼扫向亚戈。
右眼视觉，消失。
感受到默希丝或者说自己的右眼视觉消失，亚戈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直接向着旁侧的另一个非凡者扑了过去。
利用着默希丝的强大身体素质，在对方挥动机械义肢攻击的时候，他震荡了对方手臂上的概率之线。
随着概率之线的震荡，那机械义肢上的零件不约而同地发生了一个个故障，或是爆出火光，或是分离散架。
看上去，就像是他凭借蛮力直接砸碎了对方的机械义肢一般。
但是亚戈并没有兴趣和他们继续游斗。
他只是为了让这张面具刻在对方的印象中，作为组织形象的代表特征而已。
几个灵活的躲闪动作躲过子弹和构装体的追击之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旁侧的旧屋内。
第四百七十九章 弗里森的信件
穿着精致风衣的弗里森立在窗边，凝望着窗外已经没有了雾气的街道。
直到一辆马车驶过，他才回过神来，进入了地下，进入了资料室。
在阴暗幽深的房间中，在那闪烁的燃气灯下，他拿起了并不好用的羽毛笔，在纸上写道：
[亲爱的梅恩霍希尔女士：]
颇为正式的书面语称呼后，他再次沾墨，在开头留下一滴浓墨。
[杰奎琳，你不会想到红蔷薇市发生了什么。好吧，也许比不上狄璐德市那一场让近千人死去的灾难，但是，红蔷薇是也并不安全。]
[调任回红蔷薇市之后，我经历的只是各个蓝血家族之间的权力争斗，比起什么邪教，蓝血家族之间，蓝血家族和教会之间的争斗，给这个城市带来的灾难要更大一些。]
[之前你让我追查的，关于猩红教团的事情，在红蔷薇市并没有什么相关的案件。]
[秘密法庭在这个城市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黄昏教会则出现了背叛者，现在已经被黄昏教会通缉，我已经在这个城市看见了几次巡回猎犬的游荡了。]
[其他的几个蓝血者家族，包括我们霍恩家族，还有塔克兰夏家，都遭受了入侵。]
[塔克兰夏家对于丢失了什么物品，完全没有谈及和告知的意思。]
[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我特意调查了一下家族中的资料库。]
[虽然没有找到秘密法庭的事情，但是，我发现家族的古籍之中，有特别谈及几个家族的名讳。]
[法斯特、罗莎、康斯.....]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没有将“约德华”的单词写上，而是跳过。
[但是，当我想要寻找相关信息的时候，却发现这几个家族的相关资料，都没有。]
[不，应该是有的，但是，都被特意忽略了，还是特意销毁了？]
[其他家族的文献资料都有所记录。]
[但只有这几个家族的相关记录是非常零散的，只有不重要的资料中才会记载这几个家族的事情。]
[我想请你通过你的关系调查一下，并且，要绕开贵族同盟，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这资料的异常我相当在意。]
写下这句话后，弗里森捻着羽毛再沾墨水。
陆陆续续写了一堆关于各个蓝血家族近况和可能和这些家族有关的小组织后，在写到一个组织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
[之前，我和你说过，对于那个‘银鸦’的推测，我认为法斯特可能就是那个‘银鸦’。]
[现在，我们这边有了新的消息。]
[和银鸦一样的，都戴着白色面具的非凡者组织的成员。]
[‘鸦巢’，这是从拉契家族那边的死灵途径非凡者得到的组织名字。]
[一开始，我认为这个组织可能和永夜教会有关，但并不是，从一系列的调查的结果来看，和‘银鸦’，和狄亚戈有所关联。]
写出“狄亚戈”这个名字的时候，弗里森动作微微一滞，但随后，也若无其事地继续写道：
[目前，还没有确定这个组织的行动目的，只是发现他们在到处搜集和贩卖情报。]
[这样的状况，和之前的‘银鸦’特意来通知我们关于切塔罗斯的事情吻合。]
[莎莉琳司铎也说狄璐德市的案件，是切塔罗斯造成的，那个以八肢盗贼团名义盗走了神秘物的人，也是切塔罗斯，不是‘银鸦’。]
[但‘鸦巢’和八肢盗贼团真的没有关系吗？我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红蔷薇市，日轮教会和其他教会都发生了神秘物被盗的案件。]
[纵使‘鸦巢’和八肢盗贼团没有关系，也不能够排除嫌疑，我觉得他们并不是单纯的贩卖情报的组织。]
一行行文字随着羽毛笔的晃动，浸透到纸张背面。
......
情报组织。
亚戈有目的地将“鸦巢是情报组织”这样的信息散步出去。
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想要的，就是情报。
而“塔”女士的要求，则是扩大影响，并没有说要怎么扩大影响。
就算是教会形式，亚戈也能够随时进行改变。
因为，情报组织，的确很适合邪教。
毕竟。
“全知全能”这种事情，非常适合邪教。
和他做情报组织的目的，并不冲突。
甚至，可以作为他的掩饰。
尽管塔女士帮过他，目前也没有表露出什么针对他的意思，但他并不能够完全信任塔女士。
就像对方也没有完全信任他一样。
对于塔女士的事情，他也知之甚少。
托心托底，是做不到的。
而他的核心要员，自然就是被他能力支配的几位伪盛装舞会的成员。
“红皇后”默希丝，依托各种舞厅、花园会所、俱乐部为点收集情报。
“教父”赫尔泰，自然是派往黑帮，控制黑帮搞情报。
“骑士”朗费罗，当然是派他去幻影界，自从知晓了泡影地带和幻影界的情况，他就在想幻影界会不会出现泡影地带的景色。
而且，朗费罗的潮汐途径，与幻影生物们的关系，也足以胜任。
骑士开疆拓土，并不奇怪。
至于“隐士”纳尔森......
迷雾途径的能力很适合潜入，他并不打算派出去，而是留在身边作为随时使用的工具，当成神秘物来使用。
之后的重点，要转移到泡影地带和幻影界的探索了。
在下一个灵潮到来之前，他可以准备一下关于死灵途径序列6的晋升。
在他思索时，修格因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我需要帮忙。”
闻言，亚戈立刻行动起来。
......
红蔷薇市东侧，远离城市的一片村庄废墟之中。
一道雾流卷动着，躲开了眼前那穿着重铠的灵体骑士的攻击。
在那灵体骑士的身后，是一个身周荡漾着灵雾，看上去有实质血肉又有些朦胧的，身形佝偻的男人。
对方穿着一身黑袍，此时此刻，正以目光凝视那飘动摇曳的雾鸦——
修格因。
在对方凝视它的瞬间，修格因动用了“胜利者”的能力，给自己添加了一项特征。
被遮盖。
尽管它看上去并没有被任何东西遮盖，但是，那佝偻的男人，却无法直接看到修格因，只能看到一团朦胧的黑雾。
沉默者的能力，无法生效。
“你是死者旅团的人？”
一边躲闪攻击，修格因一边出声询问道。
第四百八十章 概率风暴
修格因的询问，自然没有得到回应。
凝视着那漆黑的、无法辨明正体雾气，看着对方躲过灵骸的攻击，男人脸色铁青。
不过，没关系！
只要有那个的话！
再次甩出一片碎骨片，男人发动了能力。
灵雾聚合间，一只巨兽浮现而出。
足有三米高的巨兽，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处理的角色。
身形嶙峋，看上去像是羚羊和牛的结合体一般，但蹄子却并不平整，而是有着尖爪延伸而出。
那口齿间的锋锐，也说明了它并不是吃素的。
踏开步伐，那长着蹄爪的灵体巨兽，向着修格因撞了过去。
并且——
男人拿出了一柄造型奇特，有着兽口装饰的左轮，瞄准了修格因。
在被枪口瞄准的瞬间，修格因便感觉到了危险。
“幸存者”的能力浮现，弱化这股危险感的瞬间，他也意识到危险的来源就是那把左轮。
没有多想，它立刻动用不朽者的力量，身形化为雾流，躲到了那灵体骑士的旁侧。
然而，它的意图并没有成功，那蹄爪兽低头冲击而来的时候，一击劈空的灵体骑士，直接让开了位置。
男人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想要让他的灵体自损可没那么简单！
不过，那蹄爪巨兽的灵体，还是挡住了男人的视野，让男人无法直接看到那团被黑雾缠绕的修格因。
但是，没有关系！
男人扣动了左轮的扳机。
一颗子弹飞射而出，荡漾出修格因和男人都看不到的昏黄光影，贯穿了那蹄爪兽的灵体，朝着修格因射来。
虽然并没有意料到这一情况，但修格因在那蹄爪兽的表情发生变化的瞬间，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发动了夺魂者的魂击！
凄厉嘶哑的鸦鸣声响起，在那蹄爪兽身上荡起了一圈圈虚幻的波纹。
而那颗子弹，也受到了夺魂者能力的冲击。
在短暂迟滞后，那子弹直接碾碎了夺魂的鸦鸣，在修格因躲闪的动作后，划破了它的半侧雾羽。
糟糕！
并没有完全恢复的修格因，只能立刻选择逃遁。
伴随着灵雾卷当荡，修格因的身躯直接消失在废墟上，遁入了幻影界。
而那男人却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身周灵雾聚合，打开了幻影界的入口，也追入了幻影界：
“你跑不掉的！”
......
这里的幻影界中，是一片片还算完好但衰败的建筑群。
还是一个村庄。
男人追入幻影界之后，立刻搜寻对方的身影。
但是，这个时候，他忽然看见，一个戴着浅灰色帽子，身着浅灰色单排扣晨礼服的青年，推开了房门。
幻影生物！？
男人不由得一惊。
不过，只要有这个神秘物，就没有关系！没人能够挡住！
男人抬起枪口，瞄准了那青年。
......
被那黑黝黝的枪口瞄准的瞬间，亚戈的视野中，就有一条灰白色的丝线延伸而来。
概率之线。
用枪口瞄准自己的，肯定不是什么友军。
伸出手，亚戈直接拽住了那条向着自己延伸过来的概率之线，然后——
概率风暴！
风暴席卷而出，沿着那概率之线反向延伸袭去。
而几乎同一时间，男人扣动了扳机。
子弹，从枪口中射出。
然而，亚戈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自己释放的概率风暴，与那子弹对撞，然后，双双爆裂。
概率风暴几乎四分之三的部分，被那子弹所摧毁。
只剩下接近四分之一的部分，撞在了子弹上，将子弹摧毁，然后——
沿着子弹和左轮的概率之线肆虐而去。
在男人的视角之中，在他开枪后，不到半秒的时间，他便看到那射出的子弹破碎成无数金属碎片。
他手中的左轮，也发出了怪异的响声，然后，弹巢、击锤、撞针崩飞四溅。
而且——
在他的视野中，他握着左轮的右手，也在血肉撕裂声中裂开。
眼见此景，男人不由得一惊，连忙发动了沉默者的能力，向着亚戈凝实而去。
瞬间，亚戈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受到了扼制。
死灵途径的非凡者吗？
这个强度，不只是序列7，而是序列6！
亡灵战士！？
感受着并没有被完全沉默的能力，亚戈后退了两步，退入门中。
随即——
泛着星光般银色的粗糙丝线从他身体内分离而出，迅速聚合形成了两具身着浅灰色礼服的稻草人。
压了压礼帽，两具稻草人中，一具直接扯开了屋子的概率之线，从侧面挤出，一具则是从大门正中央窜了出去。
晋升天灾猎手的他稻草人的控制范围，也随之扩大，不被限制在二十米内。
灵活地，两具概率草人分别从两个方向冲向了那个将灵体唤入幻影界的男人。
不过，虽然在物质世界看不到概率草人。
但是，在幻影界，概率草人的行动，是会对灵雾产生影响的。
尽管看不到概率草人本体，但男人看到了随着概率草人移动而灵雾卷动的迹象。
有什么东西！
男人立刻使用了守墓人的能力——
随着灵雾的聚合，一柄黑色的灵雾长鞭凝聚在他的手中。
并且，在灵雾长鞭的中央，有一条漆黑的丝线。
向着灵雾卷动的位置，男人甩抽长鞭。
啪，伴随着空气震响，长鞭抽打在了其中一个概率草人的身躯之上，将那概率草人的身躯抽飞出去。
看到这里，亚戈眯起了眼睛。
虽然看不到，但是，不同途径的秘光之间，能够互相干涉。
不过，没关系。
被抽飞出去的概率草人，一把抓住了那条长鞭。
准确地说，是长鞭延伸出的概率之线。
与此同时，亚戈与概率草人几乎同步做出了甩臂的动作。
概率风暴！
无形的风暴席卷而出。
下一瞬，他的视野之中，那灵雾缠绕的长鞭，顿时破碎，只剩下中间的死之秘光，剩下那条漆黑丝线。
破坏性的风暴，沿着概率之线向男人的手臂肆虐而去。
并且，不只是这边。
另一边的概率草人，也掀起了概率风暴。
仅能看到灵雾卷动的男人，即使意识到了危险，命令灵体作为盾牌抵挡，自身后退，但是.....
没有用。
沿着概率之线，那肆虐的风暴分离出一部分击中灵体骑士的同时，剩下的大部分，直直地撞在了男人的身体上。
第四百八十一章 塞缪尔·科德
肆虐的风暴，并不锐利，也没有什么浩大的声势。
但是，在撞上男人身体的一瞬间，对方的身形变分崩离析，四分五裂。
发生了什么？
在这样的想法中，他那半灵体半物质的身躯，爆散开来。
啪。
在一般人的眼中，大概就是啪的一声之后，一个人突然爆碎成无数“血肉”碎块。
准确地说，是半凝固的灵雾。
看着无数尸体碎块，亚戈眯起了眼睛，然后，从屋内走出，来到了尸体“血肉”散落的位置。
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那碎成几十块的尸体血肉中，掉落在亚戈现在位置不远处的头部，忽地转动了一下眼珠。
“蠢货！亡灵战士可是不死的！！！”
狞笑声中，一块块血肉向着亚戈的方向聚合而来，并且，尸体的每个部分，都卷动了灵雾——
四面八方涌来了灵潮。
并且，在灵潮之中，有一条漆黑丝线——
死之秘光。
然而，亚戈只是目光淡淡：
“抱歉，亡灵战士的能力我知道得很清楚。”
覆盖在身上的二当斯样貌消散，亚戈化身为了由无数条死之秘光，由漆黑丝线组成的空洞黑袍。
随着他的意志，空洞黑袍延伸出一条又一条的漆黑丝线，扫向了周围聚合而来的“尸块”。
那一条又一条的漆黑丝线显现在男人眼中的刹那，对方的脸色就发生了变化。
但是，他脸上的惊骇神色还没完全形成，漆黑丝线已经笼罩了他的每一块“血肉”。
卷入了身体内部。
空洞黑袍宛如一张大嘴，将男人那半物质半灵雾的身躯吞入其内。
没有半分声响，男人挣扎反抗的行动也没有半分效果，惨叫声在黑袍内戛然而止。
不需要消耗污染，也没有形成眼状幻影......
吞食了男人的“尸骸”后的结果，让亚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没有什么特别的反馈，但是，他能够感知到那个男人的“存在”。
和二当斯的存在形式及其相似。
看门人面具吞食死灵途径的非凡者“尸骸”，相当简单轻松。
这个结论，让亚戈不由得沉思起来。
思索了片刻，他勾连了看门人面具，覆盖了那个还没有探索过记忆的男人的形象，相当顺利地，他的外表，发生了改变。
看了一眼在他“击杀”了男人后，飞到他视野中的修格因，亚戈将这个状况告知了对方。
然而，对此，修格因也只是摇摇头，没有办法回答他。
“看来，只有‘塔’女士可能知情了。”
不过，先探索一下记忆迷雾再说。
......
塞缪尔·科德，丹沃尔人，得到了一个奇特的神秘物后，开始抢劫杀人，拿到了一瓶奇怪的药水，服用后，成为了守墓人。
之后，被死者旅团发现并邀请加入。
作为当地势力，引导死者旅团覆灭了两个蓝血者家族。
一年半后，成为了沉默者，成为了死者旅团的一名司教，继续在丹沃尔行动，在各个教会势力的围追堵截下苟延残喘，隐蔽地发展势力。
在三年后，通过搜集到的魔药材料配置了捡骨师的配方，成为了捡骨师，被派往幻影界，驾驶幽灵马车在幻影界寻找收集游离神秘。
直到五年后，因为一次协助主教，帮助主教杀死了潮汐教会的一位主教后，被破格培养，服用了亡灵战士的魔药，成为了亡灵战士。
这一事件，发生在一年前。
在成为亡灵战士后，他被死者旅团派遣到卡特西亚，在卡特西亚的幻影界中搜寻各种神秘物。
借助看门人面具，亚戈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将这个男人的记忆迷雾全部探索，梳理了他的大概经历。
搜寻神秘物？
具体是搜寻什么神秘物，塞缪尔知晓的不多，亚戈也自然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塞缪尔从提拔他的那位主教那里听说了搜寻的目标之一，是叫做“死之乐章”的东西。
更具体的信息，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这个乐章由谁编写，也不知道这个乐章的具体样式。
但是，乐章......
和音乐有关，又和死灵途径有关，让亚戈不由得想到了那个从克伦威尔家拿到的黑壳音乐盒。
除此之外，他知晓了一件事。
那就是死者旅团。
其他教会对于死者旅团也都是或多或少有所了解，尤其是朗费罗，作为和死者旅团敌对的教会，对于死者旅团的信息掌握了并不少。
可惜的是朗费罗只是门罗群岛上的一个非凡者小队队长，掌握的信息不算多。
但是，这位亡灵战士，这位塞缪尔的记忆中，情报就多了。
死者旅团的主要活动地区就是幻影界。
并且，死者旅团掌握着许多相当强力的、在幻影界移动的工具。
幽灵马车这种简单的暂且不谈，“幽灵船”，甚至还有从蒸汽教会抢来后改造出的“幽灵列车”、“幽灵浮空艇”。
在各大教会的根据点各大国家之外的地区，基本都有死者旅团的踪影。
幻影界是死者旅团的主场，其他教会在幻影界中，如果不是在有强大非凡组织的国家内部，很难对付死者旅团。
在幻影界里，在这些地区之外，能够和死者旅团正面对抗的，似乎也只有潮汐教会了。
塞缪尔对于死者旅团的印象虽然只是大概，而且充满了主观意识，实际情况也许并非如此，但是，至少，死者旅团的主场是幻影界这一点，大概可以肯定。
整理完了塞缪尔的记忆之后，亚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可惜了，修格因为了替自己找死灵途径的神秘，运用荷官和胜利者的力量到处寻找，找到了塞缪尔，但是，因为看门人面具将塞缪尔直接吞掉，他并没有拿到塞缪尔的神秘。
除了记忆之外，他在塞缪尔的身上收获到的，就是看门人面具的消耗下降了。
污染，源自于神秘。
看门人面具通过消耗神秘来使用。
看门人面具吞掉了塞缪尔，却没有生成眼状幻影......没有神秘。
一系列情况结合起来，看门人面具吞掉了神秘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而且，据他观察，看门人面具上的死之秘光，那漆黑丝线，似乎增加了一些。
不过，还有一件事，他相当在意。
死灵途径、概率途径、星辰途径和黄昏途径之间的关系。
第四百八十二章 四家族动向
塔女士说过，星辰回廊，也就是废墟圣殿，压制其他途径，只有星辰、死亡、黄昏和命运不受限制。
从名字上来说，塔罗牌中，概率应该就是指10号牌命运之轮没差了，而死灵对应13号牌死神，星辰对应17号牌星星。
塔罗牌，是可以对应到卡巴拉生命树上的。
而这几张牌，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与第7质点“胜利”相连。
10号命运所连接的，是质点7和4。
13号死神所连接的，是质点7和6。
17号星星说连接的，是质点7和9。
塔女士所说的，还有一个。
黄昏。
但是，7号质点有五条途径。
除却上面三个之外，还有连接10号质点的18号牌月亮。
还有连接8号质点的节制。
如果是一一对应的话，那么，黄昏是对应节制还是月亮？
从各种意象特征来看，黄昏对应的是18号牌月亮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么，为什么没有“节制”，哦，韦特塔罗中的名称是节制，透特塔罗中称为“艺术”。
在透特塔罗中，10号牌“命运之轮”被叫做“命运”，和“节制”与“艺术”的差别来说，区别不是很大。
如果是对应了卡巴拉树的话，那么为什么没有“节制”或者说“艺术”？
到底是不是对应了卡巴拉树?
星辰回廊和质点7到底有没有关系，有关系的话，是什么关系？
种种疑惑，在亚戈心间回荡。
他的概率草人，能够被黄昏途径的非凡者发现并且造成影响。
他的概率草人，能够被死灵途径的死之秘光攻击影响。
那么，星辰途径呢？
还不确定的，与概率途径有关联的，与“节制”对应的途径呢？
修格因之前教导他的，关于秘光的知识，他熟记于心。
不同途径的秘光，只能够被该途径的非凡者观察到。
不同途径的秘光之间，会互相干涉，可以互相干扰。
不同途径的秘光，都会对灵雾产生影响，从而被观察到轨迹。
但是......干涉也只是干涉。
亚戈握了握拳头，概率之线被他扯动。
概率途径最大的敌人，还是概率途径本身的非凡者。
通过灵雾观察轨迹，还是不如直接观察秘光本身。
死灵途径一样。
或者说，其他的途径，也有可能一样。
摇了摇头，对这现如今没有答案的思考也不再多作思考，亚戈离开了原地。
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
佩戴了无孔白面具的众人，聚集在一起。
一个个半虚幻半实质的灵体，与其说是盛装舞会，倒不如说是死者舞会、幽灵舞会。
“教父”赫尔泰、“红皇后”默希丝、“骑士”朗费罗，聚集在一起。
“银鸦阁下。”
半虚幻半实质，穿着红裙的默希丝，提起裙摆，低下那佩戴了无孔面具的面庞，对着亚戈率先致以问候，然后，按照以往的惯例，述说自己搜集到的，她认为重要的情报：
“康戈伯特那边，发生了非凡者势力间的战斗，并且引起了很大的波澜，普通人也能够观察到的景象。”
“初步判断，应该是巴萨托纳帝国和卡特西亚蔷薇教会的战斗冲突，可能涉及到上层的非凡者。”
“......”
从大到小，她将一件件事说出，隐晦地在脖颈处浮现的眼球，微微眨动：
“最近，从红蔷薇市东部，靠近东威朗海的一个村庄那边，传来了林中城堡有幽灵的消息.....”
这最后一件事，亚戈是知晓的。
就是塞缪尔居住的地方。
虽然幻影界是死者旅团的地盘，但是死者旅团里除了已经成为半死不活的亡灵战士的塞缪尔，其他成员并不能够长时间呆在幻影界里，拥有穿梭幻影界能力的塞缪尔，会时不时往返那座城堡，带死者旅团的人在幻影界游荡。
除了第一件事和最后一件有点价值外，其他的基本没有什么价值。
亚戈做完判断，看向了赫尔泰。
面对亚戈的“目光”，赫尔泰也开了口：
“......”
他一开始说的几个情报，并没有什么价值，至少，没有引起亚戈的兴趣。
不过，第四个......
“黄昏教会的巡回猎犬，为了调查黄昏教会之前的事情，来到了红蔷薇市，明面上的领导者是凯娅·梅斯格林德，实际上应该另有他人。”
回想着自己控制的黑帮搜集到的情报，“教父”赫尔泰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不过，通过斯坦恩家族控制的几个灰鸽子，他也得到了不少的情报，尤其是关于黄昏教会的。
凯娅·梅斯格林德？
这人亚戈倒是认识。
在狄璐德市出现过一次的巡回猎犬小队的队长。
和山德尔大叔，和芬妮拉一个姓氏。
也是个蓝血者。
接下来的几个情报，亚戈也没什么兴趣。
最后，就是朗费罗。
和其他人不一样，朗费罗是独自一个人在幻影界游荡。
但是.....
这并不代表他收集情报的能力很弱。
潮汐途径的非凡者，能够通过低语者和倾听者的能力互相远程交流。
而通过对塔克兰夏家的窃听，朗费罗也是掌握到了不少的情报：
“拉契家族因为纳尔森·拉契的失踪，正在进行大范围的搜索，并且，最后，因为在幻影界的冲突，矛头指向了塔克兰夏家。”
“拉契家族的德拉维·拉契，晋升了序列5。”
“包括爱格伯特在内，拉契家族拥有了两位序列5的非凡者。”
“塔克兰夏家的博卓·塔克兰夏和家主巴萨罗穆·塔克兰夏起了冲突，拉契家族似乎准备发难。”
“霍恩家族并没有动向，但有塔克兰夏家的成员与霍恩家族成员交换信件的情况。”
“他们在防备斯坦恩家族和拉契家族可能的联合。”
声音低沉地说着关于塔克兰夏和拉契家族之间的争斗，在谈及斯坦恩家族后，赫尔泰并没有什么语气变化，最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塔克兰夏家主之子，巴拜博·塔克兰夏，似乎有带队前往幻影界的规划。”
听到这个名字，亚戈面具下的双眼微微眯起。
巴拜博·塔克兰夏。
他，或者说狄亚戈·克兰瑞多·法斯特的大学导师。
第四百八十三章 巴拜博·塔克兰夏
塔克兰夏家据点。
巴拜博·塔克兰夏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
寂静的房间中，他将自己依靠家族势力收集来的情报摊开摆在了桌面上。
其中，有一枚奇特的徽章。
“潮汐之国......”
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亚托兰联邦这个由成百上千个大大小小的岛屿组成的国家。
但是，巴拜博否定了这一点。
也许潮汐之国和亚托兰联邦有所关联，但是现在的亚托兰联邦，和“潮汐之国”绝对没有关系。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是个历史教授，但实际上，他也并不喜欢参与到家族争端之类的事情之中。
不过，虽然相较于普通人，普通人成为非凡者后很容易被神秘中的污染侵蚀，蓝血者抵抗神秘中的污染，保持理智要的能力要更强，但是也不可避免地，还是受到了影响。
成为非凡者之前，他更喜欢人文。
但成为非凡者之后，尤其是踏入中序列，在旧日姿态第一次显现开始，他的兴趣性格都受到了影响，发生了变化。
喜欢湿润的环境，喜欢水、喜欢灵雾浓郁的地方，厌恶甚至试图攻击某些途径尤其是死灵途径的非凡者。
兴趣，一点点向着神秘侧历史，向着与幻影界，与非凡者相关的历史的方向倾斜。
在通过观察确定自己和其他踏入了潮汐途径的塔克兰夏家族的非凡者类似的变化后，他在尝试抵抗。
但是，没有结果。
他只能选择让自己尽量以靠近成为非凡者之前的方向行动。
然而.....
在做原来喜欢的事情时，从心灵中得到的反馈，却少了很多，甚至毫无喜悦感。
与此同时出现的，就是，他会对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产生兴趣。
徽章，这枚诡异的徽章。
巴拜博注视着桌面上的徽章。
那枚徽章，正给他传递一股奇妙的感觉。
徽章之上，是一个怪异的符号。
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符号。
他查阅了很多资料，最后才查到，这是一个古代的音阶符号。
现如今流传在各个国家的音符，都是来自兰苏王国。
但是，研究历史的他，很明白，各个国家之间对于音乐的符号是有自己的发展的。
有些发展比较慢，有些发展比较快，有些现如今还存留，但有些已经消亡。
那个奇特徽记上面的符号，就是一个由水流组成的古音符符号。
这个音符，是一个人类之外的非凡种族族群中的符号。
现如今，各个非凡种族，虽然还有部分依然留存于物质世界，但是大部分基本都已经远离了物质世界，只能够偶然在幻影界的某个角落遇见。
和幻影生物不一样，那些非凡种族有着与人类近似、低于或高于人类的智力和社交能力，也会隐藏自己，避开其他种族和人类。
想要找到他们，即使是能够在幻影界自由活动，不受幻影生物干扰的潮汐途径和死灵途径非凡者，都很难。
但是，他要做。
这是和“潮汐之国”有关的，与历史有关的，虽然与他原来兴趣有所差异但能够让他得到心灵上的喜悦反馈的事情。
没有心灵的反馈，没有身体的反馈，就失去了行动的动力。
巴拜博尽管很想要抵制抵抗，但他，做不到。
现如今，通过父亲的帮助，通过家族古籍和资料，他确定了几个与这个徽章关联的非凡种族曾经生活过的地区。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巴拜博的目光扫过桌面上的古地图
幻影界和物质世界不一样，但是，和物质世界有关联，其中存在很多过去的景物，因为幻影界的不断变化，古地图虽然不能完全对应，但是能够给他多多少少提供一些帮助。
可惜，如果能够通过仪式呼唤对应的非凡生物的话，他就不需要做那么麻烦的事情了。
仔细巡视了几十遍后，他收起了地图，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遇上了几个塔克兰夏家的年轻成员，他们正急匆匆地向着另一边跑动。
巴拜博不由得喊住了一个年轻人：
“埃德加，发生了什么？”
“巴拜博先生！”
那看上去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连忙停下脚步：
“有教会的巡逻者发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捡骨师，并且发生了战斗，不过，没有抓到人，追查身份后也没能够确定身份，罗文先生让我们去查对方的身份，看看是不是拉契家族的人。”
捡骨师吗？
塔克兰夏和拉契家族之间的事情，他虽然不想管但也是知晓的。
了解了情况之后，巴拜博放走了对方。
......
红蔷薇市西南。
颇为陈旧的小楼内，一个独眼的老瞎子，正用烟斗敲打着桌台，将里面的烟丝抖出。
此时，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推开了半闭的房门，压低了帽檐，走到了柜台前，对着那独眼的老瞎子道：
“老头，有没有‘灰衣格洛’的情报？”
闻言，那老瞎子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有，只要你付得起。”
随后，伴随着硬币和木板的碰撞声，几个被覆盖了包浆的金币落在了柜台上。
独眼的老瞎子一手将柜台上的金币刮下来，另一手则抓起了一只破旧的钢笔，几次吸墨后，在粗糙纸面上写下了一行行文字。
写完后，他直接将那张纸递上桌面。
而那灰衣男人拿起纸张后，便直接看了起来。
那独眼老瞎子也没有在意，翻开了柜台内侧的一个小本。
上面每一页上都写着一些文字。
而独眼老瞎子翻开停下的页面上，写着一行行文字：
[灰衣格洛，男，三十岁左右，没有胡子，脖子上有道疤，头戴灰帽，身穿灰色或黑色风衣，灰色居多，基本为亚麻质。]
[无势力背景，独行的非凡者，未发现在其他地区活动迹象。]
[在凡尔商会有过购买非凡材料。]
[有伪装成商人向普通商会购买兽类骨骼。]
[会搜寻捡拾骨骼，在远离教会区域的爱尼亚街实验过呼唤灵体的行动。]
[被爱尼亚街的居民目击过，并被鲜花报社的撰稿人修改经历后写入故事，以‘绑架幽灵的匪徒’被刊登.....]
[......]
看着看着，老瞎子忽地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装作不经意地往那买情报的顾客脖子看了一眼。
对方被风衣领半遮的脖子上，有一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