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际。他眼前忽然出现一抹幻影。
亦如同当年。他第一从黑暗中醒來。身处于那一片奇特的空间之时。那种孤独无助。以及冰冷肃杀无情。
他清楚的当年。九龙锁天。封底镇魂当中那尊高如山岳的身影。回首之下。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或许。那是曾经作为宿慧的自己。在某一段岁月中所进行的厮杀。最终在天道衍化下镇压。回首如今。漫长的几百年弹指而过。
当他修炼走向至今之时。已然清楚。被九龙铁锁镇压的人。就是自己。一个另外的自己。或许在某一时刻。他们就会再次相见。
那方黑暗的空间。比之此处之地。虽然不能超越。但也相差不是太远。以至于风清扬对这里似乎生出了一种自然的抵抗。
而在百丈之外的火灵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了惊人的变化。人还是那人。可不论是气息还是表情。都与最初的他有着天壤之别。这一切都在悄然之间进行。风清扬不曾察觉。他根本就不知道。百丈之外的“火灵王”。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
“第三指让我肉身崩溃。那么第四指。又会怎样。”风清扬陷入了一种疯狂。甚至到了癫狂的地步。深色露出狰狞。不死不休。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不会眨一下眉头。
不知怎的。远处的火灵王。瞳孔深处闪过一抹恐惧之色。这是他的本能。而当这目光出现的刹那。他神色又忽然镇定下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强行掌控着他的神魂。
缓缓地。他抬起了右手。幻化之下。鳞甲分明。恐怖绝伦的力量。从新从他身上爆发而出。那种沧桑。以及岁月流逝之后的霸道。如同沉睡的猛兽在危机之下赫然睁开了眼睛。
许久。风清扬忽然长啸出声：“此生。最美的梦便是守护你们。我不能倒下。谁都不能让我倒下。”声音扩散四方。语气显得有些沧桑。以及淡淡的疲惫。
可当这道声音彻底扩散之后。他神色从新化作扭曲。原先出现的疲惫一扫而逝。从他脸上再也捕捉不到丝毫颓废的痕迹。
伸出的右手。大拇指紧紧贴在手掌上。并未彻底按出去。可就在准备之间。他身上再次旋转相互一枚巨大的符文种子。这符文出现之后。并未融入虚空。而是即刻倒转了方向。向着他本尊方位直奔而來。
当接触风清扬身体的刹那。立即一分为二。在化作四分符文。彻底的穿透了他的肌肤。如同对其不设防。融入了他体内的血脉当中。
风清扬口吐鲜血。曾几何时。他都不记得自己还有过如此之重的伤势。大口大口的鲜血。不受控制那般狂涌而出。紫金色的血液。浸透了他的洁白道袍。星星点点的红光。如同绽放的妖异生命之花。
汇聚压缩而出的绝对力量。已经让他承受不住快要崩溃。那一刻。他再也不能压抑内心的力量。紧贴在手掌上的大拇指瞬间抬起。对着上空的太极九宫图。轰然一按。
“第四指。”
砰砰之声不停从他身上传來。他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团血色雾气。将他本身彻底的淹沒其中。鲜血流转虚空。好似万千重量之物。压得虚空颤抖。大地摇晃。哪怕是上空的太极九宫图。好似都有着剧烈的摇晃。
“区区的封印。岂能将我镇压。”血色雾气当中。传來风清扬癫狂到了极点的狞笑之声。这声淡淡的呐喊。随着他的出声。传遍了整个天璇古星。惊天轰鸣之声传來。使得从这血舞之内。爆发出了惊天的光芒。这光芒……是他不屈的目光。
比之最初的狂暴冲击。以极快的速度扩散。更是不知不觉间荡漾在整个天璇古星。
他笑着。睁眼笑着。森白的牙齿被鲜血浸透。以至于他整个人。包括面容在内。彻头彻尾成为一个过妥妥的血人。
覆盖他的血色雾气。并未扩散。而是由他体内爆发。紧随其后的是再次被他彻底吞噬炼化。
不是人。简直就是绝非寻常人。若是常人在此。必然会震撼得五体投地。外娇内嫩。
远处。百丈之外的火灵王。神色古怪。若说最初只是不屑一顾。那么到现在。已然化作了深深的震撼。
“这小子。血气有些古怪啊。”沉默片刻。最终如此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说话之间。眼前闪过一抹追忆。似乎已经沉淀在对于往事的眷念之中。
几乎就在他沉浸的刹那。次方虚空忽然传來轻微的咔嚓之声。尽管微弱。相对于刺耳的轰鸣來说。几乎不值一提。可对于这里的风清扬以及“火灵王”。此声无异于天籁之音。
“开了。莫非本帝有生之年。还能重回无上神界。”古怪之声从火灵王口中传出。显得格外诡异。若是风清扬听见的话。定然会大惊失色。
可现在的他。哪里会注意火灵王。他整颗心都集中在了传來破碎之声的地方。
“总算是开了吗。”他心中莫名的传來一阵委屈。明明是到此地寻找青霜意志。可如今竟是衍变到如此地步。
尽管青霜意志被他镇压在丹田世界。或许最大的得益者是他。但这一切。说到底也是他耗尽了心血所得。
为这一切。他差点被永远的镇压于此。更是在生与死的边缘行走了一圈。
值得吗。值得。
当这一声久违的破碎之声传來之时。风清扬忽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随着裂缝的出现。风清扬咬紧了牙关。内心发狠。第四指已经到了他的极限。若是按出第五指。他几乎相信。只肖这庞大的力量。便可将他本身炼化。
强悍的反噬力度。能够在他爆发的瞬间让他化作飞灰。
“既然破碎。那就永远的破碎吧。”他狂怒出声。语气由原本的低沉化作最后的愤怒到了极点的咆哮。
他双手掐诀。单手之上不停幻化无数光晕。随着他的指法叠加。虚空之内赫然从新出现一股独特之气。
“这是……”随着这气息的出现。远处的火灵王忽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