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沙廉的英国人
白明修也在未来的仰光下了船,吴敏是一个颇有才干的政务官,已经带来了数百名缅族劳工在此进行建筑工作。按照吴敏的想法,仰光将成为缅甸宣慰司的重要商港,他将在这里修建码头,以供白明修的大型船舶在此靠泊。由于如74炮战列舰这个规模的船吃水深,不是任何伊洛瓦底江的航道都可以让其航行,所以大船只能在仰光港进行靠泊。
除了码头之外,吴敏会在仰光修建一座堡垒。其实按照中国人传统的做法,筑城可能是首选,但是一是吴敏没有那么多的财力和人力做这件事,二是其实一座城池也没有必要。
吴敏想要修建的,是一座颇为欧洲化的棱堡。白明修还专门去兑换了一张棱堡的图纸,交给吴敏让其修建。白明修也相信,如果架设足够多的大炮和驻守一两千士兵在这里,基本上这个时代任何军队想要攻克它,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明修现在做的是非常殖民者的事情,只不过他毕竟是来自儒家文化圈的中国人,而不是受基督文化影响,以屠戮和“传播福音”为己任的西方人。所以他在缅甸做的事情还是很温和的。
大明殖民者稳定了缅甸的局势,并且在一定程度内实行了土地改革,并且开始鼓励商贸发展和农业生产。大多数缅甸人都认可吴敏的施政,认为比任何一位缅甸君主都好。同时大明还在汲取缅甸的人力和资源,尤其是修建仰光港这个决策,是将缅甸的资源外销,为白明修赚取金钱的最好途径。
大明殖民者进行殖民活动,使用的不单纯是刺刀和鞭子,而更多是利益。就像是来到仰光来建城的劳工,基本上都是吴敏在阿瓦周边招收的原农奴们。他们负有向缅甸宣慰司付出劳力的徭役,不过这种徭役缅甸宣慰司也是付给他们报酬的,尽管不高。
白明修当初攻下缅甸王宫,得到了缅王莽白的大量资金。现在他又有了大量的黄金,他还真的不是特别吝惜花点小钱。
明人在伊洛瓦底江三角洲上开始大兴土木,很快就引起了对岸沙廉西方殖民公司的注意。
沙廉曾在十七世纪初被葡萄牙人占领,后来被缅甸人夺了回来。英国人、荷兰人现在都在沙廉设了贸易点,有人常驻于此。莽白被南明击败之后,像是沙廉、勃固等相对距离阿瓦比较远的城市,现在基本算是自治状态,不过有些地方也名义上接受了缅甸宣慰司的印信,算是属于大明之土。
过河来到仰光的是英格兰人,常驻在沙廉的英国人名叫大卫斯顿,在这个年代被丢在贸易据点的雇员是非常惨的,因为很多准殖民地的条件都不好。大卫斯顿在几个月前就听说缅甸的东吁王朝被从中国逃来的明军给灭掉了,现在的中国人正在统治缅甸。
对于这则消息,大卫斯顿并无特别的感触。因为这时候的英国毕竟不是两个世纪之后的英国,对一切土地都充满着贪婪,大卫斯顿都没有考虑过殖民缅甸的打算。对现在的英国来说,维持东方贸易是最有必要的。而英国的首要目标,还是在印度打开局面,而不是缅甸。
当大卫斯顿看到中国人跑到了伊洛瓦底江三角洲活动的时候,他立即就意识到这是一个结交的好机会。不要说中国政治,大卫斯顿对于英国本土的政治他都不懂。他甚至连护国主克伦威尔的儿子被推翻,英国王权复辟都没有太多看法。他所有的只有一个商人的本能概念,与当地的政治势力打交道,获取利益。
在大卫斯顿看来,中国人开化程度比缅甸人是更强的。
这个时代的西方人,还是会仰望东方那个古老强大又富饶的帝国的,那张画皮还没有被扯下来,并且西方国家也没有强大到一两百年之后的程度。
不过让大卫斯顿感到有些忐忑的是,他并不会说中文,只懂得一些蹩脚的缅甸语。
当他被一名穿着体面军装的士兵告知,他将被中国的皇太子接见的时候,大卫斯顿就变得更紧张了。
他并没有认识到中国现在大部分地区正在被外来的异族统治者,虽然说中国皇室逃到了缅甸来,但是还是非常强大的,并且似乎要继续统治缅甸下去。
白明修走了出来,看到了这个看上去有些邋遢、衣着也非常破旧的英国人。大卫斯顿还是决定用单膝跪礼来表达对中国皇太子的尊重,然而接下来他就变得格外惊讶,因为对方开口讲的是一种口音奇特的英文。
“说明你的来意吧,这位先生。”
大卫斯顿结巴了,他有些无礼地望着白明修,说道:“你……你会说英文?”
白明修非常西方化的耸了耸肩,说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先生。我在询问你的来意,如果你不说的话,请你离开。”
大卫斯顿连忙说道:“殿下,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觐见您。我是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雇员迈克尔大卫斯顿,得知中国已经统治了缅甸,并且有中国的官员来到这里,专程前来拜会,希望能够建立友好的关系。”
白明修心道一声:“不出所料,果然是东印度公司的。”
白明修点了点头,用流利的英语说道:“首先,中国已经统治了缅甸,并在这里成立了宣慰司,你可以将这个词理解为殖民地。现在这里,包括对岸的沙廉都属于中国的缅甸宣慰司,你们作为外国公司在这里设立贸易据点,必须得到宣慰司发放的商业牌照以及外国贸易公司驻地许可证,同时你们的商船如果来到缅甸,必须接受我国海关的检查,任何交易必须缴纳关税。如果不,你们将会被认定为违法,我国的军队将会对你们采取强制措施。”
大卫斯顿听着白明修的话,变得格外惊讶。白明修提到的这些词汇,是极为欧洲化的。从牌照到关税,意味着缅甸这个半蛮荒的地方,将会有专业的管理。这对于不列颠东印度公司而言,算是喜忧参半。
但是让大卫斯顿又有些激动的是,显然这位中国皇太子并没有把话说死,他的意思是外国的贸易公司是可以来缅甸做生意的,这就让他松了一口气。
“皇太子殿下,我们不列颠东印度公司一定会按照中国的法律办理相关手续的。”
白明修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另外,我可以告知你,任何外国商船不经许可不得进入伊洛瓦底江,所有的对外贸易,必须在我国制定的港口进行。对了,说起来你们其实也不用专程跑到缅甸来购买香料、宝石和柚木。不如这样吧,大卫斯顿先生,你就作为中间人,登上我的商船,前往马德拉斯,将缅甸的商品卖个好价钱。嗯,我可以付给你一笔中介费,你要帮我促成此事。”
大卫斯顿的呼吸立即变得粗重了起来,一条有序且货物量巨大的航线如果能够建立起来,那么他将成为公司中的一颗新星,更不要说这位中国皇太子向他许诺的利益了。
032 大洋公司
所谓的大洋公司,现在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白明修现在手上有10艘吨位很大的飞剪商船,他希望能够利用这种运力,来发展贸易和殖民的生意。
他所设想中的大洋公司,实际上就是大明版的东印度公司,有国家主权背书、财力强劲,甚至可能拥有部分军事实力的这么一家殖民公司。白明修就将几艘自己的飞剪商船安置在了这个公司的名下。
现在随着吴敏帮助他逐渐地控制缅甸,缅甸的各种物产也逐渐地汇聚在了他的手中。不过因为仍旧跟满清战争的关系,白明修很难将这些货物销回国内,而且如香料等商品,主要的消费者还是欧洲人。所以缅甸贸易初期一定是要建立跟欧洲商人的贸易航线,并且创造有利可图的交易方式。
现在在东南亚地区,实力最强的还是荷兰人。但是白明修并不希望跟荷兰人打太多的交道,因为就在不久前,郑成功刚刚从荷兰人的手中收复了台湾。而且荷兰在巴达维亚建立殖民地,屡次进行恶劣的屠杀华人的行动,白明修势必是要进行报复的。
剩下的也只剩英国人和葡萄牙人了,葡萄牙人曾经尝试过在缅甸殖民,但是被赶走了。白明修不介意下次有葡萄牙人来的时候,跟他们做一做生意。不过现在白明修认为,英国人会是不错的贸易伙伴。
此时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印度还没有什么太强的力量,建立的真正殖民地更是不多。英国很需要外部不断输入商品,所以缅甸如果能够建立起稳定的货源渠道,英国人也会时常过来采购。
吴敏振兴缅甸宣慰司工商的举措都是非常具体的,针对缅甸的物产,吴敏建立了一些官办的公司,包括专门采掘翡翠等宝石的“缅甸珠宝公司”;开设种植园,在缅甸大规模种植香料的“缅甸香料公司”;采伐缅甸的珍贵树种的“缅甸木业公司”。
这些公司都是官方全资,隶属于缅甸宣慰司下的“国资衙门”。这些公司的管理模式也是相对比较先进的,官方聘用有能力的商人作为专业的经理人,并为其开出较高的薪资甚至未来会提供干股。这些公司在缅甸则聘用缅甸人和明人作为劳工,采掘矿产、采伐木材、进行农业种植的活动。整体来说,供职于这些公司,收入是要比自己种地还要略高一些的。不过这些公司还在初创阶段,白明修估计至少大半年以后才能看到明显的效果。
这些殖民地的生产企业直接产出商品,然后由近乎垄断地位的大洋公司会收购他们的物资,然后进行转运贸易。当然,缅甸宣慰司实行了一系列非常近代国家的法规制度,甚至都不像是一个殖民地,因为不会有殖民地的法规和制度是这么先进和有建设性的。
缅甸宣慰司同样鼓励私人资本进行相关的经营,但是作为缅甸支柱产业的宝石、矿物、林木业,都必须向宣慰司申请专门的营业执照,才可以进行经营,不管私自采伐木材还是采掘矿产,都是犯法的。
不过普通缅甸人种植香料等经济作物是不受限制的,到时候缅香公司或者大洋公司会派人去收他们的作物。
在这样的经济政策和施政之下,白明修可以想见,缅甸必然会迎来一波繁荣的发展期,而大明也将会是缅甸繁荣的直接受益者。
白明修希望直接控制仰光-马德拉斯的这段航线,将他的货物出售给英国人。当然英国人也不是不可以直接来仰光采购,至少在这种竞争上,双方是公平的。英国现在也没有能力在印度洋去挑战大明的海上力量。
大卫斯顿在与明人商讨有关建立贸易航线的第二天,白明修故意地将自己多艘战列舰和商船给放了出来。
“澳洲迎驾的船队来了。”白明修这样对永历皇帝朱由榔解释道。
从大海驶入伊洛瓦底江入海口的,是四艘飞剪风帆战列舰以及两艘飞剪东印度商船。这些船舶吨位极大,都是两千吨以上的,看上去极为威风。英国人大卫斯顿望着中国人的大帆船,心中也是十分震惊。
“中国人的船造得好大,果然不愧是强大的古老东方帝国吗?看他们的船型跟我们欧洲人的船十分不一样呢,船艏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而且帆装似乎也跟我们欧洲帆船不一样。哦,天啊,这些巨舰是军舰,上下三层甲板,装备了这么多火炮!恐怕就是欧洲的主力舰来到印度洋,也难以撼动这些海上的浮动要塞吧。”大卫斯顿心中想着,表面上则变得更为恭敬。
这本来就是给大卫斯顿看的一场秀,白明修就是要让大卫斯顿和他背后的英国知道,大明在东方拥有很强的海上力量,你们就不要想用什么巧取豪夺的方式,或者战争的手段,从大明手中抢走任何一分好处了。
欧洲人来到东亚是为了利益,如果要让他们去打一场仗,甚至还可能损失惨重,继而才能得到商贸利益,显然是非常划不来的。
当天晚上,当大卫斯顿登上大洋公司的一艘武装商船,他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就拿着鹅毛笔开始奋笔疾书。
“……在仰光的见闻让我大开眼界,我在伦敦的时候,曾有幸拜读过马可波罗的游记,其中一些故事都让我心驰神往。不过当我来到东方时,感觉其中很多东西是不切实际的。但是我并不怀疑,中国人建立的东方帝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度。中国人统治了缅甸,并为这个地方带来了文明和开化,新的贸易秩序正在形成,我认为这对于不列颠来说是应该乐见其成的。曾与我会面的中国皇太子接下来要乘船去巡视他们其他的领地,这在之前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情报。中国的战舰已经可以堪比‘君权号’(排水量1500吨的102炮一级战列舰),甚至中国战舰在海上的航行速度,快于任何的欧洲战舰,这将使她们处于非常优势的位置。所以我建议,一定要同中国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我本人也同中国皇太子进行了交流,我认为皇太子殿下是一位年轻但充满才学、绅士而又具有胆略的真正王室,同这样的国家和王室对着干是不明智的,真切的希望英格兰也有这样的聪明王子,而不是那些个脑满肠肥的白痴。”
033 狮级战列舰?不!你想多了
打着大明旗帜和大洋公司旗帜的飞剪东印度商船,带着从缅甸收集的各种商品,拉着英国人大卫斯顿,向印度东岸的马德拉斯航行。而白明修则让永历及南明流亡势力的亲族们,登上另一艘东印度商船,他本人则乘最大的74炮战列舰,向澳洲航行而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乘坐帆船,并要在海上航行三周的时间,多少还是有些煎熬的,而且他将暂时地失去来自大陆上的消息,在海外孤悬的大陆上暂时呆一段时间。
对于系统如此玩弄他,他还是充满怨念的。虽然系统很慷慨地赠送了他一座城市,但是澳洲实在离大明本土太远,如果这个城市在近一些的地方,缅甸、安南或者海南,那么他就满意多了。
白明修自穿越之后,意志和态度都是无比坚决的,就是反清杀鞑子。
不过事已至此,白明修还是先去澳洲看一看,先把他碍事的便宜老爹永历皇帝给扔下,然后看一看那座《帝国全面战争》的城市悉尼有多少可以利用的东西。白明修也考虑了,如果他手中有足够的陆战力量,有着多艘强大的海军战舰,他会直接联络郑家的水师,然后在闽粤地区发动登陆作战,直接撼动满清在那里的统治。如果李定国在西南的进展顺利,则可以带活整个南中国的局势。
白明修在船上的时候,也在进行着大量的学习,他能从系统的兑换列表里找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尤其是在军事上,他不够专业,大量学习近现代军事的理论和战例。而另一方面,白明修也正在盘点着自己的实力。
从第一次他抽取系统礼包算,白明修已经算是抽取了四次礼包。第一次是靠着溜须拍马让系统给了他一个《战地1942》美军步兵连;第二次,他又说动系统将礼包给他换成复**的新军装;第三次是他抽到了一名军工工程师;在战前的第四次随机礼包他则抽到了一个让他颇为蛋疼的东西。
部队名:蒙古骑兵万人队
来源:《成吉思汗4》
评级:e级
熟练度:3星(获得怯薛军称号)
纪律度:中
员额:10000
雇佣期:5年
白明修骤然拿到了一支万人规模的大部队,当然应该欣喜若狂,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解释突然战场上出现了一万个蒙古骑兵,甚至还穿着蒙古人的皮袍子和旧式铠甲,在马匹上骑射娴熟,能够搞曼古歹战术。
由于他现在军事已经全面过渡到了火器化的阶段,这些蒙古重骑虽然看上去威风凛凛,但是对他来说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当时他已经准备好了复**的战斗,再拿出这一万铁骑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就压在手里没放出来了。
白明修原本是打算等到了澳洲之后,便把这支蒙古铁骑给放出来,然后开始将他们训练成龙骑兵或者猎骑兵,但是考虑到要是从澳洲往本土再运送一万匹马,那简直是要了亲命,所以白明修只能考虑等回返本土之后,再使用这支部队了。
失望归失望,这毕竟是一支重骑兵,虽然不能使用火器,但冲击力和战斗力都很强,跟着大明复**的主力部队打一打辅助性的任务还可以。
进入了1661年的最后一个月,白明修又有了新的一次随机礼包的机会了。
“希望是一支近代化以后的军队,啊,要么什么武器装备的图纸技术也好。”白明修双手合十,虔诚地向他的系统大神祈祷道。
系统大神仍旧是充满娱乐精神地对白明修道:“你知足吧,至今为止你得到的东西都算是非常有用了,你想要什么?再来一个二战时代的部队,或者是直接给你一艘055大型神盾驱逐舰吗?”
白明修的眼睛都要变成星星眼:“可以的吗?”
系统大神在白明修视野ar界面里甩出一个张学友表情包,说道:“做梦。”
白明修无奈,说道:“是死是活都要抽了,系统开奖吧!”
“军史游戏爱好者穿越必备系统第五次随机礼包现在开奖,宿主请准备。”
“!!!”
“第五期开奖结果:战列舰狮……”
白明修一听这几个字,欣喜若狂,感觉自己全身都要开心到爆炸。狮级战列舰可是二战时期满载排水量四万多吨,装备三座三联装406毫米主炮的超级条约战列舰,虽然只是海军单位,但是有了这么一艘船,白明修根本就不想再建立什么风帆战舰的舰队了。
“什么胜利号啊、圣三位一体号啊,管你是一级战列舰还是三级战列舰,是有100门炮还是74门炮,老子是有真正战列舰的人了,啊哈哈哈!”
然后,系统很快补全了后面的一句话:
“来源:《战舰少女r》。”
“蛤?”白明修脑袋一偏,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的ar界面里出现的东西,跟他想象中拉风威武的巨舰大炮相去甚远。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皮肤雪白,巨ru长腿的金发妹子,一身非常欧系贵族的洁白裙子,还戴着个小王冠,身上还“列装”着三座三联装炮塔。
系统下一句话意味深长,“宿主,恭喜你,从此以后大概你要成为操舰狂魔了,注意保重身体,我回头在兑换列表里给你安排点肾宝、六味地黄丸之类的东西,一定要养生,不要过度!”
白明修的手一滑,名为狮的战舰少女就被他给招募出来了。
身材至少有178公分的舰娘比现在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太子还要高,她虽然是金发,还是来源于英系皇家海军,但面容却是如假包换的中华美女。狮居高临下的望着几乎要癫痫的白明修,说道:“阁下就是妾身的提督吗?诞生于幻想之洋,消失于现实之海,妾身乃狮号战列舰,终于有幸与您相见。”
白明修小心地避让过这姑娘身旁挂着的炮管,退后两步保证安全距离,有点唯唯诺诺地问道:“大姐,您好?”
034 狮姐
船长室里,白明修还是战战兢兢的,典雅的桌子上摆了两样中式小点心,泡上了一壶茶,金发妹将三座炮塔从身上撸了下来,扔在地上,差点给白明修的甲板砸出窟窿来。
此时金发妹优雅地坐在那里,修长的玉手还带着白手套,兰花指翘着,美得让人着魔。
只是白明修始终不能沉浸在对面这位的美丽中。
狮姐看着白明修,用好听的嗓音说道:“提督大人,您似乎对妾身充满戒惧。”
“是……嗯?没有的事,我没有。”
狮姐轻轻笑了笑,美得不可方物,她道:“您是不是有问题。”
“呃,也许有。”
狮姐道:“您是不是好奇,妾身究竟算是人,还是船?”
白明修不好意思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样的话,妾身建议提督大人可以触摸一下妾身的身体。”
“啥?no touch!no touch!”
可是狮姐却不由分说地就抓起了白明修的手,眼瞧着白明修被捉住的手就要碰到什么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位,白明修像是杀猪一样叫唤起来:“别摸那里,会和谐的!”
狮姐笑了笑,让他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脸蛋,温温软软的,又有点香气,是白明修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软的,热的,呃,好像是人。”白明修一向不太擅长跟妹子打交道,更不要说是从收集向手机游戏里跑出来的妹子。
狮姐倒没生气,说道:“错了呢,提督大人,妾身是船。”
“蛤?”
狮姐似乎觉得逗白明修很有意思,她又道:“可是看上去却是人,还是美人。”
白明修觉得似乎自己正在被一艘船调戏,感觉糟透了。
白明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问道:“那个什么,狮,你说你是一艘船,你是一艘战列舰,可是你能像一艘真正的钢铁巨舰一样战斗吗?”
狮姐答道:“世界观是不同的呢,若是要让妾身一样,能够承载上千人去作战,妾身是做不到的。不过,妾身确实是一艘强大的水面舰艇,能够在海上以28节的速度航行。妾身拥有三座三联装406毫米的炮塔,能够像是提督大人您所知的那些巨炮一样发射,射程是一样远的、射速是一样快的,区别就是威力可能会小一些,因为在妾身的世界观里,妾身的武器是对付敌舰的,对那些单位有奇效,但是在提督的世界里,威力至少会削减一半吧。”
白明修这时又热切起来:“威力削减一半那也是重炮水准了啊!重巡的203mm主炮的水平也可以啊!”
狮姐又摇了摇头,对白明修道:“可能要让提督您失望了,如您其他的部队一样,妾身是需要补给的,只不过他们可能需要的是枪弹,妾身需要钢、油、弹药,需要提醒您一下,妾身吃得可不少的。”
白明修迅速查了一下狮姐的消耗,比起普通部队,养狮姐还真的非常费钱。要给她补齐弹药,白明修就得花掉350金手指币。不过考虑到狮姐如果真的能当9门重炮使用,再加上她还是个养眼的妞,还算是值得的。
“没关系,我养得起你。”白明修这话说得像是向恋爱中的女朋友拍胸脯保证。
狮姐非常优雅地颔首:“妾身对此深信不疑,提督像是一个可以将女士照顾得非常好的绅士呢。”
白明修脸嗖一下就胀红了,他实在不擅长跟漂亮女孩子谈话。虽然他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小男生,但跟狮姐美到要爆炸的妹子交流,还是新鲜的。
白明修丢狮姐自己在船长室享受下午时光,自己则跑到甲板上冷静冷静。此时帆船正在热带海域航行,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的陆地,太阳还是非常酷烈的,不过离开了狮姐,白明修还是觉得要轻松许多。
冷静下来的白明修觉得,虽然不是抽到真正的战列舰,但是狮姐这样的舰娘也是很有用处的。他的军队的炮兵是一个短板,他虽然已经有了拿破仑炮的生产技术,不过短时间装备许多炮兵也不可能,而且炮兵的训练时间也很长。狮姐虽然是个名义上的海军单位,但是搬到陆地上一样可以用炮轰。而且她的火力可是要强大太多,足以压制这个时代任何的敌人。
“算是一个人就能算是一支重炮部队吧,而且行动不受限制,还是挺厉害的。”白明修想道。
可是系统这时候又跑出来说道:“啧啧啧,宿主你这个家伙实在让人觉得无趣,我给你抽出一个舰娘来,难道主要是为了给你补充炮兵火力的吗?你看她的样子难道不会产生男人应该有的本能吗?”
白明修这个怂货是不敢跟自己的衣食父母较劲地,赶紧说道:“多谢系统大神体谅了,只不过我现在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啊。”
“谁让你家为,你还想娶一条船吗?宿主,你的口味太重。”
不管怎么样,白明修的身边多出了一个身材火辣的妹子,考虑到狮的一身打扮有点太清凉,在这个时代有些让人没法接受,白明修还是劝服了狮小姐,给她找了一身大明女官的服侍,对外称她是自己的近侍。
狮姐看上去也非常像个大姐姐,会照顾一下白明修的起居,她的礼仪是无可挑剔的,对白明修保持着一种非常适中的距离,不会让白明修特别亲近,以至于产生两性的尴尬。
不过狮姐对于海军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她会经常观摩这艘风帆战舰上的水兵们的训练和值勤,水兵们对于过分好看的她也十分好奇,但是明显他们的纪律不错,并没有人向狮姐吹口哨或者作出什么不庄重的行为,这点白明修非常满意。
南明的舰队很快便经过了马六甲海峡,白明修稍微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在这里建立一个永久据点控扼两洋商贸,不过沉吟一番决定这一次先不要急。
由6艘船组成的舰队随后经过了爪哇岛,白明修这个时候听从船长们的建议,准备在巴达维亚进行一下必要的补给。
035 靠泊被拒
南明舰队抵达巴达维亚外港海域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引发了荷兰人的震惊。在远东,荷兰从来没有见过欧洲国家主力舰级别的帆船来到过巴达维亚,毫无疑问地,其中多艘战舰都是四级以上的战列舰,是非常危险可怕的战争兵器。
白明修为了能够跟荷兰人进行交流,他顺手又拿金手指币兑换了一名人才。几百个金手指币,也就是喂饱狮姐一次的钱,白明修就兑换了一名通晓欧洲八国语言,而且还点了外交官天赋的一名e级翻译,名字叫做梁海晟。
白明修让几名陆战队员保护梁海晟,放下一个舢板让梁海晟前去巴达维亚进行交涉,向荷兰方面提出自己的舰队准备入港进行休整和补给。
站在甲板上,白明修眺望着已经颇有规模的殖民地城市巴达维亚,而他身边的狮姐则带着贵族女性的笑容,对白明修道:“殿下,难道您认为荷兰人会放我们的舰队入港吗?”
白明修为了避免太奇怪,还是让狮姐叫自己殿下了,毕竟提督这个称谓现在大明还是在使用。
“大概不会的吧。”白明修随口说道。
狮姐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所以殿下只是做个样子,为攻打巴达维亚找个借口吗?”
白明修随便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有点犹豫呢,我看这些西方殖民者是一点都不顺眼的。不管是在吕宋残杀我同胞的西班牙人,还是占据大员的荷兰人,亦或是现在正在跟我做生意的不列颠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特别现在郑延平正在台岛跟荷兰人打仗,我现在不给荷兰人找点麻烦实在也说不过去。”
另一边,受命于太子殿下的外交官梁海晟也登上了巴达维亚的土地,见到了荷兰人。甚至,见梁海晟的人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督马绥克以及荷兰军官博特。
梁海晟张口就是非常地道的荷兰语,也是直接震惊了马绥克等人。
“总督先生,我的名字叫做梁海晟,是为中国皇太子殿下效命的翻译兼外交官,我们的舰队现在经过巴达维亚,希望在巴达维亚进行一些补给和休整,正式向贵方提出申请。”
“中国舰队?”马绥克观察着这些中国人,感觉到讶异。
马绥克底下的一名商务员初曾经多次前往中国做生意和朝贡,对于中国的情况非常熟悉,他立即小声对马绥克道:“总督先生,从他们的发式以及船上的旗号来看,这些人并不是现在统治中国的王朝,而是前明,那个被满洲鞑靼击败的中国王朝。”
马绥克皱着眉头,低声回道:“明王朝?不是说他们已经被鞑靼人击败了吗?现在是清王朝统治中国,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战舰?”
初又道:“不清楚,也许跟福建郑家有关。福建郑家对我们敌意很大,而且正在对我们的台岛发动战争,这个时候这些明中国人来到巴达维亚,我不禁会产生担忧。”
马绥克于是点了点头,他随即对梁海晟道:“梁先生,很抱歉,出于贵方的郑森先生与我们正在进行战争,且贵方舰队都是军舰,我们不可避免地会产生相关的疑虑,所以我不会答应你们靠泊的请求,并且希望你们迅速离开巴达维亚的海域。”
梁海晟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总督阁下的意思我会转达给我皇太子殿下的。”
他没有撂狠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带着随行的士兵,搭上舢板往舰队回航。
荷兰军官博特看着那些士兵,同样也是眉头深锁,小小舢板的背景是几艘庞大的战舰,虽然战舰炮位炮门没有打开,但是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炮门,博特仍然感觉到压力很大。
“总督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那些明中国人的士兵穿着非常欧洲化的制服,他们都拿着火枪,而且看上去相当训练有素。今天的事情充满了蹊跷,一个已经亡国了的中国王朝,拥有如此强大的战舰和看上去很不错的士兵,甚至还想进入巴达维亚,这本身就让人看不懂。”
不久后,梁海晟回到了白明修的舰上,白明修甚至都没有问他相关的结果。
梁海晟道:“荷兰人不出所料地拒绝了我们,殿下要准备军事行动了吗?”
白明修捏着自己还没有什么胡须的下巴,随口道:“打一打试试吧。”
他一挥手,对舰长孟辉道:“我们先离开。”
他身旁的狮姐不由问道:“殿下,难道我们不要立即就攻打巴达维亚吗?”
白明修则道:“不用特别着急,荷兰人经营巴达维亚几十年,那位马绥克总督还是一位挺有能力的家伙,他们现在的戒备是最深的。而且,我并不希望这个时候跟他们岸上的火炮对轰。”
白明修究竟是非常爱惜自己手中的这些战舰的,毕竟这些都是航速15节的飞剪船,真正能发挥性能的战场应该在开阔水域。
几艘战舰离开巴达维亚港的外围,不过这个时候,站在桅杆上的望员朝着下面大叫起来:“荷兰人的船离港了,荷兰人的船离港了。”
狮姐微笑着道:“看起来,荷兰人是对我们不放心呢,居然要贴身监视我们。”
白明修手持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出港的荷兰战舰,出港的荷兰战舰的块头都比白明修的船小不少,其实整个荷兰东印度公司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风帆战列舰,更多是40炮以下的护卫舰或者武装商船。荷兰获得海上马车夫称号,商船垄断大量海上贸易,靠得不是荷兰海军的拳头,而是他们的商船摒弃火炮,完全不设防地节省吨位给载重货物。
所以比起白明修这边舰队里的一艘74炮三级战列舰、三艘50炮四级战列舰、一艘36炮护卫舰和一艘10炮的东印度商船,荷兰派出的12艘“盯梢”船虽然数量多一倍,但是实际上火炮数量倒是差不多的。
荷兰战船不敢离大明战舰太近,白明修笑了笑,说道:“先甩开他们吧。”
036 登陆爪哇
当大明海军战舰以15节的高速离开时,荷兰人完全是傻眼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比我们荷兰的帆船还快的船,这不现实!”站在一艘40炮战舰上的荷兰海军指挥官博特带着惊惧地叫道。
南明的飞剪船,不仅在船型上利于高速,实际上在帆装上也不太一样。南明飞剪帆船的帆面积大,而且帆的形状其实是经过了现代流体力学公式计算过的。南明战舰采用了船艏三角帆、后桅斜帆,几根桅杆也精巧地设计了不同的帆型,这使得南明的帆船天生就要比荷兰人的帆船更先进、更快速。
当南明飞剪帆船高速行进后,博特甚至不太敢追击,继续执行他的监视任务了。因为如果明中国人的战舰航速这么高,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大舰,即便他这里有一倍数量的船,博特也担忧自己不能取胜,反而损失掉了宝贵的战船。
74炮战列舰上,舰长孟辉笑着说道:“果然如殿下所料,荷兰人不敢追了呢。”
白明修笑了笑,这是一个基本的逻辑问题,发现自己处于巨大劣势,如果走远了,脱离了岸炮和要塞的保护,荷兰舰队就可能被攻击,荷兰人当然不愿意冒险。
他其实原本可以让自己的船不要那么快,引逗荷兰人过来,然后在开阔海域击败荷兰舰队。但是一方面他这边有些帆不张开还是会被荷兰人发觉,另一方面,白明修并不执着于一场海战。
白明修这个时候下令道:“沿着巴达维亚沿海开始进行测绘吧,找一个适宜登陆的地形,不要离着太远。”
别看荷兰人从17世纪初就开始经营巴达维亚了,但实际上除了巴达维亚之外,爪哇岛的绝大部分土地荷兰人都是没有控制力的,仍有当地土人建立的部落和封建苏丹国控制。时任总督马绥克的一项贡献,就是组织荷兰人的探索队进入爪哇岛内陆进行探险。
白明修也顺便给自己一直没顾得上的几艘战舰取了名字。他之所以对这个事情不那么上心,主要是因为他眼中真正的战舰至少是一二战以后的那些钢铁巨舰,而木头做的帆船,虽然某些角度看也非常优雅,但是总觉得不够劲道。
白明修还是决定以相对传统的方式为这些风帆战舰命名:
两艘74炮三级舰,分别命名为宁海、平海。
四艘50炮四级舰,分别命名为镇东、镇西、镇南、镇北号。
四艘36炮护卫舰,分别命名为勇进、勇胜、勇安、勇魁。
每个船型以首舰命名,所以便有了宁海级、镇东级和勇进级。
白明修是打算在真正进入铁甲舰时代之后,他才会考虑用地名一类的元素来命名自己的战舰。
在第二天,南明舰队来到了深水港波佐尼卡拉。
在此之前,白明修对于印尼的情况并不熟悉,也并不知道在雅加达左近还有一个条件很好的深水港。此时这个港口附近只有一些零星的村子,这片土地属于中爪哇的苏丹国马打蓝国,不过此时当地人还没有在这里建城。
白明修的部队很轻易地在此登陆了,并没有遭遇当地人的抵抗。明军在此设立营地,白明修也开始策划攻打巴达维亚的事情。
“理论上,爪哇的这些苏丹们跟荷兰人仇怨更深,相对还对华人比较友好。但是要是真的联络这些势力打下了巴达维亚,到时候怎么分赃?”白明修自己想道。
他虽然兵力不多,几艘船上的陆战队员加起来统共也就两百人左右。风帆时代的海军战舰上,所有战舰都要有一定比例的陆战队,使用火枪以及冷兵器,用于接舷战的时候射击和肉搏,而且本身战舰在殖民中时常有登陆性质的作战,也需要一些陆战的力量,所以陆战队在船上都是常备的。
陆战队不多,但奈何白明修是一个大挂壁来着。
他刚刚在缅甸战胜了吴三桂,得到了大量的金手指币,后来虽然大手大脚地花了不少,但是现在仍旧家底丰厚。
系统每周更新各种兑换列表,白明修瞧一瞧觉得差不多合适他就买下来,并不会特异地去节省自己的消费。虽然白明修现在可能看上去是单身一人,但是他的雇佣兵仓库里,其实已经放了好几支部队了。
“现在是你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白明修还兴奋地摩拳擦掌一阵。
《拿破仑全面战争》列兵连,4队共480人。
《文明6》游击兵(ranger),1队共80人。
《哥萨克3》哥萨克骑兵连,2队共200人。
《终极将军:内战》炮兵营,1队280人。
这些部队都是白明修在列表中精选出来的,他的列表中还是会出现一些类似于《英雄无敌》、《魔兽争霸》一类的兵种,但招募价格惊人,而且受限于本世界的世界观,也没办法使用魔法,所以都被他pass掉了。至于那些冷兵器的部队,也全部忽略。
这些部队花掉了他不少金手指币,但至少给了他非常强大的实力。
南明众都没有下船,并不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在岸上呼风唤雨,弄来了上千名士兵。白明修原本还想看看特殊人才列表里有没有一位将军,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好运,这一次的随机列表里并没有他用得上的人。
“看来只能由我自己指挥了。”白明修并没有什么怯懦,反而是颇为兴奋。
白明修对宁海号的舰长孟辉说道:“孟舰长,我决议在今晚对巴达维亚发动进攻,昨晚想必巴达维亚绷紧了神经一晚上,今天风平浪静,应该会放松一些。我需要你在晚上炮轰巴达维亚,我可以交给你一些照明弹,找出位置后就对着他们轰就好,你的主要目标不是岸上的建筑,而是港口里荷兰人的战舰。至于我,将会带领我的部队从陆路攻击巴达维亚,当他们的注意力被海上的情况吸引的时候,荷兰人必然会放松陆地上的防御,而届时,我将会直接攻入巴达维亚。”
037 夜袭巴达维亚
深夜的巴达维亚港静悄悄的,一弯新月挂在天空,也映在海面,海潮的声音微弱地构成这幅画面的背景声,只有零星几盏灯火不够照亮这热带清凉的冬夜。
17世纪中期的巴达维亚不是21世纪的雅加达,这里没有一千多万的人口,荷兰人花了半个世纪的时间,此时的巴达维亚人口也不过只有几万人。荷兰人数量甚至还不占多数,很多人都是当地土人,已经荷兰人从中国招募来的华工和华商。
白明修亲自带领着人马悄悄接近了巴达维亚城市的外围。荷兰人对于爪哇岛的掌控力是极其有限的,甚至在周边的区域内,荷兰人也没有太多的警戒力量。
白明修倒是在傍晚的时候进占了几个种植园,不过这些种植园的园主都是华人。
指望爪哇人干活儿是不切实际的,所以在巴达维亚从事主要生产工作和贸易工作的,基本上都是华人。这里的华人还都是保留着大明的衣冠,不像大陆那边已经都剃发易服了。当白明修打出大明旗帜,讲出自己太子的身份,这些华商华工跪了一地。
白明修叫了一些代表过来,与他们说话。
华商陈景安恭敬地对白明修说道:“太子殿下,各家巴城大明子民听闻殿下前来爪哇,欣喜若狂,各有进献,太子殿下遣天兵至此,难道是想要讨伐荷兰人?”
一众华商其实心情是非常忐忑的,这个时候荷兰人还没有排华的举动,因为华人是他们能够维持巴达维亚的重要力量,是沟通当地土人和荷兰官方统治者的中间力量。如果明军真的攻打了荷兰,他们担心明军不能赢。就算赢了,如果明军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他们这些华商在此,地位十分尴尬,之后可能还会被荷兰人清算。
这些人都是带有自己身家的,让他们去讲究家国和忠诚是不现实的。
白明修是懂得这些人什么心态的,他道:“荷兰人偷占我大明之土台岛,延平郡王郑成功此时兴兵夺回台岛,且荷兰人多年走私,垄断贸易,并且私自掳掠华人来爪哇,天理不容。本宫这次远航,虽不为荷兰而来,但是灭掉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只不过是顺手之事。尔等为我大明子民,自无道理受洋人管束,待本宫灭掉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此开府设爪哇宣慰司,设我华人宣慰使,统摄大局。尔等经商的经商,务农的务农,不必再担忧受那荷兰人宰割,自然也有我大明的殖民公司带领你们,开拓更多商路,做出更多生意。”
这些华商根本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这个大明太子讲的这些东西,根本不像是一个大明太子甚至大明官员讲的。中国王朝历来鄙视商贸,视海贸为歧途,可是太子的意思却是大明要在海外奋勇精进、开拓局面,甚至还要永守爪哇。这都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白明修也不欲跟这些人多废话,于是道:“本宫不图你们虽大明军队一同作战,只要不捣乱、不内通外敌便可。你们远王道已久,本宫不怪你们。但是你们如果分不清大意,要做本宫的敌人,那么本宫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陈景安连忙道:“殿下何出此言,草民等人虽然不过粗鄙商贾,但无日不念故土和朝廷,虽鞑虏摧残中原,但我等仍心向大明,愿意听从殿下驱策。”
陈景安这些人也是知道大明此时已经被满清打得没什么气了,不过大明二百余年的威势仍在,中原反抗势力此起彼伏,花落谁手犹未可知。而且他们所处的爪哇距离大陆几千里,向来是中原王朝所不及的。可是如今大明居然有心经营海外之地,那么他们这些华人显然是跟着大明更划算。
“殿下,巴达维亚城内住着我华人的领袖甲必丹潘明岩,也是荷兰人指派的官,潘大人一向明理,必然能够愿为殿下效力。”
白明修命这些华人呆在自己的种植园内不要外出,自己则领军埋伏在巴达维亚城外,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兑换出来的),喃喃自语:“孟辉那边应该快了。”
比预计的时间要稍晚了一些,突然海面上几道明亮的光芒冲上天空,将巴达维亚港照得亮堂堂。港口外几艘庞大的明军战舰已经悄然接近。之前巴达维亚港的灯塔并没有发现他们,是因为他们藏在盲点,并且距离足够远,当孟辉所带领的舰队掐着时间进攻时,他们才驾着海风接近,并发射了照明弹。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巴达维亚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之中,只有少数值更的荷兰士兵。当他们看到照明弹,俱是大惊,连忙敲响警钟,唤醒了安然中的巴达维亚。
“开炮!”
快速将战舰侧舷对准巴达维亚,数十门火炮猛烈射击,这些炮火攻击的基本上都是巴达维亚港口里的船舶、岸防设施,但实际按照白明修的思路,炮击并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压制和心理威慑。
孟辉的大副问道:“舰长,是否派遣陆战队进行登陆?”
孟辉答道:“不着急,再轰一会儿。殿下会从城外攻击,那个时候我们再派陆战队前后夹击荷兰人。现在注意那些岸边的堡垒和炮塔,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给巴达维亚造成混乱。”
巴达维亚并没有多么强大的防守力量,尽管这座城市已经是荷兰在东方最重要的据点,但是这里驻军其实统共也就几百人。荷兰人偶尔会征召本地土人和华人作战,不过他们能维持统治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拥有近代的火器,以及周边也确实没有什么强有力的敌人。
但白明修这边的大明复**海上有一流的风帆战舰5艘,陆地上他准备了一个混编团的陆军力量上千人,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荷兰部署的驻军,在武器装备上和战术上,白明修也有足够的自信。
这也是为什么白明修在路过巴达维亚的时候,直接考虑占据这座城市。相比占据她,真正困难的是后续怎么经营。
038 破墙
“推进!掩护炮兵,给我轰开巴达维亚的城墙!”白明修下令道,已经等候多时的大明复**临时组成的‘巴达维亚攻略部队’行动起来了。
巴达维亚是一座非常典型的殖民地城镇,为了防御马打蓝素丹国、万丹苏丹国的进攻,巴达维亚修建了一条护城河和城墙,并且在城墙上搭设了加农炮。城墙的内部就是市镇,海边伫立着巴达维亚城堡。
可以说,巴达维亚这座城市是真的易守难攻的,但白明修真的不太在乎。
在白明修身边的除了狮姐这位“贴身女官”外,还有李定国的儿子李嗣兴,以及巩昌王白文选。
李嗣兴是奉其父命,前往观摩澳洲,并且照顾太子殿下的。至于白文选其实更多类似丢失了兵权之后,成为了政治边缘人,白明修属于顺手将他带在身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任用。
李嗣兴和白文选两人都是惊讶,澳洲那边又“派来人”了,而且白明修领了这一千兵马之后,立即就投入了攻占巴达维亚的战斗里。
“巩昌王,就由你来担任炮兵指挥吧。”白明修这个时候算是丢给了白文选一个新差事。
白文选这段日子在阿瓦,也跟李定国一样在潜心研究西陆兵法。由于大明复**现在被白明修牢牢掌握,以前那种将军就能决定一个军队归属的情况显然不能再发生了,白文选仍有壮志,那么他只能甘于屈服在太子殿下之下。
白文选抱拳道:“末将定然不辱使命。”
看着白明修这些日子纵横捭阖,白文选也算是彻底没有脾气了。现在南明集团已经充分认可了白明修妖孽般的能力,并且白明修还有“澳洲势力”的全然支持,所以没有人能够撼动他太子监国的地位。
白文选去跟炮兵一同行动了,源自《终极将军:内战》这款游戏的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炮兵,使用的正是现在大明复**的“制式火炮”拿破仑炮。白文选命令炮兵在阵地前沿排开,对准巴达维亚城墙的方向,立即开始炮击。
当明军的火炮开火的时候,巴达维亚城墙上仍旧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甚至城墙的炮兵也没有就位。
猛烈的12磅炮火笼罩了巴达维亚的城墙,不过荷兰人经营巴达维亚也确实用心,虽然炮击对城墙造成了比较大的损害,但是并没有能够完全轰塌巴达维亚的城墙。
白明修歪过头对身边的狮姐说道:“看起来还真得让你出马了呢。”
狮姐露出一个美艳无俦的笑容,答道:“妾身早就准备好了呢。”
狮姐远离了明军的队伍,并没有让人注意到,她重新装备上了自己的炮塔,然后对准了城墙,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说道:“灰飞烟灭吧,荷兰人。”
406毫米的巨炮即便在削弱之后,仍旧酝酿着可怕的威力,一阵猛烈的火光和烟尘从狮姐的三座三联装的炮塔中迸溅出来,可怕的炮弹直接砸中了巴达维亚城墙的正门方向。
“轰隆隆!”这一段城墙居然整个倒塌,上面的荷兰士兵以及加农炮也要么被炸得七零八落,要么就直接摔落下来。
白明修看着狮姐这威力巨大的一次炮击,也是心潮澎湃:“果然不愧是战列舰的巨炮啊,哈哈。”
“全军进入巴达维亚,击败荷兰人!”白明修大声下令,他手下的步兵骑兵开始冲击,从城墙的缺口内冲入巴达维亚城。
荷兰人完全没有太多面对如此强力敌人的准备,组织度也非常不够。大明复**的士气如虹,也相当勇猛。虽然这样的城镇战,线列步兵是没办法排成线列进行开火的,但是他们仍旧形成非常有序的小队,相互响应着,进行突击。
一些明军步兵占领了剩余的城墙墙头,荷兰人的反抗不算是特别激烈,只有零星的开火之后,就被剿灭一空或者直接投降了。明军控制了墙头的火炮之后,将火炮调转了方向。
同时白文选率领的炮兵也进入了城内。
“给我炮轰总督府!”
整个巴达维亚任谁都没有想到,居然在这样的一个夜里遭到了如此强大的敌人这么猛烈的进攻。
总督马绥克是听到港口的警钟声从床上爬起来的,他匆忙穿上衣服在随扈的陪同下跑出总督府,准备指挥战斗。
然后他就听到了猛烈的爆炸声。
“城墙塌了,城墙塌了!”
马绥克如坠冰窟,他拉住自己手下的一名军官说道:“怎么会是,为什么城墙会破?我们的敌人不在海上吗?”
军官满头大汗地对马绥克道:“总督先生,城外,城外还有大量的敌军!看样子是中国人,规模至少有上千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还有重炮。”
马绥克震惊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他手下的初也担忧地道:“我们正在跟明国的郑森交战,争夺台湾。恐怕这一次他们的皇太子攻打巴达维亚,是有相同的目的,明国果然是针对我们的。”
马绥克已经慌了:“明国不是已经被鞑靼人给击败了吗?为什么他们还有这么多的士兵,还有这样的战斗力。难道明中国人已经准备放弃掉他们的中国,而是要转战东南亚了吗?这对于联省共和国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初道:“总督先生,我们现在应该立即退入堡垒之内固守,就算是中国人有大炮,也一时奈何不了我们的。我们应该组织反击,我们还有机会……”
初的话音还未落,突然几发炮弹就从远处轰了过来,作为殖民地标志性建筑的总督府直接被这些炮弹击中,本来就不算特别高大巍峨的建筑,直接被炮弹轰塌,砖石和木料飞溅出去,一些荷兰士兵还被波及到,直接被炸死。
马绥克和初的脸已经是惨白一片了,就在他们想要赶紧撤离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了,马绥克看到骑着高头大马,不断发出游牧民族一样啸叫的骑兵,手持锋利的马刀,如同风暴一样席卷而来。
荷兰守军们尝试反抗他们,却被行动迅速的骑兵用马刀直接砍死,这些骑兵凶残而且高效,让人恐惧不已。
马绥克没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哥萨克?”
039 受降礼
对很多欧洲人来说,哥萨克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字眼。哥萨克并不是一个民族,是由俄罗斯人、乌克兰人、高加索人、鞑靼人等等多个民族为了逃避金帐汗国乃至之后的波兰的奴役统治而形成的军事团体。哥萨克是一种轻骑兵,主要使用马刀和长矛,执行侦察、袭扰之类的作战,来去如风、机动性很强。同时相对地,这支军队的纪律性很差,经常烧杀抢掠。
白明修兑换出来的这两队哥萨克骑兵仍旧是长着汉人的脸,但是脾性上却相当接近真正的哥萨克了。当明军的哥萨克骑兵纵兵进入巴达维亚城之后,这些凶顽的骑兵立即就发挥出了他们的能力,开始不断地破坏和杀戮城中任何反抗的势力。
在放他们进去之前,白明修叫来了两名哥萨克骑兵连的连长,训话道:“你们可以破坏、你们也可以杀敌,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在巴达维亚杀戮手无寸铁的平民,或者有任何性犯罪和劫掠的情况,我会直接枪毙肇事者,以及处罚他们的直接上级。”
两名连长的表情不大好,但还是遵命离去。
系统这时候就对白明修说道:“哥萨克如果以这样的方式训的话,恐怕这支部队很快就不是哥萨克了。”
白明修说道:“那无所谓,我不需要军队里容纳一群暴徒,只不过是两支哥萨克骑兵连而已,与其给我造成麻烦,还不如解散掉。”
系统啧啧地道:“你这是金手指币多了,现在牛气了啊。”
白明修立即换上嬉皮笑脸:“系统大神您开玩笑了,我能有今天,不全靠您的栽培和提携吗,能有您这么强大的系统附身,我这修炼多少辈子都修炼不来啊。”
白明修的这个系统没别的毛病,就是喜欢听奉承话。特别每到要抽奖或者兑换的时候,白明修就立即变成毫无下限的舔狗,马屁无限地拍。
哥萨克投入战斗,使得这场巷战结束得更加快了。当看着哥萨克们如同操弄自己的身体一样操弄着马匹,将任何尝试攻击他们的人的脑袋,用明晃晃的马刀砍下来。
马绥克等人已经胆寒了,在哥萨克这样在城内肆虐的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赶到海边的城堡的。
初脑门上的汗不断地往外淌,问马绥克道:“总督先生,我们怎么办?”
马绥克颤抖着说道:“我们兵力不足,中国人的士兵太多了,他们是蓄意攻击我们荷兰东印度的殖民地的,我们这个时候只能选择投降,中国……也算是一个文明国家吧,应该会给俘虏一个体面的待遇。”
当几名凶神恶煞的哥萨克冲过来的时候,马绥克身边的人打起了白旗。几名哥萨克错愕了一下,还是勒住了他们的马。
“我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督马绥克,我要求面见你们的指挥官,我代表荷兰殖民地军队,正式向他投降。”
几个哥萨克面面相觑,没人说话,一名骑兵立即驱马往城外去通报了。
因为马绥克的投降,城内的荷兰士兵很快也渐渐停止了反抗,丢掉武器,被进城的明军给俘虏。
当城内的枪声逐渐停息的时候,几名明军士兵带着马绥克等人出了城,来到了城外明军的临时指挥所。白明修正在这里等着,他是个格外谨慎的人,此时入城不知道有没有别有用心的暗杀者,他对自己这条小命宝贝着,就算敢亲自领兵作战,但是却也不会逞匹夫之勇。
一颗大树底下,白明修坐在那里,面前燃着篝火。没有被绑住手,但是被搜身后用刺刀顶着后背的马绥克来到了白明修的眼前。
之前充当翻译的梁海晟也在这里,他大声用荷兰语说道:“总督先生,这位就是我们大明皇太子朱慈煊,请你向他行礼,并致以最高的敬意。”
马绥克低头弯腰,口称道:“尼德兰联省共和国东印度公司总督约翰马绥克向您致意,尊贵的明国太子殿下。”
白明修面无表情,说道:“错了。第一,战败者向战胜者行稽首礼,以感恩饶你们的性命;第二,我是中国的皇太子,你可以说全称,中国的明王朝太子殿下。”
马绥克听到翻译之后,变得十分惊怒,“太子殿下,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我是天主教徒,我们双膝跪地是只能跪拜上帝的。对了,我听说你也受洗过,你也是天主教徒吧。你不应该让同为教徒的我,行这样违反教规的淫礼。”
马绥克其实后面一点也想吐槽,明王朝已经不是统治中国的王朝了,白明修也压根算不上什么中国皇太子。只是他觉得自己说了这个,估计肯定今天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至于太子朱慈煊是天主教徒这事,理论上还是真的。白明修穿越前看了不少书,也知道自己穿越的这位,还真的受过洗。在永历二年,走投无路的永历皇帝派遣陈安德同一名传教士卜弥格前往欧洲,向罗马教皇求援。这个事情当然不可能得到任何的援助,教皇敷衍了一下,就送他们走了。等陈安德回到中国的时候,南明已经濒临死亡。
其实这位陈安德现在还在白明修的船上,白明修见他也算是有点见识了,也准备送去澳洲培养培养。
此时白明修非常不渝地说道:“抱歉了,马绥克先生。我并不是什么天主教徒,我,作为大明太子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大明是一个宗教信仰自由的国家,当初我受洗并不是我本人的意愿,我也没有任何意愿去侍奉什么耶和华或者耶稣,所以你拿这一套来搪塞我是不行的。所谓的神的信徒,在我面前并无特权,在大明国法面前,谁人都是平等的。好了,先生,现在你下跪吧,我会好好端正地坐着接受你的跪拜的。”
其实在南明流亡朝廷中,白明修任太子监国后,首先就把跪拜之类的礼仪搁置了。臣子面见他都是作揖,重大官方场合才需这样的礼仪。白明修对于欧陆的各种礼仪典故十分通晓,但是他没有打算搞什么西化。面对战败者,他就是要让敌人跪下。
这才是强者的礼仪接受弱者跪拜的礼仪。
040 潘明岩
身为翻译的梁海晟看着矫情的荷兰总督,没等白明修开口,便说道:“没有相应的礼仪,那么皇太子殿下将不会接受你的投降,那么战斗还没有结束。”
马绥克惊怒地说道:“难道我不下跪,你们还要继续残杀我们的人吗?你们的行为根本不是文明国家应该做的,偷袭巴达维亚,杀戮我们荷兰人,这是对联省共和国的重大挑衅,你们难道不怕引发荷兰的怒火吗?我们荷兰可是世界上船最多的国家,是欧洲的第一流强国!”
白明修听了马绥克扯皮的话,不由笑了,他道:“尼德兰不过是从西班牙帝国控制下解放出来的一个弹丸之地,在我们中国不过就是一个州的大小,人口更是不及我大明几十分之一,这样的国家你指望我们能正眼看着你?况且,跟英国人的战争你们捞到便宜了?1652年爆发的战争,是你们荷兰人输掉了吧。你认为多少欧洲国家会坐视你们荷兰掌握海上的贸易,哈哈,不要说是欧洲国家,就连在亚洲的国家,也不可能让你们垄断下去的。”
白明修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的态度是很明白的,下跪、投降,否则巴达维亚将不会有任何一个活着的欧洲人。”
最终,在白明修强大的威压之下,马绥克扭扭捏捏地下跪了,这个过程花了十几分钟,翻译梁海晟不断地向他解释正确的稽首应该是怎样做的。
白明修非常自然地接受了马绥克的跪拜,并且接过了他奉上的投降文书,才说道:“我,朱慈煊,大明皇太子正式接受你,约翰马绥克,尼德兰联省共和国东印度公司总督的投降。”
站在白明修周边和身后的所有大明将士们顿时开始欢呼,初升的太阳已经跃出了海平面,开始照耀着大地,清晨的海风中,大明旗帜风中猎猎。
在整个城市都清理得差不多,把荷兰人都安置在城内的几处设施内,恢复了基本治安后,白明修也随即入城了。他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见巴达维亚城的华人甲必丹,潘明岩。
甲必丹一次是由荷兰与的队长,也就是英文中的captain一词翻译来的,在殖民地指的是首领。整个巴达维亚是一座典型的移民城镇,欧洲人的人口不过一千多人,而城内华人的人口则有三千多人,是人口最多的种族。这还只是城内,城外种植园等其他地区还有更多的华人。
华人在城内担任了大量的营建工作,城中大部分的建筑物、城墙、护城河、灌溉系统都是由华人兴建的,而作为第三任甲必丹的潘明岩就是这样一位土木工程的高手,也正是因为他的功劳,才被任命为甲必丹。
至少在这个时代,华人是荷兰人在巴达维亚不可或缺的帮手,是重要的生产者。甚至在巴达维亚的许多税种都是承包给华人来收取的。
当潘明岩和几位华人耋老面见白明修的时候,都是诚惶诚恐的。他们作为远弃故土来到异域打拼的华人,本身就有着强烈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甚至有些类似于犯罪了一样,而当他们面对的是大明王朝的太子殿下时,他们更是害怕。
“草民潘明岩,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巴城华人,白明修也是有些感慨的。尽管去国远乡,他们这些人还是留着大明的发式,倒是穿着上却是欧洲人的打扮了。
白明修温言道:“请起吧,昨夜的战事想必你们也受惊了。本宫将汝等找来,自是为了宽慰诸位,也跟诸位讲一下,为何要来巴城。”
一位年纪约莫三十出头的精瘦汉子此时抱拳道:“太子殿下,容在下禀告。小人名唤林秀,福建厦门人士,父亲在国姓爷麾下效力。小人几年前渡来巴城,是奉国姓爷之命监视荷兰红毛的。国姓爷此时在台岛对付荷兰人,没想到太子居然兴兵直接占了荷兰人的老巢,端的是大快人心!”
白明修倒是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郑成功居然还在巴达维亚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白明修笑道:“甚好,在巴城遇到了延平王的部属,本宫正好希望与延平王取得联系,筹谋灭清大事。嗯,这位林壮士,你且先休息几日,过后你可带本宫的书信前往大员,邀延平王与本宫共商大事。你忍辱负重于巴城,与国有功,本宫会重重赏赐你。”
林秀一听果然大喜,又一次跪倒在地道:“多谢太子殿下恩典!小人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找到了一个郑成功的人算是意外之得。白明修的头等大事,还是安排好巴城相关事宜的。
“潘甲必丹。”
潘明岩立即惶恐地道:“殿下,甲必丹乃是荷兰人妄封,小人无寸功寸职于大明,只是草民而已。”
白明修笑了笑,说道:“无妨,本宫也有耳闻,潘先生在巴城人望很高,而且才干不错,巴城能够有今日风貌,多有贡献。今日找你们过来,也算是使你们宽心。虽说大明风雨飘摇,但是天下人心尽在我大明,又有延平王等忠诚于明室的英杰,驱逐鞑虏,光复中原,定然可成。不过除了永乐皇帝曾开拓海疆,使三宝太监下西洋,大明历代都不重视海外。可本宫不同,本宫知道天下五洲四海何其广大,又有多少土地可供我大明子民生息。就如这爪哇岛,土地肥沃、航路要冲,本宫是不会放弃的。”
他顿了顿又对潘明岩道:“你或不知,我大明已经尽取缅甸,成立宣慰司。当年三宝太监遗部,也在南方的大陆建立我大明疆土。海上立国,将是未来大明的大略方针。这爪哇巴城,更是本宫未来要重点经略之地。本宫将在这里留驻精兵,防范荷兰、葡萄牙、不列颠这些欧洲殖民者。潘明岩,本宫有意立你为巴达维亚城主,代本宫管理此地,殖产兴业、拓展贸易,你有没有把握接得下来?”
041 城主
潘明岩低着头不敢抬头,可是他问出的问题却让白明修有些哭笑不得。
“敢问太子殿下,这巴达维亚城主是几品官?”
中国的小老百姓,到头来都是对做官是有执迷的。潘明岩之前是给荷兰人当甲必丹,手中权力不小,荷兰人也不会轻易对他怎样。现在如果能够做成大明的官,那显然就是光宗耀祖了。
白明修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这个巴达维亚城主,是暂代的,做得不好的话,本宫照样把你撸下来。”
潘明岩立即叩谢太子恩典,白明修又跟他交代起来。
“巴城位于南海南端,欧洲人对于这里如此看重,自然是为了这边的香料贸易,乃至于作为与中国、日本贸易的中继。延平王此时在台湾已经围困荷兰人,荷兰人的失败就在眼前了,本宫夺占巴城,荷兰人会彻底失去了他们在南海的所有据点,最近的地方在锡兰,荷兰人疲于跟英国人打仗,一时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
潘明岩在巴城已久,也算是知道一些欧洲情况,但是非常浅薄,仅限于叫出几个国家的名字来,却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对欧洲战事和各国关系洞若观火。此时他努力听白明修讲话,觉得是大开眼界。
白明修道:“你不必担忧巴城这边的贸易停摆,荷兰人没有,我们大明还有自己的船队。巴城种的甘蔗,榨成蔗糖,到波斯、中东等地销路很好,我们的商船会完成这些贸易的。更不要说,待过段时间大明重光,更有内地的庞大市场等着你们。所以潘城主,你就安心经营。随后,我会给你留下一些规章制度,一切按照我大明法度执行便可。”
潘明岩连忙道:“遵命,殿下。”
随后白明修令潘明岩召集了巴达维亚所有的华人集会,巴达维亚数千名华人悉数到场,虽然昨夜的一场战火让很多人惊魂甫定,但是来的人毕竟是朝廷的人。只是有许多人本身就是在大明过不下去才跑出来的,很多人都担心会不会遭遇处罚,有些战战兢兢。
白明修面对着数千华人子弟,展露出了自己温和的一面。他虽然年纪尚轻,但是一身华服,威势却很足。
“各位同胞,汝等为谋生计,来到这片土地,诸般苦难艰辛,本宫早已晓得。荷兰人谋夺南海,更将爪子伸到了我大陆之侧的台岛,居心叵测。荷兰人更压榨汝等劳工,抽取苛税,本宫于心不忍,特击败荷兰人,将这巴城归属我大明之土,汝等今后仍旧是我大明子民,如常生计,再不用担忧荷兰人的屠刀或者鞭子什么时候落到你们的头上。
我宣布,从今日起,任命潘明岩为巴达维亚城主,代本宫管理此地。废除荷兰人所设一切苛捐杂税,你们从今日起再不必交什么人头税了。一切商贸种植营生,皆以大明税法,比荷兰人的税更低,而且本宫在此承诺,巴城三年之内商税、农税尽免,只抽关税。”
在场的华人们一听,无不振奋喜悦。连潘明岩在一旁也是激动得无以复加。
“太子仁德啊!”
众人又是跪了一地,叩谢白明修的仁政。
巴达维亚的华人其实是荷兰的主要税源,这里的华人是主要生产者,他们每年都要缴纳人头税,任何的活动包括赌博、营业之类都是需要缴税的。再加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贸易,所以巴达维亚才能够持续的发展和繁荣。
而对白明修而言,他并不需要巴达维亚给他带来什么杯水车薪的税务收入,他更看重的是真正的殖民。当本地华人在此壮大和繁衍,就代表的华人生存空间的扩大。并且,华人是非常出色的生产者和经营者,他们会在这里经营种植园、经营商业,并且促进贸易,同样可以为他带来大量的收入。
潘明岩此时又有些小心地问道:“殿下,那那些荷兰人怎么处理啊?”
白明修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看上去有些森然气,“简单啊,让他们的家人和东印度公司花钱来赎人。一个男人20两银子,女人10两,小孩子5两,地位高一些的就翻几倍。至于那个总督,给他标一个5000两的价格。没交出钱来的,就给扔进劳动营,让他们给巴城修桥修路吧。”
白明修的这个要价其实真的是很良心了,那位现在还据守台湾城的荷兰总督揆一因为战败投降,最后被东印度公司自己给关起来了,一直到1674年他的家人用25000荷兰盾将他赎出来了。
十七世纪,明两相当于3.9荷兰盾。所以白明修要求的赎金,比荷兰人自己坑自己人还要便宜点。
潘明岩多少有些不忍,之前他毕竟也是跟荷兰人在一条船上的,虽然矮一头,但多少也算合作愉快,这个时候要将他的这些老上司们当成战俘奴隶使用,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潘明岩小心地观察了一眼白明修,发现太子殿下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立即醒悟道:“若是我对荷兰人心软,太子必然对我信任减弱,啊,跟我个人的前程比,荷兰人还是滚得远远的吧。”
潘明岩立即说道:“太子请放心,臣一定将此事做好。”
白明修满意地点点头,他道:“本宫会驻有一支部队在巴城,主要是防备其他欧洲人的侵略,或者那些土人的来袭。本宫的军官不会干涉你的民政事务,但是你也没有权力干涉军政,明白了吗?”
潘明岩心中打了个哆嗦连忙应承:“臣明白了。”
这也是白明修未来打算在所有大明之土上推行的,明清两代的督抚都掌握军政权力,不过显然真正后世的发展趋势是军政要分离的。大明复**有自己的军政体系,民政军政互不插手。而殖民地的情况会特殊一些,因为殖民地可能时常面临战事和冲突,所以殖民地长官必须有一定的军事指挥权。
在这个背景下,白明修打算推行缅甸宣慰司的藩军模式,藩军由华人军官、士官,加上土人士兵,甚至其他地方的雇佣兵组成,作为殖民地维持治安、抵挡侵略的主要军力。宣慰使、宣慰副使则有藩军的指挥权,藩军也听从复**的指挥。
而在巴达维亚,白明修还没做好建立宣慰司的准备,留下的也只有复**,等筹备完成后才会考虑成立宣慰司和建立本地藩军。
042 再度启程
“看起来干掉欧洲的敌人,收益也相当不错嘛。”白明修在安排完了巴达维亚的事务之后,又来盘点自己的新收获了。
系统给予了他每击杀一个欧洲殖民者20个金手指币的奖励,跟击杀八旗军兵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巴达维亚攻防战中,实际上白明修的军队杀死的荷兰人并不算多,只有两百来个荷兰人被杀,大部分荷兰人还是选择投降了。俘虏敌军也有奖励,但是奖励少一半。倒是俘虏敌军指挥官,比如总督这样的高级人物,会给予比较高的奖励。
这个情况其实也很常见,本来荷兰人在殖民地的数量就不多。欧洲人的自视甚高,很多时候来源于在殖民地他们往往只有几十几百人,就能够控制一大片土地,击败更多的敌人,并且攫取丰厚的利益。当然实际操作中他们也有很多被打脸的时候。
倒是以“系统亲儿子”自居的白明修,尽管没有得到系统发布什么支线任务大捞一笔,还是因为获取了一块新的殖民地,拿到了一部分金手指币的奖励。
整场几乎是白明修自发式、即兴的战争行动,为白明修一共带来了9174个金手指币,稍稍让白明修不太满足。毕竟他在上一次的缅北决战中,收获实在太丰富。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白明修也获得了不少。巴达维亚毕竟是荷兰人经营了半个世纪的殖民地,在这里也储备了一些财富,白明修起获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内库,也收获了上万两白银,以及大量的商品货物。
当然最让白明修感到满意的,是他在巴达维亚港控制下了22艘荷兰人的船舶,其中还包括8艘战舰。这些欧洲战舰虽然比起白明修的飞剪风帆战舰性能差劲一些,但是仍旧比东亚这个时代的战船要强,更不要说上面的几百门大炮了。
而荷兰人的商船,正好可以被充进大洋公司,作为贸易的工具。
比较让白明修感到无奈的,他现在是没有足够的水手去开动这些船。
“也许跟郑成功那边取得联系之后,可以从那边招来更多的水手。”白明修慨叹道。
郑家的卧底探子林秀也受白明修所托,挑选了一艘大船,召集了一些能航海的华人子弟启程扬帆了,林秀带着白明修的亲笔书信,请郑成功经营好台岛,并且来巴城或者往悉尼,与太子殿下一晤。
这一艘荷兰人的战舰是一艘40炮的巡航舰,白明修是抽调了自己的一些水手,还派了一个排的陆战队随行。他需要给郑家展示出足够的实力,并令郑家能够老实地服从自己的命令,所以适度的力量展示是必要的。
在巴达维亚停留了数日之后,白明修决定。在他走的时候,数千华人再次举起起来为他送行,白明修倒是很潇洒地朝着巴城华人拱了拱手。这个举动倒是又吓得所有人下跪了。
白明修在船头,声如洪钟,伴着涛声,说道:“愿我中华楼船斩破波涛,愿我中华儿女遍履天下之土,展我宏图抱负、建我锦绣家园,无论尔等身在何方,遥望哪方日月,也能铭记日月为明,大明疆土,日月不落大明子弟之所在,就是大明之所在,明室永系中华儿女之福祉安泰,日月永昭。”
他的声音传递在每个巴城华人的耳朵里,竟然如此力道澎湃,甚至让很多人忍不住流下眼泪。在这个时代的国人是没有太多民族国家的意识的,家族的概念是更重的。可是这个时候白明修告诉他们,他们的行动是得到朝廷肯定的,他们每个人都代表着大明,大明是会保卫他们的,如何能让这些颠沛流离、在海外讨生活的人感动。
站在船头,白文选看着这数千人动容的一幕,也不由感慨:“看来真的是天降英主救大明啊,每逢乱世必有真英雄,从前我觉得晋王是一个,今日觉得,我们太子殿下恐怕是这乱世英雄第一啊,昔日汉光武的伟业,太子恐怕很快就能超越了。”
他身旁站着的晋王世子李嗣兴早就认同佩服了白明修,他道:“巩昌王,天命在明而降英雄,我父早就与我说过。太子殿下是绝世英才,不仅要复中原、正伦常,更要未来开万里海疆,可能古往今来君王们的志向,都不及太子殿下十分之一了。”
白文选也忍不住点了头,在缅甸时,他其实已经差不多放弃了南明,准备要投靠满清了。可是没想到白明修横空出世,生生挽救了南明,甚至还击败吴三桂、斩爱星阿,此时李定国的军队说不定已经攻入昆明了,整个抗清的局面都变了。白文选觉得自己以往知道的那些道理和经验,在白明修这里已经不懂了。
他这些日子接触了种种新的东西,包括新武器、新战法,太子还发放各种典籍,让他手下官员们通晓世界诸国,还有很多思想上的东西,读书不多的白文选不太懂,但是隐隐却觉得,太子殿下如同一道惊雷,正准备要撼动整个中华大地,乃至于天下。
而离开巴达维亚之后的白明修,已经憧憬着看到系统奖励给他的悉尼城到底是什么样子了。白明修这些日子也尝试询问系统,但是系统说这座城市会是一座随机的,也不一定会出现一些什么东西。
舰队顺着洋流越过香料群岛,白明修没有再去找帝汶岛上的葡萄牙人的麻烦,而是一心前往澳洲。他的舰队其实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海图,完全就是靠白明修按照记忆画出来的大陆轮廓图在航行的。只是白明修不懂风帆时代的航海,不懂得利用洋流和风,所以完全只能靠舰上航海部门的人修订航线。
进入东南信风带之后,舰队只能靠着自己的帆装逆风航行。终于,白明修的舰队抵达了澳洲大陆的东北部海岸线,他也如愿得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宿主发现澳洲大陆。”
043 抵澳
沿着澳洲大陆东岸向南航行,船上的明人很快就为这片大陆的庞大而感到惊叹了。
白文选扶着船的侧舷,向另一边的陆地望着,说道:“这都好几日了,想不到这陆地仍旧连绵,果然这是一处大陆吗?天候虽然是炎热了一些,但是看上去也算是沃野千里,没有想到这天下居然如此之大,距离我大明上万里的南方,还有这样广大的土地。”
白明修正巧听到了白文选的话,轻笑着说道:“这片大陆是现在西洋人都没有发现的大陆,四面环海,除却郑和遗部建立的州府,再无其他国家,最多就是一些土人了。可以说,这里也是大明了。”
白文选热切地道:“恭喜太子殿下,恭喜皇上了。有着澳洲千里沃土,可成王霸之业。十年生聚、十年教化,国富兵强矣。”
白明修却摇了摇头说道:“澳洲不过只有十万百姓,这番勤王,已经几乎透支其实力了,要想凭借这点人口,恐怕难以成事。本宫只想好好安顿父皇,尽取澳洲精兵良器,待回到本土,联络晋王、延平王、十三家、张煌言等义士,自是可以推翻满清鞑虏暴政,恢复我明室江山。”
舰队在航行多日之后终于来到了悉尼湾,站在船头,白明修也终于看到了系统许诺过的这座城市。
实际上不仅仅是白明修,几乎每一条船上的南明众都带着好奇、憧憬的心态在眺望着悉尼城,他们已经离开一座像样的城市太久,已经在逃亡中过了太久,甚至都快忘了安逸平淡的生活是怎样。
尽管人口似乎不多,但是悉尼城却颇具规模。虽然并没有白明修穿越前那个位面中大悉尼都会圈的规模,系统赠予白明修的这座悉尼城,城市范围仅局限于白明修穿越前位面里悉尼的市中心(downtown)区域。不过就算如此,这个位面的悉尼城的城市面积其实已经比顺天府更大了。
南明众入眼所看的这座城市与他们见过的所有城市都不相似,这座城市没有中国式的城墙,甚至在海岸也没有建立城堡,几乎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整个城市以宽敞的大街和三四层的沿街小楼为主,近海的是码头区,留出了非常大的仓库区域,仓库区域向南延伸是工业区,工业区一直延伸到植物学湾。有一条铁路直接从植物学湾修建到了悉尼港。
跟许多中国的古代城市一样,悉尼是坊市分开的,市中心的区域沿街的小楼也有很多住宅,但是更大量的住宅位于城市两侧,不同于此时明式的四合院,悉尼的住宅其实更类似于后世的住宅,各家的宅子占地四分之一亩大小,是一座有一些中式风格的主建筑,而不是分厢房。这些宅子往往分前院和后院,每一家用篱笆或者院墙圈出自家的空间。
显然,悉尼是一座极为富足的城市的。整个城市看上去也非常干净整洁,尽管白明修怎么看都不觉得这座城市源出明代风格,但仍旧有大量的中国文化元素,如红墙青瓦,如雕梁画柱,如翔龙戏凤,如中正对称,如五行风水。这使得白明修看上去这座城市虽然似是而非,但仍旧亲切。
舰队靠泊悉尼港,在码头上已经有大量的人在等候着南明流亡集团的到来。白明修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跟他那位便宜老爹永历皇帝站在一起,虽然这段日子以来永历远离了权力核心,但好歹也不算寄人篱下了。有人伺候着,而且也不用再担心有什么人追来打来。儿子朱慈煊虽然算是夺了权,但对他还算恭敬,每天也都来请安。
永历皇帝朱由榔站在船甲板上也在看着码头上的人群,码头上列队整齐的人群,都是身穿大明衣冠的,很有一些迎驾的派头,让朱由榔大为欣喜。
朱由榔这时候转头问白明修道:“吾儿,这悉尼城果然如你所说位于距我大明本土万里的南方大陆之上,而且周遭千万里都无国家,上千年都没有人到来吗?”
白明修现在是非常了解永历的性子了,这位皇帝完全没有担当,胆小怕事,这一次他愿意来到悉尼,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害怕死了再被清军追杀,听说澳洲和平,周遭无敌人,才愿意来做这个太平君王。
白明修说道:“父皇,确实如此,这世界乃是一个大球,我们大明位于北半球,周遭有各国威胁,而这澳洲却在南半球,东西上万里都没有任何国家,甚至也没有什么大陆,安全得很。所以郑和遗部才能安然在此生活二百年,全无战事。”
朱由榔高兴地道:“甚好,甚好啊!”
此时已经有悉尼方面的人到了船上,白明修瞧这人面白无须,身穿一身大明朝服,看上去倒也颇有英气。
“微臣蔡江柳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朱由榔倒是非常高兴,大度的挥手道:“免礼平身吧。”
帅哥官员蔡江柳道:“陛下,悉尼城已做好迎驾准备,微臣请太子殿下先行一步,检阅仪仗,再请陛下銮驾。”
朱由榔听了,有些不太愉快,他道:“迎驾事宜,应由礼部官员安排……”
白明修却已经开口了,对朱由榔说道:“父皇,自咒水之难后,朝廷尚未恢复重建,各部官员大致都缺,儿臣考虑先至悉尼,再议朝廷重立之事,此番移驾之事,还应从简。”
朱由榔现在多少有点怕自己这个威势很重的儿子了,白明修一这么说,他也只能闭着嘴点头了。他不是傻子,清楚现在自己基本上就是个橡皮图章的作用。不仅晋王等南明将官都是听白明修的号令,而且不知道这些澳洲人是吃了什么**药,完全对他没有什么兴趣,兵马都归于自己的儿子手上。
所以严格来说,南明小朝廷的诸般事务,还真的都是太子监国说的算。
044 北辰宫
白明修首先下了船,悉尼众人皆向他长揖到地。
“恭迎太子殿下。”
码头上的礼乐已经吹奏起来,与白明修见惯了的西方礼仪乐队很不同,码头上的乐队使用的都是中式的乐器,无丝竹之流,多是铜管铿锵的号角,以及军鼓和排钟。
这种体验倒是让白明修十分有兴趣,悉尼这座城市看上去十分近代化,但是从骨子里还是充满了中华文化的特色的。
而在他的脑海里,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南明就应该在足够南的地方】主线任务完成,奖励近代城市:悉尼。由于宿主获得了一座人口超过十万的重要城市,宿主开启【国家阵营页面】。”
白明修大为惊喜,立即从自己的ar界面里查看,这个所谓的国家阵营究竟是什么东西。
国号:大明王朝(南明)
所属文化圈:中华文化圈
主体民族:汉民族-中华民族
识字率:97%(悉尼城)
开化程度:本时代最高
文明等级:工业时代中期
意识形态:未选定
宗教政策:未选定
经济政策:未选定
贸易政策:未选定
发展侧重:未选定
殖民地:缅甸、爪哇(部分)
外交关系:与满清死仇、与荷兰战争、与不列颠贸易
白明修又拉开了自己这边主体民族的相关内容。
汉民族-中华民族,民族特性:
重视文教(该民族将教育视为民族繁衍发展的根本,文教事业繁荣增加20%)
兼收并蓄(该民族对于其他弱势民族有着强烈的包容和同化能力,与其他民族相处摩擦度下降2%,同化其他民族速率增加5%)
自视甚高(该民族有着强烈的民族自豪感,从而导致对其他民族的优越心理,与其他民族相处摩擦度上升3%)
基建狂魔(该民族擅长进行大规模的工程建设,工程建造速率增加20%)
勤劳勇敢(该民族有着勤劳能干的特性,生产效率提升5%;该民族因其文化自豪在战斗时十分勇敢,战斗士气增加3%)
虚荣心(该民族十分好面子,在交涉和贸易中成效下降1%)
生生不息(该民族认为人丁兴旺是必要的,人口增加速率提升3%)
白明修反复琢磨,不由笑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就跟游戏差不多了吗?”
系统则回道:“本系统本来就是源出军史游戏的。”
通过选择国家政策、经济政策等,整个国家阵营都会潜移默化地受到这种意识的影响,不需要白明修有一个庞大的官僚体系和忠于自己的官员,而是这些东西会成为所有他这个国家阵营中既定的东西,所有人都会默默执行。当然,还是会出现一些人出于私念而不顾的情况,但是并不需要白明修耳提面命了。
在码头的迎驾不过是走个过场,白明修很快找到了为首的官员,这是一个中等身材,有一点小肚腩,带着眼镜、皮肤有点黑的中年男人,他的笑容很和蔼。
“殿下,微臣唐北庐,现为悉尼市长,恭迎陛下与殿下銮驾。”
白明修对他点点头,感觉这个唐北庐身上的气质更像是一个后世的官员,而不是这个时代的官,他没有什么太多位阶尊卑感,不卑不亢。
“圣驾移至悉尼,唐大人可有地方安置?”
唐北庐微笑道:“自悉尼大明子弟祖先由郑和船队南来,日夜盼归大明,在悉尼建有北辰宫,可作陛下行在。”
白明修点头说:“如此甚好,那么便摆驾北辰宫吧。”
当白明修带着永历及皇后、太后等人来到北辰宫,这才发现他们所说的北辰宫居然真的是一座颇有紫禁城风格的宫殿。说起来,永历皇帝朱由榔以前是桂王,根本就没有住过什么真正的皇宫,而眼前的北辰宫几乎满足了他所有的想象。
北辰宫的名字出自《论语:为政第二》,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对于国器旁落的大明,这句话倒是非常应景了。
整个北辰宫占地约三十平方公里,是非常传统的中国式宫殿园林,唯一算是不太中国式的地方,就是这个宫殿的外城城墙是棱堡式的,还很牵强地用了八星的造型,暗合八卦之意。
“怎么看起来都更像是八星八箭啊……”白明修在进入宫城的时候还吐了个槽。
倒是朱由榔却是格外的振奋,甚至还有点意气风发之感。整个北辰宫有几十座宫殿,最宏伟的就是北辰宫中轴线上的三大殿。与紫禁城不同的是,北辰宫整体的风格还是偏园林式的,所以各种景观颇多,并没有紫禁城的肃穆和压抑感。
朱由榔都有一些兴奋过度了,嘴里喃喃地道:“这以后就是朕的皇宫了吗?”
白明修从旁道:“是的,父皇。”
王皇后看着这宫殿,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她拉着儿子说道:“吾儿,这北辰宫是极好的,只是为什么看上去颇为冷清,此番銮驾降临,我们带来的宫人也并不多,吾儿你去遴选一些忠心信得过的小太监、宫女入宫可好。”
朱由榔一听,也是点头说道:“正是!正是!”
没想到白明修却一口拒绝了,他眉毛皱着,面容严肃,说道:“父皇、母后,请恕孩儿不孝了。从今往后,我大明不会再行非人之法,制造出更多的宦官了。这北辰宫可以请人入宫伺候打理,但儿臣欲让这些人签订契约,三年五年之内,契约满后便可出宫。而且日常不要去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
朱由榔一听,有点动怒了,他道:“吾儿,这可与礼法不合!”
白明修摇了摇头,并无什么讽刺,反倒是很平淡地道:“礼法没挽救我大明失却中原故土,现在顺天府的那群鞑子们反而要做儒士们的好朝廷。儿臣身为监国,为灭清复明,正当改革。父皇难道不想有朝一日驾临顺天府,坐上金銮殿,让祖宗们看见我等的努力吗?”
说实话,朱由榔是真的没想过这事的。被白明修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哑口无言,朱由榔和王皇后都有些讪讪。现在的这个太子好像早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了,身上的威势日隆,他们反而要在太子监国面前战战兢兢。
045 熙天府(上)
在永历皇帝搬入北辰宫的第二天,神清气爽地永历皇帝找来白明修商量了一下,随即宣布改悉尼名为“熙天府”,为大明陪都。这个也算是在形式上确立了澳洲一跃成为了南明的行政中心,而系统的戏言“南明需要在足够南的地方”,也算是终于成了真。
熙天府悉尼大概真的是整个世界上,纬度最南的都城了。
白明修前世虽然出过国,但是没有来过澳洲。当然现在的熙天府跟后世的悉尼肯定是非常非常的不同了。白明修自己也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一座来自系统任务奖励的城市,人口说少也不少有十万之众,而且这些人看起来还真的相信自己是当年郑和遗部,迷失在南半球建立的殖民地。
白明修此时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长裤,一头长发随便扎了一个发髻,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文艺干净的少年。他这具太子皮囊不算是多么英俊,但也自有一股风采。白明修前世不好意思地是一个帅哥,算是少数穿越众里穿越后颜值还有所降低的。不过他的气质倒是一贯,总是能够让人心折。
“啧啧,还是恢复成现代人的装束比较方便一些啊。”白明修对身旁热衷喝茶的舰娘小姐姐狮姐说道。
狮姐刚才把白明修换衣服的**上身看了个光,反而说道:“殿下,你现在有点过瘦了,要不要考虑健健身?”
白明修打了个哈哈:“再说吧。”
他倒是还挺喜欢熙天府这边的情况的,这里已经有了比较现代的服装,比如衬衫、t恤、牛仔裤和正装裤这样的衣服,这里的普通人都是这么装扮的。而大明衣冠的长衫袍服,一般是用作正式的礼仪场合,比如昨天码头迎驾的众人全都是宽袍大袖。
日常人们穿着的正装,是比较类似于中山装的“中式礼服”。上衣是衬衫(其实衬衫这个词宋代就有了),不同于这个时期欧洲衬衫的肥大、领子夸张,明式衬衫已经很类似后世衬衫,方领而有扣子连结领子和衣服,剪裁上在腰部有一个修紧,两侧有开衩。下身是偏向于直筒裤的正装裤子,长度略微比普通西装裤短一丢丢,整体笔直。外套则是同样垂线很好的“青年装”的外套,下面有两个口袋,胸部右侧有一个口袋可以放方巾,才用的是东方元素的立领,袖口和肩部是独立的。一些高档的正装,还会在袖口、肩部才用刺绣元素。
这种中式礼服其实在白明修的时代就存在了,已经是上层人物出席重大外交和礼仪场合的装束,只是不知道怎么也跑到明代澳洲来了。
总之,不用再穿行动不便的古代衣服,白明修还是很高兴的。他穿越前是一个坚定的汉服复兴主义者,但是穿越之后却深刻认为,大明传统服饰主要出现的场合应该是礼仪场合和日常其他的一些活动。平时的着装,还是以方便简洁最要。
其实不光是白明修自己,白明修今早去给朱由榔和王皇后请安的时候,就发现朱由榔居然也试穿了一下“新正装”。
今天白明修还是按照原计划巡视熙天府,了解这座城市。
“怎么说呢,这座城市其实有一些超出我的想象。”白明修坐在马车里,看这窗外的景象,在脑海中对系统说道。
系统哼哼笑了一声,道:“怎么,没有想到这座城市已经出现了火车、电灯这些东西吗?”
白明修笑了笑,说道:“是的呢,这真得感谢系统大神了,我这生活水平直接提升了两百年。”
马车里还坐着唐北庐,他负责接引白明修了解熙天府这边的情况。
白明修问道:“我看市中心这一块已经普遍的安装了电灯,连北辰宫都是有灯泡了,这么说你们已经有全市规模的发电厂了么?”
唐北庐回应道:“是的,殿下。”
“路上没有汽车?”
“呃,殿下,那是什么东西?”
“啊,没事。”白明修随口道。
他对于悉尼的科技树是有一些不解的,明显悉尼的科技树不是整体全部点上来的。他昨天就注意到了港口区的造船厂,那里制造的船居然还是没有蒸汽动力的大帆船,只不过好歹也算是飞剪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身点出了飞剪科技有关。
现在城市里家家都有电灯,但是其他电气时代的特征居然都没有,显然内燃机科技这个重要的科技树没点。倒是城中工业区黑烟滚滚,明显工厂的主要驱动力都是蒸汽机了。
白明修仍看着窗外风景,他突然看到了一些正装革履、肤色黝黑的人,他们正操着一口官话,热情洋溢的与当地华人在交谈。
“这些是原住民?”
唐北庐回答道:“是的,殿下。二百年前我等先祖来到澳洲之时接触了此地的土著,那时候大部分土著皆是游牧,文明低下。后来有一些部族跟我们一同生活,并学习我们的汉语和文化,最终成为了我们社会中的一份子,也一般习惯上称之为熟番。在悉尼,哦熙天府,总共有7万多熟番。很多人已经跟我明人通婚,繁衍出了二代、三代。因为我们仍旧没有颁发给熟番公民权,所以至今仍旧有熟番团体积极鼓动这件事。”
白明修倒是觉得十分惊讶了,他连忙问系统:“系统大神,你这入戏也太深了吧,不仅让当地的人深信不疑自己是郑和遗部,现在连被同化的原住民都搞出来了。”
系统嘿嘿笑了两声,却没有给出更多的回应。
唐北庐此时又道:“熟番大多居住在熙天府的近郊地带,他们从事农牧业和纺织的比较多。只有少数功成名就的熟番才会进城居住。哦,不是所有的当地土著都开化了。那些仍旧茹毛饮血,生活在草原上的原住民,不通我们的语言,生活习惯也没有被我们同化,我们就称之为生番。历来我们的人都会在草原上与他们发生矛盾,特别是在采矿和放牧的时候。我们偶尔也会与他们作战,倒是熟番组成的卫队杀起生番来是杀得最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