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五章 离京
冯进军是官场上的老油子,自然知道米建勋在等什么——他们几个再不拜见左赐庚,藐视朝廷大员的罪名就要压下来了。马宝金(马爷)见冯进军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也是立刻会意,站到左赐庚身边抱拳客套道:“您瞧我这眼神!光看到那三个小娘子,怎么就没看到咱们的左大人呢!千户大人万安,小人真是有眼无珠——我说哥几个,陪千户喝酒的小妞都被你们弄跑了,还不赶紧过来赔罪等啥呢!”
马进军等人齐声行完礼,左赐庚才轻笑一声,放下酒杯站起身子,背着双手转身面对冯进军他们点点头:“马都尉言重了啊!若是那三位小姐不走,我也不知道你们几位来了——不过你们也来的真不是时候,那三位娇小姐在这,本官胃口也好啊,哈哈。”
齐成百暗舒一口气说道:“原来千户大人和她们也不熟啊?刚认识的吗?”左赐庚摇摇头,指着张庭幕开始信口开河:“这位张老爷是米副官的南方表弟,家大业大来京城跑生意,刚走的那几位是他的弟弟妹妹还有两名家眷。米副官今天高兴,非要请吃酒,所以我也就腆着脸过来吃白食了。”
冯进军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米大人,原来那几位都是你亲戚啊?刚才多有冒犯,将军可不能怪我们哥几个啊,这么漂亮的夫人小姐,我们也是按奈不住嘛!”米建勋随口说道:“啊哈,当然是我家亲戚啊,冯六爷不是都看见了么?至于冒犯就谈不上了,你看我这位表弟都没说啥,我更不能给冯大人找茬了啊。”
左赐庚扭头对米建勋摆摆手:“米大人,你家的亲戚,你去招待一下吧,我看他们还没来得及吃饭,走的太匆忙。张老爷,这满桌子的酒菜还没怎么动,你挑几样给他们带过去吧。我在这陪冯统领他们喝几杯,账有我来付,就当给你的家眷们赔不是了。”
张庭幕默默收好包子和古心爱吃的肉菜,朝左赐庚拱手说道:“千户大人既然有事,张某只能改日再来叨扰了。千户大人和几位官爷,草民先行告辞了。”左赐庚朝张庭幕慢慢摆了摆手,张庭幕和米建勋同时离开酒馆来到街上。
走出半条街后,张庭幕微皱眉头开口问道:“米将军,那几个侍卫什么来头?居然连左千户都得卖他们面子!”米建勋见四周没有可疑人物,才低声解释说道:“自然是张洪派来监视左大人的啊,现在只有我还能帮左大人跑跑腿办点事。张少侠,你们得赶紧走,眼下他们不知道你们的来历,左大人能还能拖住那几条狗,等他们下午回过神来,还得找你们麻烦!”
张庭幕点点头说道:“在下知道了,张某眼下确实有件事想拜托米大人……”张庭幕把胡忆磊迁幕凌州的事跟米建勋说了一遍,米建勋自然满口答应。毫无阻碍地离开京城后,张庭幕看着满脸失落的古心,笑了笑说道:“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好吃的就是多啊。”
古心恋恋不舍地回头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张庭烨哈哈一笑对古心说道:“哥,回去请个会做京菜的厨子就行了,实在找不到你就自己学嘛。”古心立刻瞪了张庭烨一眼:“张庭烨,你什么意思啊?”张庭烨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张庭幕面色凝重地望着西南方向:“已经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小师叔他们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了……”张庭烨也收起笑脸说道:“太师叔都亲自出马去了川蜀,也没找到他们……难道木师兄和耗子真的出了意外?以他俩的本事,不应该啊!”
古心微微一愣说道:“怎么?你们也找不到他们几个吗?”张庭幕摇摇头叹了口气:“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二叔死后,门派也是一片混乱,太师叔只能先从川蜀回来稳住局面——老实说,我们在那边虽然有战功,但是捅的篓子也不小,现在全凭王掌门和太师叔打发各路门派呢。”
张庭烨看着古心问道:“大嫂,小师叔他们会不会被天上那帮人抓走了呀?”古心立刻摇摇头:“不会的,如果是天上那伙人干的,我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肯定是躲起来了,只是他们在躲什么,我想不明白。”张庭幕深吸一口气说道:“回凌州给庭烨办完婚事后,我立刻动身去找他们,这事太师叔已经同意了。”
张庭烨脑子一空,过了片刻才满脸震惊地问道:“哥,你刚才说什么?给我办婚事?!”张庭幕和古心同时斜了张庭烨一眼。张庭幕哼了一声点点头:“对,给你和余姑娘办婚事,然后你俩就安心给二叔他们守灵丁忧吧。”
张庭烨一脸紧张地摇摇头:“哥,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张庭幕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就使不得了?这两个月来你俩一直眉来眼去的,成亲也只是迟早的事而已。不过现在咱们身披重孝,自然不能大操大办。等你们守孝三年期满,生下一男半女,我自然会给你俩补办婚事。”
古心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脸通红的张庭烨,嘴角浮起一丝戏谑的笑意。张庭烨吞了一口唾沫接着问道:“可是……可是余姑娘要是不答应怎么办?”张庭幕眯起眼睛,扭头看着张庭烨转了转手腕:“不答应?你以为这事由得了你俩吗?都得听我的!要是三年期满我还看不到张家的香火,你俩就别回来了,阿雅。”
张庭雅诶了一声,驱马赶到张庭幕身边笑了笑:“哥,我都听见了。”张庭幕伸手指了指余雪琪接着说道:“……余姑娘那你帮忙照应着点,虽然没办法正式拜天地,但她也是咱们张家的人了。还有,等雪琪有了身孕,她这不吃肉的毛病必须给我改掉……”余雪琪有些恼怒地说道:“喂!张少爷你什么意思?把我当母猪吗?”(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六章 恶斗
张庭幕看着满脸通红的余雪琪轻笑一声:“余姑娘,你现在没得选了——如果你们小两口加起来,能打得过我也算,否则就老老实实按我说的来。”余雪琪既生气又委屈地朝古心说道:“古心大人,你看他……他怎么能这样!这不是仗势明抢吗!”
古心倒是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雪琪,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妥呀。虽然你曾经贵为天神,不过现在落魄至此,甚至还不如地上的妖怪有地盘有势力。而且他们张家不但家境殷实,三少爷又生的一表人才,真不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余雪琪气得双手发抖,死死咬住嘴唇盯着古心。张庭雅放慢坐骑脚步让余雪琪跟上自己,然后笑眯眯地开口说道:“弟妹,大嫂肯定和我哥是一条船上的啊。你也别死撑了,反正早晚的事嘛,趁现在年轻多生几个娃娃才是正经事,哎对了,我听说凌州有家裁缝店特别会做小孩的衣服……”
余雪琪此时不仅脸上,就连脖子都一片通红。古心想了想,才小声对张庭幕说道:“雪琪现在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庭烨只有十七岁……他是不是嫌雪琪年纪比他大啊?”张庭幕回头看了看不再说话的张庭烨,才摇摇头哼了一声:“他敢!以后等他七老八十了,余姑娘还是二十来岁的容貌,他上哪找这么便宜的事……”
说到这张庭幕好像想起什么,神色诡异地偷偷瞟了古心一眼。古心也没好气地回瞪了一眼张庭幕,轻哼一声不再说话。张庭幕和古心越走越远,和张庭烨、张庭雅、余雪琪三人慢慢拉开了距离。还是古心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天庭迟迟没有动手,不知道龙小姐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连玉修罗都找不到他们,他们能躲哪里去呢?”
张庭幕摇摇头解释说道:“我太师叔不是找不到,而是着急回九剑阁,所以找到一半放弃了。她跟我说过,木头和小师叔他们应该在川西靠近昆仑山的地方。”古心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嘴唇:“昆仑山啊……那范围也太大了,咱们想找他们必须尽快动身才行呢。”
张庭幕有些好奇地看着古心问道:“古心小姐……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这次怎么变得这么主动了呢?”古心紧了紧嘴唇苦笑一声,然后抽了一下马屁股:“那是因为,你们没卷进来之前,我本打算让你们置身事外的……现在既然已经无路可躲,我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张庭幕和古心两人正自顾说着,张庭烨突然一脸尴尬地追上他俩,和他们二人并肩而行。古心有些好奇地问张庭烨说道:“你怎么过来了?干嘛不多陪会儿你媳妇儿呀?”张庭烨有些不知所措地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实在不好意思听下去了……”张庭幕瞥了张庭烨一眼问道:“阿雅这孩子……她又跟余姑娘唠叨什么了?让你这么难堪?”
张庭烨只能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姐正跟雪琪说怎么养胎……还说咱们家……下一辈排什么字的事……”古心听见养胎俩字,脸上也腾起一片红晕:“不是吧?庭雅她又没嫁人……怎么会知道养胎这些事呢?都是跟谁学的啊?”张庭幕偷偷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古心,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万里昆仑,逶迤无边。日月争辉,雪峰不化。无边无际的昆仑山矗立在茫茫大荒上,狰狞嶙峋的山体看似荒凉,实则生机无限,无数林木花草在和曛的阳光下欣欣向荣,野兽飞鸟在山间生机勃勃。一些有道行的妖怪在昆仑山吸收日月精华,不断潜心修炼,没有世俗的打扰,功力自然日渐精进……
“耗子,我从没想到,咱俩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你和我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想不到却在这以命相搏……耗子,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木无双气喘吁吁地垂着左手,用颤抖的右手勉强握住句落剑半跪着身子,直直看着同样摇摇欲坠的林淼。
林淼咬牙忍住右肩撕裂的剧痛——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是句落剑砍出来的——如果林淼反应稍微慢一些的话,现在他已经丢掉右臂了。林淼咬紧牙关深吸几口气,才卯足力气站直身子吼道:“木头,你恨不恨我老子管不着,但是……但是你今天休想再往前一步!除非你有本事砍死我!!”
木无双费力至极地站起身子,同样深吸一口气,然后哆嗦着右手把句落剑转了一圈。木无双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也渐渐变得一片血红,然后木无双盯着林淼摇摇头:“耗子,不要逼我……我不想再跟你打了!你也知道,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再拖了——快点放我过去!”
林淼闻言仰天长笑几声,然后毫不示弱地压低眉毛,双眼迸出慑人的凶光怒吼一声:“我逼你?!老子从来没有逼过你,现在是你个混账东西在逼我!放你过去?老子在这儿,你过得了吗?!”说着林淼不顾身上的累累伤口,直接把百纳天经和玄破决的内功运到极致,左掌成拳慢慢放在腰间。
崩山炮的内力须臾就把林淼的手臂胀成赤红色,木无双眯起双眼看着林淼的左手,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耗子,你如果硬要拦住我,我尊重你的选择……好吧,现在咱们两个一招定胜负!生死有命,愿赌服输!”林淼咬牙一笑说道:“来吧木头!生死有命,愿赌服输!”
浥尘拉着马车静静站在路边,苏小鱼泪流满面的瘫坐到车轱辘边,眼睁睁地看着木无双和林淼使出拼命的招式。苏小鱼只能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俩别再打了!别再打了!!”林淼头也不回地说道:“小鱼姐,你不用管我的——有我在这,他想乱来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只要我还活着,木无双你个混球就休想以下犯上!”(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七章 质问
木无双慢慢抬起头,忽然两眼暴睁右臂一挥,裹着红色妖焰的句落剑快速劈向林淼的正前胸。林淼几乎同时眼里凶光一闪,身子微微向左边一斜,左手的崩山炮带着呼啸的拳风朝木无双的丹田打去。两人同时重伤之余,木无双也比林淼慢了几分。
林淼的崩山炮后发先至结结实实打在木无双的左胁上——即便此时林淼的功力不到平日两成,木无双的身体依然随着林淼的拳力离地而起。木无双固然被林淼一拳打得两眼发黑,但是身体离地的瞬间,依旧本能地扭转身子卸去崩山炮部分力道。
木无双身体腾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失去意识了,右手的句落剑还是凭本能再次往上一挑,妖力弥漫的剑锋自下而上直削林淼的喉咙。林淼强忍肩头皮肉撕裂的疼痛,生生横起右臂托起突如其来的句落剑——句落剑被林淼打乱了路线,只是浅浅割破了林淼的面皮。
而林淼右臂挡开句落剑的同时,已经左手成掌重重拍在木无双的面门上,木无双挥剑时已经是半死之身了,挨了林淼第二掌后,从半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只剩胸口微弱地起伏着。“你俩别再打了——!!”苏小鱼用嘶哑不堪的嗓音吼道。
林淼勉强拉开马步,看了一眼被句落剑砍得破烂不堪的衣服以及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林淼深吸两口气,左手哆哆嗦嗦地握成拳头,盯着仰面朝天的木无双说道:“刚才要不是我内力不足,现在你的脑袋早就碎成八块了!木无双,老子就跟你这混球说一句话:只要我林淼还活着,谁也别想动小师叔一根寒毛!包括你在内!我说的够明白了吧?你小子听明白了没有?!”
木无双四肢僵硬地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反应。林淼右腿一软差点单膝跪到地上,但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木无双微微睁开眼皮,看着林淼杀意弥漫的双眼,苦涩无比地咧嘴笑了笑说道:“耗子,说真的,如果那天我没拦着你该多好……呵呵,算了,耗子……句落剑就在这,你给我一个痛快吧,我这道这样很懦夫……”
林淼闻言,默然不语地慢慢弯下腰,左手揪住木无双的衣领,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木无双拉起半个身子:“你还跟我说这些?!木头,我跟你想的恰恰相反,如果那天不是你断了一条胳膊挡下我的崩山炮,我恐怕早就自断筋脉了!可是你现在……你现在怎么就钻了牛角尖呢?小师叔的蛊毒必然能解,我一直都有预感的!”
木无双则是任由自己的身子躺向地面:“耗子,不要自欺欺人了……圣姑说都的那么清楚了,咱们就不要痴人说梦了吧……”“小鱼姐和我想的一样!木头,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呢!你他妈就不能想开点?!”林淼又把木无双拎起一点大声吼道。
木无双神情凄然地看着林淼没有说话,林淼的力气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松开木无双任由他再次摔在地上,然后林淼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喘了几口气,才慢慢接着说道:“……木头,我已经死了爹娘,没了姐姐,走了师父,就连我没过门的娘子都惨遭非命……现在只剩小师叔勉强算我师姐……你杀人,杀神仙,杀妖怪我不管……但是你想杀我师姐,想杀我小师叔,门都没有!只要我还没死……就不可能,咳咳……”
林淼话没说完就觉得喉咙一紧,匆匆捂住右肩的伤口后果然咳出大口鲜血。木无双慢慢坐起身子,左手软弱无力的搭在腿上,用力扭头看着林淼摇摇头:“耗子,别嘴硬了……你也知道,死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可以一了百了。小师叔现在却生不如死,她如果走了,只剩我一个人难过,也好过她受这般折磨……”
说着木无双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左手一记天魁映月直接把林淼打趴在地上,然后木无双想使出孤星八若脚的织女断弦把林淼踩在脚下,只是木无双刚抬起右腿,便身子一晃趴在林淼身边再也动弹不得。“你俩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听我说!”
苏小鱼哑着嗓子说道,林淼费力地抬头起头,看着哭肿双眼的苏小鱼。木无双想爬起身子,可身子只是抖了几下,便再也没力气了,两人就这么并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苏小鱼泪流满面地来到他俩面前蹲下身子:“龙姐姐现在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俩就别再让她担心了好不好……无双哥,你死了没有?没有就听我慢慢说。”
木无双感觉身上所有的骨头都被林淼打断了,只能慢慢转过头,一脸复杂地看着林淼,林淼也正神情低落地看着他。苏小鱼慢慢摸出金疮药,一边拧开瓶塞取药,一边平静情绪慢慢开口说道:“无双哥,我知道你比谁都更心疼龙姐姐,见不得她受这一点受屈,更何况她现在造这般大罪……”
“林淼哥你别动,我先给你肩膀上好药……”苏小鱼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给林淼敷好药,才看着木无双继续说道:“但是,只要龙姐姐还没死、她还活着,我们就能治好她,你难道真想不管不问,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木无双一脸绝望地闭上双眼,含糊不清地叹了口气:“你们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金豺蛊毒,连瘟神大人都解不了的天下第一奇毒,我们又能怎么样?难道要让小师叔这样痛苦一辈子?我做不到……小鱼你不用管我,都是我活该,没杀了张洪那畜生,才害的小师叔变成这样子……”
林淼咳了一声突然问道:“木头,你是不是嫌弃小师叔了?觉得她配不上你了对不对?”木无双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林淼,林淼咬紧牙关,用左臂撑起上半身,费力地转身坐到地上,然后满脸暴怒地盯着木无双质问道:“她风华绝代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她呢?现在她变了,你就想一脚踢开她了,是不是?!”(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八章 凶蛊
“我没有……绝对没有……”木无双也双臂发力撑起身子,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看着林淼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能承担这些!现在小师叔生不如死,多活一刻对她而言都是煎熬……你说我嫌弃小师叔?耗子我告诉你,就算她变成怪物,只要她不嫌弃我,我也要娶她为妻,照顾她一辈子!以前她众星拱月,我不知道小师叔是不是愿意和我……可是现在她落得……”
说到这木无双垂下头,慢慢把脸藏在胳膊里:“……耗子,小鱼,多谢你们,不离不弃的帮我和小师叔。”苏小鱼轻轻叹了口气,略显欣慰地看着木无双开口说道:“无双哥,那会咱们赶往黑缘林找高道爷,龙姐姐忽然……呃,全身虚弱……的时候,跟我说过这么一个事,那是她小时候的故事。”
林淼嘿嘿一笑松了口气:“小鱼姐,你接着说,正好我也缓一下……”苏小鱼点点头:“无双哥,林子哥,你们也知道,龙姐姐亲娘死的早,她是二太太带大的。龙姐姐五岁记事的时候,正好赶上正月十五元宵节(龙御兵正月十八生日),龙姐姐随二太太在街上转糖人玩,转到一个麻雀,她高兴的不得了……”
木无双慢慢抬起脸看着苏小鱼问道:“小师叔喜欢吃糖?我居然刚知道……”苏小鱼叹了口气点点头:“是啊。可是那个唐麻雀没走几步就被人碰碎了,龙姐姐又哭又闹,就算二太太花大钱让卖糖人的给龙姐姐沾了一个糖凤凰,可是龙姐姐还是很伤心,因为她心里只有那个糖麻雀,就算后来的凤凰再大再好,她也没办法喜欢了。”
木无双和林淼都扭过脸,愣愣地看着苏小鱼,苏小鱼也一脸复杂地盯着木无双。林淼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握住自己肩头的伤口说道:“所以说有人真是当局者迷,居然什么也没看出来。”苏小鱼挤出一丝微笑对木无双点点头:“哥,你就是龙姐姐命里的那个唐麻雀,就算有再好的糖凤凰让她去挑,她也不会再动心了,你明白了吗?龙姐姐心里,根本容不下除你之外的人了。”
木无双身子微微一震,慢慢低下头,然后再次把脸深深埋在双臂中间。林淼见木无双身旁的句落剑妖力全无,知道他已经没了杀意,当即伸手拍了拍木无双的脑袋说道:“木头,我媳妇儿已经死了,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幸运的是,小师叔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木无双咽了口唾沫没有回答林淼,只是默然不语地坐在地上。苏小鱼见木无双和林淼暂时停止了打斗,站起身子露出一脸苦笑:“我再去给你俩拿点金疮药吧,唉,伤这么重,三瓶都不够啊……”说完苏小鱼回到马车上,看着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的龙御兵。
苏小鱼不禁捂住嘴巴垂泪说道:“龙姐姐……我……我对不起你啊,有时我也觉得无双哥……才是对的……呜呜呜呜……”龙御兵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声色已经变得粗声粗气:“小鱼……别哭……我知道……我知道的!如过不是林淼一直拦着无双……你们也不用这么狼狈……”
苏小鱼趴在小山般的被子上小声哭道:“龙姐姐……龙姐姐你真该出来看看……他俩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以命相搏了,如果他来再打起来的话……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龙姐姐……”龙御兵也低声啜泣道:“小鱼别哭,你去告诉林淼……让他别再管我了……你们……真的管不起我了啊……”
这时林淼突然在马车外面高声说道:“小师叔,你可不能有这想法啊!那天木头拼命拦下我的崩山炮后,我就知道你吉人天相,一定会挺过去的,一定会——木头,你如果哪天开始嫌弃小师叔的话——我来养她一辈子!”木无双看着靠在浥尘身上的林淼,也拖着双腿挪到马车旁边。
然而木无双比林淼伤得还重,直接半跪在地上,借着句落剑的支撑才没再次摔倒。林淼见木无双紧闭嘴唇一句话也不说,慢慢蹲下身子把句落剑塞到木无双怀里,然后林淼用左肩顶住木无双的右臂,两人互相扶持着站起身子。
林淼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木无双,动了动喉咙低声说道:“木头,其实……现在小师叔就是吃的多,长得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还有木头,如果你想哭,就尽管哭吧,别强忍着,反正没人看见,我和小鱼姐也不会笑话你的……”
木无双慢慢抬起头,双眼通红地抓紧句落剑咬紧腮帮:“耗子你说的没有错,是我太混账了!小师叔变成这幅鬼样子,我真的比谁都更难受……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耗子我真的哭不出来……”林淼刚想放开木无双,木无双伤痕累累的身子立刻朝右侧歪了一下。
林淼急忙用尽剩余力气稳住他的身子,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木头,我知道,我知道……唉,咱们谁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子……我还天真的以为,这金豺蛊不过是十四娘吓唬我的……如果当时能再重来一次的话,我肯定不躲了,不就是让金豺蛊咬一口吗……”
林淼扭头看了一眼满脸血迹的木无双,垂下眼皮摇摇头:“说到底,是我犹豫不决害了小师叔才对……”木无双抬起右手抓住林淼的左肩,强忍身上的剧痛低声说道:“耗子,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是你变成这样,小师叔也不会放弃你的……”
林淼此时也觉得头痛欲裂,但是心底的仇恨很快压制了剧痛,林淼不顾肩膀的伤势,自残般地握紧右拳咬牙说道:“要怪,就怪那帮所谓的天庭上人!尤其是张洪那个畜生……他们因为得不到小师叔,所以才生不如死的折磨她……这个仇老子一点要报……”木无双心里也翻起熊熊怒火,和林淼同时抬头望天沉默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九章 吃路
苏小鱼安慰完龙御兵,蹑手蹑脚地跳下马车走到木无双和林淼面前,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现在龙姐姐吃的越来越多,咱们剩下的口粮已经撑不了几天了……这可怎么办啊,哥,你们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林淼闭眼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没事的小鱼姐,咱们这就回宜水,我摆摊卖字,实在不行就去当杀手做刺客,这样多少能赚点钱……”
苏小鱼用力抹了抹眼里的泪水,拿起手里的金疮药,一边给两人敷药一边满脸失落地说道:“可是现在川蜀这么乱,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未必能买出吃的啊……还有你俩以后少打架吧,一瓶金疮药的钱都够龙姐姐好几天的口粮了……”
林淼压低声音闭上眼睛:“是啊,小师叔带出来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不花钱买吃的,难道去硬抢么?我可干不出这种事……虽然以前不想挣昧心钱,但是现在老子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苏小鱼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要不……把浥尘卖掉?”
木无双闻言立刻慢慢摇摇头:“浥尘是小师叔的坐骑,是她的另一只糖麻雀,绝对不能卖。如果买米肉的钱实在不够……呃……试试把句落剑拿去当掉?浥尘还得留着当脚力呢。”林淼拍了拍无双的后背苦笑一声:“句落剑认主,你卖不掉的,浥尘也正如你所说,不能卖。好了,你俩不用犯愁,坑蒙拐骗是我的老本行,交给我就行了。”
说完木无双和林淼先后坐到马车前面,木无双有些后悔地看着林淼肩膀的伤口咬紧嘴唇:“你胳膊有伤,还是我来赶车吧,你先休息会——对不起了耗子,把你伤成这样。”林淼斜了木无双一眼,痞笑一声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这两天是打不了架了……不过问题也不大,肯定能恢复过来,只要你别再犯浑就行。”
木无双用剑鞘拍了浥尘屁股一下,浥尘拉着马车继续朝前走了起来。木无双此时一动身子就觉得剧痛无比,只能看着前方对林淼说道:“你得了吧,我比你恢复得快不了多少,钱师伯传给你的玄破诀太厉害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啊?”
林淼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口,暗哼一声撇撇嘴:“修炼内功不能着急的,老子是有百纳天经的功底,你想学我师父的武功,还是先练好紫象神功和天阳真典再说吧,否则就是拔苗助长。”木无双点点头,两人都靠在马车上默默疗伤。马车在寂静的山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山路也慢慢到了尽头。
林淼睁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拐弯嘿嘿一笑:“你还别说,这可真是个打劫的好地方呢……”木无双靠在马车没好气地嘀咕道:“我说你就不能想点好事?现在遇到强盗的话,咱们都得完蛋!”林淼看着自己的左手哦了一声:“也是啊……算了,还是赶紧找个村镇落脚吧,这样还能多休养两天……”
林淼话没说完,半山腰的树林间忽然传出一声嘹亮的口哨。木无双和林淼听到哨声都是脸色一变——木无双挣扎着坐直身子咬咬牙:“耗子!瞧你这乌鸦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林淼使劲握紧右拳说道:“站着都费劲,还怎么打架?妈的,赶紧跑吧!”
说着林淼卯足力气抬起左臂拍了浥尘两下,浥尘似乎也知道危险就在附近,立刻迈开四蹄狂奔起来,马车也被颠得摇晃不止。这时有人在树林里大声嚷道:“兄弟们,这匹马好啊!把这匹马弄到手,咱们可就赚大发了!”山上的草木一阵晃动,十来个拿着朴刀钢叉的劫匪在嘈杂的呐喊声中冲出树林,直奔木无双四人的马车冲去。
最前面的两个土匪熟练地在浥尘前方三百步的地方撑起了绊马索,然后拿起武器完全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木无双咬紧牙关说道:“糟了,过不去了!”林淼满脸紧张地动了动左手腕:“浥尘要是没拉马车的话,肯定能跳过去,可是……老子现在多少恢复一点了,放倒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浥尘快跑到绊马索的时候,直接立起前蹄停在原地,其中一个土匪立刻拉住浥尘的缰绳喊道:“英哥,抓到了!这马通灵性,居然知道躲绳子!”浥尘落下前蹄把头扭个不停,另一个劫匪也立刻抓住缰绳,浥尘拗不过两人发力,只能渐渐安静下来。
木无双尽量摆出一副凶神恶煞地神情吼道:“你们活的不耐烦了吧?知道老子是谁么!”说着木无双就想抽出句落剑,只是句落剑刚抽出一半,木无双左手就劲力全无,句落剑带着剑鞘直接砸到自己腿上。后面的劫匪陆续围住马车,却也没人靠近他俩。
一个头带方巾的劫匪走到木无双和林淼不远处,打量了他俩一番才摇摇头说道:“不对呀,这附近应该没掌柜(劫匪)抢买卖啊——喂,你俩怎么弄成这样?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在这吃路(打劫)吗?”木无双知道自己已经落到别人手里了,只能叹了口气颔首说道:“敢问山神,掌柜的今天写了几幅门联(打劫了几次)?”
劫匪嘿了一声弯起眉毛:“年纪轻轻,倒是门清脉熟啊!土地爷赏饭,你们是头贺呢(第一个)。”林淼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掌柜的想请我们喝喜酒,我们也得知道门匾啊(打劫我们之前,先报上你们头目的名号来)。”
方巾劫匪虽然看不清他的面色,但是气氛明显缓和下来,手里的单刀也垂下点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木无双和林淼抱拳说道:“你俩都挺懂规矩,看来也是老江湖了。我们掌柜的正是大名鼎鼎的红枫霜。”木无双和林淼对视了一眼:绿林大盗但凡名号里带红字的,多半是女人。
只是木无双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到这群人里面有女的,只能硬着头皮对带头的劫匪笑了笑:“我倒很想见见你们掌柜,看来今天好像没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十章 久违
这时有人对领头的说道:“英哥,跟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废什么话啊,先把东西取了再说!”名叫英哥的劫匪立刻瞪了那人一眼:“一边去吧你!咱们掌柜可不是什么人都劫的!”然后英哥饶有兴致地对木无双说道:“都伤得不轻啊……看来你们也是遇上狠角色了呢!吃路吃到我们这,胆子不小嘛——两位伙计,要不这样吧:你们告诉我那帮人在哪盘着,然后把这匹马留下,我就放你们过去,怎么样?”
木无双和林淼心照不宣地摇摇头:这时的龙御兵根本不能抛头露面,全靠浥尘拉马车到处走,怎么可能把马给他们?英哥见两人还是不肯松口,只能皱起眉头慢慢横起单刀威胁他俩说的:“伙计,我本来想跟你们好好谈谈的,如果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
林淼左手已经暗自运起罡凌指的内力,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打不死这个英哥,把他打晕还是很容易的。就在林淼准备先发制人的时候,一个女子忽然在不远处淡淡说道:“程英,虎落平阳还是老虎,千万不要惹不该惹的人。”领头的程英立刻转身惊喜无比地转过身子:“掌柜的,你咋出来了?来的正好啊……”
女子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反正我闲的没事,在寨子里闷着还不如出来转转。”木无双听到红枫霜的声音,有些疑惑地压低眉毛,然后用力探出半个身子朝她看去。看到红枫霜本人的时候,木无双不由得两眼放光吼道:“华姨!!果然是你呀!!我说这声音这么耳熟呢!!!”
红枫霜赫然便是鱼精李霜华,李霜华把右手放到背后,有些警惕地看着木无双:“华姨?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不对,你是……谁啊?看着确实有点眼熟呢……”木无双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接着说道:“华姨,是我!木无双啊!小鱼快出来,你看看咱们遇到谁了!”
林淼也长舒一口气卸掉罡凌指的内力,只是手指已经疼得打不过弯来了:“吓死我了——原来是九爷墓地遇到那位女侠啊!嘿嘿,木头你亲戚还真不少啊!”苏小鱼听到木无双的话,匆匆打开车门跳下马车,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都集中到了苏小鱼身上。
苏小鱼见到李霜华,急忙来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左手:“华姨!真的是你啊!”李霜华打量一下苏小鱼,眼里也是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大声说道:“唉?还真是苏丫头啊!居然在这遇见你了!看你这衣服旧的……没少受委屈吧……”
苏小鱼很自然地站到李霜华身边,李霜华忍不住打量了一圈苏小鱼,才略显欣慰地点点头。然后李霜华把嘴唇凑到苏小鱼脸旁小声耳语道:“拿剑的小子我看着特别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是谁……小鱼,你快告诉我这小子都干过什么,让我好好回忆一下。”
苏小鱼有些疑惑地问道:“华姨,你怎么连无双哥都不认识了?”李霜华一脸无奈地指了指自己额头:“不是不认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我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小鱼你嘛,我还是记得的。”
苏小鱼抿了抿嘴唇看了木无双一眼:也难怪李霜华认不得他,木无双现在头发乱得跟乞丐一样,脸上又全是血迹,苏小鱼站在远处都差点看花眼不敢认他。苏小鱼也对李霜华小声耳语了几句,李霜华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混球,我知道了,知道了……”
木无双见苏小鱼和李霜华一直窃窃私语,当即有些奇怪地问道:“华姨,你俩在嘀咕什么呢?还有你怎么在这当起土匪了?”李霜华瞟了木无双一眼,不紧不慢地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木无双你个混账东西,还记得你拿石头砸我的事么?”
木无双脸色微微一变,急忙用力赔笑说道:“华姨,那不是是误会嘛……再说你都已经揍过我了啊……”程英拽下面巾,满脸佩服地看着木无双说道:“敢拿石头砸我们掌柜的?伙计,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林淼幸灾乐祸地看着木无双坏笑一声:“攀亲戚攀出麻烦了?哈哈……活该。”
苏小鱼急忙拽了拽李霜华的左手给木无双解围:“华姨,你,你……你那有吃的吗……”李霜华立刻看着苏小鱼问道:“怎么小鱼,你饿了?”苏小鱼用力点点头,满眼可怜地看着李霜华。李霜华随手扔掉手里的石头,然后朝众人挥挥手吆喝道:“程英,告诉伙计们,今天打烊了!把他们全都带回寨子里。”
程英应了一声,然后直直看着苏小鱼着赞叹一声:“多俊的压寨夫人啊……掌柜的,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真可惜!”李霜华拉起苏小鱼的手冷哼一声:“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别想打我家小鱼的主意!程英,回去告诉老牛,让他做最拿手的菜,今天咱们喝个痛快!”
众人爆出一阵欢呼,已经有人牵着浥尘的辔头,沿着曲折的山路朝大山深处走去。李霜华看了一圈马车四周,然后小声问苏小鱼说道:“小鱼,上次站在你旁边的那位又高又俊的大小姐呢,怎么没见到她呀?她好像姓龙对吧……你一直喊她龙姐姐的。”
苏小鱼鼓了鼓腮帮叹了口气:“这你倒是记得挺清楚啊华姨!可是你怎么只记得龙姐姐,就把我哥给忘了呢?咱们认识还早点呢。”李霜华故作生气地瞥了一眼木无双说道:“龙小姐那般人才,我自然记得呀!至于无双这个混球,我看见就烦,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苏小鱼眼神暗淡了一下,随即强挤出一张笑脸接着问道:“华姨,那你还记得他吗?”说着苏小鱼指了指林淼,李霜华又是不加思索地点点头:“林淼我当然记得啊!他扎起头发果然俊得跟个丫头似的,比无双那邋遢鬼强多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十一章 变化
木无双一脸尴尬地看着李霜华,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木无双只能小声嘀咕道:“华姨,你是有多讨厌我啊,亏咱们在一起那么久……”李霜华虽然听到木无双的抱怨,却依然故意装作没听见,而是接着问苏小鱼说道:“那个龙小姐是不是回家了呀?”
苏小鱼抽了抽鼻子低声说道:“华姨,这里人多,一会儿我单独跟你说好不好?”李霜华有些费解地看着苏小鱼,也只能慢慢点点头。路上的时间似乎转眼即逝,李霜华已经带着木无双等人来到山寨门口。木无双看着用尺许粗的圆木搭建的寨门,不由得赞叹道:“我的天!这里可真有中军大营的气势啊!华姨,这都是你做的吗?!”
李霜华点点头,然后皱起眉头好像思索什么一样。程英走到木无双身边低声赔礼说道:“刚才多有冒犯了啊伙计,想不到你就是威震江湖的凌州花无常。”木无双笑了笑摇摇头:“程大哥别折煞我了。不过,华姨她在干嘛?好像丢了魂似得!”
程英叹了口气解释道:“说起来也是奇怪,掌柜的最近越来越魔怔了……有时候就好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尤其是她和官府较劲的时候。”林淼抬头看着气势恢宏的寨门,点点头随口说道:“这不挺好吗?我也喜欢跟官府较劲。”
程英摇摇头朝林淼做了一揖:“林老弟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个山寨里,差不多都是些逃难出来的老百姓,老幼妇孺能占一多半,像我这样会几手功夫的就更少了!可是我们无论和官府打仗,还是跟其他寨子斗殴,就从来没输过!”
木无双和林淼都半信半疑地朝程英看去,程英看了他俩一眼,眼神里透露出难以掩饰的自豪:“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们掌柜的似乎天生就会带兵打仗,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了一位骁勇善战的兵马大元帅!而且指挥调度的时候,掌柜的会自称本座,她平时可不这样的。”
木无双和林淼面面相觑地沉默了一下,都有些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木无双啧了一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鬼姥干的?除了她好像也没别人会做这种事了……”林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看多半是那个断思邪阵搞的鬼,不过李前辈为什么会变成这幅德行呢?”
程英打断两人说道:“反正我们跟掌柜的不亏,其他的我们也管不着……走吧,掌柜的和苏美人都进去好半天了。”木无双和林淼这才发觉苏小鱼和李霜华都不见了踪影,木无双驾着浥尘,拉起马车缓缓走进寨子里。进去之后目力所及,果然整个山寨都布置得井井有条。这里与其说是山寨,倒不如说像个村镇。
山寨里面不但有成片的菜园农田,甚至有酒楼集市,更有不少盖了一半的房子,百十号壮丁正热火朝天的砌墙架梁。林淼目瞪口呆地摸了摸鼻子:“这……这都是你们建的?!木头,咱们上次见到华姨,也就差不多三个月吧……真快!”木无双也满脸震惊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没听到林淼说什么。
程英趾高气昂地双手叉腰看着他俩,一脸得意说道:“知道我们掌柜的有多厉害了吧!别的寨子只会拦路抢东西,然后坐吃山空——我们掌柜的可是一手端长枪,一手拿锄头的,要不怎么养活这么多人呢!”木无双和林淼异口同声地问说:“长枪?!”
程英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俩点点头:“你们不是很熟吗?难道不知道我们掌柜的一直用枪?她的枪法我不敢说天下第一,也应该差不多了……反正我是从没见过有人能接她三招的。”林淼虽然疑惑,但是手心已经痒了起来,木无双也两眼放光地说道:“是吗?我还以为她只会用银环,原来还会使长枪啊!明天得跟她好好讨教讨教了。”
木无双话音刚落,忽然听见汪小茹冷冰冰地哼了一声:“花无常,比武你还是算了吧!换做林淼的话……倒是可以。”木无双和林淼又是身子一震,两人瞬间拉开架势朝汪小茹看去——当然因为身上有伤,两人知道肯定斗不过汪小茹,只能装作活动筋骨化解尴尬。
汪小茹自然看出他俩什么处境,满脸不屑地扬起下巴摇摇头:“别这么紧张,老朽现在还不想把你俩怎么样呢。”木无双动了动腮帮开口说道:“鬼姥,我虽然现在用不了武功,但是也不怕你……反正早晚的事,我干脆直接问好了——华姨变成这样,是阁下干的好事吧?”
程英皱起眉头,恭恭敬敬朝汪小茹行了一礼:“汪大娘,你好像和花无常……有过节呀?”没等汪小茹开口,林淼已经撇撇嘴说道:“木头除了小师叔,跟谁没过节啊……包括我在内。”程英见汪小茹不置可否地站在原地,直接走到她身前,再次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汪大娘,他俩好像是掌柜的朋友,你们当中有什么误会,还是一会找掌柜的说清楚,你看怎么样?”
汪小茹哼了一声慢慢开口说道:“我倒没问题,就怕这两位少侠……不肯啊。”林淼则是嬉皮笑脸地点点头:“肯,肯!为什么会不肯呢?现在我俩这幅德行,就算想惹事也不敢惹啊。”汪小茹的头发无风摆了摆,然后傲然一笑:“好!这里霜华说了算,我也不难为你们,可是出了这大门,那就随我了——你俩知道什么意思吧?”
木无双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点,又不想在汪小茹面前示弱,慢慢把句落剑抱在怀里,满脸不善地看着汪小茹。汪小茹也有意无意地盯着木无双和林淼,气氛也渐渐变得紧张起来。程英只能略显尴尬地看着三人站在原地,直到苏小鱼匆匆跑过来喊道:“哥,你们几个……在这儿干嘛呢?”(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十二章 塞开
木无双虽然听到了苏小鱼的声音,眼睛却依旧盯着汪小茹,然后有些小心谨慎地开口说道:“没什么小鱼,只是看到老朋友了,所以叙叙旧耽误了一会儿。”苏小鱼略显不高兴地看了木无双两眼,然后气鼓鼓地站到汪小茹身边。
木无双和林淼正担心苏小鱼有危险的时候,苏小鱼已经毫不客气地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然后显然是压着怒火动了动嘴角:“你们俩真是……鬼姥前辈再怎么说也对华姨有救命之恩。哥,你犯浑我管不着,但是有些事……你就不能分个轻重缓急?”
汪小茹略显诧异地看着替自己说话的苏小鱼,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小丫头,你居然还记得老朽呢?”苏小鱼扭头看着汪小茹,勉强挤出一张笑脸回答道:“我只记得前辈的容貌和名号,至于其他的,我……我好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汪小茹知道苏小鱼不想把局面搞的太僵,再加上木无双和林淼眼下也掀不起风浪,汪小茹的脸色也明显缓和下来,慢慢侧过身子斜眼看着木无双哼了一声:“这么懂事的漂亮丫头,老朽也舍不得难为她……你俩先过去吧。咱们的帐,秋后再算!”
木无双和林淼都满脸复杂地看着汪小茹,然后木无双率先回过神来紧了紧嘴唇,随手拉了一下浥尘的缰绳,驾着马车往寨子里面走去。马车走了二百余步后,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李霜华站在空无一人的场地中间,有些不耐烦地对木无双嚷道:“无双,你个混球怎么现在才来?”
木无双一直对鬼姥汪小茹的言行耿耿于怀,因此见了李霜华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见李霜华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明显,木无双只能挤出一张笑脸敷衍她说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就是刚才看到华姨布置的水井农田,耽误了点时间而已。”
李霜华略显得意的哦了一声背起双手:“算你还有点眼力劲——屯兵垦田乃是古训啊,你就算没看过,也该听别人说过吧。”木无双和林淼对视了一眼点点头,林淼也收起痞笑,恭恭敬敬地开口问道:“华姨,你在这里占山为王也有段时间了,如果官府派兵强攻的话,……这里能撑多久呢?”
李霜华垂下眼睛仔细想了想,才慢慢回答林淼说道:“本座在这里不过是尽些本分而已,具体能撑多久么……呵呵,如果有人想攻打我的大营,就尽管来好了,本座教他们有来无回四个字怎么写。”木无双看着泰然自若的李霜华,不由得暗自叹道:“这大将之风,简直是罗姨的翻版啊……不对,罗姨只能算是猛将,跟她就没法比,差的太多了……”
木无双正想着,林淼忽然轻轻碰了他胳膊一下:“看来你华姨的病是越来越重了……她以前靠火砒霜压制於伤,好像效果不大呀。”木无双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好像是这样吧……耗子,我觉得那个断思邪阵的效力还在吗?……只不过华姨为什么会变成这幅德行?她难道和花阁仙子一样,也慢慢变回前世了?”
李霜华扭头看见木无双和林淼交头接耳说个不停,当即有些恼火地提高嗓门:“喂!你们两个,把龙小姐跟我弄出来看看!”木无双和林淼闻言都是一愣,两人都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华姨,我小师叔她……她其实……”李霜华微微皱起眉头盯着木无双,这时苏小鱼快步走到李霜华面前小声说道:“华姨,龙姐姐一直是我照顾的,她……她不想别人……看到她……”
李霜华有些疑惑地看着苏小鱼,然后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对木无双和林淼挥挥手:“我大概猜到了……好吧,你和林淼暂时回避一下,我和小鱼去看一下龙小姐。”木无双神情暗淡地看了看马车,一言不发的走到南面的竹木屋墙后,仰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林淼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李霜华面前抱拳说道:“有劳前辈,林某谢过了。”李霜华示意他没必要跟自己客套后,林淼才转身来到木无双站立的竹木屋后面。林淼看着一脸呆滞的木无双,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木头,你……又想淋雨了吗?”
木无双眼神呆滞地点点头,依旧举头望天说道:“耗子,我现在就想被大雨淋一场——因为每次淋雨,我都能想起在村子里的日子,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可真是快活……”林淼蹲在木无双身边,也抬头望天撇撇嘴:“哼,木头不是我说你啊,没有小师叔的日子,你也觉得很有快活吗?”
木无双满脸木然地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耗子,实话告诉你,现在我真希望……自己从来去过凌州,也没见过小师叔……”林淼皱紧眉头说道:“没见过她……木头你个王八蛋,说到底你还是嫌弃小师叔,对不对?”
木无双虽然听出林淼话里的怒意,但是这次居然没有急着辩解,而是问林淼说道:“唉,耗子,小师叔是你师姐,你嫌弃她吗?”林淼斜了木无双一眼,然后忍住肩头的剧痛慢慢握起右拳,指关节发出的噼啪声就好像恢复平常一般。
林淼看了看自己的右拳慢慢说道:“木头,我承认我一开始犯过混,只是现在我想明白了……实话告诉你木头,小师叔无论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师姐!只要老子还能打架,你别想动她一根寒毛!”木无双轻笑一声摇摇头:“你师姐可是我娘子啊,你都不嫌弃她,我怎么舍得呀?”
林淼微微一怔,随即松开拳头扭头看着木无双:“你……木头,你真的……想通了?这次不是骗我吧……”木无双直接开口打断林淼说道:“耗子,其实我得好好谢谢你才对!虽然小师叔一心求死,但是也多亏你一次次拦住了我和小鱼,后来小鱼也站到你你那边了……耗子,我现在想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十三章 郎中
林淼挑了挑眉毛,眼里充满警惕地问道:“又是这德行……你知道什么了?”木无双深吸一口气慢慢回答说:“虽然这样会让小师叔感到痛不欲生,但是,我们一定会……会治好她的……我现在有希望了。”林淼冷哼一声摇摇头:“说的这么勉强……你是不是还想和以前一样,找机会躲开我,然后替小师叔解脱?木头,我告诉你,只要老子还没死,你就休想捣乱!”
木无双慢慢闭上眼睛苦笑一声:“耗子我说的是真的啊!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瞒你说,刚才咱俩打架的时候,我真的已经绝望了……可是现在来到华姨的村子,最起码能为小师叔再争取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可以干很多事,我已经很感激天无绝人之路了……”
林淼略微呼出一口气,慢慢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倒是也没错……实话给你说木头,其实那会我也已经绝望了,如果不是误打误撞来到这,我都不知道小师叔能不能熬过明天……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她真的死在我身边,那……我只能挨个送咱们下去陪她了。”
木无双低头瞟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林淼,然后不冷不热地暗哼一声:“你会为了小师叔,杀了小鱼?你还不如娶她当老婆呢!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林淼动了动腮帮摆摆手:“我?还是算了吧,我觉得郎怯其实挺不错的,和小鱼姐很般配。他俩在一起,总比和咱俩颠沛流离强多了不是?”
两人同时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木无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走到木屋旁边扭头看着车门大开的马车:“华姨已经把小师叔带走了。耗子,咱们也过去吧!”林淼慢慢站起身子嗯了一声:“其实,小师叔也只是吃的多,变得胖……而已。该死的金豺蛊……我他妈……”
木无双看着空空如也的马车,把句落剑重重戳到地上说道:“就算小师叔不答应,我今晚也向她提亲……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该省就省吧!”林淼斜了木无双一眼撇撇嘴:“你以为这样,小师叔就觉得好受了?她只会觉得你可怜她,没把她当人看——木头,你想的太简单了!”
这时程英走到两人背后抱拳行了一礼:“二位少侠,我们掌柜的有请。”木无双和林淼转过身子,林淼见木无双有些心不在焉,只能伸出左手还礼说道:“程兄客气,劳驾请带路吧。”程英转过身子小声问道:“掌柜的把所有人都支开,不知道想干什么……两位可否告知一二呢?”
木无双慢慢拔出句落剑抱在怀里:“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华姨想干什么啊……”程英思索了片刻,才试探着问他俩说道:“听说掌柜的抱着一大卷铺盖回了宅子,里面好像包着什么巨大的活物……二位,如果铺盖里真是什么活物的话,那也真是太骇人了吧……”
木无双闻言脑子里一空,下意识地握紧了句落剑的剑鞘,一阵刺人耳膜的碎裂声顿时吓了林淼和程英一跳。噼啪声过后,木无双手里的句落剑剑鞘居被生生被他攥碎了一块。程英看着陆续掉到地上的剑鞘碎块,只能咽了口唾沫问道:“木老弟……你怎么了?何故如此啊……”
木无双回过神来惨笑一声:“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而已……程大侠莫怪。”程英只能干笑两声点点头,知道不方便再问东问西,只能对林淼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俩身上都有伤,所以掌柜的让我先带你们去看郎中,然后再说其他的事。”
林淼看了一眼自己右肩的伤口,嘿嘿一笑点点头:“那有劳了。只是程兄,你们掌柜的住哪啊?我们看完大夫总得去找她叙叙旧吧。还有,看病先生离这里远不远呀?”程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看着木无双和林淼说道:“那个,汪大娘就是我们这的郎中啊,可是她……好像对你们有成见,而且……还挺深。”
林淼挠挠头啧了一声:“哈?鬼姥居然当起医生来了?那还真是有点不好办了……唉,果然好事轮不上我们!”程英满脸尴尬地接着说道:“刚才掌柜的去请汪大娘,可是汪大娘非要你们亲自请她不可……汪大娘虽然医术超群,但是脾气也乖张得很,就连掌柜的都碰了一鼻子灰啊。”
林淼故作沉吟片刻,才摇摇头慢慢说道:“可是老子身上的伤这么重,自己养肯定不行……没办法,现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人家了……木头,你说呢?”木无双自然知道林淼这么说只是敷衍程英,让他别在关注龙御兵的事,当即顺着林淼的意思点点头:“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我伤的比你还重,所以程大侠,劳驾带我们去见鬼姥……去见汪小茹前辈吧。”
程英果然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露出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程英快速转过身子,一边走一边对他俩摆摆手:“这自然没问题!汪前辈虽然不好说话,但也不能说一点希望没有……能不能请的动她就看你俩嘴皮子的本事怎么样了。”
程英领着木无双和林淼绕过两条街道,不一会儿来到三间尖顶瓦房前,瓦房正中间的门外挂着一个大大的药字。房子里飘出来的浓郁草药香味让木无双和林淼都精神为之一振,似乎身上的伤痛也减轻了许多。木无双有些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这药房都快赶上凌州城的了!原来鬼姥的医术,好像还真是挺不错的啊?”
林淼暗哼一声慢慢说道:“你忘了她会用火砒霜疗伤了吗?这么古怪的方子都懂,所以她的医术肯定不会太低啊!”这时汪小茹也已经来到药房门口处,有些不高兴地盯着程英开口说道:“小英,你可真实在!听不出什么是反话吗?居然还真把他俩给老朽领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十四章 交涉
木无双见到汪小茹,急忙毕恭毕敬地抱拳说道:“汪前辈,请您不计前嫌帮帮我们……”和刚才比起来,木无双的脸色变化之快,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汪小茹果然冷冷打断木无双说道:“老朽可没那本事!”
程英见木无双和林淼似乎都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替他俩开口问道:“汪大娘啊,这刀枪旧伤,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为什么……要拒绝他俩呢?”汪小茹哼了一声转过身子,一边往药房里走一边开口说道:“话这么说倒是没错,可是小英,他们问我的并不是这刀枪伤啊……”
眼看三人就要吃闭门羹,苏小鱼忽然气喘吁吁不顾形象地跑到药店门口,用双手抓住门框说道:“汪……汪老前辈……请你……请你去看看龙姐……”汪小茹猛地停住身子,然后转身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苏小鱼。苏小鱼眉头紧皱咽下几口气,平稳好气息后刚要开口说话,汪小茹已经飘然来到苏小鱼面前。
两人几乎鼻子贴鼻子站到一起,汪小茹和颜悦色地对苏小鱼说道:“丫头,你别着急,等老朽收拾一下,你领我过去就好。”苏小鱼满脸感激地看着汪小茹点点头——刚才一路狂奔,苏小鱼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了。汪小茹见苏小鱼憋得满脸通红,直接伸手按住苏小鱼的后心,给她灌注少许内力。
苏小鱼气息通畅挺直腰板,才咽了口唾沫问道:“前辈你……你刚才为什么拒绝华姨啊?”汪小茹笑了笑摇摇头:“我这不是等你嘛!至于别人,就算了,来了也没用。”说着汪小茹斜了一眼满脸尴尬的木无双和林淼。
林淼垂头丧气地小声说道:“唉,小鱼姐这人见人爱的性格也是没谁了,居然连鬼姥都吃她这一套……”木无双倒是有些兴奋地按住林淼的肩膀:“这样不是挺好吗!至少……至少小师叔她……”汪小茹走到木无双身前停了一下,面无表情地低声说道:“老朽只是去看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们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比较好。”
木无双点点头,和林淼慢步跟在苏小鱼和汪小茹后面。苏小鱼和汪小茹一直耳语不停,饶是林淼内力深厚,木无双听觉异常灵敏,居然也听不清她俩在说什么。只是汪小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苏小鱼眼里的希望也慢慢变成了失望。
穿过几条街道,四人来到一处比较空旷的住宅前面。李霜华右手提着长枪,皮笑肉不笑地对汪小茹颔首行了一礼:“汪前辈,请。”汪小茹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到李霜华身边,头也不回地开口说道:“知道为什么你请不动我么?”
李霜华眯起眼睛冷笑一声:“这你大可放心,以后我就不用‘请’的了。”汪小茹也微微一笑点点头:“呦呵,口气倒是不小嘛,老朽拭目以待,看你还能蹦跶多久!”说完汪小茹昂首走进屋子里,苏小鱼也急忙跟着汪小茹走进房间,默默关好房门。
木无双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李霜华,走到她面前开口问道:“华姨,鬼姥对你做了什么?你俩的关系一直这么僵吗?”李霜华把长枪戳到地上,闭眼沉思了一下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俩说,自从被你打伤之后,鬼姥一直逼我用活血压制旧伤……”
木无双自然明白,那时候李霜华的本体被自己用石块打晕,不亚于她现在的人身被林淼用崩山炮打一拳。汪小茹替李霜华疗伤这段时间,李霜华可以说是任她摆布。林淼皱起眉头问道:“前辈现在的伤应该养差不多了吧?鬼姥面的前辈的时候,好像越来越没底气了……”
李霜华睁开双眼看着林淼叹了口气:“现在跟你说的差不多吧,可是我的记忆一片混乱,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人和事,又想起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木无双小心翼翼地插嘴问道:“那,华姨你还记得陆师叔么……”李霜华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木无双见李霜华神情暗淡默然不语,只能壮起胆子接着说道:“他一直在等你,还说轮回台前你不来他不走……”李霜华猛地抬起头,双眼如炬地盯着木无双撇撇嘴:“我不认识姓陆的,他乐意等,就慢慢等吧!”说完李霜华拎起长枪大步走开了。
林淼见状急忙高声说道:“陆道长的墓地就在三车镇,离九爷的墓地不远的!去了就能找到!”李霜华似乎没听见,依旧大步朝远处走去。木无双深吸一口气抱起胳膊:“华姨的话要反着听……看来她到底是忘不了陆师叔啊。”林淼点点头接着说道:“这样陆师叔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吧……对了,这事要不要告诉温兄?”
木无双沉吟一下摇摇头:“你说故之么?可是现在咱们只能主动联系大师兄啊!问题是一旦跟大师兄联系,小师叔的匿踪符就没效果了……我现在可不敢……”林淼紧了紧嘴角说道:“我知道,还是别让他们找到咱们吧。对了木头,都两个多月了,你说……九剑阁会不会一直在找我们啊?”
木无双长吁一口气垂下头:“那是肯定的啊!只是咱们现在……算了,能躲一会是一会吧!老实说耗子,我现在最怕的,就是遇到同门中人……”林淼看了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百步开外的李霜华身上——李霜华旁若无人的拉开架势,手里的长枪也慢慢活了起来。
林淼一边目不转睛看着李霜华练功,一边随口说道:“木头,我现在也一样,如果真的见了庭幕兄,我该怎么跟他说?咱们都完好无损,却把小师叔搞成这个样子……”说着林淼抱起胳膊叹了口气,木无双看着自己的右臂慢慢说道:“所以我才担惊受怕啊……唉,如果是大师兄的话,就算他一刀劈死我,我也认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十五章 切磋
林淼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霜华把手里的长枪舞成一团风,不由得砸了砸舌头,然后心不在焉地回答木无双说道:“华姨的长枪玩得不赖嘛!说是天下第一还真不吹牛……嗯?木头,说到底你还是想甩下小师叔,对不对?!你大爷的!”
木无双低头看了一眼满眼放光的林淼,然后也是不自觉地扭头朝李霜华看去:李霜华的长枪攻势凌厉如狂风暴雨一般,进退之间大开大阖变化万千,木无双竟然一时片刻也找不出抢招的破绽。木无双本能地感觉身体一阵**,然后和林淼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霜华把手里的长枪舞得如同剑花一般。
木无双和林淼都暂时忘记了烦恼,聚精会神地看着李霜华练完长枪收好架势,然后把枪尖重重斜戳到地上。林淼不由得低声喝彩道:“最后一枪刺的漂亮呀!如果不是在七招前就开始挡,这一枪就算神仙来了也躲不掉!”木无双有些疑惑地看着林淼摇摇头:“耗子,华姨这套枪法还有破绽啊?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林淼早已忘掉了肩上的剧痛,把双拳握得更紧了一些,然后满脸兴奋地解释道:“她这套枪法只有一招半的破绽——啧,也不能说是破绽或者华姨学艺不精……而是她的臂展体型在那摆着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第一处破绽就是在……”
林淼话没说完,李霜华已经紧盯着林淼呵了一声:“哟,你看的挺仔细啊!别光说不练,过来陪我试几招怎么样啊?”林淼刚想答应,肩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林淼只能略显遗憾地动了动肩膀摇摇头:“华姨,我身上有伤,改天吧!”
李霜华嗯了一声,随即用枪头指着木无双说道:“林淼不行了,要不你来?”木无双在青陶川带过兵,自然知道如果被枪尖指着还不应战的话,等于承认武艺不如对方。木无双虽然身体只复原了三分之一,但还是按捺不住想比武的冲动,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到李霜华身前四丈的地方拱手说道:“华姨,请吧。”
李霜华眼里闪过一丝红光,扬起下巴傲然说道:“叫本座离茉,你个混球!”木无双和林淼都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木无双才小心翼翼地问她说道:“华姨,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李霜华也是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说过什么,当然更没有理会木无双。李霜华见木无双已经准备好了,手腕一抖直接抡起长枪朝木无双头顶砸去。木无双心里有些疑惑地默念道:“这架势……不就是童子砸枪吗?不会使枪的才这么玩吧……”
木无双略微一分神,林淼已经大声呵斥道:“想什么呢你!那可不是童子砸枪,是昭君谒亭!你瞎啊?!”木无双听到林淼的话自然心里一慌——李霜华的长枪砸到木无双横挡在头顶的剑鞘时,木无双只是觉得剑鞘微微抖了一下,枪杆上根本没有几分力道从剑鞘上传来。
反倒是李霜华一触之下马上撤回枪头,紧接着用力一推枪尖直刺木无双的胸骨。这一招正是枪法中最难防的枪法之一:昭君谒亭。木无双虽然心里有些紧张,双臂却已经不受控制的把句落剑横在胸前,李霜华的枪头直接把句落剑残破的剑鞘又戳碎数片,枪头与句落剑剑身也碰出大片的火星。
木无双心惊肉跳地看着溅起来的大片火星默念道:“这要是没挡住的话……华姨是真想要我的命呀?!”这时林淼又气急败坏地吼道:“木头你是猪脑子?昭君谒亭后面就是恶来驱虎!你愣着干嘛!!”木无双来不及思考,立刻横起双臂挡在自己身体左侧。
李霜华单手持枪,只用右臂抡起长枪朝木无双的左半身砸去。木无双直接被横扫而来的长枪撞得离地三尺、横飞丈许才重重摔到在地上。林淼绝眦欲裂地喝道:“别傻愣着啊木头!恶来驱虎后面就是虎贲贯营!还不快护住心脉!”
木无双闻言毫不犹豫地把句落剑横在自己心口处,李霜华的长枪果然重重戳到句落剑宽阔的剑身上,然后硬顶着句落剑压向木无双的胸口。木无双喘着粗气,一脸后怕地看着满身戾气的李霜华。然而李霜华似乎也恢复了理智,面无表情地撤回长枪,然后盯着林淼点点头:“虽然我早知道你小子武功高,但是能预判到本座的招式,也当真难能可贵了……”
林淼满头大汗地拱手说道:“恕晚辈直言,华姨的武功和那谁很像……”李霜华拧紧眉头啧了一声:“华姨?听起来像老太婆啊……”林淼急忙吞下一口唾沫挤出满脸媚笑:“前辈息怒!长髯文殊是林淼的师叔,在下叫前辈一声华姨,好像也不过分吧……”
李霜华撇撇嘴,把长枪横在肩膀问林淼说道:“你刚才说我枪法里有一招半的破绽……说来听听,我的破绽都在什么地方?”说着李霜华没好气地斜了林淼一眼,林淼急忙摆摆手赔笑说道:“华姨,其实吧,你这套枪法是人高马大的武将用的,像您这么窈窕的身材用这套武功本就不太合适……”
李霜华虽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语气明显温和了不少:“我让你说破绽,又没让你对我评头论足!”“你第十三招的翻江滚少抡了少半圈,只要我伸脚顶住你的膝盖,你这招就破了!”林淼急忙改口说道。李霜华闻言握紧枪杆想了想,然后把长枪垂下尺许点点头:“嗯,确实如此——换成男人的话,这距离差不多足够了……可是如果我多仑半圈的话,你就可以抓住我的枪杆了吧?”
林淼神情紧张地点点头:“最后那半招也是,吃亏都是吃在臂展上了……换成木头就没这种问题。”李霜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收起长枪慢慢叹了口气:“林淼,你刚才说我的武功很像一个人——像谁啊?”木无双有些狼狈地爬起身子,略显心虚地插嘴说道:“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华姨的武功和古心小姐,倒是挺像的……”(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十六章 要求
李霜华听到古心的名字,顿时脑子一紧,然后满脸不自然地退了两步,才慢慢捂着额头说道:“古心……古心?!谁啊?怎么这么耳熟呢……但是为什么想不起来……可恶!”木无双和林淼看着满脸纠结的李霜华,正想告诉她古心是谁的时候,汪小茹猛地拉**门冷笑一声:“你要是想起古心是谁的话,我还真就奈何不了你了!”
李霜华眯起眼睛挺直腰身,然后拢了一下被自己抓得有些凌乱的长发,无喜无悲地盯着汪小茹慢慢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想起来的,到那时候,你就休想再控制我了。”汪小茹关好房门来到李霜华对面,右手握拳摇摇头:“我怎么敢控制你?有本事你就……”
汪小茹话的话并没有说完,而是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木无双和林淼。林淼不知道汪小茹想干什么,只能试着运了一下体内的真气:他此时的内息还是很弱,到不了平日的十分之三。汪小茹眯起眼睛,然后背起手接着说道:“龙小姐的病我尽量帮忙,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们肯不肯答应?”
木无双和林淼面面相觑对视一眼,木无双缓缓单膝跪地抱拳问道:“鬼姥前辈,此话……怎讲啊?”汪小茹嘴角浮起一丝邪笑:“我的意思,龙小姐的病老身肯定全力救治,只不过作为交换,你和林淼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林淼听汪小茹这么说,也单膝跪地点点头:“所以……前辈请讲吧。”汪小茹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指着李霜华,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我现在拿李霜华这条鱼精没办法,你俩把她杀掉,就帮了我大忙了。”木无双和林淼都抬起头,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汪小茹和李霜华。
汪小茹目露凶光盯着李霜华:“李霜华你这个小贱人!枉我费尽心思帮你治伤疗毒,你却无时无刻不想反咬我一口——哼哼,现在我这儿也有帮手了,看咱俩谁先玩死谁!”李霜华把长枪扛在肩上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反击道:“哼,鬼姥,若不是他俩有事求你,你也差不多该去给鬼当姥姥了!你想玩是吧?好!老娘陪你就是了!就还按以前说好的,你帮我的人疗伤看病,我给你柴米油盐,很公平吧?”
木无双和林淼这才听明白两人之间是怎么回事,都有些尴尬地看着李霜华和汪小茹。汪小茹斜了木无双一眼摇摇头:“那个姓苏的小丫头也在我屋里呢……你俩最好乖乖合作,不要玩花样。”木无双两眼一红,刚想站起身子拔出句落剑,就听李霜华大声喝道:“就说你是混球!想让她俩活命,你俩现在就乖乖听鬼姥的!老娘又不会怪你!”
林淼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盯着汪小茹,汪小茹扬起下巴看着他哼了一声:“姓林的,你还有话说?”林淼抿紧嘴唇沉默片刻才慢慢开口说道:“原来……这都是鬼姥提前策划好的?让我俩来对付李前辈?”李霜华看着林淼后背傲然一笑:“林淼,你觉得自己能对付我吗……”
汪小茹哈哈一笑打断李霜华:“那又怎样啊?现在他俩有伤,可能不是你的对手,等他俩伤好以后呢?小贱人,老朽当时就该让你自生自灭……哼哼,如果这两个家伙不是有求于我,我还真就拿你没辙了!”李霜华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说道:“我可没求你救我,都是你多行不义,自找的!”
汪小茹扭过脸摆摆手:“他俩也算是老朽自找的?呵呵,这叫人算不如天算啊——上天居然在老朽快走投无路的时候,送来这么几个家伙——李霜华,你乖乖认命吧!”李霜华看着满脸纠结的木无双和林淼,深吸一口气对他俩说道:“无双,林淼,你俩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华姨不会怪你们的——鬼姥,实话告诉你,吾命虽然不由我,但也绝对不由什么破天!呸!”
汪小茹无不嘲讽地说道:“眼下他俩身上有伤,你想动手最好趁早,等他们恢复过来的话……哼哼,你就完蛋了。”李霜华咬了咬嘴唇,转身大步离开了:“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教!告辞!”李霜华走远后,汪小茹才对木无双和林淼叹了口气:“你俩过来,我有事交代给你们。”
木无双和林淼对视一眼,满脸不情愿地走到汪小茹面前。汪小茹白了他俩一眼,没好气地问他俩说道:“你俩,怎么跟古心认识的?”木无双还没开口,林淼已经笑嘻嘻地反问道:“唉?那鬼姥又是怎么认识古心的?”汪小茹斜了林淼一眼,泰然自若地背起双手:“老朽是天神,自然认识她啊。”
木无双和林淼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汪小茹,汪小茹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老朽这么做,算是给你俩个定心丸吃——你们既然认识青龙真君古心,那肯定也认识谢妍大人了?龙小姐的病,我想请谢大人下来给看看……”木无双脑子空了片刻,回过神来直接跪到地上给汪小茹磕个头。
木无双磕了三个头,才又惊又喜地看着汪小茹说道:“前辈,此话当真?!”汪小茹略显嫌弃地点点头:“我骗你干什么!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瞧你现在这德行,真是个见色忘义的狗东西!”木无双和林淼哪里想到汪小茹居然要请谢妍帮忙,自然是一番千恩万谢。
汪小茹好容易等他俩平静下来,才有些无奈地接着说道:“现在老朽已经快镇不住李霜华了,所以只能找你俩帮忙,这事我不告诉你们肯定是不行了……”林淼小声问道:“前辈,我无意冒犯阁下,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汪小茹爱答不理地瞟了林淼一眼:“我为什么这样做你们也理解不了,反正现在听我的就对了,除非你俩想天下大乱。”木无双和林淼都不置可否地看着汪小茹,汪小茹啧了一声接着说道:“就知道你们这俩狗东西靠不住!行吧,你俩不信我没关系,谢大人的话总该信了吧?今晚让她亲自跟你俩说,这总行了吧?”(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十七章 接风
林淼生怕谢妍这棵救命稻草溜走,只能既惊喜又忐忑地再次找汪小茹确认一遍:“汪前辈,你真的要开坛请谢大人吗……就是那个八部正神的瘟神,不是别人吧?”汪小茹点点头斜了他一眼:“我认识的谢大人就只有瘟神一人,骗你做什么!而且龙小姐的病情我了解了不少,这里确实很适合她调养……这样吧,晚上你俩想办法拖住李霜华,别让她给我捣乱就行……瘟神大人的时间,我可耗不起!”
说完汪小茹朝木无双和林淼摆摆手,把他俩领进自己的药房,然后苏小鱼按照汪小茹的指示,让他俩一件件脱掉衣服,露出身上的伤痕。汪小茹仔细查看完木无双和林淼的伤势,慢慢给两人开好药方后,才忍不住皱紧眉头质问道:“你俩还是自己人,居然动手打这么狠?至于吗?”
苏小鱼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汪前辈,这俩家伙都是一根筋,我拦也拦不住,结果就打成这样了!”汪小茹满脸宠溺地摸了摸苏小鱼的脑袋,笑呵呵地轻声说道:“小鱼啊,你费这力气干嘛呀!就让他俩往死里打呗,正好打死一个少一个。”
林淼看着木无双腰间的於伤,摇摇头叹了口气:“木头这孙子恢复得快,毕竟不是普通人……我就不行了……”汪小茹倒是饶有兴趣地摆摆手说道:“你小子糊弄谁呢——老朽也听说花无常一旦魔化很厉害的,可是现在,居然连他都被你打成这样,看来林淼你比以前更生猛了啊!”
林淼见汪小茹满脸不善地盯着自己,自然知道她想起在舒九墓地和自己大打出手的事。林淼只能摇摇头赔笑说道:“前辈,其实就是我俩彼此都太了解了……”木无双立刻接过林淼的话茬点点头:“论武功,我肯定不如耗子……可是现在看来,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还是打不过他啊!”
汪小茹果然忘了旧恨,一丝不苟地给他俩上完药才长吁一口气:“难怪天上那帮废物拿你们没办法!好了,林淼主要是皮肉伤,敷点药就行;花无常的伤势比较复杂一点……不过按你的体格,好好调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说完汪小茹朝苏小鱼耳语几句,然后领着她去了龙御兵调养的内室。
木无双和林淼穿好衣服,识趣地来到药房外面。木无双长叹一口气,苦笑一声摇摇头:“如果是谢大人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林淼也满脸轻松地说道:“是啊,那会儿花阁仙子都病入膏肓了,还不是被谢大人救回来了?我就说么,小师叔吉人天相,肯定能闯过这一劫的!”
木无双看着句落剑破损的剑鞘摇摇头:“可是咱们在这光吃闲饭也不好啊……还是去找华姨吧,看能不能帮她什么忙。”林淼斜了木无双一眼小声说道:“鬼姥可是要咱俩帮忙对付华姨的——现在咱俩就过去找她……合适么?”
木无双想了想,只能满脸无奈地点点头:“你说的也对,干脆咱们就等吧!”到了傍晚时分,李霜华带着程英找到木无双和林淼,程英毫不见外地开口说道:“掌柜的给你们准备了接风宴,你们带上苏姑娘,一起来喝个酒吧!”
木无双看着亮起烛光的药房,只能略显心虚地抱拳说道:“华姨……我就怕鬼姥不放人啊……”李霜华轻笑一声抱起胳膊:“不放人啊?那就把酒菜带过来好了!程英你安排一下吧,至于你们两个,跟我走。”木无双和林淼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李霜华来到酒楼门口。
李霜华停在大堂门口,盯着酒楼里的密密麻麻的人群说道:“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农夫,不过嘛,也是有几个刺头的……”木无双立刻转了转手腕眯起眼睛:“华姨,要不要我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呀?”李霜华哼了一声摇摇头:“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担心他们和官府勾结。”
林淼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意思是让我俩盯紧他们么?毕竟这事说破了不好。”李霜华瞟了林淼一眼,慢慢点点头,然后朝他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提高嗓门喊道:“张老爹,我要的东西呢?做好没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听到李霜华吆喝,急忙快步走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李霜华一个雕工精细的剑鞘。
李霜华接过剑鞘端详了一下,老者才毕恭毕敬地开口说道:“掌柜的既然都开了尊口,小人必须得赶出来啊!你老看看,是不是合适……”李霜华随手把剑鞘塞给木无双:“这东西是给他的——今天本座失手打碎了他的剑鞘,所以只能麻烦张老爹了。”
老者急忙跪地叩首说道:“掌柜的您这话说的!要不是您大恩大德收留我们一家老小,老东西我哪还有命做这玩意儿啊……”木无双把句落剑塞进剑鞘点点头:“大小正合适……木无双多谢张老先生!”老张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句落剑舔了舔舌头:“唉呀!这可真是把好剑啊!老头子我打了一辈子刀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
木无双看着老张笑了笑:“只不过锋利一些而已,让张老爹见笑了。”这时两个少年兴冲冲地来到木无双面前,直言不讳地开口问道:“掌柜的,程哥说他俩武功非常高,是不是真的啊?”李霜华抿了抿嘴角点点头:“是啊。不是,大刘小刘,你俩听我的:别总想着学武功,老老实实做个匠人,不是挺好的吗?”
木无双和林淼听李霜华这么说,也下意识地打量了这两兄弟一番:李霜华说得没错,这兄弟两个的根骨确实不好,根本就不适合练武功。林淼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要不我教他们两手防身的功夫吧”,李霜华已经伸出拦住林淼,林淼只能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十八章 请神
李霜华面无表情地斜了林淼一眼,确定他不再多嘴,才对刘氏兄弟点点头正色说道:“你们两个,真的不适合练武啊!我跟你们也说过不少次了,还是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吧!这样也算天生我才。”大刘有些沮丧地撇撇嘴:“掌柜的,你说的倒是轻松!眼下这世道,拳头不硬,到处受气啊!”
小刘也一脸认真地抱拳行礼说道:“掌柜的,你说你一个娘们,都能练成这么高的武功,我俩难道还不如你吗?!我们兄弟俩绝对没私心,就是想跟你和程大哥一样,关键时候能挡在前面呀!”眼见李霜华眼里渐渐浮起一丝不耐烦的神色,铁匠老张急忙挡在她前面对刘氏兄弟呵斥道:“你俩小兔崽子,怎么跟掌柜的说话呢!要我说你俩不如跟我学打铁吧!给掌柜的他们锻造锋利的刀剑,不也一样么?”
小刘见李霜华满脸铁青,急忙拉住哥哥的袖子小声说道:“好吧,我们知道了……哥,练武这事,还是以后再说……”说完兄弟俩满脸不甘地转身回了酒楼大堂。李霜华叹了口气,对木无双和林淼小声交代道:“你们俩,可千万别教他们武功啊!如果他俩真学个一招半式,搞不好会小命不保呀……”
林淼有些不知所以地看向李霜华,木无双却是嗯了一声附和说道:“我知道华姨什么意思——那会我武功没练全的时候,也是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可以横扫天下,结果呢?杨师叔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我修理得很惨啊……”
李霜华听到这,眉眼间浮起一丝难以掩饰的哀愁,林淼自然知道她想起了陆险平,急忙替众人圆场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懂了!对了华姨,别让大伙等我们了,咱们进去张罗一下吧?”李霜华立刻了恢复平常的样子,然后背起双手哦了一声:“说的是,都进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几人进屋就坐后,马上有人过来给他们三人敬酒,饶是木无双和林淼内力深厚酒量惊人,也被这帮淳朴的农夫灌得头昏脑涨、摇摇欲坠。程英醉眼熏熏地看着木无双问道:“花无常,木老弟……你老实说,苏妹子她,有没有相好的啊……”
木无双眯起眼睛打了个哈哈:“咦?今天怎么回事,好多人都问我这个……”此时李霜华也喝得满脸通红,用左手撑住下巴,满脸不耐烦地摇摇头说道:“程英,你还是省省吧!小鱼那种姑娘,可不是你能惦记的……”程英苦笑一声端起酒碗:“掌柜的,你说的我也知道,只是不问清楚吧,又觉得不甘心。”
林淼仰头又喝下一杯酒插嘴说道:“程兄,小鱼姐虽然不能说是红颜祸水,但是吧……”程英盯着林淼,毫不掩饰地问他说道:“林老弟,你也喜欢苏妹妹,对不对呀?”林淼瞟了程英一眼,垂下眼皮摇摇头:“可我也没想讨她当老婆啊——我怕郎怯一剑劈死我。”
李霜华哦了一声来了兴致:“嗯?郎怯……这家伙是谁啊?”木无双扶住额头解释道:“是个非常厉害的妖怪,和我们的关系,还不错吧……”李霜华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但凡妖怪姓郎的,和雪帝或多或少都有亲戚关系……这家伙应该也是吧。”
林淼嘿嘿一笑敬了李霜华一碗酒:“或许吧,只是郎怯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也没机会问他啊。”木无双想了想,才对李霜华接着说道:“郎怯好像说过,络冰侯是他父母的主子……”李霜华缓了缓酒劲,才醉眼醺醺地问道:“所以说这小子,也是惦记上我家小鱼了?不过林淼啊,你武功那么好,难道这个叫郎怯的比你还厉害?我可不信。”
林淼干笑两声没有说话,倒是程英嘬了嘬牙花子开口问道:“林老弟……呸,你应该是林小姐才对吧!我怎么看你怎么像个姑娘啊,你是女扮男装的吧?喝完酒更像了……而且,林小姐居然比花无常武功还好么?我也不信……”
木无双见林淼有些生气地瞪圆双眼,不由得默念道:“耗子,要不是咱俩在一张床上睡过,我也觉得你是个小姐啊!生气的时候更像!”眼见林淼默不作声地在酒碗里添满酒,木无双匆匆抓住林淼手腕对程英说道:“耗子,少喝点。那个程兄,耗子武功确实比我好啊,我号称无常,耗子可是号称刑天的,我俩的差距就像小鬼和战神一样!”
程英满脸不信地看着林淼摇摇头:“真的?花无常你没说笑吧?她一个娇娇大小姐,能比你个大老爷们还厉害?”李霜华白了程英一眼大声说道:“谁告诉你女的就打不过男的了?嗯?!而且无双也没乱说,林淼的武功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估计鬼姥在他面前都撑不过十招……啧,林淼你脸红起来还真跟个闺女似的啊……”
林淼无奈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直接戳了戳木无双说道:“木头,时候不早了,咱俩去看看小鱼吧。”木无双略显疑惑地看了林淼一眼,随即想起汪小茹今晚要请瘟神谢妍下凡,当即打了个激灵点点头:“说的也是啊!华姨,你慢慢喝,我和耗子得先走了。”
李霜华摆摆手哦了一声:“那你们去吧,我喝完酒也该歇息了。对了,你俩以后就陪我住这里吧,我已经吩咐老郭给咱们留了两间客房,我的院子就让给小鱼她们好了。你们的马车行李都在后院,有人打点。”木无双和林淼一人抱起一只酒坛,告辞众人后,径直来到龙御兵和苏小鱼落脚的宅子里。
两人刚进大门,就看到汪小茹正神定气闲地站在院子里,苏小鱼则是焦急地走来走去。木无双快步来到苏小鱼身边问道:“小鱼,谢大人来了吗?”苏小鱼点点头小声说道:“妍姐进去好一会儿了!我和汪前辈一直在门口候着呢……也不知道她看的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第三卷 昆仑有王 第十九章 无策
汪小茹满脸佩服地扭头看着苏小鱼,笑呵呵地叹了口气:“哎呀,谢大人虽然说人性好,但是听说很少和人交朋友啊!想不到小鱼姑娘居然能和谢大人姊妹相称……老朽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苏小鱼有些尴尬地朝汪小茹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是谢大人不嫌弃我出身低微才对……”
林淼看着窗户里透出的幽幽烛光,也是有些焦急地开口问道:“小鱼姐,谢大人进去多久了?”苏小鱼想了想,才掰着手指回答说:“有三炷香的时间了,应该也快出来了吧。”几人又等了一会儿,谢妍果然慢步走出房间,轻轻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
木无双急忙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小人参见瘟神殿下!请问谢大人,我小师叔怎么样了?”谢妍扫视了一眼满脸期待的众人,有些不自然地咬了咬嘴唇:“那个……我说了,你们要做好准备……”木无双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谢妍。
谢妍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地向木无双他们交了实底:“我……我也解不开这个金豺蛊……”木无双如同听到晴天霹雳一般,满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谢妍,林淼也愣愣地看着她。谢妍慢慢闭上眼睛扭过脸,从腰间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木无双:“这里面是我炼的三仙珠,可以暂时压住金豺蛊的活动。”
见木无双依然呆若木鸡一动不动,苏小鱼才噙着泪水接过三仙珠:“妍姐……怎么会这样?你身为瘟神,居然也束手无策了吗?”谢妍有些不甘心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因为……这金豺蛊和其他的蛊物不一样:它现在已经把龙小姐的身体当做了巢穴,你杀死母虫很容易,可是马上会有新的母虫成长起来。现在龙小姐的皮肉里面全是金豺蛊的籽卵……根本除不尽的……”
木无双这才回过神来,咬紧牙关小声问道:“那,谢大人……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林淼见谢妍不置可否地站在原地,只能抱起一坛酒递给谢妍:“多谢瘟神大人费心了,虽然……嗯,林淼眼下身无长物,只有这坛酒了……殿下别嫌寒酸就行。”
谢妍犹豫了一下,慢慢接过酒坛,撕下封口喝了一小口。然后谢妍抹了抹嘴唇把酒坛又还给了林淼:“我喝过的酒可以入药,你给龙小姐留着吧,肯定能帮到她。”林淼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接过酒坛朝谢妍行了一礼:“小人多谢瘟神大人!”
谢妍看着低头不语的木无双,又朝他走了两步,站到木无双面前缓缓叹了口气:“其实这金豺蛊和蛔虫很像,虽然不要人命,但是会让人肉脂暴增,变得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怎么会有人炼这种东西呢?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苏小鱼抽泣着问道:“那就是说……那就是说已经没希望了,对吗妍姐?”谢妍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总有东西能制住它的。可是我需要点时间才行,你们得等……”说到这谢妍不自然地咬住嘴唇看着苏小鱼。
木无双等人自然明白: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就算谢妍能破了这金豺蛊,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除非她能寸步不离地守着龙御兵。木无双抬头看着同样有些失落的谢妍,知道她也是尽了全力,当即学着林淼强颜欢笑摇摇头:“瘟神大人言重了,您肯出手帮忙,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我小师叔的病只是眼下治不好,但总有一天可以药到病除的……对不对?”
谢妍本想说“未必”,却又不忍心让木无双他们失望,只能把愿话憋回去,然后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宽慰他们:“那是自然。本座身为豢养天地毒物的瘟神,又岂会任由这般歹毒的东西为祸人间?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汪小茹恭恭敬敬地对谢妍行完礼,才慢慢提醒她说道:“谢大人,刚才老朽请你帮的忙,大人还记得吗?”谢妍点点头,然后把木无双和林淼招到自己面前:“离……李霜华的事,你俩听汪小茹的就好,一切按她说的做,不要问为什么。”
林淼沉吟一下,有些犹豫不决地开口说道:“可是谢大人,你也知道,我和木头现在心绪不宁,万一下手过重……李霜华前辈毕竟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俩总不能恩将仇报吧?”谢妍弯腰抄起木无双身边的酒坛,依旧喝了一口酒,然后递给木无双随口说道:“这你大可放心,李霜华毕竟是古心的师父呀,她可没那么不堪一击的。哎呀!糟了,说漏嘴了……”
木无双、林淼和苏小鱼闻言自然都愣住了,苏小鱼望着谢妍说道:“心姐的师父,那她不就是……当年的离茉真君吗?!她好像表字馨义来着,难道华姨她真是……朱雀真君转世啊!”木无双慢慢站起身子挠挠头:“按古心小姐说的,陆师叔岂不就是当年的威狱侯了……怎么会这样?!”
林淼回过神来看着汪小茹问道:“原来鬼姥是想复活离茉……馨义大人啊,汪前辈,个中缘由能否明示一下呢?”汪小茹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满是尴尬、垂头不语的谢妍——谢妍乃是正神,汪小茹可不敢找她的麻烦——只能深吸一口气解释说道:“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具体原因我确实不方便明说。我只能告诉你们,复活离茉大人为的是六界众生,你们要相信老身。”
木无双按住腰间的句落剑,有些茅塞顿开地说道:“原来鬼姥今天说要我们杀掉华姨……其实是想逼出她的全部实力吧?我俩哪有那么大本事干掉最强朱雀真君……”汪小茹点点头白了木无双一眼:“老朽就是这个意思。可是她一旦恢复前世的力量,凭我是万万控制不住她的,所以只能让你俩帮我一把了。”
谢妍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辰,也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只能匆匆开口说道:“那个,要不你们……你们慢慢聊吧,我得赶紧回去了,出来时间太久没办法交差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