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龙哥说了
张三躺在床上,思考着麻烦是不是算过去,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赚钱了?!其他股份先不提,每天逆生长冲剂的6万分红,总是准时来报到,在他这里却只是零用钱。
对视成像箔的分润,如果月底提现,他至少分到7亿。
7亿呀,张三都不知道怎么花。
那么,万一东方临之徒知道所谓的亏损其实是大赚,会忍得住?
执事这个称号到底管不管用?张三突然有些没底。
反正无聊,试试看。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东方临的电话。
“张总,有何贵干?”东方临懒洋洋的语调,似乎话筒离嘴边颇远。张三可以想象到,对方估计一副嫌弃的表情。
“2000万的事,我们……”
“别得寸进尺,算我错了,休来调侃我。”东方临的声音大起来。
“真的?不再追究拖延一周少500万了?”
“张总,误会。算老子给你道歉还不成么?!”张三听到了东方临重重靠在椅背上的声音,还有“咚”一声,估计脚搁在桌上了。
“那就好。”东方临能认错,看来是真的镇住了。张三接着问:“西方家会不会来这一套?”
“特么的,你有完没完?执事了不起么?!老子又没拿你一分钱,也没戳过你一指头。你以后的事,管老子屁事。”东方临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后挂了电话。
张三评估一番,执事能直接向上层反映的事,应当不假,不然东方临不会放弃,还能表面上认错。但也没有想象中的牛气,从这家伙破口大骂的态度就能看出。
后面或许只有那些伪慈善的乞讨了,这个也不怕,有保镖在,足够应付。
张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7个亿的分红,每天6万的零花钱……老子张三在失去四样……不对,是五样东西后,终于达到了功成名就的程度。
“去买个海岛,可以隔绝大部分的麻烦。”内心的小明神气活现地出主意,“再买个直升机、买艘游艇……”
“你想得美,太冷清了。”小白依旧泼冷水。
“不有保镖么?20多人呢,不会冷清……”
“你想得美,张三和他们是雇佣关系。”
“那就回家乡招一些村民,要根正苗红的。张三成为岛长了……”
“你想得美,村民在海岛种水稻?”
“张三有钱,建立一方理想的净土。还能聊天、也能保护、又能教他们唱歌……以后每天晚上在村口开演唱会,来的人有补贴……”
“你想得美,一个月后都听腻了,下面人人愁眉苦脸的,张三能唱得动听?”
“每首歌唱完,就撒币呀……”
……
张三懒得理会两个小人的空想,站起来,岔开左手五指,梳理了下刘海。怎么功成名就了,反而快乐不起来?
难道是赵聪的原因?这家伙,现在倒希望他没事。
或许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太多……
听到楼下保镖的声音慢慢小下去,知道夜已经深了。他却久久不能入睡,想不出到底在焦躁什么劲。
也不知道几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恍惚中听到楼下有声音。他翻个身,内心提醒自己,有保镖在,要习惯这种生活。
但还夹杂着故意压低的声音,听不真切。
“……捆住……拖过来……”
张三腾地坐起,有人闯进来了?快步走到门边,耳朵贴上门。果然传来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龙哥说了,能不伤他,就尽量不伤。但如果敢叫唤……”
听脚步声,有好几个。张三将门反锁,退到床边。睡意早没了,思绪急转。
“黑道的人过来了。特么的,不是每栋别墅都有报警么,这么容易破解掉?”
他拿出手机,能帮上自己的只有一品红。今天和大头一起出去,忘了要他的号码。可是那个凶女人,这半夜三更的,能来救自己么?!
“迷/药准备……”那帮人已到门口。
难怪周彪他们没反应,原来被迷/药弄翻了。
张三拿起薄棉被盖在头上,打开一品红的微信,直接点开通话功能。“嘟……嘟……”
本来两拍的等待音,此时听起来足有八拍那么长!“美女,你一定要醒来呀!”张三不断保佑。
“主卧好像都带卫生间,我们的迷/药,会不会直接吹进厕所?”门口的人等了会,开始商量。
“那我们撞门,准备!”
“傻呀,三个人合力推,声音会小点。房间内的门,只是挡**用的,不怎么结实。来,一、二、三……”
张三只得挂断语音通信,改成留言:“一品红老师,救命呀!有强盗进屋了。”
外面推了几次,门框上安装锁的木头被撕裂,几个人影涌进来。
张三将被子抱在胸前,希望他们说话算话,自己不叫喊,能手下留情。
“龙哥说了,老实点!去楼下集合。”三个人拿着明晃晃的砍刀,示意张三走前面。
别墅内的灯已经打开,楼梯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氨水味。
难道赵聪,也是如此遭遇?现在被他们绑到某个地方,每天6万元的划账。
那自己不成为了人肉提款机?张三突然觉得脚软。
或许是东方临的暗中手段,不然,所谓的龙哥,怎么能轻易避开别墅的报警系统?
张三再怎么想都没用了,大厅里,周彪4人还在昏迷中,每个人都被绑得结结实实。边上还有提刀的人专注地看着,连张三下楼,都不回头看一眼。
很专业的绑匪。张三的心坠入了万丈深渊。
没想到,自己会被钱害了命。
“龙哥,所有人都抓来了。这家伙应该是张总。”手下向坐在沙发上的一位瘦小年轻人汇报。
沙发后,还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足有一米九,魁梧的身材再加隆起的肌肉,却只能像保镖般站在沙发后。
那位女的扎个马尾,此时低下头,在龙哥身边耳语几句。
龙哥身子往后,舒服地靠上椅背,翘起二郎腿,右手转笔一般转着把匕首,盯着张三不说话。
别墅里一片安静,张三能听到保镖昏迷中的轻微鼾声。
张三哪见过这阵势?大厅内十多个绑匪都拿着凶器,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风从客厅的窗户吹进来,窗帘如幽灵般抖动。
“龙哥说了,自己说值多少钱?”那位女绑匪先开口。
47. 紫色高跟鞋
“我……身边没钱……”
张三话没说完,龙哥身子突然前倾,抬手就将匕首插在红木茶几上,一半深。他满意地往后靠,二郎腿摇得飞快。
“是问你这个人,值多少钱?”女绑匪慢慢纠正。
“我……看上去值好多钱。可是,现在没什么钱……”
张三还是没能把话说完,龙哥身后的彪形大汉,一抬手,一把匕首扔出,扎进了红木茶几,三分之一深。
“龙……龙哥,账号上真的只有几十万,你看……”张三要去掏手机,被身边的绑匪一把按住。
龙哥翘着二郎腿,抬手。附近一位绑匪跑前两步,递给他一把匕首。
龙哥接过匕首,身子突然前倾,插在红木茶几上,一半深。他满意地往后靠,二郎腿摇得飞快。
“数字说小了,直接废了你。”女匪再次开口,“为了今天的准备,就花了上百万,别说打发叫花子的数字。你剩最后一次机会。”
“我值500万,不1000万。”张三冷汗冒出,说话反而不打哆嗦了,“但是账号上只有几十万。车库里有两辆好车,你们也拿去……”
彪形大汉一伸手,边上绑匪递过去一把匕首。张三忍不住迷住双眼,脑袋侧过去一点。果然那大汉一匕首扔出,扎进了红木茶几,三分之一深。
四把匕首插在那儿,张三心惊肉跳。
“车库里什么车?”女绑匪问。
“一辆跑车,标志是一匹要站起来的马……”
“哈哈,土包子,那是法拉利。”张三身边的绑匪奚落道。
“小四,你去看看。”龙哥两眼放光,放下二郎腿,双手撑在膝盖上,强忍住自己站起来的冲动。那欢喜劲,借助语调绽放。
张三身边的绑匪一溜烟地跑了。
“辣鸡,你们都是人渣!”一品红的声音传来。第一声辣鸡还挺远,讲完时人已站在窗外。
“奶奶呀!”张三心里叫苦,“你就不能突然跳窗进来,制服龙哥再骂人么?这是提醒绑匪撕票呀。”
果然,听到窗外的声音,张三身边的人一只手箍住他脖子,另一手中的砍刀指向窗口。
龙哥的反应也很快,伸手拔出两把匕首,转身站起。
彪形大汉扯过身边的绑匪,抬手就抢下对方的砍刀。那绑匪手忙脚乱地去拔茶几上的匕首。
其他人等,都如临大敌,砍刀指向窗口。
风吹动窗帘,一位眼尖的绑匪看到了窗外的一品红,似乎松一口气,说道:“龙哥,只是个年轻娘们。”
“人渣!”一品红直接跳进窗户,那里被绑匪割出了一个大洞。
彪形大汉不等一品红站稳,砍刀划过雪亮的痕迹,当头砍去。张三看得倒吸一口冷气,玩命的打法,悍匪一群。
一品红侧移,动作快得像本来就站在那。手挥动,彪形大汉半个身子挂在窗外,双脚可笑地抖动。
随后看到一品红身如游龙,在大厅内留下一道道残影。手中的细线非常鬼魅,一会儿硬如长枪,一会儿软如棉线,任凭绑匪将砍刀舞出花来,也不是一合之敌。
很快,地上瘫了一地,都在抽搐。只是没有那批伪慈善的喊叫,但也可以听到他们一阵阵的吸气声,显然痛苦不轻。
张三突然想起大头的反问“是演技吗?”
伪慈善可能是表演,但绑匪不会这么不专业,突然觉得安全了很多。那根黑线,估计和大头的破军刀类似,有了不起的科技含量。
“你别过来。”抓张三的绑匪,紧张得手脚发抖,用刀指着一品红,颤抖着说道。
忽然觉得不对,马上调转刀刃,要来威胁张三。
可惜来不及了,张三看到一道黑影,在绑匪的手腕上一触即收。绑匪如被火炙,砍刀跌落,箍住他脖子的手也收回,扑通一声倒地,和同伙一起抽抽。
此时,除了张三和一品红,站着的只剩两人。一位是龙哥,半弯着腰,双手缓缓舞动匕首,眼睛盯着一品红,说不出的警惕。
另一位,是刚才出声喊“年轻娘们”的绑匪。他看到如此诡异的场景,双手捧着砍刀,如上香般抖动,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溜圆。
“你刚才说我什么?”一品红没理瘦小的龙哥,转身面对那名绑匪。张三听到了熟悉的高跟鞋点地声,才赫然发现,这家伙真正打架也穿紫色高跟靴呀!还有那身黑色皮衣皮裤。
“咕咚。”绑匪说不出话,闭上嘴咽了下口水。面对着一品红,双脚开始打摆子。
“辣鸡!”一品红手往前一伸,张三看到一条黑线已经缠上了绑匪的脖子。他下意识地闭上眼,估计要人头落地了。
“哐啷”一声。张三睁眼,发现一品红已转向龙哥。刚才的绑匪,双手捂住脖子倒在地上,双脚大幅度地抽搐。还好,地上没有血迹。
“年薪百万,来我手下。”龙哥临危不惧,两把匕首,一正一反握着,依旧在身前画圈,眼睛还能偶尔瞟向张三。
黑线一闪,龙哥吧唧倒地,匕首无力脱手,躺在地上双手还在画圈,细短的双脚一蹬一蹬,也中邪似的抽搐。
张三长吁一口气,要是自己有这等手段,还有什么钱保护不了?!一时非常羡慕地看向一品红:眼前的美女背影,居然有种惊心动魄的野性美。
“辣鸡!”一品红霍然回首,神色冰冷地骂了张三一句,右手向头顶挥过去。黑线越过头顶,飞向窗边。
原来彪形大汉刚转过身,又依着墙壁滑落,偌大的个子,开始抽搐。张三看到他脸上,豆大的汗珠滚下来,脸涨得通红。
大约一分钟,最先倒地的绑匪,一个个缓过劲来。有的坐起,有的朝远离一品红的方向爬去。
“人渣们都听好了。”一品红话音刚落,那帮人都停下。
“要是敢喊出声,死。”一品红的声音,听在张三耳朵里,都像死神般的冰冷。
风吹动窗帘,连张三听着都是一阵寒意。他岔开左手五指,梳理刘海来掩饰心中的紧张。
一品红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向离她最远的绑匪。
“嘭!”绑匪像皮皮虾般滑向墙角,痛苦地扭动,没敢出声。
这滋味,张三熟悉,腹部痉挛着疼痛。
一品红款款而行,将十多名绑匪,不管个子强壮,还是如龙哥般瘦弱,都踢到了墙角。
“龙哥,法拉利的钥匙也找到了,就在车上。另一辆越野车是……”刚才去地下一层看车的小四,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手中高高举着两把车钥匙。
48. 咱们没完
话还没喊完,一品红突然出现在小四身后。“嘭”一声,小四凌空飞向绑匪堆。他大呼小叫地痛喊着,钥匙早掉在地上。
砸在人堆里,小四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张三看到,这家伙的嘴角有鲜血淌出。
龙哥威武,反应特快。他伸出还在抽搐的双手,死死掐住小四的脖子,任凭小四的脚乱踢乱蹬。
一品红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过去。绑匪的神色中露出绝望。
小四头一歪,昏了过去。
龙哥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紫色高跟鞋,用颤抖的手拎起夹克衫的下摆,抓成一团,一口咬住。用眼神示意,大家都如此。
张三看到这群绑匪,都用衣物塞进嘴巴,防止像小四般出声。那位女绑匪,没穿夹克衫,只得卷起t恤衫的下部,用嘴巴咬住,露出了白花花的肚子。
“辣鸡!丢人的辣鸡!”张三第一次看到一品红动怒。她伸手将女绑匪提出来,扔在地上,用高跟鞋没头没脸地乱踢。
女绑匪团着身子,双手护住脸部,任凭高跟鞋的鞋面,踢着肚子、胸部、胳膊、小腿……
那砰砰的声响有些清脆。张三突然明白过来,一品红的踢法,已经脚下留情了,否则,哪能团得住?!不过又有些辣手,连女绑匪的胸部、脑袋,她也没放过。
张三不敢出声。这批绑匪活该,只是心里有点担心,如果这群人中,有人死在自己别墅,会不会影响移命的成功率?毕竟晦气呀!
一品红一个弹腿,将女绑匪踢到一旁。也不二话,直接用高跟鞋踩进了人堆。
原本倒地团好摆出防护姿态的绑匪,不管谁被高跟鞋踩到,都像被电了的皮皮虾,瞬间全身绷得笔直。脖子上青筋爆出,脸憋得通红。待高跟鞋离身,又马上团起。
十多人呀,别墅的大厅虽大,也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只见一品红来回踩在人堆上,一点都不隔脚。依旧神色冷峻,长发飘飘。可怜地上的绑匪,绷直团起,绷直团起,连求饶都不敢。
门外传来了跑步声,张三开始紧张,一品红只是扭头看了眼大门的方向,继续踩着虐人。
声音到了门口稍作停顿,往后面的窗口过去。张三猜到是谁了,松一口气,眼睛看向周彪他们。发现保镖们还未苏醒,依旧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咚!大头跳窗进来,看了眼一品红,又看向张三和地上的保镖,咧嘴一笑,右手摸向锃光瓦亮的光头。
“辣鸡!人渣!”一品红在龙哥身上重重地踩了一下,一晃身,从窗口跳出去。高跟鞋的嗒嗒声慢慢远去。地上的绑匪都不约而同地长吁一口气,除了小四,他还在昏迷。
“娘的,错过了好戏。你小子怎么不找我?”大头没管地上的绑匪,扭头问张三。
“我想找你来的,可惜没你电话。”
“你特么的不会喊呀,嘴巴只会吃喝?”
“他们不让。”张三指了下地上,那位彪形大汉正撑着手站起来,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砍刀。
“唉,可惜……”大头抬手就拍了下秃顶,啪的一声,吓了彪形大汉一跳。
“深呼吸,将疼痛感压下去,才能用力。笨!”大头没看彪形大汉,眼睛很准确地盯向龙哥。
龙哥将嘴里的夹克衫下摆吐出,牙齿上有血迹,正往嘴角淌。他抬起手背胡乱擦一下,双手整了整夹克衫的衣领,神色中又透露狠劲。
彪形大汉在大头的侧面,已经拿刀站起。
“小心。”张三指着大汉提醒。
大头笑眯眯地看着龙哥不理会。
龙哥双手一摊。就有手下爬过去,从地上捡了两把匕首递上来。他接过,深呼吸,然后慢慢站起。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窗外。
大头跳进来时,窗帘被他随手扯开,此时能看到后面山坡的一窗户光亮,那是别墅灯光的照耀范围。
没有那位黑色皮衣皮裤的人影,龙哥明显松一口气。微微弯腰,双手拿着匕首,在身前画圈。其他绑匪看到龙哥有了作战能力,爬开一些,开始捡地上的武器。
“大头大哥,可别把我的客厅当屠宰场呀!”张三想到破军刀,突然闪过一阵寒意。
彪形大汉调整好呼吸,当头一刀已经劈了过来。
“麻蛋的。”大头手中黑影乍起。
大汉的砍刀一截截断落,只听到落地的叮当声,居然没有兵器相碰的声音传出。
也就一刀的时间,大汉手中只剩刀柄,因惯性作用,整个人如鞠躬一般弯在大头跟前。
大头正在气头上,抬起左手,一巴掌拍上大汉后背。
“咚”一声,大汉应声扑地,直接昏迷过去。
龙哥是高手。他看出来了,这个光头手中的黑刀,一瞬间来回挥了十多下。这般身手,又有如此削铁如泥的神兵,自己上去的话,和送死没区别。
大哥毕竟是大哥,有身手还有头脑。他在画圈的双手,右手“不小心”画扁了,一匕首插进自己右腿外侧。
“龙哥。”边上的人连忙去扶,被他一肘子撞开。右脚慢慢地跪下去,左手的匕首也叮当一声落地。他单腿跪在地上,整个人缓缓地往手下身上倒去。
“特么的,这么浓密头发,也会是孬种?”大头看着龙哥表演,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些绑匪好像也明白过来,一个个将手中的武器扔掉,蹲在地上没敢动。
“特么的,无聊。”大头收起破军刀,双手揉了揉光脑袋,意兴索然,“都跟着老子走,否则死。”
然后看了小四一眼,“这倒霉蛋。”
张三将门打开,大头站在自己别墅门口,这帮人居然没一个敢逃跑。女绑匪搀扶着龙哥,其他人抬着彪形大汉和小四,慢慢走入大头的别墅。
张三返身回来,看着破了个大洞的窗户发愣。他凉的,肯定是东方临。
他也不管几点,拿出手机就打。连续拨打好几次,对方都没接,于是发短信:
“你派龙哥来绑架,这事咱们没完。”
他放下手机,岔开左手五指,发现刘海被冷汗黏成一片。随意梳理几下,想着,“万董赶紧回来吧,他凉咧,该怎么向上层告状?”
随即想到赵聪。他那边如果没有大头这等高手,仅仅靠保镖,也防不住。难道他凶多吉少了?
49. **没了
张三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4点多。隐隐听到大头那边,传来压抑的痛呼声,也不知道他在如何收拾这帮绑匪。
看了下周彪他们,刚才忘了问大头怎么救醒。听他们鼾声均匀,自顾自向楼上走去。二楼还有三套房间,随便进去一套。紧张后的疲惫袭来,很快睡过去,似乎连梦都没有。
“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张三慵懒地睁开眼睛,拿起手机,发现九点多了。
正在洗漱,电话进来。一看是东方临,连嘴里的牙膏泡都来不及清洗干净,直接骂道:“既然你做了初一,别怪老子做十五……”
“张总,肯定是误会。”那头东方临的声音中,没有了昨天的嚣张,“什么龙哥,我根本不认识。估计是流道作案。”
“流道?”张三拿起牙杯,漱了下口,东方临的解释没听清。
“什么流道?”他再次问。
对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制体内的怒火,“就是流窜作案的黑道。现在你名满天下,他们就喜欢这种没背景的目标。”
“呵呵。”张三接着漱口,放下水杯,对着话筒又是“呵呵”,也不管东方临有没有在听,或者在讲话。如是几次,终于嘴巴里清爽了,“这个解释,你和上面来核实的部门去说。”
“张总,你不能血口喷人。”东方临估计被张三的怠慢刺激了。在东州城,谁敢如此?就是姑父,也对他客气有加。“我昨夜在夜总会,好多人作证。”
“呵呵。”张三觉得有理,但他不能这样放过他,“在逆生长专/卖店,我的办公室有摄像头,你的嚣张早就录下了。再有后面的绑架,你自己想想如何解释吧。昨夜是龙哥过来,我本就没说你亲自动手。”
张三把“亲自”两字叫的特别重。
“你想怎样?”东方临那边的呼气声很重,估计快抓狂了。
“我有新产品准备推出,要上报很上层,你懂的。后面我会加上你对我的威胁,还有昨夜的绑匪事件。就这样,呵呵”
“你真当老子是吓大的?”东方临终于发飙了,“现在司法讲究证据,所谓的推断,没毛用。司法界的领导,也有很多我爷爷……”
张三拿起手机,左手食指一戳,直接挂了电话。
特么的,不知东方临讲的是否属实?估计自己也只能如此恶心他一下。想到这里,心里不爽。一把抽下毛巾,“啪”一声,一只玻璃杯被毛巾带到,碎了。
“张执事。”门口一声叫,一名大汉直接打开了厕所门。
“干什么?”张三觉得**被侵犯,虽然他穿得还整齐。
“不好意思,担心意外。”那人一边道歉,一边眼睛乱瞄,确认厕所没其他人,才退身关门。
“换班的保镖?”张三略一思索反应过来,“难怪看着陌生。”
楼上转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看来物业在修理三楼主卧的房门了。
他洗漱完毕,推门而出,愣住了。
门口左右各站一名大汉,楼梯口也站着一名。扭头看去,三楼的梯口能看到一双脚,估计又是一名。
“来了多少?”张三觉得太拥挤了。
“10名。”声音从楼上传来,周彪蹬蹬地下楼,眼睛上布满红丝,显然一直在忙。“张执事对不起,昨天都是我们的错,没想到还有人用迷/药……”
“算了。”张三并不恨他们不尽职。打断周彪的话,向楼上走去。
门框物业已经修好,正在钉铁条加固。张三看到后露台,有一名保镖站着,眼睛看着后面的山坡。他扭头,果然,前露台也站着一名,腰间还别着一根橡胶短棒。
张三走向露台,想看看大头那个方向。两名保镖站在他左右,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
这是怎么回事?朗朗乾坤下,难道白天也有人来绑架?张三不满地看向保镖,对方只是转过头,依旧四处看。假,有演戏的成分。
保镖的这种安排,虽然有种总统出访的严密,但自己的自由也被限制了。
张三没了兴趣,下楼吃早饭。别墅的前后门,都有保镖站着,还有一名离他不远。张三吃得非常没味道,总觉得那名保镖不时看着自己。
他装作喝粥,一口下去后突然转头,果然那名保镖对眼后,转开视角。
“周队长。”张三喊道。
“张执事,有何……”周彪跑过来。
“执事吗?犯人吧!这个样子,你怎么想?”
“散开。”周彪手一挥,那名保镖走到门口。
“张执事,二楼的房间能不能用一间?”周彪轻声问。
“嗯?”张三有些疑惑。
“今天开始,楼前楼后各一人,前后露台各一人,跟在你附近一人。每班五人,一班待命。他们的休息房间,要吸取昨夜的教训,一楼二楼分开住。再被一锅端,我没脸见人了。”
“随你。”张三无所谓,“但是,一定要给我一些自由。大老爷们一直跟在身后,我难受呀。”
“张执事真会说笑。”周彪讪讪走开。
张三回到三楼,准备换衣去大头那里。大头一个人,比十个人感觉安全。主卧的落地玻璃窗外,那名保镖在走动。
他凉咧!张三拉上窗帘,换好衣服推门,吓了一跳。一名保镖站在门外,敬业的让人抓狂。
他瞪过去,对方扭头看外面。张三蹬蹬地下楼,能感觉到被一个大男人的目光跟随注视。
这日子怎么过呀?!张三心里哀叹。他去隔壁,后面跟上两人。
“别跟了好吗?”张三转身,岔开左手五指梳理下刘海,无奈地说道:“那位先生,昨夜一个人对付十多名绑匪。”
两名保镖停下脚步,但目光炯炯地看向大头的别墅。
唉!张三叹一口气,推门进去。
“呵呵,知道你小子肯定会找来。”大头一手摸着光头,笑呵呵地说。
张三严重怀疑,他的头发是不是被自己摸秃顶的。
“那些人呢?”
“走了。还要我养一辈子?”
“怎么放走了?交公安呀。”张三抱怨。
“太麻烦,放走简单。”
“谁派来的知道了吗?”
“狗日的,没一个能挨打,我问个屁呀!”大头不满地拍了下脑壳,“太弱!”
“呃……”张三说不出话来。
50.秒跪
“哈哈……”大头看到张三的表情,过来拍拍他说道:“就算知道了谁派人又哪样?这个派龙哥,那个派虾哥的,你自己有力量才是正道。”
“说得对!大头大哥,你带我练练吧!”张三岔开左手,梳了下刘海说道:“昨夜我吓得差点腿软掉。”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走。”大头一手揽住张三的肩膀就往外走,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懒人糖,吃这个恢复得快些。
还是那间训练房,周彪派来的保镖只能守在门外。大头站在中间,闭着双眼。张三拿着木剑,各种刺。
大头的理论非常简单粗暴,听着又极其在理。
“要想打架打得好,唯有力量和反应。所谓的招式,不过是用力的习惯而已。”
现在张三就在练用力的习惯。知道大头是大高手,他出手毫无顾忌。可惜,别说刺到大头,连他双手随意挥舞的范围都攻不进去。
一大堆木剑,一根根折断掉,练得大头和张三都索然无味。
“要不用真家伙?”大头突然说。
“伤到你怎么办?”
“哪能呢?!”大头非常自信,“不过面对真家伙,我的出手力度会增加,如果打着你,免不了疼。”
“会要命吗?”张三有些犹豫。
“不会,这点分寸我有。况且,打架哪有不挨打之理。有懒人糖在,恢复也不成问题。”
张三有些意动,问道:“这个懒人糖的作用,到底是补睡眠为主,还是止疼为主?”在大头的口中,懒人糖的作用,完全是另一种理解。
“都为主。就这玩意儿,科技含量实用。”大头边解释,边走向训练房内器材间。胳膊下夹回来一捆的冷兵器,叮铃桄榔扔一地。
门口的保镖紧张推门,张三示意无妨,才不相信地犹豫一会,关门出去。
张三挑了一根双节棍,挥舞几下,差点打到自己。不过这棍子只是铁皮包着木棍,觉得万一打到大头后果不严重,还是选了他。
大头过来,教了他几招。简单的左右劈打,虽简单,但实用,也不会伤自己。
随后,他又八字步站好,闭上了眼睛。
张三虚劈几下,大步向前,照着大头的肩膀砸去。
大头简单的抬手,棍子比去的速度更快弹回。张三吓一跳,手忙脚乱地退后。
“不能退,一退就输了。”大头大声喊,“打架要往头上招呼,你他娘的轻手轻脚,人家一刀就要了你的命。”
“是。”张三想起昨夜彪形大汉的打法,跳起来抡棍子。
门口的保镖听到大头的训斥,一推门抢进来。门撞在地吸上,嗡嗡地摇晃。
大头本来就只靠耳朵听,不但声音被干扰,保镖还带着杀气看他。手势稍微犹豫,“咚”一声,居然直接砸在光脑袋上。
张三愣住,没想到居然打中了。大头习惯性地挥手,张三被他的手指头扫中,一股巨力传来,人像皮皮虾似的飞了出去。
“滚!”大头睁开眼,瞪着保镖一声大喝。
他们看到张三有武器,大头是空手,知道误会了,连忙退出去。
大头抬起右手,摸了摸秃顶,上面鼓了个包。也不在意,向张三走去。
正看到张三牙裂嘴地站起来,掀开衣服看。右侧肋骨外,三条红印高高肿起。大头只碰到他三根手指。
“吃糖。”
“你……痛不痛,要不给你吃。”张三看到大头顶上,冒出了一块鸡蛋大的红肿。
“痛吗?”大头又伸手摸了一下,歪头想了一下,“这是痛吗?没感觉。”
“真不痛?”张三不相信。
“特么的墨迹。”大头习惯地拍了拍头顶,砰砰作响,就打在肿块上。张三相信了,可能、或许、大概他真的没感觉。
自己受伤的地方,火急火燎的痛,也不客气,躺在地上吃糖。
“这也不是办法。”大头嘀咕一句,突然向外走去,“我借你件缕甲,也好让我过过瘾。”
张三连脑袋都懒得转,听着大头的脚步声消失。
心里却在琢磨:大头跑得这么快,或许还是痛的。只是皮厚,痛出来费劲,此时回去偷偷喷药水消肿了。没想到这憨大个也有腼腆的一面。
5分钟不到,大头就回来,手里拿着一件亚麻色的连体秋衣裤。
“你买到了缕甲?”张三很轻声地问。
“这玩意,我一直有……呃,又不难买。”
懒人糖的功效过去,不但昨夜缺少的睡眠补回,居然连受伤的地方都不痛了。他掀起衣服,肿已经消失,只留下三道白痕。
呃!果然两个都为主。只可惜无法边吃边打,不然真是勇者无敌了。
他站起来,看到大头的肿块还在,也没有喷过药水的痕迹。难道他真的不知道疼?
“穿上。”大头期待地递过来,双手搓了搓,两眼发光。
缕甲的防护作用,绝对可以60码撞电线杆。张三刀枪棍棒的换着用,大头一直空手,两人能打半天。
当然不是张三水平提高了,每次攻击都被轻松躲开或格挡,但大头也终于有了出手的机会。他的拳脚落在张三身上,只是像皮球似的被拍开,人一点没事,不影响再次进攻。
“特么的,这玩意还是有用,居然能用五分力气。”大头面对张三的胡乱进攻,轻描淡写地化解。“我再加大点力气,这段时间太憋屈了。”
说完,一脚踢在张三胯部。
张三凌空飞舞出去。他知道,在大头面前,就算有缕甲,也是秒跪的下场。
他和一品红怎么会有如此非人类的力量和反应?
张三从地上爬起来,岔开左手五指,将刘海翻上去,看着大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大头奇怪地问。
“我如果用热武器,比如枪,你能不能避开?”张三问。
“那玩意儿,谁避得开?”大头话虽如此,语气却非常轻松。
“那我应该去练枪法。”
“这玩意违禁,你就别想了。”大头站在原地扭动胯部,好像才开始有点热身,“虽然避不开,但拿枪的人,要有本事瞄得准,扣得下扳机。”
“什么?”
“他要打我,首先得瞄准,我就有感应。他扣扳机的瞬间……”说着大头一个侧步,居然轻易地晃出五六米远。
“这……”刚才张三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来的残影还没消去,他已经站在那边了,就是说用了不到0.1秒。
“回吧。”大头左右看看,似乎讲多了,转身向外走去。
51.玉如意朱哥
张三还有好多问题,一时没理清头绪。看大头的神色,好像刚才说了超大纲的事。他跟出去,发现天已经黑了,两位保镖很敬业地跟随,只得与大头告别。
晚上,张三惆怅地看着窗帘上投射的晃动人影,心里感叹,位高权重的人,在自由度上,真没有一介快递员幸福。
他百无聊赖地搜索赵聪的消息。非常奇怪,那天接受海城电台专访后,没有任何动态。连人家对他的评论,都在那天截止。这个人窜起得快,消失得也快。
朱投尚的消息,倒慢慢多起来,不过也没能代理赵聪的高科技产品。他们俩有点像接力赛,前后半程各自登场。
自己会不会有后半程的选手冒出来?想到这里,没来由的一阵烦恼。或许真如大头说的,自己要有力量,才不会被他人接替。
张三点开移命系统,犹豫一阵,却不敢开口问。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赵聪看到他成为执事,也去申请,被抽走的第五样东西,引发了前面失去东西的连锁伤害,挂掉了。
赵聪移命失败,系统才安排朱投尚接替。
自己要是再被抽走一样,会不会引发同样的后果?
这一夜,张三睡得不是很踏实。龙哥、绑匪、一品红、大头、保镖、赵聪、朱投尚、东方临……如走马灯似的在梦中出现。
早上,在一群大汉的关注下,张三随意填点肚子就去大头别墅。这家伙居然不在。他走向一品红家,站在门口未敢按门铃。想了想回家,正好碰到周彪。
“周队,我想去一趟白马街。”张三看了看时间,能在营业前赶到。
他想起了小何的那一头短发,利落又朝气;小姜的细细声线,弱弱的却很坚韧;李老板的大肚子估计又大了一圈、假冒清新糕的醉人吆喝……
一行两辆车,是周彪安排过来的。张三这辆车上,一名保镖开车,周彪坐在副驾。后面跟着一辆,也有两名保镖。
出了小区,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子,不断前后交换。周彪想解释为何如此,张三挥手制止。他正在想那只小狸花猫,这么些天了,是不是还在流浪。
别墅区在郊外,需要经过一大片新开发的楼盘。周彪突然说了声“小心”,司机马上在原路掉头。
张三看向窗外,见前面马路上,一辆水泥车横在路中央,旁边还堵着一辆不知什么牌子的大越野。路上站着两人,手里拿着雪亮的大砍刀。
朗朗乾坤下,真有拦路抢劫的。
张三看向后面,发现后车横在马路中央停了下来。两名保镖已经下车,正打开后备箱。
自己这辆,周彪拉开车门下去。车子没熄火,司机也走了出去。
“妈的,换。”周彪大声喝骂。
张三开门出来才看到,后车的不远处,停了三辆五菱面包。这车他认识。车上下来十多人,手里都拿着砍刀、铁棍、铁钎之类,缓缓地靠过来。
后车的保镖手里拿着橡胶棒,听到周彪的喊声,赶紧去换,也拿出了一米多长的大砍刀。
“老板,您回车里去。”周彪接过两把砍刀,扭头对张三喊一声。
路都被堵死了,在车上等死呢!张三没理会,眼睛看向四周,寻思着等你们开打,老子就跑进工地躲起来。
特么的,现在建筑工地施工很规范,两米多高的围墙,自己也不知能不能一下翻过去。而且里面的在建楼盘,每一栋都用蓝色的防护网围着,看不太清楚里面有什么。
周彪四人慢慢退后,将张三护在中间,刚好站在四个角上。
后面十多人,离他们六七米远站定,也不说话。
前面的越野车旁,不知哪里也涌出来十多人,拿着武器分两列站定,中间位置空着。
一名马仔从越野车上搬出一把藤椅,用脚在空地上比划一阵,把或许有,或许没有的小石子扫开。然后放好椅子摇了摇,确认很结实了才回头喊:“请朱哥上场。”
“周队,趁他们像演戏似的罗嗦,赶紧报警呀。”张三轻声说着,心里却想道:这年头绑匪出场,都需要这种装逼的妖气了吗?
“不能打。”一名保镖解释:“不报警,顶多受伤,不会要命。要是看到打电话,不管是不是报警,马上冲上来一阵乱砍。先看看他们什么要求。”
大越野上,在马仔的搀扶下,下来一位大胖子。真的非常胖,他站到地上后,越野车马上高了一截。
两位马仔左右搀着,走到藤椅前。第三位马仔将藤椅往前一靠,大胖子将整个人塞进去,满满当当的没有空隙。
“是他,玉如意朱老三。”周彪突然轻声说了一句,“准备第二方案。”
“周队……”有保镖提醒。
“别废话。”
那边,一位马仔跑向越野车,从车内拿出一把扇子。是那种非常古老的大蒲扇,看上去还有些旧了。恭敬地递给朱哥。
只见朱哥拿起扇子向前一指。
“社会我朱哥,人狠话不多。”他左右站着的马仔,突然齐声喊道,吓张三一跳。
“听说你们前天,打小龙非常嗨呀!”朱哥的声音浑厚,摇着扇子慢慢说道。
周彪没回答,保镖不说话,张三自然不敢插嘴。
“拿来。”朱哥说了一句,车上再下来一名马仔,手里捧着一件物品:翠绿的如意。走到朱哥身边。
“谁是老板?”朱哥眼睛看向张三。
傻子都看得出,被保护的这个肯定是重要人物。
见张三这边依旧没反应,十多人一起喊:“说!”
“这是位碰瓷界老大,喜欢用玉如意敲诈。会强卖给你,不知出多少价格。”周彪飞快地解释一句,“如果成交,不会伤人。如果不买……”
“怎么样?”张三着急地问。
“好像没有不买的人。”周彪回答,“他找的对象,都是他能压住的人。”
“那玉如意值钱吗?”张三想着,要是有收藏价值,就当花钱买平安了。
“石头雕的,涂上绿漆,大约价值20元。”
“他一般卖多少?”
“最少千万。”
“他凉咧,怎么不撑死他?”张三倒吸一口冷气,伸出左手梳了下刘海,自己现在哪有这么多钱?
“不说是吧?”朱哥摇了摇扇子,“涨一倍。”
“我!”张三赶紧出声。
52.偷天曲
“去!”朱哥摇着扇子,简短地喊了一个字。
拿假如意的马仔,径直走向张三。
“我冲过去。”周彪小声吩咐。
“先看看。”张三觉得周彪是最厉害的,要是他不在,那么多马仔冲过来,自己不就悬了?!
那马仔将假如意递过来,张三伸手接住。真沉,有十多斤重,赶紧双手托住。手感粗糙,哪有玉石的细腻可言。
马仔双手搓了搓,口袋里取出一只手机。张三看到,他的手上有绿色的漆皮。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果然,绿漆满手。他凉咧,做假货这么潦草?
“在这里按个手印,一周内将钱打进账号。”马仔点开一个界面,将手机递到张三面前。
“玉如意,重13斤,极品翡翠雕刻。经双方友好协商,商定购买价格1……”下面是两人的名字,左边已经有一个手印,右边的位置,有一个红框,大概是张三需要按下的地方。
但是张三的注意力没在这里。他眯起眼睛开始数,那个1后面有多少个0。他凉咧,太多了,密密麻麻的,看得张三心惊肉跳,眼睛都花了。
“兄弟,你的手别抖,我看不清数字。”张三抬眼说道,岔开左手五指,梳了梳刘海。
“老子哪里抖了?”马仔上前半步,“你自己才抖。”
张三此时才发现,确实是自己在发抖。他将假如意小心地放在地上,双手在裤子外侧胡乱擦几下,伸手去接手机。
马仔松手,只是冷冷地看着张三。这种场面他看得多了,很多在其他地方幺五幺六的老板,在朱哥面前,都是这么抖。这小子还算不错,只是脸色发青,不少人直接痛哭流涕。
张三左手拿起手机,伸出右手的食指,从小数点前的0开始指着往前数。一、二……五、六、七、八……他抬起头来,1后面跟了8个0,这是多少?
右手屈指接着算,个、十、百……千万,“要一千万?”张三大叫出来。
“傻,前面还有个1,是一个亿。”马仔不屑地看着张三说。
“什么?一个亿,你们不去抢呀?!”张三后退一步喊道。
“我们不就在抢么!”马仔的神色中,写了个大大的嫌弃。
“呃……”张三左右看看,这鬼地方,连个路人都没过来。
那边朱哥手中的扇子举起,左右马仔大声喊道:“社会我朱哥,人狠话不多。”
“我数到三。”朱哥摇着扇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按下手印,就剁了你们。”马仔们大声跟上。
“一”朱哥竖起左手的一根粗短食指。
“滚!”周彪突然暴起。他个高腿长,几步就跑到了两边的中间地带。
张三身边的保镖,一人手起刀落,将派来的这名马仔砍翻在地。三人迅速变幻阵型,将张三护在中间。
“二。”朱哥看着周彪挥舞着双刀冲过来,根本不在乎,竖起两根肥硕的手指。
他身前的马仔,拥在前面,挡住了周彪的去路。双方已经到了交战的距离,兵器碰撞声响起。
后面的十多位马仔,看到前面开打,一窝蜂地冲过来。两位保镖迎上去,张三不忍心看。低头正好看到送玉如意的马仔倒在地上,右肩上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估计手臂是废了。看来自己的保镖,是豁出去了。
特么的,那自己不也被他们豁出去了吗?
“阿城。”保护张三的保镖,突然喊了一声,显得非常愤怒。“老板,进车,老子开车撞出去。”说完来推张三。
张三看到马仔流了满地血。这是第一次看真实的血腥场面,双脚直打摆子,手抓住车门,怎么也迈不开腿。
“混蛋。”身边的保镖推了张三两下,张三的身子像立着的弹簧一样摇动,就是进不去。保镖转身向后面的马仔冲去。
张三看到那边只剩一个保镖,不过马仔也只剩三个。其他人都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扭头看前方,周彪左手全是血,软软地挂着。右手挥着砍刀一步步后退。对方还有4个马仔步步紧逼。
朱哥的身形又露出来,整个人陷在藤椅上,悠闲地摇着蒲扇。他的身后,那两位搀扶他的马仔笔挺地站着,还没有出手。
刚才太乱,张三不知道朱哥是不是已经喊过“三”了,他的左手已经放下。
朱哥的蒲扇又是一举。身后的两位马仔大喊:“停。”
保镖这边,三人都带着伤,趁这功夫,回到张三身边。马仔站在原地,两头堵住他们。
“最后机会,按下手印。”朱哥的话,
“我……没那么……多钱……”张三结结巴巴地回答。
“上!”朱哥的蒲扇一摇,连他身后的两位,也拿着砍刀冲过来。
“王八蛋……”一位保镖骂了一句,不知是骂张三,还是骂朱哥。
9个马仔对3个伤兵,他们的气焰非常嚣张,凶狠地冲过来。
这下真完了!张三心里后悔,内心的小明跳将出来:
“不是说躲在别墅……”
小明还未说完,张三看到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双方的中间位置。
这人影有些熟悉,只是他的移动太快,看不清楚。
张三盯着人影的头顶看:没反光,不是大头;看脚下,也不是高跟鞋。谁还有这等非人的力量和反应?
正在脑中快速查找,那人突然就到了自己身边,一把拉住就飞奔。身后传来马仔的喊叫声:
“谁特么的偷了我的砍刀?”
“我的铁钎也不见了……”
“娘的,铁棍也偷呀……”
张三扭头看去,发现马仔们开始追。远处的朱哥,独自站起来,像一座肉山,蒲扇忘了摇。周彪三人,也是惊愕地看向自己。
这位天降英雄,因为拖了一个人,速度并没有比马仔他们快多少,而且,他的另一只胳膊下,还夹着一大推东西。
“咦,穿西装!”张三突然想起,就是那位偷了清新糕的大叔。低头看去,果然是铮亮的皮鞋。哪怕在工地出没,依旧能照出人影。
前面路口,大叔拽着张三转弯,短暂松手,往后扔了件东西。随后又抓住张三,飞快地跑去。
身后传来叮当的声响。
大叔东转西转,等那些兵器扔完,张三早不知到了何方。他冲进一个比较冷清的新小区,才停下身,开始拍打衣服的灰尘。
“谢谢大叔!”张三留神听,这里很安静。
“叫我偷天曲就行。”大叔露出和煦的笑容。
53.奇葩博物馆
“是大头大哥通知您的吗?”张三想起他们俩认识。
“不是。巧好路过,顺手而已。”偷天曲的微笑非常标准。“带你去我家小坐。”
“就这个小区?”张三奇怪。大头和一品红都住别墅,同样的人,他怎么就住在冷清的新小区,这附近的配套设施都还没跟上。
“最后那栋的一楼。”偷天曲笑眯眯地带路,“我也不常来,大约每周来转一趟。”
“哦。”张三恍然地点点头,这原来是他的投资房。
偷天曲开门进去,张三看到里面的场景,如同看到恐龙一般吃惊。他看向笑中带得意的大叔,不知该如何开口。
“进来。”偷天曲一把拽进张三,将门关好。
这哪里是家居,分明是仓库,而且是杂货铺般的仓库。客厅的最里面,居然放着一个挖掘机的斗。上面还有泥巴。旁边是一个大空调外机,看尺寸,可能是家庭用中央空调的。有些锈迹。
“这?”张三不敢走动。大厅里一排排用过的东西,只留下窄窄的过道。
“这里是大件物品存放处,每一件都有特殊意义。”偷天曲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张三无语。他还看到了黑板、课桌、理发店的旋转椅、酒吧的高脚凳……琳琅满目,又毫无规律。
“那个挖掘机的斗,在新界坞科创园开工典礼时,挖下了第一铲……这塑料窨井盖,你看到没,最后三位编号888……”偷天曲拉着张三看,一件件介绍过去。
“这……都是……偷的?”张三明白过来了,要是被公安发现,就是人赃俱获呀。
“哎,怎么能说偷?是采集过来的。”偷天曲指了下。
张三凑上去,发现每件物品上贴着标签:“*年*月*日*地,采集。”
这里的东西,有些能当废铜烂铁卖些钱。像那个塑料窨井盖,送人都没人要,这也偷?张三搞不明白了,偷天曲是为了什么。
“这个斗,怎么弄进来的?”在偷天曲的介绍中,他们来到了大厅的最里面。
“拎进来的。”偷天曲神秘地一笑,“采集这种事,怎么能让人帮忙呢。”
“这有多重呀……”张三随即不说话了。他们这些人,力量不属于人类。
“这是小斗,几百公斤。我带你去看看其他的。”偷天曲非常热心,打开了一个房间门。
张三已经不惊讶了,那里全部是衣服,新的旧的脏的,男装女装童装,裙子大衣西服……
偷天曲滔滔不绝地介绍,张三没听进去,但表现出认真的样子。毕竟救了自己的命。不时岔开左手五指,梳理刘海来掩饰无聊。
他在想,估计偷天曲也是憋坏了,偷来的成果,没人倾诉,也是一种痛苦。一品红看到肯定骂一声“人渣”,直接无视;不能打架,大头也不会感兴趣。只有自己,半个内部人,可以信任。
再进另一个房间,全是小件物品。连用过的回形针,已经弯曲的大头针都有……咦,张三看到了一件特殊物品,当作没看到,扭头看其他。
“嘿嘿……”偷天曲尴尬地笑了笑,“是小姜的胸牌。我这博物馆没有的东西,看到了手痒,采集过来……”
“呃,没事。送你了。”
“嗯?谁要你送?!我凭本事采集的。”偷天曲冷笑一声说道,“我的目标是偷天,一块胸牌,值得你送?”
“呃……”张三不敢说话。偷已经是他的终极目标,说成送,他好像被侮辱了一般。
偷天曲再拉着张三参观了一房间的发霉食品,一房间的各种陶瓷用品。这么好的大四居房子,就这么浪费了。
偷天曲非常满意张三的态度,最后拉着他走进厨房。里面还横放着一杆路灯,也有两个公园里的石头墩子。
两人相对而坐,偷天曲又露出标准的笑容,“你好像有很多疑问。”
“呃,是的。”张三看着这位像经理的大叔,想着是不是问几个机密的问题。
“有就问,下午我要出国一趟,嘿嘿,到时候再充实我的博物馆。”
“你也和大头一样,拥有着超越人类的力量?”
偷天曲笑着点点头。
“你有他们的高科技产品吗?比如破军刀……”
“这你都知道?”偷天曲奇怪地打断张三的话,手掌一伸,多出了一颗大珍珠,“这是曜日珠,比他们的强多了。”
“曜日珠?”
“小心了。”偷天曲说完,手心的珠子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啊!”张三一声惊叫,在他眼里,就像直视夏日中午的大太阳般耀眼,眼前白茫茫一片,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这才是高科技。看到光芒的人,短暂失明5秒钟。不会对人伤害,又能起到作用,才是绝品。”偷天曲话语中透着得意。
张三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扭着头不敢看。
“没事了,我不想让它起作用,就是一颗普通的珠子。”
“厉害!这5秒,你可以冲上去,打得对方连老妈也认不出。”张三由衷地赞扬。
“怎么能打人呢?”偷天曲的脸上挂了讥笑,“只有大头这等凶货才会这么利用。我要趁机逃跑,无影无踪。”
“如何才能获得你们这样的力量?”张三趁他不注意,突然转移话题。
“向上级申请即可。”偷天曲将曜日珠收起,又开启标准笑模式。
“呃,这么简单?”张三知道,肯定有什么要求。自己要被抽走一样东西,他们的不知是什么?他试探着问:
“有没有副作用?”
“啥?”
“比如,变得特别喜欢打人。”张三想到了大头的癖好。
“哪能呢?”偷天曲摇摇头。
“那比如,偷……采集……的爱好。”张三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能这么说!”偷天曲站起来,神色一阵变幻,最后挤出一个勉强的所谓笑容。
“这爱好我一直有,获得力量后,只是方便我采集而已,和上级无关。”偷天曲深吸一口气,坐下说道:“大头生来凶狠;一品红有过感情挫折,仇恨所有人……”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
“那会不会放大缺点呢?”
“不会。”偷天曲摇摇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我送你回去吧?”
“能不能去白马街?”有这等高手在,张三当然想拉着。
在偷天曲的车上,张三居然看到了采集来的小学生作业本。翻了翻日期,老师的签名是昨天。
“嘿嘿……”偷天曲尬笑。
“嘿嘿……”张三尬笑。
54.阳光下的自由
“力量是个好东西。”车上沉默了几分钟,偷天曲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就比如我,只是用来采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却能极大地提升成就感,人也变得非常自由。”
“嗯。”张三不好意思反驳。偷,还能说出理由,这点他服气。
“再比如你,现在的情况,是被钱困死了人生自由。呆在别墅里,只是好一点的监狱;出门,侥幸逃脱了朱哥,还有狗哥,猫哥会出现。”
“嗯。”张三虽然还是这个字,但语气已经不同。
“当然,力量用来干坏事,我是不屑一顾的。”
“嗯。”张三这个字有些勉强。偷天曲听出了其中的味道。
“真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这本作业本,小学生丢了再买,还可以少交一次作业,对于他来说,好坏不一定是你想象的。”
“好吧。”张三随口应付。
“那就和你说道说道。”偷天曲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是唱歌的,当你投入纵情演唱时,美妙吗?”
“那当然,音乐是人类不可或缺的艺术形式。”张三有些神采飞扬。
“非也。在我耳朵里,那就是噪音。你唱得越激动,我听着越烦。”偷天曲挥了下手,制止张三想要的反驳,“不喜欢流行歌曲的人,大有人在;不习惯某首歌曲的人更多。”
“假如你开演唱会,进场的可能都喜欢,但住在场馆边上的人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骂娘:这傻子又在干嚎了!”
张三听得一愣,这……好像也有可能。
“导致的场馆周边交通拥堵呢?反感的人更多。你们自以为的高尚活动,远远不如我的采集伤害小?”
“呃……”
“再回到力量。当你拥有足够的力量,本性又是善良的,你才会发现,这才是自由。当拥有了超脱人类束缚的自由后,才知道,所谓的事业,也不过尔尔。”
“工作说白了就是采集钱,然后用钱来满足自由感,是何等的效率低下?我曾是一家公司的cfo,现在放弃了,就是源于力量。”
“那你还整天西装革履?”张三有些奇怪。
“嘿嘿,这是方便采集。”偷天曲毫不隐瞒,“谁会想到,堂堂职业经理人,会干采集这等事?呃……当然不是说不好。咦,快到了。”
偷天曲讲到这里,转弯停下。
果然,前面就是白马街。
“曲总,可以这么叫吧?”张三解开安全带问。
“随你。”
“力量的获得,真不会放大本性的缺点?”
“哪能呢?小伙子这么谨慎。”偷天曲又露出标准的微笑。
“谢谢!”张三开车门,喧闹的声音传来。突然觉得,偷天曲说得没错,别墅里哪有这种自由!他岔开左手五指,梳了下刘海,觉得视野开阔了好多。
“我在车上等,这是你开辟的地盘,今天就不采集了。”偷天曲将作业本藏好,“我下午3点的飞机,你控制下时间。”
“里面请呐,特假的清新糕牌酸辣火锅,吃得你一身汗满嘴辣,毫无清新可言。还有吐槽墙随你涂鸦……”
新开火锅店的伙计,大声吆喝。原来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白马街已不是原来的白马街了,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张三突然有些感慨。
他看向卖糕的,依旧排着队伍。左右四顾,没有五大三粗的人在附近,应该安全。何况,还有偷天曲在看着呢!
张三向自己的店面走去,看到有一人在队伍外,侧身在和小姜聊天。他有些奇怪,难道是一位自媒体人员在采访?不应该呀,小姜不肯回答的。
再走进几步,发现有些熟悉。“徐福至?”张三喊了一声。
那人转过身,三两步冲上前,一只手揽住张三的肩膀。他个子没张三高,看上去好像吊在张三身上。另一只狠狠地打了张三一拳。大声说道:“你小子,真特么难找。”
然后拽着张三走向卖糕的,对小姜说道:“没骗你吧,这家伙是我高中同桌,死党。没想到他大学还能长个,嘿嘿……”
“老板。”小姜看到张三非常高兴,扭头喊道:“小何,是老板。”
小何兴冲冲地冲出来,听到张三在问徐福至:“你来泡妞,还是买东西?一个看不到太阳的程序猿,居然大中午有空来这里?”
“哈哈,都有。那天看到新闻上说,张三成为了啥子执事,想过来确认下是不是你。一问,果然是。”徐福至扭头看了下小何,眼睛就瞟到小姜那里,“这美女正点,长发细声,心目中的温柔典型。”
“你在追她?”张三奇怪。徐福至情商极低,看到好看的姑娘,直接上去问,能交换微信吗?每次都被拒绝。这是他们高中时代的笑话之一。
“嗯。我抬出了和你的关系,已经拿到联系方式。现在每天中午打的过来聊几句,又有恋爱的感觉,又可以减压……”
“老板……”小何见他们聊得起劲,忍不住插话。
“你好。”张三看向小何。那明显打理过的短发,配上她此时略微有些红扑扑的脸蛋,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那个……”小何被看得有些忸怩,支吾几声,突然从口袋拿出一张对视成像箔,塞进张三手心,跑回店里去了。
“嘿嘿,这美女对你有意思呀?!”徐福至看着小何的背影,轻声调侃。
“哪能呢?”张三看了眼对视成像箔,小何笑容灿烂。
“走,带你吃饭去。”张三将对视成像箔放进口袋,拉着徐福至就走。
“你不能和我抢小姜。”在那家卖清新糕面条的店里,徐福至很认真地说道:“虽然她不回我的消息,但这是第一个愿意给联系方式的美女。你有短发姑娘就够了,给我看看……”
说着,他伸出手。张三摸出小何的对视成像箔递过去。
“哇,满满的爱意呀!”徐福至大惊小怪地叫唤。“这玩意儿真神,你没体会到她对视时的情绪吗?”
“你这是单身久了的毛病,得治。”张三骂道。
“真的,不骗你,我第一眼看去,就是这个感觉。要是小姜给我这么一张,马上将银行卡给她。”
“你怎么不猜测是对自己容貌的喜爱呢?姑娘最迷恋的是自己的容颜。”张三拿回对视成像箔解释。
“也许哦。”徐福至开始快速吃面。他的时间很宝贵,吃完匆匆回去了。
张三看着白马街的热闹,心里在犹豫,要不要向移命系统申请超越人类的力量。市井才是生活!阳光下才是自由!
55.非人的力量
“喵”小狸花猫突然出现在几步外,它抬头对张三喊了一声。
“哎唷,长了一些,还这么瘦。”张三蹲下身,对着小猫招手。
小猫站在原地,尾巴高高竖起,脑袋却左右四顾。
“过来。”
“喵。”小猫突然转身,轻快地跑了。街上人来人往,它穿行其中,悠然自得。
“唉,古话说得有理:养不熟的猫。”张三遗憾地站起来,向偷天曲的车子走去。
这初秋的太阳,舒服得紧。张三有些留恋地扭头看了下卖糕的,小何站在店门口,看到他,欢快地挥手。
“自由好吧?”偷天曲等张三进车,好像知道他所想似的问。
“是呀。”张三再次看向窗外,发现一位美女蹲在地上,正在撸小狸花猫。
他放下车窗,这美女有点熟悉,那高高的马尾辫,好像是尤欣。美女与猫,在人群中,显得宁静又温馨。
车子启动,尤欣的声音传进来,“跟姐姐回宿舍……”她的语速,对着小猫,难得的缓慢,张三心里有股思绪涌动,但又不明所以。
小猫自由惯了,好像听懂了尤欣的话,喵一声跑开。看到尤欣站起来招着手喊道:“小猫咪,给我站住……”
“你要去哪个国家?”张三等车子看不到白马街,关上车窗问。
“冬天的国度。”偷天曲没明说,反问道:“有啥感触?”
“你说的好像在理,自由并不是金钱能买来的。”张三突然问道:“你听说过赵聪吗?缕甲的代理人。”
“没听说。”偷天曲脸上的标准笑,变得有些尴尬。
张三不相信,也是半个内部人,没理由连听都没听过。不过,他和大头等人,显然不想谈这个话题。
难道,他们在东州城保护自己的移命成功,而赵聪,在海城也有这么一批人保护着他,互相有竞争,因此不愿提起?
很有可能。不然,大头、偷天曲不会都暗示自己,力量才是正道。一个从打架的角度,一个从自由的视角来提点。
或许,回别墅后,要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周彪他们不在,别墅里是另一批保镖。看到他回来,似乎松了口气,打个招呼后各司其职。张三对保镖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神色肃穆地去了三楼。
“要!非人的力量为何不要?!像偷天曲那样,偷得自由自在……”小明跳出来,迫不及待地说道。
“又鲁莽了,你不知道要用某样东西去换吗?”
“怕啥,大头、一品红、偷天曲不都好好的?不在意的东西……”
“又鲁莽了,赵聪还没下落呢!”
“怕啥,那厮良心不好,遭天谴了。”
“又鲁莽了,怎知天谴不落到张三头上。”
“你特么的是同一个人么?净说丧气话,真想剔除你。”
“又鲁莽了,小心驶的万年船……”
……
张三无奈地走向露台。已经失去五样东西了,安然无恙的背后,他背负着很大的压力。就像闯关游戏,幸运不可能永远伴随着自己,一次失败,就挂了,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赵聪这厮,到底发生了什么?
露台上的保镖,看到他过来,警惕心大增,左右四顾。
咦?大头回来了?!看到他在露台上种植物。这家伙,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张三匆忙下楼赶过去。
“听说今天是偷天曲救了你?”大头看着他说道:“你这家伙近期霉运当头,我应当跟在你身边,才有架打。”
“求之不得。今天来找过你,你不在,才让保镖陪同出去。”
“唉,娘希匹的晦气。”大头遗憾的拍了拍光头,一层粉末状东西糊在头皮上,颜色发青。
“你去买树苗了?”
“捡石头。”大头拍了拍手,“手痒呀,只能搓一些石头末末玩,空负了这把力气。”
“还有这操作?”张三大奇。两人到了露台,果然,一推青色鹅卵石在花盆边,部分已经成为粉末状,作为泥土撒在植物上。
“真他么的无聊呀!”大头感慨。
“算了,你这力气,地球上不可能有对手,注定无聊一辈子。”
“要是能去星空,找些对手练练,老子死也甘愿。”大头看向天空,脸色有些激动。似乎看到了遥远的某颗星球上,都是他这样的力量,都是他这样好斗的秉性。
“拥有力量后,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表现?”张三趁机问。
“有呀,用不完的劲,只能搓石头过瘾,还得找这种青色鹅卵石,才有点手感。”
“就这些?”
“你以为呢?!唉,说了你也不懂。知识分子前怕狼后怕虎,想得太多了,才会学习好,也难怪。”大头拿起一块鹅卵石,双手搓动,青色石粉刷刷地滑落。
张三伸脚,偷偷踩了下鹅卵石,绝对的真货。
“你可以找一品红试试,最起码能排遣寂寞。”张三说的很轻,怕被隔壁的凶美女听到。
“这娘们,不肯空手打。”大头也轻声回答,“她的幽灵线,碰到皮肤就会产生强烈的麻痹感觉,一般人抽搐一分钟,就是我,也得半分钟提不起劲。真没劲。”
“那找偷天曲?”
“更别说,这偷儿曜日珠一闪,人就不见踪影。”
“三哥呢?”
“你最好别提他……”大头不再说话,又开始搓石头。
“为何你们的武器会不一样?”张三继续探听,“我如果拥有了力量,是否也可以获得一把特别高科技的武器?”
“武器自选。”大头拍了拍手,说话的功夫,又一块鹅卵石消失,“不过,你还早。选武器,光有力量不够。”
“那还要什么?”
“嘿嘿……”大头不说,张三看着他。
“嘿嘿……”
“嘿嘿……”
张三没办法,此时感受到了“嘿嘿”的强大。尬坐一阵,告辞出来。
周彪已经回来,左手被夹板固定着,人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边上围着一群保镖。看到张三进来,他想站起来。张三摆摆手,自行去了三楼。
天已经暗了,走廊上的灯随着他的走动自行开启。露台上的保镖不在,估计也在问周彪当时的险情。
张三盘坐在床上,拿出手机摆在面前。岔开左手五指,一下轻一下重地梳理着刘海。
56. 真的失去了这个
“犹豫啥,点开系统,申请搓鹅卵石的力量。”小明迫不及待。
“想想赵聪……”小白依旧谨慎。
“想他作甚?大头他们不都好好的?”
“想想赵……”
“你没听大头说嘛,获得力量离得到武器还远,说明他们失去的更多,不也没事?!那种光头佬都行,凭什么张三这么浓密的头发不行?”
“想想……”
“为嘛不想想初秋的太阳、热闹的白马街……”
“想……”
“财富、名望、沟通权力的渠道,都是外来的,得到了也能失去,唯有力量是自身的。到时候万一系统反悔,也有了反抗的手段。不是顾忌大头、偷天曲这等系统自带的高手吗?有了力量,怕个球!”
“……”
张三点开移命系统,星云旋转着扑面而来。
“我很想拥有大头他们的力量,能不能得到?”
“可以。”
“需要练习多久,或者服用什么丹药?”
“马上拥有,无需服用任何东西。”
“这……怎么可能?变得富有,通过卖清新糕,一点点积累;更加富有,再加两只产品;名气通过逆生长冲剂;名望的获得,前期有对视成像箔的铺垫;沟通权力的渠道,那是新科技排行网多年经营的结果……”
张三滔滔不绝,似乎在问系统,又似乎在寻找说服自己的理由。
“为何最神奇的力量,却能马上,还不需准备?”
“这就是移命系统的神奇之处。”系统回答,“命运好了,事情反而越来越简单。”
“我这身板,虽说也还结实,但与运动员比,单薄了一些。更比不上大头这种,脖子和脑壳一般粗的强壮。就算您给予了力量,是不是容不下大头他们这么多?”
“不会,你或许更厉害。”
“难道越瘦小越能容纳力量吗?”
“……”
“我要不干脆饿些日子……”张三的唠叨,自己都意识到了,这好像是在推脱。为何会如此?他停了下来。
“我可以让你拥有非人的力量,但要从你身上拿走一样东西。你可愿意?”系统问道。
“非人的力量?原来如此,难怪大头他们厉害得离谱。我可以确认一下吗?我的肌肉骨骼真不会被力量撑爆?”
“……”
“要不要我请一些医生过来后,再赋予我力量,也可以有个抢救时间?”
“……”
“要不,你分三天给我,就像武侠小说中的描写,持续灌顶增加功力……”
张三说到这里,再次停下来。他发现对拥有力量,内心居然是恐惧的。总有股不安,让他不敢轻易答应,所以才会如此婆婆妈妈。
“您看,要不我去大头那里。拥有力量的瞬间,万一有突发情况,他有经验,或许能帮上忙……”
突然,手机发出一抹红光,张三视野内通红一片。还好,不像曜日珠那么刺眼,光芒敛去,张三的视力就恢复正常。
手机要炸了?张三伸手去拿手机,手直接插进了席梦思。手机被拨动,跳向一旁。
下意识地,张三抬手去抓。右手抓着弹簧,轻松地撕裂席梦思而出。手机被拨开,扑通掉在地板上。
看着手中被抓变形了的席梦思弹簧,张三震惊了!这就是非人的力量?他用力一握,手中的弹簧发出一阵“铮铮”声,再摊开,已经断成无数节。
手机没坏,系统的声音响起:“你已经拥有了非人的力量,现在拿走一样东西,你可愿意?”
“我……”张三站起来,人居然高高跃起。幸亏反应快,双手上举,才免了脑袋撞天花板的尴尬。
落下来时,手抓向床的靠背。那是整块原木做成,在张三的手下,如抓中了豆腐。
张三躺在破烂的床上,感觉如此的不真实,他咕哝一句:“可以等我熟悉下力量吗?”
“可以。”
张三深吸一口气,手脚一动不敢动,努力让自己平复。
“这可怎么办?动一下就是极致破坏,以后还怎么行动?”张三轻轻地摸了下床单,感觉没有变成粉末。
难道力量没了?手上用劲一抓,又抓出好几根弹簧来。
这……力量如此跳跃,如何是好?
他岔开左手五指,举在面前,却不敢梳理刘海。弄不好一把摸去,就变得和大头一样了。他的光头,就是这么变秃的?有可能,这家伙习惯用手掌摩擦脑壳。
张三放下手,轻轻地放在枕头上。指尖滑动,能清晰地感觉到棉布的纹路。手掌慢慢抬起,用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捻了捻布片,传来和平时一样的手感。
还好,力量的底限没变,还是和普通人一样。
稍微用力,布面粉碎,两个手指就碰到一起。伸手抓向枕头,如同掏淤泥,一把将里面的棉芯掏出一块来,连撕裂的声音都很整齐。
他好像明白了,力量增加得太大,分寸之间的变化让他一时难以习惯。比如,之前自己的力量差是100斤,每一档的力量变化是1斤,只要熟悉100档就可以了。
现在的力量差变为10000斤,自己还是按100档来操作,每一档就是100斤,造成了他现在凌乱的现象。
找到原因就好办,张三努力放松,准备熟悉这突变的不同。
“张总年纪轻轻,就这般薄情寡义,难道有钱人都这么无情?”
张三居然听到了一楼保镖的轻声议论,因为他们故意压低嗓门的腔调做不了假。
“才几岁呀,就这么有钱,也难怪他脾气翘到天上去……”
“但是,周队是为了他,才会左臂残废掉,难道一声谢谢都不应该吗?”
“唉,看他整天一副神情肃穆的臭脸,仿佛全天下都不放在眼里……”
“有钱无爱,也许只有这种人,才能如此赚钱……”
“要不是周队,老子才不来当什么保镖……”
随后是议论当年的战友感情,爷们之间的互相敬爱……
张三听着慢慢明白,周彪的左手残废了。
他们在怪自己没说声谢谢……
自己都差点挂掉,还要说谢谢?!
突然,张三坐起来,随手扔掉又被抓出的两根弹簧。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继而变得迷茫……慢慢的,恐惧写在他脸上。
这是一种大恐惧,让他忍不住颤抖:真的失去了这个?!
57. 天呐,没了爱!
张三明白失去了什么:爱!
天呐,没了爱!
这个字他当然知道,记忆还是那么清晰,但现在却想不出任何关联的内容。如同一位天生失明的人,听大家讲解各种“白”的表述,就是无法在脑海中,想象出白的色彩。
“……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张三突然体会到了这种无法名状的绝望。那么熟悉的“爱”字,在自己生命中,被抽走了所有内涵。
恐惧如潮水般袭来:与生俱来的爱,居然变得如此的空洞。
“哇靠,别慌,赶紧去翻林汀的信息,以前你们不是每天撒狗粮吗?”内心的小明跳出来提醒。
“天呐,好像和她好些天没联系了?”
“哇靠,快,看看以前的聊天内容,或许能找回什么是爱……”
“天呐,千万别被系统抹去了所有信息。”
……
他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点开信息,与林汀的聊天记录都在。他不断地往前翻,居然很快就翻到了中秋前的信息。
自从那天后,自己与林汀的聊天越来越少,近几天,几乎都不再联系。
曾经的信息一条条翻出来,张三认真地看着,希望能在其中找回爱的感觉。
可是,他却感到了“无趣”。那些曾经乐在其中的点滴,在此时看来,全都是废话。
穿插其中的互相关心,读起来那么乏味。
互相亲昵的小诱惑,是那么的做作……
怎么了?他愣住。没有了爱,他们的互动聊天,就像最垃圾的肥皂剧本,重复、琐碎、无趣、肤浅……
……
“哇靠,不能放弃,继续看,中秋后有没有变化,或许从中能发现些不同。”小明不断鼓劲。
“天呐,快,接着看,认真看,不断看……”难得的,两个小人统一了想法。
……
张三接着往下翻。中秋那天晚上,林汀发过来信息,学校边开了饮品店,让他过去时请她和天柚汁。自己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从那天起,不管林汀发什么信息,他都是简答的回答:好;可以;呵呵;忙;再说……
竟没有回过一句整的话。
林汀对他发出了警告,甚至离开他的威胁,自己的辩解也非常简单:别闹。
然后,一天变成几条信息,一天一条,几天一条……
他分析着日期,中秋那天后,自己再也没有主动发过问候。
张三清楚,林汀有点小虚荣,但也有她固守的小骄傲,自己如此对待,不知道她沉默的背后,是如何的伤心?内心却只感到一阵茫然。
自己的爱,应该是第一样被抽走的东西。这会是自己并不怎么在意的东西?
……
“哇靠,赶紧去看看和父母的聊天。这是与生俱来的爱,不会被抽得那么干净……”
“天呐,快,别愣着,看父母的……”
……
张三翻到和父母的聊天。本来就是妈妈话多的聊天记录里,现在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在发言。每天无非是吃了什么?早点睡,注意身体的提醒……
他看着依旧无感。那么无聊、唠叨……
中秋前,还会没营养地多回几个字。中秋后,自己的回答大多是:嗯,知道,我忙……
翻到最近,母亲依旧唠叨,父亲也提醒注意身体。可自己,却往往只回复一个表情,连字都不愿打。
他凉咧,连对父母的爱都抽干净了。
……
“哇靠,别急,再看看与胡开晨的记录。保镖们不是说了吗,爷们之间也有互相敬重的爱。”
“天呐,快,看看胡开晨的……”
……
张三翻到与胡开晨的记录,本来就不多。那天私人会所分开后,对他的信息根本就没回。胡开晨发几次后,也不再发送。
他看着最后一条信息:你还是曾经的张三吗?
自己一直没回复。
张三绝望了,在这些信息中,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有一个情绪空白了。本应该出现的某种悸动,再也找不回。
……
“哇靠,还有一点希望,小何的对视成像箔。徐福至这种情商贴地的人,都说里面储藏着满满的爱意。系统的产品,蕴含的情绪可能不会丢失。虽然你不爱她,但可以体会一下被爱的感觉。”
“天呐,快,看看小何的……”
……
张三摸出那张对视成像箔。小何笑容灿烂,微侧着脸,正开心地望着自己。他久久凝视,毫无想法。
获得力量后,张三的记忆力变得非常厉害。他努力回想中秋那天中午后,自己经历的一切。本应该和爱相关的内容,都被清晰地回想起来,但是,内容中只有字面意思,却带不动情绪的变化。
这移命系统,居然可怕如斯!
和女友的爱,对父母的爱,朋友之间的爱,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就像一副彩色画,代表爱的色彩,都成为了虚无。
那天回去的路上,自己赚钱后,还yy过怎么给林汀惊喜、如何孝顺父母、还要请死党吃饭……当在出租屋内答应系统后,就再也没主动想起过他们。
小何应该对自己好感,那种点点滴滴的不经意话语,也被他汇总起来,应该是很明显的暗中表白。尤其是最后送自己对视成像箔的场面,与书中记载的送定情信物非常吻合。因为没有了爱,他毫无体会。
系统,连“被爱”也一并抽离。
他还想起,那次在大排档,胡开晨提到系统会反悔,不是器官能拿走什么。自己当时岔开左手五指,将刘海翻起来,睁着有了血丝的眼睛,环顾一圈想道:“只要价格足够,会买不到?!地球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包括里面的器官。”
连对同类的大爱都消失了。自己从来没这么无情过。难怪看到周彪左手废了,自己还抱怨。
下面的保镖议论得对:有钱无爱,薄情寡义!
……
“哇靠,最后希望,你努力回想对淮恩的感觉。”
“天呐,快,试试回忆……”
……
那天的场景,对现在的张三来说,可以慢镜头重放。他仔细回顾任何细节,发现除了男性的冲动,并没有夹杂其他情绪。所有指向爱的地方,变成空缺。
……
“哇靠,你不是最爱钱吗?想想对财富的感觉……”
“天呐,快,想想钱,很多很多钱……”
……
财富。张三心里就剩下抽象的数字,以及对数字几乎偏执的占有欲,哪里有爱与不爱的分别?
张三颓然地放下手机,岔开左手五指,却不敢梳理,翻转手背,将刘海蹭的斜过去一些。心里想道:确实被抽走了爱,抽走了系统所谓的、自己并不怎么在意的东西。
天呐!爱谁会不在意!
他也想起了那天录音,张三的歌,再也唱不出曾经的韵味。因为那是一首情歌,需要爱意流露,自己没有爱,只剩下技巧,如何能引起共鸣?!
移命系统,你是大骗子……
突然,张三再次愣住,若丧考妣。
被抽走了爱,自己应当恨意满腔才对,居然只剩下恐惧。系统不但抽走了爱,也抽走了恨。他竟然对系统恨不起来!
“你已经拥有了非人的力量,现在拿走一样东西,你可愿意?”系统的邀请,将张三的思绪再次拉回。
58.我还是人吗?
“哇靠,拖着,弄清楚再说。”
“天呐,别答应……”
“哇靠,也别回绝,小心系统反悔,疯狂抽取你的东西。”
“天呐,系统这个糟老头,坏得很。”
……
“再等等好吗?我现在一头雾水。”张三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稳。
“可以。”
张三迫切想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哪五样东西?还能不能找的回来?他站在卧室,如同雕塑。
自己在落魄的时候,才答应系统试试,就是源于抵挡不住“富有”这个诱惑。因此,在白马街出现假货时,非常痛恨。
但是在变得更加富有之后,自己的恨意消失了。否者,凭自己没见过大钱的阅历,白马街的假货比拼,会无动于衷?!
三件高科技产品的代理,开始遥想着买豪宅,那时候已不再考虑林汀。内心充满着赚钱的喜悦。
到成为逆生长专/卖的总经理,自己就再也没有那种愉悦的心情。说明有了名气后,失去了喜悦。
记得系统曾经提醒过,成为名人了,要稳重。他怕被自己发现,以稳重为由,不让自己关注情绪的变化。这糟老头,确实坏得很。
随后因东方临的敲诈,赵聪的不断追赶,自己变得愤怒。但随着对视成像箔揭开神秘人面纱,拥有了名望,就再也没有愤怒过。连龙哥来抢劫,朱哥抢中带敲诈,都没有这种情绪。
事情的发展,后面变得很快。东方临安排的拦路威胁,大头带自己去新科技排行网总部。为了摆脱困境,答应拥有沟通权力的渠道,没有了同情心。
是的,就在那次之后。他原本还想着做慈善,那天后,再也没有过这个念头。看到周彪他们被迷/药弄翻,自己也不去关心一下,漠然地回了二楼。
朱哥的打劫现场,对他们的拼死保护恍如未见,只想着如何逃跑。看到周彪左手因自己废了,也表现得极其冷漠。
移命系统让自己拥有了财富、名望、沟通权力的渠道,甚至非人的力量……自己也同时失去了爱、恨、喜悦、愤怒、同情心。
被抽走这些情绪的次序是否正确,他静不下心来细究,但这些情绪的缺失,自己非常肯定。多彩的人性,有五处变成了虚无。如果人的情绪用彩色世界来形容,自己的,已经残缺不全。
如果再次答应,下一个会抽走什么?是不是自己的人性世界,最后只剩下灰暗?
他想起了流浪的小狸花猫。第一次看到,根本不怕生,跑过来让自己撸猫。失去爱之后,它不再让自己碰,但还能靠近几步。失去恨之后,开始逃避……直到今天,叫一声就跑了。
自己还认为养不熟的猫,尤欣却可以当街撸猫。
猫是灵性动物,它不会说话而已,其实早就用行动告诉自己,张三已经不是原来的张三。
他慢慢梳理出头绪:系统抽取的情绪,好像对应着自己答应系统前的主导情绪。
获得财富后,yy着各种爱的回报,就抽走了爱。
更加富有前,自己正痛恨假货,于是抽走了恨。
三件产品代理后,自己满足于现状的喜悦,他就让赵聪出现,给自己紧迫感,然后抽走了喜悦。
自己对赵聪代理的高科技愤怒时,用名望诱惑,抽走愤怒。
自己要用慈善来化解东方临的敲诈,他用权力诱惑,抽走了同情心。
现在自己内心充满着恐惧,非人的力量赋予后,是不是就抽走恐惧?!
他凉咧,安排的居然如此丝丝入扣,合情合理。
虽然很多人认为恐惧是一种负面情绪,但是,如果一个人连恐惧都没有了,他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更何况这人还拥有非人的力量?!
大头的不知疼痛,一品红的冷血无情,偷天曲的不知廉耻……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六样,应该更多。
这还是正常的人吗?
他不是被系统选中逆天改命的幸运者,而是一只倒霉的人形小白鼠。这个念头一起,恐惧如海啸般压顶而来。
表面上看抽走了情绪,深层次分析,是在抹除人的天性。就是说,系统的实验,要删除自己的人性。
他凉咧!移命系统要删除人性!
没了人性,自己还能算一个人吗?!
……
“哇靠,别答应,那是傀儡呀!”
“天呐,张三,快逃……”
……
逃?!张三突然想到了赵聪。
这家伙,是不是先一步发现了秘密。那天海城电台专访后,肯定发现了什么,他就逃了。因此,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肯定是这样。这家伙智商高,情商也足够。
他的新科技排行网股份还在,说明还是没被抓到。这方法可行。
……
“可是,就不能只放弃非人的力量吗?已经拥有的财富、名望、权力保留着。功成名就呀,就这么放弃,还变成丧家犬,天与地的差别……”一想到逃,小明非常纠结。
“胡闹,当一只小白鼠已经够丢人了,你还要张三当一只功成名就的网红小白鼠?!”
“可是,既然知道了失去什么,总有办法慢慢找回。现在资源丰富……”
“胡闹,系统会让你得逞?迟早变得像大头,连痛都不知道。”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说力量掌握不了……”
“胡闹,掌握不了判定你移命失败,直接抹杀呢?!”
“可是,别墅、豪车、三七二十一亿的分红,可能就在月底兑现,每天雷打不动的6万零花钱,全世界都在感激的对视成像箔,可以直达央听的渠道,还有大头愿意天天保护找打架机会……”
“胡闹,人都不是人了,要这些有毛用。”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中间方法,让这些得之不易又梦寐以求的成果,得以继续享用……”
“胡闹,张三再不走,真的成为系统的一条狗了。”
……
我张三是狼,不是狗。
张三心智慢慢坚定起来,什么财富、名望、权力……在是不是一个人的原则问题上,都算不得什么。
赵聪能放弃,老子也能放弃!
逃哪里?张三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地方。
出租房?不行,系统曾派车去接过自己。
宾馆?不行,那强大的舆论能力,分分钟发动大家找出来。
海城?为什么会想到海城?张三心里有点波动。不行,赵聪或许躲在那里,已经在全城搜查了。
白马街?学校?都被张三否决掉。
好像只有一个地方:家。
虽然现在已想不出父母的爱,应该是什么样子。但骨子里清楚,那里,任何时候回去,自己都不再是一个人面对恐惧!有两位中年人,会不要命地保护自己,义无反顾……
“叮……”
系统的信息又进来。
“你已经拥有了非人的力量,现在拿走一样东西,你可愿意?”这非人的邀请,再次响起。
“等我一分钟,主动联系您!”张三恭敬地回答。
系统没拒绝,缩小成普通图标。
楼下,保镖们还在议论。
张三将移命系统删除,然后关机。
虽然不知道高科技的移命系统,抽走人性,到底想干什么,但我张三,怎么可能当你的人形小白鼠?!
他岔开左手五指,轻轻梳理下刘海,走向后露台。
老子死都不愿!
59.还是神秘之地
保镖们正在给周彪出主意,七嘴八舌地提议后面生活安排。或许真的兄弟情深,或许讨厌他这个老板。难得的今天露台上没人值守。
讨厌的有理,他也讨厌自己,经不住这非人的诱惑。
别墅区的灯光很柔和,影影绰绰地能看到对面的小山坡。
张三准备从三楼跳下去,翻过山坡去市区,坐高铁回老家。
虽然知道获得非人的力量后,自己落在草坪上,不会有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后退到走廊上,飞快地向露台边缘跑去。需要跳得足够远,才能在惊动保镖前,给自己足够的时间逃走。
脚下发力。天呐!一步五六米远,第二步要不是及时调整,直接踏到外面去了。
脚底踩上露台的边缘,尽最大的力气,高高跃起。
灯光下,一道人影手舞足蹈地掠过草坪,直接扑进了山坡上的树丛。“嘭”一声,张三牢牢抱住一棵大树,枝叶哗哗地抖动。
他看到有保镖冲出来,打开手电在草坪巡视一圈。也听到有保镖在说:“监控上没人进出。”
张三轻轻地滑下树,小心地向山上爬去。大头和一品红的别墅,没有任何异动。
站在山顶,他四处张望,看到远方有连绵的霓虹。也不管有路没路,找准方向前行。
非人的力量,赋予的不仅仅是力气,还有敏锐的视力和听力,甚至嗅觉,都变得完全不同。
天上只有隐约的星月,但张三却如同在阴天的密林里行走,能看出大概。只是这力量太可怕,掌握不好就撞到前面的树木,或者一个转弯让自己趴在山坡上。
如同一只蜗牛,突然获得了雄鹰的速度,它却用来在灌木丛中飞行。
他知道,这一路留下了太明显的痕迹,要是大头他们追踪过来,很快能追上。
张三不敢怠慢,深一脚浅一脚地努力赶路,希望在被系统发现前,自己已经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
还是神秘之地。
毕虚大步流星地走进那座院落。探哥躺在摇椅上,摇椅在客厅里,客厅只有一把摇椅,连椅子都没多放一把。
“探哥,情况有变呀!”毕虚走进去,也不打招呼,直接开口。
“张三逃了。”
“你知道呀?”
“这笨蛋删除了app,还会不知?!智商果然不如赵聪。”
“我已经通知大头和一品红去追了。肯定有黑幕,不然不会试验人员接连出事。我相信上级的科技,有能力对抗系统的,唯政府耳。怀疑他们知道了。”
“……”探哥摇着摇椅,盘着翡翠手链,非常平稳。
“要不把偷天曲叫回来?他的追踪术,天下无敌。”
“……”
“你倒是说句话呀!”毕虚的嗓门加大,“张三在国内逃窜,拖的时间越长,政府了解的越多。”
“……”
“你不说,我当你答应了。上次就说有黑幕,你还不信。要是影响了上级的计划,谁也承担不起。”
“没意思。”探哥睁开眼睛,看到毕虚正低头对着自己,额头和秃顶上有一层细细的汗珠。在初秋的夜晚,还有这种生理现象,看来他真的非常着急。
“上级的计划,本就是试验。现在暴露出问题,总比大规模实施时出错好。时间来得及。”
“探哥,真的如此?”毕虚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朱投尚那边,是暂时停止,还是继续?”
“继续。”
“那要不要加强人手看住他?”
“……”
“上级有没有说,可以出错几次?”
“……”
“唉!”毕虚重重地叹声气,转身出去。
探哥慢慢闭上眼,自语一句:“这个张三,在获得非人力量后才看出问题,智商有限。但能在获得力量后,还能放下功成名就,心智倒不一般。”
毕虚虽然走到了小院门口,还是听到了探哥的话。他脚步一顿,心里想到:“黑幕。世上有狗屁的磐石心智。肯定是暗中的敌人,用更多的诱惑策反了他。”
一想到这点,他的心事更重,闷闷不乐地继续前行。
“听探哥的意思,上级好像在检验是否会出错。也就是说,任何偏离,都是上级乐于看到的现象。怎么这事我不知道?这种钱多得不知怎么过日子的废物,为何能得上级如此信任?”
于是,他的心里有些不平。
“肯定有内幕!难道上级中,有一位变态老女人,喜欢这种懒得像猫的中年男人?!论才智能力,我强他多了!哼,想必是这样,大抵如此!”
毕虚继续迈开大步。他要第一个审讯这逃跑的小子,获得第一手资料。凭自己的才能,当然能分析出原因,给上级真正有用的建议。
嘿嘿,那时候,所有内幕,都是可笑的挣扎。
……
一夜的赶路,张三差不多绕过了围绕东州城的一半群山。怎么会如此,他也不甚明了。或许为了增加追兵的难度,或许只是为了熟悉力量的运用。
当他走到大街上,已经八点多。岔开左手五指,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刘海,熟门熟路地向前走去。
这一片区域正是大学城,他呆了四年。前面不远,就是他曾经的学校。
一夜奔波,张三没觉得累,只是有些饥饿。
这世界,没有年轻人还带现金,张三也如此。他坐在学校附近的早餐店,叫了差不多三人份的早点。
狼吞虎咽地一顿狂吃,才有一种充盈的满足感。他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开机?
如果打开,估计很快被系统定位,好不容易摆脱的追兵会继续追来。
如果不打开,这顿三十多的早餐怎么办?他看着进出店门的人群,这个时间,已经很少有学生来吃,更不要说认识的学弟学妹出现。
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凭自己现在的身手,像偷天曲一般,急速晃动间溜走,老板也不会发现。
“不会吧?为了30多元当小偷?”内心的小白先跳出来劝阻。
“这算啥!大难之际,人之常情,下次有机会来补偿。”小明立马反驳。
“不会吧?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偷天曲可能就是这般上了贼道。”
“这算啥!一旦大头追上,杀人也要杀了,还在乎偷?”
……
张三岔开左手五指,快速理了下刘海,拿出手机开启。
“我就是为了回归做正常的人才逃走?难道还要犹豫?!”
手机的屏幕点亮。
60.我好像倒翻了什么
手机上没有移命系统的app图标,张三飞快地点开支付宝,结账关机,心里的紧张感才稍退。
他走出早餐店,总觉得附近有什么,需要自己去看一眼。
这种感觉来的好没道理,但一直盘旋在心头。难道,这也是拥有非人类力量后的一种能力?
张三四处张望,没有大头或者一品红的踪迹。偷天曲去了国外,那么,现在一般的人,也抓不住自己。
他稍微耐下性子,沿着学校围墙走动。
应该一节课结束了,有不少学弟学妹们成对进出校门。
张三顺着人流走动,看到有些同学走进一家小店。他抬头看去,“传媒饮品店”。
对了,就是这家饮品店,自己带林汀买过天柚汁。
突然想起那天的画面:“吸管上的淡青色果汁,窜上去一碰嘴唇就落下……她笑颜如花!”
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酸痛。张三慢慢走进饮品店,打开手机,点了一杯天柚汁。远处传来嘈杂声,他回过神,偷偷溜进学校的小公园,蹲在树后的阴影中,就着吸管啜了一口。
吸管上的淡青色果汁,窜上去一碰嘴唇就落下。淡淡的甜味在口腔晕开,那份莫名的酸痛瞬间清晰,一时心如刀割:那是老子非她不娶的爱!
他凉咧,原来这就是“爱”,刹那间涌出千回百转的柔情……
这些天我对她做了什么?给她的伤害该有多痛?自己有能力满足她的所有小虚荣,却一点都没表达。而她一直维护的小骄傲,却将之撕得支离破碎。
活脱脱一个有钱了抛弃女友的渣男嘴脸。而且自己成名在外,所有知道他俩关系的人,都会认为她被抛弃了,她该如何度日?
这片小树林,他们就曾牵手走过无数回。自己现在蹲的地方,可能曾相依着坐过……
正在自责,那可怕的声音响起:
“叮……”
张三手忙脚乱地放下天柚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才买饮料,被远处的嘈杂声惊动,忘了关机。此时看到手机屏幕亮着,移命系统的app居然又在工作。
“你逃不掉的。”
见鬼了!张三腾地站起,脚旁的天柚汁倒翻在地。刚找回的爱又被抽走。
等删除系统,再关机,看到脚边的空杯子,有些茫然地想到:“我好像倒翻了什么……” 他岔开左手五指,梳理着刘海接着想:“我到底倒翻了什么呢?”
“让开!没看到老子是光头吗?小心抽你。”远处传来大头嚣张的声音。估计是学校保安阻拦,引发了他的凶性。
张三东转西转地逃跑,尽量走在树影里。留神后方,确定他们追来了,因为听到了一品红那富有韵律的高跟鞋点地声。
这里是张三的主场,有无数种途径摆脱。从实验楼旁的围墙翻出,离地铁口不远。
他从a口匆匆进,但没去安检,而从c口再次出来,那里有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跳上公交车,只得打开手机,扫码付款后,看到移命系统没有出现,极快地上网购买了最近时间的高铁票,马上关机。
透过车窗望出去,远处大头和一品红并排快走,进了地铁口。张三松一口气。
一路上安全,但他不放心。不到火车站两站路就下车,穿过附近一家大商场,抄近路一阵跑。
几次出人意料地行走路线,才在检票截止前3分钟,跑进候车室。等他坐上自己的高铁位置,站台上只剩几名工作人员。
终于摆脱了,等你们下一趟高铁赶来,我已经到桑梓市。在那里,自己像一滴水丢进池塘,到处都有藏身之所。
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看到站台上的工作人员站得笔挺,知道车子要开了,他们要给乘客敬礼。
突然,楼梯转弯处快速地跑过来两个人:一个脑袋铮亮,一个黑色的皮衣皮裤,长发飘扬。
开呀!张三在心里暗呼。可惜,在车子启动前,他们两个冲进了最近的一节车厢。
张三站起来,准备下车。娘的,你们想坐着就坐,老子先逃。
车子突然启动。张三见机极快,沿着车厢向前,手却不断去推厕所门。天帮忙,居然真发现了一间厕所没锁门,他闪身躲进去,顺手将门锁上。
过道里传来“嗒嗒”的高跟鞋点地声。张三留神细听,大致判断着两人离这间厕所的距离。
他开始缓缓地吸气,在一品红还有十多米远时,人贴住车厢壁,憋住气不敢呼吸。
听着两人的脚步慢慢过来,也听到了旅客的低低私语:“一朵鲜花插在了一坨牛粪上。”
相信大头和一品红的听力肯定能听到,多么希望他们去激发众怒,然后被带走……
可惜,只听到一品红骂了句“人渣。”依旧不紧不慢地过来。
张三可以想象出,他们肯定一个个人地看过去,那凶狠或冷漠的眼神,旅客必定反感。为何大家都忍得住?
“嗒、嗒……”
脚步一点点靠近,张三屏息凝神。幸亏拥有了非人的力量,自己的憋气功夫,比以往不知好了多少。
一只手搭上门把手,咔哒一声往下压。里面“有人”的红色指示牌微微一晃。外面的人放手,把手弹回原地。
“厕所门怎么不开?”大头的声音。
“出了城区才能开放,请旅客稍等。”服务员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又从大头他们身边走过。
“嗒、嗒……”
高跟鞋点地的声音慢慢远去,足足离开张三十数米,他才开始缓慢地呼吸。
又等了十多分钟,服务员早就开了锁。他在对方刚离开又锁上,一直等到大头和一品红的脚步声返回,远去。
张三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小心?难道是因为恐惧、对同样具有非人类力量的害怕?他来不及细究,刚好有一位旅客走到门边停下。他赶紧开门,以旅客的身体为掩护,往前面的车厢。
在靠近车厢交界处的空位置上坐下,耳朵警惕着那催命般的高跟鞋声音。
他的旁边,那位旅客正带着耳机观看视频,张三能听清声音。
“桑铭控告逆生长专/卖店总经理性/骚/扰。作为白领联合会的主席,她以亲生经历告诉女同胞们,任何容忍与退让,只会让不法分子更加猖狂。下面请看办公室调取的监控视频。”
张三大惊,转头看过去,画面正好出现:他坐在沙发上,桑铭站在一旁,两人握手的姿势。一站一坐。
什么时候桑铭来过办公室的?我怎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