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冲上宫殿
在飘渺的黑暗里,一个身披破布的人顶着斗篷和披风,出现在炎神佣兵团后。双手握着冰冷的锋利镰刀,右侧干枯的只剩下骷髅的手臂盘满锁链,手腕处落下钩镰。
“小心后面!”
弗罗拉喊了一声,小符猛地掉头,那位死神用镰刀撕碎走在最后面的人。
“混蛋!”
韦弗戴着手甲钩,和杨蕤一起往后跑。
“锵!”
手中的斧子和镰刀拼在一起,亮出铁器碰撞时才会发出的火星。
“后边去!”
对身后人说了一句,杨蕤的整个手臂已经开始发软。
小符看了看斗篷里不曾露出面孔的死神,一对灵魂似的流光在闪烁。她有些害怕,身边人很多,她却没有安全感,她熟悉了身边的存在,那些人不管面对什么都会挡在她的身前。他们会在战斗时习惯性的往后瞟一眼,或许他们的眼神没有交汇,但是这个动作本身就很感人。
在城市的边缘,那里是雾气最重的地方,一切都那么模糊,像黎明前最后的黑暗。终于,狼狈的七个人冲了进来,他们快马加鞭,一直没有休息,就是为了早日抵达这里。
“记住,救回小符后立马回来,不能在里面超过十天。”
“明白!”
点了点头,星则渊呼出几口气,看着四周的场景,无数舞女在编钟的音乐中起舞。
那月樱花盛开,屋子被温暖的灯光照亮,推拉门外的木质走廊上残留着几瓣粉红色的樱花,漫天星辰映照,犹如画家用画笔点出的痕迹。女孩穿着长裙,在温暖的光里起舞,女孩扬起自己的宽袖,露出雪白的小臂。
女孩占满男孩的眼眶,柔韧的身体每一次弯下都引起星则渊的倾慕。
“咋了?”
拍了一下星则渊,他回过神笑着说没事。他想起禾乃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跳的舞了,长辈们和孩子们唱着歌,他却只顾着看她,看她袖起袖落,眼影唇红。
“走吧!我估计这些人都是幻象。”
既然说了是遗迹,那这里不管有多么的真实都是假的。远处的火焰在直通宫殿的漫长街道上释放,强势如兽的火焰逼到城市边缘。一道风吹过,城市大半被切碎,高楼瓦块啪啪啪的落在地上破碎。
“火焰!”
“应该是泛亚的炎神,我们没找错地方。”
“我们应该怎么做?”
沫问星则渊,他们比泛亚晚到了四天左右,但是他们还在这里,这就说明……
“这里时间果真有问题,穷凌?还需要多久?”
“不确定,但是进来后伤势好得很快。”
“那我们还不能直接去找他们。”
星则渊很理性,他也一腔热血的想报仇,想把小符带回来,但是这种事情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上次面对热提的南天一柱,要不是穷凌在内部撑着,他们或许已经死了,所以必须得等!
“这里是东域界的宫殿,按照东域界的布局,重要的东西应该在宫殿里,还有那所谓的神器!。”
段琴说着,面向星则渊争取意见。
“我们去找它,否则我们的实力还不够与他们抗衡。”
“好!”
穿过舞女,一开始他们都小心翼翼的,但是发现这些舞女都会消失时,他们横冲直撞的往前跑。
一眨眼,整条街道上的舞女都消失了,那种感觉让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脚步停了下来,袖舞金蛇的舞女们随着亡国而殉,原地只剩下编钟的清脆音。
“有些诡异!”
整齐的步伐响起,围在腰部以下,障于两腿之外的厚皮革战裙和裤子磨出可辨的声音。又是一眨眼,在那一瞬间,既有无数骷髅士兵出现,他们像远古战场上已死的战士,如今受到君主的呼唤再次醒来。
“我就说嘛!应该没那么简单!”
段琴看了看远处,那里的火光照不到这里,只能看到一点影子。
“不管!杀过去。泛亚他们也在战斗,说明我们做的事没错!”
星则渊说着,右小腿抬起来拔出匕首。
“人有点多啊!上千了。”
罗天舔了舔嘴巴,拍了拍有些结巴的辟宁。
“看我一个打一百个。”
“记住我们的战斗原则!”
星则渊说着,甘索回头看了一眼段琴,匆匆对视。星则渊吼了一声:
“冲!”
“冲!”
罗天挥着匕首和铁棍,辟宁背着箭囊,一边往段琴身边移动,一边射箭。
“我帮你吧?”
“不用了!”
背着膝琴琴盒的段琴拿着弩箭,因为要一直往前走,所以她用不了琴。距离一过三百米,以她现在的实力就无法为队友增幅。
段琴摇了摇头,坚定地扣动弩箭下的扳机。
“节省体力,一会还要靠你们保护我呢!”
“嗯!”
辟宁射出的箭矢带起大星团的力量,卷动莫大气浪,一箭射穿四个骷髅士兵的胸膛。只要他们一落地,就会彻底消失,像触地而散的尘埃。
星则渊六个人战成一排,像战车一样碾过去。星则渊的左掌接住生锈的刀刃,右手的匕首狠狠的刺进骷髅士兵的身体,把他们按在地上。几个激烈的来回后,星则渊收起自己的宝贝匕首,赤手空拳的轰击这些骷髅士兵。
“都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了!”
脚掌完全和胸甲接触,滞空的身体蜷缩,后脚掌抬起,前脚掌猛地发力,膝盖弯曲,射出的骷髅士兵像炮弹一样令几十个人卷入波及。
甘索快速跑动,斩出的冷光带着蓝光从骷髅士兵身前经过,凡是它经过之地,便会有骷髅士兵倒下。
激烈的战斗让他的脑海里出现以前和布鲁、瑞德在海盗岛上和海盗们战斗时的场景,也想起了一个招式。他以前使用的是砍刀,再多的招式都不如力量有用,但是现在不同了,和刀携带的力量让他既要有力量又要掌握技巧。
“和刀花!”
抽出的冷光被甘索强大的腕力挽动,华丽的冷光拖起蓝色的光,快速挽动中,和刀释放出的剑气犹如一朵凛然的蓝色妖姬。和刀刀背并在太阳穴外,嗡鸣的和刀定格在空气中,脚步一出,凌冽的剑意带起蓝光撕碎骷髅。
罗天也收起匕首,这些没有血肉的生物用匕首来对付并不明智,还不如铁棍抡起来有用。血液中的战斗意识被催动,起身握住铁棍的样子像是握着砍刀。
沫双手握着自己的佩剑,每一剑都很重,胸膛中的星团闪耀,其上有着一丝丝肉眼可见的气存在,身体射出,斩出佩剑,眨眼间十人倒下。
“加快速度!”
站着的六个人像木钉钉进木材里,最中间的穷凌战斗速度最快,一脚就是一片。
“冲上宫殿。”
一千多名骷髅士兵很快散为灰烬,当他们站在宫殿的围墙外时,身后的街道什么都没有,被刀剑斩断的墙壁落在地面,真实的发出石块落地的响声。
层层台阶上站着一位死神和一位瘦高瘦高的穿着完好无损铠甲的战士。死神握着镰刀拖着钩镰,战士低着头,头盔下干枯的干尸面孔像骷髅多了点肉皮。
“看来还有!”
“这次得小心了!”
脚步后退,登上台阶的他们看到了远处火焰四溅。一个十米高的巨人手持羊角骶,将一行人蛮横打散。
“才过去两个小时左右吧?”
“外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天半了。”
一直注意着怀表的段琴说着。星则渊他们看着还未动的死神和那位有着统领风范的干尸说:
“他们的实力很强!”
“先不急!”
星则渊伸出一只手,将大家拦住后走。
“找个地方缓口气!”
离开时,死神和大统领站在原地,似乎还没收到命令。
随便找了间房间,星则渊脱掉外套铺在地上让段琴坐,他们就没那么精致了,随便坐下后连忙从辟宁唯一背着的背包里拿出水杯喝了两口水。
“我们要想冲进去还得花点时间!”
星则渊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房子外没东西过来。
“在等我一会,这里的一个小时相当于外面的一天多。等到明天,小爷的实力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穷凌在等,大家也在等。罗天狂妄的说等穷凌恢复实力后一定要把死神的最后一击留给他,那东西看起来太欠揍了。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们完全暴露了最真实的自己,这个以前不苟言笑的男孩其实心里很开朗。平时他也想这样放开自己,只是四周的人都很讨厌他,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穷凌说没问题,还和小矮子击掌。星则渊捏着拳头,他不想完全依赖别人,但是没办法,没有穷凌,他真的打不过炎神佣兵团。
“你们先睡觉吧!明天我叫你们。”
“在这里睡觉总感觉有些害怕。”
“那就凑近点!”
穷凌对沫说着,他们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倒没什么,但是段琴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哪。
“看来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了。”
穷凌笑着,坐在段琴身边。这样彼此才算有个依靠。
“其实我和大家也可以!”
她不想成为特殊存在。
“如果你靠着他们,他们或许一晚上都睡不着。”
“咋说话呢?我把持力很好的。”
罗天说着,靠着沫闭上了眼睛。星则渊对他们点了点头,也躺在地上睡着了。段琴和穷凌靠着墙坐,袭上的倦意让段琴也困了,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远处战斗的火焰流星砸中这里,因为有他在,所以身边人都安然无恙,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火海里。
“喂!没事吧?”
星则渊担心的问。
“没事!”
穷凌说着,身上闪出两道不同的光芒。
“你们已经睡了十三个小时了,现在,我们得冲上宫殿了!”
穷凌咧着嘴,带起一点自信,他的实力已经恢复了,五阶灵兽的实力让他不畏惧那个死神和大首领。再一次踏上台阶,这一次,披着白色披风的死神抬起头,全副武装的大统领睁开眼,露出闪动的灵魂之光。
第九十二章 血
右手手掌抓住左手手腕,墨星带着四带铭文的光挡住撕裂而来的白色气浪,死神的镰刀在空气中发出暴雨冲刷的撕裂声,星则渊在台阶上连续后退。
“呼!”
拆下墨星,匆忙的缠在右手上,星则渊刚跑出两步,却被罗天猛地拉回。在那一瞬间,星则渊身前的空气因为全副武装的男人的掠过而发出白色蒸汽般的音爆云。穷凌走过来,揉了揉手腕。
“小心点!”
“你也是!”
穷凌和星则渊击掌,随后,他又支身一人冲向站起来的大统领。他生前指点江山,一人驱使万人,死后却孤独一人面对敌军。
“接着上!”
罗天呼出一口气,和星则渊小心翼翼的找准一个机会冲上前去。甘索捡起冷光,背后的伤痕大肆流血,将他的衣服染红。
“甘索大哥?”
“接着上!”
撑着身体,沫双臂展开,用剑划出一个圆形,身体中的星团快速闪动,两颗星团边再次出现一颗星团。他在战斗时晋级了!一颗大星团两颗小星团的实力让沫眼中发出红色的光,他脚尖踏地,身体前冲。
“小少爷,请认真背书!”
年迈的管家督促着沫,但是他执拗的不吭一声,只看着图画书,里面的佣兵可以将剑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弯月形。
“沫!”
“妈妈?”
仓惶的沫习惯性的捏紧书本,把书的封皮弄皱,戴着金链和戒指的刁钻刻薄的短发女人一把将他唯一的图画书夺了过来。
“撕拉!”
在他眼里无比珍贵的图画书被满是胭脂味的女人毫不费劲的撕成碎片。
“我怎么给你说的!啊?”
一巴掌扇在沫的脸上,反手连年迈的管家一起打。
“月斩!”
一刀斩断过去,伤痕累累的他们已战斗两个小时,对手没那么容易被打败,他们下手很重,但每一次也会受到极强的冲击。沫快跑的脚步停了下来,手中的佩剑在空气中留下一个明晃晃的半月弧度,死神的衣袍被撕碎,里面虚空,什么都没有。
“锵!”
斩出的镰刀如带气芒,只要在它十厘米内都会被划伤,甘索快速跑过来,在沫来不及转身时架起手臂,以冷光挡住镰刀。
气浪斩下,在甘索右肩上留下极深的伤口,血液涌出,沫皱着眉头举起佩剑。
“穿透!”
快速颤抖的披风被穿了一个洞,辟宁的箭矢钉进他的头颅里,却没什么用。
“啧!”
“保护好自己。”
辟宁说着,拿起猎户常用的弯刀上前。
“一会你斩断他的脖子!”
星则渊对罗天说着,肉眼可见的气浪让他催动咒文,墨星挡在钢铁城堡后。
“没问题!”
罗天战意满满,在星则渊挡住那道气浪时,他冲出的身体却被钩镰打了回来。木宙盾挡去大多数伤害,不然他在之前那种滞空闪躲不了的状态只有被腰斩。
停在死神四周的五人围成一个圆形。死神抡起镰刀,卷起的羊角气浪令他们又退后几步。浑身都是伤的他们喘着气,一边的段琴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的琴音斗不过这里的编钟。
闭着眼睛,狠下心用琴弦割破手指,都说十指连心,指面的痛让她紧闭眼睛。
“呼!”
鲜血滴在琴上,看着战斗的大家,段琴豁然走手,并且在心里默默的说:予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十面埋伏》!”
弹起的依旧是《十面埋伏》第二部分,因为这部分格外有力,最适合战斗,沾血的手指在琴弦上弹动,琴弦高效率的颤动,却没有将段琴的血液弹开,她流出的血化为音符和力量,像血融入琴弦一样融进五个人的身体。顿时,战士们像吃了止痛药一样亢奋。
“一般的琴音无法与清脆的编钟对抗,但是吸收血液的琴肯定可以。”
很多仙乐师以生命奏曲,段琴也知道这种方法,但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血祭乐器既然在这种虚幻之地。
她以前一直幻想着为自己未来的“萧郎”血祭乐器,以音乐显示自己对他的爱意。但是今天,血液令琴弦变成红色,其中的力量代替一小片区域里编钟的声音。
没有弹动的琴是没有生命的,当琴弦拨动,人体心脏里的血液运输到全身。面板为梧桐老料,底板为梓的无底蕉叶和段琴融为一体,感受着它宏大雄浑的琴音,段琴深陷其中。
低音深沉,中音饱满,高音清脆。
“感受到了吗?”
手掌握拳抵在胸口。
“嗯!”
星则渊看着将钩链挥舞的瑟瑟作响的死神,怒目下令:
“干翻他!”
嗖!
铁链在空气中发出金属穿梭的声音,甘索上前一刀别住钩链,冷光催动,甘索沾满鲜血的手掌比平时更有力,将冷光插入砖内,防止钩链被收回。
“一把刀的力量有些不够!”
甘索怕冷光折断,于是用小腿抵住刀背,钩镰上的力量很强,绷直的锁链让压住钩镰的甘索一直在往死神的方向移动。冷光轻易的切碎砖石,可惜锋利的刀刃斩不断死神的骨头。
“快!”
“月斩!”
跳起三米的沫本来要当空斩去,但是死神的镰刀突然举了起来。辟宁的弯刀砍向死神的脖子,虚无中似乎有一根细长的骨头,犹如钢筋。罗天和辟宁前后夹击,令死神偏头,停在空气中的镰刀被沫踩在脚下。
“力气真大!”
就算沫站在上面,镰刀都未落地,顺着镰刀向下跑。一道弯弧斩在之前砍过很多次的死神脖颈处,罗天流了不少血,但是他的斗志还是很昂扬。辟宁虽然很少近战,但是挥刀麻利,四人在一瞬间像大雨打在芭蕉叶上。
“给我倒了!”
钩镰被扬起,沫和罗天,还有辟宁的身体都被甩动的锁链击飞,一口浓血吐出,甘索快步向前,像象群一样把死神碾压在地。但是横向的冷光停在原地,死神纹丝不动。
星则渊的血滴在墨星上。
“甘索大哥!”
背部一拱,星则渊踏上他的身体以此跃起,三米高的死神在星则渊的怒吼声中,被墨星命中正脸。
“啊”
墨星上的每一点星辰都开始发光,死神的头颅本来未动,但是沾到星则渊的血时,却变得脆弱起来。隐藏在斗篷下的死神是没有实体的,像是有骨头,实际只是一团黑气。几滴浓血犹如墨水进入一碗清水迅速散开。朝着甘索落下的夺命之镰在接触到他的那一瞬间虚化,担心的甘索看着眼前的镰刀,还差一点,他就死了。
身体趴在台阶上,甘索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星则渊落在地面,掉头看了一眼段琴,坚定地目光像是在她说:看,我们离救回小符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了。
“咻!”
“咻”
身体快速移动,每一次都发出洪亮的音爆云,大统领被穷凌一脚踢在地面,威力像黑色**一样连环炸碎砖块。
大统领身上的铠甲在沙质的黑气下被腐蚀,他从坑里冲出来,朝着段琴而去。
“卧槽!你搞不清方向啊?”
虽然很不正经的,但穷凌已全力冲了出去。
在第一道音爆云响出的时候,星则渊对准比箭矢还快的身体轰出自己的右拳。
同时,甘索一脚下来截杀。同时作用的拳头和脚掌令大统领的身体陷进砖瓦里,他的身体接受着穷凌数百次的洗礼,直至化为泥沙散开。
星则渊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右拳,就算有墨星,面对快速度的大统领,他也不该这么安然无恙啊?情急中挥出拳头的星则渊清晰的触碰到了他。
“好了!”
穷凌点了点头,段琴指尖的伤口还在滴血,星则渊一边和穷凌说事一边给他洒上罗天提前准备的三七药粉,这玩意可以止血。
“没事的!”
段琴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就一直麻烦大家,但星则渊不这么认为。
“没事吧?”
“挺好的,这家伙的实力和小爷差不多,幸亏没有灵性,不然这么快还分不出个胜负。!”
把药瓶递给段琴,星则渊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大家都受伤了,但宫殿里不知道有什么,他们得提前进去看看。
“拜托了。”
“嗯!”
甘索站起来脱掉上衣,恐怖的伤口让段琴捂住了嘴巴。一边给他洒药,段琴一边担心的问:
“甘索大哥,疼吗?”
“疼!”
咬着牙,甘索硬生生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罗天晕倒了,沫和辟宁架着他彼此撒药粉。
“疼疼疼疼疼!”
沫龇着牙,倒吸一口凉气。
“男子汉嘛!”
甘索拍了拍他,让中断撒药的沫点了点头。
“辟宁,继续吧!”
“好!”
穷凌和星则渊走到一个房门口,星则渊推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
“去正殿!”
这里的幻觉有些恐怖,只要一进来都觉得面朝正殿,实际上却不是。
“嗯!”
星则渊往前走时,穷凌顺手想推开一扇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奇怪?”
“怎么了?”
“我推不开它。”
星则渊上前,用右手轻轻推开。
“你用左手试试。”
穷凌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没有血迹的左手既然也推不开!
“血?”
第九十三章 玩纸牌的小孩
“团长,那边有打斗的动静!”
地面被炸开,砖瓦冲上阴暗的天际,巨大的声音被编钟声吞噬,但是那里的场景还依稀可见。已经在这里打了一天一夜的泛亚和热提,以及火神围成一个三角,对付这个刚出现的最强悍的敌人。
“你们先顶上!”
热提吼着,从地面钻出来的手臂抓住这个比死神还高的十米巨人,他一身鲜血,赤着上身,腰下套着皮铁的战裙。拿着发黑的羊角骶的巨人可以和一支万人军队相比。这就是“僵王”,僵硬的尸体过了万年都没有腐烂,远古的巫术让他们至今仍可被召唤。
面对十米高的僵王,热提的南天一柱像极薄的玻璃棍被打碎,泛亚和火神的火焰也奈何不了他。现在他们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人能从这里走出去了,他们已经牺牲了十三个兄弟,前面的亡魂巨人、骷髅士兵、死神,还有那恐怖的大统领都被他们打败,但是“僵王”是他们三人都不敢轻易下结论的存在。
泛亚跑到之前发声的韦弗身边。
“怎么了?”
“那边也有人!”
顺着韦弗满是血迹的手指望去,在远处,一个巨人站了起来。巨人像是在紧追什么,但是过了一会巨人又倒下,不知去往何处。
“看来这次来的不止我们一家,他们的速度还比我们快。韦弗,你照顾好大家,将所有的黑**都集中起来。”
“是!”
“团长!”
杨蕤站在一边,他的大腿被死神的镰刀砍下一块肉,团里的巫医师及时给他包扎上药,但疼痛是难免要经历的。
“加油!”
“你们往后退!”
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没有人能被几个词完全形容,它们所能做的,只是将人最大的特点概括出来。泛亚点了点头,再次呼唤心中的神。火焰在手臂上蔓延,整个身体都开始燃烧,火焰像龙卷风一样冲上四百米的高空,火焰燃烧,嗤嗤声像细竹燃烧后的连环爆响。
先缓慢走了几步,随后迈腿开跑,火焰龙卷紧跟移动。
“热提,来!”
“好!”
火焰经过凝实,变成四百米高的火焰巨人,被打飞的热提穿过了十栋高楼,火神穿过十九层墙壁看到热提啐了一口,擦血的双手转而拍在地面。跑开的团员们呼出几口气,蠕动的地面有着巨人浮现。
“这么大不怕吸引目标吗?”
小符问。
“团长控制火焰凝成巨人,但副团长不是,他自身变成巨人,以便获得更强的力量。如果说副团长是捕兽夹,火神和团长就是给他致命一击的猎人。至于火焰巨人……”
“只是个乱人眼的存在!”
杨蕤和韦弗点了点头,对团长和副团长充满信心。弗罗拉站在小符身后,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
小符淡定的外表下怀着一颗激动的心,她就知道大家没事。之前在韦弗指向远处时,她看到了一道黑光和蓝色的寒光,她知道那是什么,他们果真来找她了。而且还比炎神佣兵团的速度快,他们已经冲到台阶上了。
“接我一下!”
在蓝色的闪光后,甘索向下坠落,他喊了一声,穷凌带着沙质的黑气而来。
“挺帅的嘛!”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巨人想袭击他们,被惹怒的甘索跳了起来,他让穷凌把他扔上高空。带起混沌之的穷凌和甘索脚掌心相对,穷凌猛地用力,像火铳的**高速击打**一样将甘索推向天空。飞上高空的甘索忍着强压,暴怒斩出“明合”,割断巨人的头部,穷凌的混沌之紧接跟上,让巨人还没完全倒地就消散成虚无。
“咻!”
搂着甘索的穷凌慢慢落地,刚止住血的伤口再次淌血。
“可以吗?”
“我试过了,沾了血的手就可以打开。”
星则渊得出了这个有些扯淡的结论,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右手上有血就可以推开这里的门,没有多少血迹的左手却不行。
“怎么了?”
甘索问。
“我进不去宫殿。”
“这里面真的会有神器?”
“应该有!”
星则渊用冷光在手臂上划开一个口子,疼痛之意让他把眉头拧成了一团,显然很痛。
“你们和段琴在一起,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一个人?”
“试试看能不能进来!”
这里不是正殿,随便拉开一扇门,甘索也进不去。
“看来不行!”
叹了一口气,小时候,在他刚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的时候,星则渊特别希望自己能有点与众不同的能力,那样大家都会特别崇拜他。不过当他明白自己的姓氏所代表的意义时,他觉得还是平凡好。而现在,那个刚出现就被打灭的念想在他身上实现了。
“小心一点!”
在星则渊还没说话时,甘索提醒着他。
“放心吧!快回去包扎一下。大家就拜托你了。”
前半句话是对甘索说的,后半句是对穷凌说的,后者让星则渊放心。他转过一个拐角,沿着红栏杆走向正殿。
“为什么小星可以进去?”
甘肃看了一眼,揣摩了一会才回答道:
“或许是他的姓氏吧!曾经世界四大家族之一的梦氏最擅长的就是控制时间。”
“有趣,有点能耐。”
星则渊沿着走廊走到正殿门口,两位身穿缘衣的女子一前一后敲着编钟,星则渊从她们身边经过,她们没有管他,星则渊一边提防,一边用沾满血的手掌推开门。
“王兄,我用你的僵王把他们都拦住了呢!他们肯定打不过厉害的僵王。”
八岁的弟弟说话很可爱,奶声奶气的,又带着一点霸气,像是在指点江山的君王。
“嗯嗯!弟弟真棒!”
“但是王兄,你这边有人来了,他们都走上台阶了,你不阻拦他们吗?”
“我的兵都用完了,所以这把游戏我输了。”
“不算啊!你把自己的僵王给我了,不然你才不会输呢!”
弟弟拿着一张纸牌,想把它递给自己的王兄,但是王兄不接,他说:
“这是用来保护你的,你拿着就好。”
“哦哦!”
弟弟乖巧的点了点头,他握着自己的小匕首说:
“要是在现实中,我会保护哥哥的。”
弟弟说着,门突然打开了,只有一盏吊灯的房间不暗,但是比起打开的门外的世界,这里就像太阳背后的影子。门外蓝天依旧,伴随着一点刺鼻的味道,站在门口的男人走了进来,浑身甲胄铿锵。
“孩子们,我回来了!”
长满胡渣的男人蹲下身,发冷的手掌抱住身穿黑蟒袍和红蟒袍的两个男孩。
“父王,你的胡渣好扎人啊!”
穿着黑蟒袍的小男孩抱着盘坐在地上的男人的脖子,亲他的脸。
“咸咸的!”
帝王哈哈大笑,在战场上以一敌万的帝王如今温暖的像个火炉,将士们为此有些诧异。也许,这就是父亲吧!他们的母亲已经不在,父亲就得担任起母亲和父亲的双重责任。
“父王,我们战胜那些人了对吧?”
“当然了!我们的将士可都是最棒的。”
男人说话洪亮如钟,疲倦的神态依旧语气轩昂,粗眉毛扬的老高了。
“你们在做什么?”
“玩纸牌游戏!”
“我们也在守卫自己的国家!”
“对对!哥哥还把他的僵王给我了。”
“哈哈哈哈哈!好!守卫国家!好啊!”
帝王起身,刚松一口气的他听到城外响起了滔天喧杂声,守城的战士们手忙脚乱的防御,在人海里,手持羊角骶的敌军首领杀了进来。
“孩子们,你们待在这儿!”
猛地起身的帝王回头说:
“巫!铭!你们懂得。”
“是!”
拿着小鼎和暗金色捣棍的巫医师和铭符师留在房间里,帝王转身关上门,问:
“发生什么了?他们不是落败吗?”
“吾王,他们又打回来了!”
“跟我走!”
拔出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元魂剑,帝王骑马奔向战场,身后的战士们看到身先士卒的君王变得格外热血,一个个不要命了的往前冲,王城顿时乱成一团。
“父王干嘛去了啊?”
“去战场上杀敌了!”
他们开始忙碌,三个小时后,大皇子和二皇子很无聊的坐在殿堂上发呆,突然间,门被踢开了。进来的人看着两个孩子和两个老头异常高兴,他们倒是不在乎里面的人,而是在乎孩子身后的王座。
“这下我们赢了!”
“滚开!”
帝王了断一群敌军,从拐角处跑过来的他冲进房间,站在孩子们面前。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我的臣民不会被你得到,他们在呐喊,要带着你们这些挑起战争的人下地狱。”
帝王吼着,拿着羊角骶的瘦高瘦高的男人有些害怕。帝王疲倦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穿着黑蟒袍和红蟒袍的皇子们坐在旁边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们输了。”
“谁说的?我和王兄会守护这里的。”
身穿黑蟒袍的二皇子捏着拳头,面对成排的弩箭,他毫不在乎。无知者无畏!连弩箭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还会害怕呢?
“放箭!”
“这里是我的国度,就算你们攻下这里,也只能为我们陪葬!”
帝王用自己的佩剑刺穿自己心脏,八带铭文器开始闪耀出光芒,在乱箭中,帝王和两位皇子,还有巫、铭两人一同死去。
但是他们事先准备的乳白色的咒文发出猛烈的光芒,整个城市被囊括在内,所有生命以宫殿为中心逐渐辞世。百姓们呐喊着用手中的武器攻向敌军,舞女们在进行最后的舞蹈,仙乐师们奏响最后一支曲子欢送国度之。
“我的臣民们,与其让你们落在敌人手中受尽耻辱,不如一起下黄泉,今夜再共进晚宴!”
时间沧海桑田,城市变成尘埃,但是每年这个时候,咒文自然催动,这里就会复苏,大皇子和二皇子永无止境的在这里玩着游戏,飘渺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他们等待父王归来之前。他们拿着纸牌守护国家,这是帝王能为他们留下的最后的礼物。千年来,他们问了太多次为什么父王还不回来啊?也玩了无数次这样的游戏,他们不厌其烦的玩耍,因为他们在等待父王归来,因为这扇门还未被打开。
突然间,门被星则渊推开,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望向门边。
第九十四章 三器
“不玩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丢下手中的纸牌,朝着推开的宫门跑去。推开的门面向两边,外面的光照了进来。
“父王!”
星则渊眼前一晃,宏伟的大殿里闪耀着王座的光辉,即便它已被历史的尘埃埋葬,但曾经的繁荣依旧是一段可歌的过往。两位皇子带着兴奋的笑容朝自己扑来,亲切的叫着父王。这个方向并不逆光,但星则渊就是看不清他们的面孔。
脚下一个踉跄,星则渊往后退了一步,眼皮一眨,眼前顿时化为虚无。
突然间,整个城市都开始变动,地面微微颤抖,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慢慢消失,拿着羊角骶的僵王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反而更加激动,他的动作比之前还要迅捷,从未消失的音爆云散开,他欲要以自己的力量打败这些脆弱的进攻者,因此甘愿战斗到最后一刻。
“幻觉吗?”
摆着精致装饰品的大殿空无一人,两排红柱顶着红砖金瓦,王座随着整个宫殿消失。星则渊看了一眼地上的城市模型,做的很精致,但是上面什么都没有。这种城市模型不应该摆放士兵吗?
纯金的王座上裹着上好的裘毛,一柄幽蓝色的骷髅宝剑搁置在前。
“这么多年了还没生锈?”
抓住剑柄,星则渊全身猛地颤抖,身体中的血液开始倒流,大脑顿时空白,他被这柄幽蓝色的剑吸附住了。元魂剑饥渴的掌握住活的生命,八带铭文一起闪耀,星则渊睁大的眼眶近乎破裂,血丝占满眼球。墨星剧烈反抗,但不管星则渊怎么挣扎,就是扔不开元魂剑。
幽蓝色的漩涡打开地狱的大门,星则渊犹如阎王过目自己的亡魂大军,眼瞳射出蓝光。幽蓝色的巨人和数百骷髅士兵皆整装待命,还有一个站在原地,手持羊角骶的低着头的僵王,他如钢铁城墙般坚定,站在幽蓝色凄凉的世界里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身体慢慢漂浮,彻骨的凉意冲进星则渊体内,元魂剑在星则渊的小臂内部铭刻出一道纹路,纹路似剑,但又异常简单。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四周一直在变化,宫殿化为光点随风而去,整个城市都在消失。
“怎么了?”
“不知道!”
“城市在消失。”
身上满是血迹的热提十分狼狈,看了一眼四周,僵王停在五十米外,全身赤红的他站在风中,黑色的刚直头发狂乱飘动,他像是在蓄力,以他为中心的百米、千米、万米地面逐渐破碎,发出恐怖的声响。
“元魂剑控制亡灵,有人动了元魂剑!”
泛亚因用力太猛,指甲都扎进肉里。辛辛苦苦战斗的结果既然被人捷足先登,是之前那些人吗?
僵王身体四周刮起的风愈加猛烈,足以抵上世界政府中将的他不是炎神佣兵团可以面对的,就算七十支巨星里的第一支佣兵团来,估计都占不到好处!
“不能白辛苦一趟!”
“团长?”
左臂骨折,全身创伤无数的泛亚在破碎的岩石大坑中站了起来,不服输的精神让他的火焰被引燃。熊熊的烈火不算大,连续战斗两天的泛亚已经快到极限了,热提站不起来,只有火神还算勉强的撑住身体往前冲。
“砰!”
“团长!”
他们都担心的嘶吼,冒起光点的僵王身体前倾,脚下爆发出强烈的白色雾浪,身后千米的建筑和地面都在其下破碎,僵王双手握着羊角骶,以破釜沉舟的姿态冲出去,最后一招了。转动手中的羊角骶,强大的气压令泛亚和火神后脑发凉,要是这羊角骶直接打在他们身体上,他们必死无疑。
僵王的力量已达到可召唤两颗星神的实力,对于佣兵来说,那是超新星佣兵团和传说中的中子星王者佣兵团中的人才有的实力。
紧咬牙关,两道火焰融合在一起。泛亚已感受到强烈的不测,但要是他不冲出来,就会令所有人受伤。火神龇着牙,淡紫色的火焰带着高温在风中留下绚丽的火尾。僵王面无表情,僵硬的面孔和紧咬牙关的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即将对撞的那一刻,泛亚张开嘴嘶吼,火神背部漂浮的火焰也再次变旺。僵王挥动羊角骶,坚硬的武器虽不锋利,却可以将一切都砸碎。
“是不是……要死了?”
这一刻,时间像过了很久很久,泛亚看着羊角骶从自己头顶砸下,上面携带的恐怖气息让他异常畏惧。
“啊”
拖起右拳,火拳冲出时,泛亚淡金色的卷发都变成纯纯的火焰,但是羊角骶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猛地变成无数光点,僵王的身体散为尘埃,千钧一发、命在旦夕的一瞬间,他们的身体飞了出去,僵王化作的密集光点被他们用身体冲散。
“团长!好样的。”
韦弗他们在呐喊,杨蕤吊着下巴,看着冲过头的团长和火神穿透二十多栋高楼。
“手里的是?”
“元魂剑。”
“元魂剑?”
甘索吃惊的看着回来的星则渊,他手中提着一把森白的剑,犹如监狱的剑鞘上像壁画一样有着无数人的影子,看押着剑里的幽蓝灵魂。摸了一下,手指像被针刺中。
“它似乎会择主。”
据说,有灵气的武器会自己挑选主人,就像普通人挑选武器那样。手臂一侧,露出覆盖小臂内侧的一条蓝色剑纹。
“想不到还真的有这种武器!”
剑柄若骨节,前有骷髅面饰和牛角尖顶,后有骨腕,看起来格外森冷。
“除此之外,我还找到其他两样东西!”
大家的眼神都吸引过来。
“这两件铭文器不会也择主了吧?”
“没有,但是它们变小了。”
星则渊拿出一条项链,上面有一个小鼎,还有一个小棍,都不过指甲盖大小,但是其中的工艺精细程度让人挑不出毛病,
“什么玩意?”
穷凌拿着锁链甩了甩,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罗天站在后面,看不到星则渊手里拿的是什么。
“先去找小符吧?”
“好!”
四周的宫殿已消失一半,从上至下飞走的光点像萤火虫发出的光。
拉起坐在地上的沫,七人走下台阶,朝着正殿之前的大街走去。他们的步伐不快不慢,走着走着,罗天看了一眼大家,感觉好帅啊!这种感觉,和他曾经在脑海中想过的一样,身边的兄弟们为了他一脚踢倒欺负自己的人,然后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说:
“这是我兄弟,你他妈也敢惹?”
然后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一看见自己就会害怕,因为他有一群好兄弟。
走下正殿的台阶,衣女子停在原地,不再摆动手中的青铜丁字捶。星则渊他们手持武器,和冲上台阶的人撞了个正着。
“怎么可能?是你们?”
泛亚和热提大吃一惊,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怎么?吃惊了?看到这个会不会更加惊讶?”
举起手中的剑,虽然没有开鞘,但是森然的白骨和其上冷然的气息足够让他们骇然。泛亚额头流下一滴汗,弗罗拉抓住小符的手腕,小符挣扎着想离开,手腕都红了,还哭了出来。
“以为拥有秘宝就可以带走她吗?”
回头看了一眼小符,这一趟他们炎神佣兵团里牺牲了不少人,所以……他必须要有所收获,不止是小符,连铭文器他们都要。
“我们会直接动**。”
看到小符哭了,红盾的各位都握紧武器,悻悻的气氛浓郁,特别是星则渊,当他看到小符的脸上流下泪水,拳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你以为你们现在还有力气?还有,这个遗迹里一共有三个秘宝,神农鼎和幼龙点金捣呢?”
耳边海浪般的卷发沾上过血,凝成了一坨,泛亚鼻青脸肿的显得很狼狈,星则渊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他手握元魂剑,显得格外有气势。
“别废话了!之前战斗那么激烈,首先我得感谢你们帮我照顾小符,但是现在,她要回家了。”
小符突然笑了,眼里的泪花还没流尽,她却绽放花朵一样的笑靥。
“她之前可对我说,不想待在你们那儿,还央求着我带她走!”
泛亚一个眼神,火神顿时开始动作,退到人群之后的火神身体冒起一点火花,它有些虚弱,但是还能发动一次进攻。
“你们是不是对她不好?她在我们这儿开心的不行。”
韦弗说着,杨蕤舔了舔舌头,握住了斧子。
小符突然想解释,她怕大家误会,但是星则渊突然说出的话,让她狠狠的咬了一口弗罗拉,在满头脏辫的女人紧咬牙关,不得不松开冒出血的手时,她跑向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无论小符说什么都是红盾的人。”
火神从半空袭来,猛地扑向小符,段琴向前朝着小符跑去,她伸出手,想拉住小符,想要保护她,但是火神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对爪子停在小符脑后,其上的锋利足以威胁小符的生命。
“黑狗,你还敢偷袭?”
背后有一丝风吹来,小符没有回头,只是拼命的往前跑。她只负责跑,会有人帮她的、一定有人为她挡下背后的攻击。这是他们初成的默契!
“穷凌哥哥!”
拉住段琴的手,投进她温暖的怀里,回头看向穷凌时,穷凌也掉头看她。挑眉后扬起下巴,穷凌洁白的脸上出现一丝温暖的笑。转而,他的面孔变成无情的狰狞般若,瞬间冷酷成死神。如炬的目光望向火神,一对双色的眼睛如神视大地。
转动的身体甩出鞭腿,将“嗷呜”一声的火神踢到千米之外,当它的身体扬起数十米高的灰尘时,四周变得晴朗起来,身后的宫殿彻底消失,往日的辉煌在此刻消散,白色的咒文彻底崩碎。瓦斯特大草原还是那么宽广,只是有雪花飘落。
晶莹的雪花纯洁若处子,现在已经一月十九日了,过去了两个月,下雪是很自然的事。不过光启州的雪和冰岛州的雪不一样,这里的雪柔情而缓慢,四周没有风,却把之前的幻象尽数带走。残垣断壁上盖着蓬松的雪花,薄薄的一层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诗意。
剑指泛亚,微冷的天气让他们身体微颤,燃烧起火焰的泛亚回头看了一眼火神,一下子变化的场景让他们感觉在做梦。但是星则渊说话的语气把他们拉回了现实,元魂剑在雪中变得更加森冷,拿着它的星则渊目光幽若冰窟,雪花落在元魂剑上,轻轻穿透过去。
“但你们不是!你们不值得原谅。”
“我们……”
泛亚刚想开口,却被星则渊抢道:
“你们死了多少人自己心里有数,自己触之不及的东西就不应该想着占有,不然只会是玩火**。你们也有牺牲,所以我不想杀人,若是你们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泛亚眉心的青筋缠绕,他没有立即反驳,不过眼里始终有火焰在燃烧,像是下一刻就要冲出去再战两天两夜。(这样一天三章的更新还算满意吧?哟呵!嘻嘻!)
第九十五章 注定不凡
就这么结束了?泛亚很不甘心,混蛋!自己准备了这么久,兄弟们都满怀期待,有人牺牲是小事,但什么都没得到,让他怎么来祭奠死去的兄弟们?
虽说他们有三位强者,但都受了重伤,红盾这边还有穷凌和手拿元魂剑的星则渊,他就算再生气都不敢直接上。他得为身后的兄弟负责!
“等着瞧!”
泛亚说着,转身离去。韦弗暗骂:
“小屁崽子,这么厉害?”
“嘘!”
杨蕤拍了一下他的头,冻僵的面孔格外严肃。
“团长?”
“回去疗伤,之后再说!”
“好。”
泛亚目光狠毒,这事没完!
“不追吗?”
在冬天的薄雾里,离去的身影越走越远,星则渊很少见到雪,乔木城所在的卡兰罗拉州是西域界南端的州,因为沿岸有暖流经过所以很少下雪。当白茫茫的雪落在他身上时,他收起了元魂剑。
“不追了!逼急了会有麻烦,我们人手也不够。”
“我看你拿着这东西挺威风的啊!”
星则渊听着穷凌话后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我还不能完全催动它,可能是因为在遗迹里吧,它还能自己释放出一些波动!”
星则渊说完,段琴赶紧看了一眼炎神佣兵团的人。
“幸亏他们都走了!”
脱下外套给段琴披上,沫争先恐后的将自己的外套给小符。
“欢迎回来!”
沫含着笑,给小符披上自己的衣服,衣服拖到大腿处,裹了裹衣服的她被沫轻轻抱住。这个还从来没喜欢过人的大男孩有点羞涩,他这一动作倒是看呆大家了。
“我也想抱!”
罗天说着,从星则渊身边挤过去,带着一条项链落在雪地里。
“不好意思,团长!”
捡起地上的链条,罗天下一刻脸色涨红的趟在地上,像是被砸中似得。
“这是?”
冰冷的青铜鼎和装在其中的铁棍凭空出现在他们眼前。
罗天抽出鼎身下的手掌,站起来嘟囔道:
“什么东西?好重!”
“幸亏它有支柱,不然你的手就废了!”
穷凌说时,小符偏了偏头。
“这是啥?神农鼎?”
“这个肯定是幼龙点金捣。”
小符指了指那个铁棍似的东西,他们的目光游走一翻后,有些被其吸引。
高三十九厘米,口长二十九点三厘米,宽二十四点一厘米的鼎呈长方形,立耳,四柱状足,规则的鼎腹四面以世界树为主要装饰,巨树写实清晰,十分醒目。此鼎上有淼淼草环纹,下有壤壤大地纹。鼎腹四角还有外凸的扉棱,并带有齿状凸饰。无论是那一处的纹路都令整个神农鼎形体庄重而富于动势。足上部也有清晰纹路,和展开枝条的世界树一样带有瑰丽色彩。
“小符,你说这是什么?”
“神农鼎和幼龙点金捣,是我从他们那里听来的。”
“他们刚才不是说了吗?”
星则渊有些奇怪,说:
“我之前碰它们还没什么反应。”
目光都移动到罗天身上,他看了看神农鼎,摇了摇头。
“不可能吧?就算它会认主,也一定不会认我为主啊!我的身世你们都知道的。”
“试试让他恢复原状。”
星则渊说着,罗天却有些犹豫,他丢过的脸太多了,不想继续丢下去。
“让你试试!”
穷凌站在他后面推了他一下,段琴也看着他。
“试试吧!”
“嗯!”
罗天舔了一下嘴唇,身上有些微冷,摸了摸神农鼎,罗天说:
“恢复原状。”
神农鼎由青铜和稀有的天外陨石打造,冰冷的鼎身罗天光是摸摸就感觉冷。
雪还在下,落到神农鼎内。
“没反应啊!”
“再试一遍!”
罗天点了点头,给自己打气。起码要给自己点面子吧?不然又得丢脸了。
“神农鼎,变小。”
这次罗天出声后,裹着辟宁外套的甘索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世界树。
世界树根系沟连无尽世界,其大无量,无花却有生果,而它的果实便是一个世界。罗天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好听,但是世界树在听到他的这次命令后,立马发出荧光,而后急速缩小,变成起初指甲盖大小。
缩小的神农鼎落在地上,令罗天惊愕的张开嘴,不会吧?这么简单?说一声就好了?
“莫不是可以随意变化大小?”
段琴捂着红唇,忘了自己正受着的寒冷风雪。
“太好了吧?”
罗天心情激动。
“神农鼎,变大!”
突然间变大的神农鼎让罗天跳了起来。
“真的认同我了?”
“看来是的!”
激动的抱住星则渊,然后挨个抱了一遍。这个一米六七的小矮子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不平凡,他是巫医师,却常常拿着武器,不是因为他不想用自己的手救死扶伤,而是因为他不甘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既然被七带铭文器认同,那就是说他注定不凡,不是吗?
“走吧!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我们得赶紧回镇上,在这里会被冻僵的。”
“团长,那这个?”
“都认同你了,我们还会有什么意见吗?”
星则渊说着,大家都高兴的看着他,要是别人拿到七带铭文器,他们或许会心生羡慕。这种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不过他们是一个团体。
“团长,你太好了!”
星则渊笑着,和大家凑成一团开始往前走。他们来的时候四处张望瓦斯特大草原里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传说中的遗迹是他们一直想找的地方,但是走的时候,除了星则渊满怀敬畏的回头看了一眼,其余人都没有回头。
掉头凝视,星则渊似乎又有了幻觉,大皇子和二皇子冲进帝王宽广厚实的怀抱,幸福的张口大笑。
“烛照。”
用自己生来就会的神秘语言说了一句如上之话,四周突然开始变化。温暖如夏的光圈带着一点波动,阻拦住四周的寒冷和雪花。哈了一口气,甘索对搓自己的双手,他好冷好冷,身体都快冻僵了,只是一直没说。
“安心的走吧!一路下来没有城市也没有村落,我们必须到那个小城去。”
星则渊看了看四周,幸亏穷凌有辨别方向的能力,不然他们肯定会在越来越大的雪里迷失方向。小符回来了,本来很开心的,但是没到一会儿就哭成了泪人儿。大家为了她浑身是伤。
“别哭了啊!不是你的错!”
沫说着,摸了摸她的头。罗天很高兴的凑过来,嬉皮笑脸的说:
“别哭嘛!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嗯嗯!不哭!”
抹去眼泪,一会她累了,沫就背着小符,他们一直往前走。永无止境的白色是雪该有的颜色,隔了两个月的马车早已不知去向,他们在草原里走,麻木的不知走了多久。
当他们看到城市时早已精疲力尽,马车都需要快赶三天的路,它们走了七天。最后整个红盾只有穷凌一个人站着,互相扶持的他们倒在城门口。
又是住院,医馆这种地方永远都是伤者的圣地,因为不管什么节日它都有医师守护。元魂剑化成一道光,融进星则渊的手臂,神奇的只发生在神话中的事情在剑刃化成光的那一刻变成了现实。
所有的得到都与失去挂钩,星则渊他们一觉醒来,已经二月一号了。手臂上挂着的液体进入自己的体内,让自己不至于饿死,他们这次得到了很多东西,除了三件铭文器外,沫还成功晋级了,多了一颗小星团的他今后将会更强。
苏醒代表着沉睡的身体被唤醒,意识慢慢恢复正常,他们体会到了上次星则渊长睡后醒来的感觉。一觉起来天气变迁,让他们有点不适应。
所幸彼此还在,才没有出现“物是人非”这种事,他们精心准备了一次生日,在十六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三号,小符出生了。虽然准备的有些仓促,但也没办法,因为他们那天还在遗迹里为救回小符而奋斗,段琴带小符出去买东西,回来时看到布置好的房间感动的不能自已。
笨手笨脚的男人们对自己的成品很满意的,段琴为小符戴上皇冠,她就像公主一样美丽。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简单的过诞辰,但是看见大家亲手做的满汉全席,她高兴的哭了。这次诞辰宴会没有在燕国的华丽壮大,但是这次没有君王和大臣,她穿着自己喜欢穿的衣服和自己喜欢的人坐在一起,高兴的嗤嗤嗤嗤的笑。
大家一起唱歌,一起吃饭,眨眼间二月,他们还没来得及体会冬日,冬日就要离开了,大家坐在租下的院子里看雪,这次雪很大,处处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一个雪人被小符围上围巾,沫就把自己的围巾结下来给她戴上。
星则渊站在一边,看着大家发自内心的笑。甘索和穷凌站在他的左右,享受着这恬静的一刻。
他们注定就是不凡的,冬日是一年中最闲暇的时候,农田不用耕种,果树不会抽芽,所有人都像熊一样冬眠,他们却在闲暇时忙着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段时间罗天是最高兴的,获得神农鼎和幼龙点金捣后,他每天都会花时间研究,研究的时间越长,他对它们的控制也越自若,用它们磨药从奢侈变成常态,成功控制它们的大小让罗天炫耀了好一阵子。
罗天想制作三种丹药,但总是会失败,穷凌喜欢在他失败时喊:
“认真点唉!”
“我的错!粗心了。”
拿起纸和笔,草草的在上面写:巫丸第一百零一次研究,失败!
第九十六章 弥漫的硝烟
“怎么样?舒服吗?”
政府军中尉脸上有一道十厘米的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颧骨处,看起来像一条弯曲的蜈蚣,有些骇人。他站在男女分开的两队人前,这是蓝盾16级三班的十九个男生和二十个女生,他们平时没机会说话,只有训练的时候才能站在一起,对彼此都不算特别熟悉。
三十九人和少尉一样身穿黑色的训练服,看起来单薄,但是很保暖,只有露出的面部承受着冬天的冷风。
“舒服!”
三十九个人齐声的吼着,发出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十分响亮。
“第一项,站军姿!已经一个小时五十分钟了,再坚持十分钟,你们就可以休息了!”
“是!”
以和之前一样的声音回答,只是听到休息的他们没有流露出一点高兴之意,他们就像石头,任凭雪花落在头顶。
“非常好!比第一天的时候好多了。”
从大家身边穿过,这个男人是他们的教官中尉康龙!标准的身材披着蓝白色的军装披风,精练而又霸气,手掌在空气中微挥。
“休息!”
“是!”
高声说是,男生标准的转身,起步,走到带棚挡雪的休息区坐下缓了一口气,他的手已经冻僵了。
“我们既然选在最热、最冷的时间训练,就说明我们是最严苛的。你们以后都会是政府军的栋梁之才,我非常欣慰,因为你们做的越来越好。三年后的今天,或许你们已经有在世界政府里当上士官、尉官、校官、甚至是将官职位的资格,但是只要我在你们身边一天,就算你们实力比我强,你们都要听我的,知道了吗?”
康龙粗里粗气的,当兵的汉子说话底气十足。
“知道!”
大家的反应让康龙很满意,走到一个女生身边。
“休息!”
“是!”
女生的声音响亮而且清脆,转身向前踢出一步正步,随后再次转身走向之前坐下的男生。
“老样子!谁表现最好,就可以先休息,表现不好,取消休息时间!每次都是他们两个最先休息,其他人呢?花昔和爱德华的考核分已经满分了,你们还多有少人不及格。啊?”
康龙扯着嗓子,花昔禾乃和爱德华罗德奇乞拉朋齐坐在一起,前者主动抓住后者的手。
“给你暖手。”
禾乃一只手抖落头顶的雪,精致的让人找不出半点瑕疵的侧脸如白玉沃雪。
“休息就休息,不用这么拘谨!”
康龙过来对他们低声说了一句,没等回答就继续教训那些还站着的小子们。
乞拉朋齐笑了笑,冻僵的手捏了捏禾乃的脸,引得她嗔怪道:
“好多人看着呢!”
“只碰一下。”
禾乃坐在他身边,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对方。以前禾乃的手总是很冷,但是在遇到乞拉朋齐后,她就像一个移动的小火炉。乞拉朋齐和她坐在一起都是一种幸福,当初涂在脸上的药膏早已消失不见。玉手神医的药膏让她的面靥润滑如玉,除了眼皮上的那一点点伤疤。
“禾乃。”
“嗯?”
“我喜欢你。”
乞拉朋齐一直对她很好,从来蓝盾武学馆的路上再到现在,他们都对彼此有了一种细腻的感情。禾乃抱着一颗变强的心来到这里,以为自己会孤单的走上强者之路,直到可以完全主宰自己的命运。但是半路中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他帮助她,呵护她,让她享受到了一个真正女孩该有的一切。
她也很喜欢他啊,只是一直没说出来,乞拉朋齐器宇轩昂,为人正直,禾乃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闪躲,心里却窃喜。我想,世界上没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种事更让人高兴的了。
她看着地上的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侧过脸嗤嗤的笑。这个如和刀般锋利的女孩温柔起来就像和煦的轻风。
“禾乃,你愿意做我的……”
乞拉朋齐一直有些犹豫,他怕自己说出来禾乃会不同意,因为她很强,全班没人能打得过她。但是刚才当禾乃很自然的捂住他的手时,他终于忍不住了,感受着手掌上的温柔,乞拉朋齐迫不及待的问了出口。
爱情总是玄妙的,它会突然到达你身边,让你防不胜防。她没有回答,乞拉朋齐看不清禾乃的表情,她怯怯的松开温暖的手。
“全体起立!”
“禾乃!”
叫了一声她,扎着剑道马尾的禾乃在雪中露出白皙的颈脖,像白天鹅一样转头。她的心脏砰砰的跳着,小时候学过一个形容句式:心里有一头小鹿在砰砰乱撞。想必,那种激动的心情就和他现在一样。
“我愿意。”
一对晶莹的眼睛闪着动人的光,像雪一样圣洁。全身微微颤抖,禾乃跑回自己的位置,乞拉朋齐高兴的捏起拳头。
“乞拉朋齐,你在磨蹭什么?”
“到!”
三步作两步的跑回自己的位置,身边一个男生尖嘴猴腮的,满是恨意的看了一眼乞拉朋齐。
“该死的乞拉朋齐,禾乃是我的,等着瞧!”
“好!我们开始下一个课程……”
第一学期的课程顺序禾乃已经背下来了,康龙说的话半句都没进入她的耳朵里。
她只是一直想着刚才的事,想着那一瞬间他想说但是又不敢说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高挑的她站在女生堆里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清新、高贵、而且优秀。
……
“太棒了!”
高兴的跳了起来,罗天拿着手中的药丸,成功不算什么,主要是他掌握了方法,这样一来巫丸就能批量生产,取萃时间也压缩了三倍。拿着黑色的药丸,罗天欣赏的把它们放进自己新买的圆形皮革包里,下部是铁,上面是皮的包能在保证不挤散药丸的情况保存它们。
“怎么了,这么高兴?”
院子比较大,为了方便,大家一人一个房间,虽然租金有些昂贵,但是自从段琴加入他们红盾佣兵团之后,他们就再也没为钱担心过。
“我将两种药丸结合成一体了,还研发了一种新的药丸。”
“不错!别忘了配一些药。”
“放心吧,团长,保证完成任务!”
罗天笑了笑,心情极好。星则渊端着茶盘,在窗户边放下一个刻有罗天名字的红盾铁杯。
“听说政府军里研发出了新武器。”
走到辟宁窗边放下一杯药茶,他拿着手中的火绳枪,有些痴迷的研究着。
“可以取代弓箭吗?”
“威力确实大,但是弊端太多了,而且不方便,打一枪的时间我可以射出六箭。”
“那还是算了,过去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坏的。”
辟宁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团长,你总是文绉绉的,我这个大老粗都不知道怎么接。”
“你忙你的。”
星则渊也笑了。靠着走廊静悄悄的推开窗户,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窗边的桌子上,穷凌双手抱头躺在床上,又一次进入玄妙的空间。
“甘索大哥,喝茶!”
用软布擦拭完冷光的甘索用手中的粉球扑打抛光粉,他的动作有些生疏,这是他第一次清洁和刀,武器都是有一定灵魂的,和刀这种武器比较精致,一起战斗过就有了感情,他不得不上心。扑粉之后还要擦油,为的是润滑、隔潮防锈。
“好!”
点了点头,星则渊沿着走廊继续走,给自己放下一杯茶后,他轻轻敲了一下小符的窗户,然后才打开。女士们和男人们不同,她们比较怕冷,不太想开窗户通通风。
“团长~”
露出可爱的酒窝,带着一副金丝圆眼镜的小符对他笑了笑。
“注意保护眼睛哦!”
“嗯嗯!”
段琴因为时常要弹琴,又怕打扰到大家,所以住在了最侧面的房子里,这间房子向阳,阳光打在窗户上,段琴拉开窗户双手接过星则渊茶盘上的杯子。
“谢谢团长。”
“没事儿!今天不练琴啊?”
“看看书。”
左侧卷起的线装书安静的搁在木桌上,一米阳光洒了进来,落在书上一角,闪出耀眼的光。白纸黑字,记载了无数人的智慧,段琴看书很慢,因为她喜欢“三分时间看书,七分时间思考”。她的梨涡微露,这种懒洋洋的日子虽然没有充满热血,但也很不错。
“我走了。”
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最平淡的配合就是这样,关上窗户回到自己温馨的房间,星则渊喝了一口药茶。这是罗天特地为他们开出的方子,对身体有好处,只是有点微涩,像是在吃还未成熟的香梨。
坐在窗户边的桌子前,星则渊拿出一个禾乃送给自己的本子和笔,记下这段时间的心得体会。前段时间因为要救小符所以像穿越时间一样,但不管如何,他都想念着一个人,高傲的剑道马尾,高挑的身材和带着一点不服输的倔强的面靥。
他写下了很多话,都是说给禾乃说的,他希望她听到。只是他不知道,也不懂怎么去面对,她的身边早已有了一个人,那个人比他高比他帅,还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笔尖在纸上划过,像舞者在舞台上移步,芭蕾舞鞋留下整齐规整的线条。
黑色的字迹秀气,写着:
连续下了五天的雪还没停,有些想你,乔木城还从来没下雪呢!我现在在光启州,身边有七个伙伴,就是之前写到的七位,他们人很好,各个身怀绝技,这次我们进入了一个有神奇咒文的遗迹,进去待了两天,出来时间已过去两个月,我一直没给你写信,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希望你可以为我的改变而感到开心……
“那是什么?”
笔迹断了,星则渊看向窗外,在很近的地方,信号弹在雪里闪出火花。随后,黑色**弹发出巨响,硝烟紧接弥漫。
第九十七章 混战
刺眼的信号弹像一头鹰隼窜上白茫茫的苍穹,在越下越大的雪花里,炸开的火花犹如冲锋的号角。
“他们来了!”
四面八方的政府军从大街小巷冲出来,戴着牛角帽的少年站在房顶对后院里的人说着。
“你们先走,我稍后就来!”
有些懒散的葵英穿着大衣,手指在空气中滑动,无数黑**炮弹在空气中炸开,二三十米的覆盖面将安静下着的雪花打乱。八辆马车先后跑出大院,戴牛角帽的少年站在最后一车上。
“老师,请小心!我们在北门等你。”
“嗯!”
带牛角帽的库里派尔随着最后一辆马车冲出院子。
“往北门走!”
吼了一声,库里派尔一手抓着马车顶棚上的木轴,随风射出箭矢。手中的连弩嗖嗖连射,双手抓住马车,向上的双腿叉开踢走黑**炮弹。其中一颗炮弹落在地上,爆炸开的冲击力令马车一颤,里面的人往外面射箭,骏马马鬃扬起,蹄踏雪花。
“喂喂!库里派尔,小心点!”
“您安心驾车就好。”
因为库里派尔乘坐的是最后一辆马车,所以很多政府军士兵都离他们很近。
今天政府下布了特殊通知,这一条街的人都躲在房子里不敢出门。父亲拉住好奇心强的男孩躲在厚实的墙后,外面滚动的车轮声、訇然的炮弹声、迅捷掠过的箭矢声,还有叫喊着进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令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严肃。
食指弯曲,一道透明的光线从穿过雪花,射向库里派尔身后的紧追的政府军。从肩上的军衔来看,这是个少尉。少尉快若马车,虽然只能坚持一会,但是他用尽全力想要挥出自己手中的刀,但是突然从天空降下的白色光线穿透他的肩膀,让他不知明的趴在地面,肩膀上异常红肿。
“别追了!”
洪亮的声音传出,八辆马车快速朝着北门而去。
在房顶上一步跨五十米的葵英转过头看了一眼,一位披着披风,背着十三节加重钢鞭,身高两米的青年看了一眼冷艳的葵英,结下胸口的铁扣,取出背后的武器。
“所有人,把守城门。”
“是!”
穿着蓝白色军装的政府军士兵们踏着雪散开,葵英隐藏在黑色大衣下的长腿在房顶微微盘旋,身体射出五百多米。
“气厘!”
快跑向前,男人身体突然消失。滞空的葵英耷拉着眼皮,因穿着大衣而显得有些臃肿的身体一转,脚掌踏在突然出现的钢鞭上,身体在空气中辗转,雪花于身边飘过,安静的下落。
“你下的命令有些不准确啊?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吗?”
“**军第五军军队长‘天蝎葵英’,第一星神色星神为‘天蝎之子’,无武器,修行高速体技。以你这么强的实力光靠他们或许真的拦不住你,但现在还有我在!”
信心十足的男人握住钢鞭,双手生汗,他谨慎的看着落在房顶的葵英,下降的身体距离她只有一百米远。
“‘钢鞭门神’尉迟洪!军衔:准将。三十五岁。第一星神色星神是钢铁之躯……”
葵英停顿了一下,清楚对方的信息是一种尊敬的表现,同样也是一种挑衅。当对手说出你的名字和实力,无非等于“我已经很了解你了,是有备而来的,能死在我的手上算是你的荣幸。”
葵英更相信第二种说法,即便懒洋洋的,但还是说:
“男人,不要以为你会使用这种高难度的武器就很了不起。不是所有的钢铁都坚不可摧,也不是所有的武器都能为你的战斗带来益处。”
鞭有单双之分,软硬之别,且由铁打造,有节无锋刃,尉迟洪手持的钢鞭是“水磨鞭”,有十三个方形疙瘩,鞭柄和鞭头皆握,能两头使用。加重的钢鞭厚重,握起来就像掌握住了力量。
“想不到蛇蝎心肠的女人还挺会说教。”
“只是在劝解你,别被看到的东西迷惑了眼,亲眼看到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理。”
“哼!看来**军不缺口头人才。”
“我不知道世界政府为什么会派你来?一个准将。”
“怎么,看不起我吗?”
两人的语气带着浓郁的**味,葵英像没睡醒似得半耷拉着眼皮。
“看都没看到。”
葵英一米九三的个子套在暖和的大衣里,她看着地面,染成酒红色的短发像女王一样冷艳。按常理讲,这种深红而有点发紫的绚丽发色倾向拥有传统古典家庭的女人,但是葵英和保守、节制永远都联系不到一起。
鹅毛大雪太小了,她只和冰山一样冷峻,极度冰冷,极度严寒,像不顾人心的刀剑。
“**军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人了。”
抬起手指,色星神催动,不规则的星神发出璀璨的光,像透过岩石裂缝的水晶光辉。
“咻!”
天蝎释放出的气浪像毒蝎的尾针。
“钢铁之躯!”
黑色的星神沉稳而强大,在尉迟洪面色铁青时,身前的雪花顶起一道气浪,透明的锋芒光线被阻挡在外,溅起密集的光点,犹如铸造锤捶打通红的铁块。
“钢铁风暴!”
脚踏房顶,衣物在风雪里发出瑟瑟之音。
举起的钢鞭朝着葵英锤下,身体闪开,无声无息的动作连雪都没有带起。尉迟洪眼下,随着钢鞭的气浪砸塌一个大院的墙,却丝毫没有挨到葵英的边。转身挥动钢鞭,白色的光线被带着罡风的钢鞭打散。
“轰!”
北门传来巨响,引得密集的光点中的尉迟洪看了一眼,葵英淡淡的说:
“这只是座小城,兵力本就不多,你带的兵力还这么少,活该抓不到我们。”
“你似乎很遗憾没被抓到?”
将最后一道白色光线挡开,尉迟洪手臂发麻,这就是力量上的差距吗?明明都只是一颗星神,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不!我遗憾的是偌大的世界政府连我们都抓不住,该有多么差劲?就是这种差劲的人掌握了这个世界两千年吗?”
“过分了!”
尉迟洪身体前射,钢鞭与手臂齐直顶出,葵英转身,食指射出白色光线,身体后仰的她连续射出三次,转而一记鞭腿踢向尉迟洪头顶。
身体猛地下落,头顶的气压让他眼瞳突出。
葵英的身体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急速下降的尉迟洪身前,时间似乎被凝固。
“她是有两颗星神吗?速度既然这么快,即便我使用帝族五式的‘气厘’都跟不上她?”
眼中闪过一丝浓郁的金光,在尉迟洪无法捕捉这丝光亮时,他的胸前已经挨上一脚。
踢出的被大衣套住的长腿像舞者起跳的“倒踢紫金冠”,胸膛传来剧痛,雪花和身体一起朝着地面射去,令之前墙壁倒塌的院子再一次受到轰击。
“没事吧?”
裤腰带上的玉佩一晃一晃的,从趴在地上的角度看,一米七和一米九的个子差距不大。
“没事,你们小心别被伤到,这里的损失政府会赔偿!”
尉迟洪说着再次跃起,脚掌升起的气浪卷动雪花,像一道龙卷。
两人对碰数十次,每一次高空冲击都会令地面的雪花卷起。
“伤!”
鹅毛大雪中,猛地冲出去的钢鞭被一根细小的食指挡住。
“哼!”
抬起头,葵英旋转身体,狠狠的踢出一脚。转而目光带着金色闪耀,速度极快的葵英脚尖轻点雪花,飘然离去,雪花落下,躺在龟裂雪坑里的尉迟洪看着天空发呆,难以置信的承受着身上的剧痛。
“自己既然这么快就输了?**军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他一直都以为他们是乌合之众,所以轻视了他们?”
尉迟洪额头上的一滴血滴到眼睛里,在喧哗中,他勉强爬起身,看到北门坚硬的防线被冲破。
“老师,快上车!”
加上驱马者,一辆马车一共有八人,第八辆马车全体下车纠缠,葵英一弹指就会有人倒下,她打了个哈切,疏懒的像阳光午后的贵妇。坐到车上,背后的箭矢全被眼里泛着金光的女人用透明光线射穿。
“拜拜了!”
库里派尔挤回马车,大车装八个人已经有些满了。
“老师,我们回合后去哪?”
“再说吧!再绕一段时间就回家。”
“好!”
“你小子得意忘形了?”
耷拉着眼皮的女人被库里派尔脱去带雪的大衣,疏懒的靠在他怀里睡觉。大家都开玩笑似的打趣库里派尔,葵英淡淡的抱住他,把酒红色的头发埋在他的怀里。脱掉大衣的她身形修长。
“别乱动,让我睡一会。”
“好好!”
库里派尔耸了耸肩,老师一直都这样,随意的让人没办法。
“刚才那个人是**军吧?”
穷凌问。
“嗯!我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院子里破开了一个大洞,四周的也塌了。
“段琴,我们可能又要破费了。”
“没事儿!”
抽出一张存折,她开心的笑了笑。
“政府不是说赔钱吗?”
沫说。
“那也得先把钱给房东。”
“有道理!这次我去取钱吧!”
辟宁跨上弯刀,拿着存折小跑出门。
“早点回来。”
“好嘞!”
“我去给我哥写封信,怕他出什么意外。”
沫想了想,有些放不下佳科斯。除了上次在纳塔尔城见面后,他们很久没联系了。
“我也去写一封信!刚好有时间。”
罗天说着,也去写信。段琴拉着小符的手高兴的一起进了房间。
星则渊沉默了一会,和穷凌、甘索坐在客厅前的台阶上。
“你怎么不去写啊?”
星则渊捣了一下穷凌,甘索没有特别在意,说: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星则渊咬着嘴唇上的皮,低下了眸子,甘索大哥的亲人都被土匪杀尽了。那他呢?他什么都没有,亲人从来都是梦中奢侈的东西。他不想告诉一郎叔叔和美晶阿姨关于他的现状,他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你呢?”
“我是孤儿。”
“看来我们都一样。也好,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家人,对吧?”
城市里的混战结束了,一些混混趁机出来做坏事,却被抓了个正着,喧嚣继续,之前**炸出的硝烟在天空中消散。星则渊坐在中间,搂住身边的穷凌和甘索。
第九十八章 找事
三个孤单的人坐在一起,星则渊自以为还有禾乃,实际上他和身边的人一样,一样没有家人。
星则渊和甘索知道穷凌的故事,所以很好奇,他的父母都为了他而死,他一直逃亡,怎么还能这么开心?其实他只是将自己的伤心埋葬于内心深处,身边有人陪伴,已经是他从前在喧杂的人群中奢望的事情。
星则渊同意穷凌的说法,搂住他的肩膀,甘索一直不言,穷凌知道自己提到了他的伤心事,连忙转移话题。
“宝藏什么时候去找啊?”
“等到春天吧!起码还要等一个月,今天是二月一号,三月中旬,或者四月初我们再出发。光启州比较大,我们离地图上标记的地方还远着呢,段琴和小符也在,到时候我们直接乘着马车去靠海的码头,坐船去宝藏所在之地。”
“要是和这次的遗迹一样就好了。”
穷凌支着脸,看着雪鲜有的安静。
“为什么?”
“因为有所收获啊!说不定下一次大家都会有收获。”
“这种事情不好说,而且太危险了。”
“实力嘛,提升提升就好了。”
“说的简单!你不也保持在五阶灵兽的实力很久了嘛?”
“灵兽和人不一样,就像你武器上的铭文,和我们进入的遗迹上的咒文不同。”
“哦哟!最近顶嘴的功夫见长啊!说话都带理了。”
“小爷以前是难得和你计较。”
星则渊不喜欢单边咧着嘴笑,因为禾乃不喜欢。在星则渊和穷凌聊天时,甘索一直没说话,他们不得不注意。
“甘索大哥,别惆怅了!”
三十七岁的男人两侧头发被理掉,脸上也没有胡渣,只是目光有些冷淡。霸气是男人应运而生的气质,但甘索似乎对其并不感兴趣。
“嗯~我没想那些事,我觉得炎神佣兵团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们。遗迹里的三件铭文器都被我们带出来了。”
“就为这事儿操心啊?”
穷凌不屑的笑了笑,眼里闪着寒光。
“要是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再也回不去。”
“该忍的忍,不该忍不忍,但是不能……”
“教训一下就好了,但一定不能杀人。”
穷凌学着星则渊的样子,像一个老头。
“我哪是这个样子的?”
“差不多!”
“不给乔木城的人写封信吗?”
“乔木城?”
穷凌和甘索看着星则渊,甘索是星则渊的第一个伙伴,这些事情他还是清楚的。
“我以前住在哪,不过我不想给他们写信,就给他们留个悬念吧!等到四年后,我会以一个全新的面貌面对他们。”
“也好。”
那四年之后,他应该去哪儿呢?甘索看着雪花慢慢落下,最后躺在地上,死寂的让人心寒。
“坐!”
辟宁从外面走进来,破碎的院子和两堵裂开的让这座院子显得有些狼狈。
“团长!”
辟宁大拇指指了一下身后,皱了一下眉。起身的星则渊将辟宁从雪中拉进檐下。
“房东?”
杵着拐杖的老头子戴着大棉帽子,棉质的防护带护着耳朵,佝偻的老者焦急的快步走过来,含糊不清的说:
“走!”
“走?”
星则渊很有礼貌的弯腰,但是干瘦矮小的房东举起拐杖指了指门外,又气冲冲的说:
“走!”
“老爷爷,我们不是故意的,这里的损失政府会给你赔偿,我们也会出钱,您不用担心。”
“走!”
老头子眼睛下陷,黢黑的脸上满是皱纹,抬头纹和法令纹深的像被锐器切了一刀。他的态度有些过激,泪花都要从眼里涌出来了。
星则渊看了一眼,有些猜不透他的用意。
“好好!”
星则渊先答应了下来,要是让老人流泪就是罪过了。
“去问问大家都写好信了没?”
星则渊偏过头对甘索说。
点了一下颔首,甘索刚打开罗天的门,段琴和小符就探出头,老人的声音不大,但还是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女人这种动物警惕起来总是超出人的想象,就像男人都不喜欢女人乱猜,因为女人猜的太准了。
“怎么了?”
“小事。”
星则渊回过头,佝偻的房东站在原地不懂,双眼无神,嘴里一直念叨着“走”。呼出一口气,星则渊下令。
“全体收拾东西!”
“啊?”
走廊里的甘索默默回到自己房间,罗天强忍着眼泪,抹了两下出门看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一会再说!收拾东西。”
十分钟后,他们站在雪地里不知去往何处。老人在他们离开后匆匆忙忙的回到自己的住所,大汉松开驾在孩子脖子上的刀,在老人激动地抱住孩子时扬袖而去。
“只要把他们逼进佣兵之家,政府就管不了我们了。”
大汉全身都绑着刀,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
“对不起大家,我们再找一个旅馆住吧。”
“怎么了团长?”
“房东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我们离开。”
“或许是看到院子和墙壁被毁了,老人家嘛!都比较怀旧。”
罗天的语气倒没有多怪罪他,沫说:
“不过团长,你给他那么多钱干嘛?”
“沫哥,虽然你从小都不想待在家里,但是有些事你还不算特别懂。这位老人一看就很穷,我们多的做不了,就只能帮到这儿了。”
“团长你真善良。”
小符说。
挠了挠头,星则渊有些不好意思了。
“用的都是段琴的钱。”
“没关系,团长的善良就等于我们的心意。”
这种感觉真好,星则渊以为大家会说什么呢!毕竟冰天雪地的,他们八个人站在偌大的街上背着背包不知道去哪。很多旅馆冬天已经关闭了,他们暂时既然找不到地方歇脚。
“去佣兵之家吧!”
“好!”
一开始他们没去佣兵之家是因为那个佝偻的老爷爷在医院门口打着出租院子的牌子,现在又因为他回到这里。
“尊贵的客人们,欢迎你们到来!”
大冬天的,佣兵之家只有一男一女,男人身穿深红色的正装礼服,领带打着浪漫结。大背头梳的格外标准,他见到星则渊他们走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鼓掌。一边的女人身穿淡蓝色的裙子,优雅的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迎向星则渊他们。
“额……您好!”
星则渊问好,别着总管胸针的男人有些见怪,连忙说:
“星则渊团长,这就有些生疏了。”
“你认识?”
甘索低声问。
“不认识。”
“星则渊团长或许是第一次见到我,但是您肯定知道我的哥哥特吉!”
“特吉?”
“有些耳熟。”
穷凌一个劲儿的想,星则渊只用一秒,便说:
“三州城佣兵之家总管?”
在围剿“狡兔人贩子团伙”、并且成功晋级为群星佣兵团后,他们一起吃过饭。
“对对!我是他的弟弟巴拉奇。”
手臂从胸前往下划,指向一边的沙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放下背包,女人去沏茶,巴拉奇和他们坐在一起聊天。
“星则渊团长背着背包,是要住在这里吧?”
“对对!”
“没问题,我马上就可以收拾好房间让大家入住。红盾佣兵团真是优秀,但是你们怎么两个月没接任务啊?”
巴拉奇情商不比特吉,做事也没有他稳重,但满怀热情,星则渊虽然有些无语,但不会因此冷落他。
“前段时间有些事情。”
“哦哦!”
佣兵之家的门被踢开,十三个人走了进来。大冬天的,谁的心情都不会特别好,发出山响的门在雪中弹回一点。红盾佣兵团的八人射出很不舒服的目光,为首的男人说:
“喂!还有房间吗?”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已经没房间了。”
巴拉奇站了起来,拉了拉燕尾服的衣襟。
“巴拉奇,你哥看到我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说话的男人头发乱炸,他身边站着两位娇姿百态的女人,一直靠在他身边任他揉捏。
“那是我哥不想理你。”
“啊罗罗罗罗!”
奇异的笑声让星则渊想不通,这什么人啊?
“滚!”
男人突然不笑了,呵斥出声时,巴拉奇也气冲冲的扬声说:
“恶徒佣兵团团长,请您自重,你已经被剥夺住在佣兵之家的权利,请不要自找罪受。”
“恶徒?”
段琴和小符一听这名字就感觉不太好。
“巨星佣兵团排行第七的佣兵团,团内有五人可召唤星神,团长格雷夫,星神:血滴。”
星则渊看了一眼他们,又淡淡说:
“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果真,格雷夫没素质的大喊大叫。
“我不管,这不是有几个小子嘛?用他们的名头登记,我们只管住。”
“抱歉!我可没同意。”
星则渊起身,穷凌在后面鼓掌,还冷淡的说:
“是个男人!”
格雷夫身边的全身都是刀的男人说:
“小子,你可以住在这,但前提是……把元魂剑交出来。”
红盾佣兵团的人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星则渊撸起袖子,露出手臂双手抱胸。
“要是不给呢?也准备抢一遍?”
少年的怒血慢慢沸腾,目光看着格雷夫。
“我看你小子很不顺眼,我们还是来打一架吧!”
身体中的猩红色星神亮起,随后,身边四人上前一步,身体中闪耀出不同颜色的光。格雷夫站在原地,看着毫不动色的星则渊心生不爽。
“喂!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把他们叫过来?”
“就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不用我手下的人动手。”
扭了扭脖子,红盾佣兵团这边也都站了起来,穷凌被星则渊拦住。格雷夫啧啧连声,嘲讽道:
“没有血性的人还叫男人吗?要不让我爽爽?”
段琴和小符有些憎恶这种人,万恶淫为首!
“若你们是来找事的话,今天可得小心了。”
穷凌扬了扬下巴,说话的气场强大的像背后有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
“啊?”
穷凌和星则渊他们彼此望了一下,想到了几个小时前刚说的话。
“既然你们敢来,我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就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兽种小子?”
冷笑了一下,穷凌也曾经历无数白眼,这点嘲讽不算什么,只要能打回来,就不算亏。率先生气的用水杯拍桌子的是罗天,他恨不得立马找个人练练手。
“别老狗眼看人低。”
穷凌的语气像是在说教,他弯下腰系好鞋带,随后站了起来,在大厅里,星则渊站在中间,红盾佣兵团的队形展开。
“不然你就真成狗了。”
“老子小时候说的段子你现在才学会吗?”
目光扫动,格雷夫看到了一条古朴的锁链,却没见到那柄森白色的剑。
“藏起来了吗?”
第九十九章 面子
十天前
“哟哟哟!这不是炎神佣兵团的团长公允帝泛亚吗?帝族的少爷,怎么来找我这个痞子啊?”
格雷夫看着左手打着绷带,面色有些憔悴的泛亚,语气有些欠揍。但是泛亚很客气的坐在他面前,沙发上有些污秽,他微微挪开一点位置,脸色有些不爽。
“我来找你谈个生意。”
“谈生意?”
格雷夫哈切连天,大笑几声。
“别说傻话了,我手下的人都知道吧?十个人谁不是铁骨铮铮的在牢狱里待过的人?你既然来找我们谈生意?”
眯着夹着泪水的眼睛,拍了拍大张的嘴,格雷夫松软的拖鞋搭在桌子上。棉拖鞋前是一对毛茸茸的骷髅头,含着一丝坏笑。
“想不到你这种人还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怎么?这是女人的专利吗?”
收起长腿,双手手肘撑在大腿上,十指指尖触碰。这是十分自信的人才会做出的手势。
“那倒不是!不过有两个七带铭文器……可能会成为你的专利。”
看着格雷夫,泛亚身体前倾,波浪卷的头发垂在耳边。
“七带?别开玩笑了,铭文器的珍稀程度你是知道的。”
泛亚没有说话,痞里痞气的格雷夫目光转向一边,暂停几秒后猛地与星则渊对视。
“你说的是真的?”
泛亚做出格雷夫之前做的手势,隐藏在黑暗中的嘴张开说: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受的伤?”
“说吧!什么条件?”
“我给你消息,一共三件铭文器,你两件七带,我一件八带。”
“可是我都想要。”
格雷夫桀桀的笑,四周散发出腥臭的气息,黑色厚实的杜宾犬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泛亚身边。
“做人可不能贪得无厌。”
“火神,别来无恙?”
“还好!”
“啊罗罗罗罗!既然都这样了,就赶紧把消息说出来吧,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答应你,只要两件七带,但想要我们出力,找乐子的钱就归你出了。”
“成交!”
留下一张纸,起身和火神一起离开。
“团长,就这么同意了?”
“傻狗,你在担心什么?”
“我怕他言而无信,他们的实力比我们强,要不是因为他们杀了人所以取消了一定的佣兵资格,否则已经成为巨星前三了。”
“火神,你吃了仙草,有了人的神智,但依旧不是人。人是一种善变动物,有时候,人连一般的动物都不如。”
“什么意思?”
“安静养伤,现在还没到我们出场的时候。”
将遗迹中的弟兄们埋葬,泛亚双拳紧握。
雪花弥漫,从十天前飘到现在,在温暖的佣兵之家里,格雷夫用尖锐的目光扫视四周,有的人说人不可貌相,也有人说相由心生,他生来就是一副丑恶的嘴脸,儿时受尽欺负的他明白,人就是凶残的恶狼,而恶狼是永远都喂不饱的,只有打怕了,它才会选择远离你,或者变成狗,向你摇尾乞怜。
正如久经战场的老兵,只用一记眼神,就能吓得你苍茫后退!因为他杀过人,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这不是神农鼎和幼龙点金捣吗?”
痞里痞气的格雷夫携着诡异的笑容,盯准罗天脖子上的项链。将神农鼎和幼龙点金捣握在手心里,罗天有些警惕的看着格雷夫。
“如果你们敢在这里闹事,作为佣兵的资格也不用要了。”
“巴拉奇,你一个小镇的佣兵之家总管,还没有这种权利吧?”
“你可以试试!”
巴拉奇坚定的上前两步,格雷夫不慌不忙的往前走,说:
“这是团长之间的事情。”
作为团长,所有的荣耀都与其有关,同时,所有的责任他也要背。格雷夫明然挑衅,星则渊还有什么理由缩在巴拉奇后面?
同样向前,格雷夫“啊罗罗罗罗”的笑。
“小子,看起来你有些穷酸啊!怎么,等着我把你赶走吗?我看外面的长椅挺适合你的。”
“若是你执意要找事的话,那对不起,这房间我们要定了。”
星则渊一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以前很多事情都能忍,但现在不能,他不想让小符和段琴受半点委屈。
“你小子,有点骨气!”
格雷夫低下头蔑视星则渊,星则渊又岂会服软?即便是仰着头,都得用最凶狠的目光和他对视。
“我用钱买!”
格雷夫说:
“住一晚,一千!”
“三千!”
段琴毫不犹豫的说,她是商人的女儿,说钱的时候永远不会缺乏底气。
“五千!”
“一万!”
身上到处都挂着明晃晃的刀的男人上前几步,走到格雷夫身边。
“老大,我们的钱或许有些不够!”
一把将他推到后面,格雷夫对着星则渊吼:
“一万五!”
“三万!”
“四万!”
“十万!”
段琴坐回沙发上背对着格雷夫,喝了一口茶。
“十五万!”
“十六万!”
段琴嘴角一笑,语气停顿下来,她在等星则渊说话。
“怎么……不加了?”
格雷夫以为自己已经赢了,但星则渊笑了一声,说: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红盾佣兵团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段琴放下瓷杯子,朗声说。
“五十万?”
格雷夫大笑。
“就你们这么个小佣兵团,能拿出五十万?别把自己的痴心妄想和现实搞混了。”
“等我两分钟。”
甘索说完,从段琴手里拿过存折,和辟宁从他们身边路过,转过头看了一眼格雷夫,他们的目光对视,格雷夫的眼睛里似乎有一柄含着闪光的匕首,甘索亦同。
中尉的他不是没见过坏人的眼睛,那些眼睛非常人,不要命似的睁着。而格雷夫的眼睛比那些人还要恐怖,淡蓝色的瞳孔像河里的水鬼,在一扇幽深的门里窥探着外面的世界。稍不注意,眼睛的主人就会将人拉下深渊,做他们的替死鬼。
“坐!”
星则渊移开和格雷夫对视的眼睛,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杯水,他们安静的等待着。
“兄弟们,找地方坐。”
“巴拉奇总管,没事的,放心吧。”
“好……好吧!”
格雷夫斜着眼睛,扫视红盾佣兵团的每个人,在佣兵之家里可以查到他们的信息,但都是最基础的基础,比如年龄和实力,至于其他的私密,需要佣兵之家的高级工作人员和总管才有权限打开。
看着巴拉奇欲言又止的样子,格雷夫开心的和手下人笑着。
“团长,我看这小妞不错。”
“百刀伤”方平看了一眼段琴,说完后,巴拉奇说:
“你们一直在佣兵法律的边缘试探,不过我还是劝你们一句,不要惹那些惹不起的人,免得无路可走。”
格雷夫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晃晃的闪着寒芒的尖齿。
“怎么,你是说这些人里有什么大人物吗?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个傻大个、一个小矮子、一个像书生、还有两个女人和一对出去的木头。怎么?有我的兄弟狠吗?有本事拿出五十万,其余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好啊,等着吧!”
“等?当然得等,我得看看你们怎么一口气拿出五十万的世界币现金。”
穷凌和星则渊挑眉互笑,十分钟后,和政府斜对立的佣兵之家的门再次被打开,经过风雪洗礼的五十万现金冰冷的摆在桌子上,甘索说:
“数数!”
巴拉奇笑了笑,段琴双手将冰冷的存折举在星则渊胸前。
“团长,还有几千万你自己分配。”
纸币有政府军严格把守,不可能有人能制造出假币,格雷夫面色紧张,吼道:
“不可能!巴拉奇,你不检验一下吗?”
“格雷夫,这里不欢迎你!你要是不走,我拼上这个总管位置都得把你赶出佣兵界。”
“怎么也得给我点面子吧?”
巴拉奇的每个动作都是像在挑衅,看得人极不舒服。但是巴拉奇也毫不示弱。
“面子要靠自己争取,你尊敬我,我也会尊敬你!但是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尊敬的,啊?滚出这儿!”
冷笑了一下,格雷夫回头抱着两个女人和其他十个人离开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些钱我不能收,现在员工都放假了,两间大房一起给大家住,希望您们不嫌弃。”
“不会不会!”
巴拉奇情商再低,都知道给他们留够空间和时间,将他们带到房间后,便转身下了楼。
“他们究竟来干什么?”
段琴问。
“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知道你的背景。”
“不会吧?段琴小姐可是东域界第一大商人的女儿,他们既然都认不出来。”
罗天和沫站在星则渊身边。
“可不是每个人就有福气见到段琴。”
星则渊说着,对她微微一笑。
“他们知道神农鼎和幼龙点金捣。”
罗天说:
“估计是炎神佣兵团找来的帮手。”
“不是没有可能。”
恶徒佣兵团的走到雪地里,被搂住的两个女人有些冷。
“团长,我们为什么走啊?”
“惹不起!”
“那我们答应泛亚的事……”
“他的事就让他自己去忙吧!我们不仅要走,还得走快点。”
格雷夫狡黠一笑,那么漂亮的女**兵只能让他想起一个人。红盾段琴,姓段,东域界人,有钱……段!段!
第一百章 未果
“这样不太好吧?”
方平说。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答应他了,但是又没有纸质之约。”
格雷夫打了个哈切,张开令野兽都害怕的嘴巴。
“再说,有纸质之约又如何?”
慢慢转过头,一边巷子里走出来一些人,泛亚当头,面色冰寒的燃着热气。
“格雷夫,过分了吧?”
“老子知道你在哪,不然说话的语气可能会轻点。”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我不要什么铭文器了。”
将口袋里的纸撕成两半扔在蓬松的雪上,个高的他有些驼背,双腿叉开,手掌搂在两边卖弄风骚的女人的腰上。轻浮的格雷夫和身边的人都不怀好意的笑,没人能逼迫他们做事,他们是最自由的人。
“这张纸写着关于他们的信息,我也不想看了。”
泛亚是一团之长,这次还有这么多兄弟牺牲,他不可能就此放过星则渊他们。
“你想好了,这可是七带铭文器。”
“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种级别的铭文器是会认主的,红盾佣兵团的人都把它们戴在脖子上了,你还有机会夺?”
“想不到你这么不自信,难道最近流行妄自菲薄吗?”
“不不不!”
摇了摇头,格雷夫说:
“我只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你心里应该有数。段琴,这个人你没听说过?”
泛亚并不发声,他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段琴,姓段。这个在西域界家喻户晓的姓氏是东域界的富商巨贾,是他引领了的半封闭的东域界和西域界展开贸易交往,他一个人,便代表了好几个国家。可想而知,段琴的背景有多强。
“听过又如何?”
“啊罗罗罗罗!”
格雷夫仰天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
泛亚喝了一声,格雷夫等人的笑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做着愚蠢之事的小丑,。
“笑你无知!”
格雷夫迈开八字腿往外走,身边的兄弟们跟着他。
“我就来看一眼,一睹颜容就够了,你们若是找死的话,请自便!”
说罢,泛亚捏着拳头,和身边的五人一犬站在原地,格雷夫真的走了,丢下一句幽幽的话。
“皇帝身穿蓑衣、头戴草帽,也依旧是帝王,等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权利依旧还在,记忆也犹新。”
“滚!”
泛亚吼了一声,格雷夫等人豁然离去,彼此间都取笑格雷夫说话都会文绉绉的了,但是他们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真是些混账玩意!”
韦弗说着,杨蕤鲜有的点头支持。
“团长……我们?”
弗罗拉问泛亚。
“让我好好想想。”
紧捏着拳头,泛亚思索着红盾佣兵团的实力和段琴背后的势力,以及那个叫做符冬妹的女孩背后的力量。
“我劝你们还是走吧!”
顺着高傲的声音望去,修长的身材蹲在二楼别墅房顶,完整的雪中陷下去两个脚印,蹲着的人衣着单薄,风雪吹到他的身边就会化为蒸汽,双眼含着火星的他就像一个火炉。
“穷凌?”
泛亚他们有些吃惊,穷凌蹲在哪儿给他们一种无形的压力。气质产生于无形,但是带来的压力却显而易见。就像出身高贵的帝王,君临天下时,所有人都会为之颤抖。
“如果段琴不善良,你们早就被段氏商行派出的人暗杀了,你们的实力只够你们在这里放肆。”
穷凌落在地面,双脚尖着地,一对眼睛如若冷峭的冰山,他毫不顾忌的往前走,泛亚、热提和火神都提高着警惕,穷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需要他们格外注意。
“别玩火**!”
穷凌说着,双手抱头,往佣兵之家走。
“如果你们要来就来吧,我等着。”
穷凌冷酷的笑了笑,他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恶徒佣兵团只是表象,当他们说出神农鼎和幼龙点金捣这两个名字时,其实已经败露了。
热提和火神皆看向泛亚,这个男人紧捏着拳头,心里不甘啊!他手下死了十几个团员,却还抢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他们忙活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
“团长,别犹豫了,我们直接去吧!”
韦弗说。
“我们六个人就可以打败他们,星则渊肯定用不了几分元魂剑的力量。”
“嘘!”
弗罗拉说着,泛亚目光谨慎,他恨不得拥有神的力量,去把红盾佣兵团一个不留的灭杀,但是他没有那个能力啊!凡事最害怕犹豫,一犹豫就会错失良机,因为事情每分每刻都在改变。
“要是我们刚才直接动手的话或许可以将穷凌杀掉,但是现在他已经走远了,红盾佣兵团也会有所警惕,我们要是再去的话……”
热提分析着,泛亚不甘心的说:
“走吧!我们撤。”
“嗯!”
“抱歉了诸位,我的实力太差,既然令兄弟们死不瞑目。”
“别多想了!”
“我真的是太失败了!”
走在他们前面,没人能看到他憋屈的表情。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的,你自以为活得还算可以,其实依旧在世界最底层,因为你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那些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人,才算是真正掌握住自己的人。而这种人,世界上又有几个?
“团长……”
他们跟在他身后,慢慢的离开。
“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泛亚说着,狠毒的看了一眼佣兵之家。
“回来了?”
“嗯!”
“刚好,和我出去寄信。”
星则渊拿着大家的信往外走。
“早点回来哦!”
“中午给你们做一顿你们没吃过的饭。”
“好。”
星则渊和穷凌顶着风雪往外走。
一道微波粼粼的气浪挡住风雪,穷凌和他往寄信的地方走去。
“四封。”
“嗯!段琴、小符、罗天和沫的。”
“真好!”
冬天的街道只剩下稀疏的几个人,星则渊以为穷凌想他逝去的家人了,所以连忙撇开话题。
“他们走了?”
“对!这件事算是无果结局吧!”
“手握元魂剑的我说话风格都变了,想起来都有些害怕。”
“他们就算回来也没有。”
“你以前不是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吗?现在怎么不去了?”
雪盖在邮箱上,只有窗口还未冻结,小小的寄信口寄托了无数人的希望。星则渊把信塞了进去。
“好了,回吧!”
“现在我身边的人也不少。”
穷凌嬉皮笑脸的,双手插兜的走路姿势十分轻巧。
“四年后,等你解散佣兵团了,我就找个地方种种风铃,安静的享受今后的生活。”
“要是我不解散呢?”
“不解散?打败那个女孩,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好吗?”
“确实!”
星则渊笑了笑,他想到乔木城,那个开满樱花的城市十分漂亮。星则渊想着,也许哪一天他会和禾乃一起回到那里,在粉红色的樱花树下绑一系秋千,或许他们身边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吹着和煦的风,看着晚霞随樱花落下。米婆婆看着稻田,他们看着樱花林和彼此。
啧啧了几声,穷凌不禁笑道:
“瞧你那傻样!”
“你没有喜欢的人,不会懂得。”
“不敢喜欢。”
穷凌的声音一下子降低。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去神兽之园,到时候你可以尽情的闹。”
“心意领了!”
穷凌说着,手臂搭在星则渊身上。
“喂喂!”
一边路上走出一个男人,两米的他比穷凌还要高一点。路上白茫茫,空荡荡的,只有一点小风,男人手臂往外翘了翘,像是在打招呼。
“怎么了?”
“请问你是星则渊吧?”
“对!”
男人戴着护目镜和棕色的毛线瓜皮帽,围巾上没打理过的下巴全是胡渣,他穿着一身没扣扣子的黑色大衣,敞开的大衣里是件有着羽毛花纹的棉衣,腋下的无轮滑板和背包是他唯一的行李。
走到星则渊面前,看了一眼手中写着“梦星则渊”的纸条。
“听说你姓‘梦’?”
“嗯?”
星则渊和穷凌顿时紧张起来,他们退后一步,和这个男人拉开距离。
“喂喂~别介意嘛!我又不是世界政府的人。”
“你是曦和的朋友?”
“曦和?”
男人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
“你说的北辰曦和?世界佣兵之王?”
“嗯!”
“我不是他的朋友,但是我知道你的身世,放心吧!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把一个东西给你。”
男人看了看四周,说:
“先回你的住所吧!”
星则渊没得选择,所以和他一起走到了佣兵之家外。
“你们住在里面吗?”
“嗯!”
眨眼既逝的男人消失不见,更恐怖的是连穷凌都没发现这一点,他们进入佣兵之家到住所时,这个男人又出现在他们身后,依旧无声无息,像风一样自由。躲过佣兵之家大厅的值班人员的眼睛,男人走进房间。
“您应该先告诉我们您的名字吧?”
大家一起做饭,段琴蹑手蹑脚的切菜,他切完两根萝卜的功夫,罗天已经处理好一盆子马铃薯了。
“赫莱米罗米洛克斯!”
男人摘掉自己的护目镜和瓜皮帽,抖落上面的雪花,大家都惊愕的丢下手中的工作,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男人脱下自己的背包,给人一种到家了的感觉,随意的让他们眼露怯意。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第一百零一章 星阵魔法图
赫莱米罗米洛克斯,原世界政府军上将之一,人称“孤龙”!这是敌人给他取的称号,来自敌人的诅咒是对战士最好的赞美,让敌人发自内心的恐惧是战士的最高成就。敌人因为绝望而专门为他取了一个称号,就是他的最高荣誉。
这个称号罗米洛克斯在中尉时就有了,当时他进入了“梦氏遗迹”,以一人之力打倒了一帮海盗团伙,因此得名!
他的传奇事情有很多,和世界政府作对的各路人都曾听过他的名字,他经历的战斗无数,已达万场。除战斗之外,他还以风之力翻江倒海,战败海怪,保护过岛民。并且以一人之力救下万人,听说神兽所在的神兽之园他也去过,还有海底的世界……
他的故事足以像西域界商人那样写一本传记,可惜他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他的名字早已家喻户晓,过去的年份里,无数人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知道他一直在世界政府的追杀下逃亡。他成了世界黑名单的人,从英雄变成了叛徒,罗米洛克斯看着大家戒备的眼神,再看桌子上准备的肉类,顿时大喜。
“哇哦!鲜鱼片,你们这是准备烫火锅吗?”
“嗯!”
罗天点了点头。
“能加上我吗?”
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罗米洛克斯很自然的坐在椅子上说:
“大家不用这么紧张,你们团长不也是世界政府黑名单里的人嘛?说到底我们都一样。”
谎言能骗人,但是细节不会。他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晶莹剔透的白色鱼肉,似乎只关心它。
“没事,准备饭菜!”
星则渊说完,罗天和段琴转过身端菜,星则渊和穷凌坐在罗米洛克斯身边。
“等水烧开就可以吃了。”
罗天说着,大家都看着平静的水面,里面的水泡慢慢往上冒,一直坚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罗米洛克斯调好自己的酱料,先拿了一条胡萝卜嚼。这个“嘎嘣咯嘣”嚼着胡萝卜条的人和通缉令上的画像不太一样,现在他老了很多,可能是胡子没刮吧,相比那张回首邪笑的通缉令,他的眼睛就像回归大海的鱼,即便伤痕累累,却依旧高兴。
“胡萝卜、白萝卜、冬笋、山药、芥菜、菠菜、辣椒、莲藕、鱼肉,动物的肝类,虾、鸡肉。”
手指在空气中移动,罗米洛克斯一一念出这些菜的名字。
“可惜还差点牛羊肉,你是厨师吧?准备的丰富啊,都是冬天适合吃的菜。”
“这是我的职责!”
罗天有些紧张的说。
锅里的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星则渊直言问:
“抱歉!您是大人物,吃饭是小问题。但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姓氏的?”
准备下菜的筷子又放回桌子上,罗米洛克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停的看沸腾起来的锅和半透明的鱼肉,都快馋死了。
“我说了,要给你一件东西,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姓氏的……”
大家都看着罗米洛克斯,和原世界政府军上将坐在一起吃饭的他们顶着无穷的压力,但是罗米洛克斯显得无拘无束,和平常人没什么不同。
“我在很多年前去过梦氏的遗迹,知道你还活着。”
“为什么?”
“简单来说,梦氏会控制时间,制造出几个人物幻影不是难事!你总有一天会想着回去看看。”
“就这些?”
罗米洛克斯说起话来含糊不清,水完全沸腾,冒出蒸腾的热气,整个房间都暖和了不少。
“团长大人,可以吃饭了吗?”
“嗯,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顿饭大家吃的不太开心,除了罗米洛克斯之外。段琴轻咬脆藕,看着罗米洛克斯将煮的烂烂的白萝卜和鱼肉塞进嘴里。一开始大家都放不开,但是罗米洛克斯狼吞虎咽的,他们也有些饿了,才放开胆子吃。
最怕这种反客为主的人!不知怎么说他才算好。
“舒服!”
习惯性的想去拿什么,却抓了个空,罗米洛克斯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两瓶酒。
“谁要喝吗?”
他习惯性的问了一句,自然的像在自己家。
“给我来点。”
甘索说。
“接着。”
铁制的扁酒壶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弧度,锈迹斑斑的酒壶里装着世界上最烈的酒,打开闻了一下,顿时散发出浓郁的醇香。酒香一下子充满整个房间,段琴和小符轻掩俏鼻。
“甘索大哥。”
给辟宁倒上一点,穷凌好奇的下座位自己倒。辟宁和甘索都只倒了二两左右,这种酒的味道已经证明它的烈性,但是穷凌倒了三四两还不带停的。
“喂!小子,这酒这么烈,我怕你受不了这么多。”
“小气!”
见着罗米洛克斯一把将酒壶抢回来,穷凌直言。
大家都静静的看着罗米洛克斯,这种大人物没有因为穷凌的话而生气,反而直接坐下和之前一样。
“这可不是小不小气的事,酒和人一样,得慢慢品,你倒着多,一次又喝不完,下顿就没这个味儿了。”
拧紧壶盖,看着所有人都看着他,罗米洛克斯动作一停,说:
“看我干嘛啊?继续吃啊!团长大人,你手下真是有个不错的厨师。”
罗米洛克斯完全不见外,涮着薄鱼肉吃。
“喝点!”
喝酒是男人的必修课,辟宁给罗天抿了一口,罗天脸色一红,顿时开始狂咳。段琴一边倒水一边笑,小符和沫坐在一起,沫给小符剥虾。
星则渊光是闻这浓郁的酒味就受不了,喝了一口茶,他说:
“穷凌,你脸红了。”
“这玩意挺好喝的啊!”
“小子,可以啊!一口气就干了这杯毒蛇?”
所谓半斤八两一壶酒,穷凌喝了三两多,等于小半壶酒了,这种“毒蛇”是世界上最烈的酒,一般人喝一点就受不了了,甘索喝了两两就醉了。但是穷凌起身高兴的喊:
“再来点!”
“你是不是醉了?”
沫拉着站在椅子上的穷凌,身材高大的男人吼着说自己没醉,下一刻就当头倒了下去。
“哦哟!”
手指一抬,穷凌的身体停在空中,不至于倒在地上。
“我带他回去睡觉。”
沫和罗天把他杠回去,然后又把甘索和辟宁抬回房间。
“团长大人,是他们自己喝的啊,我可没做啥。”
一口吞了一块萝卜,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段琴和小符,问:
“你们吃饱了?”
“嗯嗯!”
拉着小符,段琴迈起莲花步,说:
“我们去照顾他们。”
沫和罗天坐了回来,继续陪星则渊和罗米洛克斯吃。
“吃!吃完再说其他事。”
罗米洛克斯席卷残云,这是罗天准备的,量很足,火锅和炒菜不同,这个沸腾的锅可以吃下平时一天的菜量。
“啊!吃饱了!”
罗米洛克斯坐在座位上轻呼一声。
“习惯了,以前在政府军里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任务,所以每当吃饭的时候,我们吃的又多又快。”
星则渊还保持着谨慎,罗天和沫开始收拾桌子的时候,他问罗米洛克斯:
“您知道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世吗?”
“反正世界政府不知道。”
罗米洛克斯半开玩笑的说:
“要是他们知道的话,你已经死了。”
打开窗户,一道微冷的风吹进房间,手指一弹,背包里的一个卷轴被罗米洛克斯拿在手里,他的眼睛在它出现的那一刻变得格外严肃。平时越冷淡的人,认真起来越恐怖,罗米洛克斯厌恶在世界政府的生活,所以越来越放任自己。他想笑的时候就笑,只是现在笑不起来。
“这是星阵魔法图?”
星则渊盯着这个不断变化颜色的卷轴,不可思议的说:
“你要给我的东西不会是这个吧?”
“对!你应该知道吧?世界上一共只有四卷星阵魔法图,分别由四大罗神掌管,他们也是世界政府的四大元首。世界政府首领光启望舒看管的就是这卷‘合灵万物图’,佣兵之王北辰曦和掌管‘群神冥相图’,神僧焚净拿着‘长生天输图’,夔王帝辛守护‘深血戒律图’。”
光启望舒、北辰曦和、焚净、帝辛,四人谁不是世界闻名的人?但是现在罗米洛克斯手中拿着的,就是光启望舒掌管的星阵魔法图,这个主导半个星耀世界的男人终于有一次丢失自己的东西。
“你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将它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要将我把它给你的事告诉别人,包括北辰曦和。”
“为什么?”
“多给自己长个心眼。政府军和**军集聚着力量准备开战,佣兵界看似繁华的外表后有不可人知的一面,还有北辰曦和,他在计划一场巨大的阴谋。你已经参与进去,但千万不要死。”
罗米洛克斯离星则渊很近,但又很远。最远的距离不是相隔,而是人心。星则渊看着比自己高三十公分的罗米洛克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了,我走了!记住,多给自己留点秘密,这不是在伪装自己,也不是变得更虚伪,而是在保护自己。”
罗米洛克斯戴上自己的瓜皮毛线帽和护目镜,穿上大衣背上背包,抱着自己船型的无轮滑板从窗户跳了出来。在风雪中,他单肩背包,右手拉着背包肩带,左手插在裤兜里,在距离地面四百米的高空,滑板前端微微前翘,向着远方而去。
“喂!你不是说要给我东西吗?”
因为紧张,星则渊没有将那个名词说出来,罗米洛克斯也没有回头,只是举起自己的左手挥了挥。
“我已经把它藏在你的身体里了。”
之前说起四张星阵魔法图时,罗米洛克斯手掌一动,它就化成一道流光,在星则渊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他的身体。
背着空了很多的背包,罗米洛克斯正经的面色犹如面临死亡,只是他说的这句话,星则渊没有听到。
第一百零二章 巧
窗户外的雪花随意飘落,像盛日时盛开的花朵,星则渊木然的站在窗户边,神思诧异。这种感觉就像有个人突然给你个东西,然后郑重的告诉你你肩负了拯救世界的使命,但星则渊根本不想参与什么阴谋,也不想管政府军和**军的争斗,他只想变强,然后和禾乃来一场比试,言出即行,他一直这么觉得。
星则渊的心有些乱,罗米洛克斯说要给他东西,但他似乎什么都没得到,窗外的罗米洛克斯彻底消失。这场雪像受到雪女控制,传说中这种妖精都是绝世美女,她们穿着白色的和服,一头淡蓝色的长发及臀,生性冷酷的她们多出现在深山,掌管冬季的雪。
这是故事里才会出现的角色,现实中是没有雪女的,但是这场雪真的让人迷惘。
“他人呢?”
沫问。
“走了!”
指了指窗外,罗天也走了过来。
“他给你啥东西了?”
摇了摇头,星则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突然有些烦,很多事情没有思路,但是又不得不想。
“我去大厅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新闻。”
“好。”
“我也去!”
“怎么了?”
“没事!”
沫接过段琴端的一盆水。
“团长他们去看看有没有新的新闻,罗米洛克斯已经走了。”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段琴左手托着右手,一指戳着玉泽小脸。
“团长,别烦。船到桥头自然直对不对?”
“就是搞不清究竟怎么回事。”
大厅里轮流有人值班,今天是两个普通的工作人员,现在是闲暇时间,他们吃着饭,看着新刊报纸。
“过去几天都没什么新鲜事。”
“是啊!星则渊团长,吃饭了吗?”
“吃过了!谢谢!”
星则渊含着一丝笑,待人友善是他从小就学会的。
“这个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指了指报纸上的一个画像。
“撒切尔凡奥!这不是追杀过我的杀手吗?”
坐在沙发上摊开报纸,冬天的报纸有些冷,但上面的内容绝对够热。
“一个非法杀手集团被政府军围剿了?”
“好事。”
星则渊说着,看着撒切尔凡奥画像下的介绍,是集团里实力前五?挺不错嘛?
“他们被捕了,今后或许都出不来了,杀人的代价可是很高的。”
星则渊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去做这个职业,还有,撒切尔凡奥为什么会在这里被抓?她不应该在罗兰罗那州和源州活动吗?
“算她活该!”
罗天还记得当时的场景,拼命的奔跑,无论是踩进水坑还是跌倒,他都会继续往前跑,因为不跑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锋利的箭矢会像刀划豆腐那样刺穿他的心脏。
“哦?押运车会在后天经过我们这。”
“真巧,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万人空巷的次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不算多,后天下午三点,东西大道上站满了人,星则渊他们也在这儿。
站成一堆的八个人护着段琴和小符,穿的很暖和的他们看着伤痕累累的囚犯们被关在通风的囚笼马车里。
一共有二十多个人,装了三辆马车,这些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马车里,四周太冷了,冻的身穿囚犯衣的他们瑟瑟发抖。
“这些是杀手集团的人,于五天前被我世界政府军围剿,经过一天的时间,杀手集团全部被逮。希望大家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们应严格按照世界政府的法律做事,杀人是违法的,希望大家知道,而未经过法律做事,就是这样的下场,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上士扯着嗓子喊着,冷空气从他嘴巴传到脑袋里,固定的条令他倒背如流。在洪亮的声音下,两个把头靠在一起的人悄悄说着。
“可以吗?”
“可以!前面有个中校,我们得抓紧时间。”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目光尖锐的男人看了看四周,他的嘴唇干裂的犹如龟裂的土地,发白的嘴皮翘了起来,耳朵生了冻疮,眼角的伤也化脓了。
“嗯!过了这个城镇就要进监狱了,这里人多,是最后一次机会。”
没有再惨的词语来形容这两个男人,他们在嘀咕时,背对着他们的一个拴着脚铐和手铐的女人看着囚笼外的人群。
女人看着人群,目光淡然,这就是下场吗?突然间,她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八个人穿着好看的衣服站在人群里,像夺目的耀眼宝珠。蜷缩起身体,膝盖碰着额头,撒切尔凡奥颤抖的身体不敢乱动,这个动作让他背后的伤口裂开,但她依旧如此,她第一次感觉如此羞涩,也是第一次这么害怕,好丢人!她怕被看到。
抽泣了一下,眼泪混着血流了下来,她当初就应该回家的,就应该听父亲劝的。事到如今,她唯独剩下哭,星则渊他们辨别不出这些人,也不知道哪一个是切米尔凡奥,他们就平淡的看着。
“你看,要是你以后做坏事也会这样!”
母亲和父亲告诫着年幼的孩子。
“孩子,千万不能做坏事!”
年老的父亲劝解着自己成年的子嗣。
“活该啊!都是杀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就是就是!活该!”
“直接就地处刑不行吗?”
“真是烦人,好臭啊!”
车辙慢慢移动。
人类总喜欢评判他人,却永远认识不到自己错误的动物。他们对眼前的人指指点点,尽露丑恶的嘴脸。说出去的话就像射出去的箭,格外伤人,却一点都不得知事情的重要,依旧咒骂着这些和他们无关的人。
三辆囚车的四周都是全副武装的政府军士兵,他们手持武器,以防万一。
两对眼睛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
“去死吧!”
手中的烂白菜被过激的人群扔向囚车,孩子们正经的看着他们,不敢多说一句话。在喧闹的人堆里,一道声音突兀发出。
“大雁切!”
全身伤痕累累的男人猛地起身挥动手臂,顿时囚车被毁,三辆囚车都被当中切开,青色的气浪沿着眼前坐有中校的马车而去。气浪嘶吼,几个驾着囚车的士兵被腰斩,见血的群众慌张不已,四下散开。
人群喧叫着救命,躺在囚车里的囚犯们一哄而散,撒切尔凡奥僵硬的身体跑下车,拿着武器的士兵抓住了另一名囚犯,她见机拖着沉重的脚铐,匆忙的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惊慌失措的路人们看着囚犯没人敢阻拦。亡命的囚犯敢以命换命,他们不敢!他们只敢说。
“追!”
中校的马车被砍断一般,接下来的一般被抽剑的中校自己砍断。受惊的骏马乱成一团,他站在地上,手掌如芒,眨眼间跑到百米之外,手掌刺穿犯人的胸膛。张开大嘴的囚犯呼吸着最后的空气,胸膛的血汹涌流出,龟裂的眼眶里充满恐惧。
“一个不留,若有反抗,就地处罚!”
“是!”
人群散开,星则渊他们朝着佣兵之家走去。这场屠杀他们阻止不了,也不该说谁对谁错。他们没有评论,只是慢慢回到自己的住所。
“突然想到了自己。”
佣兵之家和政府都在小镇中心,距离之前的位置很近,现在街道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政府军士兵们在到处跑,被抓回来的囚犯没几个人,对于杀人犯,正义的政府军士兵没有义务手下留情。
穷凌自嘲了一句,星则渊没好气的打了他一拳。
“你不一样,谁都不能杀你。”
他严肃的和大家走过大厅。
“血?”
楼梯上全是血迹,应该是有人来过。段琴和小符躲在他们后面,从墙壁处开始流的血十分多。
“我靠!”
这种出血量异常惊恐,房间的门敞开着,女人躺在门口,没有力气进去。
“怎么办?”
罗天将其翻过身,有些惊讶的说:
“是撒切尔凡奥。”
“以为到这里就没事了吗?”
“佣兵之家毕竟不归世界政府管!”
沫说着,他们彼此望了望,不知道该怎么下决定。
“她怎么样了?”
“还有呼吸,腹部被划开一道口子,正在大量失血。”
“能止血吗?”
“前几天刚买了麻醉剂,可以做手术。”
“好!”
星则渊点了点头。
“先救她,把这里的血迹处理干净。甘索大哥、沫哥来帮忙。”
“好!”
本来有些犹豫,但是星则渊说完后,他们将其抬到里屋。
“怎么了?”
搓了搓手,罗天身体微颤。
“甘索大哥,沫,这还是我第一次做手术。”
“被废话,人要死了。”
甘索特别想救她,那天她的妻子和撒切尔凡奥一样无助。无论如何,先救人,再做事。罗天是巫医师,从小就开始学医,他第一堂课就学“医者之心”。虽然他曾经被撒切尔凡奥追杀过,但是站在巫医师的角度上,他没有丝毫犹豫。
人总忘不了自己的使命,就像休假的政府军士兵,遇到意外或者暴徒都会亮出自己的身份向前。
段琴和小符不太会清理血迹,所以有些笨拙,穷凌和星则渊、辟宁一起搞定后,罗天有些着急的说。
“他缺血,需要同等血型。”
“我是全能血。”
星则渊撸起袖子,坐在桌子上,他示意罗天不要犹豫,自己抽血,胶管里的血倒流,星则渊毫不吝啬。
“外面有人来了?”
有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聚集在一起发生,段琴和小符看了一眼,对星则渊示意没事。
“我们去!”
“我也行!”
对着穷凌,段琴晃了晃如同削葱根的纤细手指。
“这种时候女孩子可比男孩子好说话,绅士们不会对女士动手。”
走到楼下,段琴将头发捋到耳后,露出精致的侧脸。
“请问,见到外人了吗?”
“大厅的值班人员没有告诉你吗?”
拉着小符,段琴没有可以挡住楼梯,但却有阻拦的意思,穷凌坐在楼梯上,看着她们的好戏。
“他们说没有,但是我担心有人会翻墙进来。”
段琴的一瞥一笑都美丽至极,面对漂亮的人,很多人会因为心生自卑而抬不起头,也不好意思拒绝或者顶撞她。光从气质上,段琴就已占据先锋。
“放心吧!我们这里没人来过,我们一直都在这里,要是有人来我们肯定会告诉你们的。”
“有劳了!”
士兵面色泛红,段琴只是单纯的站在这儿,就足够他们想入非非。
“没事儿,辛苦啦!”
发出一个俏皮的音节,段琴就像一个乖乖女,她含着笑,和小符一起对士兵们挥手送别。
“漂亮!”
段琴和小符转过头对靠着的穷凌比了一个剪刀手,他说的漂亮不知道是指她们这一瞬间灿烂的笑,还是她们的行为。
第一百零三章 原因
“听说那些杀手集团有一大半都被就地解决了?”
“看来她还算幸运的。”
段琴看了一眼里屋,手术已过去三天,情况还算不错,只是腹部会留下一道疤,以后到海边不能穿性感的泳衣了。
“遇到我们当然幸运,要是其他人,早就汇报给世界政府军领赏金了。”
罗天说着,星则渊问:
“她什么时候时候会醒?”
“不知道!做手术不难,救她也不难,难的是恢复。”
“想不到你小子真的会做手术,我以为只有那些穿白大褂的才会!”
“穿白大褂是为了防止感染,我的工作做得不错,是不会感染的!而且我从小就开始学医,以前一直想着做一名战师,以为自己学的临床医学没什么用,没想到现在用到了。”
罗天有些小得意,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巫医师身份自豪。以前他憎恨这样的自己,但是在红盾佣兵团里,他可以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很好。”
“好什么啊?你上次抽的血太多了,缓过来了吗?”
“好了。”
星则渊点了点头,七个人围着桌子吃饭,小符打开里面的门,说:
“她醒了。”
“挺快啊!”
星则渊和罗天走了进去。
“够了够了,人太多会打扰到他。”
穷凌止步,幽幽的说:
“这小子,肯定知道她没穿衣服才跑得这么快。”
撒切尔凡奥正在输液,作为女性身上最具诱惑力的部位之一,她露出的锁骨极具诱惑性。段琴和小符给她擦拭过身体,她清爽的睡了很久,当她慢慢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在麻木的状态中。
“辛苦你们了。”
沫说。
“啊?”
“感觉平时让你们干的活太多了。”
沫说着,辟宁和甘索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没事啦,我不太喜欢特别见外,我们既然是伙伴,就要互相分享,彼此帮助。”
段琴敞开心扉,引得他们会心一笑。
“以前我以为有钱人都会特别高高在上!”
“不能以钱来判定一个人,有些人穷是因为自己懒,而有的人富是因为他们付出了别人没付出过的努力。”
“说的好。”
甘索说着,段琴露出两个梨涡,当他们完全将心扉打开时,这个团队或许会比现在更好。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每当经历一件事,他们就会更加了解彼此。
凡奥的眼睛瞟了瞟自己胸口,又看了看星则渊他们。
“你放心!你的衣服是我们女团员脱的,现在你腹部受伤,我们已经帮你做好手术,你安心养伤吧!”
凡奥微微张开嘴巴,星则渊凑近去听,微弱的她说:
“真的,谢谢。”
“没事儿!先恢复好身体。”
星则渊说着,对罗天点了点头,他将营养液输入的速度稍微加快一点。
“我去端点粥。”
“我去吧!”
站在门口的小符动作很快。
罗天接住碗,想了想说:
“团长,还是你来吧,我怕他对我有芥蒂。”
“啊?好好!”
星则渊知道是什么原因,罗天和小符都走了出去,这个时候留一个人就好了,不然她会不舒服的。
“张开嘴。”
吹了吹粥,星则渊用一个勺子试完温度才给她喂。撒切尔凡奥脸上还有些淤青,但是干净的面孔露出精致的五官。有些消瘦的她处于亚健康状态,一对眼睛仿佛藏在黑暗中的匕首,随时都能封喉。但是现在她的眼睛里冒起些水雾,像飘起流岚的山涧。
“怎么了?烫吗?”
用之前那个勺子喝了一口,星则渊皱着眉头。
“再给你吹吹。”
“谢谢!”
窗外的阳光打在床上,让她暖和但视野不清。喝完粥就陷入沉睡,多睡一会就能更快好起来。
人在闲的时候最容易多想,很多事情在她脑中闪过。
“不行!我不同意你出去当杀手。”
老爷子有些秃顶,长期当渔夫的他耷拉着红肿的眼袋,一对眼睛迎风落泪,黝黑的面孔像一大块凹凸不平的煤炭。老爷子看了看四周,把穿着一身黑色训练服的凡奥往家里拉,生怕被别人听到这两个字。
“杀手,什么是杀手?那是要夺人命的!”
咬牙切齿的老爷子说着,凡奥憋屈着脸,在老父亲连续阻止下。她吼道:
“那怎么办?靠姐姐吗?你和妈的身体都不好,姐姐嫁出去就不管你们了,我要管啊?杀手有什么不好?我看他们杀一个人就能赚好几万,够你们治病了。爸!”
“别叫我爸!”
一巴掌扇在凡奥的脸上,都说基因会遗传,但是基因也会突变。老渔夫和自己的妻子生出了一对相貌不凡的女儿,大女儿早些年嫁出去了,很多年都没回来,她对他们不管不顾,或许他们死了,她都不会知道。
但是凡奥不同,她今年十八岁了,按道理来说该嫁人了,但是没人愿意娶这个渔夫家的冰冷女儿。世界上到处都是漂亮的女人,她属于最倔强的那种,曾经有个男子向她求婚,她拒绝了,她还小,不想结婚,而且,她还要照顾自己的父母。
“我没你这样的女儿!要是你手上碰到别人的血,就别回来了!”
老爷子气的全身颤抖,头上月牙似得一圈乱发从发根一直到发尖都在颤抖。
撅着嘴,凡奥在哭,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她以为自己把这个决定留到这一天就能得到父亲的尊重。过了这一天,她就成年了,但是父亲打了她,多响的一巴掌!
“我知道,就算姐姐从来没回来看你,你还是想她,而我在你身边,你却老是凶我。不公平,你偏心!”
凡奥生气了,她一边哭一边跑,“偏心”两个字在她脑海里不知徘徊了多少遍,她越跑越远,脸上火辣辣的疼。到现在三年多了,她一直没回去过。
刚出门的时候,没钱的她缩在巷子里睡觉,有混混来骚扰她,因为修行过有点实力,她杀了这些对她拉拉扯扯的人。红着眼睛将那些欺负自己,想要占有自己的人送下地狱。后来她进了一个真正的杀手组织,每接一单就会有很多钱,为了不让自己的钱像第一次那样被集团里的人抢走,她学会了强硬,没人敢轻易欺负她,即便她是个女人。
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锋利的毫不犹豫的箭矢。
三年过去了,她往家里寄了二十多万,但从未回去过,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干什么。总有一天她会失败,遇到罗天的那一天她就失败了,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从此再无她的任务。她在集团的地位一落千丈。
有的话不能和别人说,因为别人不会懂,她一直让自己忙起来,忙的时候就不会多想其他事了。她每天都计划着如何提高自己的实力,每天都想着如何得手。凡奥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躺在床上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全身的松软让她只想睡觉。
“或许,一觉睡醒就好了吧!”
她怕父亲打她,她也不敢回去,她杀人了,双手沾满别人的血液,但是她似乎麻木了,所幸不再多想。
“睡了?”
“嗯!”
“团长,这几天一直没问你,为什么要救她啊?”
“因为不想让她死。”
星则渊淡淡的说,打开很多天前的报纸。
“看!上面只有照片,没有显示名字,就是说她的身份卡还有用。”
“但是这也没用啊!她杀过无辜的人。”
沫的意思他们都明白,星则渊坐着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就是突发奇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她死。”
“救都救了,别纠结了,等她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大不了到时候直接丢下她嘛!”
“想起我们那时候。”
甘索和星则渊对视,嘴角微微上扬。
“团长,啥意思啊?”
罗天问。
“没!没什么。那时候你们还不在团里呢!”
“团长,你这样说话说到一半不太好吧?”
“嗯……就是当时我和甘索大哥想甩掉穷凌,所以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跑,结果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
小符自问自答:
“是不是没跑过穷凌哥哥。”
点了点头,一双大手从后面抓住他。
“好啊!原来还有这种事。”
“这个嘛……”
“有没有想过留下她,或者把她招进来。”
罗天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甘索大哥,不好吧?”
“罗天你是不是对她有阴影啊?”
“没……没有!”
穷凌走到他后面提着他的耳朵,奸笑道:
“我敢肯定,你在她面前丢过脸,现在不好意思是吧?”
“穷凌你怎么说话呢,就算我丢过人,我也会面对好吧?”
“你看,我就说丢过脸。”
和穷凌击掌,星则渊微微正经起来,看了一眼房间。
“是可以招为同伴,但是不能这么草率!我不希望自己的佣兵团里有恶人。”
甘索笑了一下,他只是想看看星则渊是怎么想的。
“先救她,上次见面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还不错!”
本来很正经的话题,活生生被他这句话带歪了,大家都看着他,引得他无奈的笑。
“咳咳!我的意思是说她不像特别坏的人,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这就是你救她的原因?”
“对!有时候我们会情不自禁的帮别人,说的玄乎点是命运,说的平凡点是直觉。”
第一百零四章 三月的风
二月十八是司空辟宁的生辰,又是一场盛宴,他激动的不知所云,他知道自己留下来可能会有危险,但还是坚定的陪伴大家到现在。
生活在贫困山村里的孩子,从来没过过这样的生日,但是这次不同,有段琴和小符这么好看的女孩给他唱歌,还有兄弟们的陪伴,高兴的气氛让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落泪了。
在短暂的热闹后,巴拉奇也离场了,他们回到住所,撒切尔凡奥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至今仍然躺在床上。
眨眼三月,撒切尔凡奥动作还算快的坐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因为没有衣服,所以段琴专门为她买了几身,事实证明,女孩都是需要精心打扮的。一头过肩的黑发简单地披在肩上,凡奥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对襟襦裙,滑润的丝绸让凡奥有一种……没穿衣服的感觉。
她已经可以自然活动了,过两天就能拆线。
“谢谢!”
对段琴微微鞠躬,她害怕看到罗天。森云帝罗天以前对她而言是一种耻辱,现在却是她的愧疚。谁都想不到生活的剧情原来这么劲爆,她曾经想杀的人既然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罗天张望了一下,说:
“醒了?吃饭!”
“段琴!”
“怎么了?”
这段时间他们也算熟悉了,凡奥不太会和异**流,所以平时对段琴和小符说的话最多。
“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啊!要是他讨厌你就不会救你了。”
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腹部,凡奥睫毛下的眼睛有点惆怅,最怕大家坐在一起,本来那个桌子没她的位置。
“我去给他道个歉。”
“不用了,你已经道过谦了,大家都很大度的。”
杀手集团里的人已经死了,只有她一个人活着,她和段琴一起出去吃饭,九碗米饭放在桌子上。
“昨天面包,今天米饭啊,老规矩!”
罗天说着,辟宁从外面端回来一大盘色泽鲜艳,冒着热气的烤肉。
“尝尝猎户的烤肉。”
“好啊!”
“别客气!”
星则渊说后,带头开吃。
凡奥坐在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目光有些呆滞,大家都吃得很香,但她不想将手中的勺子伸出去夹菜。一个小碗摆在她面前,扑鼻的肉味蔓延过来,上面盖着的香菜末和晶莹的汤让人胃口大增。
“烤肉你吃不了,太油了,吃这个,专门烹饪的回伤大补汤。”
罗天得意的挑了挑眉。
“给我的吗?”
她总是冷冷清清的,本来很热闹的气氛都有些压抑了,星则渊回答说是。
“好多啊!”
“没事,吃不完……”
罗天和沫齐刷刷的看向星则渊。
“吃不完给团长。”
“喂喂~”
“谢谢。”
“天天说不累啊?”
罗天收着,沫拍了一下他,递给他一串肉。
“辟宁,啥时候教教我,这肉外脆里嫩啊。”
“这可是咱猎户的独家秘方,不教不教!”
辟宁憨厚的吃着肉,段琴用筷子给凡奥夹鸡蛋。这次她没有说谢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段琴有些嗔怪的看了罗天一眼,他连忙表示错了。
“哟呵!什么时候我教你这个回伤大补汤,你教我烤肉的方法。你问问凡奥,我熬的汤怎么样?”
凡奥点了点头,说:
“挺不错的,味道很好!”
味道确实很好,她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精瘦的羊肉用清水煮,加上药料会使高热量的羊肉更容易被消化。
“听听!听听!”
星则渊看了凡奥一眼,吃过饭后,他们站在一起。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回家了。”
“哪?”
“光启州西海岸的一个小渔村。”
她没有说的特别仔细,想必还有些隐瞒,但是她下一句证明星则渊猜想错了。
“别误会,那个村子就叫小渔村,在亚瑟城的管辖范围之内。”
“或许我们可以同行,我们也要去亚瑟城。”
“好啊!谢谢你们。”
“回去之后又准备做什么呢?”
“不知道,反正不能做杀手了。”
望向窗外,都说天空广阔,比天空还大的是大海,她家世代都是渔夫,或许她也应该回去嫁给一个渔夫做妻子,上午出海,傍晚满载而归。她做好饭在炊烟中等着自己的丈夫回家,可惜她做过杀手,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不知道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有意向做个佣兵吗?”
“佣兵?”
“和我们一起。”
凡奥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答应。
“没其他意思,只是想问问,我们下个月就要出发了。”
风吹进窗户,三月的风不似六月的风那般热情,它平淡却不平凡,轻柔却不妩媚,好似恰到好处的盲人,什么都慢慢的。轻风轻拂他们的面孔,夹杂着一阵万物萌发的清香,虽没有桂花遍树的清香缭绕,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恬淡。
小风吹走了内心的愁绪,慢慢点燃着全身的热情。星则渊看了看桌子上的地图。
“小渔村没有标志,或许是我没找到,我们也要去亚瑟城,一起出发吧?”
“好。”
“听罗天说,明天就能拆线了。伤势恢复的不错!”
佣兵吗?在遇到他们之前,她连佣兵是什么都不知道。人类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其他的事情甚至可以毫不理睬。
“问你个题外话,你觉得我们怎么样?”
“挺好的,让人羡慕。”
“我一直担心因为自己领导不好而让团队死气沉沉的,也担心自己做不好这个位置该做的事。”
“你今年……”
“十七岁。”
“好小啊!”
“是挺小的,佣兵团里除了小符之外,就数我最小。”
星则渊看了一眼在院子里捣弄弓箭的辟宁,一边的甘索在举哑铃,窗户边随着琴音还有一点烟飘出。
“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有人说,当人动心专注某物时,他们的眼睛会出现星辰大海。星则渊看着大家,在凡奥面前一笑。
“不管做什么,起码要让自己开心。”
星则渊很自然的说完,然后也去锻炼身体。
“好好休息。”
开心吗?
凡奥坐回自己的房间,已经有很久了,她已经很久不知道开心是什么感觉了。过去的三年,要么是在接任务,要么是在为接任务做准备,她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事才算开心。她就是突然想回家了,这次就算父亲打死她,她都得回去。
三年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怎么样了。
“佣兵?”
微微打开窗户,辟宁将弓箭改成了弩箭,他用自己制作的弓箭射击一百米外的靶子。
沫在一边挥剑,一个动作重复上千次,总会有自己想要的效果。
甘索还在举哑铃,他每天都有自己的目标,这段时间他们可没停止锻炼,每天都在忙活。只有不断提高自己才算成功,星团的召唤与努力分不开。
轻风终于没有那么冷了,午后的太阳也变得晴朗起来,已经好几个月了,穷凌躺在太师椅上看太阳,他不会眨眼,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又是你们吗?太阳烛照、太阴幽荧!”
不到一年的时间却来了两次,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节奏,他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小符占卜的结果是:乌云密布,山川隐曜,波涛汹涌的大海卷席大船,太阳坠落。
这是她占卜出的结果,但究竟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星则渊做着俯卧撑,结实的胸膛有一股热流流动,站在练剑所用的镜子前轻轻扯开自己的衣服,胸口的七彩光芒像被巨兽捏在手中。一开始七彩光芒还在反抗,但是接下来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流着冷汗,巴拉奇过来说:
“星则渊团长。”
“嘿!总管。”
“我想给你说个事啊!”
“怎么了?”
“你们接任务接的太少了,到现在只接了两个任务,积分和身价一直都没涨。”
“如果我们接任务一直没有失败就能提高身价对吧?”
“对!”
巴拉奇凑近星则渊,说:
“其实这次我来找你是因为我这有个好任务,轻松,以你们的实力肯定没问题。”
“什么任务?”
“你们不是要去亚瑟城吗?亚瑟城离这里挺远的,现在有个商客想运输一批重要的东西,任务还没发布,我先来问你一声,你们觉得怎么样?”
“积分和报酬呢?”
“积分比较少,只有三百多,但是报酬不少,一万,这是你们的起始价。”
巴拉奇拍了拍星则渊的肩膀,笑着说:
“有段琴大小姐在,还需要赚钱吗?主要是积分和身价,其中的差价是十,就是说赚取三百积分就等于身价加三千。怎么样?我可准备把这个好任务留给你们。”
“多谢总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
“三月底。”
“好!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星则渊笑了笑,也是时候接个任务了。身价和积分虽然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是说起来却有些搞笑,因为身价并不代表你出任务就要给你多少钱,它只是一种证明,和军衔一样。
在晴天白云下,星则渊走进院子朗声说:
“大家都来一下,给大家说个事!”
第一百零五章 长路途任务
三月底
“顾老板,这些就是全部的货物吧?”
“对!”
顾老板高高瘦瘦的,留着山羊胡,戴着帽子,说话很客气。
“一定要看好这两车东西,不妨告诉你们,这些货物是大航海家们出门必备的柑橘,两车一共八十箱。这些带梗的新鲜柑橘是刚采摘的,用锯木屑储藏方法保存,你们路上不用为它们变质而担心,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在最短的时间把东西运到亚瑟城,并且把这封信交给航海家‘库克’。”
“好的,我明白了,既然我们红盾佣兵团接了这个任务,就一定会完成,请您放心。”
“星则渊团长年少有为,我当然放心,拜托你们了。”
“好!”
前后两辆马车,穷凌坐在车顶上,辟宁和罗天分别驾车。
“出发!”
“再见了,顾老板、巴拉奇总管!”
“再见!”
“拜拜!”
窗户里的小符对他们挥了挥手,然后飞速离开。
“年轻人就是激情四射。”
“这可是即将被选中为最具潜力的一代佣兵团。”
巴拉奇和顾老板对视,两个绅士站在一起目送星则渊等人。
“这算是佣兵界的福分啊!像我们这么小的时候,也才刚打拼,哪有这种阵容?”
顾老板真心夸赞星则渊他们,为人谦卑,举止得体的星则渊是一个团队的外表,他表现好了,这支队伍给人的感觉自然就好了。
这就像金砖绿瓦的皇宫里的一棵树,即便普通,也能受人吹捧,只因有四周城墙的衬托。
“说的也是。”
“希望这次没事,前几天我自己派人运输这些优质柑橘,半路却被海盗劫走了。”
“大海即是深渊,黄金救不了命,但是这些柑橘可以,谁让它们抗坏血酸丰富呢!”
顾老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
“先人们以生命换来总结教训,得出柑橘可以治坏血病,无数航海家和水手得以活下来,但是谁知道,现在既然有人为这些果子争的头破血流。”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习惯就好。”
巴拉奇说着,星则渊他们已经走远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中间是他们的货车,因为驾车人不够,所以他们找了两位经验丰富的驾车人拉货。
领头的马车由罗天驾驶,星则渊、甘索、沫坐在里面。后面的马车由辟宁驾驶,拉着段琴、小符和凡奥。领头和结尾都有一定危险,但他们还是选择让三女坐后面的马车,穷凌坐在车顶上,享受着和人不一样的待遇。
“颠死了!”
一开始还好,但是半天过去了,穷凌都不禁叫了一声,然后坐在辟宁身边。
“全程四百多公里,我们要经过荒野草原,那里面没有特别好的公路,这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怎么突然说这个?”
“感觉得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才行,这些都是柑橘,是航海家出海航行必备的东西,要是耽误他们的行程就不好了。”
为了保证货物的机密安全,佣兵们只有在出发前才会知道货物究竟是什么,这是为了防止佣兵和盗贼贯通一气,但现在很多佣兵都不会那么做了,因为这不仅影响到积分和身价,还影响到声誉。就像你成功的光辉再多,都掩盖不住一次失败的黯然。
“最快速度五天就能到,白天多跑一点,晚上还要保证一定时间的休息。”
“嗯!”
很多人都小看马车,其实马越好车速越快,一般马车一天可以走两百公里,要是有急事,昼夜兼程能一天跑一千公里,这种距离十分夸张,但这就是真正的“马力”。农夫离不开耕田的牛,商人离不开奔驰的马。
“尽量休息一会,晚上要值班,穷凌不可能一天到晚都警惕。”
“好。”
这段路还算稳当,马车没有特别颠,他们安稳的睡了一会,中午只休息了不到十五分钟,吃了点干粮就继续上路。
这是没办法的事,人是有惰性的,要是休息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他们就不想走了,驾车也没了精神。即便前些天休息的很好,但连续驾一上午的车,罗天和辟宁还是有些累,他们都不是最正宗的战师,体能不算特别好,一天下来都累坏了。
穷领最早吃过东西躺在马车顶上,他只需要小憩一会就可以清醒过来。
“没事吧?”
坐在火堆边的星则渊问罗天。
坐在折叠椅上的罗天下身发软,紧抓一天缰绳的手指有些僵硬。
“没事,都一个多月了,伤口不会裂开的,只是被颠到了,身体有些虚弱。”
“她以前肯定受过不少伤。”
星则渊说着,一边驾车的大叔咧着一口黄牙,问:
“咋地,车上有伤员啊?”
“嗯!伤势还没完全恢复。”
“那这么颠可不行啊!”
大叔说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扯出一条白花花的毛巾。
“你把这个绑在她胳膊上,保证没事。”
“这是?”
摸着有些粗糙的毛巾,一看就被洗过无数次。
“我以前给贵人架过车,这是一带铭文器,你催动铭文试试。”
星则渊试了试,果然有些效果。
“大叔,因为有伤员,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又感受不到星团,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是把它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多谢大叔。”
“年轻人,我看你人不错,就告诫你几句驾车的真言。”
“什么啊大叔?”
星则渊他们都很好奇。
“我从十四岁开始驾车,今年四十八岁,一共三十四年了,我还记得我爸告诉我的驾车真言……”
甘索和沫收拾完东西坐在两位老大叔身边,虽然他们不是“师”,但是三十多年的驱车人,肯定有什么诀窍。
“驾车的时候马车会颠,你要跟着它颠才不会特别累,要是一直压着自己的身体估计会被震出毛病。你们没有每天驾车,所以不知道马拉车的时候也是有阻力的,马拉着车跑,车也在拖他们后腿,所以它们只能将幅度放大,把腿施展开了,才能跑的又快又久。人也一样,抓缰绳不能一直紧抓着,要松放有度,身体跟着马车,只要不掉下去,都能减轻你自身的压力。”
“你现在肯定四肢无力吧?”
“嗯!”
“明天按照我们两个说的试试,年轻人,我们不会骗你的。”
“好嘞。”
“快去休息吧!这个我来。”
拿着白毛巾似的东西,星则渊让甘索他们赶紧睡觉。
“大叔,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嘞!现在就睡。”
星则渊敲了敲车窗,段琴撑开窗户手指并在唇珠前。
“睡着了?”
“刚睡着,但是一直皱着眉,估计还有些不舒服。”
“明天你把这个绑在她胳膊上。”
把白毛巾给她,星则渊轻声说。
“早点休息。”
“团长你也是,白天辛苦啦。”
点了一下头,星则渊和坐在车顶上的穷凌点了点头,然后才安心入睡。四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冷,段琴给小符和凡奥盖好毯子,吹灭灯闭上了眼。冬天已经过去,懒散的君主彻底苏醒,开始新的征程。当习惯松软的床后,夜晚的马车木板既冰冷又硬,即便很不舒服,但累了一天的他们还是很满足。
凡奥翻了个身,身上没什么疼的,只是有些难受。
“睡不着吗?”
骏马被拴在野草最肥沃的地方,累了一天的它们也该睡了,洁白的月光打在地上,令凡奥的宽松裙子有些透明。
“嗯!”
凡奥一抬头,坐在车顶上的穷凌轻轻的跳了下来。
“陪你说会话?”
不知不觉中,穷凌被同化了,他是幸存的恶魔,无论什么都束缚不住他,但是他却被情义留在这里。以前他是冷酷的,高傲的,现在的他平易近人。有时候一个人改变很难,有时候,一个人改变又很容易,所有改变的艰难都是因为你没有遇到能让你改变的人。
穷凌和凡奥坐在一边,她不太会和异性说话,只呆呆的看着四辆马车,有些尴尬,也不会圆场。穷凌还好一点,他见过太多在人群中相貌堂堂的衣冠禽兽,那些和女人交谈一会就能把她们骗上床的男人都是高手。
“不说话就算同意了啊?”
“嗯!”
“平时看你很沉默啊?”
“因为心里有很多事。”
凡奥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穷凌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凡奥没有偏过头看他,穷凌却说:
“其实大家都有埋葬在心里的故事。”
“比如说罗天的身份吗?”
“对!还有辟宁,他们全村人都死在凶兽爪下。沫的父母把他当成政治的工具,他是逃出来的。甘索大哥的亲人也死了,只有段琴和小符才算好。”
“那你和团长呢?”
“我?”
笑了一下,笑容或许是最能抵挡痛苦的表情。
“我的父母为我而死,至于小星的身份嘛……不能随便告诉你。”
“我想回家了。”
眼睛被圆月盖满,凡奥突然说。
四处开始有虫鸣声,她感觉眼皮有些沉重,她想着自己朦胧的家乡,那个靠着大海的小村庄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模糊,她好怕自己会忘记哪里,所以一直在回顾。终于,眼前的黑暗领域有几条彩色的线条出现,她慢慢睡着了,就靠在穷凌的肩膀上。
“什么嘛!之前还说不困。”
就这样坐在原地,穷凌吐了一口气。紧绑的木箱在他眼前,他看看月星,眼里有些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