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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澹台明羽     武侠世界txt下载     武侠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次机会?”柳随缘自诩聪明绝顶,却也不明白南宫轻伊这样心冷狠辣之人也会给他机会。 `曾经,他看见南宫轻伊将一个江洋大盗的头颅一剑砍成二十片,而后在将之丢进煮沸的大锅中,而后宴请神捕府所有人员来以吃喝。他自然也是其中一位。每次想起这件事情,柳随缘就不寒而栗。

    南宫轻伊不理柳随缘眼神中的异色,自顾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王武为何会突然不省人事吗??”

    声音如铁锤砸在柳随缘心中。顿时柳随缘面色阴沉如水。他冷冷望着南宫轻伊,而后淡淡道:“既然你知道是我做的手脚,为什么不当场揭穿我??”

    “揭穿?我为什么要揭穿你??”南宫轻伊淡淡扫了柳随缘一眼。柳随缘顿时捏紧了拳头。正是因为这种轻视的眼神,柳随缘心中的心魔不断滋生,而从引起了而今疯狂可怕的举动。

    柳随缘,天下第一神医!而今却是南宫轻伊的奴仆,一个竟然不如王武、张天等人的奴仆。这让曾经眼高于天的柳随缘如何忍受得了这口气??

    “五年前,我没有杀你,因为你还有些用处,而且非常听话!现在你那颗心太躁动了,因此我留你不得。”南宫轻伊淡淡道,他的手已经握紧的剑柄,一股凛冽的寒气以他为中心弥漫出来。

    剑凡眼眸闪过一道精光,他明白刚刚自己是多么危险。凭借刚刚这番气势。纵然他和柳随缘一起出手,也不过多加上一个死人罢了。

    “且慢!”火舞冰喊道。

    剑凡、柳随缘都一惊,南宫轻伊身上的气息也刹那停滞住了,瞬间消失无影。扫过火舞冰。

    “南宫大人,既然柳随缘将死,你可否将他露出三个破绽告诉他,也好让他死个明白??”

    南宫轻伊冷冷望了柳随缘一眼。淡淡道:“看在你跟了我五年的份上,我就告诉你,这一段时间你尽管集聚力量,我的话说完的时候,便是取你性命之时。”

    柳随缘冷冷望着南宫轻伊,没有言语。

    南宫轻伊也不理他,说道:“第一个破绽便是王武的突然昏迷!王武实力虽不如何,然而却有一个非常大的长处,他心志坚毅,纵然将他四肢截断也不会晕倒!何况你也忘记了曾经说过的话。`王武是你平生所见最不惧疼痛的人。”

    柳随缘悔恨道:“原来在这里,我自己害了自己!那第二个破绽呢??”同时间他暗自集聚气力,准备和南宫轻伊一拼高下。

    “第二个破绽自然是你和剑凡对决的时候!你只不过使用了一半武艺。而且剑凡这个天下第一刺客的表现也显得极为人性,按照他以往的方式,凡是阻拦在他前面的人,死!而你却是一个例外,当时我就怀疑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剑凡低下了头,似乎也承认了南宫轻伊的话。

    “第三点呢?”火舞冰问道。

    她非常好奇这位有着神捕之称,年却不过三十的南宫轻伊有着何等大的本事!

    “第三点。你不应该以你独门内功解开剑凡的穴道,这是你最大的失误!虽然穴道解开的非常缓慢,然而你忘记了武者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性,他们的眼睛一般都非常亮!尤其是内功刚恢复的时候。他们的眼睛、气息也都变得非常不同。柳随缘,我已经给你一百息的时间,一百息等于你五年在神捕府的报酬吧!”南宫轻伊淡淡望着柳随缘道。

    柳随缘手已经颤抖起来了。

    他是第二次正面面对南宫轻伊。

    第一次在五年前,他惨败做奴;而这一次败则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成为一条亡魂。

    剑凡、火舞冰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想看清楚南宫轻伊的剑。那必杀之剑。至于柳随缘,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死人,他们那里会去眷顾与留恋。何况他与他们又是素未谋面。

    那一双天底下出名稳的手竟然有一丝颤动。事到临头。柳随缘害怕了。他虽然持着刀,却非常明白自己多半要魂归九幽了。他努力克制住灵魂中的畏惧,因为畏惧会是一件非常可能的事情,变成不可能。

    而他原本就非常不可能存活,如今随着畏惧的出现,那就会是一定会死,会死在南宫轻伊的剑下。

    一股森冷寒气随着南宫轻伊向着四周弥漫开来!这股寒气比上次更加浩瀚,犹如一个冰封了的大海,在不断向着苍生显现出那恐怖力量。 `而这股冰封在大海下面的恐怖力量却并未爆发出来。不过仅仅那可怕的气势就足矣让人心悸不已。

    “杀!”柳随缘仅仅握着刀,而后大吼了一声。声音奇大如雷,然而却没有雷的威严,反而都了一份慌张。柳随缘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就永远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刀随着右手挥动起来,刹那间一股霸道绝伦的气势自柳随缘身上爆发出来。刀卷起万千残风,一柄刀犹如九天而来,在真气的作用下,无限扩大,绵延近一丈长,向着南宫轻伊斩下。

    “好厉害的刀术!”柳随缘的实力,令一向眼高于顶的剑凡也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位天下第一神医竟然有如斯可怕的实力。

    火舞冰变得非常平静,脸上没有流露分寸惊讶,一双眸子闪动流光溢彩,直勾勾盯着南宫轻伊,那模样像望着自己的未婚夫婿一般。

    充满了自信!

    火舞冰分寸不已柳随缘的力量而惊讶,反而对没有出手的南宫轻伊充斥着自信。她的自信从何而来呢??

    南宫轻伊冷漠望着自上而下斩过来的刀。

    他冷冷一笑,身子一闪,倏然消失在原地。

    他没有拔出腰间的剑!而是闪电来到刀锋之下,闪电出了一记弹指。

    只听铿锵一声!

    刀光消失,还是把柄只有三寸多长,薄如蝉翼的刀。柳随缘犹如泥木雕塑一般,呆立不动,他的右手上举。握着刀,并未劈下,他的人就在南宫轻伊距离不到半米处。

    剑凡望见这一幕,叹声道:“不愧是南宫大人,佩服,佩服!”

    南宫轻伊含笑望着剑凡道:“呵呵,你看出了什么?”

    剑凡老实回应道:“一剑贯心!”

    南宫轻伊没有说话,将还没有下来的蝉翼刀,自柳随缘的手中拿了下来。

    柳随缘也在同一时间,倒了下去。身体发出一阵阵砰砰响声。

    正如剑凡所言。一剑贯心,却并非金剑,而是真气长剑。

    一个人的死亡,往往预示着下一人的悲剧,下一个人是谁呢???没有人知道。

    剑凡、火舞冰、南宫轻伊乘着一辆马车离开了神机阁。

    以往这里是乞丐居住的地方,往后也是。以往这里杀过一个乞丐,现在这里还了一个人!天下第一神医,可惜,神医已经死了。

    马车轱辘轱辘前行。南宫轻伊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他只知道马车转了几个弯,也绕了几个大圈。不过他脸上却没有流露半分异色,谁也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半分异色,因为——他已经睡了。

    对于一个闭上眸子的人。非常难清楚那人的想法。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关上了窗户,这么可以猜测出人的内心呢?火舞冰凝视着南宫轻伊,凝视这个杀人无数。任何人见了都后生出一身寒意的男人。

    她精通人性,否则也不会令名满天下的君子剑客李铭华自然死在他的手上。否则也不会和冷血无情的刺客和平相处。不过他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却知之甚少。甚至她几乎有种错觉,他知道这个男人的所有事迹。对这个男人做出的所有判断都是错误的。

    这是一个魔一般的人。

    火舞冰暗叹了口气,忽然一股巨大力气将她向后拉去。他整个人扑进了南宫轻伊的怀中。此刻,南宫轻伊已经睁开了双眸,灼灼望着她。

    火舞冰淡淡一笑,道:“你想干什么?想借故强奸我?”

    南宫轻伊没有说话,他将火舞冰狠狠抱进怀中,整个人狠狠压在火舞冰身上,似乎要将火舞冰融进自己体内。他的手已经捏在了火舞冰玉峰上,不但揉捏。他像是天下第一淫贼,非常精通女人身上的所有敏感点。

    火舞冰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气声,她整个人在南宫轻伊的拨弄下,没有任何力气。此刻,女人的软弱点彻底暴怒出来,她用一双怨毒的眸子狠狠瞪着南宫轻伊。可娇躯却不可抗拒南宫轻伊的爱抚……

    南宫轻伊非常冷的望着火舞冰,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倏然间一道白光将天下都暗淡下来。可怕的杀气犹如下坠之瀑布向着南宫轻伊后背而来。

    须臾间,剑就可以贯穿南宫轻伊的后背。

    火舞冰本已没有任何力气,此刻见到剑凡发出那必杀之剑,大声吼道:“剑凡,不要!”

    铿锵!

    南宫轻伊已经拔出了金剑,金剑犹如闪电,向后甩去。

    刹那间,金色光华掩盖了白色光芒!

    铿锵一声!

    剑凡连人带剑被轰出了马车。而南宫轻伊的金剑早已经归鞘了。

    南宫轻伊抱着衣裳不整火舞冰,走出了马车,冷冷望着卓立在草地上的剑凡。

    “放开她!”剑凡冷冷望着南宫轻伊,声音犹如九幽传来,索命之音。

    南宫轻伊居然非常顺从的将火舞冰放在地上。他的眼眸没有半分可惜半分****,似乎刚刚的事情都不存在一般。可真不存在吗?火舞冰衣裳不整躺在草丛中。

    她疑惑望着南宫轻伊,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凛然寒意。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女人,一旦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美色。那么她们就会恐惧,就会敬畏、就会怨毒!正如而今的火舞冰一样。火舞冰这样一个神女般圣洁与魔女般妖邪兼而有之的女人也被南宫轻伊的淡然而恐惧,而被玩弄鼓掌。

    南宫轻伊扫了剑凡一眼,淡淡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死?天下第一杀手刺客竟然会感情用事!你非常喜欢她?”南宫轻伊瞥了地上的火舞冰一眼,而后道:“可惜,她并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我!”

    剑凡平静说道:“不管她喜欢谁,没有见到云海天前,谁也不许动他,包括你!”

    南宫轻伊抬头玩味看着剑凡,笑道:“嘿嘿,你人为能拦得住我吗?”

    剑凡平静扫过南宫轻伊和躺在地上的火舞冰,道:“我打不过你,不过我可以杀你还有她!”

    南宫轻伊的笑容呆滞了,一双眸子变得非常冷,甚至有一分惊慌。而火舞冰呢?他开心得笑了起来,犹如一个绝世魔女一般笑吟吟望着呆滞的南宫轻伊,而后长身而起,闪电贴近南宫轻伊,狠狠对着南宫轻伊亲了一口,而后道:“南宫大人难道害怕了吗?冰儿可正在等待你临幸哩!”

    一把银亮的匕首握在火舞冰左手上,向着南宫轻伊的右手缓缓而去!

    噗!

    匕首插进南宫轻伊的手臂。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裳。

    南宫轻伊非常淡然,对于缓缓迎过来的匕首,没有半分反抗,任由匕首插进右臂。

    火舞冰眨了眨眼睛,道:“咯咯,你太花心,人家要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这个记号你满意吗??不满意,人家可以帮你再换一个?”

    南宫轻伊含笑道:“很好,我非常满意。”

    鲜血随着手臂向下流淌,染红了雪白衣裳……(未完待续。)

    江湖上几乎所有侠客高手都对捕神南宫轻伊的武功恐惧。南宫轻伊的武艺可得江湖一绝,然而最恐怖却是他的性格,冷静、淡漠,残酷。这一点唯有死人和接近他的女人才知道。

    火舞冰倍感兴奋。自己还没有死。手中匕首捅进南宫轻伊右臂的时候,望着那犹如血花飚射出的鲜血,那时她不但没有半分兴奋,反而是浓浓恐惧。而当她得到南宫轻伊回答时候,他的恐惧已经无限扩大。

    这是一个残酷至极可怕至极的人。他应该被称之为魔。人绝对不会那么冷酷,那么冰寒,那么没有感情。

    南宫轻伊含笑望着火舞冰,扫了扫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右臂,轻轻握住插进右臂的匕首,非常果决拔出,而后递给火舞冰,柔声道:“你想在我身上留下多少记号都可以,不过你需要那一样东西来交换?”

    火舞冰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都被南宫轻伊拥入怀中。

    男人的胸非常温暖,应该是女人的保护伞,然而火舞冰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心寒。她感觉自己似乎被一个恶魔用那杀人无数的斗篷罩住。下一刻自己就可能湮没在那无边的黑暗斗篷中去了。

    她的衣裳一件件下掉,转眼间就已经只剩下亵裤肚兜。火舞冰似乎已经失去了魂魄,任由南宫轻伊褪去包裹着圣洁与妖娆兼而有之的玉体。

    剑凡冷冷望着着一切,他的眼眸冷冷的。没有半分温度。他看着南宫轻伊与火舞冰两个人的表演,冷眼旁观这个词语,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住手。”火舞冰似乎灵魂归来,呵斥道。

    清风吹拂,冷意无限向着娇媚的玉体寸寸渗入。

    白玉手臂,无暇胜凝脂的肌肤,妖娆曼妙的身段,这是一个上天垂青的女子,这是一个几乎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拒绝的尤物。

    衣服已经脱到了最后一件,甚至说只有半分。大部分肌肤都已经裸露了出来。这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件不可拒绝的事情。对于南宫轻伊也是一样。

    他含笑的眸子闪过一丝灼热,他的双手不停在火舞冰光滑雪白的后背抚摸。他的手因为使剑的缘故,非常粗糙,他的手用得气力非常大,似乎要将火舞冰彻底融入自己的身体。此时此刻,任何男人都只会做一件事:脱掉。

    世间有种人,他能克制能人所不能之事。因此他能做天下人都所不能完成的事情。显然南宫轻伊非常符合这种人的标准。他太符合了,同样他太理智。

    背后剑凡冷眼旁观,那是一个握着时刻可以威胁他的人。他相信知道自己将火舞冰最后的荷叶色的亵裤与白月色的肚兜脱掉,那么剑凡会不顾一切马上动手。

    他并不害怕剑凡,剑凡手中掌握的东西可以威胁到他!有三分把握可以杀死他!虽然仅仅三分,不过南宫轻伊却不愿意冒这个危险。他克制了原始****。

    南宫轻伊轻轻将火舞冰推开,与此同时他用强横内力将地上地衣裙吸了起来,一件件为火舞冰穿上。那种眼眸流露出来的温柔,手中的细心小心,纵然火舞冰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可还是有些沉沦,不可解脱出来。

    南宫轻伊含笑望着火舞冰,柔声道:“真希望你能多刺我几剑,我也好多享受人间艳福啊!”

    柔情蜜语说完不过瞬间,南宫轻伊说完这些柔情蜜语后,留给火舞冰一个冷酷的背影,登上了马车。

    马车传出声音“难道你们不准备带我去见那人了吗?希望你们不要再欺骗我了。”

    火舞冰迷茫望着登上车的南宫轻伊,半晌才回过神来。而后对着剑凡道:“他已经知道了。”

    剑凡淡淡道:“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火舞冰娇媚一笑:“是啊!我们成功了。”

    剑凡冷冷道:“成功了一半,因为还没有见到他。今天已经月十三了,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马车又轱辘轱辘启动了。

    南宫轻伊倚靠在车窗,闭上了眸子。火舞冰倚靠着南宫轻伊睡着了!火舞冰非常害怕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却有着绝世无双犹如罂粟花一般的吸引力。

    剑凡的御马技艺非常高超。一位专业杀手需要精通许多逃跑的事情。御马便是其中一行!如果剑凡改行,御马行业就足矣让他一生无忧。可他有机会改行吗?他愿意改行吗??

    他胸口有条伤口,都是他自己亲手刻上去的!他杀了个不愿意杀,却又不得不杀的人。其中自然包括那个‘一棍震山河’的柳寒风。不过柳寒风并不知道剑凡的计划,不过柳寒风与剑凡都有一个目标。他们的恨,他们恨的人。除了柳寒风外,另外六个人亦如此。因此剑凡不可能改行,因为他一生注定要以蚍蜉撼树的气势杀了那个强大敌人。

    天下有十位著名的剑客。而那个人正是其中之一。他是其中最强大最神秘的一个。没有人见过他出手,见过他出手的人全部都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他的性格,他平时都以一张冷脸示人。他就是一个无底深渊。

    响起那个人,剑凡都一阵心冷。刻骨铭心般的心凉!那是一种恨意加上畏惧。

    “你感觉到了什么?”火舞冰在南宫轻伊的胸口画圈,柔声道。南宫轻伊轻轻摸着火舞冰的娇躯,淡淡道:“你全身上下有三处伤痕:脚上、胸口、后背。”

    “那你知道我身上的伤口是谁刻上去吗?”

    “我不想知道。”

    火舞冰狠狠在南宫轻伊胸口捏了一把,娇笑道:“可我偏偏就要告诉你。”

    南宫轻伊没有说话,而火舞冰已经开始诉说这三道伤痕的来历了!

    “三道伤口因为我杀了三个人。第一个鹤锦绣、第二个张之饶、第三个李铭华。”

    鹤锦绣、张之饶、李铭华。三个人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鹤锦绣、年三十四,以控鹤擒龙功而扬名天下,被称南方九大高手之一!三个月前死于家中,凶手不详!死因一剑刺穿心肺而亡!

    张之饶:华山派掌门人。年五十三,以清风十三式扬名天下,修为深不可测。两个月剑死于家中,凶手不详!死因一剑斩下头颅!

    李铭华:君子剑,年二十,十五日前死在福门酒店,凶手小女孩!死因:一剑刺穿心口。

    “当我一剑刺穿他们的胸膛时候,我好高兴呀,因为我离我的目标又进了一步。我离你又进了一步!因为他们的死会引出威震江湖的神捕南宫轻伊。”

    南宫轻伊睁开了眸子,淡淡说道:“以你的武功不可能在一招间杀了他们!而且你绝对不是鹤锦绣、张之饶、李铭华三人的对手。他们三人死时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一招致命而死,而且没有任何反抗。”

    火舞冰眨了眨眼睛,俏皮贴在南宫轻伊的胸口道:“那你猜猜我是什么杀了他们的呢?”

    “他们都是自杀的。”

    火舞冰的手抖了一下。仅仅一下,南宫轻伊已经知道自己猜中了。他将火舞冰从自己身上扶了起来,道:“我需要知道他到底是谁?”

    马突然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火舞冰脸上的笑意也刹那静止了。

    四周变得非常安静,宁静。宁静得可怕,宁静得恐怖。(未完待续。)

    望着那双睿智深邃的眸子,火舞冰没有拒绝的勇气,亦不能拒绝。鹤锦绣、张之饶、李铭华也不容她拒绝。

    南宫轻伊感觉火舞冰的手在颤动,心在砰砰快速跳动。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四周非常安静,然而南宫轻伊却感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早就已经知道,当他决定踏进这个神秘连环谋杀案时候,就已经不能脱身了。

    半晌,火舞冰幽幽说道:“他是我们的主人,也是我们的敌人,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位人臣。”

    一股强大的杀意刹那而现,转瞬即逝。

    剑凡爆射出来的杀气。

    南宫轻伊长舒了口气,竟然是他???

    他的眸子变幻,扶着火舞冰的娇躯,非常郑重道:“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嗯!他要我们杀掉江湖十位高手,而后将你带到无忧山庄。”火舞冰说道。

    “我明白了,走,马上去往无忧山庄。”

    南宫轻伊的声音刚落,马车就快速启动了。

    南宫轻伊已经安好了剑,他知道无忧山庄之旅不会平坦了。实际上无忧山庄也没有平坦过。已经有不少杀手向着这辆马车下了杀手,不过全部都被剑凡挡住了。马车一直绕圈子亦因为如此。

    半个多时辰,马突然一声嘶鸣。

    马车一阵晃动,南宫挥出左掌,瞬间将车厢左壁打开了一个缺口,闪电下了马车。

    马儿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剑凡长身而立在马前,淡淡道:“它已经死了。”

    南宫轻伊说道:“离无忧山庄还有多久?”

    “半个小时!”

    “这里最近的酒家需要走多远?”

    “一刻半钟!”

    南宫轻伊道:“往前走,去酒店大吃一顿。”

    火舞冰、剑凡非常平静点了点头,随着南宫轻伊往回走去。他们什么也没有,因为他们知道就算问也不会有半点结果,南宫轻伊不会说一个字。

    酒店到了!

    风月酒家!荒郊野外,酒店开得不大。仅有三个简陋的桌子,一个小小的房间厨房。

    南宫轻伊毫不迟疑坐在那脏乱的黑色椅子上,一坐下去,那雪白的衣裳顿时印上了黑色的油渍。“老板来两斤牛肉,一壶好酒。”

    “来了。”声音带着几分睡意,不过非常热情。

    一个中年男子自厨房走了出来,看了火舞冰、剑凡一眼,道:“姑娘,少爷,你们需要什么?”

    剑凡冷冷道:“和他同样的。”

    “好嘞!”

    剑凡、火舞冰与南宫轻伊分成两桌坐着,似乎对对方都有什么意见。

    老板手艺不知道怎么样,不过手速却不赖。

    不会,菜就上来了,酒也上来了。

    “客官请慢用。”老板热情说道。

    他站在南宫轻伊身旁并没有走来,笑嘻嘻望着南宫轻伊。

    南宫轻伊主动忽略了老板,大口吃起了牛肉,站了半晌,老板终于忍不住说道:“这位少爷你还没有给钱呢?”

    南宫轻伊放下了筷子,从胸口摸出一锭五两银子丢店主,道:“走,别坏了我吃饭的兴致。”

    银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店主也便是店小二双手抱胸,嘿嘿笑道:“少爷,你穿着如此华丽,出手竟然这么吝啬?五两银子,我这顿饭的零头都不够?难道少爷想吃霸王餐不成?”

    南宫轻伊冷冷扫了扫店小二,道:“你这顿饭值多少钱?”

    店小二十分认真的说道:“一共五百两。”

    “啪!‘火舞冰拍桌而起,怒道:“五百两,店家你也太好心了吧?这么一顿饭竟然仅要五百两?太划算了。”

    店小二笑道:“自然,我厨王的菜收这样的价格确实划算至极了。”

    南宫轻伊从腰间摸出一块上佳玉佩,递给店小二,道:“滚!”

    店小二也不以为忤,热情笑道:“呵呵,客官请慢用。”

    说笑着,店小二来到了火舞冰那桌,没有等他说,火舞冰拿出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店小二,道:“再来十九份这样的菜过来。”

    店小二收下银票后,笑道:“对不起客官,您这一桌需要一万两。”

    “为什么?”剑凡冷冷道。

    店小二丝毫不畏惧剑凡身上透发出来的阴寒之气,道:“因为你们太富贵了,而那位公子是穷人。”

    “很好!”火舞冰柔声笑着,而后又拿出了十张一万两银票,道:“这里还有十张一万两银票,店主能不能给我们来十桌一模一样的菜呢?”

    店小二道:“自然可以,不过我们这里一共有三张桌子,仅能多来一桌这样的菜。”店小二的手已经向着银票抓来。火舞冰想要用内力震开店小二的手,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内力已经全然消失了。

    剑凡也一样,他拔出乌鞘长剑,速度慢得几乎和蚂蚁一样。

    店小二得意笑着将十万两银票收入囊中,道:“公子小姐难道想谁在这里吗?那价钱就不是这个了哟?”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你是位人臣的人?”

    “下毒?我需要下毒吗?”店小二声音变得非常阴沉,一双眸子冷冷望着剑凡、火舞冰。眼眸闪过一丝凶戾,一个蒲扇般的巴掌就向着剑凡打去。

    砰!

    失去了内力的剑凡直接被火舞冰打飞了出去,犹如稻草人一般,打出去三四米。

    店小二望着口吐鲜血的剑凡,冷冷道:“哼,黑夜死神,也不过如此!”

    店小二扯起火舞冰那黝黑发亮的长发,狰狞淫笑道:“美人,我真不想杀你,可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嘿嘿,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好好爽一下的。”

    火舞冰显得非常平静与娇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原来你就是位人臣大人手中最厉害的棋子厨网张涛,呵呵,听说你全身上下都可以下毒,果真名不虚传。你强奸我吧,我还是处女哟。”火舞冰的声音犹如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小魔女向着一个正在****沸腾的大汉发出隆重的邀请。

    张涛不会拒绝,他直接抱起了火舞冰,准本挺身向着火舞冰吻去,火舞冰的手却撑住了他的胸膛,吐着兰花香气,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嘿嘿,真期待呀!张郎,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下毒的吗?”

    张涛得意道:“下毒,我本身就是毒人,还需要下毒吗?”

    张涛随意将火舞冰推倒在地上,冷冷道:“哼,大人说得果真不过你就是一个****的****,嘿嘿,想拖延时间,你认为老子会上你的当吗?”

    张涛发出一阵狂笑,而后向着厨房冲去,拿出了一把半米长的杀猪刀,向着南宫轻伊走去,狰狞笑道:“天下第一神捕南宫轻伊?枉大人如此重视你,却不想你原来是这样一个蠢货!老子马上就结果了你。”

    张涛挥动杀猪刀,刀身爆射出千万的绚烂光芒,一刀劈下,笼罩四方,一刀似化作了千万刀,向着南宫轻伊的头颅斩去。

    火舞冰顿时大笑了起来。

    剑凡也溢出了一丝笑意。

    南宫轻伊回头看了厨王张涛一眼,右手挥动两只筷子,向着劈下的一刀刺去。

    一声‘铿锵!’,所有的刀芒全部消失!

    一根筷子点住了刀背,还有一根快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厨王的眼睛刺去。

    张涛惊骇不已,偏身躲避!

    嗖!

    筷子狠狠插在了一颗杨柳树上,树上还有一只血淋淋的耳朵。鲜血一滴滴从树上滴落下来……

    越得意,离危险也越接近。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有不少人都在这句真理面前受到过惩戒。然而却非常少人引以为戒,如厨王张涛。

    一只耳朵血淋淋插在杨柳树上,鲜血滴滴洒落。

    而今他都不敢相信,南宫轻伊竟然还有气力对付他。他手持着杀猪刀,颤声道:“你,你,怎么可能还有内力?”

    南宫轻伊淡淡道:“毒,并非可毒天下;如若那般你怎会诚服在位人臣手下?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越厉害的毒药对武越没有作用。”

    南宫轻伊身子一闪,手腕一抖,如电向着张涛的眼睛刺去。这一次端是狠辣绝伦,而且对于时机的把握妙绝巅峰。张涛所有的退路都被这一筷子所封死。没有其他办法,唯有硬碰。

    “杀!”一声长喝,张涛挥动杀猪刀,爆射出一片绚烂刀影,刀化成千万,向着南宫轻伊的头颅斩去。他竟不避那一筷子。

    望着闪电而来的刀,南宫轻伊表现得非常淡然,他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张涛的出招方式,随着张涛拔刀瞬间,他左手已经闪电握住了剑柄,握住了那柄曾斩杀万千江湖豪杰的金剑。

    嗡!

    一声震荡,空气犹如女人的纱裙刹那撕裂,绚烂光华令火舞冰、剑凡两人的眼眸都睁不开了。这一刻,火舞冰、剑凡两人才知道江湖上为什么几乎没有人见过那柄金剑,如此刺眼光芒下,有几人可能见到那柄杀人金剑呢?

    铿锵!

    光芒散去。

    一道鲜血如同喷泉爆涌而出。

    张涛的喉咙已经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剑痕。

    张涛瞪大眼睛,眼神充斥着不可置信,“‘一招’,竟然一招!”

    他张涛在江湖上也算鼎鼎大名,杀人近百,可如今却在一招内败落在南宫轻伊手上。他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他的生命力已经渐渐流失,随着鲜血而流失……

    鲜血如同刺眼的梅花滴滴洒在地上……

    剑已经入鞘。

    火舞冰、剑凡两人眼眸同时闪过一丝失望,他们还是没有看清楚那柄杀人金剑的样子。

    南宫轻伊看着火舞冰、剑凡一眼,道:“我们必须快点去无忧山庄。”

    火舞冰苦笑道:“我们已经中了厨王的毒,恐怕已经命不久矣了。”

    “世界上没有解不了的毒!”南宫轻伊向着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的张涛走去,哗!长剑挥动,一只手臂斩落了下来。南宫轻伊拿着斩落下来的手臂,向着火舞冰走去。将鲜血滴在火舞冰口中,淡淡道:“既然他本身就是毒人,那么他本身就是药。”

    血腥气弥漫开来。

    火舞冰、剑凡两人恢复了力气。

    南宫轻伊淡淡望着两人,道:“我想知道位人臣还有多少手下,我可不想白白冒险!”

    剑凡道“他手下有四位杀手,除了我们与张涛外,还有一位杀手。他是我们的师傅,实力深不可测。”

    南宫轻伊皱了皱眉,道:“具体点。”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仅仅知道师傅跟随位人臣已经有二十年了,二十年间他没有再杀一人。”火舞冰平静说道。提起师傅两个字的时候,他们没有恨意、也没有惧意,非常平静。

    南宫轻伊沉默了会,而后道:“无忧山庄已经为我们布置了天罗地网,不过我们不得不去,因为往回走,我们也会步入位人臣的陷阱中。”

    剑凡问道:“我们三个人?”

    南宫轻伊冷冷一笑:“是我一个人!”

    他一个人,已经上路了。而火舞冰、剑凡虽然毒药解开,不过还是不能在短时间内回复功力。南宫轻伊踏着绝妙轻功,快速向着树林掠去。

    树林令一头就是无忧山庄。(未完待续。)

    readx();    大元至正十年冬,河南登封府告成镇。正是傍晚时分,日头虽还淡淡挂在天角,日光映在身上,已不觉半分暖意。微光浅照,寒风不冽;镇子北面白茫茫的雾气渐起,将镇子慢慢笼入。街上行人冷落,满目肃然。

    镇子里三三两两燃起炊烟,多是少顷即湮。炊烟被寒气凝涩,与白雾相合,淡淡弥散在镇中。雾中便微闻炭禾烟火的气息。衰草寒烟,却愈发显得萧索。

    一个青年和尚,站在镇外一方石台上,正向镇中望去。和尚一身灰色袈裟上,缀着大小补丁,颜色各异。虽是破衣陋裳,但他相貌雄奇,神情坚毅,也自生一股昂扬之气。

    青年和尚脸上微现焦虑,放目打量空中炊烟,心中默默记下。这已是他这四年中,第四回经过此镇了。四年前他乞讨时,还只是十七岁的少年。那年一路乞讨的人流中,在乡野道旁倒毙了大半,他..却劫后余生,活了下来。

    此后的三年中,他每年沿着当初的路乞讨一周,冬南夏北。每到了一处,一户人家也只讨上一回。许多人家见这少年涉危履险,历劫余生,也不由各生唏嘘。纵是艰难,也多少会施舍他几口饭食。年复一年,这少年已长成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身材愈发高大挺拔,可是,往年的相熟人家,也愈来愈艰难,愈来愈少。

    他已来了此镇三天。今年天灾犹烈,镇上大多人家,只在傍晚时分做上一餐热食。这三天中,他也只从熟人家讨来过两餐稀粥。便是欲要向南而行,但到下一个镇子,以他的脚力,也少说要走两天。便是万幸到了,若是也如此处一般,又能奈何..?”

    和尚想到此处,心中惶惶,忙走下石台,向镇中一户人家奔去。他到了门前,将门板不轻不重击了三下,喊道:“阿弥陀佛!求主人家发发善心,匀俺半碗菜粥。”

    他在门前站了片刻,却不再敲门,又喊过两回,见无人理会,只得转身向下一家行去。到了下一家门前,依样施为,仍只是讨来闭门之羹。

    就这般讨过了五、六家,和尚心中越发惶急。快步又到了一户人家门前,见炊烟尚未散尽,忙拍门又喊道:“阿弥陀佛!求主人家发发善心,匀俺半碗菜粥。”等了些会儿的功夫,见屋中仍全无回应,转身欲走,却又顿住。

    他犹豫了片刻,回身沉声喊道:“俺去年这个时候也来过,承您家大善恩德,施舍了俺两个馒头,俺一辈子都不会忘。俺如今只讨半碗残粥,明天便走!”

    他喊话,呆呆立在门前半晌,屋中只隐约传来碗筷触碰声,并无一人应话。和尚怔然片刻,缓步离去。霜雾冷落,在他眉脸上凝成微微细珠,被口鼻呼出的热气熏着,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和尚走开数丈,挥袖抹去脸上寒水。告成镇不过数百步长,几户人家讨过,已是到了镇边。和尚环目四顾,再望向镇上人家。冬夜来得奇快,就是这不久的时候,日头便已全然落下,天色已是昏暗。

    他缓步走回,凝神打量,忽见到西首镇边一户人家炊烟正杳,忙迈步赶去。他已走了小半个时辰的路,愈发饿得心慌,脚步已是虚浮。待赶到了这户人家门前,定定心神,举掌叩门,叩门声已是颇有急色。叩过门后,大声将讨饭段子又喊上几遍。

    他凑近身子,在门缝中见到屋中昏光闪烁,却仍是无人应声,只听到寒夜中似是传来“嗤”地一声轻笑。

    他心中的壁垒,刹那间被这似是而非的轻笑,击得支离破碎。怆然立在门前,四年风餐露宿,奔波劳苦,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不料今日终是落魄如斯。仰首看看夜空,忽觉天地之大,再无立身之处。或许今晚将此身埋入那一抔黄土,便无需再受这无边的悲苦。

    他在门前丧魂落魄了良久,终是咬咬牙,将手中铁钵猛地又敲了几下门。这下锵锵声骤响,在静夜中传出极远,便似是他对苍天的抗声。

    骤响相间中,他已听到房中有人被惊低呼,是一女子的声音。他大声喊道:“求菩萨发发慈悲,施舍俺几口吃的,让俺今晚能不饿死。”这一下声嘶力竭,喊了话,已觉目眩神迷。话音落地片刻,终是在门缝中见到灯光闪烁,一人缓步来开门。

    他心中不由大喜。寒气刺目,他眼睫早被冷雾润湿。此时眼眶酸涩,虽并非全因心哀神怜抑或大喜过望,也不愿流出泪来,忙用袍袖揉揉眼睛。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油灯如豆,已是透出微光。和尚在夜中静立了许久,眨眼间已能看清来人,正是一个年青女子,灰袍夹袄,也颇是破旧。一脸菜色,形容枯瘦。

    女子将油灯举高少许,打量和尚相貌。过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你等一会儿。”提着油灯回了屋中。过了片刻,女子又出屋来,手中端着一个瓷碗,比和尚手中铁钵小了许多。

    女子将碗中稀粥倒在铁钵中,苦笑道:“我已吃了一些,只剩这许多了。”

    和尚躬身施礼谢过,看着女子,默然片刻。伸手取过女子手中的碗,将钵中稀粥倒回小半,递给女子,这才几口将钵中稀粥喝下。女子讶然道:“本已剩得不多了,你只吃这些,如何..如何熬得过?”说将手中碗又递向和尚。

    和尚咧咧嘴角,想笑上一笑,却比哭还难看。他此刻心伤自怜,退开两步,嘶声道:“俺爹死的时候想喝碗粥,俺为他讨了几十里地,也没讨来。喝了菩萨几口粥,便是今晚死了,已是比他有福了。”说转身而去。

    忽地女子喊道:“你..等一等。”和尚停步转身,待女子说话。

    女子将他喊住,哑然片刻,又盯着他半晌,方才侧过身子,支吾道:“我家官人..去年病亡。家中虽有十来亩薄地,我一个女子,又怎能奈何?今年也没什么收成。夫家见我家中无丁,觊觎亡夫的房地,不愿相助。你..你若不嫌!入赘我家。与我一同去夫家讨回些粮食,熬过这几个月,明年地里多少有了收成,便能还他。这一、两天,便要下雪了,你..你也不用饿死在荒野。”

    和尚怔在当场,头缓缓低下,高大的身躯登显佝偻苍老。忽地他躬身一揖,哽咽道:“多谢你了!多谢菩萨!”却是转身离开,远远去了..。女子低声饮泣,倚在门旁缓缓坐倒。

    和尚离开镇子,转南行上一座山岗。岗上碑石错立,枯树残枝。到得岗顶,正立着一座小小残破庙宇。和尚在庙旁拾了一些枯枝,进到庙里。庙里早架着一个破罐,他打了一罐水,在罐下将枯枝聚起,取出火石打着,默然在火堆旁坐下。

    庙外“咔嚓”一声轻响,传来枯枝踏断之声。和尚慢慢抬头望向庙外,迟疑片刻,沉声问道:“是什么人?”隔了半晌,庙外只传来一声轻笑,并无人应答。

    和尚皱皱眉头,忽地脸色微变。他适才在那女子屋前,也曾隐约听到这声轻笑。那时他心神沮丧,还以为是听错,或是附近人家女眷讥笑。

    他盯着庙外黑暗处,不再发声询问。他此时凝神细听,庙外静了半晌,又听到脚步轻响,已有一人走入庙来。

    只见来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雪肤明眸,眉目如画。虽身着一袭缁衣,似尼似道,却未稍掩亭亭之姿。

    和尚数年来险死求活,每日为果腹之忧愁苦,半饥半饱已久。虽是正当风华勃发之年,也已久不识娉婷之美。但此时被少女容颜所摄,也不由一时傻住。

    少女见和尚正呆呆看着她,脸上微微一红,打量庙中,取来一角小凳,在火旁侧身坐下,低声道:“我..我来烤烤火。”

    和尚发觉自己失态,忙收摄心神,低头望着火堆出神。二人静静坐了良久,并无话头可找。二人心底处,却谁也不愿开口敲破这静谧。火势渐旺,和尚左手一支支慢慢将树枝添上,右手执着根粗枝轻轻拨着火焰。怕火堆的烟霾会呛着身旁的少女。

    他数年来浮沉徜徉,承冰炭之苦,冷暖唯有自知。此时虽是腹中空空,料得殊难活过此冬。自伤自怜下,竟不想会有这少女同承孤鸿之苦。便是即刻死了,也已无憾。轻烟淡拂,熏的眼中泪珠肆肆落下,却不觉一分羞惭,亦没起意拭去。火光融融映在他脸上,泪痕闪亮,又渐渐烘干,亦自生出一股堂堂之气。

    忽地罐中水汽汩汩腾起,二人相视一眼便又避开。少女从怀中取出一个馒头,递给他道:“水滚了,你将这个吃了。”和尚茫然接过,又摇摇头,回道:“你呢?”

    少女嘴角牵起,脸上现出俏皮之情,说道:“我下午一进镇子,便讨来了两个馒头,可没你这般难。我也只吃得下一个。”和尚脸上微现郝然之色,苦笑道:“两年前俺还能讨得容易些,如今灾荒更重,俺又长得高大了,就..!”

    少女“嗤嗤”连笑,颜若春花。和尚大窘,不由脸红过耳。少女笑道:“你快吃吧。”和尚仍是摇摇头,他适才羞涩,并不敢正眼去瞧少女。但此时心中已有话语掩饰,边仔细打量少女,边支吾问道:“怎么?怎么你也会?”

    他话虽说的吞吐,少女也已明白,吐吐舌头,苦笑道:“我来九莲山寻师傅,本是带足了盘缠的。但想不到..中原已是这般残败,半路上已是施舍得干净,只好自己也讨要上路了。”

    和尚“唔”了一声道:“你..!”却说不出话来。想开口赞她不是,想以自己这几年的艰难,指点她却又更是不合。只得哑然低头。少女扬扬秀眉,问道:“你还不吃么?”

    和尚“嗯嗯”两声,只用两指轻捻着馒头,不敢握住。虽早已饿得饥火烧肠,此时却想着:“我若吃了,她会不会转身就走?”少女会错他的心思,略一思索,笑道:“我渴了,能讨你碗水喝么?”

    和尚“哦”一声醒过,看着少女,脱口便道:“你..你的钵呢?”话方出口,心中已是大骂自己,愣在当场。少女故作窘然,叹道:“那..我再找你讨个钵用吧。”

    和尚大窘,不敢答话。拿起地上铁钵,想要擦拭,却知身上并无一块净布。忙将钵在罐中舀了半钵水仔细荡过,这才又盛了水递去。少女接过,故意鼓起腮,对着钵吹了两口气,道:“这下咱们扯平了,你快吃吧。”

    和尚这次点头应道:“好!”将馒头捻住凑在罐口。冬夜峭寒,少女此前将馒头放在怀中,馒头还勉强算温软。此时已拿出了一会儿,虽是在火旁,馒头也已冻得硬了。少女见他这般,淡淡一笑,侧过头去,轻轻吹着钵中热水。

    罐中水正沸腾,片刻时分馒头已是润透。和尚将罐子拿下,把手中馒头掰成四片。又取过两根粗枝,在罐中浸湿了,将馒头平放,放在火上烘烤。

    只一会儿功夫,馒头已渐渐焦黄,香气四溢。少女讶然瞧了和尚两眼,心中又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佩服。她本也不饱,被这香气诱住,不由又气自己,又对这和尚有几分着恼。

    和尚已将树枝收回,吹灭枝上火星。他此时饥火大起,等了这顷刻,已是忍不住又吞下几口馋涎。待馒头稍凉,忙拿下两片递给少女,余下两片已是向口边凑去。

    少女苦笑接过,捡一个看去薄些的,轻轻咬了一口。她一口尚未品,和尚两片已是下了肚中,正垂首盯着地上,半晌也不抬头,似在沉思..。少女嘴角牵起想笑,看到他窘态,便又板起脸,将另一片递过,轻轻敲敲他肩头。

    和尚抬起头,见少女正蹙眉瞪着自己,也不说话。苦笑着接过馒头,他饥火稍息,已是不敢太快吃下。边咬上一口慢嚼,边用余光打量少女手中。眼见自己最后一口已然塞下,少女手中仍有半片,心中不由大恼。

    正在这时,忽然庙外传来声响,二人讶然望去,见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野狗已奔入庙门,正向二人打量。二人相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少女已是瞪着他嗔道:“瞧你惹的祸,爽快吃了岂不是好?非要烤来馋它。”

    和尚大窘,只得侧头避过她眼光,瞧了瞧那野狗,忽地神情一凝。沉声道:“把你手里的馒头给我。”少女虽不明所以,但已将手中那片馒头递去。

    和尚接过馒头,缓缓退离火堆几步。微微蹲下,口中啜啜做声,一手将馒头递出,一手纳在腿下。野狗扑簌簌抖落身上雪花,奔上几步,作势欲吃,却又绕步滑开。

    野狗虽盯着和尚手中馒头,一时也并不近身,只在两步外踌躇反复,极是提防。和尚口中仍是啜啜做声,愈发柔和。

    少女睁着妙目,一时大惑不解。心中暗道:“你若拿去喂它,丢在地上便是,何必..?”还未转念,野狗已是猛地趋近和尚身前,正要低头咬去。便在这时,和尚也从腿边拔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扎向野狗。

    少女吃惊之下,手中已是发出一道寒光,“叮”的一声,将匕首打断。和尚闷哼一声,野狗已将他手中半片馒头咬去,将他手也咬破,更不停留,转身已向庙外奔出。

    和尚蓄势未断,半截匕首戳在地下石板上,“啪”的一声响,身子也仆倒在地。二人都呆了顷刻,和尚从地上爬起,看看手中半截匕首,脸上惊异一霎,将匕首抛下,默然走到火旁坐下。

    少女此时也已明白,见他手上鲜血淋漓,不由大是歉然。她取出暗器,本是担心野狗伤了他。但见到和尚要杀那野狗,不及思索便已发出,却是将和尚手中匕首打断。

    二人默然片刻,少女取出一方素帕,轻“哎”一声,要他将手伸过。他坐在火堆前,少女便要帮他包扎,也是不能。和尚看了她一眼,眼光虽是柔和,却苦笑着摇摇头。只将手在袍上擦了擦,望着庙门外,涩声道:“想不到,今夜这雪便落下了。”

    他话语虽是极简,但掩不住悲怆之情。少女忽地想起他适才乞讨时的话语,心中也是一酸。

    这少女自出生起,便为长辈呵护备至,又未经世事。她此次独自东来,也是听闻师傅受伤,担心不已,便偷偷跑了出来。虽遭了些险难,但她秀色照人,惹人怜爱。即便是乞讨的这些日子,也是容易得多,连要开口的时候都甚少。她武艺又自不弱,偶有歹意之人,也是自找苦吃。她一时又怎能深会世事悲苦?待在镇中听到和尚大声乞讨,便已起意将此前讨来的馒头分他一个,才循声而来。

    她自小礼佛,远处听到和尚呼喊,又方音不熟,听不分明。待随着他来到那女子房前时,听清这假和尚的段子,便忍不住嗤笑。没料想,还能瞧见接下来的奇戏。心中不由又是同情,又是好笑,却又是好奇,这才随着这假和尚来到破庙。

    她板起脸,拉拉和尚袍袖,让他侧身坐着,将他伤手扎好。忽地想到好笑处,俏脸上已忍不住笑意晏晏。脱口问道:“你即是不愿饿死,为何适才那女子?她..?”她虽是极力忍住,也已问不下去。不由羞得满脸娇红,掩口而笑,忙回身坐下,仍是越想越觉好笑。

    和尚虽是听得明白,又如何能答得出来?嘿嘿干笑两声,稍掩尴尬。却惹得少女又大笑起来。他适才又何尝不是天人交战?只是心中明白,这一允诺,便是活下来,此生却难再有出头之日,这才咬牙拒却。

    他此生受人讥笑喝骂无数。但此刻见到少女肩胛微颤,轻笑不已,却并无分毫被辱之感,反暖洋洋甚是舒服。心中暗自庆幸:若是俺答应了,又怎会遇到你?能遇到你,就是明日果真便死,俺也不会答应她。”

    枯庙微火,红颜浅笑。虽只短短顷刻,他心中却直欲喜极而呼,只愿这一刻永不会去,纵是饥寒交迫,蓬头垢面。

    正自神思徜徉,忽地听得分明,山下竟也传来喜呼..!讶然间,已听到一阵踏雪之声传来。这人来得好快,二人相顾,还未回意,这人已是挟着风雪来到庙口。却在庙前顿住脚步,只低着头打量脚下,又奔了出去。口中惊呼道:“奶奶的,怎么会又跑出去了?这庙里不是有火..么?”语中惋惜之情,无以复加。

    他这时已奔出十余丈,说到“火”字,猛然一醒,便又奔了回来。进到了庙里,一边瑟瑟作抖,一边已脱口问道:“狗呢?狗呢?你们怎么没..?”

    他说话间,已是瞧清了二人装束。长叹了口气,将肩上布袋抛下。拍去了身上雪花,却也是一身僧袍,可不正是一个和尚。来人一屁股坐在袋子上,取下头上毡帽拍了几拍,脑袋远比身旁这假和尚铮亮,显是个“货真价实”的和尚。

    他将帽上雪花拍落,又将自己的脑袋好生摩挲几回,这才将帽子扣回头上。口中颤声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就一起拢个火吧。”说低头将枯枝添上,口中仍是不停,说道:“咱叫言小..,不是,贫僧法号那个..空空。不知二位高姓大名,法..法号?”

    那二人哪里说得出话?只盯着这位空空和尚。见他将火添好,抬起头来,二人方才瞧清他模样。虽也是满脸菜色,却长得极是圆润,只二十来岁年纪。他见二人只望着他,并不答语。楞了一楞,已是恍然道:“莫非你们也是假?不,是假的?那你们为何放过那条狗?”(未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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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世界介绍:
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江湖上出现一位年轻剑客,连战江湖十三大门派高手,连战皆捷,随之一场诡异的暗杀行动也随之开始。
【本书包含金庸、古龙、温瑞安、梁羽生等小说诸多人物,不喜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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