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荣誉勋章
穿过两条长廊，卡尔文带陈洛和布兰妮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房间，陈洛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待了。
这几人除了另外两位副会长之外，都是数学协会的高级执事，这些人布兰妮刚才已经见过了，卡尔文将他们一一对陈洛做了介绍，陈洛也一一礼貌性的点头，至于他们那听起来就很绕口的名字，他一个都没记住。
一番介绍之后，布兰妮看向卡尔文，问道：“卡尔文会长，你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卡尔文笑了笑，看着陈洛和布兰妮，说道：“我想请两位加入亚波城数学分会。”
卡尔文刚开口，陈洛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协会，包括魔法协会，数学协会，科学协会，医学协会，占星协会，炼金协会，等等等等……
这大概和这里浓厚的学术氛围有关，各个协会之中，聚集了大量的学科精英，同时也掌握有大量的学术资源，一般而言，稍有名气的学者，都会选择加入相应的协会，在协会里，他们能够和别的学者互相探讨，共享资源，这对其自身的长远发展有很大的好处。
学者从协会中获取资源，对于协会而言，这些学者，同样是一种资源，便比如魔法协会，他们会从魔法顾问的酬劳中抽取一部分作为佣金，诸如数学协会，科学协会等，也有自己的盈利方式。
学者和协会，是一种互利双赢的关系，当然，任何协会，都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每个协会都有一定的门槛，且协会内部，也会根据思想或者地域的不同，产生不同的派别。
连以前的布兰妮老师都没有资格加入数学协会，陈洛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受到数学协会的邀请，就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无非是亚波城数学分会看中了九桥问题，如果陈洛的文章能够从亚波城数学分会发表出去，对于他们的名气会有很大的宣扬。
布兰妮脸上露出思考之色，加入数学协会，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布莱尔，都有很大的好处，当然，加入数学协会，他们也需要履行一定的义务，没有加入亚波城分会之前，她的文章可以投给任何一个分会，而加入了亚波城分会之后，便只能通过亚波城分会发表。
他们通过亚波城分会得到了更多的资源，可以享受数学协会的服务，同样的，亚波城数学分会，也需要他们的研究成果，来提高自身的名气。
卡尔文副会长这一次之所以会邀请布莱尔，一定是因为王都九桥的原因。
想想看，无数分会，包括王都总会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被亚波城分会解决，这对于亚波城分会来说，意义重大。
布兰妮将这其中的关系告知陈洛之后，问道：“布莱尔，你觉得呢？”
陈洛摇了摇头，无所谓道：“我听布兰妮老师的。”
从内心上讲，陈洛并不愿意加入数学协会，这会浪费他很多时间，即便是加入数学协会以后，他就能更加轻易的获得名声，财富，权力……
然而这些他都不在乎。
毕竟，数学协会不是魔法协会，数学协会的学者，不受魔法协会承认，而在魔法协会中，能用金钱买到的东西很少，那些陈洛需要的，高深的魔法知识，是需要用贡献换取的。
他要想获得魔法上的帮助，要么找一位厉害的魔法师当老师，要么加入魔法协会，并且对协会做出贡献，后者目前是不可能的，陈洛没有这个实力，所以他只能听布兰妮老师的话。
布兰妮看着陈洛，从他眼里看到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卡尔文接着说道：“两位都是非常优秀的数学学者，如果你们加入分会，作为回报，分会将授予你们荣誉勋章，同时，分会也会尽全力，帮助你们获得这次的埃德温奖……”
一名数学协会的执事闻言一愣，立刻道：“卡尔文阁下，今年的一枚荣誉勋章，不是要授予道格拉斯吗……”
卡尔文笑了笑，目光依旧看着布兰妮，问道：“布兰妮小姐，我认为，布莱尔先生更适合这一枚勋章，你觉得呢？”
数学协会荣誉勋章的授予，必须经过王都总会，即便是亚波城分会，每年也只有两个荣誉勋章名额而已。
布兰妮看向陈洛，荣誉勋章是身份的证明，是能力的证明，布莱尔还年轻，如果他以后要走这一条路，这一枚荣誉勋章，会给他带来数不尽的好处。
而且，作为学者，迟早都要加入数学协会，这一次亚波城分会的邀请，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她仔细斟酌之后，看着卡尔文，说道：“我同意……”
卡尔文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请两位在这里稍坐片刻，我们即将颁布今年的荣誉勋章。”
……
学术沙龙的存在，主要是为了给学者们一个交流的平台。
除此之外，每年十月的学术沙龙，也是协会颁布荣誉勋章的时候，这种勋章近乎每一个协会都有，是协会对作出重大贡献的学者的奖励，也是对他们能力的认可。
获得荣誉勋章的人，被称为荣誉学者，这些人才是每一个协会的核心，他们身份尊贵，地位崇高，在王国的任何地方都会受到尊敬，从某种程度上说，获得荣誉勋章的学者，才是真正的学者，在场的大部分人，只能算作数学研究者而已。
亚波城数学分会每年能够得到两个初级荣誉勋章名额，用来奖励分会中，具有重大研究成果的学者，在沙龙开始之前，人们就大致猜出了这两枚荣誉勋章的归属。
两枚勋章的其中一枚，一定会颁给拉乌斯之谜的解决者，毕竟这在整个数学界都算得上是了不起的发现，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布兰妮小姐实至名归。
更何况，亚波城分会，还想举荐她获得埃德温奖，一定会为此做充足的准备。
至于另一枚勋章，应该是属于道格拉斯的，如果不是布兰妮的横空出现，道格拉斯应该是亚波城今年最具成就的数学学者，是最有可能获得埃德温奖的人。
荣誉勋章的颁发，是数学学者的盛典，学者们无不想见证这一幕，然而，今夜的学术沙龙，陈洛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帝都九桥的问题上，荣誉勋章的事情，已经近乎被学者们遗忘。
直到卡尔文和数学协会几位副会长的再次出现，才让众人重新想起了这件事情。
“卡尔文会长应该要颁布荣誉勋章了吧……”
“差点忘了，今天晚上会颁发荣誉勋章！”
“不知道这次勋章会颁给谁，这可是荣誉勋章啊，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成为荣誉学者……”
“还能有谁，肯定是布兰妮小姐和道格拉斯先生，也只有他们的成就，才配得上荣誉勋章。”
……
听着周围众人的议论，人群之中，道格拉斯阴沉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嘴角开始浮现出笑容。
“众所周知，为了表彰在数学上做出巨大贡献的学者，数学协会，每年都会挑选出他们之中的杰出者，授予荣誉勋章，今日，数学协会亚波城分会，将会为两名杰出的数学学者，颁发此荣誉。”
卡尔文的话，在风系魔法的加持下，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一刻，在场众人，不管是在埋头深思问题，还是在和同伴小声议论，都暂时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目光望向卡尔文的方向。
荣誉勋章，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太过重要。
那是协会的承认，是身份的象征，拥有荣誉勋章，意味着他们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学者，别人对他们的称呼，也会从“先生”，变成“阁下”。
等到周围一片安静的时候，卡尔文从一名执事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盒子，缓缓道：“拉乌斯之谜，曾经是数学史上最令人困惑的谜团，它的解决，堪称是数学史上的一座丰碑，对于整个数学界，都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经过协会的讨论，第一枚荣誉勋章的获得者是，布兰妮-布莱尔公式的提出者、拉乌斯之谜的解决者之一，她就是……布兰妮阁下！”
不出意外的结果，卡尔文话音落下之后，场下便爆发出了剧烈的掌声。
拉乌斯之谜的意义，在场的学者都很清楚，单单凭借这一个成就，她就有获得荣誉勋章的资格。
卡尔文用双手从盒中取出荣誉勋章，将之递给了布兰妮。
做完这一切，卡尔文看向众人，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等到掌声平息之后，从那名执事的手中接过另一个盒子，重新道：“第二枚荣誉勋章的获得者是……”
在黛比崇拜的眼神下，道格拉斯脸上露出笑容，迎着众人的视线，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布兰妮-布莱尔公式的提出者、拉乌斯之谜的解决者之一，王都九桥问题的解决者，他就是……”卡尔文的声音平稳，缓缓道：“布莱尔阁下！”
人群中，道格拉斯的脚步缓缓停下，伊莎贝拉好不容易叉起来的一块水果，连同叉子一起掉在了地上。
第32章 最年轻的荣誉学者
“布，布莱尔阁下！”
“卡尔文会长把第二枚荣誉勋章给了布莱尔先生！”
“竟然不是道格拉斯……”
……
第一枚荣誉勋章颁发给对数学界做出了重大贡献的布兰妮，这并不出在场众人的预料，可谁也没有想到，分会竟然会将第二枚荣誉勋章颁发给布莱尔。
布莱尔绝对不会超过十七岁，如果他获得了这一枚荣誉勋章，那么他将成为数学协会最年轻的荣誉学者！
要知道，虽然这只是一枚初级荣誉勋章，但也是无数数学研究者，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的荣耀……
这一枚荣誉勋章颁发，让沙龙现场产生的哗然，甚至超过了他刚才解出王都九桥问题的时候。
道格拉斯表情僵硬，嘴角生生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又缓缓的退回了人群。
坐回自己位置的那一瞬，他的拳头紧握，脸色彻底的阴沉下来，他周围的同伴们也都缄默不语。
先是对道格拉斯至关重要的埃德温奖被抢，现在连对他意义更为重大的荣耀勋章都被人抢走，现在的道格拉斯，显然不要轻易招惹。
黛比担忧的看着道格拉斯，目光望向最前方的布兰妮和陈洛时，充满了浓浓的怨恨。
伊莎贝拉看着陈洛，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自然是为学弟和老师获此殊荣，难过则是为自己，今天以后，布兰妮师门三个人，就有两个荣誉学者，只剩下她一个……
向来都很自信的伊莎贝拉，在这一刻，罕见的产生了自卑的感觉。
爱丽丝站在一名家族长辈身边，看着卡尔文将荣誉勋章颁发给陈洛，脸上终于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因为布莱尔手中的那枚荣誉勋章，连她的家族长辈都没有。
无论是数学协会还是魔法协会，亦或是其他协会，荣誉勋章的数目都是固定的，永远不会增加，只有学者去世，或者获得更高级的勋章，才会有新的名额出现，所以无论在哪个时代，能够获得荣誉勋章的人，都是数学界最为顶尖的学者。
除了布兰妮老师之外，整个圣多纳斯学院，十多名数学老师中，也没有一人获得过这种荣誉。
换句话说，布莱尔在数学界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学院除布兰妮老师之外的所有数学老师，也幸亏教他数学的是布兰妮老师，如果他在其他的班级，不知道他的数学老师会是什么心情……
“布莱尔阁下，请您回答这个问题……”
想到布莱尔在课堂上被点名回答问题的场景，爱丽丝便觉得不可思议。
便在这时，他身边的一名妇人看着她，说道：“爱丽丝，这位布莱尔也是圣多纳斯学院的学生，你和他熟悉吗？”
爱丽丝摇了摇头，说道：“今天第一次见面。”
那妇人看着远处的陈洛，说道：“能让卡尔文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不惜得罪霍华德家族，不惜得罪数派，也要为他破例的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回到学院以后，你多接触一下他，说不定以后会为家族带来好处。”
爱丽丝点了点头，看向陈洛的目光中，也浮现出了一丝好奇之色，点头道：“克希亚姑姑，我知道了……”
……
卡尔文为布兰妮颁发荣誉勋章的时候，现场的掌声极为热烈，然而，当他宣布第二枚勋章归属的时候，现场却陷入了寂静。
实在是这个消息太匪夷所思，太令人震惊了。
布兰妮虽然年轻，但历史上包括现在的数学协会中，也不是没有和她一样年轻的荣誉学者，可布莱尔……，别说亲眼见证，他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数学协会的荣誉勋章颁给过未成年人。
可仔细想想，布兰妮-布莱尔公式的提出者，拉乌斯之谜的解决者，能用这种巧妙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方式解答难住了无数大学者的王都九桥问题，他获得这一枚荣誉勋章，似乎也非常合理。
今夜之前，人们更愿意称布兰妮-布莱尔公式为布兰妮公式，也默认拉乌斯之谜是由布兰妮解决，只是为了提携自己的学生，才加上了他的面子。
今夜之后，不会再有人存有这样的想法。
布莱尔虽然只是圣多纳斯学院的学生，但他和他的老师一样，都是非常优秀的学者，拉乌斯之谜，不会是他们解决的最后一个难题，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们可能会不止一次的听到布兰妮和布莱尔的名字连在一起。
道格拉斯的成果，只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做了推进，而布莱尔，他解决的，都是当今数学界，包括大学者在内，无人能够解决的问题。
忽略他的年龄，他的确比道格拉斯更有资格获得这一枚荣誉勋章。
而年龄，从来就不是数学界衡量能力的依据。
“啪，啪，啪……”
短暂的安静之后，场内开始出现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啪啪啪啪啪……”
这掌声从稀疏逐渐变得密集，最后蔓延全场，沙龙的气氛，终于再次达到了**。
“恭喜布莱尔阁下。”
“布莱尔阁下将是我们亚波城数学分会的荣耀！”
“九桥问题，将给看不起亚波城分会的那些人，一个重重的回击！”
……
卡尔文身后，一名老者看着活跃起来的人群，低声问道：“卡尔文，这真的值得吗？”
卡尔文没有回头，只是微笑道：“他还很年轻，年轻的不像话，这可能是亚波城分会的机会，亚波城分会在所有分会中的排名，已经靠后很久了……”
“你就这么相信他？”
“不知道……”卡尔文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东西，一种我在大学者身上，也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什么东西？”
卡尔文回头看着那老者，问道：“你有没有看过他的眼睛？”
老者摇了摇头：“没有。”
“我看过。”卡尔文看着他，缓缓说道：“在他让出拉乌斯之谜的第一作者时，在他刚才讲解九桥问题的时候，我看过他的眼睛。”
“他不在乎拉乌斯之谜，也根本没有把九桥问题放在眼里，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他甚至根本不在乎荣誉勋章……”卡尔文深吸了口气，说道：“当他从黛比手上接过那张写着九桥问题的纸时，当他看向九桥问题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王者，在巡视他的子民……”
……
陈洛跟着布兰妮老师学习数学的目的，其实是想借机和她学习魔法，至于数学协会给他的这什么荣誉勋章，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那到荣誉勋章的唯一好处是，找他搭讪的人明显少了起来，陈洛注意到，自从他拥有了荣誉勋章之后，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或多或少都蕴含着尊敬。
学者的地位再一次得到了体现，这让陈洛心中不由感叹，这个世界，拥有着非常适合学者成长的土壤。
伊莎贝拉看陈洛的目光，就没有那么的尊敬了，她用一种审判似的目光看着陈洛，说道：“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这是个意外。”陈洛就知道以伊莎贝拉的小气，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和伊莎贝拉有过约定，伊莎贝拉教他课本上和魔法协会学不到的魔法技巧，陈洛和她知识共享，当然真实原因是布兰妮老师不让陈洛在外面乱说话，让伊莎贝拉监督他。
这次虽然是事急从权，但到底是他理亏在先，陈洛想了想，试探问道：“要不，下次我也帮你搞一个荣誉勋章？”
伊莎贝拉差点被他气笑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荣誉勋章是大白菜吗？”
荣誉勋章是不是大白菜陈洛不知道，但如果一个九桥问题就能获得荣誉勋章，这东西他可以轻轻松松的帮伊莎贝拉搞一百个。
他只是觉得在数学的蛮荒时代，欺负这些数学开拓者没什么意思，一旦他认真起来，什么初级中级高级荣誉学者，就算是数学协会的大学者也得跪在他面前唱征服。
这个世界数学的发展，虽然整体上还是沿着数学应该走的道路，但很多地方也有些参差不齐，像拉乌斯之谜的通解，无理数这种问题，这么久都没有人注意到，但在诸如几何学三角学这些分支上，他们的研究已经有了一些近代数学的端倪。
“你就说你想不想要吧。”陈洛收起心思，看着伊莎贝拉，说道：“要不我把我的这块给你？”
伊莎贝拉目光盯着荣誉勋章，撇了撇嘴，“谁稀罕……”
话音刚落，爱丽丝从远处缓缓走过来，微笑看着陈洛，问道：“布莱尔学弟，我可以摸一摸你的勋章吗？”
第33章 陈洛之问【为白银盟主“游走的云里的鱼”加更】
“恭喜布莱尔学弟成为荣誉学者。”爱丽丝走到陈洛身边，有些羡慕的说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成为荣誉学者，布莱尔学弟这么年轻，就达成了别人一辈子都不能达成的成就呢。”
陈洛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爱丽丝笑了笑，问道：“可以让我看看布莱尔学弟的荣誉勋章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虽说陈洛不喜欢被人打扰，但同属一个学校，这位爱丽丝学姐从始至终都很有礼貌，提出的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陈洛随手将那盒子递了过去。
“咳，咳！”
伊莎贝拉沉着脸，在陈洛身旁不停的咳嗽。
爱丽丝接过放着荣誉勋章的盒子，微笑的看着伊莎贝拉，问道：“伊莎贝拉身体不舒服吗，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的话，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伊莎贝拉冷哼一声，“要你管！”
刚才陈洛还只是猜测，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伊莎贝拉和爱丽丝之间，不仅仅是两个漂亮女人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关系。
很可能她们在学院就是对手，所以才会一见面就会有这么浓重的火药味。
陈洛不想卷进两个女人的战争，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将战场交给她们。
不过，爱丽丝显然不打算摸了就离开。
“谢谢布莱尔学弟。”她将荣誉勋章还给陈洛，又看了伊莎贝拉一眼，好奇的问道：“学院里很多人都说，布莱尔学弟和伊莎贝拉在交往，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因为伊莎贝拉上次做的蠢事，现在圣多纳斯学院不少人还这么认为，班级里很多人都在炒陈洛和伊莎贝拉的cp。
伊莎贝拉冷冷的看了爱丽丝一眼，说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谣言。”陈洛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伊莎贝拉学姐是清白的。”
陈洛盼着爱丽丝快点走，让他不用顶着两个女人的硝烟，没想到的是，爱丽丝非但没有走，反而在他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纸笔，向陈洛请教起数学题来。
眼看着伊莎贝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甚至连拳头都攥起来了，陈洛心中暗道不好。
他很清楚，以后和他朝夕相处，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是伊莎贝拉不是爱丽丝，因为爱丽丝而得罪他的宝藏女孩，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正当陈洛准备找个机会开溜时，耳边又传来了费奇那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爱丽丝小姐吗，想不到你今天晚上也在这里。”费奇霍华德缓步走过来，对爱丽丝伸出手，笑道：“爱丽丝小姐，晚上好。”
伸出手的同时，他看向爱丽丝的目光，迅速的闪过一丝火热。
爱丽丝在圣多纳斯学院，虽然没有伊莎贝拉受欢迎，但也仍然有很多男生喜欢她，是因为爱丽丝的身上，有一种包括伊莎贝拉在内，学院的小女生都不具备的一种诱惑。
爱丽丝看着费奇伸过来的手，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克希亚姑姑说让我长长见识，我就跟着她一起来了。”
见爱丽丝并没有和他握手，费奇脸上的阴翳一闪而过，不露痕迹的收回手，微笑问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荣幸，邀请爱丽丝小姐过去共饮一杯？”
爱丽丝摇了摇头，歉意道：“抱歉，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布莱尔学弟。”
费奇笑道：“我的哥哥道格拉斯也在那里，爱丽丝小姐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请教他。”
爱丽丝拒绝道：“我想请教布莱尔学弟的是九桥问题，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问题了……”
费奇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他想不通这个布莱尔有什么好的，伊莎贝拉喜欢他，爱丽丝也为了他拒绝自己……
内心的嫉妒，再加上陈洛抢了他的哥哥道格拉斯的荣誉徽章，使得此刻费奇心中对于陈洛的怨恨已经到了极致。
他面色阴沉，不屑的看了陈洛一眼，嘲讽道：“什么破九桥问题，很了不起吗，他不过就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杂种而已！”
爱丽丝站起身，有些气愤的说道：“费奇，你怎么能这么说布莱尔学弟！”
伊莎贝拉更是一拍桌子，指着费奇，怒道：“你再说一句！”
随着一段不算漫长的吟诵，几个火球直接漂浮在了她面前的虚空中，费奇面色一变，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之色，后退两步，看了陈洛一眼，冷哼道：“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废物！”
伊莎贝拉恶狠狠的看着费奇，随后才看向陈洛，说道：“布莱尔，你不要理他！”
陈洛看着费奇，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布莱尔的身上，有很多陈洛不喜欢的东西，猥琐，懦弱，不思进取……
唯独他与众不同的发色和瞳色，让陈洛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在这个世界上，陈洛在乎的东西不多，但也有为数不多的，不能被人触碰的底线。
费奇不知道，爱丽丝不知道，伊莎贝拉也不知道，黑头发，黑眼睛，对陈洛的意义，不仅仅代表着发色或者瞳色……
伊莎贝拉见陈洛一言不发，似乎并没有生气，可不知为何，他的这种平静，却反而令她有些害怕。
她看着陈洛，担忧道：“布莱尔……”
“没事……”陈洛缓缓的站起身，站在了伊莎贝拉前面，看着费奇，说道：“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费奇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什么和我赌的？”
陈洛将那荣誉徽章拿出来，说道：“你要是赌赢了，我把这块勋章输给你，如果你赌输了，以后离伊莎贝拉学姐远一点。”
伊莎贝拉虽然有些感动，却还是皱眉看着陈洛，说道：“布莱尔，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爱丽丝看了陈洛一眼，面露讶色，心道难道他真的喜欢伊莎贝拉，要不然怎么会和费奇进行这种赌局？
他不可能不知道荣誉勋章的重要性，却甘愿为了伊莎贝拉冒险，莫非是想要借此打动她的芳心？
这倔强的少年心思啊……
“逞英雄吗？”费奇看着陈洛，目光闪动。
离伊莎贝拉远一点，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伊莎贝拉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倒是这枚荣誉勋章，本来是布莱尔从他的哥哥道格拉斯那里抢去的，要是他能赢回来，虽然不能取消布莱尔荣誉学者的身份，但也算是为霍华德家族出了一口恶气。
费奇冷笑一声，说道：“赌什么？”
“能回答出我一道问题，就算你赢。”陈洛看着他，说道：“在这个过程中，你可以求助任何人。”
费奇看着陈洛，如果没有陈洛的后半句话，他多半会拒绝，自己有多少本事，他心中还是十分清楚的。
然而他没想到，布莱尔居然狂妄到，允许他求助任何人，岂不是说，他想要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整个霍华德家族，甚至整个数派？
反正就算是自己输了，也没有多大的损失，费奇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我和你赌。”
陈洛很干脆的拿起羽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正方形，并且做出了一条对角线。
他扔下羽毛笔，看着费奇，说道：“这是边长为1的正方形，它的对角线长度是多少？”
伊莎贝拉面色一变，焦急道：“布莱尔，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霍华德定理就是费奇的祖先发现的！”
陈洛自然知道，伊莎贝拉所说的霍华德定理，就是中国的勾股定理，也是西方的毕达哥拉斯定理，在这个世界，直角三角形直角边与斜边的关系，最早是由霍华德家族的一位大数学家发现的。
费奇还以为陈洛会用什么难题来为难他，见此忍不住笑起来，说道：“布莱尔，我建议你去问问布兰妮老师，霍华德定理的内容……”
“你输了。”他看着陈洛，大笑道：“边长为1的正方形，对角线长度的平方是2，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陈洛看着费奇，平静的说道：“我问你的是对角线的长度，而不是它长度的平方。”
费奇皱起眉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根据霍华德定理，边长为1的正方形，对角线长度的平方是2，但这个数到底是什么，费奇还真没有想过。
很显然，没有一个整数的平方是2，但是短时间内，费奇也找不到两个整数的比，使得它们的平方正好是2，平时人们都是在2这个数字前面加上一个符号来表示这个数的。
他看着陈洛，问道：“你刚才说，我可以求助任何一个人？”
“当然。”陈洛点了点头，说道：“伊莎贝拉学姐和爱丽丝学姐可以作证。”
伊莎贝拉怒视了陈洛一眼，这家伙，到底是站在费奇的一边还是他自己的一边！
“你等着！”费奇看了陈洛一眼，向道格拉斯等人的方向走去。
道格拉斯是霍华德家族年轻一辈的数学天才，在费奇看来，他一定能解答这个问题，到那时候，就是洗刷霍华德家族的耻辱之时。
伊莎贝拉快要被陈洛气死了，恼怒道：“布莱尔，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陈洛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过去看看。”
这本来就是他给霍华德家族准备的礼物，陈洛本来以为还要过几天才能送出去，没想到费奇竟然这么的配合。
陈洛不担心费奇会请到什么厉害的外援，因为在这里的数学界一致认为整数以及整数的比就能表示世界上所有数的情况下，如何表示根号二的问题，不仅费奇解决不了，连陈洛自己都解决不了。
如果根号二能用两个整数的比表示出来，那么在另一个世界，也就不会发生第一次数学危机了……
其实陈洛的本意，是将这个能够导致数学危机的问题，匿名投给数学协会，但这一发现，影响的不仅是数派和霍华德家族，一定程度上，会伤害所有数学学者的感情，他不确定，数学协会会不会将此事隐瞒下来。
他也想过，借助爱丽丝或者伊莎贝拉将这件事情捅出去，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别人已经欺到头上来了，他不习惯站在女人后面。
至少现在不习惯。
【ps：再次感谢“游在云里的鱼”盟主的白银打赏，从上上本书开始，我们的加更规则就是每多一个盟主加更一章，白银盟主加更十章，现在盟主的欠更共有14章，存稿已经不多了，我会在上架以后尽快还清。】
第34章 恐惧的道格拉斯
陈洛跟着费奇，向道格拉斯的方向走去时，伊莎贝拉一言不发，显然是在和他生气。
爱丽丝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后，看向陈洛，问道：“布莱尔学弟，那个数到底是多少？”
陈洛摇了摇头：“不知道。”
爱丽丝看了看他，没有再问，这个问题她刚才也在思考，然而她们平时表示这个平方是2的数时，都是用一个简单的符号来代替，从来没有人想过，真的要将这个数找出来。
毕竟，这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
老师告诉她们，她们只要知道这个数可以用两个整数的比来表示就可以了，至于具体是哪两个整数，这是那些学者们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虽然她不确定陈洛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很显然，他问费奇的这个问题，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回答。
……
道格拉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双拳紧握，脸色阴沉至极。
埃德温奖被抢，荣誉勋章被抢，今夜的学术沙龙，本该是他的荣耀，却没想到成为了他的耻辱。
道格拉斯站起身来，他要离开这里，他已经等不到沙龙结束，那个叫做布兰妮的女人，那个抢了他荣誉勋章的布莱尔，他迟早要从他们的身上，找回属于他的荣耀！
“哥哥，原来你在这里！”正当道格拉斯准备提前离开这里时，费奇一脸惊喜的从旁走过来。
“什么事？”因为心情差到了极点的原因，对于这个亲弟弟，费奇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和布莱尔那个傻子打了一个赌……”费奇一脸兴奋的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脸上露出意外之色，惊道：“他和你赌了荣誉勋章？”
费奇冷笑一声，说道：“这个蠢货，就是想吸引伊莎贝拉的注意，哥哥，你帮我看看这道题，这次我要让他的荣誉学者变成耻辱学者！”
道格拉斯已经不急着离开这里了，虽然那布莱尔所出的问题可能会很难，但今晚的沙龙之上，也有不少他的朋友，就算是他们解不出那道题，也不会损失什么。
但若是赢了，或许能从布莱尔那里提前讨回一点他所受的耻辱。
道格拉斯看向费奇，问道：“什么问题？”
费奇连忙道：“边长为1的正方形，对角线长是多少？”
道格拉斯闻言愣了一下，他还以为那布莱尔会提出什么难题来为难费奇，甚至已经做好了寻求朋友帮助的准备，可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根本就不能算是问题。
他皱眉看着费奇，说道：“你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作为霍华德家族的人，如果费奇敢说他不知道霍华德定理，怕是会被父亲打死，费奇连忙解释道：“布莱尔让我将平方是2的那个数，用整数之比表示出来。”
道格拉斯看了费奇一眼，重新坐下，拿起纸笔，说道：“你等着。”
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研究过，但世间之数，除了整数之外，便是可以用整数之比表示的小数，他费些时间，总能找出这个数。
而他虽然失去了埃德温奖，失去了荣誉勋章，但他有的是时间。
虽然这并不能取消布莱尔荣誉学者的身份，但却能够让他成为学者的耻辱……
陈洛三人走到费奇的身边，费奇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准备好你的勋章。”
陈洛将那枚荣誉勋章放在桌上，说道：“它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吧。”
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将刚才的赌局放在心上，打开了一瓶未经开封的红酒，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品了起来。
陈洛的淡定，似乎感染到了伊莎贝拉，让她想起了那两块颠覆她认知的石头，陈洛就是用那两块石头，推翻了先贤的结论，还从她这里骗去了十枚金币。
她狐疑的看着陈洛，问道：“布莱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洛没有直接回答，给她也倒了一杯红酒，说道：“看下去吧。”
伊莎贝拉蹙了蹙好看的眉毛，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输了勋章，看我怎么收拾你！”
无形中，她已经开始和陈洛摆起了学姐的架子。
圣多纳斯学院叫她学姐的人很多，但只有布莱尔才是她的亲学弟，作为学姐，伊莎贝拉觉得她有代替布兰妮老师教训他的权力。
见陈洛没有给她倒酒的意思，爱丽丝自顾自的取了一只干净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了浅浅的半杯，和伊莎贝拉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陈洛身旁。
她时而看向陈洛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和迷茫，眼前这位比她的年纪还小的学弟，她开始有些看不透了……
另一边，费奇本以为道格拉斯可以很快的给他答案，但他等了好一会儿，道格拉斯还在埋头计算。
费奇看了一眼悠闲的陈洛，忍不住低头问道格拉斯道：“还没好吗？”
道格拉斯皱着眉头，烦躁道：“别说话。”
他原以为事情的进展会很顺利，将一个数用整数之比表示出来，这是数学初学者才会做的事情，对于他这种已经小有名气的学者来说，这算得上是某种侮辱。
然而道格拉斯用了数种方法，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这让他不由的有些烦躁。
费奇被怼的不敢再说话，心中却一点儿都不慌。
道格拉斯是霍华德家族最优秀的学者之一，不过是让他表示一条线段的长度而已，问题不大。
他甚至觉得，只要给他一点儿时间，他自己就能得出答案。
与此同时，埋头苦算的道格拉斯，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他有些惊恐的发现，对于边长为1的正方形，其对角线的长度，他居然无法用一个准确的数将之表示出来……
数派以及霍华德家族主张，万物皆可度量，自然界存在的任何实体，都可以用数来准确的表述。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能用数表示的线段，这岂不是说明数派的主张错了，霍华德家族的先贤错了，整个数学界都错了？
这个想法简直太荒谬了，道格拉斯及时的将这种罪恶的想法摒弃，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说道：“黛比，贝克，班森，你们过来一下……”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他决定集合四人之力，将这个该死的数找出来。
三人从一旁走过来，名叫班森的青年看了他一眼，问道：“道格拉斯，有什么事情吗？”
道格拉斯递给三人一张纸，说道：“你们看看这个问题。”
班森扫了一眼纸面之后，重新看向道格拉斯，有些讶异的说道：“不会吧，你连霍华德定理都忘了，它可是……”
道格拉斯压着心中的火气，说道：“你先看清楚问题！”
三人再次扫视一眼，这才在道格拉斯身边坐下来，班森摇头说道：“这种程度的问题，恐怕连你弟弟都会做，你居然会让我们三个帮忙，道格拉斯，我觉得你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拿起笔，低头算了起来。
黛比和贝克则是没有说什么，坐在一边，默默的计算起来。
半个神恩时过去。
一个神恩时过去。
……
伊莎贝拉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红酒，甚至那一整瓶酒都被她们三人喝完了，她有些不耐烦的看了道格拉斯等人的方向一眼，问道：“他们怎么还没有算完？”
道格拉斯身边，费奇等得焦急，连腿都站麻了，但他又不敢打扰道格拉斯等人，左顾右盼间，看到站在几名学者身边的一道熟悉身影，又低头看了看道格拉斯，一咬牙，快步走过去，说道：“杜克叔叔，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杜克虽然不是霍华德家族的人，但他和霍华德家族关系匪浅，他本人更是数学协会荣誉学者，道格拉斯几人这么久都没有结果，费奇决定先去求助杜克。
只是，此时的费奇，并没有发现，他的哥哥道格拉斯坐在那里，面色恐惧至极，已经握不住手上的羽毛笔，头上更是汗如雨下……
第35章 霍华德家族的灾难
没有人能够体会此刻道格拉斯心中的恐惧。
“万物皆可度量，自然界存在的任何实体，都可以用数来准确的表述。”这是由霍华德家族的先贤提出，是数派所主张的核心观点。
霍华德家族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荣耀和地位，就是因为他的父亲，霍华德子爵，是数派的领袖之一。
只要数派不倒，霍华德家族就能持续他们的荣耀。
然而，就在今天，他居然发现了一个不能用“数”来精确表示的长度，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数派的主张是错的，说明世界上除了整数以及可以用整数比值表示的小数之外，还有其他的数……
数派不仅仅是一个数学学派，这是一个集数学，哲学，政治与一身的学派，数学是这个学派的基石，是他们的信仰，现在，他们的基石倒了，信仰塌了……
这对数派，对霍华德家族的打击是致命的，可以想象，要是被他们的敌对学派知道，一定会借此大力的抨击数派，数派和霍华德家族，或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道格拉斯被一种极致的恐惧所笼罩，只要想到这件事情流传出去的后果，他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
“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某一刻，道格拉斯猛地抬起头，看向陈洛的目光中，赫然蕴藏着一丝杀机。
他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他可以解决提出这个问题的人!
布莱尔发现了数派的致命缺陷，为了霍华德家族的荣耀，为了数派的安稳，他必须死！
就在这时，费奇从一旁走过来，得意的说道：“哥哥，刚才那个问题，我已经请教杜克叔叔了，杜克叔叔的几个朋友也在帮忙，这一次，布莱尔死定了！”
道格拉斯沿着费奇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杜克和几名学者在埋头算着什么，还有不少学者围在他们身边。
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脊椎直冲脑袋，身体晃了晃，险些瘫软在地上。
“蠢货，你干了什么！”道格拉斯目眦欲裂，狠狠的一巴掌打在费奇的脸上，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
啪！
道格拉斯含怒出手，费奇整个人在原地转了半圈，半边脸肿胀起来，嘴角溢出鲜血，他惊恐的看着道格拉斯，颤声道：“我，我怎么了……”
……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直都在关注道格拉斯等人的伊莎贝拉几乎是从位置上跳起来的，就在刚才，她亲眼看到道格拉斯一巴掌将费奇打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圈……
更加让她奇怪的是，被打的是费奇，道格拉斯的脸上反而露出恐惧至极的表情，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然而，让她震惊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怎么可能！”伊莎贝拉左侧的一张桌旁，一名学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大声道：“这到底是什么数！”
另一名学者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烦躁，不停的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找不到！”
远处学者直接掀翻了桌子，大叫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存在不能用数度量的长度，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陈洛冷静的看着这一幕，在费奇接下赌局的那一刻，陈洛就预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万物皆可度量虽然是数派的观点，但也是如今数学界的共识。
无理数的出现，崩溃的不仅仅是霍华德家族和数派，这些数学学者的信仰同样会崩塌。
曾经的古希腊，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根号二的出现，使得无数的学者陷入了恐慌和自我怀疑，那一场风波，最终以无理数的引进而平息，数学家们后来将那一次事件称为“第一次数学危机”。
认识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人们总是要摒弃旧思想，接受新思想，科学的每一次危机和灾难，都会带来革新和进步，这个世界的人们，也迟早会认识到无理数的存在，陈洛只不过是将这件事情提前了而已。
周围在忽然之间发生了变故，诸多学者开始自然自语，状若疯狂，伊莎贝拉显然有些怕了，抓着陈洛的衣袖，脸色苍白的问道：“布莱尔，他，他们怎么了？”
陈洛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走吧。”
身边的人忽然像是疯了一样，伊莎贝拉也不想留在这里，立刻点头道：“我们去找布兰妮老师！”
爱丽丝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目光最后望向陈洛。
布莱尔学弟和费奇的那个奇怪赌注，让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从刚才到现在，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费奇身上。
她亲眼看到费奇找到了道格拉斯，然后被道格拉斯重重的打了一个耳光。
她也亲眼看到费奇寻求那些学者的帮助------然后那些学者就疯了。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才会产生这种匪夷所思的后果，爱丽丝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她看向陈洛，难以置信的问道：“布莱尔学弟，你做了什么……”
陈洛收起了自己的那枚勋章，对她微微一笑，说道：“很明显，刚才的赌局，是费奇输了……”
……
沙龙的某个位置，有人大声叫喊，有人又哭又笑，还有人掀了桌子，这么大的动静，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杜克怎么了？”
“唐恩这是疯了吗？”
“到底什么不可能，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学者们又惊又疑，不约而同的向骚乱传来的方向走去，远处，卡尔文和另外两位副会长同样望着那个方向，皱起了眉头。
“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去看看。”
……
布兰妮刚刚解答完一名学者提出的问题，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骚乱，正要过去看看，手腕忽然被一只从柱子后面伸出来的手握住。
伊莎贝拉将布兰妮拉到柱子后面，焦急道：“布莱尔闯大祸了，布兰妮老师，我们快走！”
半个神恩时之后。
卡尔文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一脸苍白的看向身旁的老者，问道：“找到了吗？”
那老者额头上满是汗水，有些惊恐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除了卡尔文和这老者之外，所有的学者脸上都充满了恐慌。
就在刚才，他们难以置信的发现，边长为1的正方形，其对角线的长度，竟然无法用现有的数准确表述，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数学是一个严谨的学科，作为数学学者，如果连他们对于数的认知都是错误的，那他们这些年研究的又是什么？
这一个可怕的发现，几乎使得在场所有数学学者内心都陷入了极大的恐慌。
卡尔文身边的老者颤抖的放下羽毛笔，喃喃道：“这是霍华德家族的灾难，是数派的灾难……”
数派以万物皆可度量，自然界存在的任何实体，都可以用数来准确的表述，为学派的理论基石，这一个可怕的发现，会使普通的学者陷入恐慌，但却会使数派的基石粉碎，信仰崩塌……
卡尔文摇了摇头，面色苍白道：“不，这是整个数学界的灾难……”
片刻后，他深吸口气，问道：“布莱尔阁下呢？”
他身后的一名执事脸色发白，颤声道：“侍者说，布莱尔，布莱尔阁下，跑了……”
【ps：看到这里，就算是没有看书先看简介习惯的读者，也应该发现了，这不是一本传统的西幻小说，事实上，我也没打算写传统的西幻，我一直都觉得，写书应该是一件十分自由的事情，读者们觉得看着有意思就看，不喜欢就看别的书，尽量不要给作者去贴什么标签，比如xxx你只能写历史，xxx你写魔法就不要写什么数学科学，你应该这样写云云……，作者们对于这类人的痛恨，尤在看盗版还来起点骂的人之上。
可以把作者写书，读者看书这种事情看成是买卖，卖家今天卖苹果，可能会吸引一部分喜欢吃苹果的读者，卖家苹果卖的烦了，过几天开始卖梨，吸引的就是喜欢吃梨的读者，卖家不能要求喜欢吃苹果的人吃梨，喜欢吃苹果的顾客也没有强迫卖家卖苹果的资格。
历史分类就是我的苹果，我昨天喜欢吃，不代表今天喜欢吃、明天喜欢吃，一辈子都喜欢吃，同样的，今天不吃，也不代表一辈子不吃。
看书对读者来说是一种娱乐，但对我们这些作者来说，是工作，是生活。
写什么类型，用怎么样的方式去写，选择什么样的生活，这是，也只是作者的事情。
开书以来，见过了很多诸如“xxx你必须写历史，只能写历史”“xxx你写的根本不是奇幻，奇幻应该这么写……”的论调，以后对于这些在作者看来蠢到极点的言论，一律拉黑禁言。
废话有点多，但不吐不快。
最后在说一下这本书本身。
这不是传统的西幻小说，魔法会是主线，但不是全部，我会把诸如数学和基础科学的历史，人类智慧的发展历程，融入到剧情中，本来还以为读者会看不懂，但现在看来，我还是远远低估了你们的nb……】
第36章 不眠之夜
宽阔明亮的大厅里，爱丽丝被无数人围在一起。
这些人里面有亚波城数学分会的三位副会长，有数位高级执事，其余之人，都是在亚波城有着极大名气的学者，连她最尊敬的克希亚姑姑，都只能站在角落里。
爱丽丝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紧张的手心全是汗水。
卡尔文脸色严肃，看着她，问道：“爱丽丝小姐，刚才你一直跟在布莱尔阁下的身边，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爱丽丝点了点头，小声道：“是，是费奇霍华德先挑衅布莱尔……，布莱尔阁下，并且用很难听的话辱骂了他，后来布莱尔阁下和费奇打了一个赌，他说，如果费奇能回答他的那个问题，他就将荣誉勋章输给费奇……”
卡尔文听完爱丽丝的话之后，和另外一名老者对视一眼，脸上露出苦笑的表情。
霍华德家族，这次是自己给自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啊！
先是道格拉斯等人为难布兰妮小姐，之后费奇又无知的挑衅和辱骂了布莱尔，他们真的以为，能解决拉乌斯之谜，解答九桥问题的荣誉学者是好欺负的吗？
从刚才布莱尔为他的导师站出来的时候，卡尔文就知道，面对这样的欺辱，他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却也没有想到，他不出手便不出手，一出手就给了霍华德家族和数派的致命一击。
这个神秘之数的发现，彻底摧毁了数派学说的根基，这个打击对于数派来说是致命的，早在半个神恩时之前，道格拉斯等人就离开了这里，现在的霍华德家族，可能已经一片大乱了。
让卡尔文等人又生气又无奈的是，那位叫做布莱尔的小家伙，把霍华德家族和整个数学界都拖进了恐慌的泥潭，自己居然偷偷的跑了，将最大的麻烦留给了数学协会------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这件事情一天不解决，数学界便要多出现一天的混乱，卡尔文深吸口气，看着另外两名副会长，说道：“明天早上，我们去一趟圣多纳斯学院吧……”
这一次的学术沙龙，比以往任何一次结束的都要晚，当所有的学者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却依然无法入眠时，霍华德家族，已经一片大乱。
就在刚才，提前从沙龙上回来的道格拉斯，带回了一个令霍华德家族震惊且恐惧的消息。
今夜的数学沙龙之上，有人找到了一个既不是整数，也不能用整数之比表示的“魔鬼之数”。
这和数派的学派主张不符，世界上不可能出现不能用数表示的长度，唯一的解释就是，霍华德家族和数派错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整数和能用整数之比表示的小数之外，还存在其他的数。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数派便会面临学派成立以来的最大危机，如果他们不解决这个问题，很有可能承受学派奔溃解散的后果。
时间已是深夜，霍华德家族却没有一个人睡觉，所有人都在房间里奋笔疾书，希望在数派的理论指导下，找出这个数，帮助霍华德家族和数派度过这次的危机。
道格拉斯的房间，道格拉斯埋头坐在书桌前，抓着自己的头发，咬牙道：“父亲，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这个数……”
“不用找了。”霍华德子爵摇了摇头，说道：“魔鬼之数，不能用整数之比表示，你们不可能找到的。”
道格拉斯抬头看着他，震惊道：“父亲，你……”
“这件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霍华德子爵看着他，说道：“最早发现这件事情的，是你的哥哥埃布尔。”
“埃布尔哥哥！”道格拉斯面色大变，震惊道：“他不是失踪了吗！”
埃布尔霍华德的名字，在整个数学界，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二十岁获得埃德温奖，二十一岁成为数学协会荣誉学者，被誉为数学界最年轻的天才，那时候的他，是整个霍华德家族的骄傲。
可三年之前，埃布尔霍华德在一次外出中，忽然神秘的消失，从此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霍华德家族和数学协会都曾经派人寻找过他，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三年过去了，家族已经默认了他在外面遭遇到了不测，三年的时间，天才的光芒也变的黯淡无光，而道格拉斯开始崭露头角，霍华德家族有了新的天才，他也逐渐被看成是霍华德家族的新一代掌舵人……
不管外面对他有着什么样的赞誉，道格拉斯自己心里都很清楚，他和天才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霍华德子爵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摇了摇头，说道：“埃布尔的发现，会给霍华德家族和数派带来灾难，我曾经以为，不让这个消息传出去，就能躲避这场灾难，没想到，仅仅过去了三年，无理之数的幽灵，就又抬起了它那令人恐怖的头……”
道格拉斯喉咙动了动，艰难的问道：“埃布尔哥哥，他现在在哪里？”
霍华德家族，庄园的最深处，有着一处禁止霍华德家族成员进入的地方，没有霍华德子爵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
几栋低矮的建筑，隐藏在树影的最深处，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亮着灯，屋子里面，一名青年坐在书桌前，正在缓缓的翻动一份数学报。
吱呀……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青年没有抬头，淡淡的问道：“这两天数学界还有什么有趣的发现，昨天有关拉乌斯之谜的那篇就不错，想不到亚波城也有这样的学者，真想和他认识认识；对了，王都九桥问题，有人解开了吗，我怎么觉得，这道题根本就是无解的……”
道格拉斯站在霍华德子爵身后，看着那道身影，难以置信道：“埃布尔哥哥……”
埃布尔霍华德抬起头，看向门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道格拉斯弟弟，好久不见了……”
霍华德子爵看着他，低声说道：“今天晚上，已经有人证明，九桥问题是无解的。”
埃布尔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立刻道：“是谁证明的，让我看看他的证明方法……”
霍华德子爵道：“是拉乌斯之谜的解决者。”
埃布尔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年轻的学者，真想见见他啊……”
霍华德子爵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说道：“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埃布尔身体一震，目光缓缓的看向霍华德子爵。
霍华德子爵低下头，不敢和他目光对视，低声道：“我曾经将你释放出来的魔鬼关进了牢笼，今天晚上，又有人将它放出来了……”
埃布尔沉默许久，才缓缓站起身，目光直视霍华德子爵，说道：“父亲大人，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真理是关不住的，就算你把它关进牢笼，它也会从窗户的缝隙里，透出刺眼的光……”
……
圣多纳斯学院，教师宿舍楼。
伊莎贝拉已经被陈洛和布兰妮送回了城主府，回到宿舍之后，布兰妮就坐在了书桌前，拿起羽毛笔计算起来。
半个神恩时之后，她揉了揉酸涩的眉心，看向身旁的陈洛，问道：“布莱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洛活动了一下快要站麻了的双腿，有些无辜的说道：“布兰妮老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整数和整数之比，并不能表示所有的数？”
布兰妮问道：“比如这个平方是2的数？”
陈洛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无意中的发现。”
布兰妮皱眉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应该用荣誉勋章来打赌，它对你的未来很重要。”
陈洛低下头，说道：“以后不会了。”
布兰妮点了点头，掩嘴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布莱尔你先去睡觉吧，我再算一算……”
“布兰妮老师早点休息，不要睡的太晚了。”
陈洛叮嘱了她一句，就自己回房睡了，练习魔法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情，他必须保证足够的睡眠，第二天才有充足的精力。
然而他刚刚准备回房的时候，布兰妮忽然看向他，说道：“以后别这么冲动了，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在沙龙上，如果不是在场有许多和数派理念不同的学者，你会很危险，伊莎贝拉虽然和你差不多年纪，但她是你的学姐，你不要总是不听她的话……”
伊莎贝拉果然是布兰妮老师在自己身边的小卧底，不过目的却是保护他，陈洛面对布兰妮老师的叮嘱，乖乖道：“我知道了。”
布兰妮沉默片刻，柔声道：“还有，今天晚上，谢谢你……”
陈洛知道她说的是九桥问题的事情，只是笑了笑，再次挥手道：“布兰妮老师晚安。”
“晚安……”
……
陈洛躺在床上，没有了杂物间的那种霉味，有的只是和布兰妮老师身上香味相似的淡淡馨香，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睡的第一个好觉。
然而，对于包括布兰妮在内，亚波城的许多数学学者来说，今夜却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37章 爱心早餐
清晨，当第一缕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时，陈洛缓缓睁开了眼睛。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身上的麻烦事不断，各种新事物的冲击，让他的心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释放了一个水球术，简单的洗漱之后，陈洛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去。
在这个世界上，魔法的作用，不仅仅是用于战斗，它也可以为生活提供很多便捷，将火系魔法用于生火，水系魔法用于清洗，风系魔法用于打扫，土系魔法用于建造……，这对神恩大陆的魔法师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布兰妮老师的书桌上堆放着厚厚的一沓稿纸，陈洛走上前，随意的翻了翻，就知道布兰妮老师昨天一定忙到了很晚。
无理数的出现，会大大冲击这个世界上数学研究者的信仰，这在后世的初中生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常识，在这里会颠覆整个世界的认知。
然而，根号二是不可能用两个整数之比表示的，她用了很多种方法，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布兰妮老师卧室的房门禁闭，她应该还没有起床，陈洛出了宿舍，直接走出了教师宿舍楼。
从大学开始，他就有晨练的习惯，除非天气原因，一般不会中止。
来到这里有一段日子了，陈洛差不多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也是时候恢复这个习惯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可不想在成为圣魔导师之前，身体先垮掉。
除此之外，他也想让身体适应这种运动的节奏，继续练习格斗技能，魔法师的身体普遍孱弱，陈洛不想让自己存在近战的短板，瞬发的魔法，再加上不弱的近战能力，这足以让他在面对高级别的魔法师时也不落下风。
事实上，现在的陈洛，如果不是遇到大魔法师，以魔法学徒的身份面对高级魔法师，谁输谁赢也不一定。
就算是遇到大魔法师，如果陈洛狠下心来，拼着重伤的风险，大魔法师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科学和魔法的结合，物质元素和魔法元素的融合，能使学徒魔法的威力提升数百上千倍。
学院没有什么锻炼的设施，陈洛只能绕着学校跑圈，圣多纳斯学院在亚波城的中心位置，学校周围也十分繁华，结束了晨练之后，陈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向位于学校东边的一条街道走去。
在布莱尔的记忆中，那里似乎有一个集市。
集市是一个城市里不可或缺的地方，那里每天都在进行着各种交易，日常所需都可以在那里买到。
陈洛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手上便出现了一个装满的大袋子。
伊莎贝拉输给他的金币还剩下不少，既然决定提高生活质量，陈洛就没打算省钱。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面包他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为了改善伙食，他买了一个用来煮饭的陶罐，几件厨具，一些调味品以及食材，另外还从铁匠那里定做了一只铁锅，这个世界的人们，虽然已经开始食用植物油，但还没有使用铁锅炒菜的习惯。
神恩大陆的人们，烹饪食物的方式几乎只有煮和烤，他们将面包当做主食，偶尔煮些粥喝，每天两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年复一年。
贫民是这样，贵族也是如此。
只不过贵族的食物更加精致，而且能时常吃到肉而已。
食物的作用，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还只停留在填饱肚子的阶段。
陈洛不知道他还要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但他知道，如果再让他每天以面包度日，他真的会崩溃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回到宿舍之后，他将厨具都清洗了一遍，然后便开始自己做早餐。
今天买的东西很多，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陈洛并没有买太多的食材，他煎了两个鸡蛋，两片火腿，又切了些水果荤素搭配，打算将之当成今天的早餐。
他本来还想煮粥的，但以他如今的精神力，释放火球术炒个鸡蛋煎个火腿还算轻松，用来熬粥，则有些力有不逮。
不过话说回来，魔法这东西还真是方便，做饭的时候，火元素完全可以代替天然气，平时炒个菜什么的，魔法学徒级别的精神力就足够了。
当然，这需要对于魔法的精准控制，一般的魔法学徒肯定做不到，最少也要是初级魔法师才行。
陈洛的精神力虽然达不到初级魔法师，但他对于火球术的控制，却丝毫不弱于初级魔法师，每天用魔法来烧菜，既满足了他的胃，又练习了魔法，简直是一举两得。
“什么味道，好香……”
就在陈洛犹豫着要不要去叫布兰妮老师时，旁边那处卧室的房门忽然打开，穿着睡衣的布兰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粉色的睡裙并不能完全掩盖其下的波涛汹涌，裙摆只到大腿的位置，两条笔直葱白的**在陈洛眼前晃来晃去------陈洛也没有想到，他会在大清早看到这样的景象。
“我，我做了早餐，布兰妮老师记得趁热吃，我先去上课了……”
陈洛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走出教室宿舍楼之后，他才悲哀的意识到，他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早餐，都没有来得及吃一口。
现在回去是不可能了，陈洛叹了口气，饿着肚子，垂头丧气的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房间之内，布兰妮低头看了看桌上香味诱人的早餐，忍不住在桌前坐了下来。
面前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定比白面包更好吃。
布兰妮放弃了出门买面包的想法，尝了一口煎蛋，又切了一片火腿，美目忽然一亮，惊讶道：“布莱尔居然会做饭……”
“不过，他好像还没有吃呢，他为什么……”
布兰妮自言自语了一句，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白皙，又看了看裸露在外的修长双腿，下一刻就猛地站起身，飞快的跑回了房间……
许久之后，穿戴整齐的布兰妮才从卧室中走出来，她的脸上还残留有一丝红晕，摇了摇头，提醒自己道：“他还只是个孩子，他还只是个孩子……”
即便她只比布莱尔大几岁，但他是自己的学生，在布兰妮眼中，算不上是异性。
不过，经历了这一次的尴尬之后，也让布兰妮意识到，宿舍以后不止只有她一个人，她要做什么事情，也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便了……
心中想着这些，片刻后，她的目光，又望向了面前的早餐，心思变的有些凌乱。
“布莱尔做的早餐，比白面包好吃多了。”
“布莱尔在做饭上，似乎也很有天赋……”
“如果以后每天能吃到这样的早餐就好了……”
……
“算了，就当是给她的爱心早餐了……”白忙活了一个早上，全都便宜了布兰妮老师，陈洛心情有些郁闷，饿着肚子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去买白面包。
在这个世界，面包也是分等级的。
贫民们吃的，是未经过精筛的黑面包，这种面包不仅硬，而且难吃，放上两天就可以当做板砖使用了。
比黑面包好一点的是白面包，白面包所用的小麦粉，经过一次精筛，口感更好，也更软，是大部分贵族的日常主食。
至于经过了多次精筛，加上蜂蜜和奶油等材料烤制的顶级面包，一般的贵族天天吃也会破产，最主要的是，这种面包，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陈洛虽然想尝尝，但是集市上并不卖这种高级玩意。
“布莱尔，等等我……”陈洛饿着肚子，还没走到教室，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伊莎贝拉拎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问道：“布莱尔，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学者是怎么了……”
第38章 学院双娇
马上就要上课了，陈洛回头看着伊莎贝拉，说道：“现在没时间，一会儿再和你解释。”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说道：“一会儿下课我过来找你。”
陈洛刚刚应付完伊莎贝拉，又有一道靓丽的身影从不远处走出来，爱丽丝今天没有穿昨天晚上那件紫色的晚礼服，略有些束身的衣服，更加凸显她傲人的身材。
她今年才十七岁，很难想象，等到再过几年，她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爱丽丝看着陈洛，微笑道：“布莱尔学弟，早上好。”
爱丽丝一如既往的有礼貌，陈洛也礼貌的回礼：“爱丽丝学姐，早上好。”
咕……
陈洛刚刚开口，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声。
这让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做早餐的时候，本来就过度耗费了不少精神力，又没有吃一点东西，肚子不受控制的叫了起来。
伊莎贝拉瞥了他一眼，说道：“布莱尔，你是猪吗，昨天晚上吃了那么多，才过了多久就饿了……”
爱丽丝也忍不住笑起来，想了想之后，她从自己斜挎着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餐盒，打开递给陈洛，说道：“布莱尔学弟，要不你先吃我的午餐吧，正好我带了两块面包，我们一人一块。”
陈洛现在听到面包就反胃，本来想拒绝，但鼻子却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是蜂蜜和奶油混合的香味，陈洛望向爱丽丝递过来的餐盒，看到餐盒之中，摆放着两个精致的奶油面包，面包上面还均匀的撒着几个葡萄干。
他的喉咙本能的动了动，为难道：“这不好吧……”
爱丽丝笑了笑，说道：“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布莱尔学弟就当帮我的忙吧。”
在诺兰王国，拒绝淑女是一种很不绅士的行为。
更何况，有谁能拒绝蜂蜜奶油蛋糕的诱惑？
陈洛从爱丽丝手里接过餐盒，说道：“那就谢谢爱丽丝学姐了……”
不远处，托比看着陈洛站在伊莎贝拉的身边，亲密的握着爱丽丝的手，顿时怔在原地。
他抬头看着前方，忍不住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一巴掌，喃喃道：“我一定是在做梦……”
……
爱丽丝的蜂蜜奶油面包很小，吃完之后，陈洛虽然并没有饱，但也没有刚才那么饿了。
这让他对这位才见过两面的学姐好感倍增，爱丽丝才是贵族淑女应该有的样子，温柔大方有礼貌，不像某人那么的暴躁冒失又任性，没有一点学姐该有的样子。
伊莎贝拉和爱丽丝被并称为“学院双娇”，和爱丽丝短暂的接触，陈洛大概就明白，她在圣多纳斯的人气，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输伊莎贝拉了。
伊莎贝拉除了长得比爱丽丝漂亮一点儿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优点。爱丽丝也是美人一个，在圣多纳斯学院，她的人气之所以没有伊莎贝拉高，原因在于她看上去更加成熟，并没有像伊莎贝拉那样长着一张男生的初恋脸。
但是，爱丽丝的温柔知性和善解人意，是伊莎贝拉所不具备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身材，好的令人发指。
伊莎贝拉和爱丽丝的区别在于，在陈洛肚子饿了的时候，伊莎贝拉会嘲笑他是猪，爱丽丝会把自己的蜂蜜奶油面包分给陈洛吃。
“布莱尔学弟再见。”
“爱丽丝学姐再见。”
“布莱尔，我下课来找你，你别乱跑啊……”
……
马上就要上课了，陈洛和伊莎贝拉以及爱丽丝在教室门口分开，一个人走进了班级。
伊莎贝拉瞥了爱丽丝一眼，冷哼一声，向楼上三年级的位置走去。
爱丽丝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陈洛走进的教室，表情若有所思。
她对于这位布莱尔学弟的好奇，最开始只是源自于他和伊莎贝拉交往的传言，伊莎贝拉是她在圣多纳斯学院最大的竞争对手，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成绩天赋，她们都相差无几，伊莎贝拉在样貌上赢过她一点点，她在身材上胜伊莎贝拉许多，总体来说，两个人算是平手。
爱丽丝很好奇，伊莎贝拉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直到昨天晚上，她借机接触过布莱尔之后，却发现他和伊莎贝拉之间，应该不是许多人说的那种关系。
他和伊莎贝拉交往虽然是谣言，但爱丽丝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更让她震惊的事情。
拉乌斯之谜的解决者，数学协会最年轻的荣誉学者，难倒了整个数学界、无数荣誉学者和大学者的九桥问题，被他轻描淡写的解决，他只不过是问了费奇一个问题，就让在场所有的学者陷入疯狂，昨天晚上，数学协会几位副会长脸上那种严肃中透着恐惧的表情，她到现在还没有忘记……
就在今天早上，家里的几位学者从数学协会回来，她最尊敬的克希亚姑姑告诉她，在学院里一定要和布莱尔打好关系，最好能和他成为朋友，克希亚姑姑对布莱尔的评价，更是让爱丽丝的心里无法平静。
“他是数学界最年轻的荣誉学者，有着那么一丝，成为大学者的可能……”
爱丽丝很清楚，“大学者”这三个字的重量。
这是在荣誉学者之上，站在学科顶峰的智者，每一位大学者，都是全人类的财富，他们在任何城市，任何国家，都会受到人们的尊敬。
布莱尔，会成为这样的人吗？
爱丽丝望向二年级五班的方向，眼中充满了迷茫，以及浓浓的好奇。
……
陈洛来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他刚刚坐到自己的位置，托比就从后门走了进来，他放下书包之后，迫不及待的看着陈洛，问道：“布莱尔，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你和谁在一起？”
第一节是数学课，陈洛打开课本，说道：“伊莎贝拉学姐。”
托比道：“我知道伊莎贝拉学姐，还有一个女生呢？”
陈洛道：“爱丽丝学姐。”
托比终于确定他刚才不是眼花，怔怔的看着陈洛，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爱丽丝学姐的。”
“昨天晚上。”
“……”
看着托比张大嘴巴，脸上开始露出猥琐之色，陈洛就知道他想歪了，补充道：“昨天晚上布兰妮老师带我参加了一个学术沙龙，我在那里认识的爱丽丝学姐。”
托比追问道：“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我看到你抓着爱丽丝学姐的手了！”
陈洛解释道：“我没吃早餐，爱丽丝学姐把她的蛋糕分给我了。”
托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爱丽丝学姐和伊莎贝拉学姐一样，是圣多纳斯学院的两大女神，怎么可能见过一面就会将自己的早餐分给异性，布莱尔和爱丽丝学姐的关系，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托比舔了舔嘴唇，问道：“爱丽丝学姐的蛋糕好吃吗？”
陈洛点了点头，说道：“蜂蜜奶油味道的，味道还不错。”
“大吗？”
“是挺大的……”
陈洛忽然看向托比，问道：“你在说什么？”
托比看着陈洛，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蛋糕。”
“我也说的蛋糕。”
……
“懂的……”托比对陈洛神秘的一笑，忽然看向教室门口，说道：“布兰妮老师来了。”
第39章 魔鬼
今天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不过布兰妮老师却没有讲课，而是让陈洛上来，在石板上抄写了几道数学题。
布兰妮老师的讲课方法并不死板，经常会培养学生们协作解决问题的能力，布置好问题之后，会让学生们自由讨论。
当然，这种情况下，她布置的问题会难一些，很多时候，一个小组整节课下来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
陈洛抄完了题目，准备走回去时，手里被布兰妮偷偷塞了一块面包。
布兰妮给了他一个眼神，就坐在讲桌前面，拿起羽毛笔，埋头苦思着什么。
很显然，她还没有放弃昨天那个问题。
陈洛很清楚，数学和科学研究者一旦钻进了某个牛角尖，除非她自己醒悟，别人是很难帮到她的。
不过，无理数的问题，虽然会引起数学学者的恐慌，但只要他们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数学还是会沿着正常的轨道发展。
陈洛摇了摇头，不再想布兰妮老师，将注意力放在随堂讨论上。
这种随堂讨论以六个人为一组，陈洛托比，再加上前排两桌，就算是一个讨论小组了。
除了陈洛和托比之外，他们的小组里还有两名分别叫做琳达和翠丝的女孩，最后两个人，一个是和和陈洛有过矛盾的巴德，另一个是巴德的同桌。
托比对巴德没什么好印象，他和布莱尔以前没有少受巴德欺负，但让他奇怪的是，每次都少不了对他们冷嘲热讽的巴德，今天却变得格外老实，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巴德不找事，托比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他瞥了一眼陈洛，怔了一下，忽然问道：“布莱尔，你的面包哪里来的，刚才明明没有的……”
陈洛将面包收起来，说道：“昨天剩下的。”
托比也没有多想，看了看黑板上的题目，摇头道：“布兰妮老师今天出的题真难，我一点儿思路都没有……”
琳达瞥了他一眼，说道：“说的你以前就有思路一样……”
托比不服气的看着琳达，问道：“我没有，你有吗？”
另一名叫做翠丝的女生看着陈洛，问道：“布莱尔，你有思路吗？”
陈洛好歹也是教高三毕业班的，这种初等数学的问题，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他正在思索魔法问题，闻言敷衍的点了点头，说道：“有一点……”
翠丝的脸上浮现出崇拜的表情，说道：“布莱尔，你好厉害，可以给我讲讲吗……”
托比和琳达等人的目光，也看向了陈洛。以前这种随堂讨论的问题，他们基本都不会，都是用闲聊来打发时间的，但自从布莱尔忽然变得聪明了之后，他每次都会为他们讲解这些难题。
陈洛的思考被翠丝打断，只能给他们先讲解石板上的几个问题。
这个叫做翠丝的小姑娘，打他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不讲，她一会就回邀请陈洛晚上去她家的庄园讲，她甚至多次和陈洛强调，她家的庄园很大很漂亮……
前不久，陈洛可是过五关斩六将，淘汰了无数的竞争者，才得到了那份重点高中毕业班数学老师的工作。
要论讲课的能力，布兰妮老师也比不上他，这种经历，让陈洛在面对昨天晚上那种大场面时，也能游刃有余。
这种小场面，自然不在话下。
复杂的数学题目，在陈洛深入浅出的讲解下，五人很快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竟然这么简单……”
“布莱尔同学好厉害！”
……
托比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陈洛，忍不住道：“布莱尔，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我怎么感觉你比布兰妮老师讲的还要好，布兰妮老师讲课我都听不懂的……”
陈洛笑笑没有说话，布兰妮老师是一名优秀的学者，一个在科研方面非常优秀的学者，可能并不是一个优秀的老师，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琳达冷哼一声，嘲笑托比道：“你以为布莱尔是你啊，脑袋里装的都是垃圾……”
别人不知道布莱尔脑子里装的什么，托比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当然知道，布莱尔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布兰妮老师的身子，数学最多只占了小拇指指甲那么大的一点。
不过这件事情是布莱尔的秘密，他不能告诉别人，托比迎着琳达嘲讽的眼光，笑嘻嘻的说道：“谁说的，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
“你，你不许喜欢我……”琳达脸色一红，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怒道：“死托比，你骂我是垃圾……”
托比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吗？”
琳达脸色涨红，怒道：“气死我了……，有本事你放学等着，看我不把你烧成烤猪……”
……
托比和琳达吵得不可开交，周围一些同学的目光也看过来，为了不引起布兰妮老师的注意，翠丝连忙打断他们，转移话题道：“你们知道吗，昨天数学协会发生大事了。”
翠丝的爷爷是亚波城数学分会的一位初级执事，几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琳达给了托比一个凶狠的眼神，这才问翠丝道：“什么事情啊？”
翠丝神神秘秘的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爷爷说，昨天晚上，学者们参加沙龙的时候，有一位学者提出了一个问题，难住了所有的学者，连几位副会长大人都没有回答出来。”
琳达白了她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听说有个什么九桥问题，连大学者都解不了呢。”
“不是的……”翠丝抿了抿嘴唇，小声说道：“因为那个问题，昨天晚上，数学协会紧急召集了几百名学者，用了一晚上都没有解出来，今天早上的时候，有几十名学者退出了数派，听说还有两名荣誉学者连夜退出了数学协会，发誓以后再也不研究数学……”
“啊？”琳达闻言一怔，问道：“为什么啊？”
翠丝摇了摇头，说道：“我听爷爷说，这件事情好像和数派有关，那个问题证明数派的思想是错误的，世界上的数，并不能全部由整数和整数的比表示出来……，而那两名荣誉学者，一辈子都在证明数派的主张是正确的，所以在数派的主张被推翻之后，他们就退出了数学协会，退出了数派，发誓以后再也不学数学，我爷爷还说，要是这个问题传出去，整个数学界都会乱掉……”
琳达并不明白这件事情代表的意义，只是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不就是一个问题，有这么严重吗？”
这时，翠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陈洛，问道：“提出那个问题的学者也叫布莱尔，和布莱尔同学的名字一样呢，我差点以为就是布莱尔同学了……”
陈洛：“……”
琳达挥了挥手，说道：“翠丝你瞎说什么呢，那个学者就是和布莱尔重名而已，学术沙龙邀请的都是有名的学者，你觉得布莱尔能参加那种活动吗？”
陈洛继续保持沉默。
琳达等人将这件事情当成是一个玩笑，只有巴德看了陈洛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喃喃道：“数派，霍华德家族，费奇……”
“学术沙龙，布莱尔……”
托比瞪大眼睛，几人之中，也只有他知道，昨天晚上，陈洛真的参加了学术沙龙。
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陈洛，小声问道：“布莱尔，是你吗？”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陈洛没有否认，也否认不了。
一个问题，让数学协会连夜召集几百人，让几十名学者退出数派，两名荣誉学者连夜退出数学协会，发誓以后再也不学数学，让整个数学界都乱掉……
托比吞咽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喃喃道：“布莱尔，你是魔鬼吗？”
第40章 轰动校园
翠丝还在和琳达等人讲述着她从在数学协会做执事的爷爷那里听来的传闻，她只是圣多纳斯学院二年级的学生，数派、荣誉学者、数学界这样的事情，离她太远。
即便她从爷爷口中得知，这似乎是数学界近几十年、甚至近百年来，都不曾遇到过的危机，数学协会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然而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心中更加在意的是，布莱尔会不会接受她的邀请，去她家的庄园做客。
说实话，布莱尔长得不错，以前他被称为魔法废材的时候，翠丝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谁都知道布莱尔不仅不是废柴，还很有可能成为伟大的学者，哪个女生不希望她们的丈夫是伟大的魔法师或者学者，她可得主动一些，不能被班级里其他的小浪蹄子抢了先。
虽然外面都在传布莱尔和伊莎贝拉学姐的事情，但以伊莎贝拉的家世，布莱尔和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节数学课结束，布兰妮老师讲解了那几道题之后，就离开了教室。
布兰妮老师前脚刚走，伊莎贝拉就从后门溜了进来。
走进教室之后，她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陈洛，问道：“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因为你的那个问题？”
伊莎贝拉显然和翠丝一样，已经提前得到了某些消息，不然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事实上，有些事情，甚至还在陈洛的意料之外。
比如那两名被无理数打击，连夜退出数学协会，从此金盆洗手的荣誉学者……
他们证明什么不好，非要证明数派那错误的理论是对的，这才导致几十年的研究一夜之间白费，不知道产生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想想就觉得惨绝人寰……
伊莎贝拉从陈洛的脸上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表情更加震惊。
在得知昨天晚上发生在数学协会的事情之后，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根本没有想到，布莱尔一个在她看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竟然会对数派造成这么大的打击，会让荣誉学者退出数学协会，发誓不再研究数学，会让数学协会称这件事情为“数学界的灾难”。
而引发这件事情的布莱尔本人，更是被学者们称为数学界的魔鬼。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陈洛无奈的耸了耸肩，撇清自己的责任。
纵观整个数学史，他也应该是历史车轮的推动者，是他将数的概念扩充到整个实数域，巩固了数学这栋大厦的地基，对数学这一科，做出了巨大的不能忽视的贡献------无论怎么看，他都应该是正面人物。
可伊莎贝拉看他的眼神，绝对不像是看正面人物的眼神。
伊莎贝拉从陈洛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她明明有很多话很多问题，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陈洛的内心还算淡定，虽说他人为的制造了一场数学危机，但真理迟早是会被发现的，就算不是他陈洛，也会是张洛王洛唐宁李易什么的……
无理数的发现，对于数学这个学科的发展，是有积极意义的，从长远来看，对整个数学界也是好事。
这场风波中，最大的输家，当然就是数派和霍华德家族了，即便是数派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覆灭，也会受到不能恢复的重创。
毕竟他们不是单纯的数学学派，他们以数为核心，还带有那么一点哲学和宗教的意思，不是简单的承认错误，就能消除一切影响。
陈洛应该小心的，是霍华德家族和数派的报复，毁人学派根基的人，历来不是被抓去填海，就是绑在柱子上用火烧。
不过，现在的陈洛，可不是以前的布莱尔，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不智的举动，被烧的还不一定是谁。
琳达的嘴四处漏风，下课之后，短短的时间之内，昨天晚上在数学沙龙上发生的事情，就被她当做八卦传了出去。
“什么，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不能用整数和整数之比表示的数？”
“不会吧，课本上可不是这么说的，难道课本上写的也会错？”
“有一次我也怀疑过平方是2的数是不是根本不能用整数之比表示，该死的，居然被人抢先了！”
“得了吧，你上次还说拉乌斯之谜也是你解决的呢，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争埃德温奖呢？”
……
班级里的议论声音，随着上课钟声的响起而逐渐消失，下一节是历史课，陈洛总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直到历史老师检查作业，他才发现他忘记写上一堂课老师留下的历史作业了。
陈洛和浑浑噩噩的布莱尔不同，他始终都清楚他的目标是什么，也能分得清主次。
在学院里，魔法课他要认真听讲，布兰妮老师的数学课也要认真，除此之外，什么文学课，历史课，通常都是老师在上面讲课，陈洛在下面冥想。
他对另一个世界的文学和历史，远没有对魔法感兴趣。
二年级五班的历史老师名叫汉克，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用指节敲了敲桌子，说道：“布莱尔，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陈洛低着头，歉意道：“不好意思，汉克老师，昨天的作业我忘记写了。”
汉克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涌出一股火气，如果说布莱尔还和以前一样是废柴也就算了，可他如今数学满分，魔法理论满分，魔法实践满分，唯独历史每次测验都不及格，这让作为历史老师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汉克看着陈洛，皱眉问道：“布莱尔，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历史老师今天明显有些不对劲，陈洛正想着怎么应付他，一名学生走到教室门口，敲了敲门，说道：“老师，我找布莱尔同学。”
汉克心中正憋着火，回头怒道：“找什么找，没看到现在正在上课吗！”
那学生愣了一下，随后又道：“可是阿奇尔……”
“在上课就是在上课，阿奇尔副院长来也没用！”
汉克话音刚落，阿奇尔陪着数道人影，走到教室门口，一脸黑线的看着汉克，沉声说道：“汉克老师，请布莱尔同学出来一下。”
“阿奇尔副院长，艾伦副院长，希尔副院长，菲利普副院长……”
看到站在教室门口的四道身影，汉克双腿一软，扶着桌子才没有瘫倒。
教室门口处，除了常年不露面的院长大人不在之外，圣多纳斯学院四大副院长齐聚，四位高级魔法师凌厉的视线落在汉克身上，让只是初级魔法师的他，面色瞬间苍白，心跳也陡然加快。
圣多纳斯学院四位副院长，陈洛只认识阿奇尔一位，他不知道这几位副院长找他有什么事情，直到他看到了站在阿奇尔身后的亚波城数学分会副会长卡尔文。
该来的还是会来，陈洛看着汉克，问道：“汉克老师，请问我可以出去吗？”
“可以，当然可以。”汉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布莱尔同学快点出去吧，别让院长大人们等急了。”
在五班所有学生震惊和疑惑的眼神中，陈洛缓缓走出了教室。
而此时，教室之中，也爆发出了一阵阵哗然。
“是副院长们，他们找布莱尔有什么事情？”
“难道布莱尔闯了什么大祸吗？”
“什么大祸，让四位副院长都过来了，院长大人们后面那个人是谁？”
……
“那，那是卡尔文副会长……”班级之中，翠丝看着教室门口的一道人影，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喃喃道：“卡尔文副会长怎么会来我们学院，他是来找布莱尔的吗，布莱尔，布莱尔……，布莱尔！”
某一瞬间，翠丝的脑海中，忽然有一道闪电划过。
她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失声道：“难道他就是那个布莱尔！”
第41章 先驱者
“阿奇尔院长。”
圣多纳斯学院的四位副院长，陈洛只认识阿奇尔一位，走出教室之后，也只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其余的三位副院长，两男一女，都是头发花白的老者，其中的一男一女，皆是用古怪和惊诧的眼神看着陈洛，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数学协会三位副会长和十余位执事齐至，一大早造访圣多纳斯学院，就是为了寻找一个二年级的学生。
这位布莱尔同学昨天晚上所做的事情，他们有所耳闻，直到此刻，还怎么想怎么都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么一位年轻的少年，竟然制造了一场牵连到整个数学界的危机？
至于最后一人，看向陈洛的目光中，则是蕴含着数种情绪。
疑惑，震惊，怨恨，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隐藏的很深的恐惧。
阿奇尔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陈洛，说道：“布莱尔同学，卡尔文副会长他们找你有些事情，你和我们过来吧……”
圣多纳斯学院，宽敞的会议厅中。
闲杂人等都被排除在了大厅之外，除了陈洛以外，在场的只有圣多纳斯学院四位副院长，以及三位数学协会副会长。
这等阵容，在亚波城堪称豪华，不说他们各自的地位，只看实力，圣多纳斯学院四位副院长，无一例外都是高级魔法师，数学协会三位副会长，也有着一位高级魔法师，两位中级魔法师，只有陈洛是一个小小的魔法学徒。
落座之后，陈洛眼观鼻，鼻观心，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沉默片刻，卡尔文终于忍不住了，叹息道：“布莱尔阁下。”
陈洛看着他，疑惑道：“卡尔文会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装！
继续装！
卡尔文和另外两名副会长听到这句话，险些没有暴起怒骂，他们一大早的找他有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昨天晚上，在学术沙龙上，他的那个问题，让所有的学者都陷入了恐慌，将数派和霍华德家族推向了无底深渊，让亚波城数学分会一次失去两位荣誉学者，让灾难降临整个数学界……
现在，他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站在这里，问他们找他有什么事情？
卡尔文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平息心情之后，看着陈洛，语气复杂道：“布莱尔阁下，你放出了魔鬼……”
既然卡尔文已经挑明了，陈洛再装也没有意思，他微笑看着卡尔文，问道：“卡尔文会长，你们数学界，都习惯将真理称为魔鬼吗？”
看到陈洛的表情，卡尔文就知道他必然已经有了结论，即便是他，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紧张之色，问道：“那个数，真的……，无法用整数之比表示吗？”
“不止那个数。”陈洛点了点头，说道：“平方是2的数，平方是3的数，平方是5的数，都不能用整数之比精确表示，这样的数，有无穷多个，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证明方法。”
卡尔文脸色苍白，问道：“也就是说，我们错了几百年？”
错了几百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科学界那些人还有错了几千年的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陈洛看着卡尔文，说道：“显然如此，但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错误，只需重新定义这一类数，再将数的范围扩充就行了，数学，不就是这样一个不断发现不断修正的过程？”
卡尔文思忖片刻，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这虽然是整个数学界的危机，但这次危机并不是不能度过，事实上，正如布莱尔所说，只要他们重新定义这一类他们以前没有发现的数，数学就会更加的完善，这既是数学界的灾难，又是数学界的机遇。
只是，在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之后，他再也不敢笃定某些事情，他有些试探的看着陈洛，问道：“整数，两个整数之比，再加上这类数，应该是世界上所有的数了吧？”
拉乌斯之谜，九桥问题，魔鬼之数……，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小瞧这位年轻的学者，他对数学所做的贡献，绝对配得上埃德温奖。
甚至，卡尔文现在觉得，埃德温奖，已经配不上他了。
魔鬼之数的发现，数学基石之重建，足以让他的名字，永远的刻在数学史的丰碑上，供后来的研究者们敬仰。
陈洛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或许几百年后，也会有人推翻我们的结论，但至少目前，它还是对的……”
无理数的出现，已经让学者们脱了一层皮，要是陈洛现在给他们普及虚数的概念，可能会有更多的人退出数学协会，从此金盆洗手……
卡尔文沉默许久，忽然站起身，对陈洛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布莱尔阁下，数学界会永远记得你的贡献。”
另外两名数学协会的副会长，也跟着站起身，对陈洛鞠了一躬。
这一躬，与年龄无关，与地位无关，与魔法等级无关，这是他们作为数学学者，对推动数学进步发展的先驱者，发自内心的感谢。
布莱尔虽然年轻，虽然他只是一个魔法学徒，虽然他只是圣多纳斯学院的学生，但他有资格接受他们的行礼。
阿奇尔副院长看着陈洛，满目都是亮色。
拉乌斯之谜，九桥问题，最年轻的荣誉学者，数学基石的完善者，这样的人，居然在他们圣多纳斯学院，如果校方加以宣传，这对于学校名气的提升，生源质量的提高，都有着极大的好处。
似乎是想到了某件事情，他忽然看向身旁一人，说道：“菲利普副院长，我不希望你因此记恨布莱尔同学，我想，院长大人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
他的话音落下，包括卡尔文在内，数学协会的三人，目光也在菲利普身上汇聚。
菲利普霍华德叹了口气，看向陈洛的目光，早就没有了怨恨，他摇了摇头，说道：“这是真理的胜利，数派追寻真理而生，因真理而死，与布莱尔同学无关。”
陈洛这才知道，这位菲利普副院长，应该就是费奇的那位叔叔，难怪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和其他人有明显的差异。
菲利普看着陈洛，说道：“布莱尔同学放心，我会好好约束费奇的，你也可以重新回到图书馆……”
陈洛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已经有了新的住处。”
菲利普点了点头，表情有些黯然，并未再说什么了。
那个魔鬼之数的出现，极大的打击了数派，到今天早上为止，已经有近百名学者退出了数派，而这，还只是开始，霍华德家族依靠数派而壮大，随着数派的衰落，霍华德家族的衰微已经近在眼前。
这件事情虽因布莱尔而起，但他们并没有输给布莱尔，他们只是输给了真理。
这一类数的发现，对数学界意义重大，卡尔文看着陈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在场的大都是高级魔法师，敏锐的察觉到了空间之中魔法元素的紊乱。
四位副院长同时站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看到数学协会的十余名执事，身体漂浮在半空中，胡乱的扑腾着，布兰妮站在门口，面如寒霜，冷声问道：“你们把布莱尔怎么了？”
第42章 怀疑
“布兰妮老师，别冲动，布莱尔同学没事。”
阿奇尔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那些初级、中级魔法师、顿时觉得一阵头大，急忙开口制止。
主修风系的高级魔法师，即便是他也十分头疼，他到现在还想不通，布兰妮老师年纪轻轻，怎么就是高级魔法师了，这让五十岁才突破到高级魔法师的阿奇尔，经常感叹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陈洛从里面走出来，同样看到了众人漂浮在天空中的一幕，以及气势汹汹，面色不善的布兰妮老师。
他有些哭笑不得，连忙道：“布兰妮老师，我没事。”
看到陈洛时，布兰妮终于放下心来，挥手将那些人放下，走到陈洛身边，问道：“他们找你有什么事情？”
卡尔文快步走出，面色尴尬，说道：“布兰妮小姐，我们只是想请教布莱尔阁下一个问题，不会将你的学生怎么样的。”
说完，他重新看着陈洛，说道：“布莱尔阁下，这个数的发现，对数学界非常重要，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将它写成一篇文章，我将会将它提交给总会。”
写论文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而且陈洛早就清楚，在这个世界，论文发表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他原以为发表越高水平的论文，数学协会给的稿酬就越多，然而那篇关于拉乌斯之谜的文章，他也只得到了五十枚银币。
五十枚银币，就是数学协会给出的最高稿酬，这说明他们认可了论文的质量，大部分人想要在数学学报上发表文章，都是要倒贴钱的。
而且，这一篇文章，也只能他来写。
整个神恩大陆，对于学术抄袭的行为，几乎是零容忍，一旦有作者被发现抄袭，或是冒认学术成果，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严格来说，无理数的发现，也不是陈洛的功劳，但这里毕竟是异世界，属于另一个世界先哲的智慧结晶，并没有人和他抢。
陈洛看着卡尔文，无奈的说道：“我尽快吧。”
虽然他暂时不缺钱，但像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事情，他以后又不能真的靠伊莎贝拉养着，而且，他还想提高生活质量，不想办法赚钱的话，花光了从伊莎贝拉那里赢来的金币，就又要啃白面包了。
卡尔文想了想，又道：“那关于九桥问题……”
本着能多赚一点就多赚一点的原则，陈洛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会尽快写出来。”
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些羡慕起那些魔法师来，难怪更多的人都选择成为魔法师而不是学者，从来钱速度上，学者完全不能和魔法师相比。
卡尔文是亚波城数学分会副会长，数学协会经历了昨天的打击之后，还处于一团乱的状态，他再次向陈洛道谢之后，就和另外两位副会长以及那些执事回去了。
卡尔文离开之后，阿奇尔副院长用欣赏的眼神看着陈洛，点头道：“布莱尔同学，圣多纳斯以你为荣。”
阿奇尔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昨天晚上数学沙龙上发生的事情。
有关数学界危机的事情暂时不宜大肆宣扬，但圣多纳斯学院出现了两位荣誉学者，却是整个学院的骄傲，学院必须大力宣传。
勉励了陈洛两句，他和其他三位副院长一起离开，菲利普霍华德离开的时候，看向陈洛的目光很复杂。
他的眼神中没有怨恨，更多的是感叹，以及悲伤。
数学界时常有像他这样的年轻天才横空出世，以自身的光亮闪耀整个夜空，也有原本耀眼夺目的星辰，逐渐失去光亮。
在他的光芒之下，属于数派的辉煌，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布兰妮双手环抱，看着陈洛，问道：“布莱尔，你难道就不想向我解释些什么吗？”
陈洛看着她，有些无辜的说道：“费奇经常骚扰伊莎贝拉学姐，所以我和他打了个赌，如果他不能回答出那个问题，以后就要离伊莎贝拉学姐远一点……，那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费奇应该答不出来，我也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变成这样。”
伊莎贝拉是陈洛用来解释这件事情的幌子，很显然，布兰妮老师轻易的就被陈洛转移了话题。
她看着陈洛，好奇的问道：“布莱尔，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伊莎贝拉？”
陈洛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不想看到费奇缠着伊莎贝拉学姐。”
“你不用否认，在你们这个年纪，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布兰妮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伊莎贝拉的话，就去勇敢的追求吧，不过，伊莎贝拉的家世很好，要是布莱尔你能成为著名的学者，追求伊莎贝拉成功的机会可能会更大一些……”
“……”陈洛一时无语，布兰妮老师似乎认定了这件事情，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否认。
布兰妮对陈洛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先回去上课吧，布莱尔你还没有写过文章，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问我。”
“我知道了。”陈洛点了点头，正要回教室，忽然又被布兰妮叫住。
“等一等。”
布兰妮忽然看向陈洛，脸上露出思索之色，说道：“不对，你敢用伊莎贝拉和费奇打赌，并且允许他求助任何人，说明你知道，这个问题不仅费奇无法解答，道格拉斯和霍华德家族的人无法解答，亚波城甚至整个数学界都没有人能够解答------你早就知道平方是2的数不能用整数之比表示，所以你才和费奇打了这个赌，因为你知道费奇一定会输，霍华德家族和数派一定会输……”
陈洛茫然的看着布兰妮，不解道：“布兰妮老师，你在说什么？”
布兰妮看着陈洛无辜的大眼睛，内心又开始动摇起来。
布莱尔的数学天赋，在布兰妮看来，更多的是一种思想上的天赋，他总是能发现别人不能发现的，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方面，无论是拉乌斯之谜也好，九桥也罢，甚至是那一类新数的发现，都是这样。
他和费奇打的那个赌，或许真的是少年意气，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
布兰妮看着迷茫和无辜的陈洛，心中忽然产生了浓浓的愧疚感，她怎么能这么怀疑自己的学生，他是那么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
布兰妮不敢再看陈洛的眼睛，有些慌乱的说道：“没事了，你快去上课吧……”
陈洛笑了笑，挥手道：“布兰妮老师再见。”
……
回到教室，陈洛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21岁的荣誉学者，21岁的高级魔法师，布兰妮老师不仅实力强大的让人震惊，心思更是缜密，和伊莎贝拉那种傻白甜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幸亏陈洛心理素质够硬，演技也够精湛，这才没有在她面前露出马脚。
坐回自己的位置之后，历史老师再也没有提他没有完成作业的事情，陈洛埋头构思那两篇论文，能够察觉到，四面八方，包括讲台之上，都有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这都怪卡尔文等人做事太过高调了，圣多纳斯学院四位副院长站在教室门口找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犯了什么大事。
拉乌斯之谜，埃德温奖，九桥问题，埃德温奖，魔鬼之数……
二年级五班的同学，包括历史老师汉克，虽然没有认为是陈洛犯了什么大罪，但却知道他做了什么大事。
他一个人，让整个数学界陷入恐慌，差点摧毁了一个学派，把霍华德家族推向了深渊……
费奇之所以在学院里嚣张跋扈，不就是因为数派和霍华德家族，这两个庞然大物，在其他学生们的心中，是两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布莱尔只是问了一个问题，这两座大山就塌了。
而就在一个月前，他还是班级里公认的全科废材。
毫无疑问，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就算是他在魔法上不会有太大的成就，但他在数学上，却有着无比光明的前途。
神恩大陆从不缺强大的魔法师，千百年后，人们不会记得那些大魔导师的名字，却不会忘记对人类知识的进步作出巨大贡献的伟大学者。
短短的时间之内，布莱尔身上表现出来的巨大偏差，让老师无心讲课，所有学生无心听讲，托比坐在陈洛身边，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他能够感受得到，一个月前，还和他并肩而行的布莱尔，已经走的越来越远了……
第43章 组合魔法
有过当老师的经历，这种被几十人注视的场面，对陈洛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
他一边享受着众人的目光浴，一边思考魔法问题。
有关双系魔法，昨天陈洛就想到了某种可能，双系魔法最大的用处，绝不是左手火球术、右手水球术用来装逼，它应该有更精妙的应用。
比如，如果在释放水球术之前，先用火系魔法加热水球，使其达到沸腾的状态，就会释放出一个开水球，这瞬间便使得水球术的威力提升了几十倍。
作为水系学徒魔法，水球术向来都被认为是鸡肋，不学它吧，这个魔法有时候的确挺便捷，用来洗脸清洁简直是太方便了，但是学它吧，它的作用也只有洗脸清洁，完全不能用来战斗。
就算是被水球术正面打脸，也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伤害，当然，高级魔法师除外，低级魔法由高级魔法师施展出来，会有全然不同的效果，但既然是高级魔法师，直接施展冰箭术就好了，对于魔法师来说，当然是越高级的魔法威力越强大。
不过，如果魔法师释放出的是一个开水球，恐怕它的威力，不会比火球术小。
此外，风系魔法加上土系魔法，就能制造出一场沙尘暴来，这听上去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如果用于群战，却是一个不错的辅助，可以对敌人的视线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火系魔法加上土系魔法，就能将火雨术和陨石术变成火陨石，威力几乎是翻倍的增长……
此外，水系和土系魔法的结合，可以制造出沼泽，土系加风系，能同时做到最坚固的防御和最强大的攻击……
陈洛的蓝色火球，严格来说也是组合魔法，只不过不是魔法元素的组合，而是火元素和元素杂质的组合。
换个角度想想，既然火元素燃烧需要氧气，那么只要抽离氧气，或是聚集氮气和二氧化碳等不能燃烧的气体，就能极大的限制火系魔法师……
除此之外，凭借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对于空气的认知不足，直接抽离空气中的氧气，岂不是可以直接让对手窒息而死？
在陈洛看来，魔法不应该是一种死板的东西，他自己已经实现了组合魔法，可惜这一点，神恩大陆的魔法师们还没有意识到。
或许曾经有人和他有过一样的想法，但是能控制双系魔法元素的人太少了，这对精神力的要求极高，根本就是天才的游戏，就算是公布这其中的原理，也不可能得到大范围的普及。
关于元素杂质的控制，目前的陈洛，还处在摸索阶段，他现在只能控制气态物质，除了水元素之外，暂时还不能控制液态或者固态的东西，他翻遍魔法史也没有看到关于魔法师控物的描述，看来他无法控制其他物体，并不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太弱的原因。
陈洛所做的事情，都是魔法史上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他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考，只能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什么元素是他可以控制的，什么元素是他不能控制的，也需要逐步的试验……
“汉克老师，我找布莱尔同学。”
陈洛正想着新式魔法的事情，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陈洛看着站在教室门口的费奇，目光望向汉克老师，问道：“老师，我可以出去吗？”
汉克一反常态，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当然可以。”
陈洛看了费奇一眼，从座位上站起来，向教室门口走去。
看到门口的费奇时，托比的脸色也是一变，霍华德家族因为布莱尔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费奇难道是来寻仇的？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下一刻便站起身，跟着陈洛走出了教室。
二年级五班，门口的走廊上，费奇低头站在一道人影的身后，面色苍白至极。
昨天晚上，他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大量数派成员集体退出学派，家族的两位荣誉学者退出数学协会，发誓再也不研究数学，面对那个让人绝望的魔鬼之数，他听到了父亲的叹息，看到了家族长辈的恐慌和无奈……
数派完了，霍华德家族也完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和布莱尔打了那一个赌……
这一刻，布莱尔在他的眼中，宛如魔鬼。
陈洛走出教室，看到了低着头，脸色苍白的费奇，也看到费奇身旁的那位青年。
青年个子不高，样貌一般，肤色有一种病态的白，唯独一双眼睛清澈有神。
他看着陈洛，脸上露出微笑，说道：“我叫埃布尔霍华德，很高兴认识你，了不起的年轻人。”
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之后，霍华德家族的人带着费奇来见他，陈洛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埃布尔和陈洛打了一个招呼之后，目光就望向费奇，说道：“费奇。”
费奇身体一颤，看着陈洛，低头道：“布莱尔学弟，对不起，我错了……”
陈洛不知道他们的心思，看了他一眼，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救不了数派，救不了霍华德家族。”
别说陈洛救不了，就算他真的能救，也不会出手，这是费奇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年轻人看着他，摇头笑了笑，说道：“发现真理的年轻人，你误会了，能救数派和霍华德家族的，只有我们自己，我只是想见见你，顺便让费奇向你道歉。”
陈洛看着费奇，说道：“以后别缠着伊莎贝拉，要不然，我这里还有几个不懂的问题……”
费奇身体一颤，连忙道：“布莱尔学弟，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会离伊莎贝拉远一些的……”
他是真的怕了，一个问题就差点覆灭了数派，他要是再问几个，霍华德家族就没了……
陈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教室走去，埃布尔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笑容，低声道：“谢谢你，年轻的学者……”
……
陈洛走到教室门口，发现托比站在那里，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费奇两人离开的方向。
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那是埃布尔霍华德吗？”
陈洛回头看了看，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当然！”托比猛地点了点头，说道：“在你之前，他可是被誉为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大学者的人，可惜他后来失踪了，人们都以为他死了……，对了，他找你干什么？”
“谁知道呢……”陈洛摇了摇头，埃布尔对他没有恶意，这一点陈洛能够感受到，至于他带费奇过来的真实目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拍了拍托比的肩膀，说道：“以后你每天中午早来半节课的时间。”
托比疑惑道：“为什么？”
“早来一会儿，和我一起练习魔法。”陈洛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想明年毕业的时候，还释放不出一个火球术吧？”
托比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激动之色，问道：“布莱尔，你打算传授给我你学习魔法的秘诀吗？”
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托比也能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出来，那时候起，陈洛就真正的认定了托比这个朋友。
并非是布莱尔的朋友，而是陈洛的朋友。
布莱尔是布莱尔，陈洛是陈洛，布莱尔是圣多纳斯学院的魔法废柴，陈洛是独在异乡的迷途之人。
虽然这个朋友有些……，不，十分的猥琐，但关键的时候，他很值得信赖。
托比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伟大的魔法师，在他心中，布莱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外，从班级倒数第一，从一个连半点火星都召唤不出来的废物，变成整个二年级最快最强的男人，一定是有什么学习魔法的秘诀。
如果他跟着布莱尔学习魔法，说不定有可能变成班级第二快第二强，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激动的颤抖。
托比脸上露出期待之色，说道：“那我中午干脆不回家了，早上多带两块面包，中午去你的房间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就开始练习……”
陈洛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不行……”
托比怔了怔，问道：“为什么？”
陈洛道：“因为我现在和布兰妮老师住在一起。”
托比双目瞬时瞪得滚圆，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洛，“你和布兰妮老师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别误会。”陈洛淡然说道：“只是合住而已，我是为了学习。”
托比看着他，认真问道：“布莱尔你摸着你的良心，你真的是为了学习吗？”
陈洛瞥了他一眼，问道：“不然呢？”
第44章 恐怖的天赋
早上放学之后，在托比羡慕的眼神中，陈洛走出教室，向教师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图书馆的杂物间，空间拥挤，味道难闻，实在是不能给他家的感觉，但新住所就不一样了，虽然面积不大，却足够温馨，如果今天早上那种情况少发生几次就好了。
陈洛回去的时候，布兰妮老师正在厨房里，对着陈洛买回来的那一堆厨具发呆。
圣多纳斯学院老师的福利很不错，每个人都有相当于两室一厅的寝室，此外还有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这让陈洛对于新住所更加满意。
这里的科学认知水平虽然不怎么样，很多学科的发展水平，还不如欧洲中世纪，但生活上的一些设施，已经较为完备了，每个城市都有排污设施，街道上十分干净，几乎没有什么异味------这在人和畜生同处一室，排泄物直接倒在街上的欧洲中世纪，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当然，这大部分都要归功于魔法的运用，陈洛庆幸自己来到了这样一个世界，最起码环境上能让他一个有着轻微洁癖的现代人接受。
布兰妮站在厨房门口，疑惑的看着陈洛，问道：“布莱尔，你以后打算在家里做饭吗？”
陈洛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可以一边做饭，一边练习魔法。”
布兰妮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学院的所有学生，要么想成为强大的魔法师，要么想成为伟大的学者，没有人想成为厨子，如果布莱尔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练习火系魔法，倒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只不过，魔法师的时间都很宝贵，很少有人会把精力浪费在这件事情上。
但布兰妮又不得不承认，布莱尔的厨艺真的很好，今天的早餐，比她平日里吃的面包好多了。
陈洛看了看布兰妮，说道：“布兰妮老师，如果你觉得我做的饭菜合你的口味，我以后就多做一份。”
在布兰妮的认知里，吃饭的目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然而吃过了布莱尔做的早餐之后，她隐隐的觉得，除了填饱肚子，吃东西也可以是一种享受。
如果每天都能吃到布莱尔做的食物，让她以后不吃面包也行。
虽然内心十分愿意，但女子的矜持让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有些为难道：“这不会麻烦你吧？”
“不会。”陈洛摇了摇头，笑道：“其实做两个人的饭菜比一个人的更容易，布兰妮老师如果不喜欢我做的东西，我才会更加麻烦。”
“那……我以后就和你一起在家里吃饭了。”布兰妮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我可以付给你银币。”
“布兰妮老师如果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在这里住下去了。”陈洛看着她，说道：“布兰妮老师允许我住在这里，并且不收我的租金，我又怎么能收你的银币？”
布兰妮想了想，也没有坚持，说道：“那如果需要买什么食材，你可以告诉我，我来买。”
布兰妮老师的生活还是很拮据的，虽然圣多纳斯学院老师的薪资不低，但在粮食产量普遍低下的神恩大陆，很多看似寻常的食材都贵的离谱，她的那一点薪资，可能还不够她们两个人吃饭的。
这些话陈洛当然不能说出来，他想到一件事情，看着布兰妮，问道：“布兰妮老师主修的是风系魔法吗？”
布兰妮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疑惑的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冰箱，没有用完的食材就算短时间不会放坏，也会影响口感，陈洛打算做一个类似冰箱的东西出来保存食材，但冰系法术，只有主修水系的高级魔法师才能施展。
虽说陈洛不用魔法，也能制出冰来，但那太麻烦，也保存不长久，魔法制冰，是最快也最便捷的方法。
布兰妮听了陈洛的描述，问道：“你想要一个用冰做成的箱子？”
陈洛点了点头，说道：“我需要用它来保存食材。”
布兰妮低吟一句，做出了几个陈洛从未见过的手势，下一刻，陈洛就看到了水元素在空气的迅速的凝聚，又立刻凝结成冰，周围的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陈洛直勾勾的看着这一幕，嘴唇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将魔法学徒比作高中生，那么初级魔法师，就相当于另一个的世界的大学生。
高中生什么都学，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每一科都只能学到皮毛。
到了大学本科，就会根据自己的爱好和特长分系和专业，从此以后只研究某一学科。
本科之后的硕士和博士阶段，会在自己的专业上越来越深入，魔法师同样如此。
越是高级的魔法，施法的时间更长，也越难学习和掌握，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便促使了魔法师在初级魔法师之后，放弃学习其他系的魔法，开始主修某一系，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魔法的道路上走的更远。
陈洛曾经以为布兰妮老师是风系高级魔法师，因为他看到过布兰妮老师的魔法袍，那件青色的魔法左胸处，有三条水波状的银线。
可冰系魔法，又只有水系高级魔法师才能掌握。
这说明布兰妮老师至少是一名双系魔法师，这其中的难度，不亚于取得两个研究方向完全没有交叉的博士学位。
更加恐怖的是，她今年才21岁，在另一个世界，21岁就获得双博士学位的学霸，只会让别人怀疑自己生下来是不是只是为了凑数。
陈洛现在也有这样的感觉。
布兰妮伸手在陈洛眼前晃了晃，问道：“是不是这样的？”
陈洛看着眼前出现的一个中空无盖的冰箱子，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样……”
布兰妮拍了拍手，说道：“水元素凝结成冰之后，最多只能保持一天，一天之后，它们就会消散，不过只要我们每天晚上再凝聚一次就行了……”
陈洛现在哪里还在乎这些，他看着布兰妮，疑惑道：“布兰妮老师，你的魔法天赋这么好，为什么会留在圣多纳斯？”
虽然圣多纳斯学院数学老师的工作也还不错，但以她的实力和天赋，加入魔法协会，绝对是被供起来的存在，陈洛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愿意留在这里。
“因为我喜欢这里。”布兰妮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肚子早就饿了，快点开始吧，我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
“那麻烦布兰妮老师帮我洗下菜，今天早上我没有买木柴，一会儿还要麻烦布兰妮老师再帮我把锅里的水煮开……”
布兰妮老师不愿意在那个话题上继续深入，陈洛也没有追问到底，选择什么职业，是布兰妮老师的自由。
他今天早上买了不少厨具，并没有买太多的食材，他看了看剩下的，只能用来做蔬菜粥了。
神恩大陆的食材倒是挺多样的，有些是陈洛见过的，有些是陈洛没见过的，按理说贵族们完全可以享受更好的美食，不过，原始落后的烹饪方式，让他们更多的只是暴殄天物。
陈洛洗完米，打算等水开下锅的时候，不经意的转过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一团红色的火苗之上，锅中的水已经开始翻滚，陈洛准备的蔬菜，被另一团水球包裹，悬浮在空中，与此同时，布兰妮老师还不忘用风系魔法，将厨房的那一丝烟火气息清理出去……
布兰妮哼着家乡的小调，轻快而又闲适，伊莎贝拉昨天给了她一个重要的启发，原来不同系的魔法是可以一起施展的，先后沟通不同种魔法元素，魔法师就可以同时释放四系魔法……
陈洛站在那里，看的目瞪口呆。
这一刻，他深深的觉得，跟着布兰妮老师学数学，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第45章 神仙学弟
蔬菜粥的营养很丰富，陈洛工作后，一个人住在教师宿舍，经常自己做这种粥。
当然，他看上的并不是其中的营养，而是这种做法很方便，只要先将大米炒制到一定程度，再加入自己喜欢的蔬菜，用文火慢慢熬就行了。
以陈洛的精神力，只能制造出短暂的猛火，用来爆炒是足够了，但他还远远做不到像布兰妮老师这样，持续稳定的施展魔法。
这没什么技巧，需要的只是强大的精神力。
布兰妮老师不愧是高级魔法师，在维持火系魔法的时候，也完全不影响她做别的事情。
半个神恩时之后，布兰妮闻着粥香，好奇道：“布莱尔，你什么时候学的厨艺？”
即便是她还没有尝过，但只是闻着香味，她就可以断定这碗粥的味道一定不错。
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舌尖无穷的回味证明她的猜测没有错。
陈洛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说道：“以前没事的时候，自己瞎做的。”
他刚刚拿起勺子，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随后，伊莎贝拉便推门走进来，看到厅内的情形时，她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愣。
布兰妮老师和布莱尔坐在餐桌前，似乎是正准备吃饭，扑面而来的香味，让她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
布兰妮看向伊莎贝拉，笑问道：“伊莎贝拉，你吃过饭了没有，要不要来尝尝布莱尔的厨艺？”
伊莎贝拉刚才已经吃了一块面包了，本来想摇头拒绝，但推门那一刻闻到的香味，却让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啊……”
陈洛站起身，不情不愿的给伊莎贝拉盛了一碗粥，这是最后一碗了，早上他本来就没有吃多少，这是他给自己剩的，可千算万算没算到伊莎贝拉会来蹭饭。
吃饭的时候，伊莎贝拉问了布兰妮老师一些魔法上的问题，陈洛则是一直保持沉默，一顿饭很快吃完，见伊莎贝拉没有洗碗的觉悟，陈洛又不能让布兰妮老师做，只好亲自动手。
好在掌握了水球术之后，像是洗碗涮锅这种事情，就变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这些天来，陈洛已经明白，水元素虽然和水的形态和性质很像，但它并不是水，水元素被从虚空中召唤出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消散。
布兰妮和伊莎贝拉收拾餐桌的时候，看着她问道：“怎么样，布莱尔的厨艺还不错吧。”
“还行吧……”
伊莎贝拉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鼓的小腹，忍住了夸赞陈洛的想法。
昨天晚上他在沙龙上出尽了风头，外面的人夸他的话已经够多了，再夸的话，恐怕他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
布兰妮想了想，说道：“反正伊莎贝拉中午也不回去，要不你以后也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正在洗碗的陈洛心中暗暗叫苦，多做一个人的饭没什么，经常做饭的人都知道，两个人的饭要比一个人好做，三个人的饭比两个人的好做，然而问题在于，多一个人多一张嘴，养布兰妮老师陈洛已经很辛苦了，再多个伊莎贝拉------这样下去，没过多久他就要重新啃面包了。
陈洛无奈的看了看布兰妮老师，却发现她在对自己眨眼。
他愣了一下，下一刻就明白了她的用心良苦。
他和布兰妮老师都是穷人，但伊莎贝拉可是小富婆，花起金币来从不眨眼，与其陈洛养布兰妮老师和她，不如让她养他们。
也不能这样说，伊莎贝拉付出金钱，陈洛付出体力劳动，这是很正常的交易。
陈洛给了布兰妮老师一个了然的眼神，两人脸上同时露出笑容。
见布莱尔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布兰妮也放下了心。
布莱尔和伊莎贝拉，与其他学生不同，他们两人，是她的弟子，她很乐意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再进一步。
伊莎贝拉性子活泼，布莱尔则要沉稳的的多，他们在一起，性格正好互补。
作为老师，她不会过多的干涉学生的感情生活，但既然布莱尔喜欢伊莎贝拉，她可以为他们多创造一些机会，至于布莱尔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他自己了。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显然已经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
布兰妮的话让伊莎贝拉一愣，圣多纳斯学院距离她家里不算很近，所以她中午一般都在学校，午饭是早上带的面包或蛋糕，很显然，无论是面包还是蛋糕，都没有布莱尔做的饭好吃。
布兰妮老师的邀请，正合她的心意。
还没等她回应，陈洛便从厨房走出来，说道：“是啊，伊莎贝拉学姐，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吃面包没什么营养，不如每天和我们一起吃饭吧，三个人的饭更容易做……”
陈洛当然不会傻到现在就和伊莎贝拉谈钱，只要先骗她入伙，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时间久了，恐怕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白吃白喝。
伊莎贝拉虽然总觉得陈洛的话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她的确想再长一长身体，她的要求并不高，不幻想能长成像布兰妮老师那样，和爱丽丝那个讨厌的家伙差不多就可以了。
她故作矜持的犹豫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那，那好吧……”
……
在陈洛的盛情邀请之下，伊莎贝拉正式入伙。
但这，并不是陈洛的真正目的。
伊莎贝拉吃了陈洛的饭之后，又霸占了他的床，她趴在陈洛收拾整洁的床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此刻的伊莎贝拉，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
陈洛靠在房门口，说道：“伊莎贝拉学姐。”
吃饱喝足，伊莎贝拉躺在柔软的床上，枕着陈洛的枕头，一阵困意袭来，舒服的眼睛都不愿意睁开，懒洋洋的问道：“什么事……”
陈洛要和伊莎贝拉说的，是论文署名的事情。
刊载在数学学报上的文章，一般会有两个署名，以前的陈洛不能单独发表文章，必须加上导师的署名，但现在他已经是荣誉学者，就没有这个限制了。
一般来说，除非像那篇拉乌斯之谜的文章一样，强调作者的并列关系，文章上的两个署名，被学术界认可的，只有第一作者，第二作者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种提携，大多数学者，会在这里加上弟子或是晚辈的名字，就像是布兰妮老师对陈洛那样。
这虽然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大的荣誉，却为他们以后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很多时候，读万卷书，还不如遇到一个能带你发文章带你飞的好导师------或者好学弟。
陈洛刚才和布兰妮老师聊过这个问题，第二作者他本来想填导师的名字，但布兰妮老师拒绝了署名，布兰妮老师是真正的数学学者，她连埃德温奖都能拒绝，这次的选择也在陈洛的预料之中。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陈洛理所应当的会将这个机会送给伊莎贝拉。
当然，先给伊莎贝拉两颗甜枣吃，才有利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陈洛看着躺在床上，慵懒的伊莎贝拉，说道：“数学协会的卡尔文副会长邀请我写一篇文章，是关于九桥问题的，布兰妮老师不愿意署名，所以我写上了你的名字。”
陈洛话音刚刚落下，躺在床上的伊莎贝拉忽然睁开了眼睛。
九桥问题可是连大学者都解决不了的世纪难题，这个问题是布莱尔解决的，按照数学界的惯例，这个问题以后就会被命名为布莱尔九桥问题。
如果布莱尔在关于这个问题的文章上加上她的名字，那么布莱尔九桥问题就会变成了布莱尔-伊莎贝拉九桥问题。
忽然被巨大的幸福砸中，伊莎贝拉立刻就没有那么困了。
便在这时，陈洛又开口道：“对了，还有关于刚发现的那一类新数，我也会写一篇文章，如果伊莎贝拉学姐没什么意见，第二署名我也写你的名字了……”
数学界早就被布莱尔发现的新数搅得天翻地覆，早上的时候，伊莎贝拉还在想着，那一类数以后会不会被数学界命名为布莱尔数……
这一度让她的心里产生了酸酸的感觉，布莱尔定律，布莱尔问题，布莱尔数……，以后学生们的数学课本上，会不会全都是布莱尔的名字？
现在想想，还有可能全是布莱尔和伊莎贝拉的名字。
毕竟，布莱尔只有她一位学姐，而布兰妮老师又不愿意署名……
接连有两块蛋糕从天而降，以后可能还有更多的蛋糕，伊莎贝拉一时回不过神，下意识的说道：“我，我没什么意见……”
“还有一件事情……”陈洛靠在门上，继续说道：“伊莎贝拉学姐平时喜欢吃什么东西，明天早上我去集市多买一些你喜欢吃的……”
伊莎贝拉双眼迷离，在这一刻，被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脑。
带她发影响力巨大的文章，让她的名字响彻数学界，关心她的身体，每天给她做好吃的午饭，而她只需要躺在这里就行了------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