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会见封疆大吏
自家阎罗终于正常了……
阿尔萨斯舒了口气说道：“阴司水果，农作物，可以作为特产的一种。这对于我们即将开始的海贸极为有利。而且最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看向秦夜，启发性地引导：“你们有没有想过，老地府数千万阴差怎么来的？地府培养？怎么培养？斩鬼？那是有了官身之后的做法。没有官身之前呢？怎么达到最基本的入职水平，鬼差级别？”
秦夜大眼睛眨巴得如同蝴蝶：“进化？修真？系统？”
……我特么就不该指望这个白痴！
阿尔萨斯咬牙切齿道：“是通过吃和练！不吃不练，确实不老不死，却不可能再进一步。阴司作物中的阴气会通过饮食进入阴灵体内，加上专业训练，这才能达到鬼差级别。”
秦夜疑惑道：“不是可以册封么？”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是，确实可以通过阴司录册封，让一个白丁阴灵瞬间达到差你一个境界的官职。但阴司录只有一本，随着时间推移，地府阴灵会以亿计算！你一个个去册封？这不是正途，正途就是开办学校，同时饮食跟上。让民间自动出现鬼差。”
原来如此……所有人目光飞快交接了一下，就连王成浩，都意识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
这是什么？
如果说地府公务员是985，211，考进去了就有钱拿，有福利，还能管管人。那么，达到鬼差是进入庞大的地府公务员的基本条件。而要想达到鬼差，好吃好喝免不了的，穷文富武嘛……
这尼玛就是黄冈密卷，五三啊！
可能卖不出去？nonono，这是刚需！秦夜脑海中水果篮子计划已经开始冒头了……
冷静……冷静……秦夜知道，现在自己正处于大丰收的高度兴奋状态，这种事情要从长计议，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仍然是海港城市的建立。
道路千万条，发展第一条。操作不规范，鬼民泪两行。
事情要分轻重缓急，新城市的建立，绝对排在所有工作前面！
许久，现场才清点完毕，一共二十三样种子，其中五种农作物，十六种水果。两种特产，分别是茶叶和雪茄。
简直不能让秦夜更满意！
他甚至已经在构想，当海贸完全开始之时，亚太各个国家的特产汇聚宝安，类似今天这样的珍品要多少有多少。那是一副怎样振奋人心的画面！
饮食业，服饰业，化妆品业，鞋业，运动器材业……这些填补精神空虚，追求高生活质量的行业，将会随着海贸打开迎来一个井喷时期！而自己，也就顺理成章地坐实了“史上最帅最有为的阎罗王”的位置，顺便还能托梦周先龙用鞋拔子抽他的脸，这是判官之间的平等对话……
就在他沉浸在yy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地窖大门忽然响了起来。
“谁？”
“是妾身，于大人，杨大人，周大人，已经等您很久了。”苏冬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秦夜目光霍然一闪。
周大人？
哪个周大人？
除了赤壁火神周瑜，他想不出别的周大人来。
他竟然没走？而且和于谦杨继业一起求见自己？
他打了个响指，大门轰然打开，他对王成浩偏了偏头：“找人再整理一下，记档归案。忙完了你可以找苏冬雪旁听实习一下。”
苏冬雪很幽怨。
本来是个小帅哥，怎么就成了和自己抢工作的人……而且自己跟了秦大人也不短时间了，好像还没有对方在秦夜心中的分量重。
除了谷道热肠，简直没有其他解释！
呵……男人……
“半年的准备，一朝收网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啊……”秦夜的手指在阴灵石小山上划过，转身朝地面走去：“告诉他们，半小时后，鬼门关偏殿见。”
半小时时间很快到了，因为现在服饰行业根本没有，秦夜见这些人不得不幻化出相对正式的阴差形态，这让他无比思念起阳间的服饰业来。
“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最近地府的发展已经可以用飞速来形容了，其中肯定会有无数漏洞。”他有些幽怨地扯了扯长袍：“任何政策都需要观望来看效果，一味埋头冲不是好事。再增加新产业没有必要，等安定个五年，再说其他。”
阿尔萨斯陪他一起进入偏殿，于谦，杨继业，周瑜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秦夜过来，三人立刻起身，近乎九十度的鞠躬，抱拳道：“恭迎阎罗王大人！”
“免礼，坐吧。”秦夜挥了挥手，坐了首位，他的心情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其他人纷纷落座后。他才朝着于谦杨继业诚恳一笑：“两位大人拳拳为国之心，本官知道了。不知两位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是留在新地府，还是回各自封地？
于谦沉吟了一下：“恐怕要让阎罗王大人失望，我等……还必须回封地。”
杨继业叹了口气：“我等也想留在大人身边辅佐您。但是……尼泊尔，菲律宾地形实在太过险要，我等不亲自驻守，绝不放心。”
秦夜手指轻轻点着桌子，脑海中立刻回想起了亚洲地形图。目光霍然一闪。
尼泊尔……小国，非常之小，但是，位于华国和印度之间！是唯一的缓冲带！
地形极其险要，而且横向面积并不小。
秦夜之所以飞速发展，是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地府局势类似阳间，那么……绝不安稳！
中东因为有石油，被各大国当成傀儡玩。常年战火不断。更不要说华国如此广袤的地盘，如此多的人口，一旦被识破华国老地府崩溃，恐怕八国联军马上会再入京师！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甚至现在都不是能考虑这些的时候。但……这就是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劈下来。而且……一击毙命！
“菲律宾呢？”他肃容抬头看向杨继业：“菲律宾远在大洋，群岛组成，下方文莱东帝汶等国就算有也是一些小型地府吧？杨大人也不能留下？”
杨继业神色更加凝重。沉声道：“萨满阴灵。”
“这是什么？”
杨继业仿佛犹豫了一下，于谦摇了摇头：“杨大人，说吧。”
“身为阎罗王，就应该纵观全场。哪怕现在没有这个实力，也应该知道世界局势。”
杨继业犹豫了数分钟，这才咬牙道：“死神普切，死神苏帕伊，死神米克特兰提库特里，死神马萨。他们的阴羽就是萨满阴灵……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偷渡穿过太平洋，一直妄图进入华国海！”
四位死神！
秦夜倒抽一口凉气，竟然……有四位死神在觊觎亚洲！幸好……看样子，全被杨继业挡在了海外。
就连周瑜也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眼眶中鬼火猛然跳动了一下，但没有开口。
“阴羽能穿越重洋过来的不多。”杨继业继续说道：“而这四位……被称为四连神，因为他们的领地是在一起的。全部来自于中美洲，以及美国。”
秦夜平复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心绪，微微颔首：“愿闻其详。”
“是。”杨继业整理了一下思路，不徐不疾地说道：“死神普切，是印第安地府的死神。死神苏帕伊，来自于印加地府。死神米克特兰提库特里，领地在原阿兹特克地府。死神马萨，是霍皮人地府的死神。他来自美国亚利桑那州。他们的地府并不大，但已经传承千年以上，足以对新地府造成致命威胁。”
秦夜在脑海里飞快搜索着记忆碎片，许久才沉声开口：“这四位，仿佛全部来自于印第安文明？就是没有被殖民统治前，活在北美，中美洲的那些土著？”
“大人，务必不要小看他们。”于谦拱手道：“印第安文明，历史虽然不如我等，也可以从公元前200年追溯起。名副其实的两千年地府。只不过鉴于阳间信仰，所以地盘不大。但两千年的地府……他们的死神最少也有阎罗级别！”
他凝重道：“而且本官担心的是……他们并不是主动来此的……”
秦夜目光一闪。马上捕捉到了于谦言下之意。
意思是说……有更强大的地府逼迫他们，踏入华国这块封闭了百年的禁地么？
是谁？
美洲那边……是哪位死神的天下？
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杨继业说道：“北美，无名死神，塔纳托斯的势力都在。这都是世界顶尖的地府。无名死神从不参与战争，能逼迫美洲中部南部地府作为先锋，穿越太平洋的……只能是同为顶尖地府的塔纳托斯。”
希腊神话么……
“不用太担心。”跟过来的阿尔萨斯忽然开口道：“九州正神结界不破，他们暂时还无法进入华国。”
“这是什么东西？”秦夜皱眉：“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阿尔萨斯沉吟片刻，轻叹一声：“以前不说，是怕你觉得时间还长，有了退路不拼尽全力。但现在……也是告诉你的时候了。”
“任何地府，都有自己的结界。你可以这么理解，这是各文明，各神话的香火。香火不灭，结界就在。而结界会自动保护新生文明二百五十年。以后也会有强大的防御力。这其中，只有极少数阴羽可以穿越，大军根本无法攻破。”
原来如此……秦夜心中巨石瞬间放下。难怪……华国地府破灭百年，竟然没有其他地府感觉到。他就说这太不符合现状。
一个顶尖地府出了问题，瞎子都能感到。对藩属国的控制，对周边的外交，在世界上的发声……华国是瞬间全部熄灭了。竟然安稳过了百年？
“没错。”于谦也点头道：“比如这四连神，他们的香火已经熄了。人种都快灭绝了。所以，他们即便本身再强，也必须托庇在其他大型地府之下。否则一旦发生战争，他们的地府等于完全不设防。后果太过严重。”
“而我们华国不同。虽然老地府崩溃，但是新地府一脉相承，汉族从古至今从未灭绝，这份几千年的香火，足以庇佑我们两百多年。”
第361章：堂明的橄榄枝
已经过了一百年……也就是说，还有一百五十年么……
秦夜搓着下巴沉吟着。一百五十年……够么？
够自己弯道超车么？
这一百五十年内，要把地府铺遍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这简直是一个恐怖的进程。还要强军，强经济，以避免一百五十年后结界消失，八国联军联袂而来……简直想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
“海贸不开，根本没有希望。”秦夜手指轻轻点着桌子，许久才喃喃自语了一句。
经济乃强国之本。没钱说什么都是空谈。这次虽然收获了一百多亿的等价物资和阴灵石，但是，大朝贡五十年才一次，而且……百亿？
华国阳间gpd可是每年万亿，这都嫌不够。
“大人说的是。”于谦凝重点头道：“新地府和刘裕等人签订的时限是两年以后，如果两年后无法开始贸易，我们要面对大笔的违约金和各种赔偿，只能宣告地府破产。发展之初，决不能背负如此难听的恶名。”
“两年啊……”秦夜舒了口气，干咳一声，疯狂试探：“你们觉得……有没有赖账的可能？微信拉黑，qq屏蔽，电话老死不相往来？”
最怕空气瞬间的安静。
呆了大概五秒后，于谦见鬼一样看着秦夜：“不怎么样……秦大人您千万不能有这种不成熟的想法！一个新地府，首次国际谈判就失信，这会让人怎么想？还有没有人敢和地府签订其他合约了？这个污点会一直留在新地府档案里，您以后还要和其他国家做贸易的啊！”
杨继业也急道：“大人，万万不可！这是整个地府的面子工程。任何事情都得往后排。要么不签约，签约之后倾尽全力也要做到！天朝上国丢不起这个人！”
“说着玩玩而已……”秦夜无奈地撇了撇嘴，这两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没有幽默感了……自己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吗？
嗯？好像……仿佛……说是无耻也未尝不可啊……
看着秦夜陷入沉吟，于谦和杨继业也知道，现在新地府要忙的事情太多，识趣地拱手道：“秦大人，如果没有别的安排，我等先行一步，尼泊尔和菲律宾没有人坐镇绝对不行。若有其他事情……”
两人齐齐看了周瑜一眼，周瑜轻摇折扇，脸上古井无波。
“我等即刻率兵勤王！”
“好，地府事务繁杂，本官就不远送了。祝各位大人一路平安。”
两人深深一躬，悄然离开。
偏殿里，只剩下了秦夜和周瑜二人。
谁都没有说话，许久，秦夜才幽幽开口：“周大人，你为何不走？”
周瑜站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份卷轴，双手呈给秦夜：“阎罗王大人，此次来的匆忙，贡品不曾带上。这是堂明百年贡品礼单。昨夜已经有知更鸟出发，想必十天内，应该抵达宝安地府。”
有趣。
八十万军飞一炬，风卷滩前黄叶。楼舻云崩，旌旗电扫，?仙浣?餮?o萄羧?拢?鸸馕薮撕峋荑ぞ退阍谑??炻拗校?菜愕纳舷嗟辈淮淼摹?/p>
忽然转变的态度……这是为什么？
秦夜接过，展开一看，目光倏然亮了一分。足足看了五分钟，才深深看向周瑜：“周大人，这……是你的投名状？”
“阴德箱一百二十只，蹈海兽十五头，阴灵石十万吨……”秦夜轻轻合上卷轴，闭上眼睛沉吟道：“你要什么？”
“堂明希望和新地府互通有无，如果秦大人愿意，本王将于两年后派出商队，抵达海港城市。”周瑜微笑道。
秦夜倏然睁开了眼睛，深深看着对方。许久才失笑：“周大人，墙头草可不好当。”
奸诈！
这个周瑜，比历史上的更狡猾。
这是给地府一个态度，他或许愿意站在地府这边，但对比起刘裕四人来，新地府明显处于弱势。他又不愿意现在就反了刘裕。还是那句话，百多年还长，未来不可知，新地府后劲很足，却也要看天愿不愿意遂他的愿。
而对方也很清楚，现在地府的实力还不足以和一位封王翻脸。所以，他这个态度，秦夜拿他没办法。尤其，在自己表达出了足够的善意的情况下。
虽然如果百年后，新地府阴兵真的荡平十二天罗，他肯定不会有于谦杨继业那么高的位置，不过，也绝不会比刘裕他们悲惨。但如果百年后……局势焦灼成一团，结界崩溃，外国势力冲击，那……他至少可以保住地位和性命。
未来太大，这个盘，他不敢拿着身家性命去赌。
“但墙头草总归能活下来。”周瑜并未反感秦夜点明他的立场，只是笑道：“另外，为了表达本王的诚意，在这份贡品单之外，我特地安排老挝地府送来业火弩箭一百万根，业火神弩两万套。”
秦夜神色终于有些微微动容。
业火神弩……这是周瑜压箱底的东西，当日在新地府外，就是用它逼退了其他封疆大吏。对方竟然愿意拿出这种东西？
“你要什么？”秦夜第二次问道。
周瑜摇了摇头：“这只是本王对秦大人的欣赏。本王什么也不要，只要秦大人记住周某今日之事。”
人情债。
对比起刘裕等人强势的鹰派性格，周瑜明显更倾向于鸽派。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这一次，秦夜若有所思足足十分钟，这才抬起头，脸色平静地摇了摇头：“不需要。”
“新地府暂时没有用到盔甲武器的地方，就算有，撼灵堂也足以制造。周大人，心领了。”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
但还没来得及离开，周瑜忽然开口道：“您确定不需要？”
不等秦夜开口，周瑜就若有深意地笑道：“地府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开拓新的殖民地，一旦海港城市开拓不起来，您这次大朝会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秦夜冷冷看着他：“你敢对地府动手？”
“不是我。”周瑜摇了摇头，轻叹道：“看来……您身边那位判官并没有告诉您怎么开拓下一个城市吧？开疆拓土的危险……绝对在您想象之上。不是本王夸口，若没有本王的支援，您两年内要打通前往新地府的通道，可谓千难万难。”
“我会在新地府逗留一周，期待着秦大人回心转意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躬身离开：“知更鸟已经出发，大概半个月，军械就将抵达。我想……秦大人很快就会用上它了。”
周瑜走了。
秦夜负着手，在鬼门关里缓缓踱步，数秒后笑道：“意思是，这个人情，我还不能不受着？”
“有意思。”他化为阴风飞向工地：“本官倒要看看，开拓一个新城市到底有什么危险？织田信长一万阴兵还搞不定？非要配上你的业火神弩？”
然而刚飞出鬼门关，他就停了下来。
鬼门关不远就是引魂台。而此刻，引魂台上，竟然飘下了无数纸钱。隐隐还有阳间的大观音咒？
不仅仅有纸钱，更有无数虚幻的莲花，中间点着一点鬼火，从空中缓缓飘下，落地的瞬间化为飞灰。一束惨白的光芒从天穹落下，照在引魂台中央。
“新的特殊阴灵？”秦夜愣了愣，一步赶了过去。却看到王成浩和阿尔萨斯也在。
“正好我有事找你。”秦夜期待地看着引魂台，头也不偏地说道：“明天，召开下一阶段动员大会，策划大会，王一尾，你告诉苏冬雪，让她把政府部门制定的新城市开发计划准备好……”
“先不急。”阿尔萨斯凝神看着引魂台：“你有没有感觉……这次引魂台上的阴气特别熟悉？”
秦夜皱眉，仔细感觉了一下，惊讶地看着王成浩：“这是你的阴气……你体内的守鹤终于被唤醒了？在阳间跟着你下来了？”
我特么体内并没有守鹤！
王成浩一口老血憋在喉咙，忍了半天才忍下去，嘴角抽筋地开口：“那什么，秦哥，我刚问了阿姐，她说，这是阳间有人在祭奠，给我烧下来的东西。我想了想，现在刚过十二月，第一修大是不是要期末考试了？”
秦夜眨巴眨巴大眼睛，用一种“关我屁事”的眼光看向一尾同学。
我特么教授的资格争夺都暂时放下了，你和我说这个？
“不是……”王成浩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目光看向秦夜，抓着他双臂颤声道：“秦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常驻地府的？我记得有两周了吧？”
秦夜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最后两周，事情太多了，也全部非他亲手操控不可。他本来只想晚上下来，但两周前下来了一次，当天就是乐队彩排，他就干脆暂住新地府了。
王成浩倒抽一口凉气，用力晃着秦夜：“秦哥……你醒醒！你真的好好回想一下，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秦夜皱眉：“忘记把你的骨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还在阳间啊！！”王成浩终于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轰！
晴空霹雳。
瞬间，秦夜脑门儿上的冷汗哒哒哒掉了下来，脸色和吃了shi一样难看，嘴唇颤抖地看向王成浩，双手一把抓住了曾经校友的手，声音都在发飘：“那啥……那就是说，说，说我在阳间，已经……昏迷了两周多？！”
王成浩毫无心理压力地补刀：“是，而且是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我想，如果你现在清醒过来，周杀神对你的第一句话应该是：秦导师，校领导综合考虑了一下，认为你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再担任第一修大的导师……”
话音未落，秦夜已经化为一股阴风，biu的一声消失原地。
我尼玛……难怪自己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第一修大啊……自己太投入了，居然把自己还是第一修大导师的事情给忘了！
这特么……老子的教职分啊！
第363章：确认过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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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瞬间寂静。
周先龙和陶然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太清楚府君级别的厉鬼代表什么了。
而且……周先龙直觉，这，才是黎季希死亡的真相！
想听……但沉默了三秒，他才肃容摇了摇头：“先不管这些，你先好好休息。等好了再说。”
但秦夜根本没有放开他的手，直视对方的眼睛沉声道：“不……周主任，听我说……我必须说。”
他猛然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口：“看到了吗？”
周先龙和陶然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果然看不到啊……那就好糊弄了。
秦夜垂下眸子，很符合现在虚弱的娇花人设。沙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日我昏迷了过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位府君级的厉鬼对我施展了这个诅咒，它叫……鹊桥仙。”
周先龙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焦灼，话语却尽量平和：“不要急，小秦，哪怕你被府君盯上，我会送你去特别调查处总部，那里绝对安全。”
别……千万别！剧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特么还没做好去总部的准备！
秦夜话都被堵了一嗓子，你们是来玩儿我的吧？今天你们怼人的功力见长啊……不声不响就插过来一刀，刀刀入心入肺……可谓完美地堵死了本官的退路……
“咳咳咳……”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陶然连忙帮他抚了抚背。秦夜这才靠在枕头上说：“这个诅咒也是第一次发作，我这才知道不是梦……而且，一旦和修炼者有深入接触，一个月内必定爆发。”
简直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这样，就不会把我送到特别调查处总部了吧？
虽然哈士奇混入狼群，但是还没做好和狼王见面的准备啊……低垂的脑袋，眸子里已经闪过得意之色。
沉默。
“我们知道了。”数秒后，周先龙才长叹了一声，握紧他的手：“小秦，什么都不要想，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样，我们尽快招募新导师。至于你……”
他咬了咬牙：“暂时停课，等身体好之后，我们立刻为你办理离职手续，相信两位校长也会答应的。到时候，我们会为你寻找解开这个诅咒的方法。”
……你等等……
秦夜简直被雷劈了一样，头绝望地抬起来。等等……剧情不是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特么都已经是优秀导师了，马上可以竞争副教授了。你告诉我离职？！你到底有没有好好体会领导精神！你这样官做不长的造吗？！
正确的剧本不应该是：你安心在学校养病，学校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下学期实战指导离不开你。
这样才对吗？
不应该给病危导师一个躺倒在讲台前的机会吗？我不会找你赔钱的！一病危马上养病是什么鬼？癌症还有个潜伏期呢！本官……本官这区区诅咒不碍事啊！
四目相对，一方是绝望，一方是担忧，确认了眼神，遇见对的人。在秦夜生无可恋的目光中，周先龙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学校从不会放弃每一位导师。我们会尽量为你选择警力稀缺的市，努力不让你接触修炼者。好好休息。”
他不想再打搅秦夜，起身就走，秦夜死死拽住对方衣角被无情甩开，周先龙走出了六情不认的步伐。只剩下秦夜在病床上伸着手，如同苦情剧女主准备高呼你快回来。
“怎么会这样……”呆滞了整整三秒，他才失魂落魄地靠在了床上。
怎么……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错觉，都是错觉，全都是泡沫，一定是对方理解能力太低导致的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悄悄打开了。
秦夜根本没看门口，他思维还沉浸在彗星撞地球般的冲击中。失业了……真的失业了……娇花人设没有起到半毛钱作用，反而拐向了不可预知的方向……
“看到你活着，我就安心了。”林翰的声音响起，秦夜顺手一巴掌拍了过去，恰好盖在对方脸上。
林翰默默地把他的手扯下来，舒了口气：“没错，是本人。不是夺舍。来喽~~”
下一秒，竟然将秦夜一把抱了起来！
彗星刚撞完地球，火星又来了一下，秦夜吓得差点直接跳起来一脚把这傻逼踢出病房：“你搞哪样啊！！！”
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已经快要崩溃了。
然而，林翰一定是认为对方崩溃地还不够，加快了崩溃的步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上厕所啊。以前都是这个点儿啊？”
我去尼玛的abcd到xyz！！
秦夜死死掐着林翰的脖子，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形象可谓十分的狰狞：“放手！我特么让你立刻放手！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轻点……我发觉你醒来怎么如此暴力？别害羞，又不是没见过。”林翰不容分说地将他放到轮椅上，推向厕所。然后……
就看到秦夜猛然站了起来。
“卧槽？！”呆霸王吓了一大跳。这大病初愈就可以站立……也太违背病人人设了吧？
“我……可以自己去。”强压下心头的杀意，秦夜看着天花板说道他怕正视对方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校园惨案来。
声音尽量平和。
“瞎说什么呢？腿肚子都还打颤呢……”林翰从心回答。
“……我想早点习惯走路的味道。”秦夜笑的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另外，我想休息一下，请从外面帮我把门关上，谢谢。”
林翰哦了一声。
然后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你特么听不出来是让你滚吗！本官已经说得如此有礼仪了！
心情简直不能更糟！想到自己的绝对领域被这种呆逼触碰过，秦夜就恨不得将对方立刻投进归天蛊大军人道毁灭。
忍……忍……病房里一定有监视器，现在自己的设定是大病初愈，千万不能违背人设……
数秒后，秦夜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躺倒床上开始翻手机。林翰也没有打搅他。两人难得得相敬如宾。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一墙之隔。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正叼着烟靠在墙壁上。
大约一米八左右的身材，娃娃脸，看起来非常年轻。但动作却很沧桑。吐出一口青蓝色的烟雾，朝着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如果这么说，信天翁032号诡异的死法，就说得通了。”
周先龙正坐在他对面。听到这句话叹了口气：“这件事，就到这里终止吧。”
他双手交叉，拳头顶着眉心：“没想到让王成浩学员牺牲，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事到如今，没有什么继续的必要。对马海峡阴气大爆发，也没有任何后遗症。”
男子轻轻摁灭烟头，忽然道：“假的。”
“嗯？”周先龙抬起头来，皱眉问道。
“秦夜这个人，身份证是假的。”男子弹了弹袖口的烟灰，淡淡道：“我们也是刚刚发现，信天翁032只是上了资料库核实。而我调动了更上一级的权限才查出来。”
周先龙目光一闪，神色也凝重起来。但数秒后，就摇头松缓了下去。
“不管如何，秦夜此人是人类，这是确定的。这两周，我们做了全面的体检，体内也没有阴灵寄宿。他是第一修大的导师，且在职期间尽心尽力。这是不容抹消的事实。”
他站了起来：“我禁止你们调查下去。以特别调查处二把手的身份命令你们。”
男子沉默。
许久，才开口：“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
不等周先龙说话，他立刻说道：“身份证能进入大资料库，说明上头有人。我们找到了这位首长，也咨询过对方。但对方暗示我们不要再继续。他以他的身份保证秦夜没有问题。也坦率地说，秦夜因为身份特殊，所有资料都是他做的。”
“谁？！”周先龙立刻问。
“地位比你高。”男子下一句话，让周先龙深吸了一口气。
秦夜……竟然认识这样的人？
他不知道，秦夜活了百年，当然会有一些底牌。比如宝安市的张保国，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另外，宝安市的张保国同志也知道一些什么。也在暗示我们不要继续。”男子叹道：“就这样吧，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以后我们的目标会转移到对马海峡这件事本质上来。”
顿了顿，他沉声道：“不过，我们的意见是，不建议他再任教。此人身上秘密太多，又不适合挖，留在第一修大这种地方……不太安全。”
说完，他推门而去。
走到一楼，拿起了电话：“喂……是我。准备撤销对目标s81的监视和挖掘。计划取消……对，没错。明天第一修大，我的团队回燕京，不再负责这件事……不，也不会有人接手。这件事到此结束。”
同时，周先龙也在病房里拿起了电话。
“陶教授……嗯，是我。”
他沉吟了片刻才说：“你准备一下，问一下各个灵异重灾区，看看谁愿意希望一位实力高强的拘魂前去坐镇？他已经快到无常了……嗯，下午给我回复。”
放下电话，他看了看黑沉的天色，叹息了一声：“多事之秋啊……”
第363章：确认过眼神
中午的发错了，已经修改，订阅了中午那张的可以直接看，不存在，不知道app什么时候修改，因为app好像要一天以后
另外：感谢盗版改正的朋友，其实，看盗版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损失，但是我认为，这是一种生活态度，是对他人的尊重，对他人成果的尊重，对他人劳动的尊重。非常感谢。
最后，关于有读者提问的搜索问题……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纵横和其他的有合作，但是……我只知道纵横的主站和app的订阅关乎我的成绩和收入。其他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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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瞬间寂静。
周先龙和陶然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太清楚府君级别的厉鬼代表什么了。
而且……周先龙直觉，这，才是黎季希死亡的真相！
想听……但沉默了三秒，他才肃容摇了摇头：“先不管这些，你先好好休息。等好了再说。”
但秦夜根本没有放开他的手，直视对方的眼睛沉声道：“不……周主任，听我说……我必须说。”
他猛然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口：“看到了吗？”
周先龙和陶然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果然看不到啊……那就好糊弄了。
秦夜垂下眸子，很符合现在虚弱的娇花人设。沙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日我昏迷了过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位府君级的厉鬼对我施展了这个诅咒，它叫……鹊桥仙。”
周先龙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焦灼，话语却尽量平和：“不要急，小秦，哪怕你被府君盯上，我会送你去特别调查处总部，那里绝对安全。”
别……千万别！剧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特么还没做好去总部的准备！
秦夜话都被堵了一嗓子，你们是来玩儿我的吧？今天你们怼人的功力见长啊……不声不响就插过来一刀，刀刀入心入肺……可谓完美地堵死了本官的退路……
“咳咳咳……”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陶然连忙帮他抚了抚背。秦夜这才靠在枕头上说：“这个诅咒也是第一次发作，我这才知道不是梦……而且，一旦和修炼者有深入接触，一个月内必定爆发。”
简直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这样，就不会把我送到特别调查处总部了吧？
虽然哈士奇混入狼群，但是还没做好和狼王见面的准备啊……低垂的脑袋，眸子里已经闪过得意之色。
沉默。
“我们知道了。”数秒后，周先龙才长叹了一声，握紧他的手：“小秦，什么都不要想，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样，我们尽快招募新导师。至于你……”
他咬了咬牙：“暂时停课，等身体好之后，我们立刻为你办理离职手续，相信两位校长也会答应的。到时候，我们会为你寻找解开这个诅咒的方法。”
……你等等……
秦夜简直被雷劈了一样，头绝望地抬起来。等等……剧情不是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特么都已经是优秀导师了，马上可以竞争副教授了。你告诉我离职？！你到底有没有好好体会领导精神！你这样官做不长的造吗？！
正确的剧本不应该是：你安心在学校养病，学校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下学期实战指导离不开你。
这样才对吗？
不应该给病危导师一个躺倒在讲台前的机会吗？我不会找你赔钱的！一病危马上养病是什么鬼？癌症还有个潜伏期呢！本官……本官这区区诅咒不碍事啊！
四目相对，一方是绝望，一方是担忧，确认了眼神，遇见对的人。在秦夜生无可恋的目光中，周先龙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学校从不会放弃每一位导师。我们会尽量为你选择警力稀缺的市，努力不让你接触修炼者。好好休息。”
他不想再打搅秦夜，起身就走，秦夜死死拽住对方衣角被无情甩开，周先龙走出了六情不认的步伐。只剩下秦夜在病床上伸着手，如同苦情剧女主准备高呼你快回来。
“怎么会这样……”呆滞了整整三秒，他才失魂落魄地靠在了床上。
怎么……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错觉，都是错觉，全都是泡沫，一定是对方理解能力太低导致的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悄悄打开了。
秦夜根本没看门口，他思维还沉浸在彗星撞地球般的冲击中。失业了……真的失业了……娇花人设没有起到半毛钱作用，反而拐向了不可预知的方向……
“看到你活着，我就安心了。”林翰的声音响起，秦夜顺手一巴掌拍了过去，恰好盖在对方脸上。
林翰默默地把他的手扯下来，舒了口气：“没错，是本人。不是夺舍。来喽~~”
下一秒，竟然将秦夜一把抱了起来！
彗星刚撞完地球，火星又来了一下，秦夜吓得差点直接跳起来一脚把这傻逼踢出病房：“你搞哪样啊！！！”
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已经快要崩溃了。
然而，林翰一定是认为对方崩溃地还不够，加快了崩溃的步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上厕所啊。以前都是这个点儿啊？”
我去尼玛的abcd到xyz！！
秦夜死死掐着林翰的脖子，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形象可谓十分的狰狞：“放手！我特么让你立刻放手！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轻点……我发觉你醒来怎么如此暴力？别害羞，又不是没见过。”林翰不容分说地将他放到轮椅上，推向厕所。然后……
就看到秦夜猛然站了起来。
“卧槽？！”呆霸王吓了一大跳。这大病初愈就可以站立……也太违背病人人设了吧？
“我……可以自己去。”强压下心头的杀意，秦夜看着天花板说道他怕正视对方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校园惨案来。
声音尽量平和。
“瞎说什么呢？腿肚子都还打颤呢……”林翰从心回答。
“……我想早点习惯走路的味道。”秦夜笑的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另外，我想休息一下，请从外面帮我把门关上，谢谢。”
林翰哦了一声。
然后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你特么听不出来是让你滚吗！本官已经说得如此有礼仪了！
心情简直不能更糟！想到自己的绝对领域被这种呆逼触碰过，秦夜就恨不得将对方立刻投进归天蛊大军人道毁灭。
忍……忍……病房里一定有监视器，现在自己的设定是大病初愈，千万不能违背人设……
数秒后，秦夜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躺倒床上开始翻手机。林翰也没有打搅他。两人难得得相敬如宾。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一墙之隔。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正叼着烟靠在墙壁上。
大约一米八左右的身材，娃娃脸，看起来非常年轻。但动作却很沧桑。吐出一口青蓝色的烟雾，朝着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如果这么说，信天翁032号诡异的死法，就说得通了。”
周先龙正坐在他对面。听到这句话叹了口气：“这件事，就到这里终止吧。”
他双手交叉，拳头顶着眉心：“没想到让王成浩学员牺牲，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事到如今，没有什么继续的必要。对马海峡阴气大爆发，也没有任何后遗症。”
男子轻轻摁灭烟头，忽然道：“假的。”
“嗯？”周先龙抬起头来，皱眉问道。
“秦夜这个人，身份证是假的。”男子弹了弹袖口的烟灰，淡淡道：“我们也是刚刚发现，信天翁032只是上了资料库核实。而我调动了更上一级的权限才查出来。”
周先龙目光一闪，神色也凝重起来。但数秒后，就摇头松缓了下去。
“不管如何，秦夜此人是人类，这是确定的。这两周，我们做了全面的体检，体内也没有阴灵寄宿。他是第一修大的导师，且在职期间尽心尽力。这是不容抹消的事实。”
他站了起来：“我禁止你们调查下去。以特别调查处二把手的身份命令你们。”
男子沉默。
许久，才开口：“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
不等周先龙说话，他立刻说道：“身份证能进入大资料库，说明上头有人。我们找到了这位首长，也咨询过对方。但对方暗示我们不要再继续。他以他的身份保证秦夜没有问题。也坦率地说，秦夜因为身份特殊，所有资料都是他做的。”
“谁？！”周先龙立刻问。
“地位比你高。”男子下一句话，让周先龙深吸了一口气。
秦夜……竟然认识这样的人？
他不知道，秦夜活了百年，当然会有一些底牌。比如宝安市的张保国，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另外，宝安市的张保国同志也知道一些什么。也在暗示我们不要继续。”男子叹道：“就这样吧，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以后我们的目标会转移到对马海峡这件事本质上来。”
顿了顿，他沉声道：“不过，我们的意见是，不建议他再任教。此人身上秘密太多，又不适合挖，留在第一修大这种地方……不太安全。”
说完，他推门而去。
走到一楼，拿起了电话：“喂……是我。准备撤销对目标s81的监视和挖掘。计划取消……对，没错。明天第一修大，我的团队回燕京，不再负责这件事……不，也不会有人接手。这件事到此结束。”
同时，周先龙也在病房里拿起了电话。
“陶教授……嗯，是我。”
他沉吟了片刻才说：“你准备一下，问一下各个灵异重灾区，看看谁愿意希望一位实力高强的拘魂前去坐镇？他已经快到无常了……嗯，下午给我回复。”
放下电话，他看了看黑沉的天色，叹息了一声：“多事之秋啊……”
第364章：选择
再ps一下，用app的读者可以看昨天的章节，昨天有一张发错了，中午已经更改，不过app要等一下才改的过来，现在肯定已经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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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这一休息就是一周。
尽管心中无比焦灼，阴司还有大把的事情，一周的公文没有批复必定堆积如山。还有防止阿尔萨斯贪污**……更重要的是落实下一步的工作。只有两年的时间，要建好一座城市真的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但是……现在他只能安稳休息下去。
各种仪器已经连上了他的身体，一旦他再次进入地府，保准医疗室成为音乐会，滴滴滴的声音响得不要不要的。而且……旁边还有个极其碍眼的呆霸王。
完全不看脸色，冷酷至极的呆霸王！
每天带着一脸慈祥老爷爷的模样“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上厕所？”“吃不吃水果？”根本不在乎秦夜露骨至极，想要把他就地正法的眼神。
可以肯定，呆霸王以后必定是个好奶爸，然而一周时间下来，秦夜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父爱地狱。
而且，还根本赶不走！
期间各位同学也来看望了一下他，好不容易熬到了一星期，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待下去了。
医院就在第一修大，当踏出惨白的大楼，重新呼吸到第一修大新鲜空气的时候，他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现在已经是第一学期结束前最后的冲刺阶段。本来就不多的学子几乎全部窝在图书馆，偌大的校园看起来空空荡荡的，只不过可能时间久了，校园里出现了不少普通居民，对着第一修大风采栏不断评论着。
没有功夫看校园，秦夜马不停蹄地冲向教学楼。教职分啊……周先龙你不能这样拔吊无情啊……用完就扔真的好吗？你相信我……我还能再用几次……
推开实战系主任办公室的大门，周先龙意外地从桌子上抬起头，笑道：“出院了？前几天看你也差不多是这时候了。毕竟年轻啊，恢复功能就是好。来来来，坐。你来的正好，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秦夜从善如流地坐了过去。
有求于人嘛，当然要表现得听话懂事，听从领导分配，服从组织安排，这才能继续留校……这特么什么鬼！？
刚坐下的秦夜如同被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警惕看着周先龙桌子上。上面正放着一大堆申请，全部都是“xx市急需高级修炼者坐镇！灵异渗透率高达13%！”“xx市高薪聘请拘魂级别修炼者！市区警务防务一把手职位虚位以待！”“xx市灵异渗透率高达11.97%，急需支援！望各方同志前往坐镇！”
“坐，坐。”周先龙一把把眼睛瞪得牛一样大的秦夜摁在椅子上：“小秦同志啊……”
一般这种语重心长的开头，就没有好结果。秦夜深吸一口气，肃容道：“周主任，您不会是想赶我走吧？”
单刀直入。周先龙没想到他这么直接，顿了顿：“读书人的事，怎么叫赶呢……”
呵呵……您真幽默。
秦夜差点翻了个白眼：“周主任，我已经好了，我还可以继续教书！我们要对学生负责！我教的东西其他导师能消化吗？我勾的重点学生能领会吗？我在医院都听到了学子的呼唤！”
周先龙：……
其实学生没你想得这么蠢……
“我来之前，您就说了。第一届学员，是各大家族宗派甄选出来的，是第一修大能不能打响名气的关键！只有两年时间，我已经手把手教了一年，因为两个星期学校就把我放弃了？”
大把的教职分还没怎么花。虽然评选高级职称的方式更改，但副教授并不是没有希望。两年后，他们第一批教职员工待遇可想而知，现在就是死皮赖脸也要留下来啊！
“不是……”
“还是说觉得我教的不好？我实力不够？我作风有问题？”
周先龙还没开口，被堵了个结结实实。
轻叹了一声，做出这个决定是多方面的，此刻遇上秦夜盛意拳拳的目光，反而他说不下去了。
妈的……教导主任当得真心憋屈！要是在特别调查处，老夫一个巴掌就过去了……
“秦导师，你误会了。”就在此刻，门口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秦夜愕然回头一看，许安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端着茶杯站在了门口。
长期神龙见首不见尾，出现得倒是很准时嘛……许安国笑着拖过来一把椅子，捧着茶杯微笑道：“老周，教导主任的工作开展的还不够啊……导师也是我们的一员，要学会开导。”
“是。”周先龙苦笑一声，他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不过，这份工作还真不是那么好做。
“是这样。”许安国转向秦夜，苍老的脸上皱纹都笑眯到了一起，一团和气：“秦导师，首先，你仍然属于第一修大的一员。”
嗯？
秦夜脸上仍然义愤填膺，心中却大石落地。
早说啊……
教职分在，咱们一切都好谈。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许安国拿起周先龙桌子上的资料翻阅着：“好几个方面促成了我们通过了这个方案。第一，你的身体是大问题。第一修大我们无法解开这个诅咒，府君的东西只有府君才能解开。而华国只有三位府君。属于华国最高战力。平时根本无法联络到。所以，你呆在第一修大只能慢慢等死。我想，这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
秦夜的脸色肃然了起来。
三位府君么……阳间居然还有府君级别的存在，特别调查处的老大应该是一位，道教？佛教？
“你对教育工作的热爱，我们已经感受到了。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尤其……你可谓百年来第一天才。起码修炼速度上是如此。斩鬼也是干脆利落。我们更不能把你的生命当儿戏。是吗？”
秦夜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老狐狸。
真正的老狐狸，大义先行，这种对话方式，他有预感，今天他会被这老头说服。
“第二，就是对学员的负责。”许安国轻轻拂了拂茶杯盖，淡淡道：“你刚才也说了，你能力足够。对学员也负责，但，那是以前的你。”
“别急着反驳，你能肯定你的诅咒多久犯一次？如果下次正讲到重要课程再犯怎么办？如果正好实战实习的时候怎么办？这些我们不能不考虑。”
秦夜彻底闭嘴了。
仿佛意识到了他的沉默，许安国再次笑了起来：“第三……”
他脸色凝重了起来：“华国已经打算公布灵异真相。”
丝……秦夜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看向许安国。
终于……准备公布了么？
十年了，做的铺垫也够了，看来，这次东三省阴灵暴乱后果极其严重，已经无法掩盖下去。而趁此机会，华国政府……终于要出手了么？
不难想象，一旦公布，全国局势会有多紧张。和灵异相关的行业有多么炽手可热，这个世界……将在这里进入另一个拐点！
前方是好是坏，无人可知。但……必须要顶过这百年一遇的阴灵大潮！
死者已经从墓地里睁开了眼睛，仰望咫尺之隔的阳间。
“目前，经过十年的布置，华国所有县，已经驻扎满特别调查处鬼差级别修炼者。每个县都有百人以上。但是市区……实力远远不足。”看到秦夜沉吟，许安国柔声道：“不是说人数不够。而是精锐不够。”
“市区，人口更多，形成高阶阴灵的可能也远超县里。现在每个市区都有二十多位拘魂级别修炼者，然而，真正的实战派少之又少。名义上是拘魂，真气也达到了。但是，真正和厉鬼动起手来，结果却是未知之数。”
他轻叹了一声，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而且……他们不熟悉阴灵，灵异爆发不过十年，大小门派，宗门，势力错综复杂，从来都是自我发展，反应慢的，这两三年才反应过来要出山，要入世。书本上的东西转化为实战经验，需要血的代价。起码现在，各大市区，对真正的修炼高手都趋之若鹜。”
秦夜沉思数秒，问道：“各地政府……已经知道华国政府准备公布真相了？”
“在造势。”周先龙接着说道：“具体时间上头还存在争议，但是，公布是已经提上日程的事情。所以，现在对修炼人员的争夺已经趋于白热化。也就是这半年的时间。往后十年内，恐怕越演越烈。”
秦夜心中暗叹了一声。这半年事情太多，根本无法顾忌到阳间。否则，他应该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出趋势。
许安国缓缓道：“要怎么防范阴灵，怎么应对，这些都需要人手把手的教。而全国的精锐，你算算才多少人？全都在第一修大。我们已经收到了上千份申请。甚至各大市区自己组织了高薪招聘。可惜，真正的高手渺渺无几，而你，显然是其中之一。”
他深深看着秦夜：“在学校浪费了你的才华。所以，我们才决定，暂停你导师的职务，让你去更有用的地方。而同时，你仍然在第一修大公务员体系。你所在的地方，作为第一修大实战系猎场，教职分和在校导师一样换算。你看这样能接受么？”
当然可以！
你这就非常明智了……秦夜满脸惋惜：“我接受这个解释，虽然不能在校育人。但……第一修大的实战地，如果没有本校导师在，确实让人担心。嗯……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好！我就知道秦导师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周先龙终于舒了口气：“来，秦导师，看看我们给你挑选的城市吧，保证灵异高发地带，不浪费你一身的好本事！之前输送真气的时候，我发现你已经快进阶无常了。生死边缘的实战更能增加进阶的概率！”
你等等……
秦夜见了活鬼一样看着周先龙。
谁告诉你本官把“生死边缘的实战”当做选择条件了？请不要帮我随便决定好吗！
我特么只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啊！
第365章：再度被发现了？！
秦夜想说话。
但是现在却不是说话的时候……
比口遁术，许安国比他差不了多少。尤其，对方现在站在道义的立场，身上散发的圣母光辉足以把他秒成渣渣……
什么？你不想去？
那怎么行！我们第一修大的导师难道欺软怕硬？难道看到危险不冲在第一位？难道不杀身成仁舍身取义？往小了说是对第一修大形象不负责，往大了说你愧对全世界！
想到一旦开口：我要苟……下面排山倒海的训导就让秦夜瑟瑟发抖。
许安国完全没有体会秦夜的心情，微笑着将周先龙桌子上的资料理了理，轻轻一顿，一份份放在秦夜面前：“这些都是我们精挑细选过的，不但灵异爆发率极高。而且境界都逼近无常级别。相信对你的修炼很有帮助。”
秦夜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无常啊……谁知道背后会不会有判官！谁知道是不是哪位道主的阴刺军？惹了小的来大的，自己不是一言不合灭你全族的主角啊！
你怎么就能以为本官喜欢生死间的博弈？！我特么只想泡一壶茶苟到天荒地老好吗？
显然他的诉求没有被聆听，许安国指着其中一份：“你看，珠州三角区。目前华国灵异爆发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和东三省云贵川三省不相上下。在那里，你一定能找到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相信下次看到你，你应该就是无常了。”
或者已经落地成盒了……
秦夜感觉喉咙梗得发痛，珠三角……目前看来是饿鬼道主的捕食区，自己……过去当小点心？
还是马卡龙……咬一口嘎嘣脆的那种……
“再看看……再看看。”他脸上的肌肉都快假笑得僵硬了，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说道。
许安国点了点头：“那这里呢？蓉城，云贵川三省核心，阴气强大无法计数，不过有道教祖庭在，你如果去，分不了太多功绩。就在今年初，隐世道人已经全部出关。正一道，天师道，金丹道，灵宝道，西川省的局势已经控制住了，正在推测云贵哪里才是阴气核心。”
更不好了……阿尔萨斯说过，西川有人类府君在！
老头你别坑我好吗！给我严肃地选！特别针对那种灵异爆发率极低，极其安全的地区！
嘴唇动了几次，没开口。许安国理解地点了点头：“当然要多看看才好。这里呢？南河省？人口最多的省份，灵异爆发率相当集中，目前已经出现了化生级别的阴灵……”
“下一个。”秦夜理智发动了打断技能。
足足选了五六个，都被秦夜否决了。许安国都笑了：“要不，秦导师你有什么诉求？说来听听，好有针对性？放心，这上面的地区，全都是翘首以待，而且薪酬极高。”
“当然危险性极低……”秦夜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就感觉到两道不善的目光。
灵机一动，本能地改口：“……是不可能的。我想解开身上的诅咒，必须靠近高阶捕食区……”
“狩猎区。”周先龙忽然打断。沉声道：“拘魂以上的捕食区，都叫做狩猎区。判官级别的捕食区，叫做禁区。这就连学校很多导师都不知道，这个分级，只有无常级别以上的修炼者才知道。你也快无常了，现在告诉你，也不算违规。”
“每个市区至少有一个狩猎区，运气不好会出现禁区。每个省目前平均有四到五个禁区。华国一共一百五十二位判官修炼者，目前几乎全部坐镇有禁区的市区。一个市区灵异程度如何，可以从他们的看守者境界看出来。”
原来如此……秦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什么……这些资料给我看一看？我一周后答复你们？”
既然离开已成定局，且结果还不错，脱离了第一修大高阶老狐狸的视线自由发展，而且还挂着教职分。那么，下面去的地点，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行。”周先龙微笑着点头：“别默默地走了。走之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还有个惊喜给你。”
不是惊吓就好……秦夜暗暗吐槽了一句，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刚开门，就看到两只田螺姑娘正在打扫房间。只不过，这两只田螺姑娘长得略高大了一些，而且性别貌似不太对……
更可怕的是，长着苏锋和呆霸王的脸！
听到推门，两人抬头看了看，继续打扫。秦夜疑惑地走到水盆景前看了看，自己无聊养的乌龟还在这是提醒他，千年王八万年龟，都是苟出来的。
“没成精啊？”秦夜疑惑地看了看两人：“你们怎么从龟壳里跑出来了？龟的报恩？”
“滚犊子！”苏锋张口一句怒骂：“你房间里都积灰了。我们也是刚想起来。这不趁你去报道赶紧帮你打扫一下？”
“有点素质。”秦夜满足地躺倒了沙发上，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一时又没想起来，颐气指使：“哎，桌子啊，擦干净一点，别给爷落下灰，爷可带了白手套来的。”
“you can you up，no canbb！”呆霸王高大的身躯已经钻到了床下，可惜缝太小塞不进去，拼命用扫帚打扫着：“咦？这是什么？哎呦……哎呦卧槽！我屮！！”
下一秒，林翰猛然跳了起来，见了活鬼一样看了秦夜一眼。秦夜莫名其妙，苏锋也是，没好气地用扫帚扇了呆霸王一屁股：“鬼叫个什么？还不赶紧的？”
然而，呆霸王完全呆滞了。喉结动了好几下才哭丧着脸说：“鬼叫……真的是鬼叫……我、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鬼？
鬼叫个屁……不……等等……鬼叫……硅胶！！！
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秦夜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扒开两人。眼前就是一黑。
阿尔萨斯的躯壳……不，或许说是尸体，就这么积满灰尘地出现眼前。
看起来就像是被玩坏了一样。
不得不说，属哈士奇的林翰破坏力是惊人的。总能在扒拉房间的时候找到一些惊喜……
终于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了……现在秦夜只想自戳双目。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三秒后，秦夜颤声开口：“这……这是什么东西？好可怕……这是诅咒吗？长得太丑了！谁放进来的？总有刁民想害朕！”
苏锋和林翰不相信地看着他，数秒后，呆霸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都是男人，我理解……多久没打气了？”
我打你妹啊！
“听着，这是个误会。”秦夜只感觉冷汗直流，强自镇定：“真的是误会，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否则……你摸！看里面有没有奇怪的液体！”
“早干了好吗。”苏锋嫌弃地看着秦夜，眼神里只有一个意思“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秦夜，”沉吟道：“做工不错……你还要的话……我们……帮你洗一洗？”
“滚！！！”
秦夜终于爆发了，一人一脚将两个破坏狂踢出房门，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洛丹伦王子……老夫伊利丹与你不共戴天！！
锁上门，转动阎罗印，心中带着将阿尔萨斯杀之而后快的心情，目光赤红地抓着资料，发疯一样冲向地府。
轰！！
盛大登场，因为阴气太盛，这一次鬼门关前简直如同阴气黑莲炸开，秦夜阴差形态从阴气黑潮中一步踏出，咬牙切齿地问道：“阿落刹娑何在！让他来偏殿见本官！”
杀气如同实质，周围的审死官全都呆住了。为首一位审死官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立刻跪了一大片。
“叫本宫何事？”还不等他开口，阿尔萨斯不耐烦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很好……
秦夜牙齿都磨得咔咔响，是时候了结我们的恩怨了……猛然转过身，神色可以说瞬间变幻，微笑道：“那什么，这不是遇到点问题么？很急，必须得找你问问，那谁，一尾呢？”
阿尔萨斯狐疑地看了他几秒：“没别的事？刚才本宫感觉到你身上杀意极重。是针对谁？阳间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啊哈？哪里有杀气？你感觉错了，走走走，咱们来讨论一下本官日后的道路……苏冬雪，你去通知一下古青，织田先生，一尾，还有所有行政部门部长。让他们来偏殿集合。”秦.求生欲极强.夜拉着阿尔萨斯的袖子，笑盈盈地走向偏殿。
小浪蹄子……等本官判官了再来收拾你……古人说得好，君子报仇，百年不晚。大不了本官熬到你死……心理上也就报仇了。
简直为自己的完美逻辑点赞！
很快，所有人都到了偏殿。足足几十号人。秦夜随手掐了个印诀，让这里和外面完全隔开。
他的神色已经严肃了起来，什么时候该玩，什么时候该正经，他还分得清楚尤其是在正经且不影响自身安全的情况下……顺路装个逼什么的……
“各位，临时召开这次政府大会，有一个事情通告，一个事情讨论。”他抬了抬下巴，苏冬雪将第一修大给秦夜的资料分发了下去：“第一件事，就是本官即将离开宝安。”
“去哪里，有什么利弊，各位帮忙分析一下。这是第一个议题。”
“第二个议题……”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本官预定四个月后，打通新城市的道路！”
顿时，所有与会人员目光都闪了闪。
全都是从阳间下来的人，当然知道海贸有多大利润！现代自不必说，就说南宋的海贸，养活了一个帝国！而明代不开海，国库比宋代都不如！
而且，这是一种声音。
对亚太表示，我华国地府开始重新掌握亚太秩序的声音，至关重要！
第366章：突变的阴司生态链（一）
月初！求月票！求订阅！有票的都砸死老胖子吧！！来啊~~快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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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阿尔萨斯忽然开口了：“信长公。”
织田信长疑惑地看了看秦夜，秦夜脸色不变，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回答：“在。”
秦夜知道，阿尔萨斯不管私底下如何，在外都给自己留了足够面子，她既然忽然插嘴，那一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新兵训练得如何了？”
“最近我又招募了一些，兵力已经达到八千人。训练尚可，只是……”织田信长顿了顿，沉声道：“还没参与过实战。”
要用兵了么……战争这个词，让现场不知道多少人肾上腺飙升。
真的没想到，阳间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阴司却能真正参与！
所有目光凝视阿尔萨斯，她点了点头：“是时候让他们见血了。一周内，兵法老地府，无论如何，也要在出发之前经历一场实战。”
织田信长皱眉道：“恕我冒昧……为什么？”
阿尔萨斯朝秦夜看去，秦夜做了个你随意的手势。她这才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环视众人：“各位，几天前苏冬雪已经下过通知。这件事情，是我们接下去唯一大事！一旦超出两年期限，将不会再有人敢和我们贸易，新地府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今天，就是你们拿出章程来的时候！”
“但是在这之前，大家必须知道，我们要面对什么。打通贸易路线，也就是从地府打通新区域的通道，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有时候……运气不好，赔进去数万阴灵仍然困守原地的事情，在地府历史上比比皆是。”
所有人都凝神听着，大家熟悉的地府只有鬼门关区域，外面到底有什么？谁都不知道。
看样子……这一路绝不会安稳。
“在这之前，本宫先给你们看个东西。”她站了起来，手一挥，顿时，一片阴气光幕徐徐展开。
画面上，一只三头巨兽扬天咆哮，双翼展开，雷点轰鸣，天空中暴雨倾盆，地面上战火连绵，偶尔有人类从脚下跑过，如同米粒大小。只见这只怪兽双翼一振，疯狂朝着对面冲去。
就在它对面，另一只同样巨大的怪兽，如同站立的蜥蜴，背上满是骨质倒刺，一根根充满蓝色雷霆的色彩，咆哮一声，同样冲了过来！
轰轰轰！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如同十级地震。瞬间，两只庞然大物就撞到了一起。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怎么可能？”
下方一片喧哗，秦夜眨了眨眼睛，轻轻拉了拉阿尔萨斯的衣服，低声道：“你是不是放错碟了？这特么不是哥斯拉2怪兽之王的画面吗？前几天才上映的？”
阿尔萨斯愣了愣，仔细看了看，尴尬地咳了一声：“不好意思……长得太像，一时没有注意……”
还不等所有人震撼，画面再次一变，而这一次……画面中出现的是一头巨蛇。
苍白色，身上布满泥土和树木，远远看去，竟然有一座小山大小！无数碧绿的鬼火从鳞片下冒出来，仿佛地狱中的行者，它很瘦，但异常庞大，瘦得诡异，甚至可以看到鳞片贴在一根根骨头上，远远看去，仿佛骸骨巨蛇！
“滋！！”它扬天爆发出一声咆哮，在大地上拖出深深的沟壑，猛冲向对方。而就在对面，一只头颅足足有五十米大，身体和头颅差不多大的骸骨狼，同样嘶吼一声，迎面冲来！
轰隆隆，大地在颤抖，二者相交之际，鬼火冲击波一样扩散四面八方。让方圆十里都成为幽冥地狱。
画面非常震撼，现场无一人开口。这组画面足足持续了一分钟，阴气光幕才悄然消散。
“这是三百年前，本宫任职判官之时，麾下领地两只阴兽王者的领地战争。左边的是化蛇，右边的是魇狼。那一战足足持续了半个月，一座县城化为乌有。”
所有人都仿佛明白了什么。一片死寂中，王成浩颤声道：“你是说……我们这次……要面对这些东西？”
不可能吧……
这简直非人所及！每一只恐怕都有三四十米高，这种东西……真的是阴兵能战胜的？
阿尔萨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肃容看向众人：“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首先，各位要知道阴阳两界的构成。它们如同地球。阳间就是地表。而地府是地心。但是，地心和地表之间，还存在一层地幔。”
“这个地幔，就是幽冥界。秦大人，你还记得吗？”
秦夜点了点头，幽冥界就是谛听休息的地方，长满了忘魂香。
阿尔萨斯欣慰颔首：“你们可以把阳间幽冥界阴间看成三层层层包裹的关系，但也不尽相同。”
“因为……他们可以在任何维度。比如，现在我们下面是谛听大人。然而实际上，幽冥界仍然是在地府上方……怎么说呢，这是一种从属关系。无论幽冥界的位置是在地府上下左右，实际上，它真正存在的，都是地府上方，和肉眼看到的形式和方位无关。”
记录员刷刷记录着，这一段极其难以理解，但是，如果不考虑“为什么，”其实也不难。
只要记住地表地幔地心的三层包裹结构就可以。不需要去管肉眼看到的幽冥界在哪里。只要记住它像臭氧层一样在头顶就oj8k。
阿尔萨斯手招了招，地府志的传承卷轴凭空出现，足足两米大，半米粗。她手一挥卷轴刷一声展开，照着读到：“既然是世界，完整的世界，就有生物。记不记得幽冥界的忘魂香？就是开在谛听大人周围的黑色莲花？”
秦夜点了点头。随后目光一闪，沉声道：“你是说……这是植物？”
阿尔萨斯微微颔首。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已经懂了。
有了植物，就会有动物，形成自己独有的生态圈！最后……产生类似于化蛇和魇狼这样的王兽！
“您是说……这一路上，充满了这样的阴兽？”一位女性阴灵部长凝重问道，阿尔萨斯点了点头。部长立刻追问：“那我们为什么没有看到？”
“因为地府。”阿尔萨斯指了指屋顶：“地府是三界中至关重要的一界，它的阴气是最为纯正的，可以说是万阴之源，只要我们不出去，外面那些恐怖的生物根本不可能进的来，甚至发现都发现不了只有镇大的地府。等以后地府扩大到一县，一市之后，才有可能被发觉。”
无人开口。
意思很明白，地府里是绝对安全的，但是一出去，绝对不安全！
所以，才需要阴兵保护！他们瞬间想通了阿尔萨斯刚才为什么让织田信长尽早练兵。
秦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就连阿尔萨斯，也称呼那些东西为“恐怖。”让老地府排位前二十的判官感觉恐怖的东西……
“那就这样吧。”他果断站了起来：“那什么，会议结束，通知汉阳王等人合约取消，地府安分守己，绝不外出……”
话音未落，他额头上冷汗刷刷刷地冒了出来。
大腿以上，腰部以下的……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阿尔萨斯的黑发已经形成了一把剪刀，跃跃欲试。看着他的眼光只有一句话：你再说一次？
“……当然这是玩笑！”秦夜瞬间肃容道：“身为新地府的一份子，必须倾尽全力求发展，与时俱进，改革开放，和时代共同进步！那谁，织田先生，这次打通地府的重大任务就交给你了。本官静候佳音。”
织田信长有些愕然：“大人，您不去吗？开拓新城市这种大事，如果没有您坐镇，到了就得知更鸟传递消息，太过麻烦。而且极其耽误时间效率。”
秦夜莫名其妙：“本官身系天下安危，自然是在后方……在后方为你们努力做好后勤工作！！然后再和你们一起上阵！！直到打通道路！”
无它，下面的头发剪刀咔擦咔擦了两声。
我尼玛……
秦夜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太凶残了，动不动就施以宫刑什么的……自己这个阎罗王太没有尊严了……
咦？
本官都答应去了，你为什么还不离开啊！
为什么还更凶猛地咔擦了两下？滚啊！都贴近本官的绝对领域了！这是你能触碰的吗？
不得不说，人在危机下最容易灵光一闪，秦夜福至心灵地猛然抬头：“当然，本官更要身先士卒，起到表率作用！”
织田信长有些担心：“大人，您在中军就好，前方太危险了。”
“不！这是新地府的子民，本官马上就要进阶判官，怎能屈服人后？！”秦夜义正辞严地回答。
下面的剪刀终于松开了，他失魂落魄地坐下来，天啊……苍天！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再一次认识到自己本性的秦夜可以说已经阴暗了，自己还真是个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主啊……想必一旦被抓到，自己就是最先叛变的那个吧……什么刘胡兰，不存在的……
所以，自己努力苟下去有错吗？！为什么世界都要和我为敌！
阿尔萨斯终于沉着脸点了点头：“没错，身为判官，自然要身先士卒。既然你有了这种觉悟，本宫就告诉你一个不算好不算坏的消息。”
“既然不算好不算坏就请你忍住！”秦夜敏锐地感觉到警惕神经开始尖叫，立刻开口。
不要了啊……这已经足够了！再坏一分本官都承担不起了啊！
第367章：突变的阴司生态链（二）
秦夜怎么可能堵得住阿尔萨斯的嘴？她微微一笑：“那是以前的情况。城市和城市之间，都有阴兽存在，名山大泽更是多不胜数。而且，这些阴兽都会产生王兽，每一只都有自己的地盘。”
所有人都轻轻舒了口气，尤其是秦夜。
但下一句话，没有人再笑得出来。
“不过现在嘛……”阿尔萨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秦夜笑道：“因为老地府崩溃，以前的生态体系完全被破坏，就算本宫也不知道，这百年到底出现了什么。”
“或许阴兽已经死光了，外面是冰河时代一样的场景，或许……有更加恐怖的阴兽出现。哦，忘记说了。地表地幔地心，阳间幽冥界阴间，阴气是从弱到强的排列。阴间外面的阴兽们……最低也是无常高阶。而且，地府的阴灵就是他们最美味的食物，因为你们是合法的。它们，只是野兽而已。就像老虎要吃人，没什么道理好讲。一旦发现……就是不死不休。”
“什么？！”“无常高阶……这……”“岂不是判官满地走？府君多如狗？”“咱们地府……就算秦大人成就判官了，这也才两位判官啊……”
“肃静。”阿尔萨斯淡淡道：“如果阴兽都让你们怕成这样，那下面的东西，恐怕你们连出门的想法都没有。”
还有？！
秦夜已经捂着自己的心口，感觉有些绞痛。嘴欠……让你嘴欠！没事开什么海贸！雄心壮志害死人啊！大好的天气……躲进小楼成一统不好吗？学什么开国之主！
无一人开口，一片死寂中，阿尔萨斯沉声道：“另一个威胁，就是……阴间。”
织田信长疑惑：“阴间？”
“是，阴间本身。”阿尔萨斯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火看向窗外：“地府目前还太小了……小到阴司万分之一的样貌都展示不出来。正常的阴司，有日月，我们叫做太阴和太阳。也有风雨雷霆，冰霜雨露……本宫这里正好有一份视频……哦，不，留影阴玉，你们自己看看吧。顺带一提，记录的是本宫麾下?f峰省百年一遇的雪灾。”
再次一挥手，顿时又一片阴气光幕展开。这一次……是一座古代城市，建设尽善尽美。天空中，如同修仙小说那样，一片巨大的，若隐若现的青蓝色光幕浮动，光幕之外，天穹如同青龙吸水，一个方圆千里的云洞出现空中，而天地之间，被一种血红色的东西连成一条线。
那是雪。
血红色的雪。
而且，这些雪刀子一样，轰隆隆冲击在光幕上，每一片雪花都仿佛狠狠一刀。肉眼可见，光幕之外的树木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然后……这些红色的雪竟然全部燃烧起来！将周围化为一片青色火海！
远远看去，好似天火焚城！
呆了。
包括秦夜，织田信长，全都呆了。
印象中柔美的雪花，在地府居然如此暴躁，如此恐怖。不用想象，就连刚才那两只王兽遇到这种自然环境，都只能远远避开。
“漫漫几千里，总会遇到的。”阿尔萨斯信手掐灭光幕：“新地府是温室，外面……才是森林。”
“谨记阴司的几条活命铁则吧。一，遇到黑暗，躲。二，遇到任何自然情况，比如雨雪风雷，躲。第三，遇到阴兽，跑不掉就让自己死的爽快一点。否则……你就永远死不了了。”
死寂。
死一样的寂静。
没有任何人想到，打通一条通路，代价竟然如此之大！
真的是……一旦出去，谁也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
咕嘟……秦夜喉结狠狠动了动，怎么这么可怕……外面的世界真的是自己这种娇花可以承担的么？
“不对啊……”害怕了半晌，他这才试探道：“以前也有阴兽吧？以前的阴兽怎么办？不攻击城市？你们的镇山兽这些外出，不会被叼走？”
“你自己算算以前老地府何等实力？”阿尔萨斯嗤之以鼻：“判官一千多人，华国省份才有三十多个，没官职的判官比比皆是。还有卸任的，有种东西叫护镖。大型运输公司全都是有自己的判官，厉害的还有府君给的镇族阴器，而且，府君级别的阴兽早就被阎罗门抓去做壮丁了！”
原来如此……
秦夜沉吟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周瑜送来的业火神弩有什么用……
这一路，真的是堪比西天取经，而自己身边并没有孙悟空！
“那么，各位请。”阿尔萨斯坐了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明白了这一路的困难，我想你们决定地址的时候，考虑得会更全面一些。”
足足过了三十秒，现场才再次有了动静。
谁都在若有所思，阴间原来与阳间如此不同。虽然这一年已经有体会，但这一番话让他们感悟更深。开拓城市的危险竟然这么大，根本不像阳间一样，车开过去，飞机运输过去，打围，入场，完工，来人，给政策，一个城市就起来了。
阴司……是真正的用命去开拓！
现在他们考虑的是，新城市要定位在哪里，计算从宝安出发要打通多远的道路？经过多少阴兽的地盘？遇到多少次自然灾害？新地府有没有能力抵御？能不能……活着回来？
哦，对了，他们还要护着大批的物资，阴灵石，地府的阴灵都让那些阴兽认为是美味，阴灵石呢？
有没有实力，护住这一趟上百亿的镖？
“先、先把资料发下去。”秦夜强自镇定，让各位部长开始传阅第一修大给他的资料，而他惊魂未定地对阿尔萨斯低声道：“你没故意吓我？”
“我还敢故意吓你？！”阿尔萨斯没好气地回答。
不故意你都吓得如同兔子了，刚生出的一点点雄心壮志如同被烫了爪子的猫一样缩了回来，故意吓你……鸡你太美不敢想。
秦夜在桌子下面手都绞成了麻花，这尼玛……简直堪比西游记的难度！自己顶多一个白龙马的实力，要去挑战孙悟空的职务。会死吧……这次一定会死吧……真的要落地成盒了吧……
“其实，你离开宝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看到自家阎罗王纠结地脸都发青了，阿尔萨斯终于恶劣地安慰了一下。
“……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吗？”
“当然。”阿尔萨斯咯咯笑道：“阴间版图和阳间版图是相通的，阳间多大，阴司就有多大。而阴司要开路，首先，必须有人在阳间放置地标。”
“地标？”
“十吨阴灵石，可以凝练出一颗来。恰好，本宫经手过一次。依稀还记得怎么练，所以本宫说过，阴灵石越多越好，前进过程中还要浪费不知道多少……每两百公里，放置一颗地标。这种做法，叫做还阳灯。它会为新地府军队上路的时候指引方向。让你们在被阴兽追的走投无路，或者脱离大部队的时候，不至于绝望。”
“……我听着你这句话就带着浓浓的绝望味道……”
“别打岔！认真听着！新地府之外的阴间，一片苍茫，非常容易迷路。地形走势也和阳间完全不同，指南指北更没有用，全世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阴灵文明。还阳灯是打通一切道路的前提！从你决定要开拓海贸港口城市的那一刻起，你就无法在第一修大待下去了。这件事必须你来做。”
秦夜在桌子下差点把手指都绞断了。
真的不知道初代阎罗王是怎么杀出去的……那可是判官甚至府君级别的阴兽啊……谁能想到自己今天又要走一遍初代阎罗的老路……逼上梁山啊……
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他有一个好处，也可能是唯一的好处，当苟不过去了，躲不了，就会变身……瞬间增加智力武力。以求继续苟……阿尔萨斯一看就知道他正在读取变身数据……
部长们分为五位一组讨论着，地府一二把手的低声交谈没人注意到。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转眼过去，所有部长的讨论也接近了尾声。主要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其他地方的资料，都是两眼一抹黑，谁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自然时间不会太久。
苏冬雪站了起来，将大家手中的资料都收了过来。刚做完一遍统计，愣了愣，再看了一遍，抬头道：“秦大人。各位部长们已经讨论完了。”
啊啊啊……自己的下葬地址已经出来了吗……秦夜生无可恋地靠在椅子上，绝望地开口：“说。”
秦大人的情绪好像有些古怪……苏冬雪敏锐地感觉到了，不过这不是她应该管的，柔声道：“大人……所有人推荐的，都是一个地方。”
“哪里？”秦夜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有些意外地问道。
“东山省！”
为什么？
疑惑是分散心情最好的办法。秦夜坐直了身体，微皱着眉沉吟起来，东山省，路途并不近，徽省要穿越江浙，上面才是东山。诚然，东山省距离日本，韩国都是极近的……韩国……对了！
第368章：黄河入海口
“那就这里！”秦夜瞬间想到了什么，颓废感顷刻消散，立刻肯定地说。
“等等。”阿尔萨斯忽然开口，疑惑地看向秦夜：“怎么说呢……你这种情况就是刚从套子里拔出来，然后又硬了……这不科学，为什么你瞬间敲定了？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特么……
秦夜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这个死女鬼……对自己越来越了解了！
什么叫不科学！我cd短不行吗？
“当然是因为地理位置优秀……”秦夜尽量掩盖住自己喜形于色的表情，沉着脸说道。
阿尔萨斯深深看着他的脸眨了眨眼：“你知不知道，你在笑的时候，脸颊上会有酒窝。这种肌肉的牵动，配合上你做作木然的脸，显得非常诡异。”
酒窝惹你了？！
秦夜不想理她，阿尔萨斯锲而不舍地开口：“而且以你的尿性，你必定会选江浙，同样可以组建贸易港口。路途还近，又熟悉。刚去过。再不济也是选福临省边界。你怎么可能主动请缨？”
秦夜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咳了一声：“最重要的嘛……当然是东山省距离日韩都近，一则，方便监视日本地府，二则，本官也方便去汉阳地府看一看，看看刘裕他们这次回去有什么行动……”
如果是其他鬼，恐怕就被唬住了。
听听，多么伟光正的理由。完全是地府好阎罗的表率。
但阿尔萨斯是什么鬼？
认真看了秦夜半天，忽然开口，低声但极其肯定地说：“夏锦瑟。”
我尼玛……秦夜眼中喷火，恨不得现场就将阿尔萨斯正法。
有的人就是这么恶心，你拼命掩饰什么，她非要挑起什么。**不臭，挑起来臭。这么一挑开……感觉自己瞬间就成为芙蓉帐暖度**，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典范了啊……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那是谁！”本来一言不发的王一尾忽然来劲了，用一种极其狗血的目光看向秦夜，天知道他耳朵怎么这么好：“还有我不知道的桃花？秦哥你的？”
秦夜脸黑成了锅底，还不等他说什么，阿尔萨斯就桀桀地低声道：“男欢女爱，有什么关系？不过还好你知道轻重，海贸港口不打通，你拿什么去汉阳？我说你怎么干劲忽然这么充足，啧啧啧……小伙子思春期到了啊……”
“你都知道男欢女爱很正常你在这里哔哔什么？”秦夜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回道，转头看向所有人，强行转移话题：“谁来给本官解释一下理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古青身上。他咳嗽一声站起来，也不推辞：“我来吧。”
阿尔萨斯随手一捏，一片阴气光幕出现，上面闪耀着和华国省份的详尽地图。古青走到前方，指着徽省道：“首先，距离我们最近的是江浙省的港口没错。尤其，东海市是全国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如果在那里打下根基，瞬间能收获极多阴灵。表面看这是最好的选择，实际上……很危险。”
“我们不得不考虑一个情况，那就是阎罗王大人为了地府的发展，正潜伏在阳间。东海这样的重镇，镇守兵力……无论是特别调查处和src，或者别的组织，宗门，肯定都在这里有分部，人多眼杂，大人隐藏下来太过劳累。所以，我排除了东海。”
“而整个江浙都是这样，从古至今，江浙乃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现在更是gdp位居前列的大省。而且……”他扬了扬手中的资料，刷刷作响：“这些资料上并没有江浙市区的名字，说明一个情况。”
他清了清嗓子：“江浙富裕，可以用更多的资源招募修炼者，他们不缺修炼者。而东海市的安防氛围辐射江浙，附近还有千年古都应天市，两大城市形成联防阴灵的状态，可谓牢不可破。带动整个江浙防卫。所以，大人就算去了这里，在无法展露判官修为的情况下，恐怕也不会得到最好的待遇。”
“他还不是判官。”阿尔萨斯纠正：“等出发前，本宫准备一下，帮他进阶判官。”
秦夜狠狠瞪了阿尔萨斯一眼。
古青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东山省却不同，资料上，很多地区都是东山省的城市。我们推测……”
他深吸一口气，肃容道：“东山省……距离东三省极近，一个海峡的距离。而东三省的那位道主既然已经起事。必定不甘心只龟缩在东三省。想要往外，康卫省已经严防死守，前方又是首都燕京，唯一的道路，他就只有选择度过海峡，前往东山。”
“这是机会！”他目光灼灼地对秦夜说道：“外面情况到底怎么样，秦大人这次出去必定知道，这一年在第一修大您算是被隔绝在世外桃源。外面说不定已经完全乱了，只有乱，我们才有机可趁。”
“江浙乱不了，其他省份又不接近沿海，福临省是，但距离和东山省差不多，且，珠三角地区是一位道主的老巢。东山虽然接近东三省，但中间却有燕京天堑，以此推测，东山就算再艰难，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如秦大人所说，确实可以顺路监视韩国日本。所以……”
所有部长都站了起来，齐齐一躬：“我们的意见，新城市，定点于东山省，武阳市！黄河入海城市！”
武阳市么？自己好像去过？
秦夜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回忆了一下，武阳市位于东山省右上角。从徽省出发，要穿越江浙，东山，全程八百公里。如果按照阴灵的脚程，再加上满地的阴兽……这个时间至少在四五个月左右。
“那就暂定武阳市。”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两眼一抹黑，只能依靠阳间地理做最简易的判断：“接下来，各位做一下武阳市的调查工作。看看这之前有多少人去过武阳。能收集就收集更多的情报。另外……”
他看向一位胖胖的中年人：“赵部长。”
“在。”
“目前暂定两个月后出发，这两个月，你们人事部的动员工作可以开动起来了。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应该有自己的人才档案夹。宝安没有位置，但是武阳有的是公务员位置！一个月后，我要武阳行政部门的所有人员名单。这些人必须跟随大部队上路！至于你们给出什么优惠政策我不管，但如果届时人员不齐，考虑不周，本官唯你是问！”
赵部长飞快做着笔记，肃容道：“虽然我在阳间只是副镇长，但好歹也管着四五万人。您放心就是。”
草台班子啊……
秦夜心中微叹一口气，目前麾下连个做过县长县委书记的人才都没有。不过没关系，谁不是从村长镇长这样一步步走上来的？华国有的是人才，就是没有舞台。
现在，地府要多大的舞台都有，阴灵……现在就缺阴灵！有了充足的阴灵，才有充足的兵源，有了充足的兵源，现在他手里的物资……足以建设徽省省会岱山市！
一旦形成城市圈，哪怕是徽省这种内陆城市圈，地府的基本盘就差不多稳了。
“那就暂时先到这里。”秦夜站了起来：“各位，本官再提醒一句，开拓新居住地，是目前重中之重，谁要在这上面出了纰漏，别怪本官辣手无情。散会。阿落刹娑，织田信长，古青，三位同志留一下。”
咦？变身完毕了？
阿尔萨斯欣慰地看向秦夜，这是她最欣赏对方的地方。有的人，躲不过去只会怨天尤人，这样的人注定一事无成。而秦夜……长久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躲不过去只能面对的时候，那就一定要比困难更凶残，一把掐死对方。这样，自己才能活下来。
这无疑是最明智的做法。虽然平时不靠谱，关键的时候，总能作对选择题。
其他人都离开了，只剩三人在偏殿。房间里一片寂静，秦夜沉吟着踱着步，许久才道：“各位，一旦打通武阳市的通道，本官准备亲自坐镇。你们看怎么样？”
“可以。”古青深思许久，说道：“现在的阴灵都是从阳间下来，思维还没有变化，阴司也没有教育系统扭转他们的思维。不如顺水推舟，维持经济至上的思维。海贸城市一旦落成，地位将不弱于现在的东海市。成为朝新地府不断输血的血管。没有信得过的人坐镇，我们也放心不下。”
“但宝安呢？”阿尔萨斯皱眉道：“这里才是新地府的根基。你可别指望本宫，本宫不是那块料。”
“就没指望过你。”秦夜白了她一眼，看向织田信长，深深点了点头：“信长公，宝安……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能在美浓崛起，几乎横扫一国的织田信长，是最好的人选！
织田信长愣了愣，愕然抬了抬眉：“我？”
阿尔萨斯和古青同时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秦夜深深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要说非我族群其心必异，信长公现在穿的是唐宋铠甲，说的是华国语言，进的是华国地府。他就是自己人。你说呢？信长公？”
他看向织田信长，正好迎上对方如火的目光。数秒后，织田信长站了起来，手放在心脏部位轻轻一顿：“秦大人放心。”
“好。”秦夜微笑着看向众人：“明天，搭建撼灵堂，后天我将答复回报给第一修大。恐怕很快就要动身。阿落刹娑，你尽快凝练好地标。信长公，本官在武阳稳定下来之前，你必须将所有阴兵拉上归天蛊的战场。还阳灯一旦开始闪耀，本官将尽快回到地府，大军出征！”
“是！”
“那就这样。散会。”
第369章：魔王初领军
织田信长缓缓走出鬼门关，他若有所思地负着手缓缓走向摇钱树。就在那里，一片青色的围墙已经矗立于此。里面是一片“威！”“杀！”的训练声。
他走了进去，眼前豁然开朗，内部是砖石结构的仿古建筑。中央一座巨石主台，乃是聚将台，前方是上万米广袤的空间，站在聚将台上，整个军营一览无余。而此刻，整整八千名阴兵，正拿着简易的木棍，作者刺杀的动作。一千名母衣众穿着唐宋时期的铠甲，穿梭其中，不停指正着。
刷……风吹起了他鲜红的披风。就在此刻，织田信忠快步走了过来，拱手道：“父亲。”
直起身来，他这才看到织田信长的脸色，眨了眨眼道：“您……有心事。”
用的是陈述句。
织田信长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前方数千阴兵，动作统一地提枪突刺，映照在头顶摇钱树巨大而苍白的树冠下，一片肃杀。他忽然道：“信忠，你觉得……秦大人信任我们么？”
没想到忽然来了这个问题，织田信忠愣了愣，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信任？
军权都给他们了，但……他们总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没有表现出来，不过平时阴兵看到他们，只是恭敬，没有人会主动汇报什么。正在谈笑的阴兵群体看到他们过来，也会自动停止……这是一种非常隐晦的，无声的排斥。
他们知道，这是日本和华国的关系问题，更有非我族群其心必异的，植根在血脉中的排外心理。这需要很长时间去化解。甚至百年。区区一年……太短了。
不信任？
怎么可能手握整个地府的安防系统？
织田信忠没有回答，织田信长忽然笑了笑：“不问你这个，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上位者？”
这次，织田信忠回答了。
“千面。”他凝重地说：“待人接物，看人下菜，而且做得毫无违和。对人心把握极准，是个操纵人心的高手。对大事的嗅觉非常敏锐，他……绝对不像看上去那么年轻，反正儿子面对秦大人的时候，随时都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他……非常厉害。虽然没有领袖气质，但确实……是个天生领袖的料。”
“因为他就没想过领袖他人。或者说，他本心不愿意。却不得不这么做，所以，熟悉之后并不太在乎形象。”织田信长淡淡道：“这样的上位者，才是真正的可怕。因为他无欲无求，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也所以，他才敢对十二位史上赫赫有名的封疆大吏如此强势。”
他轻轻叹了口气，忽然笑了：“这样人，为什么忽然让我掌管新地府呢？”
“是……啊？”织田信忠点了点头，下一秒差点跳了起来：“父亲！秦、秦大人让您掌管新地府！？那他……对了！他要去建设海贸城市对不对？那父亲，我们的机会啊！”
啪！
还没说完，织田信长一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脸上。
“蠢货！！”他一把抓着自己儿子的衣领提了过来，胸口的肋骨都像柳条枝一样打开，牢笼一样将脸色苍白的织田信忠包围其中，磨牙道：“机会？什么机会！”
“记住，现在我们是华国地府的人！你难道想做下一个猿夜叉！”
“这是考验……是最后的考验！你到底懂不懂？！”他一把甩掉织田信忠，长长舒了口气，胸腔中的柳枝缩了回去，声音再次平静下来：“还说机会……愚蠢。举目茫茫华国阴灵，你想下克上？谁会跟随你？”
“若要去其他地方占山为王，首先要我们的军队能跟着我，但日本人的名字想在华国扯起大旗造反，这可能吗？而且你知道外部情况如何？阴兽，满地判官级别的阴兽！仅靠我们的母衣众绝对无法走到下一个城市。”
“不管以后如何，现在我们必须背靠地府。没有秦大人的名义，我们根本寸步难行。既来之则安之，把自己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华国人，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别想着鸠占鹊巢，没这个可能！”
织田信忠捂着发红的脸，用力点了点头。
织田信长这才舒了口气：“吾儿啊……为父也是对你寄予厚望，但是你……多跟秦大人学着点吧。人心这个东西，只要掌握好了，就可以稳坐上位。”
沉默。
许久，织田信忠才站起来：“放心，父亲，我会将自己当一个地道的华国人的，以前的一切，就当他不存在了。”
“仅此而已么？”没想到，织田信长回答道。
织田信忠莫名其妙，还有什么问题？
“你看问题还是片面了一些。”织田信长一只手指向前方数千威武军阵，沉声道：“秦大人让为父掌管新地府，是他的橄榄枝，也是最后的试探。另外，还有一个试探，就是这次的东行大战。”
“一路之上，阴兽满地。咱们到现在都还有些格格不入，为父都低调了许多。就是不想激起什么冲突。但是，一旦和这些人一起流过血，一起走到东行的目的地，一起打通海贸路线，那……新地府的军队，才会真正接纳我们。以后踏上日本的土地，才会有人诚心跟随！”
“这也是秦大人给的机会，否则，他完全可以让村井君带队，弱化为父的影响力，扶持村井君。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相信我。关白如此信我，我岂能不全力报答？信忠，你明白怎么做了吗？”
“我明白了。”织田信忠神色终于完全自然了。到这里，他才心服口服。
“很好。”织田信长朝着信忠挥了挥手，开始整理自己的铠甲：“首先，老地府的亿万归天蛊，正等着我们打开一个缺口。只有有了武器，咱们……才有东行的资格。”
“这一路……从刚才的会议来看，绝对是生死一线……满地最低无常高阶的阴兽，还有恐怖的阴司大自然……哪怕弱鸡，活下来的都是绝对精锐！”
“咱们，可不能被玄甲军比下去啊。”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大手一挥：“擂聚将鼓！吹集结号！”
呜呜呜！恢弘的号角声响起，咚咚咚，苍凉的聚将鼓也嗡鸣起来。就在号鼓响起的刹那，所有母衣众都停止了动作，面朝高台站好。而每一位阴兵，已经井然有序地笔直站立，用的是部队的军姿。
大旗飘扬，上面织田家的五片樱花纹随着大旗舒卷猎猎飞扬。织田信长看的有些心潮澎湃，多少年了……数百年后，织田家的大旗终于再次扬起！
看着吧……哪怕十二天罗还在，他织田信长以后的名气，也绝不会弱于任何一人！
现场一片沉寂，这只部队已经练了半年，差不多能做到如臂使指。差的就是一场大战，一分血气。
“诸位。”许久，织田信长才开口，无常级别的阴气伴随声音响彻全场：“咱们已经练了半年了，是时候……看看大家的成果了。”
话音未落，所有敏锐的母衣众，织田家臣眼中，都闪过一抹精光。
战争要开始了……
对谁？
不……不管对谁，织田铁骑已经扩充到了八千人，加上母衣众一千，近万人，绝不会让上头失望！
新兵们明显没有这种预感。织田信长也不介意，对于战争的敏感是杀出来的，老兵看情况就知道是否要展开战争，是逃还是战。新兵们还太嫩。
“我们只有最低端的武器。但是，我们有大把武器的原料。它们……就在老地府！而我们现在有一万雄兵！各位，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
“杀！！”村井贞胜就在台前第一排，眼中闪耀着血红的鬼火：“杀过去！让它们臣服于新地府！”
“杀！！”下一秒，上千母衣众，还有织田家的亲兵，全部整齐地嘶吼起来。
只有一个字，但足以让所有菜鸟阴兵热血沸腾。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这把阴司的利剑终于要出鞘了么？
“你们呢！”织田信长声音一振，朝着所有阴兵大喝：“秦大人有令，一周之内，兵发老地府！杀光那里的归天蛊！谁人敢和本官前往！给我用力喊出来！！”
刷！
菊一文字长刀出鞘，在阴暗的天色下折射着耀眼的光华。
沉默。
半秒后，“愿为地府效死！！！”的声音从数千人口中发出，排山倒海地响彻整个军营！
“很好。”织田信长将菊一文字插入地面，目光如火：“村井君。”
“臣在。”村井贞胜出列。
“领兵两千。为左翼先锋！”
“是！”
“鬼武君。领兵两千，为右翼先锋！”
“是！”
“信忠，领兵两千，为后卫弓弩手！”
“是！”
“本官同样领兵两千，为中军。一周后，即刻启程！从今日起，一切按照军令行事！违令者斩！！”
第370章：撼灵堂
地府忙起来了。
瞎子都看得出来，整个地府充满了紧张的气氛。而秦夜并没有限制大家的嘴巴，一时间，大片的工地上都在传闻，地府要用兵，但对谁用兵，被传得各有不同。
“有说对日本的，有说对老地府的，有说是打通新城市的，最多的是说对十二天罗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苏冬雪站在秦夜身边，敬畏地看着眼前光华闪烁的场面。低声回答。
就在眼前，鬼门关上空，明镜高悬如同太阳一样耀目，万道光华中，一道漆黑的光芒无比显眼，探照灯一样在地府扫荡这是在寻找阴气节点最浓的地方，只有这种地方，才会出现可以建造特殊建筑的极阴之地。这些地方，也只有明镜高悬可以寻找到。
而秦夜早就明白，极阴之地数目是有限制的，随着地府的扩张，村级只能建造一个引魂台，现在足足多了三块阴地。而他们现在，正在用其中一块建造撼灵堂。
撼灵堂，乃是产出阴器的唯一地点。具体如何不得知，本来是打算在十二天罗来的时候打造出来震慑众人的，不过最后并没有用上。一直到现在才开始建筑。
这些特殊建筑的建造不需要人手，就在不知道多少阴灵围观中，一块块阴灵石悬浮空中，形成巨大的阴灵石旋涡，天空绽放一个百米云洞，一道道青绿色的阴气从云洞中瀑布一样流下，丝丝缕缕汇入地面。而地面上，在明镜高悬的照耀下，出现了无数繁复的符文。
嗡！随着黑光骤然一盛，数不尽的阴灵石雨点般冲向阴地。下一秒，轰然巨响，整块土地竟然往上凸了出来。
在围观的数万阴灵震撼的吸气声中，土地越凸越高！足足凸上百米之遥！而周围的土地也像大山从地里长出来一样，连绵拱起，紧接着，四面八方黑光猛然一敛。一栋恢弘的建筑出现众人眼中。
沙拉拉……建筑表面还有无数的泥土落下。这是一栋典型的华国古式建筑，黑色的琉璃瓦，红木主体，足足有二三十层，占地千米。一道道招魂幡从檐边垂下，随风飘荡，威严万千。
“呵……”“太不可思议了……”“这就是阴间啊……和阳间完全不同那……”
一声声惊叹的声音落入秦夜耳中，他已经看过了引魂台的建立，自然不会惊讶。不过没想到，自己的武器研究中心，竟然占地如此之大。
“反应如何？”当整个撼灵堂冲出地面之时，秦夜忽然道。
看的震撼无比的苏冬雪茫然回过头来：“啊？”
“我是问你，鬼民们的反应如何？”秦夜淡淡道。
“哦……是，回大人。反应很好。”苏冬雪连忙收拢思绪，飞快回答：“不知为何，反应都非常热切，而且……相当支持！”
秦夜微微一笑，这是自然的。
这种情绪，叫做民族自豪感，自信心，自己的国度有能力出兵，而不是受人欺压，这就是自豪感自信心的体现。当然，接连的大胜，才能让这种心态坚定起来。
美帝的信心怎么来的？
打出来的。
尤其在生活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甚至越来越好的情况下，谁会阻止这种对外界亮肌肉的行为？而秦夜也非常清楚，要想以后继续用兵，那就得让鬼民看到战争财的好处。
暂时不想这些问题，他朝着撼灵堂走了过去。这可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就能开始考虑刘裕的订单，甚至可以考虑下一部武器的制作。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野兽都知道捕猎前先磨亮自己的牙齿。等归天蛊的尸体运过来，就是准备东行的时候。
阿尔萨斯带路，织田信长，古青，和后勤部部长，还有秦夜一行人跟着入内。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百米大的大厅。四米高。
四周都挂着招魂幡经文，相当有地府风味。迎面是一面钟馗捉鬼的大型屏风，足足有二十来米宽，十米高大，将百鬼夜行和钟馗的形象刻画得活灵活现，四周的装饰，也是极有地府味道的谛听，獬豸等等，盆栽也相当诡异地扭曲着。反正一看就知道，这绝非阳间的东西。
鬼气森森。
现在当然没有人。他们的脚步格外清晰，整个内部呈环形，秦夜走了一圈，发现各个门口都有一块牌子挂着。
阴符司，阴器司，阴材司……不胜枚举，每个房间都有四五十米大，而里面的东西也非常古怪，自己根本看不懂。
“这到底是怎么使用的？”终于，在裁剪司内部，秦夜停下了脚步，皱眉问道。
和阳间的工厂流水线完全不同，甚至……裁剪司里面只有一圈巨大的蟾蜍雕塑，如同地动仪周围的蟾蜍那样。但是并不完整，明显是拼接出来的。九尊雕塑脊背顶着房顶，脚踏地面。但就是看不出和裁剪有什么关系。
“阴器的材料如果是矿物，会送到熔炼司。如果是生物的某部分，就会送到这里。”阿尔萨斯有些怀念地抚摸着蟾蜍：“别小看地府……古色古香未必代表着不先进，小心等会儿你嘴巴都掉下来。”
她招了招手，立刻，有阴灵抬着一口箱子走了过来。里面全都是满满的阴灵石。
阿尔萨斯手一挥，一具归天蛊的尸体出现，将尸体朝着蟾蜍嘴里一丢。再一掐诀，顿时，阴灵石朝着四面八方喷射而去。秦夜这才发现，屋子里的雕塑，墙壁的纹饰这些，全都留有一些巧妙的镶嵌处。
要么是墙角收边的谛听头部浮雕的眼睛，要么是花盆上一个窟窿，当数百枚阴灵石镶嵌好以后，整个房间忽然爆发出一声剧烈的嗡鸣。
嗡……所有蟾蜍的眼睛都开始亮了起来，绿色。还不等众人惊讶，下一秒，他们脚下的地面竟然陷了下去！
轰隆隆……如同电梯，数秒之后，他们眼前霍然开朗！
“这是……”织田信长只感觉血瞬间冲到了头部，不敢相信地看着四周，头都飞了起来，到处张望着：“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古青也呆滞了，愣愣地看着四周，许久才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这……这竟然是地府百年前的光景……”
秦夜微张着嘴，头机器一样卡卡卡扭动着，数秒后才喃喃道：“卧槽……”
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起码上万米！
纯粹的地下空间！
内部像是一个倒扣的碗。地面上如同转盘一样，是一圈圈巨大石料组成。而每一块石料都刻成弧形，足足有百米之长，数十米宽。
就在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火炉，是华国古式的炼丹炉，不过只有上半部分。刻绘着阴阳太极。这个火炉……恐怕有千米之大！而一道道沟渠，顺着火炉口蔓延出来。
人在其中，仿佛蝼蚁大小，好似面对着天地。简直要感慨古代阴灵的智慧和宏伟，头顶刻绘着万鬼浮雕。周围一只只谛听头雕塑从墙壁上伸出来，每一只都有五十米大小。
太壮观了……
就像人走进广袤的金字塔内部那种冲击。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华国已经消失百年地府的杰作！
封建社会的阴灵……怎么能做出这种鬼斧神工的建筑？就像长城一样不敢让人相信。
“现在还不到震撼的时候。”阿尔萨斯指了指周围：“仔细看看。尤其是织田先生，这，以后大概就是你经常会关顾的地方了。”
织田信长早就在神游天外了，这就是华国地府的底蕴啊……想想曾经日本战国的武器工厂，一个个土窑子，对比起这种大手笔来，简直不值一提！
伊邪那美？
呵呵……她又能高明到哪里去？曾经通过通灵看过日本阴司，不过如此。
哪怕黄泉比良坂也没有这么大的武器工厂，而这，不过是华国恐怕一市，一省的武器工厂规模而已。
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兵器能从这里出来，他就忍不住热血上涌。
“织田先生？”终于，阿尔萨斯的话让他回过神来，他顺着对方的手仔细看去。赫然发现，每一块构成圆圈的巨石上，竟然都有桌椅。
椅子是木质太师椅，而桌子却是石头。上面还放着一些明显是组装，或者干别的用的仪器。放眼看去，这样的桌子顺着石头走势形成一个圆环。他愣了愣，马上明白了这是什么。
“流水线……”他震撼地一步上前，轻轻抚摸着桌子：“这是……武器加工流水线？”
“没错。老地府也是与时俱进的啊。”阿尔萨斯微微一笑，当年她看到这里，也是惊讶得不行。
“这是整个撼灵堂加工武器的地方，而上面，是制造原料的地方，二楼以上，则是研究武器的地方。弓，矛，盾，铠甲，都有自己的房间。每一层研究的方向各不相同。地底下，就是将这些奇思妙想组合在一起的时候。”
“想看看这个庞然大物运行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吗？”她自豪地指了指中间，秦夜这才发现，丹炉周围，已经摆放了十几口箱子，围成一圈。
这难道是……
一个让秦夜眼皮都在乱跳的想法忽然冒出，还不等他开口，阿尔萨斯信手一指，顿时，箱子里成千上万的阴灵是海潮一样落入丹炉中。如同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整个撼灵堂底部，发出一阵阵剧烈的机械轰鸣。
卡卡卡卡卡……地面开始转动起来了，这个巨大的转盘终于开始动了。每一圈圆圈动的方向都和内部的不同。速度并不快，但秦夜敏锐注意到，这样……可以让各条流水线完美对接！
轰！！！
还不等他们多想，一团巨大的鬼火轰然从丹炉口炸开。紧接着……一片光明照亮地底。
金色的鬼火燃烧起来了，如同黑暗中的火炬，金色随着地面的沟渠蔓延到四面八方。整个撼灵堂，仿佛于这一刻活了过来。
第371章：既生瑜，何生亮
轰鸣的机械声，并不嘈杂，反而显得有序。
就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时候，那些墙壁上的谛听头部雕塑，忽然卡卡卡张开了嘴，一条木质舌头缓缓伸出，准确没入石块某个部位。他们这才发现，原来石块头部有一座饕餮雕塑，它在最高处，谛听舌头没入其张开的嘴，饕餮雕塑尾巴则形成一道沟槽，搭上了石桌。
“构思非常精巧……这样，这条工作线就流动起来了。”古青感慨了一声，也就在这时，他们不远处的谛听头部，忽然吐出了什么东西，顺着木槽滑了过来。
秦夜看着面前的东西都不敢相信。这是归天蛊吧？确实是吧？为什么……就特么过了一下，身体不见了？
确实不见了，只剩下一只甲壳，完整地送了过来。
“简直不敢相信……”他愕然触摸上甲壳，刚一接触，甲壳哗啦一声散开。他这才发现，何止是身体不见了，整只甲壳竟然已经被分开了！
爪子是爪子，翅膀是翅膀。外貌完好无损，堪称庖丁解牛！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他感慨地拿起一片翅膀的甲壳，看向墙壁：“里面其实藏了几万个阴灵吧？这才多久？竟然处理地如此完美。”
“你可以打开看看。”阿尔萨斯怂恿道：“如果你以后能拼的起来的话。”
当然不行……
秦夜理智地按下了好奇心，管他是什么呢？好用就行……这特么也太好用了点！
“我会尽快狩猎回足够的归天蛊！”织田信长深吸一口气，手有些颤抖地抚摸着甲壳：“这种神器，让它闲置起来太可惜了……”
“那看你的了。”秦夜压下心中的激动，他何尝不想让如此雄伟的东西运作起来？
这就是地府繁荣的象征！是地府欣欣向荣的标志！
又看了一会儿，秦夜这才开口：“走，上二楼看看？”
阿尔萨斯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行吧，只要你别后悔就好……”
这有什么后悔的？
众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一楼和地下如此雄伟，二楼又有什么？顶楼呢？
谁曾在这里推出过什么？射神棺？灭仙弩？还是其他叱咤风云，让其他地府不敢觊觎亚太的神兵利器？
该不会是阴.核武器吧……
秦夜如此恶劣地想到，不过刚走上二楼，所有人再次呆了。
关着的。
二楼所有大门都是关着的，不仅如此，门栓上还有明显的阴符压制，显然不是他们能打开的。
“这是怎么回事？”秦夜愕然道。
“阎罗印。”阿尔萨斯一针见血地说：“阎罗印不完全，只能打开第一层。国之重器在于经济和军力，这是立足之本，这样的重器二层以上必须要用黄泉之力才能打开。”
“但现在……”
“你是不是想问，现在没有阎罗印仍然运行得很好？”阿尔萨斯苦笑了一声道：“本宫说过，能量这种东西，是可以顶替的，但是，有些地方无法顶替。比如这里，生死簿，判官笔都不行，只能用黄泉阴气。所以……”
她叹了口气：“尽快找齐阎罗印吧……”
秦夜也苦笑。
你真的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啊……阎罗印在畜生道主手中，那就是一个男刀，而我特么现在还是个脆弱的adc，见面就是秒的份。凭什么找别人拿阎罗印？
凭帅？
嗯……这个可以有……
“那就这样吧。”遗憾的气氛谁都感觉得出来。秦夜朝着织田信长点了点头：“信长公，战事我不熟悉，和归天蛊的开幕战我就不去添乱了，在鬼门关中静候佳音。”
“是！”
秦夜身形化作阴风消失：“散吧，这几天本官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阳间还有一大堆离职手续要做。就不多留各位了。”
没管其他人去了哪里，他却并没有立刻回阳间，而是阴风一转，来到了周瑜房间中。
周瑜很懂事。
这几天，他连外出都没有。安安静静地呆在房中，秦夜刚进来，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颇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可惜……不在一条心啊……秦夜轻叹了一声，周瑜恰好抚停最后一个音节，转头看向门口，站起来拱手笑道：“大人比我预料得更快。”
“我这人不太喜欢把掌握不了的东西握在手中。”秦夜若有深意地说道：“所以，提前问了问阿落刹娑，这才知道这条路有多危险。”
周瑜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古井无波地问道：“那对于掌握不了的东西，大人喜欢怎么做？”
“当然是毁掉为好。”秦夜接过周瑜递来的茶杯，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杯盖，垂着眼眸道：“不管怎么说，谢过堂明王的业火神弩了。”
“小事。”周瑜脸色也丝毫不动，毁掉？说的轻松，亚洲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真当俄罗斯的无名死神和印度的阎摩吃素的？把十二天罗逼急了，对方投靠这两方，秦大人……到时候你何去何从？
对于十二天罗，您只能走和平演变的策略啊秦大人。这就是阴司的台湾啊秦大人。
不是我等不忠心，人都有私心，谁也没想到局面变化如此之大，英雄自当同风而起，扶摇直上。走到今天这一步，非我所愿，乃大势所逼。
“周公瑾。”一片沉默中，秦夜闭着眼睛若有所思，忽然开口：“若有一日，本官真的让华国地府重开国门，三十余省插满大秦旗帜，你们又何去何从？”
周瑜目光一闪，诚挚开口：“若真有那日，且刘裕等人还没有打开局面，想必……会真心归顺。”
“若在那之前，本王打下了日本地府呢？”
“能灭千年之国，开疆拓土之功，想必……亦会真心归顺。”
秦夜睁开了眼睛，放下了茶杯：“希望如此。”
没人希望信任阎罗王和硕果仅存的十二天罗刀兵相向。
亲者痛，仇者快。
世界局势如此复杂，一百五十年后，华国地府大门必定打开。他们是华国仅剩的火种，不一致对外，反而同室操戈？
房间里只剩下了周瑜一个人。许久才手指一弹，阴气化为一只知更鸟飞出：“回堂明。”
“其实，如果你能做到……也不错。”他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外面秦夜离去的阴气：“这片土地已经承受了太久的战火，让那些桀骜不驯的封疆大吏低下头来，一致对外，当重现当年地府盛况。只是……谈何容易啊……”
怪只怪，既生瑜，何生亮。
………………………………………………………………
秦夜回到了寝室。
这几天，他都是晚上才去地府。白天要防着破门而入的呆霸王和苏锋，如果自己再植物人一次可就好玩了。不过，他提心吊胆地防了三天，也没看到对方的影子。
今天，他终于收拾完了东西。看着三口大箱子，他有些感慨地看向窗外。
篮球场上，他看到了呆霸王的身影，还有不少学员。林荫道上，好奇的市民正招呼着一位学员询问。教职工大楼中，灯火通明，应该是不少导师在埋头备课……
为这所学校付出了不少，如今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虽然短短一年，却忽然觉得有些不舍。
这是真正的入世，和他一年前避世的行为完全不同。
感受到了情，感受到了关心，感受到了成就……如今，心中有些涨得发酸。
“真是久违的感觉……”他轻叹一声，拍了拍脸，上午他的报告就打上去了，批下来就这几天了。
“叹息什么？”就在此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门口。秦夜一回头，却是陶然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不过是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何况，你也没那么惨。”他端着茶杯走到窗前，拍了拍秦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多少人盼着外放，到一地作威作福。你还不知足。”
秦夜想笑，可惜没笑出来。
并非避世就没有感情。
那是一种逃避的压抑，就像黑暗里向往光明，地狱中遥望天堂，他从吃过太岁活过来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常人一样，在一地活下去，交上朋友，结婚生子。
而是不停的辗转，流浪。人在流浪，心也是。
感情只是积累，不会消失，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丰富，本以为一辈子都是如此。没想到，孟婆的意外到来，改变了一切。
“这一年真的过得很开心。”他目光无比复杂，躲开陶然的眼睛，真诚地开口：“谢谢。”
谢的是给予自己快乐的所有人。
虽然……自己一定会记住但却不联系他们，就像尘封在自己记忆里的一个个名字那样。他还要在阳间活下去，而且还要找机会假死。与其感情太浓到时候让人伤心，不如抽刀断水。
可惜，抽刀断水水更流，生活如水，有多少人随着一江春水东逝，亲戚，朋友，尤其对一个不老不死的人来说，水流成了寂寞，结成了冰，汪洋入海。
“谢什么。”陶然明显不知道秦夜的感触，微笑道：“你也为学校付出了很多。”
秦夜干笑了一下。
“对了，什么时候走？”陶然忽然问道。
“明天吧？”秦夜淡淡道，既然决定要走，那就不要拖拉，越拖拉越舍不得，没必要。
“明天？”陶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你一路顺风。也祝你在武阳市大展宏图。”
第372章：欢送会
秦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窗外太阳渐渐暗了下去。他不想动，也不想去地府。任性一天。
短短一年，却足以让他珍藏。他在品味着“活着”的感觉，而不是“苟活”的滋味。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六点，初春的天黑的很早，很快，校园里灯就亮了起来。
很安静，可惜，他知道自己踏出校门，就再也感觉不到这份象牙塔里独有的气息了。
就在此刻，门忽然被锤开了。一位学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秦导师！出事了！”
“什么事？”秦夜此刻非常平静，问道。
“有同学昏倒了！”这位学员他见过，是实战系的学员，一下没去想对方的名字，对方机关枪一样说了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马上就没有脉搏了！而其他导师教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带我去看看。”秦夜马上跳了起来，起码，他还是自认第一修大导师的身份的。
学员带着他就像食堂冲去。越来越近，秦夜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有问题……
食堂这时候应该是饭点，虽然学校还有一个食堂，不过不可能全部人都去了那边，现在……为什么一片漆黑？
阴灵作祟，但怎么可能？
一脚踹开紧闭的食堂大门。就在这一瞬间，黑洞洞的食堂中忽然亮起漫天光芒，他的嘴微微张大，愕然看着里面的一切。
“秦导师来了！”陶然微笑着站在中央，大笑着走了过来，狠狠抱了他一下：“来，秦导师上座！”
“你们……”秦夜愕然看着这一切，所有桌子上，都摆着丰盛的菜肴，还有平时不让喝的啤酒。所有实战系的学员全都在场，林翰，苏锋等实战系的导师微笑着看着他。张开双臂大大地打了个招呼。
周先龙也在，不过只是微笑地看着他，甚至许安国李桃这两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正副校长都在。墙上挂着一幅字：首届第一修大优秀导师秦夜欢送会。
“来来来，不要害羞。”林翰一把拉住他，热情地往主桌上搀：“都要走了，说都不准备说一声？要不是陶教授告诉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还把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你这人，不靠谱。”苏锋也一脸鄙夷：“又不是走出校门就不认识了。第一修大首届导师团体第一天才呢。说走就走，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秦夜整个人都是飘的！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还有欢送会这种东西？
电视上电影上看过很多，从没想过出现在自己身上。自己……平时也没怎么得人心啊？根本没努力去往交际花方面发展，现在……怎么所有人都到了？
活了百年，这一刻，他懵了。
思维自动停止了运转，因为胸腔里有些东西在发热，在发酸。酸的他鼻子有点痛。眼眶有些微热。这种极少体会的感情，让他大脑拒绝思考。
王成浩家里的女鬼，那么惨的事情，他冷眼观看，依法处理。
李健康的杀母案，人伦相悖，他也不过是手段狠辣了点。
现在想来……啊，那是因为……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吗……
如同踩在云端一样坐了下来，平时不皮一下不开心，嘴皮子利索得很，现在却一句话都没组织好。直到林翰代表全系师生举起了酒杯，大声喊道：“来！敬我们的秦导师！第一修大第一天才！二十岁不到的拘魂！如今荣归故里……不对！荣耀上岗！”
“谢谢秦导师！！”所有同学都站了起来，熟悉的，不熟悉的，每一位脸上都带着真挚的笑容，不等他开口，将手中啤酒一口喝干。
“谢谢秦导师。”流程显然安排过的，同学们说完，陶然，周先龙，李桃和许安国这才站了起来，秦夜下意识地想站起，却被林翰按在了椅子上，笑嘻嘻地说：“不用，今天你老大。不用站。”
秦夜忽然发现，这小子叫校草不是真没道理。
确实挺帅……
“感谢你为第一修大做的贡献。”陶然代表校领导说道：“没有你们，就没有第一修大的今天。”
“没有你的论文，第一修大也不可能如此快的扬名。”
“谢谢你，谢谢你牺牲自己的修炼时间，在这个花园里默默耕耘，你是最好的园丁之一。以后学校的荣誉墙上，一定会有你的名字！”
咕咚，所有校领导一口喝干，酒杯朝下。
为什么眼圈会热？
秦夜真的没想过，自己还有感动的那天。
看过太多的生死离别，比如当年的张保国，本以为自己已经铁石心肠，嬉笑怒骂随意而为，居然还有这种说话都不利索的时候？
阿尔萨斯看到了一定会取笑他……
莫名的，自己就喝了一杯。陶然这才笑道：“同学们，领导们，导师们，开动！先吃好了，才有力气给秦导师送行！”
顿时，一片喧哗声响起。
秦夜坐的那桌，所有领导，导师都在。大家稍微吃了个十分钟，许安国率先拿起了酒杯：“今天破例，只要明天不耽误上课就行。来，小秦，和老头子喝一杯。”
秦夜已经回过神来了，满脸无奈的苦笑，端起酒杯：“酒量不行，领导见谅。”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喝醉，这是他给自己定的铁律。
“你随意。”许安国爽朗地说，随后一口喝完。这才感慨地说道：“想不到啊，这么快，我们居然要先送一位导师走。”
“秦导师是例外，他的身体是要好好调整一下。”李桃接着说道：“不过秦导师，你走了，也不是离开第一修大，你在职的位置，是以后第一修大的猎场。你永远是第一修大的人！谁敢说你不是？”
“放心，不会。”秦夜乐得装小辈，这种体会关心的机会，他就像海绵吸水一样，从不愿放过。
“说起来，转眼都一年了啊……”陶然感叹了一声，看着窗外道：“小秦，你可能不知道，你来了之后，我最看重的就是你。”
“不急不躁，不像某位导师一样。”他边说还边瞪了林翰一眼，对方回敬以白痴的笑容。陶然继续说：“我还指望着，我走了以后你来接教授的位置。你好啊，修为好，实战经验丰富，对学生也够上心，年轻嘛，年轻就意味着无限可能。哪像我，判官都希望不大了。可惜……”
陶然的声音有些伤感。秦夜终于问道：“陶教授也要走？”
“谁能不走？”李桃拿着酒杯，此情此景，他也相当感慨：“流水的营盘铁打的兵，咱们不过是做个模板。以后第一修大的分校推开，所有人都得分散开，散步第一修大的种子。你也是，你就是我们第一颗种子，我们第一修大的人以后虽然不在一起，但是，第一修大的魂不会散。”
他轻轻举了举杯：“心中不忘，就不会忘。数十年后，当我们再在第一修大荣誉墙前集合，指给我们的儿子女儿看。那是何等的畅快。”
“聚如一团火，散作满天星。”许安国的眼中带着一些遗憾，更多的却是冲劲：“小秦，说不定什么时候，第一修大的分校就开到了你家门口。那时候，你可以自豪地带着朋友亲戚走到荣誉墙旁，告诉他们，看到没有？这就是老子的名字！”
从不说粗话的校长忽然爆了句粗口，气氛却更加温热了。
“今晚不说以后。来，老秦，走一个？”林翰拿起酒杯和秦夜碰了碰，一饮而尽，用力拍了拍他胳膊：“姓秦的，你就这么先走了，我都还没赢过你呢。”
“以后有机会。”秦夜笑道。
林翰大脑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不，你刚来的时候，我看你可不顺眼。”
“怎么能有比老子修炼更快的人？而且长得还不差？男人公敌啊！”
“结果，谁能想到，你要走了我也没舍得揍你一顿。”他直起身子来，叹了口气，笑着再次举杯：“那，就留到下次吧。一起揍！”
不知不觉，秦夜喝了不少杯，但他还想放纵一下。火热的心开始回归平静，是啊，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只有留在记忆里的，才是最珍贵的。
领导同事说了什么，他已经不大记得了，他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会心地微笑，他也不想多话来分薄这难得的友情。只是觉得这一幕很温暖，不太舍得放开眼睛。
“秦导师！”就在此刻，一个声音传来，他刚转头，叶星辰端着一杯酒，红着脸站在他旁边，声音都有些哽咽：“谢谢导师的教育！我会记着您的！”
这小子……自己又不是去死。
发现自己今天话特别少，秦夜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学习，千万别死在阴灵手里了。”
“放心！！”叶星辰一口喝干：“以后，您一定要来我们宗族玩！我亲自带您去爬山！咱们那儿的名山古刹可有名了！您一定要好好休养身体！以后有什么事儿，随时叫我！”
“一定。”秦夜笑着比了个ok的动作。叶星辰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但刚一走，一位女同学就端着酒杯，红着脸走了过来。
眼圈红得厉害，酒还没喝，就一个近乎九十度的鞠躬：“秦导师！谢谢你！”
挺熟悉的同学。
不用秦夜开口，女同学轻轻咬着嘴唇：“开学的时候……我啥也不懂，您手把手地教。而且……而且还带上了我这种菜鸟写论文……署了我的名字。我知道，这都是您的提拔，我、我不会辜负您的！哪怕您不在学校，我也会比以前更努力的学习！”
说完，不等秦夜拒绝，她一口喝完杯中酒。
“咳咳咳！”明显平时不怎么喝酒，这一口，呛红了对方的小脸，如同高原上的格桑花，红润地让人留恋。
不止他们。
所有同学，没有一个放过他，有人开头之后，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能喝的，不能喝的，平时敢说的，不敢说的，此刻，话语声此起彼伏。
“秦导师，祝你在地方大展宏图。”“秦导师，以后多联系！千万不要不水群了！”“秦、秦导师……可以加个陌陌吗……平时我都不敢加。”“秦导师一路顺风！”“秦导师，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你！你……你能等我吗？”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飞快过去。李桃终于站了起来：“各位同学，导师，校领导，今天的欢送会，大家为秦导师送去一份祝福，这就够了。心意到了就好。明天还有课，散吧。秦导师，走，咱们先走一步。”
“好。”知道还有话对自己说。秦夜笑着答应了。
一行人走出了大门，没人注意的时候，秦夜再次回了回头，看了看人影流动的食堂。
再见了，第一修大。
此情可待成追忆……这份经历，我很满意。
第373章：新征程
今夜，秦夜没有睡。
他贪婪地看着第一修大，明知道这一走，自己就不会再联系他们。明知道他们说的再见，在他这里就是永别。
他不可能在阳间同一身份维持太久的，最多五年，自己必须找个借口假死。然后换一张新脸从头开始。
“都是阴阳不平衡惹的祸。”许久，他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忽然之间，心中想把地府重新建设好的希望，无比强烈。
是不是地府建设好了，自己就能光明正大地出现了。
也不需要担心道主，不需要担心敌对地府，也不需要担心境界比自己还高的厉鬼。
可以托梦，可以隐晦地告诉大家，其实自己是阴司的人，不需要再这样偷偷摸摸，五年换一个身份。
他突然觉得，地府建设的工程还很长。不仅仅是硬条件，以后……如果有可能，他会将地府光明正大地放在阳间面前，告诉所有人，阳间管不了的恶，地府会管。阳间难判的罪，地府来判。
举头三尺有神明……到了那个时候，是否能实现阴阳一家亲的大环境。是否可以让逝者从悲痛中走出来？是否让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心有戚戚？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他闭上了眼睛，听着第一修大里夜晚的虫鸣，蛙叫，喃喃道：“但是做一做……又不会少块肉……”
试试吧……心里有声音对他说。
为了自己，顺便为了华国。
苟且偷生已经过了一百年了，有这种机会，为什么不拼一下？
很快，天就亮了，昨天许安国后来又和他谈了不少，具体是告诉他，到了地方要怎么做。怎么维持一个地区的捕食区不太少，也不会多到影响民众。怎么监管麾下的捕食区。最后问他要不要坐飞机去。
他当然拒绝了。
买了下午的票。当七点钟的闹钟响起，已经有学员开始晨练的时候，他终于转动阎罗印，回到了地府。
“你脸色不怎么好？”阿尔萨斯已经在鬼门关等着他了，狐疑地看着他的神情道：“这种表情……你有心事？不开心？”
不应该啊……别人都是：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秦夜不会，他的良心不是早就被狗吃了吗？
秦夜没有回答，只是接过阿尔萨斯递过来的乾坤袋，阴气运转，一枚六边形，晶莹剔透，大约拇指大小的石块就飞了出来。
地标，也就是还阳灯，知道自己要走，他开完会就让阿尔萨斯开始凝练了。
“八百公里，一共四块，千万别弄丢了。”阿尔萨斯肃容道：“等你离开第一修大，走出徽省范围，立刻回地府，本宫助你进阶判官。一旦达到判官，身为阴司之主，你可以不借用明镜高悬直接看到阴地。但是小心，所有阴地天然聚集孤魂野鬼。必定有冤魂在侧，等你埋下还阳灯才会消散。”
秦夜点了点头，轻轻抛着乾坤袋，忽然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阴阳共存？”
阿尔萨斯没说话，只是挑眉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忽然问这个问题。
“如果……以后阳间知道阴司的存在，而阴司……和阳间达成一种共生关系，甚至互相贸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秦夜没理她的反应，继续问道。神色淡然。
“你吃错药了？”阿尔萨斯真的感觉莫名其妙，这种麻烦事绝对不在秦阎罗的考虑之中，他考虑最多的一定是眼前的苟且，和未来的苟且。
“问你就说有没有，哪那么多话！”秦夜不满开口，现在他有些烦躁。
被训斥了……不过阿尔萨斯意外地没有生气，只是深深看着秦夜的脸，数秒后微笑了起来。
“虽然本宫不知道你在阳间受了什么刺激……不过，有。”
秦夜愕然抬起头，惊讶地看了阿尔萨斯一眼。
真的有？
阿尔萨斯深吸一口气，凝重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曾经越古老的时代，神话越多么？”
秦夜摇头。
“因为……那时候，就是三界共生的时代。所谓神仙，不居住于天庭，而是存在高山大泽之中，哪怕元始通天也是如此。随着时间的变化，人间的帝王需要集权，再不需要其他两界在他的世界。这是大道，天道应允，所以，三界彻底分开。”
“真正的分开，就是天书封神榜，人书山海经，地书生死簿的完成。这代表三界遵从天道，不相往来。从此，神话慢慢减少。如果你想要恢复当年初代阎罗时阴阳互存的情况，首先，就得让阳间看到阴阳互通的好处。”
“具体点。”
“本宫怎么清楚？”阿尔萨斯翻了个白眼：“这些都是地府志的记录，本宫可比你好学多了。具体如何，当时到底什么情况，谁会去仔细看？那卷轴多大你也看到了，几千万字有的吧？另外，如果你不想走初代阎罗的政治手法，你也可以像二代阎罗那样，实力三界最强，根本不鸟天道，自己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不过……算了，你还是别想了。上下五千年才出一个二代阎罗这样的大能，岂是区区你能匹配？”
什么叫区区！我也是第三代火影好吗！
傲娇如阿尔萨斯怎么可能体会秦夜的心情？手一招，巨大的地府志传承出现，随后化为一片阴气没入一个乾坤袋中：“你如果有阴阳互通的想法，至少也是几百年之后。地府志里说不定会有记录，这种事情急不得。你可以带上它路上看看。它可以根据你的想法变成任何书籍的模样。”
秦夜点了点头，化为阴气离开了地府。
阿尔萨斯的话让他有了一些想法。
“让阳间看到阴阳互通的好处么……”他眼睛眯了起来，心中不靠谱的想法已经铺天盖地。
“算了，这件事情恐怕是所有地府都建设好之后才能做的。现在考虑还太早。眼下，打通武阳市的道路才是第一要务。”
回到宿舍。也没有出门，当下午三点，刚上课不久的时候，他就背着个包走出了大门。
箱子学校叫人弄过去了，知道他要散散心才过去，也没有拒绝。秦夜就这么缓缓走到第一修大门口，走过一位位热切谈论的市民，和一位位欢声笑语的学员擦肩而过。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第一修大。
和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区别。第一修大四个鎏金字，被太阳一照，晃得有些刺眼。
“再见了。”他笑了笑，用力关闭心中感情的闸门。叫了辆车，直奔火车站。
宝安市还没通高铁，坐火车也不错。慢慢看着景物倒退，这种休闲的感觉，也是很久没体会过了。
他坐的硬座，上车之后，带上耳机静静看着人流不息的火车站。很快，周围的人也落座了。
对面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应该是出去打工的人。旁边坐着一对情侣，应该是大学生的模样，上车开始就腻在一起，女生拿出一个手提，开始看网剧。男生则不时从包里拿出一些零食喂到女生嘴里。
秦夜觉得他仍然冷漠，面对这些人，他连多问一句的心情都没有。
况且况且……终于，火车缓缓开动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地再次看向了车站，仿佛能透过车站看到第一修大一般。然而，就在看过去的时候，忽然愣了愣。
呆霸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窗前站台上，笑眯眯地对他竖了个中指。
秦夜也笑了，还以中指。
有人送的感觉……真好。
“滚吧！！”呆霸王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大喊，周围人吓了一跳，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他根本不管，双手拢在嘴边喊道：“老子结婚的时候记得死过来！！明年，我来武阳看你！！”
轰！火车开动。
秦夜无意识地挥着手，看着呆霸王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这才收敛笑容，放下了手。
对不起。
恐怕……真的再见了。
叶星辰的邀请，自己去不了。你的邀请，肯定也来不了。数年不曾改变的人，那是怪物。
“人生啊……不就是这么一段一段走下去么？”他微笑着收回目光：“只不过，我的人生撕裂感有些明显而已……”
这时候，他莫名想起了夏锦瑟的名字。
只有真正的有人陪伴，才会在漫长的生命里感觉不会孤独。
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不知道对方性格如何，但秦夜此刻……很想见见对方。
不做什么，坐在一起喝杯咖啡，足矣。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能了解对方的百年孤寂。
人是健忘的，心情从喧嚣到平复总是很快。等火车驶入一望无际的田野，他的心情已经彻底平复下来了。
现在的社会是冷漠的，秦夜还记得二十年前，自己坐火车的时候，同坐的大叔大妈，学生老太，刚上车就能聊起来。不到半小时就亲如一家人。
现在？
人人拿着手机戳着，要不就对着电脑玩着。滚烫的手指戳着冰冷的屏幕，形成一堵堵墙，将自己和社会割裂开来。
他自然没兴趣去主动打破隔阂。也没必要。没人比他更适应这种气氛。
些微的障眼法还是会的，运转被伪装过的阴气，直接从包里拿出地府志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本“天皇巨星养成系统。”
嗯……一个死胖子的书，看起来还不错。正好前几天看过，他将就用了这个外皮。
这是他第一次看地府志传承，翻开首页，是大片的目录，从阎罗的诞生，到地府的建立，到阎罗的成长……他一行行看了过去，十几秒后，目光陡然一亮。
“所谓万鬼夜行？”他的手指着一行字，轻轻读了出来。
还有这种东西？
第374章：谷城县
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第一句话，就让他深吸一口气。
“万鬼夜行，乃是阎罗王禁军。”
“从五鬼通神蜕变而来。严格来说，并非术法，而是只受阎罗王本人指挥的军队，或者说，一种仪仗。少则一百，多则一万。”
“五鬼通神十鬼通神百鬼通神千鬼通神万鬼通神，达到最后一步，万鬼夜行可成。阎罗出行，万鬼相随。绝不离阎罗百米。此法可根据使用者本身阴气，定鬼物数量。此种鬼物又称身后灵。实力会跟随使用者递增。”
好东西啊！
秦夜嘴都差点笑开了，这尼玛……以后自己斩鬼还需要亲自上场？未来阎罗这么有逼格的身份，手指一弹，万鬼出笼，樯橹灰飞烟灭。
何等霸气？
现在自己提着哭丧棒招魂幡上去敲简直弱爆了有没有？
他立刻仔细看了下去。
“万鬼夜行，只需要缔结同心印，印法如下……一鬼结一印，万鬼实力可强可弱，但切忌，一定要在使用者官职之下，一旦超出使用者一个大官职，阴差无法瞬杀，将会导致万鬼反噬，神魂俱灭。”
所戴斯乃……意思就是说，现在自己能带一万只拘魂对么？哦……nonono，马上就是一万只无常了！自己出了徽省就是判官大大了！阿尔萨斯怎么没和自己说过有这种东西？
目不转瞬，看到最后他终于明白了。
“此术法，唯有阎罗王及阎罗王继任者可见。和天道无关，不需地府规则照样可用。仅阎罗王或继任者本尊可用。”
瞬间，他对阴司传承涌起了极大兴趣！
地府志，听名字，就是讲述地府发展，风土人情的对不对？
谁知道里面居然藏着这种阎罗王的专用术法！那么……其他传承呢？
会不会有同样可怕的术法？
有了这个东西，刘裕算什么？本官甚至可以以一当万！
“狩猎区……对了！狩猎区！”强压住心头的狂喜，他合上书闭上眼睛，冷静地思考着。
首先，执念越深的人，死后越凶险。这种阴灵，比普通阴灵可怕得多。显然，他的万鬼……不，现在……可能就十鬼吧，显然不能没有逼格！要就要那种死前的杀人犯，罪大恶极之人！
否则以后说出去：秦阎罗王的万鬼夜行，小偷为先锋，强盗为接应，强x犯为左翼……这尼玛……画面太美不敢想啊！
如果是：微笑的迪妮莎，认真一拳的光头，三千烦恼风的独眼龙，秽土转生的蛇属性变态……
看看，这逼格！啧啧啧……真是想起来就让人硬了呢……
旁边的少女惊恐地看着秦夜荡漾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些，转头和男友嘀嘀咕咕，男友同样警惕地看向秦夜。
“徽省因为有第一修大在，狩猎区应该已经不多，那么……这次外出，还真是走对了！”轻轻一拍桌子，他看向黑夜的目光已经无比期待起来。
那么……既然自己是旅游到武阳市，那路途中的狩猎区们……
咕咕咕……还真是对不起了啊……和本官同一官职的时候，本官就是这么肛！
怂？不存在的！
秦夜舔了舔嘴唇，压下心头的火热，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停车的一瞬间了。
一路无话，在少男少女无比警惕的目光中，火车终于进站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就在列车完全停好的一刻，广播响了起来：“江荫市出现临时变动，江荫市下车的旅客，将在谷城县下车。特此通知。”
“现在时间为夜晚十一点零七分。停靠地点为江荫市谷城县，为了保证各位旅客的安全，请不要单人进入镜子多的地方。不要单人上洗手间。买卖物品不要离开列车太远。本站下车的旅客，务必不要踏出火车站。火车站旁有谷城宾馆，为六点以后出站旅客提供食宿。重复，各位旅客请注意……”
到站了么？
秦夜意外地抬了抬眉，江荫市……出事了？所以改在谷城县下车？
放眼看去，外面是连绵不绝的灯火，依稀可见一个繁华的县城。面前的车站不大，灯火通明，这是一个典型的县城火车站。
站台陈旧，应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产物，内部还算干净，不过斑驳的墙壁，和歪歪斜斜挂着的标语，扫帚，水管等工作用具随意地散落一边。不过，竟然没看到一个人。
也不奇怪，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午夜时分，没人敢这时候在外面。
秦夜拿起了包，在少男少女惊恐的目光中，径直走向车门。
“等等……”就在他站在门口的那一刻，少年忽然开口了：“兄、兄弟，你、你去哪？”
“下车啊？”秦夜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 ，到站了不下车干嘛？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少女顿时一声尖叫，猛然靠在了椅子上，就连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也倒抽一口凉气，浑身颤抖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他。
“到底怎么了？”秦夜皱眉看着这几人，赫然发现，不只是他们……这个车厢所有人，全都见鬼一样看着他。
“我……”秦夜脚刚动了动，立刻身边的人发出一声尖叫，一位妇女满头冷汗地缩在位置上，看到厉鬼一样看着他，声音都在发颤：“你、你、你别过来！！”
就在这时，秦夜身后一阵脚步声，数位乘务员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为首的是一位高大的男子，四方脸，看起来很有威严。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到了秦夜脸上，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居然露出一种了然的神色：“你要下车？”
“没错。”秦夜越来越疑惑：“刚才不是你们广播，去江荫市的车在谷城县停吗？”
“身份证，车票。”
“我去，你没搞错吧……”
“身份证，车票！”四方脸男子声音提高了一分，同时，秦夜发现其他乘务员已经不动声色地开始围了过来。
什么事儿啊……
秦夜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没有身份证，身份证现在存在特别调查处档案部，只能掏出特别调查员的证件递了过去。
那是一个红色的本子，男子看的第一眼，目光就亮了亮。身在铁路系统，他早就收到了通知，有这个红色证件的人，随时可以下车。
默默地将本子递了回去，男子深深看着秦夜：“这里会停半小时。”
秦夜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来，您请。”男子走到车门旁边，朝乘务员点了点头，而乘务员木头一样打开了车门。秦夜路过的时候，眉头微微抬了抬，仍然没开口。
就在下车的一瞬，一阵夜风吹来，冰冷刺骨，让他忍不住裹紧了衣服。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肾上腺都飙升了起来！
没有站台！
不……不是没有，站台还在，然而……根本不是和玻璃窗上看到的一样，是九十年代的站台，这里……只是一片冰冷的残骸！
仍然能看到远处县城的一片灯火，但是这个站台……里面没有一点灯光，只有几盏啪滋啪滋明暗不定的路灯在闪耀。昏黄的灯光下，破败的站台，仿佛……站在死寂的坟墓之前。
刷……夜风好像大了一些，吹得周围树叶呜咽狂舞，如同万千鬼哭。站台残骸上一个个硕大的拆字，血一样刺目。哪里有什么扫帚？水管？只有满地落叶，还有……久远无人进入的……森森死气！
如果是普通人，现在恐怕早就吓哭了。也就在同时，一只手砰的一声落在了秦夜肩膀上。
秦夜头也没回，淡淡道：“你也下来了？”
四方脸男子走到他面前，叹了口气，转身道：“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秦夜笑了笑，对方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他迈步跟了上去。男子的声音随着夜风响起：“以前，谷城县也有站台的……”
“抗日战争时期的站台，很破旧了。”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一瘸一拐的，声音也微微有些沙哑：“听说，当年日军在这里办了个剿丝厂，为了……供应……咳咳……日军军服，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剿丝厂一共有上千号工人，结果……咳咳咳咳咳！！”男子猛烈咳嗽了起来，明明走的不快，但是如果秦夜一回头就能发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开了列车数十米！
周围灯光已经暗淡了起来，仿佛进入黑夜无光的国度。低矮的灌木和高大的树木就像摇曳的妖魔。而朦胧的灯光从远处投射过来，拉出斑驳的影子，若群鬼乱舞，即将择人而噬。
“你还好？”秦夜垂下眸子，看向地面，平静道。
“还好……放心……咳咳咳咳咳！”男子继续往前走着：“据说呢……解放前，这个剿丝厂所有工人不知所终。当然……咳咳咳……这是本地传说，人嘛……活要见人……咕嘟……死要见尸……”
他们已经绕过了废弃的站台，肉眼可见，前方是一片围墙，远处还有一道厚重铁门。上面栓满了铁链，铁链上的符?哗啦啦笔直扬起。
而废弃的站台后，竟然……是一片乱葬岗！
男子喉咙里冒出古怪的声音，说话时吞咽口水的动静越来越明显：“本来……谷城县一直很安详……咕嘟……滋……但就在三年前，不知道为什么，每一辆列车路过这里，都会听到一句广播……咕嘟嘟……”
就像下颌破裂了，唾液泉涌，嘴巴根本包不住了那样。秦夜顺着残余的灯光看了一眼男子的行进路线。
那是血。
开始只有一两滴，后来……已经溪水一样流下来。
而且……男子的脚，已经……没有点地。
漆黑的夜，废弃的站台，昏黄的路灯，这一刻，阴森恐怖的气息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