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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晓非     回到宋朝之帝国崛起txt下载     回到宋朝之帝国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四章兵临兴庆府,大宋将帅们欲抓狂!

    高坡并不算高,如果是平时看过去,只是微微凸起来。

    但高坡足够长!

    神武军重骑兵像崩溃的洪水,从高坡上冲下来,好像要将整个长坡震崩塌。

    轰隆……

    从高空俯瞰,就像两边拉伸很长的箭头,向下面俯冲。

    红色和黑色冲撞在一起,就像两片泾渭分明的洪水,以万钧之势冲撞在一起一样。

    只不过,这里碰撞出来的不是浪花,而是被挤压扭曲的人和撞死战马。

    这样的战争,就是看谁比谁的战斗力强悍了。

    如赵桓这样的皇帝,说和大家一起冲锋,那不过是政治家玩的手段而已。

    当大家的鸡血都涌上头了,真正冲锋的时候,除了皇帝身边的护卫,谁还在乎皇帝在哪里?

    所以,赵桓根本就没有冲锋!

    神武军却被皇帝说得热血上头,所有人都不要命地往下冲击。

    那气势,恨不得将悬挂在苍穹之上的月亮都震得坠落下去。

    当最前面的士兵持着盾牌和长枪冲进铁鹞子的时候,后面的骑兵也毫不犹豫跟了上来。

    令赵桓兴奋的时候,当神武军冲击到铁鹞子的时候,虽然神武军也有伤亡,但立刻就将铁鹞子的防线冲击得崩溃。

    在神武军铁骑的冲击下,李乾顺引以为傲的铁鹞子受到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打击。

    瞬间,无数铁鹞子连人带马倒地!

    赵桓感觉手里的刀在颤抖,不是他的手在颤抖,也不是他的人在颤抖,更不是胯下的战马在颤抖,而是地面在颤抖!

    赵桓看得爽心悦目,脸上都露出了微笑,这场面,他要去让东京城文笔最好的读书人描写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到。

    最好是让种师中和姚古看见,让燕云战区的那些将领都看到。

    好好刺激刺激他们!

    此战之后,无论是西北战区,还是燕云战区,都不敢再蔑视中央羽林军。

    不到半个时辰,铁鹞子已经全部崩溃。

    这种重甲骑兵,虽然冲击力极强,但却并不灵活,要逃离战场十分困难。

    崩溃后,各自零散,四处逃窜。

    这个时候,赵桓才带着他的亲卫队,杀过去。

    天子的刀削铁如泥,一刀下去,铁鹞子坚固的铠甲就像纸一样,被砍开,人的脑袋也滚落下来。

    再一刀下去,另一个铁鹞子半边脑袋连同被削成一半的头盔一起从整齐的伤口滑落下来。

    就这样,赵桓在战争已经结束的时候,开始了他无节操的作秀。

    战鼓的节奏点变了,后方的轻骑兵开始冲击,担任起追击溃散的铁鹞子的任务。

    赵桓在败兵中冲杀了几个回合,便为亲卫军护送到一边。

    直到所有的铁鹞子都溃散去,皇帝才开始巡视伤员。

    这一战,比攻打庆州城还要惨烈。

    无数人的躯体被挤压成肉泥,就好像有一个巨人,用一只手将这些人抓起来,捏碎,然后用双手拧成麻花了一样。

    铠甲的碎片刺入骨肉里,脑袋深深陷入身体中,内脏流了满地,打着结。

    东边的天空渐渐鱼肚白,不多时,朝阳爬起来。

    阳光越来越明亮,刺破厚重的层面,在天地间形成一条条光柱,将阳光洒落在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荒原上。

    那里已经没有雪了,只有血和肉。

    来年的春天,这里的草长得肯定比人还高。

    大队大队的医护人员正在给伤者疗伤。

    而战争其实并未结束,南城门前,依然有两万宋军步人甲严阵以待。

    东城门和西城门的战争也进入了尾声,宋军已经攻入城中,城内正在进行最后的反抗。

    直到下午,城内所有的反抗才全部被镇压下去。

    洪州城的城楼上重新插上了大宋的旗帜。

    洪州一战,李乾顺失踪,夏国死伤十万,七万人被俘虏。

    当夏主的中军被击溃的消息在横山地界传开的时候,其余地方的夏军最后的战斗意志也瓦解了。

    而此时,大宋对党项西线的战斗也已经结束,西边重镇西凉府被攻克下来。

    东线的银州和夏州已经是强弩之末。

    中军大胜之后,其余四路宋军已经全面压进党项国界。

    韩世忠更是一口气打到了西平府,此时的黄河已经结冰,韩世忠部队在西平府筹集完最后的粮草,开始渡过黄河,兵临兴庆府。

    前线的全面溃败,在兴庆府的贵族之间引发了动荡。

    而这个时候,被李乾顺寄以厚望的李良辅突然带着人马回到兴庆府,他手中有五万精兵,开始控制李乾顺的儿子,夏国的太子,年仅十二岁的李仁友。

    他拥戴李仁友为帝,并且要求李仁友立刻向金国求助,求金帝完颜晟派大军援助夏国。

    当使者还是路上的时候,又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兴庆府。

    这个人就是早已被认为死在战场上的仁多保忠。

    仁多保忠在夏国绝对是影响够大的大人物,他的威望是李良辅所不能及的。

    所以,他出现后,李良辅立刻被清理掉,军队几乎一边倒的倒在他手里了。

    仁多保忠夺得军权后,正是韩世忠兵临城下的时候。

    而此时,大宋的其余四路也都已经将东西线击溃。

    听说韩世忠已经率先抵达兴庆府,各路统帅深怕韩世忠抢了功劳,立刻派骑兵连夜向兴庆府进发。

    尤其是府州的折可求,身为西军中的大佬之一,在西北与党项对峙了那么多年,拿下兴庆府的机会,怎么能被韩世忠这个新人抢了。

    这一次,西军的大佬们,各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以往的冬天,都是各种理由,绝不出战,这一次却全然不同了。

    大家恨不得在背上插上翅膀,直接飞到兴庆府,将李仁友绑了,跪在皇帝面前献上俘虏。

    但可惜的是,思路人马的前头部队抵达的时候,仁多保忠已经打开城门,向韩世忠投降了。

    所以说,后世有史学家点评,韩世忠是灭夏中运气最好的一个,所有最艰难的战争都被岳飞打了,而他直接绕到敌人后方,对手是敌人的后勤部队,后援部队。

    轻而易举渡过黄河,到了兴庆府后,仁多保忠却开门投降了。

    简直是那个时期的运气之子啊!

    当张深、王渊、折可求、姚平仲、刘光世还有刘彦宗等人得知仁多保忠打开城门向韩世忠投降的时候,郁闷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早知道战局是这样的,就应该提前深入。

    而谁都没有料到,皇帝的中央羽林军的战斗力如此强悍,差点就打得夏主李乾顺全军覆没了。

    简直是便宜了韩世忠那厮啊!

第三百一十五章

    在皇帝对夏国的用兵中,虽说韩世忠最终摘取了最重要的果实。

    但几乎所有人都从心底认为,这一战最大功劳者,当属岳飞!

    当然,名义上,应该算是宗泽的。

    毕竟宗泽是中央战区的都督,无论是岳飞还是韩世忠,都是他的部下。

    这一战后,大宋军区的格局彻底发生变化了。

    以往无论是韩世忠剿匪,还是岳飞灭交趾,在西北战区和燕云战区那些悍将眼中,都不算什么。

    很多人都在背后酸溜溜道:有本事来和西贼打一仗!有本事来和金贼打一仗!

    现在,岳飞真的来了,几乎无一败绩,更恐怖的是,将铁鹞子都打得几乎全军覆没。

    而韩世忠看似莽撞的纵深,放在西军的任何一个将领身上,都是不可能出现的。

    羽林军的战绩对赵桓来说,真正的作用在哪里?

    军制改革的阻力将大大减小!

    正月十五的上元节,当东京城张灯结彩,不仅仅闹元宵,还在庆祝前线大军胜利的时候,帝国的皇帝,却率领大军,在里李仁友和党项一众贵胄的跪迎下,进入了兴庆府。

    其余四路大军的统帅,也全部抵达兴庆府。

    这片和大宋打了近百年战争的西北小国的国都正式沦陷,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投降,余下一小部分向北边逃去,隐入草原中。

    而早在半个月前,大宋的北境,因燕山围猎事件,金国出动了五万大军压境。

    北边的战火熊熊燃烧。

    双方甚至还打了一场,宋军死伤高达一万人,金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损失了六千人。

    因为金国的异动,东京城的宰相们几天几夜没有睡着觉。

    深怕在这个时候,金人像三年前一样,大举南下。

    这个时候,皇帝不在京师,河北路与河东路都因内乱而凋敝,金人一旦突破了燕云战区,可以毫无阻碍抵达东京城下。

    众人也只好盼望着张叔夜能在金国稳住局面了。

    张叔夜出使金国的第三天,也就是金国西陲被耶律大石搅得稀巴烂后的第五天,金国收兵了。

    燕云战区的压力骤然减弱,但种师中和姚古不敢掉以轻心。

    几十万大军依然横陈在边境,一刻也不敢放松。

    被冷落了三天的张叔夜,之后受到了金帝完颜晟的接见,并且盛情款待。

    之后,双方就燕山围猎事件达成了一致。

    一致觉得,这件事完全是一场误会。

    误会解释清楚后就好了,没必要因为误会而大动干戈,以后大家都还是朋友。

    商市依然胡同往来。

    随着宋金的矛盾的缓解,完颜宗磐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再次大起来。

    更多的金军开始被调配到西线,开始对那该死的耶律大石进行疯狂围剿。

    围剿耶律大石的统帅是赫赫有名的完颜宗望,他曾经与辽军交手,百战百胜。

    但是,现在耶律大石手下的军队,早已不是过去腐朽不堪一击的辽军。

    这支在草原上组建起来的强军,是一支非常耐苦战的军队。

    耶律大石本人在作战指挥方面又是天才级别的人物。

    他采取的战术就是,敌退我进,敌进我退。

    完颜宗望一直死死粘着他,但就是逮不住他。

    耶律大石就像草原的兔子一样,这样的战报送回上京,让金帝完颜晟抓狂。

    一边围剿耶律大石,完颜晟一边又派使者去了兴庆府,使者面见了赵桓,也将完颜晟的意思带到。

    完颜晟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仿佛宋金两国一直保持着最友好的关系。

    他告诉赵桓,夏国胆敢侵犯大宋,的确应该受到惩罚,既然李乾顺都已经不知所踪,国都也被攻破了,该受到的惩罚也都受了,大宋皇帝是不是也该表现出仁德的一面,封李乾顺的儿子为夏王?

    华夏不是以仁德圣道治国么?

    听说金国使者来兴庆府了,赵桓赶紧派刘彦宗去将那使者挡下来,好吃好喝几天就轰回去了。

    赵桓的意思也很明显:党项已经灭国了,这里以后都是大宋的地盘,政事堂他娘的就该不吃不喝赶紧派官员过来。

    至于你金国的使者,等朕回东京城了,在朕的大殿之上再接见。

    毕竟在这里接见金使,与理不符啊!

    金国使者好说歹说,最后还是没能见到赵桓,只能胆颤心惊回去复命。

    经历了宋夏之战,兴庆府以南,宋夏边境,无论是东线还是西线,都尸横遍野。

    有党项的商人从南边回到兴庆府,将路上所见告诉了兴庆府的人。

    此番,夏国百姓才见识到了大宋圣天子的威严,领略到了什么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恐怖。

    再加上赵桓这几天在兴庆府又以铁的手腕血腥镇压了一批不愿投降的党项贵族,将所有人的人头送到城门口,城门口的血将地面彻底染红,这才将兴庆府压制住。

    而自从赵桓入主兴庆府后,每天大街上都有宋军来回巡逻,他们手持长枪、长刀,面目肃然,身上有肃杀之气。

    曾经有党项贵族纨绔子弟不服气,带着一些私家军在城北闹事,遇到了火器营。

    那个纨绔的贵族子弟,被陈钊俊当场给枪决了,其手下的私军有三分二被当街打死,剩余的三分之一全部跪地求饶。

    因为这事,在城内还闹出了不小的矛盾。

    刚刚被压下来的矛盾再次被激发出来,当得知这事后,赵桓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留情又杀了一批,杀得党项的贵族老爷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算是彻底怕了宋军。

    在兴庆府再待了半个月,赵桓便打道南下,回汴京城。

    如今,大宋西北有一大半的军队全部在党项境内,赵桓回去只带了岳飞军。

    鉴于西北局势尚未稳定,诸军刚经历大战,为稳定人心,为稳定局势,帝国元帅种师道留在了兴庆府。

    皇帝的亲信王奎安也留在了兴庆府。

    灭掉夏国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例如夏国北边边疆,现在已经算是大宋的北边边疆,如何来防御?

    夏国国内各州府的管理要尽快纳入大宋的体系之内,又不能过于激化矛盾,该如何来从中取得妥协平衡之道?

    兴庆府的党项贵族不允许闹事,普通百姓没有闹事的能力,但宋军也不能随意滋事,以免矛盾无休止下去。

    又担心金人间谍潜入进来,在兴庆府兴风作浪。

    后续的行政管理工作自然是要紧跟上的,赵桓还在路上,就一连给徐处仁下了三道命令。

    关于兴庆府的文治官员,必须立刻到岗。

第三百一十六章靖康四年的大宋

    二月杏花宋春来。

    转眼赵桓已经穿越回来四年了。

    在这四年间,他做的那些事情,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震惊。

    东京城宽阔的新街两边的柳树还是抽芽,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商贾正运载着慢车的货物。

    偶尔,还可以看见不同肤色的异域人。

    枢密院刚刚将宋夏之战中战死的宋军将士送进了忠烈祠,各州府都举办了哀悼的仪式。

    当天夜晚,三司使周朝就迫不及待进宫,汇报了当前的财务状况。

    靖康元年到现在积攒下来的钱财,在这一战中基本打空了。

    皇帝发动了六十万大军,算上后勤、受害的百姓,真正被卷入进来的超过一百万人。

    仅仅只是给伤亡军士的补恤就发放出去三千万贯。

    加上曹盛叛乱所致,丢了性命的宋军足足有三十五万人!

    伤员更是高达三十万!

    西北的环庆路被打废了,大宋几十年时间修建起来的城寨,几乎毁掉了。

    无定河的冰面被尸体压崩塌,仅仅是将战死的将士的尸体搬运到山间集体火化,就花了足足五天的时间,动员了三万平民。

    这些数字都是绝对保密的,若是金国女真人知道大宋这一次损失如此惨重,必然会不顾一切南下。

    看到这样一份长长的汇报,赵桓的脑袋又大起来。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

    而且,好消息不止一个。

    先说南方的粮食产量在去年一年比以往翻了三倍!

    从交州运过来的大量的果酒,也在东京城的各大酒楼一抢而空,受欢迎程度,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不,东京城各大酒店老板纷纷跪舔政事堂,希望朝廷能为他们提供数量更多的果酒。

    就这件事,商部尚书唐恪就兴奋得睡不着觉。

    如此,水果代替了以往的粮食来酿酒,京畿路的粮食也在皇帝打仗急需的情况下,勉强度过来。

    关于水泥的制造,也提上了日程,京畿路已经出现了三十条水泥路,有已经修好的,有正在修的。

    以东京城为中心,辐射出去。

    水泥路的出现,大大提高了京畿路的商业运输速度。

    虽然这个效果在目前还不明显,但赵桓显然很满意,也很兴奋。

    商业当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交通的运输,一旦运输系统搭建起来,不仅效率高了,运输成本也会降下去,商品的价格自然也会出现一定程度的下降。

    在靖康四年二月的汇报中,最让赵桓兴奋的是长安的钢铁制造局和东京的钢铁制造局几乎同时竣工。

    虽然都还很原始,不过在宋代,赵桓相信,这是地球上最发达的钢铁冶炼设备了。

    所以,有人点评,这一年的大宋,不仅仅收复了割据近一百年的西北,随着钢铁和水泥路的出现,似乎也进入了工业革命的前夜。

    至于大宋的陶瓷、丝绸的贸易,现在是赵桓国库来源的重中之重。

    他自然是要将所有的账目全部过一遍。

    “李爱卿。”

    李纲出列道:“臣在!”

    “海军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海军第一营已经在杭州组建完毕,枢密院提交由在灭交之战中立下大功的李宝担任指挥使一职,请陛下与元帅裁度。”

    赵桓微微抬起眉头,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诧异。

    李宝?

    就是南宋初年那个水师天才将领?

    朕倒是把他给忘了,但这天才就是天才,就算朕不刻意去找他,他自己也能发光。

    下面李纲继续补充道:“此人在与交趾叛军作战的时候,渡河水战,指挥得当,是宗公和岳鹏举提名举荐的人。”

    “好,便由他来做这个大宋海军第一人!”

    “遵旨!”

    康王赵构已经在一边站立多时,眼看着皇帝的重心都放在海运和海军的组建上来了。

    赵构主动出来道:“陛下,臣有一事要奏。”

    “康王,你有何事?”

    “陛下,去年日本在我朝预定丝绸十数万匹,陶瓷一万个,但上个月,日本国内突然出现战事,对外所有贸易全部停止,并且以后也不会对外有商贸往来。”

    他此话一出,赵桓才将目光移到末尾的那一行。

    的确,在海贸的汇报中,日本国出现了空缺,并且赵构也备注明了原因。

    赵桓皱起了眉头,不应该,历史上,日本那个国家,对大宋的喜爱,到了跪舔的地步,甚至比跪舔还要严重。

    不应该!

    “日本国驻大宋使臣何在,让他来见朕。”

    “回禀陛下,使臣已经于上个月,起身回日本国。”

    “回去了?”赵桓这下就不高兴了,你好歹是一个国家的使臣,回去居然不跟朕打招呼。

    是当朕这个天子不存在么?

    大宋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徐处仁!”

    “臣在!”

    “给朕将那日本使者追回来,不许他离开大宋!”

    “臣遵旨!”

    赵桓的目光转移到赵构身上:“康王,你觉得日本国一事,当如何处置?”

    赵构道:“臣在两个月前,从海边听说,日本国之所以不许愿意跟大宋从事商贸,是因为他们认为陛下残暴不仁,兴兵伐夏,必败无疑!”

    这话若是放在去年说,给赵构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但现在西夏已经不复存在,皇帝都已经取得了空前的胜利,说这种话也没有什么了。

    “不仅仅日本国,连高丽,在去年年末的时候,也对我们有意回避。”

    赵桓眼中顿时汇聚起冷光来了。

    不提高丽还好,提了赵桓心中就来气了。

    赵桓在对西夏出兵之前,早已派人去高丽,让高丽国王在高丽与金国的边境刻意制造冲突。

    但高丽畏惧金国强大,没有将他这个皇帝的话当一回事。

    这就很不爽了,好在赵桓还养了一个耶律大石,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但他没想到,高丽不仅仅不在关键时刻帮助大宋,还有意要疏远。

    高丽不平,终究是后患!

    日本不灭,终究睡不着!

    待退了朝,赵桓回到自己的书房。

    大宋皇家银行的老大赵鼎前来拜见。

    “陛下。”

    “赵爱卿,你跟朕说说,日本国和高丽国,当如能灭掉?”

    赵鼎心中却是一惊,他原本以为皇帝是找他来问交子发行一事的,没想到皇帝居然问他灭高丽和日本的事。

    他也不是军伍出身,更不会行军打仗,也不知皇帝是如何想的,为何找他来。

    但皇帝既然问了,身为臣子,总该回答吧。

    “陛下,臣非军伍出身,臣便从商贸的角度来谈谈如何灭高丽和日本国,”赵鼎硬着头皮道:“高丽和日本都是弹丸小国,物资匮乏,百姓穷困,大宋身为天朝上国,当助其一臂之力。”

第三百一十七章大宋的经济战!

    赵桓略有疑惑,若不是赵鼎前面一句话,赵桓还以为赵鼎要援助高丽和日本。

    “卿且说来。”

    “陛下英明神武,睿智如海,先如今,我大宋名将如云,陛下更是穿越了横山,将党项踏灭!”

    赵鼎先是不忘记歌颂一番,再才开始进入正题道:“然高丽、日本国与大宋隔海相望,铁骑不能达,大宋海军又刚刚兴建,更不可轻易东渡罚贼,只得徐徐图之也!”

    “如何个徐徐图之,卿快快说!”

    “陛下,我大宋富有四海,以往都是高丽和日本国在我大宋购买大量物资,陛下已经习惯,现在他们不购买了,陛下反倒是有些不习惯,毕竟江南一带有改田为桑之策,陛下是担忧丝绸都有了,他们却不买了,岂不是要浪费。”

    “依微臣看,不如大宋找他们购买物资,大批量购入,让高句丽和日本国国内形成一种疯狂地供货,然后再突然将贸易斩断。”

    赵桓一听,便笑起来。

    赵鼎继续道:“昔年管仲削弱鲁国便是用的此策。”

    赵桓自然是听说过管仲当年是怎么利用经济战来对付鲁国的。

    并且,在他的帝国版图中,经济战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赵爱卿不亏是大宋皇家银行的掌司!”

    “臣也是受到陛下的启发。”

    赵桓也不拆穿赵鼎这个马屁精,赵鼎这人的确够沉稳,做事滴水不漏,能说好话绝不说不好的话。

    赵桓对他最满意的是,这次自己去前线的时候,因为战备期,交子的发行非常稳定。

    因为这事,徐处仁还和赵鼎交恶了。

    赵桓点了点头:“此事便由你去和唐恪商议,给朕一个方案。”

    “遵旨!”

    “交州的交子发行可还顺利?”

    “回陛下,交云十二州现在正在全力推行交子,张相公也正在大力开采金银、铜铁。”

    “民间的借贷之策,做一个平衡出来。”

    “臣正欲和陛下说及此事。”赵鼎从衣袖取出了一卷文书,呈递上去,正是去年与赵桓商议的民间借贷之策。

    赵桓取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道:“便依爱卿之策。”

    “谢陛下。”

    赵鼎走后,赵桓便去找韩妃了。

    许久没和韩晨晨风流快活,赵桓倒甚是想念,两人**了一番。

    韩晨晨突然道:“官家,妾身的二哥韩峰在杭州给妾身写了信。”

    “你二哥是想你了,不如让他抽时间回东京城,你们聚聚。”

    “此事倒搁在后面。”

    “那是何事?”

    “二哥在信中提到,他派去日本国的人,在日本国见到了一个人,陛下认识此人。”

    赵桓顿时好奇起来:“谁?”

    “官家曾经的江宁府转运使申屠信。”

    赵桓微微一怔,心中略有诧异。

    申屠信那厮居然逃到日本国去了!

    得派人将那厮抓回来!

    赵桓思忖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让申屠信搅了自己的雅兴。

    他抚摸着韩晨晨的长发,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颇有诗意的夜晚。

    “韩妃,此刻是你我二人的世界。”

    韩晨晨幸福地笑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谢大海刚刚进宫,赵桓便道:“皇城司在南方的布置如何了?”

    “回禀陛下,江南二路、荆湖二路、广南二路都已经成立了皇城司的衙署。”

    “分别有三千六百人,五千……”

    “行了,这事你盯好,尽快让皇城司驻扎到镇上,定期去乡里巡视。”

    自从去年的河北与河东路的叛乱之后,赵桓越发觉得,皇权必须下乡,否则在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勾当。

    他交给谢大海来统筹皇城司的发展,又将王奎安搁置在了监察院的临时指派上,还暗中安插了麒麟卫,一时半会儿,倒也不惧怕皇城司因为发展过快而引发异变。

    “派个可靠的人,去日本国,朕要知道日本国为何突然闭关锁国,瞬间将申屠信给朕抓回来。”

    “遵旨!”

    谢大海也不多问,他本身就是皇帝的爪牙,皇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上完早朝,赵桓出了一趟皇宫,他在城南废弃的庙里见到了杨信。

    “安排人去日本国,找到日本国闭关锁国的原因,瞬间将申屠信给朕抓回来!”

    “遵旨!”

    两人比划着手语。

    安排完之后,赵桓便趁着出宫的机会,在东京城四处溜达了一转。

    下午才施施然回到皇宫里。

    赵桓颇有成就感,毕竟现在的东京城和过去的东京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改变了这里。

    而这里只是大宋的一个缩影,很快,更大的改变会向春风一样,吹遍整个华夏大地。

    回到皇宫之后,赵鼎和唐恪已经来求见了。

    就昨晚的事情,他们给出了方案:大宋向高丽和日本国大量采购布衣!

    一旦大宋在高丽和日本国大量采购布衣,这两国的商人就会大量囤积布衣,则需要更多人来制作布衣,制作完后,卖给大宋的商人,搬运到大宋的海船上,运回大宋。

    这个计划足足实施五年,大宋需要派遣大量的商队去高丽和日本国去交涉,与当地的商人谈判,拉动布衣行业的发展,让布衣行业成为日本国和高丽的支柱产业。

    让大量的人投入进来,在丰厚的物资汇报中,将农业这种根基产业拖垮。

    随后,赵桓再果断斩断对布衣的采购,让日本国和高丽国来一次断崖式大崩盘。

    这样,便在温水中,将青蛙煮死。

    不战而屈人之兵!

    当唐恪和赵鼎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他们俩自己都害怕。

    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比直接派人去攻城还可怕。

    到时候,日本国内和高丽国内必然引发饥荒和大动乱。

    而对于富裕的大宋,连续购买几年这两国的布衣,根本就不算什么。

    大宋随便一路每年交的税,都比日本国全年的税收要高好多倍。

    大国对这种人口和产业都贫瘠的小国进行经济打击,简直是易如反掌。

    更何况现在日本国内还一片混乱。

    其实,对金国的贸易,也可以如此!

    大宋与金国已经互开大规模的贸易有三年了!

    自从赵桓答应了完颜宗磐,两国在北边的商贸就空前发达起来。

    金国似乎也在开始习惯和大宋的商贸,连以前金国朝堂上的反对派也开始习惯,并且接纳。

    这个时候,赵桓也可以开始慢慢动起经济战的手脚。

第三百一十八章杀鸡儆猴

    一个月之后,日本国的使臣被拖回京师。

    这个叫君麻吕的日本人,匍匐在大宋帝国皇帝的面前,全身上下每一根寒毛都散发着恐惧的气息。

    “告诉朕,朕是不是华夏的天子?”

    君麻吕用流利地大宋官话说道:“陛下是宇内共主,四海八荒皆为陛下所有。”

    “那为何你敢不辞而别!”

    赵桓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对于日本这个忘恩负义的国家,若不是有大海阻隔,早就派大军去杀得一干二净了。

    这个国家,只崇拜强者,不接受恩义。

    这样的民族,学习了那么多年的华夏正统思想,却依然保持着野兽一般的民族劣根性,像一只乔庄打扮的畜生,憨厚老实地匍匐在海的对面。

    一旦给他们机会,他们就露出了畜生的本性。

    所以,不应该给机会的。

    君麻吕颤声道:“小国内乱,请陛下出兵为小国平乱。”

    君麻吕故意转移话题。

    赵桓道:“朕是问你,为何不辞而别?”

    君麻吕吓得额头冒冷汗:“陛下恕罪,小使是接到君上的君命回国。”

    君麻吕口中的君上,便是日本天皇。

    在日本的时候,君麻吕尊称天皇。

    但现在在大宋天子面前,他是万万不敢说天皇二字的。

    按照华夏的正统体系认知,天下唯有一位天子,代天统御神洲,其余国家,只能是王。

    甚至王可能都需要皇帝来册封。

    你敢在天子面前称呼你家主人是天皇,怕是不要狗命了。

    耳边传来皇帝冰冷的声音:“你刚才也说了,这四海八荒都是朕的,朕未让你回去,你却擅自回去,便是蔑视朕,这是杀头的罪!”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使也是被逼无奈!”

    君麻吕不停用额头撞地面,撞得砰砰响。

    “那你跟朕说说,到底为何回去?”

    “小使着实不知,只是收到了君上的书信,让小使立刻回国。”

    “没有后续?”

    “没有。”

    赵桓思忖着,看来这日本国要与大宋断交啊。

    不应该啊不应该,后世的日本之所以有傲视全世界的工艺,那都是从宋人这里学过去的。

    他们对唐宋的崇拜,简直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而且在唐朝的时候,日本刚推动了大化革新。

    在这个时代,又确立了平安京时代,一切都是学习华夏。

    日本国内,对苏轼等人的书法和画作,都炒到了天价。

    对汉字的崇拜,也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

    就说汉字这种文字,非贵族不能用。

    一切皆以华夏之物为荣,十足的被华夏文明彻底征服了。

    还有无数日本女人要来大宋借种,想天方设地法睡大宋的男人。

    怎么可能会和大宋莫名其妙断交呢?

    “还有说别的吗?”

    君麻吕整个人都贴在地上:“并未说别的了。”

    赵桓点了点头:“朕有一事需要你帮助。”

    君麻吕一听皇帝有求于自己,顿时心中一乐,这下算是活下去了。

    但他表面却毕恭毕敬道:“小使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这可是你说的!”

    君麻吕微微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难道真的要肝脑涂地?

    皇帝笑道:“也不是真的让你肝脑涂地。”

    君麻吕却硬着头皮道:“小使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情,难道是要了小使这颗人头。”

    君麻吕一副十分忠义地说道。

    赵桓道:“这你倒是说对了,朕真要接你项上人头一用!”

    君麻吕微微一怔,顿时感觉口干舌燥:“陛下……”

    赵桓道:“你的君上欺骗了朕,先拿你的人头给其他国家的使者看看,欺骗朕的后果是什么,委屈你了,朕会让刽子手把刀磨得锋利一点,不会疼,你安心去。”

    “陛下……”

    君麻吕用头用力撞地,大声辈呼出来。

    立刻便有皇城司卫进来,二话不说,便将君麻吕的脑袋摁在地上,就像掐住一只鸡鸭一样。

    另一边,一个人掏出一柄锋利的笔刀,插进了君麻吕的脖子里。

    那笔刀一进去,便将君麻吕的脖子刺了个对穿。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全身都用力挣扎,但那几个皇城司的力气非常大,将他死死摁在地上。

    那只笔刀开始切割他的脖子,就像在杀鸡的时候,切割鸡的脖子一样。

    一开始,他痛苦地叫喊了一声,随即声带被切断,喊不出来了,嘴巴里只是呜呜呜……

    大片大片鲜血从他的脖子那里流出来,流到地面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身体突然一滞,瘫软在地上。

    一边的高丽使者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

    另一边的大理、真腊、占城等使者也都面色发白,一声不敢吭。

    他们眼睁睁看着君麻吕的脑袋被割下来,已经大气不敢出一个。

    皇帝居然在皇宫里就将一国之使者给杀了?

    而且杀得非常干脆,说杀就杀?

    他们都震撼到了极点。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赵桓怎么让人在朝堂上将蔡京一头撞死的,如果见识到了,就不会这么震惊了。

    其他人都吓得瑟瑟发抖,皇帝却笑道:“诸位都平身。”

    “谢天子。”

    其他一些大使立刻痛斥日本国的龌龊行径,表示立刻与日本国划清界限,坚决与大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维护天子的权威,为天下太平尽绵薄之力。

    杀君麻吕只是杀鸡儆猴,而且还只是威慑到了使臣而已。

    赵桓真正要威慑的是一个国家,不,是周边所有的国家。

    要想让周边国老实一些,就必须灭掉日本,这才是杀鸡儆猴!

    要灭掉日过,目前只能经济战。

    但他要快一些发展海军了。

    一想到海军,赵桓见了诸国使者后,便让人将李宝找进宫。

    他亲自赏赐给李宝一柄修长的月眉刀,期盼李宝能为大宋锻炼出强大的海军军队。

    这是赵桓以后征服大海必须的。

    海洋上,以后要飘扬大宋的旗帜。

    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有大宋的旗帜。

    如此之后,又过了两个月,赵桓派去日本国的使臣回来了。

    同时,谢大海派去的人也回来了。

    暗中渗透的麒麟卫也带回来了一个令赵桓吃惊的消息。

第三百一十九章赵桓对日本国的“待遇”

    日本这个国家,在大化革新之前,国内一片散沙,没有制度,没有律法,更没有教化。

    唐朝的时候,日本国内效仿唐朝进行了整体改革,才有了现在的日本。

    自此之后,日本奉中土为天朝上国。

    在日本人的概念中,中土物华天宝,广阔无边,长安城和神都洛阳更是仿佛天神居住的地方。

    对天朝的向往,深入每一个日本贵族心中。

    至于那些穷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事实上,日本人对大唐是跪舔,对大宋则是狂热的跪舔。

    早在几百年前,日本国的权力中枢就推行闭关锁国,对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贸易非常排斥。

    例如,日本坚决反对与高丽的来往。

    对东南亚一些国家也施行了闭关之策。

    但是有一个例外,就是对华夏!

    其实,在日本,明面上写的规矩是对一切国家一视同仁。

    但他们架不住大宋的东西好啊!

    宋朝商人可是中国古代最会做生意的一群商人,在赵宋的鼓励下,他们为了追逐资本,脑子转得飞快。

    你小日本采取闭关之策没关系,我多跟你的天皇啊,权臣啊,什么的,送送礼。

    若是高丽国的商人送礼,日本国的那些达官贵胄是瞧都不瞧一眼。

    意思就是,我虽然也穷,但比你强!

    但是对大宋的东西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说日本历代天皇的传家之宝是什么?

    是当年大唐传过来的东西!

    在遣唐使们的描述下,那片浩瀚无垠的神州大地上,随便一件东西,都比日本国内最名贵的还要高贵。

    从唐朝开始,贵族们就对华夏的一切疯狂热爱,甚至包括汉字。

    所以,大宋的商人们,给日本国权臣们送茶叶,送丝绸,很容易就可以将那扇门打开。

    日本历史上著名的权臣藤原道长当年就收了大宋商人诸多好处,对大宋商人的走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日本举国上下对走私都默认了。

    当然,只是对大宋商人走私货物到日过默认,高丽的还是不行的。

    这种默认程度有多高呢?

    日本为此专门设置了一个叫做大宰府的衙署,和大宋的市舶司一个性质,古代的海关。

    这个大宰府就是专门接待大宋商人的。

    但是,赵桓却得知,这个衙署在两个月前,被撤销了,日本国以后都不会再有这个衙署了。

    按照大宋与日本国做生意的那套走私逻辑,上自天皇,下至一般贵族,甚至武士,都对大宋的东西狂热无比,怎么会突然之间不要了呢?

    原来是鸟羽天皇死了,儿子崇德天皇开始清洗父亲和祖父的派系。

    崇德的父亲鸟羽天皇和曾祖父白河法皇都是亲宋派。

    但到了崇德天皇掌权后,出于政治上的目的,开始那大宋和日本的商贸来做文章。

    当然,事情远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如果赵桓不派人去调查,就差点以为崇德那个脑子抽筋的小屁孩真的疯了,胆敢挑战他这个天子的权威。

    而派人去调查后,赵桓可以肯定的是,崇德那小屁孩是脑子还没有发育齐全,被人唆使了。

    被谁?

    申屠信那个狗日的!

    看了送回来的汇报,赵桓不停摇头。

    这大宋人才是真的多啊,就说这申屠信,在东南搅动风浪后,又跑到日本,才短短两年多时间,竟然就打入日本高层了,成了天皇的老师!

    不得不感慨,大宋这块金字招牌就是好使!

    只要亮出身份来,不仅贵族跪舔,连天皇也要跪舔!

    “唐恪。”

    “臣在!”

    “一个人有能耐,理应当是好事,但放在申屠信身上,却成了坏事,而且是大坏事,你说这是为何?”

    “陛下,夫子有云: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说得好,看来孔老夫子的学说,还真乃正道也!他申屠信读的也是圣贤书,可惜却干着混账事!”

    唐恪道:“陛下,臣以为,陛下可以诏书一封,遣使斥责崇德君。”

    “斥责?”赵桓摇了摇头,“隔着大海,仅仅只是斥责一遍,就能保证以后不犯了,朕自认为没有这个能耐。”

    “既然他们对朕不敬,朕自然要让那片土地的人,在以后的无数年,都长教训。”

    徐处仁则道:“陛下,日本国弹丸之地,又隔着大海,大宋鞭长莫及,海上又恶匪横生,臣以为,出兵得不偿失。”

    站在徐处仁的角度来说,不无道理。

    日本在那时候是一个非常穷的地方,人口也不多。

    仅仅只是算一笔账,就明白,犯不着为了那么一点经济损失,就劳师远征,去攻打日本国。

    即便是打赢了,大宋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显然,唐恪也是这么想的。

    但赵桓不这么想啊,作为后世穿越过来的人,最想做的一件事:灭了小日本!

    一个有能力,有品行的人,是很好相处的人。

    但一个有潜力,无德的人,却是极端危险的人。

    若将日本国比喻成一个人,它显然是后者。

    它现在还表现得人畜无害,是因为它还没有那么实力。

    就像很多潜在渣男表现得像个好男人一样,是因为他们还只是丝,一旦有朝一日他们有了钱,瞬间可以爆发出无穷渣。

    赵桓当然要将日本的看似人畜无害,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用太祖的有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对日本用兵是迟早的事了,原本赵桓以为经济战是第一步。

    但现在看来,挑唆日本国内的各派矛盾才是第一步。

    他就记得,日本这个时代有一个很著名的权臣已经出生了,叫平清盛。

    这个人是平氏政权的开创者,第一个削弱天皇权力的人。

    其实是为日本长达六百多年的幕府时代奠定了基础。

    这个人就非常亲宋!

    先利用他,弄死崇德。

    再给他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找人弄死他,再多培植几派不断弄。

    知道崇德一死,经济战拉开,日本国高层混乱,这动乱就停不下来了。

    到时候,小小的日本国,还不是自己手里的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怎么捏?

    当然是将日本国内所有的青壮男子全部抽到大宋,调派到西北,做前锋敢死队!

    然后,将大宋的百姓遣送一批到日本,享受贵族般的生活的同时,用文化和军事彻底将他们抹除干净。

第三百二十章赵桓的毒计,釜底抽薪!

    说行动就行动了起来,在对付日本这件事情上面,赵桓表现出空前的积极性和高度的热情。

    能够多快弄死日本,就多快弄死日本。

    日本国在宋朝这个时期,是不太平的。

    国内有好几方势力在角逐。

    天皇因无法支付高额的抚养费用,下放到各地方的皇族成员形成的贵族集团,因为对利益把控太过严苛,导致新兴的越来越壮大的武士集团不愿意再为贵族集团效命。

    这个时代是幕府的前夜,天皇的地位依然很强大,但武士们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武士。

    贵族却依然还是过去混吃等死的贵族,矛盾点已经一触即发。

    无论是百年前的藤原道长还是现在新兴的平氏集团,都是武士壮大的表象。

    申屠信在日本国内插的一手,显然是傍上天皇,在政治资源上占据了绝对主动地位,随即又联合了几大旧的贵族,蓄养了一批武士。

    开始对以平氏为首的新武士集团施压,并且扬言要夺回贵族与皇家昔日的荣耀。

    但作为后世人的赵桓却知道,日本的旧贵族和天皇实力,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如申屠信这种在大宋本身也是传统贵族势力的人,到了日本国,自然是选择和日本的传统贵族和天皇势力站在一起。

    在这种人眼中,从来不相信那些靠喊打喊杀的莽夫能成事。

    而事实上,平氏集团,也正是在这些年积累的力量。

    此时的平清盛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他的父亲平忠盛正在继续力量。

    而申屠信第一个要弄的就是平忠盛。

    事实上,如平忠盛这种新兴的武士首领,对大宋的商品非常渴望。

    虽然他们的力量正在壮大,但毕竟出身不好,需要一些东西来装点自己,而大宋的商品就是最好的装点身份的。

    现在那些旧贵老爷们,家里屯了一大堆,突然说要严格执行禁海令,这就惹毛他们了。

    搞清楚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后,赵桓立刻就给韩峰写了一封信。

    让韩峰派遣一个人秘密去会见平忠盛,并且承诺赠送给平忠盛景德镇出产的陶瓷,是大宋宰相们才有资格享用的。

    这下就把平忠盛高兴坏了,恨不得在家里给赵桓立个牌位,天天供着。

    这事在进行的同时,有一批皇城司已经装作日本人潜入了日本国内,他们的目标就是抓住申屠信。

    五月刚到来,无论是大宋,还是日本国,樱花都已经盛开。

    在日本的平安京,最近有一件事传开了。

    这件事原本是秘密,毕竟时局动荡,涉及的事件很敏感,但有大批的无田农民突然聚集在平安京城外,自然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那些无田的农民,在一些破旧的屋子里织布。

    并且每天人数都在增加。

    而无人知的港口,一大堆的布被悄悄晕上大宋的货船,离开了港口。

    一天后,因为一个海盗劫持了一批大宋货船,发现里面全都是普通的布料,大发雷霆,杀死了满船的人。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日本国的港口,不知怎地,很快也传到了平安京。

    于是,平安京的贵族们也有了新的话题。

    而五月中旬的时候,这件事升级了!

    一批凶神恶煞的武士从平安京城出发,到城外的作坊,他们什么都不问,将所有的织布人全部杀掉。

    这件事在平安京被称为“织布之乱”。

    织布之乱就像一根火线,点燃了新兴武士集团和旧贵们的矛盾。

    因为那些织布的人,正是平忠盛安排手下的人找来的。

    大宋天朝承诺以重金从他手中购买那些布料,第一批钱已经结算,平忠盛正愁着没钱养人,大宋愿意送钱,他自然是一百个高兴。

    却不料,竟然被旧贵们给一把灭了。

    这事自然是平不下去了。

    矛盾一触即发。

    远在东京城大内吃香喝辣的赵桓,看见最新来的战报,平安京发生建城以来最大规模的暴乱。

    有两千名武士参与进来,旧贵们损失惨重。

    当赵桓接到这信的时候,已经是六月。

    在皇帝的命令下,东南沿海的钱家,老老实实,花高价,不断、悄悄从日本国购买大量的布料。

    这些布料做工非常粗糙,和大宋国内的做工没法比。

    如果被别人发现了这事,一定会嘲笑钱氏没有脑子。

    废那么多力气,漂洋过海,高价购买劣质货,这不是钱都没地方花吗!

    若是被愤青们知道了,则会大骂:钱氏该死,大宋有那么多贫苦百姓,你们不将钱花在百姓身上,居然往外面送,真是非人哉啊!

    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这事做的十分隐晦。

    这事之后,沿海几个经商家族陆陆续续都接到了政事堂的传令。

    这些人以为大宋正大肆兴商之际,朝廷必然有好事要找他们。

    没想到居然是让他们出高价去买日本国的布料,如此算下来,简直是不断往外送钱。

    好在徐处仁在打了他们几棒子后,又给了几颗糖吃了。

    什么糖?

    自然是政策上的糖。

    从兴修学校,到兴建水利、道路、桥梁,这些关乎民生的事项,都分出一批,各自下发下去。

    比起从这里面赚的钱,那些买布料所花费,就不值一提了。

    于是,在六月底的时候,大宋沿海出现了一件怪事,开始陆陆续续有大批的劣质布料运上岸。

    市舶司在检查这些布料的时候,一般只是看一眼,就放行了。

    而日本国内呢,平安京发生暴乱后,旧贵们的势力受到很大的挫败。

    新兴的武士集团因为得到了卖布财源,开始疯狂地壮大,比以往任何时候的膨胀速度都要快。

    七月,平安京的局势发展到了空前的紧张。

    崇德天皇的兄长白河公开斥责锁国之弊,并且将“织布之乱”的真相公布于众。

    这在平安京引发了巨大的震荡。

    挥金如土的旧贵们正如饥似渴寻找新的财源,没想到平时不入眼的破布,居然能卖出如此高的价格。

    这一刻,整个平安京都疯狂了。

    不仅如此,此事迅速传到日本国其他领地。

    一场无法控制的疯狂正在上演。

第三百二十一章一切都在好起来

    这一日,赵桓将一大帮子御厨带到科学院,在那里准备了上等的美味佳肴,宴请科学院的人。

    在宴会上,韩公廉献上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是赵桓点名要的,而科学院的人自然是按照皇帝的想法做出来的。

    此物名为窥远镜,当科学院做出窥远镜的时候,不仅仅完成了任务,还从中受益匪浅。

    赵桓接过窥远镜,即后世的望远镜,自己先尝试了一下,果然就是望远镜。

    赵桓将此物递给宗泽,道:“宗公,你看看此物。”

    宗泽好奇地接过来,学着赵桓的样子,用一只眼睛对着望,这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他一脸震撼地看着皇帝:“官家,此物乃是……”

    赵桓笑道:“此物乃是窥远镜,五百米之外,尽收眼中。”

    宗泽忍不住道:“真是好物也!”

    赵桓道:“韩公,此物尚有改良余地。”

    “官家放心,臣多花些时间,将其完善。”

    赵桓满意点了点头,科学院能将望远镜做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望远镜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说望多远,而是多少倍。

    就例如后世的军用望远镜,可以望八倍左右。

    赵桓要求不高,达到五倍,已经非常好了。

    如此,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可以解决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也难怪宗泽会如此高兴,这东西配在军中后,将领们真是有如神助。

    从科学院回来,皇帝就收到了消息:日本国内已经彻底疯了。

    现在已经不存在什么闭关锁国一说,很多贵族听说大宋高价购买布料,都已经开始将自己庄园的农奴安排到临时的厂坊里日以夜继织布。

    碍于天皇面子的贵族,明面上没有这么干,但背地里却已经悄悄找人执行。

    这个结果,赵桓已经预料到了。

    所以,他干脆再加了一把火。

    布料只允许收集平忠盛的!

    这下无疑就将平忠盛抬到了风口上,在日本国内,成为众矢之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攻击平忠盛,至少新兴的武士集团,因为平忠盛不断壮大的财力,纷纷选择加入他的阵营。

    且平忠盛在日本也选择了白河作为皇室的政治代言人。

    从多方面来说,日本国内的矛盾都已经被大宋玩得水深火热。

    唯有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才能缓解了。

    这场战争的前夜,是日本国对大宋疯狂输出布料。

    一旦平忠盛的势力触犯到了某些旧贵的神经敏感点,战争就彻底爆发了。

    七月下旬,赵桓在湖边吃着水果,喝着冰镇的清酒,跟自己的女儿钓着鱼,好不快活。

    又有日本那边的消息传来了:战争爆发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了。

    赵桓生活的那个后世,美帝就是这么玩的。

    只不过,让赵桓有点不爽的是,大宋的商船,不止一次在海上被海盗劫持了。

    这些往返大宋与日本国之间的海盗甚是猖獗,根本就不惧怕大宋的威势。

    在他们心中,大宋的确很强大,但那也是在陆地上强大。

    在海里,他们就是那里的王,连天子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显然,海盗们的狂妄,触动了赵桓敏感的神经。

    他立刻最近一直很关系李宝的海军训练得如何了,也经常给康王写信,让他多给海军申报一些军备。

    虽然征伐党项后,国库空虚,但对于军备一事,朝廷是不会吝啬的。

    除了日本国的事情,发展得很顺赵桓的意以外,元帅种师道也从兴庆府返回京师。

    至于西北边疆的调配和管理,在这半年的时间,枢密院已经调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并且在党项境内,重新规制出新的路。

    大宋的边疆彻底推到了西北,将河西走廊一带全部收回来,北边就是草原。

    那里有草原各部,有比邻金国。

    所以,在边界,大宋再一次重新修起了城寨。

    这事,赵桓并未多问,都是交给徐处仁和李纲在负责。

    毕竟,在西北塞了那么多军队,西北肯定是稳定下来了,只是需要花时间去规整而已。

    现在最主要的,最尖锐的,还是国库的问题。

    现在赵桓的国库收入来源:税和自营收入。

    大头主要是商税,农税已经减到很轻很轻。

    至于商税之外,商人过每一个关卡,又有过路费。

    并且,杭州城大开发的时候,杭州府大圈地,东南的商人们纷纷买地,朝廷又问问赚了一波。

    如此,在江陵府、江宁府、成都府、应天府等地,也都出现了卖地的现象。

    这些都是大宋的商业大城,在朝廷的号召下,开始扩建。

    至于自营收入,便是艺造局这一类的衙署了。

    而这一切的关键,还是农业啊!

    吃饱饭,才有力气和心思去发展其他的。

    将注意力从西北和日本拉回到国内的农业上来后,赵桓也接见了陈遘。

    经过这两年的努力,江陵府的农业生态做的很成功,已经在荆湖路全部推行。

    并且政事堂也已经对南方各路都下达了任务目标,开始动员各州府按照江陵府的农业模型来做。

    不过,也要因地制宜。

    江陵府多水池、湖泊,但例如再往北一点的应天府就很少湖泊了。

    陈遘也在这方面想了别的办法,例如在灌溉设施上研制了新品。

    以东京城为中心,全民大力劳作的口号,也在大宋邸报的不懈推行下,传到全国各地。

    赵桓也要求政事堂在各地州府,宣传、规整关于发展农业的计划。

    总之,皇帝重视,天天抓任务、抓进度。

    在这一年,农业被抓得尤其的紧,所有的官员都对农业抗了重任,没有完成的就辞官。

    在如此简单粗暴的管理下,落到实处后,的确开了花,结了果。

    秋天来的时候,皇帝亲自到京畿路的官田去瞄了一眼。

    的确是大丰收的季节,麦子全都黄了,在秋日晴远的蓝田下,金灿灿的。

    村头大树下的狗睡得都更香了,稻草堆里也在唱着欢快的儿歌。

    只要是不打仗,只要朝廷不对农民收重税,民间的农业很快就能恢复。

    百姓们饿死的人至少少了很多了。

    而从交云十二州运回来的粮食,也大大弥补了东京城的需求空缺。

    在九月秋日下,将东京城的米价生生给压到了每石二贯钱。

第三百二十二章危机潜伏

    今年除了是一个丰收年以外,水泥制造厂也在大宋的各大城市都运转得非常好。

    就说京畿路,已经完成了五条水泥路的铺设。

    这五条都是从东京城出发,通向周边的州县,让商道更加方便。

    东京城的人口迁徙,也进展得非常顺利,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在政事堂的处理下,有三十万人已经在东京新城区住下。

    政事堂的压力下了很多。

    徐处仁和唐恪的日子最近过得有声有色,尤其是唐恪,天天在家里煮火锅吃,吃得满嘴是油。

    不过,这一日,他们最痛恨的人之一,回到了东京城。

    刘彦宗穿着一袭青衣长衫,骑着骏马之上,将浓密的青丝束得整整齐齐,他优哉游哉进了东京城。

    从兴庆府回到东京城,刘彦宗感觉真是回到了天堂啊!

    虽说兴庆府也有一些漂亮的妹子,但是,比起这东京城里的姑娘,就大大的不如了!

    东京城的姑娘们,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的,笑起来好看,说话的声音又好听,还会撩人。

    想起小红、翠兰,唉……

    刘彦宗脸色不动声色,但心却已经飞了。

    “相公,已经打听到了,最近东京城的粮价降到了二贯一石。”

    刘彦宗的心腹张福屁颠屁颠跑过来,小声在刘彦宗耳朵旁边说道。

    “二贯一石,徐处仁倒是有点本事,这粮价还真让他给压下来了!”刘彦宗皱起眉头,有些不悦道,“还有别的吗?”

    “布价也跌了!就连平时下馆子的菜价都跌了!”

    看张福笑得很开心,刘彦宗很想给他一巴掌。

    物价下跌,那是政事堂的功劳,政事堂要是混得好,他督察院就没事干了。

    要不断立功,就要不停找政事堂的麻烦。

    这是刘彦宗的价值,他自己非常清楚,隔一段时间不让徐处仁暴跳如雷,皇帝就要找他刘彦宗的麻烦了。

    自去年他和宗泽去太原府平乱,又被皇帝调到和王禀一起从河东路进攻党项,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时间,他都没有让徐处仁暴跳如雷,此番回来,自然是要尽快上道的。

    就像那些休完假回到公司上班的高管,最好的回去的方式,就是第一天就给老板一个大大的惊喜。

    物价都下降了,要不要逮几个贪官出来玩玩?

    不行,这贪官要是逮得太勤了,皇帝对他也有意见。

    毕竟,许多事还得让官员们去做。

    眼下正是太平之际,皇帝自己也不愿意再大动干戈了。

    刘彦宗很明白赵桓的意思,不是动贪官的时候。

    看着张福在一边傻笑,刘彦宗道:“你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诉我?”

    “刘相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有屁快放!”

    “新城区今天发生了一件事。”

    刘彦宗冷冷盯着张福,一副你他娘的再不快把屁放出来,老子就弄死你的样子!

    “一个叫谢坤景的饭店老板,把上官员外的小儿子给杀了!”

    “这种小事,你跟本官说来,简直是在浪费本官的时间!”

    “相公,谢坤景是因为上官霖私自涨店面租金,顿时暴怒,才当街拔刀将人给捅死!”

    刘彦宗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

    “张福,你可是调查清楚了,最近东京城的物价都在下跌?”

    “下跌的速度已经降到最低点,部分地区已经开始涨价,并且每天翻倍涨!”

    刘彦宗心头一喜:哎呀,徐处仁啊徐处仁,你以为你扩张了东京城,又加大了对东京城粮食的供应,物价就能下去了?

    朝廷高价卖地,对商业规则的管控适度,已经开始反弹。

    很快,东京城的物价就会暴涨!

    很快,会有更多的向谢坤景这样的人行凶!

    当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自己都不想活了,除了与痛恨的人同归于尽,没有别的选择了。

    “张福,你去整理一份东京城的房价,今天晚饭之前给我。”

    “相公放心,我现在就去整理!”

    回到东京城的刘彦宗先是回了一趟家,花很长很长时间,洗了一个澡,然后又花了很长时间和府上的小妾们玩了一些毕竟有意思的成年人玩的游戏。

    直到傍晚的时候,张福屁颠屁颠跑来,将一份汇报表交给了刘彦宗。

    于是,这位刘御司换上官服,进宫面圣。

    赵桓看了刘彦宗关于西北新置官员的汇报,以及对于治理西北民族的政策后,暂时接受了他的建议。

    先以党项贵族来继续统治,再从陇右都护府抽调番兵到西北驻扎。

    在西北战区,形成汉军、番军和夏军的三足格局。

    其中汉军势力是最强大的,主导着一切规则。

    番军的势力必须要与夏军旗鼓相当。

    在这样的格局下,番军一定会为了表现对大宋的忠诚,和夏军对立起来。

    而夏军呢?

    作为战败者,归降者,同样为了表示对大宋的忠诚,也会与番军对立。

    如此,矛盾就转移到了他们双方的矛盾,汉军的地位就是裁决者。

    至于是否担心他们联合起来抗宋?

    不可能了,宋夏之战,李乾顺在西部联合过青唐部的军队,但依然不是大宋的对手。

    现在的宋军势力,已经占据绝对优势。

    只不过,赵桓不想西北永无安宁,想宋军从与党项和青唐部的矛盾中抽身出来。

    毕竟西北现在也已经濒临金国,成为宋金的边界,宋军的精力和注意力,已经保持在对金国的战争上。

    这个策略,比徐处仁的在党项国内实施儒家教化,效果会更快。

    当然,赵桓也同意了徐处仁的策略,当年被发配到西北的几万儒生,现在有一半被抽调到了河套路。

    看完对河套路的治理之策后,刘彦宗便将自己今天总结出来的呈递上去。

    赵桓皱着眉头,一个字不漏地看完了。

    看完后,赵桓自然知道刘彦宗想表达什么,他并未急着表态,只是让刘彦宗先回去歇息。

    刘彦宗也乖乖回去了。

    这事赵桓几天未提,这几天,他一直在关注粮食收成的问题。

    从各方传回来的消息,今年的粮食产量,比去年可能要增长了三倍!

    当然,这是统计层面的数字。

    赵桓有充分地理由相信,下面的官员为了业绩好看,虚报了产量。

    不过,让赵桓安心的是,产量肯定是增加了,只不过不可能达到三倍之多。

    大约五天后的一次早朝,当政事堂将民生问题汇报完后,刘彦宗突然站出来了。

    往往这个时候,徐处仁眼皮子就开始抽搐,唐恪嘴角就开始颤抖。

    这个老扒皮难道又要开始搞事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房租暴涨,皇帝大发雷霆!

    “启奏陛下,方才徐相公说东京城的粮价降到了一贯八一石,真是我大宋百姓之福啊!”

    刘彦宗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个人都能听得出他话中有话了。

    徐处仁瞪着眼睛,怒视他,一副你他娘的有屁快放的样子!

    赵桓道:“刘御司似乎有话要说?”

    “陛下,徐相公说物价降了,但臣了解到的却不尽然!”

    “哦?”赵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奇地看着刘彦宗,“刘御司,你说说你的看法。”

    “陛下,臣这里有一份东京城城东的物价汇报,不仅如此,臣还要弹劾徐太宰,勾结奸商,坑害百姓!”

    刘彦宗表面上说得是义正言辞,俨然一副为国为民的伟大模样。

    但心中却叫苦道:老徐,老子也没办法,老子也不愿意管那些刁民的死活,但老子不弄你,皇帝就要弄老子!

    他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个罪名安的可不小啊。

    若是罪名成立了,徐处仁必然要被发配到琼州岛去教书了。

    “刘御司,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徐处仁的脸已经沉下来,“你可知道你在污蔑当朝太宰!”

    刘彦宗耷拉着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政事堂好几个官员都出来指责刘彦宗胡言乱语,妄图祸乱超纲,希望赵桓将刘彦宗打入天牢!

    刘彦宗瞅了他们一眼,仿佛在说,闭嘴吧,你们这帮废物!

    “陛下,五天前,城南一个叫谢坤景的酒店老板当街刺死了上官鸿儒的小儿子!”刘彦宗突然提高音量,“仅仅是因为上官鸿儒的小儿子,将那件店面的租金,三天,翻了四倍!”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赵桓却是皱起了一对剑眉,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整个朝廷的空气都仿佛一冷。

    赵桓冷冷道:“三天时间!每天翻倍!岂有此理!”

    皇帝愤怒的声音回响在朝堂之上,吓得群臣连忙行礼:“陛下息怒!”

    “如何息怒!朕刚听到粮食大丰收的好消息,又得知有人胆敢在朕的东京城吸人骨血!简直是岂有此理!”

    徐处仁已经面色发白,此事他全然不知。

    他身为太宰,每天国家大事排队处理,怎么会去关注新城南区的那点事呢?

    这些都是下面的人在管理,就西北之力之策、南方的农业之策、西南的治理、税务的调整、海贸、道路这些都够他头疼了。

    总不能事无巨细都他来过问吧。

    如今听来,这事闹大了!

    而此刻,一个人比徐处仁吓得还严重。

    这个人叫姚振,是户部员外郎,房价就是他在负责控制。

    看完刘彦宗的汇报,赵桓已经怒火中烧。

    “如果诸公是今年年初刚从河东南下,拖家带口,将所有积蓄都用来开一家小酒店,来维持生计了,但是小酒店的主人却突然说要连涨租金,诸位当如何?”

    “最开始一个月二贯,现在已经一个月八贯!”

    “居然已经被人承接下来,有一个叫贾成的富商愿意出八贯,但这个人承接下来后什么都不干,然后再十二贯每个月倒租出去!”

    “这样一件事,在新城南区,已经出现了不下八十例!”

    “现在新城南区的物价已经捂不住了,昨天晚上,出现了一次疯狂地暴涨!米铺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六贯每石!”

    皇帝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振聋发聩!

    “简直是大宋的蛀虫!”

    徐处仁连忙出列:“臣罪该万死!”

    “朕不听你什么罪该万死!”赵桓大手一挥,没有耐心道,“朕只要这东京城的房租给朕回到它该有的样子!”

    皇帝虽然还在发火,但大家一颗悬着的心明显安定下来。

    如此说来,徐太宰暂时无忧,至少不会被革职。

    因为皇帝已经给了他将功补过的机会。

    “臣立刻去办!”

    其他人同情地看着首相徐处仁年迈的背影,对刘彦宗这卑鄙无耻的家伙真是痛恨到了极点。

    果然啊,在异族待久了,连怜悯之心都被狗吃了。

    徐老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却为国兢兢业业,而你个卑鄙无耻的刘彦宗,刚回来就找他的麻烦,若是徐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跟你拼命!

    看着满脸苍白,额头冒汗的徐处仁,赵桓似乎也有些不忍,他转念又道:“来人,给徐爱卿赐座,以后徐爱卿在朝堂上,与种帅一样,可坐下议事。”

    徐处仁当即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其他人心中也在道:你看看,你看看,刘彦宗,还好吾皇英明,不受你个小人的挑拨!

    吾皇真是圣天子呀!

    “刘御司,你协助徐太宰将此事尽快处理,朕三天之后就要一个结果!”

    “遵旨!”

    徐处仁坐在政事堂,蹙着眉头,沉着脸。

    其他人都在外面,没有进来。

    姚振被唤进去。

    “徐相公。”

    姚振突然跪下来,哭诉道:“徐相公救我。”

    徐处仁叹了口气道:“你收了多少钱?”

    “徐相公,下官一直铭记相公教诲,绝无收钱。”

    徐处仁又道:“好,本官不问你是否有收钱,下面都有哪些人参与进来了,你全部说出来,本相尚能保你去西南做个知县。”

    “谢徐相公!”

    姚振恨不得把头磕破。

    他是吏部员外郎,从五品,更重要的是,他是中央官员,比起有些四品的知府权力要大得多。

    现在被督察院盯上了,能活着已经算是幸运,更何况还能去西南做个知县,他已经很满意。

    姚振便拿起笔来,写了一份名单,并且将所有的来龙去脉都一一写清楚。

    不多时,何礼明便登门到政事堂。

    以往来说,如何礼明这种莽夫是没有资格来政事堂的,即便是皇帝亲军,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也绝不会进政事堂。

    政事堂是东府枢要,大宋宰府之地。

    但这一次,何礼明却来了。

    “卑职参见徐相公。”

    “何指挥使,你来此有何贵干?”

    “来请姚上官去督察院一趟。”

    “徐相公救我。”

    “不若让刘御司来我政事堂如何?”

    何礼明道:“徐相公,您和刘御司之事,卑职无权过问,卑职只是奉天子之命,代天子行事,按照规矩,卑职当带姚上官去督察院。”

    好歹姚振也是自己的亲信,即便被他坑了,但徐处仁作为首相,要稳定人心,也不能随意放弃一个手下,更何况,这个手下刚才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

    他也答应了姚振,保他去西南做州县。

    身为首相,当说话算话,不然何以服众?

    “如此,便有劳何指挥使了,本相与一同过去。”

    “相公请。”

第三百二十四章即将失控的财团

    按照正规流程,弹劾首相那是御史台的责任。

    但赵桓在朝堂上也表态了,这件事不许波及到徐处仁。

    其实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案件要严查,但也要保证新组建起来的朝廷机要运转不收影响。

    这事非常好办,拉一批下面的人出来,定罪,处斩。

    之后,何也和刘彦宗两个皇帝的狗蹄子再在朝堂上肆无忌惮把政事堂狠狠怼一遍,怼到双方要打架的地步。

    最后,皇帝出来做好人,从帝国最高格局来教育一番这些争吵的大臣。

    彰显出皇帝的英明和睿智。

    如此一来,刚刚因为完成皇帝计划完成得很好,鼻子已经抬到天上的政事堂,气焰又被压了压。

    如此,依然保持着一个朝堂的平衡,皇帝又装了一次逼。

    最主要的事,尖锐的问题也被抛出来,在迅速被解决。

    这一套玩法,赵桓现在信手拈来。

    玩得大臣们毫无脾气,还不断感念天子圣明。

    如今,朝廷大兴土木,不仅仅是东京城在扩建,大宋几个最主要的城市都在扩建。

    便说东京城和北都幽州,都有大量的人口迁徙进入,这些人是需要地方居住的。

    新的城市地段正在迅速成形,庞大的需求已经无法满足,商人们在这中间看到了巨大的商机。

    “刚需”、“硬通货”、“高杠杆”等等词语虽然在这个时候大宋还没有,也没有人总结出其中的规律,但出于对商业的嗅觉,商人们已经闻到了这里面隐藏的财富。

    正如大宋银行的掌司赵鼎所说:州府、重城的扩建,为大宋的商贸带来了第一次巨额的财富,朝廷对买地的商人打开借贷之门,巨额的交子通过城市扩建,涌入了民间。

    在后世的欧洲,有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叫做凯恩斯,他说市场上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这只手可以调控一切。

    这是自由市场最经典的理论,被欧美国家奉为上帝之音几百年,直到20世纪大规模的经济危机蔓延西方世界,人们才重新开始思考自由经济的定位。

    在这个时代,没有凯恩斯的经典理论。

    然而,商贸已经繁华了一百多年的大宋朝,商人们闻到了财富的味道的同时,也有朝廷的相公,闻到了一场空前的危及。

    刘彦宗对商业的本质并没有深刻的认知,他之所以指出新城南区的房租暴涨,导致的物价暴涨,完全处于政治的诉求。

    至于经济是否良好,他是不关心的。

    但出了这样一件事后,显然,徐处仁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唯利是图的商人开始想尽一切办法从百姓手中压榨金钱,若是朝廷此时再不进行管控,疯狂的圈地背后,是一处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徐处仁不知道是该很刘彦宗还是该感谢他,若是没有刘彦宗这一次及时的发现,一场风暴将很快席卷东京城,甚至蔓延到正在新建的四大副都。

    若是那种事情发生了,政事堂无论再提供多少工事给老百姓,无论老百姓每天多么辛苦地干活,都将买不起粮食。

    巨额的资金将成金字塔形状,集中到部分商人手中,他们将通过金钱来购买权力,为他们的商业帝国保驾护航。

    在被皇帝打压的传统乡绅的尸骨上,重新建造一个金钱铸造的帝国。

    朝廷的威势将日渐下降。

    商人的本质是逐利,他们不受道德的约束,不奉行圣人教诲,在律法并不健全的时代,若是被贪婪掌握了权力,必将是毁灭。

    这一点,不仅仅徐处仁意识到了。

    此时,在深宫里沉思的赵桓也意识到了。

    他并不排斥新兴力量的诞生,一个国家要真正富强起来,一定是伴随着新力量的诞生的,尤其是资本的力量。

    但是,资本这头野兽是吸血的,利用得好,可以造福百姓,一旦失控,将是毁灭。

    作为后世穿越来的人,赵桓其实已经预料到会在圈地之中出现这种情况。

    而作为最高管理者,他要做的是,将事情推动下去,只有问题出现后,再利用他知道的历史经验去解决。

    问题出现之前,他做的所有与问题有关的举措,其实都是多余的。

    赵桓有些小小的紧张,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涉及到了经济危机,并非战争。

    从某种程度来说,经济的危机,比战争更加棘手。

    战争是军队强弱的对抗,而经济危机却是复杂的,多重因素结合的。

    例如这一次的房租暴涨,是空前的扩建带来的。

    他相信,杭州、江陵、广州、幽州,甚至京兆府的长安城,都出现了这种现象。

    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考验朝廷对地方控制力的时候到了。

    徐处仁紧急赶到督察院,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当徐处仁到的时候,大宋的商部尚书唐恪也已经到了,大宋皇家银行掌司赵鼎也刚好抵达,还有皇帝的财务大臣、三司使周朝。

    这样一件事,显然也影响到了他们的管辖。

    刘彦宗在审问室喝着茶,姚振平静地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的确是官商勾结的那一套,东京商会成立了诸多商社,这些商社里面有许多朝廷官员。

    因为朝廷对个人买地的数量是有限制的,所以,东京商会通过成立多加商社来买地。

    实际上,掌控在东京商会的手中的这样的商社,已经多达三十几家,占了购买土地的所有土地商社的一半之多。

    屋里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那上官家族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钻起了朝廷的空子。

    这是在狠狠抽他们这些宰相的脸啊!

    这不就和过去的大家族兼并农田土地是一样的性质么?

    所有的名单全部在面前。

    不仅如此,东京商会借着朝廷给的资源扶持,已经将触手伸到了京东路、河东路和河西路。

    每时每刻,都有巨额的财富在向东京商会的口袋里流淌。

    那些参与进去的官员也将分得丰厚的财富。

    而城镇里的租金将会水涨船高,包子铺的包子将会涨价,酒店里的酒菜也会涨价,为了生存,每一个人都将把自己的劳动力标出高高的价格。

    那些原本弱小的人,在这样一个通货膨胀的世界,将会更加艰难。

    这样带来的后果,是大宋的财富两极分化,百姓越来越穷,朝廷在不知不觉中被弱势,一个庞大的恐怖的财团将会崛起,用贪婪、嗜血的面目,匍匐在华夏大地上,不停吸食所有人的鲜血。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刘彦宗道:“徐相公,当如何处置,还请明示。”

第三百二十五章杀人如麻的皇帝

    徐处仁毕竟是首相啊,明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呢!

    刘彦宗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俨然一副老子把坑都给你挖好了,就等着你跳的样子。

    徐处仁道:“自然是全部抓起来!”

    刘彦宗道:“徐相公深明大义,下官佩服!”

    随即道:“何指挥使,你也听到了,都抓起来。”

    何礼明当场心领神会,对外面道:“来人,将姚振抓起来,打入天牢!”

    徐处仁道:“慢!”

    何礼明连忙作揖道:“不知徐相公有何指教?”

    “姚振并未参与进去,他罪在失职,某自会处置。”

    刘彦宗眼珠子转了一下,道:“但姚振方才可是都认了!”

    “他并未说自己参与进去了,他忍的罪是失察之罪,失察之罪,某自会处置,就不劳烦刘御司了!”

    刘彦宗不甘心道:“姚员外郎,你真的没有拿钱?”

    姚振道:“刘御司,下官分文未取。”

    刘彦宗心中冷笑:你就去骗小孩儿吧,就你这样,钱放在你面前,你分文不取?

    “姚员外郎,您可要想清楚了再说,督察院是天子的督察院,您要是在督察院说了谎,便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若你现在实话实说,天子自会从轻发落!”

    姚振被他唬得心里发怵,徐处仁道:“莫非刘御司要加刑不成?”

    “笑话,本官向来最反对言行逼供,更何况姚员外郎还是朝廷命官,就算本官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加刑!”

    刘彦宗毫无脸皮地说着。

    姚振现在不认罪也没关系,将姚振供出来的这些人都抓回来,一个个用鞭子抽,抽得他们说出来。

    姚振这种徐处仁的左膀右臂,抓住机会了,就应该直接弄死,不能给任何机会。

    徐处仁道:“刘御司刚正不阿,本官佩服!”

    “太宰过誉,太宰过誉。”

    “既然都说清楚了,那某就告辞了!”

    徐处仁站起来,姚振也跟着站起来,显然是要跟着徐处仁一起走。

    唐恪等人也跟着走了。

    刘彦宗没有留任何人,而是直接要求何礼明协助他去抓名单上的人。

    刘彦宗已经做好要弄死姚振的准备。

    从督察院离开后,徐处仁便进了宫,并将一切都先跟赵桓说了一遍。

    赵桓问道:“所以,徐相公,你意下如何?”

    “陛下,此次乃是臣失职,愿罚俸禄一年!”

    “准!”

    “户部员外郎姚振发配交州做知县!”

    “准!”

    “谢陛下!”

    赵桓走下去,将徐处仁搀扶着坐下来:“徐相公,卖地和地价管控关系民生,当严阵以待。”

    “陛下说得是,是老臣一时糊涂。”

    “徐相公言重了,大宋以前并未如此快速扩城迁徙人口,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在历朝历代找不到经验借鉴。”

    赵桓喝了一口茶,道:“朕记得,朕小时候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摸着石头过河。”

    “我们现在就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前面是一片黑暗,我们能听见湍急的水流声,但看不见,不知深浅,可能错一步,会有危险,但是,待在水里,一定会死,只有往前,才有出路。”

    皇帝这番话虽然简单,但是听得徐处仁却是一怔一怔的。

    圣人并未这样说过!

    皇帝在哪本书上看到的那句话?

    摸着石头过河?

    虽然听起来比较浅白,但却有一种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踏实感。

    “徐相公,真觉得,大宋有些风气还是过于浮夸,为国为民,当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朝廷当为百姓表率!”

    赵桓吹不要脸地说着,说起浮夸,他自己就是最浮夸最不要脸的那个。

    作秀作得尴尬,还拼命作,张口就要弄死别人全家,闭口就要灭人九族。

    还有比他更浮夸的?

    徐处仁却是连连点头:“陛下说得是。”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啦,政事堂要起到带头的作用,以后商贸凡是浮夸、投机之事,都要严厉打击。

    而徐处仁也非常清楚,皇帝已经给足他这个首相面子了。

    朝堂上不但不怪罪,反而赐座。

    他要保的人,皇帝二话不说就准了。

    皇帝为何对自己如此好?

    当然是要自己不断背锅!

    宰相是那么好当的吗?

    更何况是首相!

    首相的一大作用就是背锅,出了任何大问题,追究起责任来,都能找到首相头上,被一帮人攻击。

    尤其是被皇帝安排的一些狗腿子攻击。

    攻击完了,也不能就完了,背锅的心情受到了伤害,皇帝自然是要安抚安抚的,不然徐处仁万一脚一蹬,这锅老子不背了,那赵桓就头疼了。

    毕竟,愿意背锅的人并不多,愿意甩锅的人到处都是。

    徐处仁这样的人是难得的,当然是要善待。

    徐处仁离开后,赵桓连夜将刘彦宗传召进宫。

    又将张叔夜传召进宫,还有大理寺卿姚熙平和刑部侍郎张少泽。

    几乎涉及到司法系统的人都被皇帝连夜找来了。

    “臣参见陛下。”

    “刘御司,此事涉案官员如何处置,你当与在场人员好好商议,朕要的不是这一次如何处置那些人,朕要的是一部律法的完善,若是杭州也出现了,当如何处置,又当如何防止长安也出现!”

    “天子圣明,以律法治国,可使天下臣服。”

    赵桓皱着眉头肃然道:“但是重症还需下猛药,粮价好不容易压下去了,若是一旦失控,这东京城会陷入崩塌,所以,你们看,那些人当如何处置?”

    张叔夜道:“臣以为,革除官职,发配交州。”

    张少泽则认为:“陛下,臣以为当斩!”

    刘彦宗马上道:“臣亦以为当斩!”

    赵桓点了点头,打断了张叔夜继续的说:“所有涉及东京商会的商社的官员,全部处死!另外,将所有哄抬房租和地价的人全部揪出来,一同问斩!”

    趁着这方面的司法尚未完善,赵桓先痛快地杀一批。

    “刘彦宗!谢大海!”

    “臣在!”

    “你们二人速速查办杭州、长安、幽州等地,若发现此类情况,定斩不设!”

    “遵旨!”

    说完,赵桓又望向张叔夜,笑道:“张相公,这司法尚未完善,朕就先做了个决定,以免事态扩大。”

    张叔夜心中暗暗叫苦,皇帝杀人如麻,简直如同且白菜萝卜,他知道自己再劝下去也无用,只好道:“臣会尽快将大宋商法的草案拟好,呈报陛下。”

    “好!”赵桓道,“你们都要协助张爱卿,将大宋的商法完善起来,朕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天早上,东京商会所有人都还在弹冠相庆。

    未来是属于他们的,朝廷建的房屋越多,他们将越有钱。

    上官鸿儒更是夸下海口,要在大宋新的四大副都大肆买地,并且在成都府、江陵府、江宁、大名府等地都购买土地。

    他上官鸿儒将会成为大宋名副其实的首富。

    不仅如此,上官家族用巨额的金钱,开始将朝中一些官员绑在一起,为他保驾护航。

    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任何时代都是盛行的。

    但是,就在今天早上,上官鸿儒坐不住了。

    因为已经有人通知他,这事被捅到了皇帝那里。

    原本隐瞒得好好的,甚至连徐太宰都还不知情,却是被刚刚回东京城的刘彦宗给抓住了把柄,当做政治筹码给卖到了皇帝面前。

    真是讽刺啊!

    上官鸿儒只好开始大肆送钱,他派人奔向各大朝廷重臣的府邸,用好几匹马车拉钱。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未触犯大宋律法。

    所以,要按罪名是不好按的。

    但是,皇帝要给他按罪名,还需要问理由么?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宰相不成?

    上官鸿儒非常清楚这一点,他也非常清楚,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送钱了,将钱送够了,让那些大臣去皇帝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整整一天,上官鸿儒却仿佛过了整整一百年。

    他感觉这一天,整个东京城仿佛处于一种真空的死静状态。

    也仿佛看见有厚重的层云密密麻麻压在城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只有濒临死亡,不,抄家灭族的人,才能感受到这种恐怖的窒息感。

    在家里坐了一天,晚上的时候,皇城司的人终于踏破了上官家的大门。

    当天夜里,上官宅就被查抄了,具体查抄了多少钱出来,没有人知道。

    不仅如此,这一夜,整个东京商会被夷为平地,所有参与到哄抬地价的房租事件里面来的人,全部被投入大狱。

    第二天大宋邸报的头条就是关于东京商会恶意哄抬地价,导致物价暴涨的新闻。

    赵桓上午吃碗点心,得知现在整个东京城都在议论东京商会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称赞朝廷的决定。

    而皇宫里的那位天子似乎也急着要将这件事处理下去,于是当天中午,东京商会所有参与进来了的人,全部被送到五朝门外。

    脖子上挨了一刀,鲜血飞溅,人头落地。

    家眷则被赶出了原来的房屋,自生自灭。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整个大宋主要的州府的大宋邸报,都刊登了关于东京商会恶意哄抬地价一事。

    与此同时,皇帝的人也马不停蹄向杭州、江陵、成都、长安等地赶去,开始挖地三尺彻查当地的底价、租金。

    所有恶意哄抬者,全部被打入了州府监狱,被判斩立决!

    从东京城刮起来的这阵风暴,在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要了大宋三百多人的脑袋。

    而且这三百多人,大多是富甲一方的富商,有一部分是想借机翻身的穷人。

    被朝廷如此狠辣地砍了一刀之后,各地正要冒头的地价突然回落下去。

    于是,在一个月之后,一份大宋的《地产法》出台了,迅速被传送到各州府。

    大宋主要的一些城镇的地价暂时被控制下来。

    这些时日,赵桓依然在关注着日本的战局。

    原本以为地价被压下来后,不会有太大事了,但赵桓还是以为错了。

    现实就像一个惹是生非的不良少年,隔三差五就会搞出一些事出来。

    而且每一件事,都非常棘手。

    十月中旬,天气已经转冷。

    李德福是京畿路南边水泥道的一个普通民夫,朝廷兴修这一条水泥道已经一年出头,而他也参与进来一年出头。

    起初,听说每一个人每个月能得到二贯钱,干得好甚至能到三贯。

    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吸引力非常大。

    于是,许多村里的年轻小伙子们也不在村头游手好闲了,纷纷涌入东京城,在各个商社报名,被分配到了这里来。

    虽然每个月得到三贯钱的人很少,甚至得到二贯钱的也不多,大多都是一千五百文左右。

    不过每一个人依然干得起劲。

    朝廷还包了吃喝,每个月的钱都能省下来,寄回家,家里的婆娘可以给孩子父母买些东西,至少再也不用饿肚子。

    甚至在这种冬天,还可以买几件衣服。

    因为这些人的家庭环境有了改善,连接头卖炭翁的生意都好起来了。

    有的商人看见这样的商机,便大量招募人去开采火炭。

    似乎一切都在便好。

    然而,李德福和他的同伴张春来已经商量好了,这个月干完就去领工钱,决定不干了。

    因为,已经有五个月的工钱没有发给他们。

    起初,大家还能忍受,但时间一长,很多人都开始抱怨。

    李德福担心,工钱很有可能要不回来了。

    这天晚上,李德福喝了一些酒,便和这里的管事吵起来,很多人都看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人们刚起床,出了门,便看见前面的空地上,有一个木桩,木桩上绑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正是李德福。

    “老李!”

    张春来悲痛地呼喊出来,他本能冲上前,想要去将李德福从木桩上放下来,却被从一边突然抽来的一根铁棒抽中了右腿,当场将他的右腿打断了。

    张春来倒在地上,抱着右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管事是一个叫朱细的胖子,他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地笑道:“李德福胆敢罢工生事,还袭击我,这就是他的下场,谁要是敢为他说话,我就杀了谁!”

    他身后站了十几个高大的壮汉,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刀。

    “你们和我签订了卖身契,你们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也是死在这里,谁敢逃跑,我就把他抓回来,将他斩首示众!”

    他的声音很大,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原来还准备去找他要了钱回家的人,都被他震慑住,不敢说话。

    张开春躺在地上痛得打滚,他的小腿骨彻底断了,但没有人理会他。

    朱细恶狠狠道:“你也必须现在去干活,否则我就宰了你!”

第三百二十七章皇帝又遇到事了

    十月下旬的东京城已经很冷很冷,那些从西伯利亚刮来的冷风已经在黄河以北形成了寒潮,也迅速渗透到黄河南岸。

    街头的人们都已经换上了厚厚的衣服。

    天未亮,东华门外的喧闹安静了许多。

    天亮之前的一个时辰,是东京城最安静的时候。

    那些恢弘而不失优雅的楼阁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如同广寒宫层层叠叠的仙殿。

    此时,东京城更像一个沉睡中的美人,雍容而华贵。

    一个落拓的身影钻进了另外一条街的小巷,从他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瘸子。

    他正在艰难地跑着,用尽全部的力气在跑。

    听人说,朝廷的王公大臣们最常来的是东华门外。

    东华门外对他们来说是尽情享乐的地方,而对于他来说,却是救命的地方。

    三千条人命!

    三千个家庭!

    “你们,去那边搜!”

    “你们,去那一条巷子,抓住就直接杀掉,不能给他任何机会!”

    ……

    凶狠的声音,隐约从后面传来,让张开春更加绝望。

    七天前,他连夜出逃,跳入汴河中,才寻得了一丝机会。

    好在他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是全村人中最好的,虽然短了一条腿,但也勉强顺着汴河游了下来。

    也更好在还没有进入腊月天,不然汴河结了冰,他必死无疑。

    但饶是如此,汴河里的水依然冰冷刺骨。

    从汴河里爬起来后,他吃枯萎的草,腐烂的叶子,甚至泥土,勉强撑到了东京城。

    让人撑过来的是心中唯一的希望,那份希望来自于他的两个孩子,和渐生银发的老母亲。

    他的父亲早年从军,编入西北的边防军,那时候童贯是西北经略使,他父亲只是一个小兵,尸骨被遗弃在无定河便无人收拾,被乌鸦和野狗啃食。

    他是全家人的支柱,他不能死。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能逼发出潜力来。

    他慌忙向前,他的右腿早已变形了。

    他脸色苍白得吓人,毫无血丝。

    “前面好像有动静!走过去看看!”

    张开春开始疯狂地奔跑,但他的动作实在太生硬。

    “在那边!快杀了他!快!”

    张开春感觉背后好像有一把刀,越来越近了,死亡也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了。

    突然,他奔出了那条巷子,进入了主街道。

    然后,撞到了一个人。

    “官家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谢大海一步上前,一只手便掐住了张开春的脖子,将他制止住。

    “大胆贼人,你敢在此放肆!”

    谢大海正要拔出一柄短小笔直的笔刀,将张开春捅死,却被赵桓止住了。

    “住手。”

    借着路边的灯光,赵桓看清这个人的模样。

    赵桓纯粹是在宫里待烦了,突然想体验后世大学的时候通宵网吧的那种青春感,所以就神经半夜出了宫,跑去迎春楼喝小酒了。

    这事没人知道,皇帝自己也表现得非常中二,他带着武侠电影里的刺客才带的面罩,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赵桓不禁感慨道:人压抑久了容易变态啊!

    突然,又有几个人从小巷子里冲出来,这几个人都提着刀,看样子,是东京城道上的人。

    他们看见赵桓一伙人,显示一怔,然后那个为首的道:“这位官人,此人乃是我家的一位家奴,因犯了家规出逃,我们现在要带他回去。”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

    在宋代,家奴是家主的私有财产,其他人是无权干涉的。

    即便对方位高权重,也不能随意干涉别人家的私事,否则规矩坏了,名声也就臭了。

    所以,这个人这么说,是合情合理。

    而张开春,又饿又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又被谢大海掐住脖子,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虚弱地摇着头。

    “放开他。”

    谢大海将张开春放开,那为首的首领脸上露出了虚假的笑容:“多谢。”

    赵桓道:“我让你碰他了么!”

    “救……救……”

    张开春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他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力抓住谢大海的胳膊。

    那首领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这位官人,他是我家老爷的私奴,我家处置私奴,与你似乎无关吧?”

    赵桓道:“你是哪家的?”

    那首领微微一怔,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主。

    这事搁在春华楼,谁会吃多了没事干管一个乞丐一样的人的死活?

    但眼前这家伙就管了。

    “城东朱家。”

    “他所犯何事?”

    “他偷窃主人金银,勾结外人谋害主母。”

    这两条罪可都是死罪。

    赵桓道:“即便如此,当送往开封府衙!”

    我靠!你谁啊!

    那首领心中真是有几只草泥马在疯狂地奔跑着。

    “是否送去府衙,也是我家决定,我家老爷自会遵守律法。”

    “哦。”赵桓突然问道,“你家老爷叫什么?”

    “朱……朱……朱细!”

    “你家主母叫什么?”

    “我家主母……我家主母叫什么,与你何干,快快将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

    他正说话间,一队巡逻的皇城司卫走过来,领头的正是指挥使何礼明。

    何礼明最近失恋了,喜欢喝夜酒,玩惆怅,所以大半夜的不睡觉,亲自跑来四处溜达。

    却不料在春华楼前遇到了事儿。

    何礼明的一个手下则认出了那个首领。

    “田老三,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哟,是刘上官,拜见刘上官!”

    “少来这套!大半夜的,在此作甚!”

    “刘上官,我在这里抓家贼!”

    “家贼?是谁敢判了你们田老大?”

    “不不不,您才是老大,家里有歹毒的私奴犯了事,大哥让我来抓他回去!”

    刘宏对何礼明道:“老大,这人是田肿的手下。”

    何礼明却是不停他说话,而是道:“卑职参见上官!”

    刘宏微微一怔,看着自己的老大,然后看着面色冰冷的谢大海。

    “你怎么现在在这里?”

    何礼明打了个哈哈道:“上官,卑职出来讨点酒喝。”

    喝酒是皇城司卫的日常之一,皇帝也是鼓励他们喝酒的,所以皇城司卫里的酒文化特别浓。

    何礼明突然一怔,他这位老大是天子的贴身护卫,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莫非……

    何礼明连忙行礼,却被赵桓止住。

    赵桓道:“将人送进迎春楼,给口热汤。”

    田老三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皇城司卫对这伙人如此尊敬,却是被赵桓这句话给惹毛了。

    “你以为你是谁……”

    他话音刚落,却被何礼明一拳头打碎了满口门牙。

    赵桓又道:“留着,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百二十八章受惊的唐胖子

    田老三被打得满嘴是血,但他的人却是只能胆颤心惊地看着,不敢支吾一声。

    田肿在东京城的地下世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最近一年也撤了一层皮换上,开始给自己洗白。

    例如积极响应朝廷的号召,组建商社,招募工事民夫,修路、采矿,修建房屋,甚至在皇帝打仗的时候,还踊跃捐了一些钱财。

    不过他名下依然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的商社下面,以及和他合作的一些商人需要摆平一些事情,都需要他下面的人。

    田老三就是他的心腹之一。

    田老三以前只在达官贵人面前跪舔,即便是跪舔,那些客气礼貌的达官贵人们也不会随便出手打他。

    但今天,他被打了。

    而且一上来就被打掉了门牙,并且是被皇城司卫打了。

    在东京城,有人说,宁可去骂亲王,也绝对不能惹皇城司卫。

    所以,田老三被打后,碎掉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吞。

    赵桓却是不理会他们,转身回到春华楼。

    谢大海立刻让人为赵桓重新安排了一厢阁。

    里面的人已经不多,喝夜酒的要么走了,玩女人的也各自都去睡了。

    不多时,小厮便上了一些饭菜,上了汤。

    刘宏用勺子给张开春喂汤,喂了十几口,张开春才渐渐回过神来,有了一丝力气。

    刘宏继续给张开春喂汤,而田老三等人在一遍吓得各个面如死灰。

    田老三心中不停在后悔,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早知道老子就走隔壁那条巷子了,就遇不到了!

    赵桓冷冷看着田老三,田老三感觉赵桓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锋利,而且他身上还散发出一种令人顶礼膜拜的压迫感。

    “不管我的事啊!”田老三捂着嘴巴,支支吾吾,“我也是接了朱细的任务,要杀这个人,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赵桓问道:“那你先前为何骗我说是朱家的家奴?”

    “这……我随口乱说的……”

    赵桓示意谢大海:“你先打碎他的膝盖骨,让他跪着说话,有些人要跪着,才愿意说实话!”

    “不要……”

    田老三吓得面无人色,谢大海一脚踢过去,咔嚓一声,便将田老三的右腿膝盖骨踢碎了。

    他趔趄一下,歪倒在地上。

    平时都凶狠的手下们,现在看见田老三被打,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说……我说……求你不要打我了……我都说……”田老三嘴里不停流血,他全身抽搐,捂着右腿膝盖骨,蜷缩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悲惨地哀鸣。

    “是朱细!是朱细!这个人是朱细……招募的民夫,在京畿路南修水泥路,他逃跑了,朱细……朱细让我把他抓回去……不,杀了他!”

    古代的人当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朱细为何要杀掉一个民夫。

    但作为穿越者的赵桓一听就猜出来发生了什么,毕竟……

    有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

    果然啊,朕忙着打仗,稍微不管你们,你们就给朕弄出这样的幺蛾子来。

    民夫被那些商人逼得要逃跑,或反抗,最后所有的怒火和怨气,都还是会发泄到朝廷身上。

    民间只会责怪朝廷不作为,皇帝不作为。

    很好嘛!朕这江山不缺当官的,也不缺商人!

    “那个朱细为何要杀他?”

    “不知……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张开春终于回过了神:“求求各位官……官老爷救救我们……”

    赵桓道:“你慢慢说,都说清楚,我来给你做主!”

    “那个朱……朱细,骗我们……签了卖身契,已经有五个月没有发饷银……我们不干了,他就要杀掉我们,所有人被他强迫干苦力,徭役……徭役不是已经被朝廷废除了吗……”

    张开春似乎用了最后的力气,说完之后就昏迷过去。

    赵桓却是听后已经皱起了眉头。

    他站起来道:“何礼明!”

    “卑职在!”

    “你送此人去唐恪的府中,让他将此人养好了,否则朕为他是问!”

    “是!”

    赵桓怒火中烧:“这个唐胖子给朕办的好事!”

    说完,赵桓悻悻出去,谢大海带着人跟了上去。

    而田老三已经吓得彻底瘫软在地上,彻底绝望。

    何礼明吩咐人将田老三等人交给了开封府管民事案件的,自己则叫了一辆马车,带着张开春往唐府而去。

    唐恪搂着小妾睡得正香,梦里他好梦见自己吃到了一种新的火锅,馋的他流口水。

    但突然,被外面的喊叫声惊醒了。

    “相公!相公!”

    外面的管家大声喊叫着。

    唐恪不耐烦:“什么事!”

    “皇城司的何上官来找您来了。”

    唐恪一听到“皇城司”三个字,连忙从床上蹦起来。

    这三个字代表的是皇帝!

    皇城司深夜来访,肯定是皇帝找他有事!

    皇帝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

    即便是天气再冷,他也从被窝里爬起来,连忙开始穿衣服。

    何礼明在大堂等候,他一边喝茶,一边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该如何跟唐相公说。

    不多时,唐恪就出来了。

    “何老弟,深夜造访,有失远迎!”

    唐恪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作为参知政事,执掌大宋商部的大佬,唐恪的处世风格是温和,无论见到谁都是和善的笑容。

    即便何礼明比他低很多个等级,他依然对何礼明很客气。

    这也是他能很好地游走在大宋朝堂的权力之中的原因之一。

    和唐恪说话,何礼明也倍感舒畅,他也挺感动。

    人家一个宰相,对自己这个六品小官如此亲和,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唐相公,卑职前来,带来的是坏消息。”

    唐恪沉静道:“但说无妨。”

    何礼明便将先前发生的说了一遍,当唐恪得知和修建水泥路有关的时候,脸色已经变了。

    大事不妙!

    唐恪连忙让人将张开春安顿下来,又命人立刻去请郎中。

    “何老弟,失陪了。”

    “无妨,卑职告退。”

    唐恪连忙去换了一身上朝才穿的官服,向皇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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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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