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镜之勾拳
陈渡的勾拳升级的时候，得到一个名为“镜”的特殊属性。
升级那一刻多出来的记忆很清晰，陈渡知道这个属性可以反弹一定程度的攻击，若是超过了限度，将无法正常使用。
在刚升级不久，陈渡就试过这个技能的效果。当时一只比人还大的蜘蛛向他发起进攻，喷吐出网球般的蛛丝球。只要打在猎物身上，就能瞬间爆开，绽出大量蛛丝把猎物缠住。
陈渡使用勾拳的“镜”，一拳将蛛丝球反弹回去，把巨型蜘蛛困在了原地。
“镜”效果确实能反弹伤害，而且是准确无比将伤害反弹到对方身上。只是那时候蛛丝球的力量很小，现在牛神的冲撞力量极大。
米重和米登峰都被陈渡的举动惊呆了，这样妄图以自身的力量与牛神正面抗衡，无异于寻死。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成为这惊人一幕的观众。
陈渡出拳了。
这是他从小到大打出过最完美的一拳，就在牛神冲到面前的瞬间，这一拳也正好到了最佳的攻击位置，在这个位置与目标撞击力量最足。
拳头附近又浮现出淡青色的蝇头小篆，这种特效淡到近乎透明，很难被旁人看见。
这一拳自下而上轰中牛神的下颌，分毫不差。
米重和米登峰只听得一声撞击的闷响，陈渡竟一步都没有退，反倒是牛神被打得前肢离地，巨大的身体往后抛飞。
这是多么奇怪的画面，体型小了那么多的人类站定原地一动不动，而巨大的牛神却像是丢出去的垃圾袋。
米重和米登峰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仅仅片刻后，陈渡喷出一口血雾，挥拳的手臂也软软垂了下来。
只有他才知道这一击真正的恐怖之处。
牛神会抛飞出去，是因为它承受了自己冲撞力量的反弹。陈渡更糟糕，手臂所有骨头被震断，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
刚才选择直面牛神的攻击，陈渡是受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片段影响。
恍惚间觉得牛神只是手下败将，怎会敢在自己面前撒野。
受了重伤，陈渡才恢复正常，没了从未有过的自信和愤怒。
我刚刚和牛神正面硬刚了？我的妈呀，它是牛神，可我是牛逼啊！
牛神被巨力反弹，轰中了下颌，这下真够受的。它歪倒在地上四蹄乱刨，怎么都爬不起来。
米重就站在牛神倒下的位置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无敌天下的庞然大物竟会被一拳打成这样。
它的口鼻溢出些许鲜血，努力发出软弱嘶吼，始终无法正常掌控身体，只是徒劳地蹬腿。
米重心中一横，反正都已经打到这种地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趁着牛神还没恢复，最好想办法给它致命一击。
他抽出腰间短刀，对着牛神的腹部就是一刀。
一刀下去才发现牛神的皮肤实在太坚硬，居然只进入了浅浅的一小截便再难寸进。
米重一发狠，抽出短刀往后退了几步，加上助跑往里使劲捅。
这次是捅得深了点，但却没注意自己的位置，被乱蹬的牛蹄踹在胸口，连人带刀飞出去好几米，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在陈渡的授意下，米登峰架着他一拐一瘸来到米重身旁。
米登峰放下陈渡，想扶米重起来查看伤势，却被米重喝住。
“别乱动，我的肋骨应该是断了！”
米登峰很焦急，虽然牛神还没爬起来，但这样等下去肯定不行，万一牛神恢复了，三人都要死。
陈渡坐在地上，勉强弯下身子，用没受伤的手拾起短刀，递向米登峰道：“就剩你还有战斗力了，上，给它个痛快！”
米登峰接过短刀，害怕道：“怎么给它痛快？”
几下动作牵动伤势，陈渡疼得皱起了眉头：“扎它眼睛！”
米登峰郑重点头，心中充满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
刚才陈渡和米重，都向他展示出了一个真正男子汉该有的勇气。
尤其是陈渡那一拳，简直帅炸了，瞬间就让米登峰视其为偶像。
对米登峰来说，陈渡的话并不仅仅是指点，而是勇气的传承。
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没受伤，所以也理当自己扛起所有责任。这是男人与男人该有的默契，无需任何解释。
米登峰心情激荡，热血沸腾。三个人合力战胜牛神，这是何等荣耀的壮举。
他全身都绷紧了，觉得身体里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受死吧……哎……”
刚冲出去两步，米登峰一不注意被地上的枝桠绊倒，正好又被牛神乱蹬的蹄子踢在脑门上，滚了两下失去了意识。
陈渡和勉强撑起脑袋看情况的米重都呆住了，两人愣了片刻后互相对视，俱是一脸茫然。
这可怎么办？一个肋骨折断无法移动，另一个半边身子几乎失去知觉，唯一能动的那个只喊了句口号就倒下了。
只能等待牛神恢复后来收割三人的生命吗？
“你能动吗？”陈渡问道。
米重一咬牙，身体勉强撑起，可很快又躺了回去，面色变得煞白。
“不行，动不了。”
陈渡的半边身子渐渐恢复知觉，手臂却越来越疼，估计是骨头全碎了，软软的垂在身侧。
米重不能动，那就只有他了。陈渡一拐一瘸移动到米登峰身旁，勉强弯下身扯着他往后挪。
米登峰躺的位置离牛神太近了，留在那里很危险。
陈渡把米登峰拖到米重身旁，让他们两父子躺在一起。短短十几米的距离，疼得他一身都是汗。
“谢谢你！”
米重很想帮忙，却什么都做不了，满肚子的愧疚和感激，憋了半天才化成三个字。
陈渡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侧传来一声可怖的嘶吼。
扭头一看，牛神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虽还有些不稳，但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不用说谢谢了，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吧！”
陈渡深吸一口气，横移一步挡在了米重和米登峰的前面。
就算是必死的绝境，他也不想放弃抵抗。心中浓浓的不甘有若实质，沸腾奔涌向上，冲得陈渡瞪直了眼睛。
他身体往后撤，以受伤的手臂在前，压着未受伤的手臂在后。
“还有一拳，你要是扛得住，这条命就给你！”
第三十二章 胆量与冷静
陈渡侧着身子，用受伤的半边对着牛神，没受伤的手臂却收在后面，虽然身体很虚弱，却突然多出了不少凌厉的气势。
牛神不同于普通的猛兽，它的智商较高，有简单的思考能力。
它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但口鼻溢出鲜血，晕眩感还未完全消除。
陈渡那一拳给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产生了不小的阴影。面对这么一个单薄瘦弱的人类，居然感受到些许与鬼獒类似的威压。
牛神原地蹬着蹄子，踌躇不前，对陈渡既有愤怒又有畏惧。
陈渡的勾拳反弹了它全力冲击的强大力量，而且击打部位就在下颌，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它不能理解这种力量是怎么从那么小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的，这让它感到的困惑大于愤怒，所以才会踌躇不前。
陈渡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就这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待着牛神做出决定。刚才那一声暴吼所带来的威压褪去，就连表情都变得恬淡，却有一种渊岳峙的气势，更让人动容。
米重勉强撑起脑袋望向前方的陈渡，那个背影可靠无比，挡下所有威胁，让他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可喉头动了两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牛神缓缓往后退，一步一步远离陈渡。
陈渡没有动，凝聚着气势，停在最紧绷的那个状态，没有丝毫松懈。
牛神退到了大概三十米开外，停下脚步。
一切已到达了临界点。
陈渡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若是让他回到以前，那个从未经历过任何奇遇的自己，怕是想掉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身体里仿佛藏着一只凶猛无比的野兽，目空一切，自信到近乎猖狂。
若任由这种猖狂爆发，别说站在这里等待，他甚至敢冲上去主动向牛神发起进攻。
但眉心中央又有一种清澈而坚定的意念在控制着局面，让他变得冷静而清醒。
牛神后退绝不是放弃，而是在准备冲刺的距离。他知道看似逐渐放缓的局面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一切即将到来！
这种判断没有依据，陈渡却深信不疑。
片刻的静止之后，牛神动了。
“哞！”
它发出可怖的沉吼，向着陈渡发起冲锋。
困惑无法抑制牛神的愤怒，它要杀死面前这个渺小的人类，用最直接的冲撞，让陈渡为刚才的冒犯付出代价。
米重没有力气始终挺直脖子，他躺在地上听着鼓点般的蹄声越来越近，牛神的压迫感让他甚至闭紧了双眼。
蹄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终于，蹄声抵达了陈渡所在的位置。
一声闷响震得米重心头狂跳，让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再次挺起脖子望向前方。
陈渡的回应和刚才几乎完全相同，又是一记完美的勾拳！
还是体型上巨大的反差，还是让牛神斜着倒飞出去的巨大力量，这次更狂猛，牛神在空中飞得更久，也飞得更远。
“嘭”的一声，牛神重重摔在了地上。
而陈渡则同一时间往后仰倒，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赵岑觉得很烦。
这个该死的陈渡，一个电话打过来叫自己帮忙守门，然后就消失了，电话也打不通。
他不得不和老婆打了招呼，等深夜的时候去爬陈渡家围墙。
书房门是关着的，陈渡不知所踪。
赵岑认真思考了片刻，最后决定先开门看看情况。
小心翼翼打开门，外面还是那片让他毛骨悚然的森林。
赵岑心惊胆战，生怕有什么怪物突然冲出来，把他生吞活剥。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黑暗中真的冲出一个东西，猛地把赵岑扑回了客厅，连着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影。
赵岑并没有受到攻击，脸上感到一阵湿滑，被全方位舔了一遍。
定睛一看，原来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而是三眼。
赵岑放了心，三眼却不乐意。它本以为开门的是陈渡，所以才那么热情。发现自己舔错了人，三眼忙退后两步，居然还伸着舌头吐了两下，非常人性化地表达了嫌弃的情绪。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吧？”
赵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三眼打了个响鼻，在房间里巡视一圈，没发现陈渡的踪迹，便自顾自去院子里喝水。
陈渡在院子里放了个盆，里面给三眼随时准备了清水。旁边还有大碗里放了狗粮和面包，只是三眼不怎么吃。
赵岑不喜欢狗，不愿意碰三眼。
巧的是三眼也不喜欢赵岑，喝完水就趴在沙发上睡觉，很快打起了呼噜。
陈渡没回来，赵岑没睡觉的心思。他怕森林里又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冲进来，不敢一直开着门，只能时不时打开门对外面喊两句陈渡的名字。
一晚上反复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天色泛白，他才用冷水冲了把脸，喃喃道：“这样不行，我要想办法把这门改造一下。”
三眼被赵岑吵醒了很多次，趴在沙发上用看傻子的眼神注视着他。
武馆最近没事，和顾小平打个招呼，赵岑便有了足够的自由。
他先打电话叫锁匠上门，说是钥匙找不着了，让锁匠给自己配一把大门的钥匙。
因为赵岑在家里开门，完全是主人的姿态。所以锁匠也没多心，直接就给配了。
有了陈渡家的钥匙，赵岑行动更自由，便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对书房门进行改造。
陈渡醒了。
他睁开眼，眼前是木质的天花板。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个天花板无疑非常粗糙。
“这是哪里？”
陈渡扭头一看，旁边是米登峰正专心致志，用布和木棍制作某种工具。
听到陈渡的声音，米登峰瞬间站了起来，惊喜道：“你终于醒了！”
这个莽撞的少年没回答陈渡的问题，居然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剩下刚醒的陈渡独自坐在床上发懵：“这，怎么就，怎么跑了呢？”
陈渡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所有伤势都愈合了，很明显是五彩圣水的效果。
不知是谁给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就连内衣都换掉了。
陈渡有些不好意思，尴尬自语：“这里的人，看起来很好客嘛！”
第三十三章 米家村的恩人
陈渡走出屋子，发现身处于一个原始的小村落里。
周围全是简陋的木制小平房，要是比较起来的话，自己睡的那一间还算是制作精良的。其他的房子更粗糙，有些甚至四面都是破洞，连遮挡风雨都困难。
不远处，米登峰带着一伙人正赶来，其中就有米重。这伙人簇拥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众星拱月的样子很容易就能猜出老者的身份。
后来的接触中果然也印证了陈渡的猜测，这名老者便是米家村的村长米泰。
村里百来号人全部都姓米。
当初米家是大家族，比较器重的下人会赐姓，成为一代代侍奉米家的旁系成员。这个村里真正米家的直系并不多，起码三分之二都是旁系。
米家为了避祸举家迁徙，能够跟随来到此地的都是家族中最核心的成员。就算有其他姓氏的仆役，也全都在逃难的过程中死亡或失散了。
内部有严格等级划分，是直系还是外系清清楚楚。但在陈渡看来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一大村子亲戚，繁衍后代的过程中应该存在很多遗传学上的问题吧？
脑中有很多胡思乱想的内容，陈渡显得心不在焉。
米泰和米重等人却并没有介意，在简单接触和介绍了彼此，村长带领众人表达对陈渡的感谢之后，便很体谅地让陈渡回房休息，只留米泰和米重跟着他。
“呃，刚才他们为什么要一起谢我？”
回到房间里，陈渡才想起咀嚼刚才的对话。
米重道：“你舍身救了我和米登峰，对米家村来说就是恩人，不只是一句感谢，晚上还有专门为你准备的酒宴。”
陈渡若有所思道：“你们很团结。”
这个问题就连米登峰都有明确答案：“我们米家虽然剩下的人不多，但同气连枝，亲如手足，任何一人都是重要的家庭成员。”
一向严厉的米重露出赞许的微笑：“说得好！”
陈渡附和着称赞几句，让米重更增好感。
果然恭维的话最容易拉近距离，陈渡心中感到有些得意。
闲聊几句后，谈话的主题拉回正轨，主要是由米重进行情况说明。
陈渡轰出最后一拳便昏迷了，米登峰同样不省人事，只剩下米重是清醒状态。第二拳对牛神造成了更大的伤害，这次牛神躺在地上哀嚎挣扎，过了很久才勉强爬起。
尽管陈渡等三人全都躺在地上，可牛神已经被陈渡吓破了胆。
在这片原始的蛮荒地带，除了鬼獒，只有陈渡能让它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牛神踉踉跄跄逃了，虽然陈渡躺在地上，它也不敢再与这个人类进行战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牛神的智商确实非常高。要只是野兽的思维水平，就不会畏惧躺下的敌人，陈渡怕是一根完整的骨头都剩不下来。
躺在地上等待的过程非常难熬，森林里猛兽太多，运气不好被碰上就会尸骨无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米登峰苏醒，简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米登峰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只是头有些晕而已。他很快就找来了帮手，把陈渡和米重都接回村子。
鸡仙岭里不怕受伤，只要留了一口气，就能用五彩圣水救回来。
可这次陈渡睡得有点久，整整八天才清醒。
听到自己竟睡了八天，陈渡瞪大了眼睛：“怎么睡了这么久？”
米重皱眉问道：“恩公是不是曾喝过五彩圣水？”
陈渡点头道：“喝过两次，不过前两次都很快就醒了。”
米重肃然道：“五彩圣水虽能让伤势痊愈，但并不是完全没有风险。随着喝下五彩圣水的次数增多，昏睡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到了最后甚至一睡不醒，也就和死亡没有分别了。请恩公您千万注意！”
刚才米重叫了一声恩公，陈渡没有听清，现在是听清楚了，尴尬摆手道：“不要叫我恩公，叫我陈渡就可以了。”
客气了一番，米重尊重了陈渡的意见，不叫恩公而是叫他的名字。
对米家村来说，陈渡是恩人，理应享受最高待遇。只要他愿意，可以在这里要住多久住多久，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陈渡当然不愿意留在这里居住，比起现代社会，米家村的生活条件差了太多。
而且与赵岑说好，让他帮忙守门，现在一守就是一个多礼拜，陈渡很担心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米重和米登峰极力挽留，村里所有人都在忙碌，准备晚上的欢迎酒宴。这个时候陈渡作为主角，可千万不能缺席。
推脱了半天都不让走，陈渡也只好留下等待晚宴。
米家村的环境很不错，毕竟是从未污染过的原始森林，旁边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被米登峰带着周围逛了一圈，陈渡感到心旷神怡。
尤其是周围林间嬉戏的少男少女，主要是少女，那洁白的手臂和小腿，晃得陈渡目眩神迷。
陈渡跟着米登峰闲逛，远远看见少男少女穿着类似短袖和七分裤的粗布衣衫，露出前臂和小腿，对着人高的木桩不停踢打。
“他们在做什么？”陈渡觉得很好奇。
“他们在练功，唉，鸡仙岭里不允许炼气，所以大家只能苦练外门功夫防身。”
米家村既有大家族的传统礼仪，又有化外之邦的热情淳朴。年轻人不允许身体接触，却不禁止男女之间正常来往。
这些年轻人上午在村里的学堂上课，下午换上一身短打，在森林里练功或打猎，挥洒青春的汗水。
“外门功夫？”
初见米登峰时，陈渡被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家伙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有神奇的勾拳，肯定不是对手。想起那时的场面，陈渡不禁对米登峰口中的外门功夫产生了浓厚兴趣。
米登峰解释道：“对啊，迷踪步和米家拳，这是我们米家的家传功夫。本是应该配合炼气的功法一起修习，才能发挥出最好效果，现在没办法，只是徒具，徒具其形而已。”
徒具其形这个词，米重经常提起。米登峰也不知道自己用得好不好，说完后偷偷看陈渡，发现他一脸思索的表情才放心，自己应该是没有用错。
“什么叫炼气，是内功吗？”
第三十四章 露一手
“咦？陈渡你不是炼气者？那么厉害的拳法，应该只有炼气才可能使得出来吧？”
陈渡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每次按脑中既定的招数发拳，就会特别厉害。要是你让我用其他招数去打，那我可差多了。”
米登峰回想之前与陈渡交手的经历，确实是自己占了上风，但陈渡用奇怪的勾拳攻击，自己又无法抵挡。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难道你用的是阿爸说过的战技？”
“战技是什么？这我就更听不懂了啊！”
米登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就来到了一伙少男少女的身边。
“米登峰，你带恩公来指导我们练拳吗？”
“听说恩公两拳差点把牛神打死，真想看看啊！”
“恩公露一手吗？”
“露一手！”
“露一手！”
......
这伙年轻人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最是爱玩爱闹，很快就起哄吵闹了起来。
看到场面太过混乱，人群中走出一人提高声音斥道：“好了，都安静一点！”
走出来的居然是个少女，第一眼看上去最醒目的就是那大长腿。在普遍身高一米六一米七的米家村里，这个少女有和陈渡差不多的身高，比周围的同龄人都高出半个头。
除了身材好之外，她的脸也很好看，刚运动完脸颊略红，洋溢着青春的胶原蛋白，比电视电影里那些大浓妆的明星要养眼多了。
“恩公请莫见怪，大家都对你很好奇！”
虽然口中说的是恩公，但少女展示出一种不卑不亢的姿态。
面前这少女又美又有气质，陈渡心头小鹿乱撞，尽量想表现出足够风度。对他这种毫无恋爱经验的宅男来说，能与美女近距离交谈，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爱意在喷涌。心里想的是不要叫我恩公，叫我老公，嘴上却说得很克制：“不要叫我恩公，叫我陈渡就可以了。”
少女点头道：“好。”
干脆利落的回答，没有后续的任何一个字。
陈渡挤出僵硬的笑容等了一会儿，发现少女确实没打算再说什么，才尝试着问道：“所以，你的名字叫什么？”
少女恍然道：“奥，你想知道啊，我叫米蝴蝶！”
米蝴蝶是村里最娇艳的鲜花，所有少男们梦中的女神。同时她的功夫也最好，就连男生在对练中都打不过她，所以才会有极高威信。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其他少男少女都开始起哄，嘻嘻哈哈要米蝴蝶与陈渡过两招。
米蝴蝶疑惑地扭头扫了一圈，众人的起哄声才变小。
她转回头，笑道：“那陈渡你愿意和我过两招吗？”
陈渡莫名其妙脸红了，心里想，哎呀，笑得也太好看了吧，这谁顶得住啊！
也不知自己到底回答了什么，米蝴蝶拉开了架势，提醒道：“那我动手了！”
等一下，我说了“好”吗？
陈渡反应过来的时候，米蝴蝶已经一个扫腿踢在他的胫骨上，同时拳头向着他脸上招呼......
米家村里的小广场上布置了桌椅，村民们忙忙碌碌把各种菜肴上桌，进行着晚宴前的准备。
而在小广场中央，一群少男少女罚站般站成两排，全部低着头不敢说话。
最前面站着米蝴蝶，她时不时抬头，满怀歉意看着陈渡，那眼睛仿佛会说话，一看就知道想问陈渡疼不疼。
陈渡的眼眶肿了，他捂着脸挤出颇为难看的笑容，用嘴型说着不疼。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米蝴蝶低下头肩膀抽动，很辛苦才忍住不笑出声。
低头笑了片刻，想到明明是被自己打伤，陈渡还要故意逗自己笑，猝不及防被他的体贴和温柔甜到，头一次因为男人而脸红心跳了起来。
村长米泰面无表情，听着米登峰磕磕绊绊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事。这位慈祥的老村长平日里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今天难得没了笑容，让少男少女们感到极大压力。
“米蝴蝶，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不合适。”
“那你为什么还要与恩公动手？”
“我错了。”
米蝴蝶在村长面前显得非常乖巧，老老实实认错，一句辩驳都没有。
米泰并没有放过米蝴蝶，把正准备隆重招待的贵客打伤，这种事实在是太有损村子形象了。他严厉批评了一通，米蝴蝶刚被陈渡逗笑的好心情消耗殆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其他年轻人也感同身受，不少少女都承受不住掉下眼泪，这真是村长最严厉的一次，气氛严肃得没人敢说话。
送菜的村民尽量放轻脚步，看年轻人出糗这么有趣，他们可不想打扰。
陈渡尴尬道：“米村长，是我自愿与米蝴蝶切磋的，这件事我觉得没必要太认真，大家只是闹着玩......”
米泰对陈渡说话，表情就缓和多了：“恩公不必为他们求情，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米村长，叫我陈渡就可以了，这里人都叫我恩公，听得我浑身不舒服。”
米泰客气了几句，还是尊重了陈渡的意见：“我知道你是和他们闹着玩，而且还刻意留了情面。你能击伤牛神，要真想和我这孙女动手，她现在还能好好在这里站着吗？陈渡，你太温和了。”
米泰这么一说，陈渡才知道米蝴蝶是他的孙女。能为了自己把孙女骂哭，陈渡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你留了分寸，她却没有，反而还伤了你，这就是她的不对。这些不成器的小家伙要不好好教育，很容易变得盲目自大。在这片森林里有太多危险，自大不是好事，我只是借着这个机会给他们上上课。”
听到米泰这么说，年轻人们都恍然大悟。
刚才他们还暗自嘲笑陈渡，三拳两脚就被米蝴蝶打成了猪头。现在村长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陈渡手下留情，反倒是米蝴蝶没轻没重。
陈渡老脸一红：“不不不，她也留了分寸，其实下手也很轻的。”
所有人都望向陈渡，他那浮肿的眼眶是如此醒目。
米泰愣了片刻后像是想通什么，笑道：“既然你要保护这丫头，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句话表现出的意思太暧昧，有些年轻人没听出什么，有些听出了点问题。听出问题的忍不住与旁边的讨论，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米蝴蝶脸也红了，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
既然这件事到此为止，米村长便没有继续思想教育，让年轻人解散，去帮长辈们做事。而他拉着陈渡，直接走向了最大的那张桌子。
“呃，米村长，你太给我面子了！”
“你开心就好！”
第三十五章 米家村晚宴
“什么是战技？”
晚宴开始后，陈渡被安排坐在米泰和米重的中间，同一桌上还有很多米家村的重要成员，大家觥筹交错，很快就让陈渡有了醉意。
趁着还没被喝趴下，陈渡拉着米重讲话，用来躲避其他热情的敬酒者。
陈渡表示想了解什么是战技，米重觉得很惊讶。
“在面对牛神的时候，你用的不是战技吗？”
“米登峰跟我提过战技和炼气者，但这两个词我都没听过，最好都给我解释一下。”
米重更惊讶了：“你不是炼气者？”
米家村迁徙到此的时候，米重还很小，没有学过炼气之术。之后因为鬼獒的威胁，米重也一直都无法炼气，所以他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际经验。
就算是米泰这样年纪的老人，当初能够留下，也是因为资质或身份的原因无法炼气。只要是米家的炼气者，全都离开了鸡仙岭。
米家村里保留了一些记载炼气方法的典籍，锁在最隐秘的地方，从未让人翻阅。
米重知道基本的概念，这个世界上万物有灵，人体内也存在着灵气。
只要能运用体内灵气，就能掌握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
而炼气者不仅能感知并运用体内的灵气，还能从外界吸取灵气，提升体内灵气的浓度和质量。
通过提升灵气的质量，炼气者的身体强度也会随之大幅增强。
而根据不同炼气者流派的炼气心法，会有适合这种流派的外门功法，将其灵气的运用效果强化。
比如米家拳就是米家炼气者专属的外门功法，最能提升米家炼气者的战斗能力。
外门功法有针对性，但却也能相通。其他流派的炼气者也能修习米家拳，虽然对战斗力的提升未必有米家炼气者那么大增幅，但不至于完全无用。
战技则不同，往往是一个流派炼气者的独门技巧，压箱底的杀手锏。其他流派强行修习也没用，根本无法施展。
甚至有些极强大的战技，还和血统有关。就算炼气流派一样，没有血脉的承继，也还是没办法发挥出战技百分之百的威力。
见识过陈渡击倒牛神的强大力量，他早就认定陈渡是炼气者，而勾拳就是陈渡的战技。
没想到陈渡说自己不是炼气者，也不懂什么是战技。
愣了片刻，米重疑惑道：“陈兄弟，你没骗我吧？”
陈渡指着桌上的酒瓶：“我要骗你就让这瓶酒灌死！”
桌上的其他人顿时起哄，纷纷要求与陈渡碰杯。
陈渡苦不堪言，没想到自己喝多了不清醒，发的誓成了被灌酒的理由。
又是几杯喝完，陈渡摆手道：“我不能再喝了，等下吃完还要回去。”
米重热情挽留：“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等明日再走也不迟。”
米泰也劝道：“这鸡仙岭遍布猛兽，尤其是那只鬼獒，平日里大家天黑都不会出门的，陈小兄弟你还是饭后留在村里，等明日再走吧！”
陈渡大着舌头道：“什么鬼獒，你们说的是那只白色三眼大狗吗？它已经死了啊！”
“什么，死了？”
互相敬酒的村民起码停下了一半，整个世界像是被强行拉低了音量。
米泰站了起来，面色变得极为凝重：“陈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渡茫然四顾：“对，对啊，尸体都被我推到山下去了，死得透透的。”
这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整个村子陷入一片死寂。
先是一些年纪大的村民开始低声喃喃自语，接着便有人哭泣。
陈渡被人们涌上来围住，不停询问鬼獒死去的细节。
一直以来，鬼獒都像是一种规则，这片蛮荒丛林最高的，无法违背的规则。
当初那么多米家的炼气者，对米家村来说，无法割舍的亲人，全都因为这种规则而无法逃避追杀，只能反身去赴死，拼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奇怪的是米家村的所有人，都没有把鬼獒当成死敌。他们憎恨的死敌在外面，在那个抛弃了他们，没有给他们提供任何庇护的国度。
鬼獒的无情，是自然法则的无情，那种无情对米家村的人来说太高高在上，没办法产生低级的憎恨。
换个角度来说，若不是鬼獒的规矩，米家村也就不存在了。正是鬼獒阻止炼气者进入鸡仙岭，才保护了米家村这些幸存者。
现在听说鬼獒死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复杂，除了盘问陈渡，弄清楚鬼獒死亡的细节，更多是沉默和发呆。
陈渡很难理解那种复杂的情绪，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没有任何保留。
在晚宴之后，很多人都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陈渡没有当晚就离开，而是留在村里呼呼大睡。
米家村用野果酿制的酒度数不低，陈渡的酒量也不高，躺倒睡觉是唯一选择。
第二天陈渡酒醒，才到了真正要离开的时刻。
米重和几个村民跟在陈渡后面，打算一起去山顶附近找寻鬼獒的尸体。他们想要亲眼看看，那个统治了鸡仙岭的可怕生物是不是真的死了。
村长米泰热情挽留陈渡，希望他能在米家村多待几日，甚至常住下来。
陈渡当然不能留下，考虑到赵岑那边约了他去学校办讲座的事已经耽搁了一个礼拜，回家的心情急迫无比。
米泰最后只能放陈渡离开，并表示他可以把米家村当成他的第二个家，随时都能来玩。
陈渡有些感动，他也喜欢热情好客的米家人。在这里感受不到现代社会的尔虞我诈，村民们知道陈渡有恩，就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给陈渡享用，淳朴到让人心疼。
“放心吧，我会常来的，还会想办法改善一下你们的生活条件，我说到做到！”
米泰迟疑片刻后马上表示感谢，但眼神中有些茫然，很明显他不知道陈渡所说的改善生活条件是什么意思。
上路后，米泰与陈渡聊了起来。
“陈渡兄弟，你的勾拳，应该是由血脉继承的先天战技，所以威力强大无比！”
“先天战技？”陈渡讶然道：“我那么厉害吗？”
“你若是成为了炼气者，会更厉害的！”
第三十六章 赵岑的电焊技术
“这应该是鬼獒的残骸吧，被啃得这么干净吗？”陈渡咋舌道。
几人面前的地面上是散落一地的骨头，草皮上暗褐色的血迹看上去已经有些时日了。
米重肃然道：“看这个体型，很有可能是鬼獒，附近虽也有很多体型巨大的猛兽，但这么大的只有鬼獒和牛神。上次牛神被你击伤，逃走的时候颇为从容，应该不会死在这里。”
旁边一名村民恍惚道：“鬼獒真的死了吗？那我们村里可以炼气了？”
米重的眼睛变得明亮，捏起了拳头：“嗯，我们可以炼气了。”
“我们可以炼气了？”
“我们可以炼气了。”
几个人像是复读机，尽管知道这是事实，却都又难以置信。
“好了，我们现在就回村去吧，让村长把典籍全部都拿出来。鬼獒死了，我们以后要自己保护自己，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开始炼气！”
炼气是米重从小以来的梦想，现在终于有了实现的机会，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费。
陈渡摸了摸鼻子：“那个，我能跟着你们学炼气吗？”
米重愣了一下，很快笑道：“你若是想要学炼气，我会去帮你和村长说，哪怕把我学习典籍的资格给你都可以。”
陈渡摆手道：“那不用，米重大哥你太客气了。”
“这不是客气，你救了我的命，要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陈渡摇头道：“一码归一码，如果当时是我身受重伤无法行动，米重大哥你也一样会想办法救我的。这个不需要老记在心上。”
米重诚恳道：“这几日若是有空就回米家村，我想办法让你炼气。”
“如果太麻烦就算了，米重大哥你自己先试试。要是你炼气成功，那不就可以教我了？”
米重眼前一亮：“对对对，那我先回村，你有空要常来啊！”
不知为何，森林中的猛兽都蛰伏了起来，这一路竟未曾遇到什么危险。
陈渡得意洋洋，认为是自己隐匿身形的能力变强了，正在逐渐变成一名合格的丛林猎手。
靠近书房门所在的位置，陈渡惊讶发现，居然通道只剩窄窄的一条细缝。两段拇指粗细的铁链从里面伸出来，被一把铁锁锁在一起。
“这是什么情况，赵馆长，你在里面吗？”陈渡扯着嗓子对着门缝里喊。
没有人回应，但三眼却来到了门缝的位置，对着陈渡欢叫不止。
“三眼在家，赵馆长不在，应该是有事去忙了。他啥时候回来呢？”
陈渡坐在门缝旁，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三眼也叫累了，趴在门缝边用鼻子对着陈渡，时不时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突然三眼站了起来，又发出响亮的吠叫。
陈渡也跟着站了起来，心中还有些小激动，猜测应该是赵岑回来了。
果然客厅里传出匆匆脚步声，一个人走到门缝旁往外探视，同时喊道：“陈渡，是你吗，是你在外面吗？”
“是我是我，快点把门打开，我在这里都等一上午了！”
赵岑赶忙抽回铁链开了锁，然后一阵叮铃哐啷的乱响，铁链抽出好几层，门才缓缓打开。
陈渡进入客厅，扭头看着赵岑的布置，惊讶道：“你怎么把门弄成这样了？”
书房的门被包上了一层铁皮，还用大铁链和粗粗的铁丝网进行了加固，变成了厚厚的防御工事。在两旁墙上固定了四个大铁环，门上也有两个。一根拇指粗的铁链穿过这六个铁环，收紧后能把门彻底关死。
赵岑讲解道：“你下次要是出门，就把铁链这样，再这样，然后在外面拉，门会慢慢关上。你留一条缝，把铁链用锁扣住，应该没有野兽能闯的进来。等你想回来的时候，只要拿钥匙打开锁，再抽出铁链就可以了。”
陈渡惊叹道：“赵馆长，你也太牛了吧，这都是你一个人弄的？”
赵岑忙活了好几天，就想着陈渡回来的时候吃个大惊。现在看到陈渡的反应，像是在夏天吃了口冰镇西瓜，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当然是我一个人弄的，折腾好几天了，不错吧！”
陈渡看着散落在地上各种工具，顺手拿起一个电焊机，称赞道：“何止不错，简直是优秀。赵馆长，其实你的理想是当个电焊工吗？”
赵岑沉默片刻后挥舞着拳头道：“我小时候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科学家！”
“那差得有点远啊！”
不管怎么说，多亏了赵馆长的鼎力相助，陈渡终于可以安全而自由地进出异世界了。
赵岑非常生气，陈渡失踪一个星期，他只能取消了新宁一中的讲座。也因为这次爽约，被教务主任刘猛狠狠骂了一顿，说是以后再也不会帮他任何忙了。
陈渡把自己的遭遇告诉赵岑，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他觉得对赵岑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说到最后，陈渡充满歉意道：“要我做什么事补偿都行！”
赵岑摇头道：“算啦，你在里面也碰上那么多的危险，能活着回来就是好事，接下来好好在我武馆里当教练吧，有空我们再去和刘猛说说，那么多年的交情，他应该会帮我们重新安排讲座的。”
有过了在异世界的经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蔓延到现实世界。再加上身体中那些奇怪的改变，陈渡觉得自己稍一不慎，很可能就会脱离正常的生活轨道。
但他却又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变得充满变数，甚至主动去寻求挑战。从小的宅男属性，让陈渡很想再回到安定祥和的普通人生活中，最好就是能用得到的能力，小小地做个弊，比常人牛上那么一逼，也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工作还是要有的，赵岑的武馆是陈渡职场生涯的第一站。就算只是骗骗学生，那也是靠劳力拿工资，自食其力的良好开始。
只是很遗憾，安定祥和这个设定，似乎很难再回到陈渡的世界里。
来到赵岑的武馆，熟悉了环境后，陈渡跟着顾小平等人在丰运购物中心发传单，就在大门口碰上了一伙穿着白色跆拳道服的年轻人。
发现陈渡等人是在发武馆的传单后，穿着跆拳道服的年轻人明显充满了敌意。
“喂，小个子，你撞到我了！”
第三十七章 挑衅
说话的家伙一米八几，满脸横肉，在穿着跆拳道服的人里，体型最壮硕。
被他刻意撞了一下的人才一米六几，外号蟑螂，与顾小平一样，也是赵岑很早就收在门下的徒弟。
“明明是你故意撞我的，怎么恶人先告状呢？”
体型上的巨大差距，让蟑螂感到畏惧，说话也就不是那么有底气了。
穿着跆拳道服的大个子皱眉道：“怎么，撞了人不想道歉？”
顾小平拉开蟑螂，平静道：“这样找茬，太低级了吧？”
大个子背后有个卷发青年，嘻嘻哈哈一直在和旁人低语，看到顾小平站了出来，他也站到大个子前面：“找茬嘛，低级高级都差不多，我们两家店开得这么近，总是要接触接触，拉拉交情，你说呢？”
顾小平嘴角一翘道：“那你想怎么接触？”
卷发青年用手指着数了数，顾小平这边一共有四个人。
除了顾小平、蟑螂和陈渡，还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叫葛，陈渡和葛都是刚加入武馆不久的新人。
“别说欺负你们人少，敢不敢3v3，输了就帮对方发传单怎么样？”
顾小平皱眉道：“什么叫3v3，怎么玩？”
卷发青年笑道：“很简单，去你们武馆或我们道馆里，各派3个人出战，打上3场，先赢2场的就获胜。你们只有4个人，给你们留了个替补队员，怎么样，很够意思吧？”
顾小平也学卷发青年伸出手指，一个个点着人头数，对面有8个人，确实比这边人多。
“够意思，那还等什么呢？”
葛和蟑螂都有些紧张，尤其是葛。他和陈渡一样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就住在丰运楼上的电梯房。因为一直体弱多病，家里没让他找工作，而是先送去赵岑那练武，看能不能把身体素质提升上去。
葛才加入武馆两个星期不到，赵岑告诉他假期开班再进行系统学习，这几天一直做免费劳动力，帮着处理各种杂事。
还没学武就要和别人打架，这对葛来说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顾小平看到葛腿在打抖，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别怕，你不用上场的。”
这句话陈渡是听得清清楚楚，轮到他紧张了：“怎么，要我上场？”
顾小平有些讶异：“你不是空手入白刃制服了两名歹徒吗，怎么可能不让你上场？”
陈渡扭头看了看对面那些人高马大的选手，心虚道：“我是乱打的，没实战经验啊！”
顾小平有点急了：“3局2胜，我是算了我和你一定能赢才答应比的，你可别给我掉链子，听到没有？”
那边几人已经迈开脚步，卷发青年扭头道：“怎么不走啊？怕了？”
顾小平哼道：“谁怕了？我们商量商量，不行吗？”
“别怕，等下可以戴护具，不会伤到你们。”
顾小平有些恼火，扭头低声对陈渡道：“我就一个要求，你别掉链子！”
太一武馆在丰运购物中心的四楼，而跆拳道馆在三楼。顾小平胆子大，跟着对方就来到了道馆门口。
这家跆拳道馆的名字叫“正胜跆拳道”，旁边还有大幅的宣传彩页，说是专门从韩国请来了一位朴正胜师傅，负责传授最正宗的跆拳道技艺。
跆拳道馆的几人中，有一个小平头想息事宁人，他低声对卷发青年道：“阿昌，别闹了，我们初来乍到，应该低调一点，别给师傅添乱。”
被叫做阿昌的卷发青年满不在乎：“怕什么，只是和他们玩玩，师傅不会管这种小事。”
小平头又拉着那挑事的大个子：“王晟，你拳脚重。动手的时候收着点，别伤人。”
被称作王晟的大个子咧嘴笑道：“昌哥说了会给他们带护具。”
“叫你收着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去和师傅说。”
看小平头搬出师傅，王晟缩了缩脖子：“好好好，我知道了。”
这边顾小平也在和蟑螂窃窃私语：“对方什么来路，你上次不是说问过了吗？”
正胜跆拳道装修的时候，好事的蟑螂打探过情况，还找朋友帮忙去调查。后来也没听蟑螂在武馆里提起，没想到现在会和对方有了冲突。
“没什么来路，一伙外地人，请了个韩国师傅，不知道怎么会选在这里开店。听说他们的老板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很少来店里。”
顾小平是地头蛇，在当地认识很多小混混。
他算是半退隐江湖的老一辈，现在市里风头比较盛的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这种误入歧途的年轻人，和顾小平等老一辈靠拳头打出来的不同，只是混混日子。
最后的结局要么改邪归正，成为修车学徒、发廊小弟或进厂子上班。要么就是因为打架犯事，进去关几年。最惨就是被打出点残疾，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悔恨里。
要是让顾小平出手，作为前辈，让带过的小弟打探点消息，这种事轻而易举。当然，若是对面这跆拳道馆不识相，一而再再而三寻衅滋事，顾小平也不排除利用自己的关系给他们找点麻烦。到了那个时候，这个跆拳道馆是不是还开的下去，就很难说了。
双方在道馆里站定，有人拿来了护具分发两边。
韩国师傅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用蹩脚的中文询问发生什么。奇怪的是这些人对韩国师傅毫无尊重，呵斥了几句就把他赶回办公室，摆明了不爱带你玩的样子。
阿昌开始穿戴护具，笑着问道：“想好上谁了吗？”
这个卷发青年的身材匀称，不像旁边王晟那么壮硕。但他的气势很盛，一看就不好对付。
顾小平侧头对陈渡低声道：“我第一个，然后你上，我们两个赢两场就够了。”
其实也不是顾小平对陈渡有信心，主要是蟑螂体格太吃亏，葛身体瘦弱一碰就倒，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和陈渡两人身上。
陈渡自忖也算经过不少恶战，连卡车般大小的牛神都能制服，对付面前这些家伙应该问题也不大。
他压下心中紧张，深吸一口气：“行，你先上！”
第三十八章 正胜跆拳道馆
顾小平有散打基本功，加上从小街头斗殴，实战经验异常丰富。
没有王八拳，没有扯头发，没有摸爬滚打。以陈渡和葛这种普通人的眼光来看，顾小平的身手简直像是格斗高手视频里那样赏心悦目。
但相比较起来，对面那个叫阿昌的卷发青年就更厉害了。他的动作像是开了倍速播放，比顾小平快了不少，而且招数也更华丽。
前几下接触，两人还算是针锋相对，但很快顾小平就被压制，腹部和头部连续受到击打。
阿昌的动作不是现代搏击，而是传统武术。比如顾小平一个鞭腿扫过去，阿昌竟旋着身子腾空躲避，然后在半空中扫出一腿，正好踢在阿昌的脸上。
这种攻击打得顾小平猝不及防，连看都看不懂，更别说对抗了。
虽戴了护具，可大脑的震荡让他失去平衡。勉强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晃晃悠悠歪倒在地。
“你输了！”阿昌显得很从容。
顾小平感到难以置信，对方用的是什么功夫？难道是自己一直嗤之以鼻的传统武术？
大脑的晕眩感和怒气让他无法思考，奋力爬起后跌跌撞撞往阿昌方向冲。
“不，我还没输……”
输字刚出口，顾小平就被一脚勾中下颚，整个人被踢得往后仰，呈大字躺在地上。
而阿昌是一个夸张至极的后空翻，旋转一圈稳稳站住。
陈渡和蟑螂都扑上去查看顾小平的伤势，头上的护具摘除后，鼻血流得一脸都是，看上去很吓人。
阿昌站在旁边摘护具：“不好意思，没控制住力道，这家伙也太不禁打了！”
葛捏着拳头愤怒道：“这种时候还要说风凉话，你觉得合适吗？”
阿昌竖起双手，耸肩道：“我们是公平切磋，这可怨不得谁。”
陈渡背起顾小平，看了一眼正胜跆拳道馆的几人，目光清冷：“他要是有什么事，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刚才顾小平战斗中，不知为何激活了陈渡的心如平湖状态，让他看到了一些常人无法察觉的东西。
阿昌的身体里隐隐约约有一种特殊的光芒在流转，将超过普通人甚多的力量传达到身体各处，从而使他的速度比顾小平更快，力量更大。
在反应及身体协调性上，阿昌与顾小平也不是在同一个层次。
陈渡的心如平湖状态并不能一直提供深入观察阿昌体内光芒的能力，这种观察力稍纵即逝，但已经足够。
这个正胜跆拳道馆有问题。
一种无法忽视的危机感在陈渡心中油然而生，让他瞬间警觉，同时也对阿昌等人产生提防之意。
自己的勾拳，书房里的异世界，还有眼前这些人。有某种看不见的神秘力量将这一切串联在一起，相互碰撞，相互影响。
陈渡心中有了明悟，就算这些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也一定会让自己面对非常大的麻烦。躲是躲不掉，现在就是赶紧提升能力，在未来肯定会有恶战在等着自己。
其实陈渡的心性已悄然发生了转变。经历了不少战斗，尤其是在异世界与牛神这种可怕的庞然大物正面碰撞，陈渡逐渐开始相信自己的拳头，而不是以往恪守的各种规则。
顾小平受到重创，必须赶紧送往医院。
蟑螂和葛开道，陈渡背着顾小平在后面只管猛冲，医院就在超市的马路对面，要是快的话，三四分钟就能赶到急诊室。
葛紧张道：“小平哥会不会有事？”
蟑螂安慰道：“应该是脑震荡，暂时昏过去了而已。”
葛怒道：“这些人太过分了，我们报警吧！”
蟑螂却摇头道：“小平肯定不希望报警，他有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我们还是等他醒了再说！”
刚到急诊部，顾小平就醒了。
他有些意识恍惚，反应很迟钝。
医生对顾小平进行检查，建议先办入院，观察一段时间。
武馆的支柱倒下了，蟑螂和葛都很惶恐，赶紧联系赵岑，让他带着顾小平的身份证和医保卡来办理手续。
赶到医院的赵岑也很惶恐，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说他是师傅，顾小平是徒弟。但实战起来，顾小平一个可以打他两三个。
正胜跆拳道馆面向中小学生招生，与太一武馆算是同行，也是竞争对手。
这个竞争对手刚开业就给了武馆如此沉重的打击，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赵岑在病房里踱来踱去，最后做了决定：“报警！”
躺在床上的顾小平却怒道：“不要报警！”
赵岑叹气道：“要让他们学会守规矩啊！”
顾小平道：“他们会知道规矩的，我有我的办法！”
山雨欲来风满楼。
透过病房的窗，可以看见外面阴云密布，快要下雨了。
陈渡回到小区，一辆搬家公司的大卡车停在旁边那栋楼前面，几个工人进进出出，把家具搬到楼里。
赵阿姨站在旁边与两个老人聊天，看见陈渡还招了招手：“小陈啊，快来认识一下新邻居！”
在热情的赵阿姨介绍下，陈渡才知道这两名老人是刚搬来小区的住户，大卡车上搬运的家具全是他们的。从家具的材质和数量来看，这两人对生活品质的要求颇高，应该非富即贵。
头发白一些的老人叫胡立夫，据说是归国华侨。而另一名留着灰白山羊胡子的老人叫胡定三，是胡立夫的堂哥，之前一直在乡下老家生活。
胡立夫笑称自己闯出了点名堂，所以把胡定三带来新宁，让他到城市里安享晚年。
胡定三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他话不多，也不与胡立夫争辩，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胡立夫与赵阿姨闲聊。
胡立夫外表更显老，实际上年龄却比胡定三小。
胡定三身形健硕，双眼炯炯有神，有一种与年龄不相衬的活力。
显老的爱说话，显年轻的沉默不语，这两人站在一起颇为有趣。
赵阿姨介绍陈渡，说他是传统武术高手，曾赤手空拳轻松击败两名歹徒。
胡立夫感到很惊讶，甚至走到陈渡身旁捏了捏他的手臂，笑道：“小伙子不错啊，练武很多年了吗？”
被胡立夫捏过的地方，有一种奇怪的针刺感，不是很疼，但却有些不舒服。
陈渡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半步，强笑道：“没有练过什么武，凭着一膀子力气碰巧打赢，我不是武术高手，都是那些记者吹出来的。”
第三十九章 胡氏兄弟
若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宅男，陈渡肯定不会有其他想法，但现在他接触不合常理的事多了，也变得更敏感了。
一捏就有针刺的感觉，难道是在对我进行试探？
这个老人一定有问题。
陈渡草木皆兵，觉得现在身边到处都是危险。
回到家中，陈渡开始回想那奇怪的正胜跆拳道馆。
在阿昌与顾小平战斗的过程中，陈渡隐隐约约看见了一种奇怪的光芒在阿昌身上流转。这种光芒在脑中挥之不去，不需要任何人解释，陈渡就能猜出这种光芒应该是米重说过的灵气。
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最好自己再去一趟米家村，亲眼看看炼气是怎么回事。
陈渡打电话给赵岑：“赵馆长，我要去异世界了，你有空来帮我看着屋子。”
赵岑在电话那头担心道：“你又要过去？这次去多久啊？”
“不知道，我尽快吧！正胜跆拳道馆有点不对劲，你们别轻举妄动，更别想着报仇，我怕会有什么危险。”
“危险？实在不行我还是报警吧？”
“我的意思是他们有些特别，和异世界可能有关，报警不一定有用，最好等我回来再说。”
赵岑挂了陈渡的电话，沉默良久不发一言。
蟑螂看出不对，问道：“师傅，你怎么了？”
赵岑叹口气走到床边，劝道：“小平啊，我知道你在外面认识的人多，这次你也很不甘心，但能不能先忍一忍？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顾小平刚打了针，双眼紧闭，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对赵岑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热心的赵阿姨终于回家做饭去了，胡立夫和胡定三同时松了口气。
胡定三摇头道：“这婆娘怎么如此聒噪，吵得我头皮发麻。”
胡立夫却笑道：“城里的生活你还不太习惯而已，有这种邻居是好事。”
胡定三问道：“刚才那小子是怎么回事？看上去不一般，像是已经洗髓了的样子。”
胡立夫收起笑容：“我查探过了，身上没有灵波动，但确实诸脉通畅，内蕴沉纯，很有可能是先天通脉之体。”
胡定三讶然道：“会不会是服用了天材地宝，清了浊气，只是伪洗髓的状态？”
有些人错误服用天材地宝，用药过猛强行灌注经脉排出浊气，会有先天通脉的表象。但这样经脉极易被冲塞关闭，甚至断裂，也就永远失去了炼气的条件，变成一个身体素质略高于常人的废人。这种状况被炼气者们称为“伪洗髓”。
胡立夫道：“希望不是伪洗髓。若是先天通脉，倒可以争取一下。”
胡定三皱眉道：“你已经有了阿昌和王晟，不能和我抢。若这小子是先天通脉，肯定要归我。”
胡立夫呵呵笑道：“阿昌和王晟的天赋都很不错，但要和先天通脉比，差得就太远了，没有可比性。”
胡定三冷哼道：“没有可比性也要归我！”
“你这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胜负心还那么重。”胡立夫岔开话题道：“龙虎山的人明天就到，他们和本地散修不同，是真正有底蕴的名门大派，我们可要小心应对。”
胡定三道：“谈判这种事我不管，动手的时候叫我就行了。”
胡立夫苦笑道：“你可真够偷懒的。”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胡立夫掏出后接通：“何事？”
电话那边说个不停，胡立夫也不打断，一直在认真倾听，最后就说了一句：“你们去医院看一下，赔点医药费，让阿昌向人家道歉。”
等挂了电话，胡定三问是怎么回事，胡立夫道：“阿昌那帮小子惹事，把旁边一家武馆的弟子打得住院了。”
“武馆？”胡定三道：“炼气者吗？”
“不是炼气者，只是一家普通的武馆。阿昌这小子真不省心，去招惹普通人做什么？”
胡定三满不在乎：“年轻气盛，打了不就打了，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都像你这么没劲怎么行？”
“炼气者有炼气者自己的规矩。我们刚来新宁的时候，两家炼气者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地盘，不让我们留下。那种状况该打就要打，要么我们撤走，要么他们服气。但我们也不能随意干扰普通人的生活，这可是一直以来传下的规矩。”
胡定三哼道：“规矩是写在纸上还是挂在墙上了？普通人自己也会打打杀杀，打个架而已，怎么能算是干扰他们的生活？还不是炼气者害怕被当权者发现。什么规矩，胆小如鼠的规矩！”
“世间灵气枯竭，炼气难度太大，一直以来我们只是比普通人体质稍强。加上建国后几十年的打压，夹着尾巴做人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这两年灵气复苏，炼气者逐渐获得了远古时期那种强大的力量，唉，这也未必是好事。会有人在力量面前迷失，造成社会动荡。现在的热兵器发展如此迅猛，后果谁都难以预料。”
“我还是喜欢阿昌，不像你这么瞻前顾后，畏畏缩缩。要真能恢复炼气者在远古时期的力量，怎会怕热兵器？你呀，就别担心那么多了，现在新宁灵气充沛，尤其我们住的这个小区简直堪比洞天福地。从现在起闭关潜心修炼，假以时日，谁来我都不怕。”
胡立夫叹气道：“哪有这么简单，新宁市的灵气暴涨，只要得到消息的炼气者都会想来分一杯羹。别的不提，这龙虎山在江东省经营上千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枕？”
胡定三冷道：“谈判我不在行，要想动手我就奉陪到底。龙虎山又如何，除非是请出上三境的老神仙，不然谁都别想让我离开这里。”
正胜跆拳道馆。
小平头挂掉电话，一脸得意：“师傅说了，让我们去医院看看，廉世昌你要当面道歉。”
阿昌坐在窗台上，郁闷道：“这种小事，赔点钱不就完了，还要当面道歉这么丢脸？”
小平头高声道：“怎么，师傅的话你敢不听吗？”
“啧，吕书庭你这个马屁精，一天到晚就晓得师傅师傅，真是恶心！”
第四十章 炼气之道
在胡立夫的弟子中，吕书庭从小带大，本是天赋最好的一个。但自从廉世昌和王晟加入之后，他的自信心被击得粉碎。这两个人根骨极佳，很快就成为了门中最受瞩目的新星。就连师傅都曾当众夸过两人，认为他们有资格接下衣钵。
在这种处境下，吕书庭的心态越来越失衡，看廉世昌和王晟哪里都不顺眼，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师傅打小报告，就是希望这两人有失宠的一天。
可惜胡立夫对两人一直都很器重，就算阿昌的性格比较张扬，王晟的性格比较莽撞，却从未真正责骂过他们。以师伯胡定三的话来说，炼气者与天争胜，当然要有炼气者的风骨。要是只想庸庸碌碌，那就不如当个普通人。
相比之下反倒是事事乖巧的吕书庭总被胡立夫批评，说他的心思没有全放在修行上，浪费了天赋。
异世界天气很好。
不知为何猛兽都收敛了气息，不再主动找陈渡麻烦。
当初明明争先恐后想来吃掉陈渡，现在却全都避之不及。陈渡亲眼看见一只大腿粗的灰白色巨蟒，在发现了他的踪迹后悄悄游向远处，不时扭头观察陈渡，生怕发出太大动静引起他的注意。
“你们这么客气，我还挺不习惯的。”
陈渡摸不着头脑，觉得一切都非常奇怪。
没有猛兽的干扰，他很快来到米家村。原本村外不少村民劳作，年轻人打木人桩，现在却都看不到了，整个村子静悄悄的。
“怎么回事，集体出去团建了？”
陈渡往村里走，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一直到了村中广场，才发现所有村民都在这里。
村长、米重和另外两人在最前面，盘膝坐在地上，双眼紧闭一丝不苟。而其他村民则面对着四人，同样的姿势坐在地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陈渡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他们。
他轻手轻脚走到米登峰身旁，学他们的姿势盘腿坐下。
前方村长米泰睁开了眼睛，与陈渡互相对视了一眼。
米泰脸含笑意，推了推旁边的米重，低声道：“你先带陈渡去边上，把基础的炼气常识传授给他。”
米重从入定的状态惊醒，懵了片刻后才搞清楚状况，找到陈渡的位置走了过去。
“陈渡小兄弟，跟我来！”
两人走到旁边，一栋民房的水缸后面。
“你们是在炼气？”
“没错，得知鬼獒已死，村长便废除了禁止炼气的规定，并拿出典籍让村民参悟。”
“所以这两天大家都在忙着修炼？”
米重笑道：“当然啦，米家当初是炼气世家。按血脉天赋来说，我们都有很大希望成为炼气者，解禁后谁还忍得住。”
“是啊，炼气这种事，就算是我这种刚接触的，都觉得向往。”
看陈渡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米重心领神会，笑道：“放心吧，我已经和村长说过了，他把你当成自己人呢！什么都可以对你完全开放，一起炼气吧！”
陈渡心中激动，更多是感动，尤其是一句“一起炼气吧”，让他心头暖烘烘的。
米家村的人实在太淳朴了，对他就像是对待家人。
“多谢米大哥，多谢村长对我的照顾。”
米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开始吧，我先和你说一说如何找寻气感。”
万物有灵，自然而然会有大量灵气存在于天地之间。人体内也存有灵气，分布非常均匀。所谓炼气，便是将外界的灵气引入体内，通过经脉内的运行和浓缩，使体内灵气质量不断提升的过程。
随着灵气质量的提升，身体的力量和强度也会得到大幅提升。而且灵气一旦进入掌控自如的阶段，便能以之为基础，让人拥有各种特殊能力。
在运用特殊能力的过程中，灵气会展现出千变万化的形态，炼气者也研发出了多种多样的技巧。
不同灵气形态辅以特定的技巧能发挥出超强的效果，这就被称为“战技”。
有些门派或家族有独门战技，并以之称雄于世。有些天赋异禀之人则会练成自己的专属战技，甚至从未修炼过的人，也可能觉醒先天战技。
炼气能让人踏进与天地争胜的道路，而战技才能让人真正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米重洋洋洒洒讲了大半天，让陈渡对炼气有了基本的概念。他认为陈渡的勾拳就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先天战技，正是凭借勾拳的力量才能打败神牛。
说到战技，他又举例讲了不少儿时听说的故事。传说中某些强大无比的炼气者，施展出战技可以轰碎山川，可以操控万物，可以冰冻千里，简直无所不能。
“战技可以升级吗？使用的时候眼前会出现白字吗？”
米重被打断后愣住了：“什么升级？什么白字？”
陈渡从米重的困惑表情就看得出弄错了，自己的勾拳和炼气者的战技绝对是两回事。
“没事没事，你继续说！”
被陈渡打断了一下，米重没继续展开来说，而是转头讲起最基础的炼气常识。
“要想炼气，第一步当然是必须培养气感。这也是普通人想要成为炼气者，最难逾越的一道天堑。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气感，也就没有了炼气的资格。”
“刚才村子里所有人坐在一起，就是在培养气感？”
“对，但也有人已经获得了气感，开始进一步打磨灵气，争取早日洗髓。”
陈渡好奇道：“你们才开放炼气一两天，是谁这么厉害，就已经获得了气感？”
米重咳嗽一声道：“蝴蝶和登峰昨日就已经获得了气感，今天早上我也......”
村中突然传来一声欢呼：“噢吼，我获得气感了！”
很快就听到了几声呵斥，发出欢呼的年轻人没了声音。在大家集中炼气的时候，突然发出怪声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虽说培养气感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但冥想被打断后要再次静念会浪费很多时间。
陈渡有些心急：“米重大哥，要怎么做才能获得气感呢？”
第四十一章 气感
各门各派寻找气感都有自己的办法，虽各不相同但大致上可以分为冥想、引导和刺激三种方式。
一般有炼气者引路的话，可以让炼气者灌注质量更高的灵气，引导新手掌握气感。这种方式成功率较高，但会让新手的气感相对偏弱，影响日后修行。
有些门派会用刺激的方式激发气感，比如瀑布下打坐，低温或高温环境中冥想等，这种方式的成功率也比单纯冥想更高，只是承受的痛苦也更多。
最常规、最自然的办法就是选择安静的环境，让自己彻底放松，心神凝聚，坐照自观。
米家村采用的便是最常规、最自然的办法。
若是能在这种方法下很快获得气感，证明确实天资不俗，能够在炼气之道上比常人更快速前进。只不过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最终能获得什么成就，这些谁都说不准。
冥想的方式并不繁琐，米重先念了一遍口诀，然后再耐心讲解，从姿势到如何坐照自观都说得清清楚楚。
看到陈渡闭上眼睛，米重道：“沉下心，按照我所说的认真感受，只要能获得气感，就有成为炼气者的资格。”
陈渡没沉下心，而是睁开眼道：“米蝴蝶和米登峰他们两个用了多久？”
米重笑道：“米蝴蝶稍快一些，只用了两个时辰，米登峰大概晚了她半个时辰。按照米家典籍里的记载，能够在三天以内获得气感的，都算是天赋异禀。无论是提升境界的速度，还是日后对灵气的掌控能力，都会比常人强很多。”
陈渡咋舌道：“那米重大哥今天获得气感，也是天赋异禀啊！停下修炼来教我多不好意思，要不你还是去继续炼气吧，等我有了气感再找你。”
米重道：“也好，教了你这些基础，你就能开始尝试获取气感了。我先去修炼，若有什么进展随时可以找我。”
陈渡跟着米重走回广场，学着大家的样子盘膝而坐。米重则在村民中来回巡视一圈，看看有没有异常。他对村子的责任心很强，大多数人也都认为他是下一任村长的不二人选。
米重一个来回，再次走到陈渡身旁，发现陈渡睁开眼睛望着他。
“还有什么疑问吗？”
陈渡尴尬道：“米重大哥，一定要凝聚心神，坐照自观才能获得气感吗？”
米重道：“确实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让人获得气感，但那些方法都有更苛刻的条件，目前我们村里没办法实现。”
陈渡道：“我是说，按照刚才你的说法，从眉心到丹田，通过两条经脉的路线凝聚心神，有没有可能自然而然就获得了气感，并不需要达到那种入定的状态。”
“不需要入定？”米重语重心长道：“炼气是没有捷径的，道阻且长，每一步都要扎扎实实打好根基，方能继续前行。陈渡小兄弟你有先天战技，可以说是前途不可限量，千万不能因为静不下心来入定而浪费了这绝佳的天赋啊！”
陈渡发现米重有教诲之意，忙解释道：“我不是静不下心入定，我是刚才按米重大哥你的办法，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获得了气感。”
米重愣了，自己才不过走了个来回，陈渡连入定的时间都没有，就获得了气感？
这种事谁信？
陈渡挠头道：“要不然，米大哥你测试一下？”
米重四顾左右，确定了目标，闭眼凝神片刻后睁开眼睛，问道：“你告诉我，现在哪个方向的灵气最为浓郁？”
陈渡伸手指向鬼獒曾占据的山顶方向：“那边的灵气最浓郁，应该没错吧？”
米重皱眉道：“陈渡兄弟莫诓我，你是不是猜的？”
“不是啊，在感知状态下，气感有些像，像，像无数飘动的蛛丝，对吗？”陈渡伸手又指了一个方向：“那边的蛛丝也挺密集的。”
米重瞪大了眼睛，他感应不到蛛丝状态的灵气，那样的感应太细致了。以他目前的水平，只能大致分辨出哪里灵气更浓厚一些。这种感应非常粗糙，甚至会有错误的判断。但因为鬼獒占据的山顶灵气实在太浓，远超周围其他地方，所以才会非常明显。
虽然米重感应不到蛛丝状的灵气，但他却能看出陈渡确实拥有气感，而且是很高级的气感。
“你，你这也太快了吧！”
陈渡没有闭眼，刚才米重讲解寻找气感的办法，他消化后发现这种寻找气感的方法，与“心如平湖”状态有很多相似之处。
每次只有在战斗的过程中才会激活心如平湖，但毕竟感受过多次，陈渡心底有了一些想法。
若是将米重所说进入冥想的办法稍加修改，是不是可以直接进入心如平湖状态呢？
陈渡立刻进行尝试，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从眉心到丹田，按照特定路线凝聚心神，米重刚走出去几步的时间，他就进入了每次只有在战斗中才能进入的心如平湖状态。
现在同样如此，只需要按照特定的方式凝聚心神，陈渡很快就达到心如平湖状态，而且不仅仅是让头脑处于绝对冷静，还能够感应灵气。
其实心如平湖状态本来就有感应灵气的效果，只是之前陈渡并不知道灵气到底是什么，哪怕是感应到了那些异世界中无处不在如微风般的灵气流，也不会太多注意。
倒是在正胜跆拳道馆，陈渡通过心如平湖看到阿昌体内灵气的流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阿昌的灵气经过修炼，比外界散在的灵气质量紧实得多。但一般来说，在不使用灵气的状态下，炼气者体内的灵气很难被感应到。人体有存储并隔绝灵气的效果。也正是因为这个效果，才能通过修炼让灵气在体内不断压缩，质量不断提升，而不会逸散逃出体外。
炼气者中的高手，在战斗过程中能刻意收敛灵气，尽量让人无法感应。一旦被人感应到自己灵气的流动，也就相当于暴露了自己下一步进攻防御的重点，很容易被针对。
陈渡刚获得气感，不知道这些常识，他只是第一时间意识到阿昌是炼气者，对正胜跆拳道馆更为忌惮。
现在心如平湖的感受与米重所教的基础融会贯通，让陈渡有一种顿悟的效果，所以才能那么快获得气感。
“米重大哥，接下来该如何修炼呢？”
第四十二章 凝气于体
胡立夫回到小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迎面看见胡定三背着双手，在小区里闲逛。
“师兄，我回来了！”
胡定三扭头看了胡立夫一眼，没有理他，转身继续朝着另一个方向停下脚步，眯着眼站着不动。
胡立夫走到他的身边，问道：“又在探查灵气的分布？”
胡定三叹了口气道：“传说上古时期的修行者，气感极为细腻，可以清晰分辨出灵气的走向和脉络。我们现在只能大致感知灵气的浓厚与否，真是太丢老祖宗的脸了。”
胡立夫道：“传说毕竟是传说，气感这种东西，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技巧。有些门派可能有秘法，确实能分辨出灵气走向和脉络。但我们也有长处，师兄不可妄自菲薄。”
胡定三点了点头，转而问道：“谈的怎么样？”
这段时间新宁市灵气大涨，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受到不少门派觊觎。就比如胡立夫和胡定三两兄弟，作为荷城古老的虎跃流传承，这次也厚着脸皮迁到新宁，想要分一杯羹。
但在江东省，最有发言权的门派，毫无疑问还是龙虎山天师教。
雄踞一方的天师教与全国各地豪强争胜，甚至在修行者的世界中登顶，有段时期被称为第一门派。
随着灵气凋零，修行之道逐渐没落，热兵器开始统治世界。天师教也不得不偃旗息鼓，消失在普通人的视线之外。
可在硕果仅存的修行者们眼中，江东省毕竟是龙虎山天师教的势力范围。想在新宁站稳脚跟，还是必须得到天师教的认可。
胡定三再桀骜不驯，也要守规矩。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的身边还有胡立夫，还有那些徒子徒孙。这次来到新宁，是赌上了整个虎跃流的未来，不能因为得罪了天师教，而导致无法承受的严重后果。
胡立夫沉默片刻道：“很麻烦，这次的情况比较复杂。以后在江东省，修行者门派之间的问题，天师教已经没有话语权了。”
胡定三变了脸色：“什么意思？”
胡立夫道：“听过修管会吗？”
“没听过。”
“据说是国安的一个派驻部门，专门管理修行者组织。”
胡定三皱眉道：“官家的手伸这么长，难道连天师教都屈服了？”
胡立夫叹道：“没办法，形势比人强，现在这年头，修行者还是要低调才行啊！”
“所以谈完的结果是什么？”
“天师教的人带着修管会一个什么主任来谈的，唉，我看他们天师教应该也挺郁闷，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都没了掌控力。等着修管会的安排吧，说是全国有统一的管理规定，新宁市很快就会实行。”
米家村。
陈渡已经入定一天了，不吃不喝，没有睁过眼。
这种情况并不常见，尤其是刚炼气的初学者，对身体控制能力弱，很难长时间入定。
随着修为提升，身体的控制力不断增强，才能自由掌控入定的时间，甚至达到辟谷的状态。
米泰和米重注意到了陈渡的情况，站在他旁边仔细观察。
“他已经很久没动过了，没关系吗？”
米泰皱眉道：“很难讲，希望陈渡小友不要因为贪功冒进而走火入魔啊！”
米重问道：“要现在叫醒他吗？”
米泰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先不要惊扰了他。”
稍远一点，米家村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围着米蝴蝶和米登峰两人。
虽说炼气并没有年龄上的硬性规定，就算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也能从毫无基础开始，一步步走上炼气之途。但毕竟年轻人的注意力更易集中，修行启蒙的效果最好。
米家村的情况也是如此，大家都是零基础，可年轻人普遍进度更快，成年人只有极少数表现良好。
从整体来看，米家果然不愧是炼气名门，村民中十之**都有炼气天赋，只有极少数无法形成气感。
这个数据要是放大到全人类，最多只能维持在百分之三四十左右，半数以上人类无法炼气。
而在米家村的年轻人中，米蝴蝶和米登峰两人又是佼佼者。他们已初步掌握了凝气于体的技巧，可以短暂提升身体的强度。
“快给我们看看啊，到底是什么效果。”
在小伙伴们的鼓动下，米登峰按捺不住，走到路边一栋木屋旁。
“我也不太熟练，要是失败了你们别笑我。”
米登峰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大概停顿了半分钟。突然吐气扬声，一拳砸在了木屋的墙板上。
砰的一声闷响，木板上明显出现了撞击后留下的裂痕，差点就能打穿。
“痛吗？”
“好像力量比之前大多了！”
小伙伴们议论纷纷。
米蝴蝶在旁边看得心痒痒的，忍不住走到米登峰旁边：“我也试试！”
她的动作和米登峰一模一样，凝气时间甚至还更长一些。
出手之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有米登峰打出的裂痕为基础，只听得“啪啦”一声大响，木墙竟被米蝴蝶打出一个大洞。
周围一片寂静，两三秒后，屋里有人把眼睛贴着洞口往外观察，就像是打出的破洞突然睁了眼。
眼睛眨了两下，一声怒吼传了出来：“哪个混蛋干的？”
“糟糕，这是疤脸叔家，快逃！”
被称作疤脸叔的米凯，是孩子们最害怕的长辈。
在一次外出打猎的时候，他的脸被猛兽抓伤，留下了非常可怖的伤痕。但他的威慑力并不全来自伤痕，而是大部分来自他严厉的态度。
米凯的身手在村里数一数二，平时大多是由他来教年轻人外门功夫。有哪家的孩子淘气，他一定不会讲任何情面。就连米蝴蝶这个村长的孙女，都被他用木棍抽过手心。
年轻人们顿时化作鸟兽散，不敢有片刻停留。他们的吵闹把陈渡惊醒，脱离了入定状态。
米重就守在旁边，看到陈渡睁开眼睛，忙问道：“陈渡兄弟，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陈渡尴尬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快速起身，稍稍判断一下方向，拔腿就跑。
还没等米重再次开口，陈渡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这……这是要赶着去哪？”
米重孤零零被晾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一阵风吹过，树叶贴在脸上都没让他缓过神来。
第四十三章 居然失败了？
陈渡提着裤子从树后转了出来，满脸彻底释放后的轻松，一抬头就看到了米蝴蝶。
“呃……天气真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米蝴蝶面无表情道：“刚才我一直在这里，是你突然跑过来，就……”
米蝴蝶的脸突然红了，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陈渡勉强笑道：“哈哈，村子应该多建些厕所比较好吧！”
米蝴蝶皱着好看的眉毛，伸手指着最靠近两人的一间小木屋：“那就是厕所！”
陈渡沉默了。
片刻后发现气氛太尴尬，陈渡开口夸道：“村里的厕所建得比周围住房还要好呢，我都没看出那是厕所。”
米蝴蝶黑着脸：“你是说我家还没厕所好？”
“不是不是，你家也很好。”
“虚伪，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
“……”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一会儿同时笑了起来，气氛终于没那么尴尬了。
按照米家的法门，坐照自观凝聚灵气，通过经脉内运转，一点一滴挤压，才能逐渐增加灵气质量。
慢工出细活，尤其是调动内在的灵气在经脉中运转，每一个循环都要花很长时间。只有耐心细致做好循环，减少循环中不必要的损耗和停顿，才能加快循环速度。
通过加快循环速度，一点点压缩灵气，方可提升灵气的质量。
在入定状态中越是心神凝聚，身体的各项机能就会越慢，吃喝拉撒睡的需求也越会降低。
但降低并不代表完全停滞。陈渡能保持那么长的入定状态，主要是因为有心如平湖的效果。一旦解除了心如平湖，尿意简直直冲云霄。
陈渡能冲出村子再尿，已经算有钢铁般的意志，哪里还看得到旁边有谁。别说是米蝴蝶站在路边，就算是跟到树后站在他面前，那种情况下也会照尿不误。
米蝴蝶对陈渡的定力很羡慕，在成功凝聚意念，压缩灵气后不久，她就脱离了入定状态。
每个人身体里都有灵气，均匀分布于体内经脉之中。若是没有自主调动，不会有任何效果。
但通过压缩提升质量，灵气就会更易掌控。通过调用增强身体强度，乃至修为高深后用于驱动战技，就能发挥出远超普通人的强大力量。
米蝴蝶自己便尝到了甜头，刚刚在村里一拳打破了米凯屋子的墙板。若没有灵气凝聚在拳头上，是万万做不到的。
连她都能发挥出这么强大的力量，陈渡入定时间比她还长，按理说应该更厉害。
“你能凝气于体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陈渡也很兴奋。心法他都清楚，缺的只是实践。
“我来试试！”
陈渡原地站定不动，低头闭眼，整个人突然散发出一种很特别的气势。
米蝴蝶正认真观察陈渡，感受到了他的转变，就仿佛与周围自然融为一体，有一种让人惊讶的平静感觉。心中忍不住感叹，果然不愧是击败了牛神的男人，上次与他动手，是我太不懂事了呀！
半晌之后陈渡睁开眼睛，那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消失了。
“好像，失败了……”
“诶？”米蝴蝶懵了。
按照米重的教导，灵气循环的感受，应该如同引水过渠。在不断循环的过程中灵气压缩，多出来的空间又会被从体外汲取的灵气所填补。
炼气就是这样压缩，腾出空间，外界灵气引入身体填补多出来的空间，然后再压缩，再填补的过程。
但陈渡非常疑惑，在入定的状态下，他确实感受到了腾出空间，外界灵气填补的这个过程。但他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压缩的灵气，而是感到在循环过程中，有一部分灵气被灌入眉心的空间后彻底消失不见。
陈渡眉心的空间有很多秘密。通过多次使用，他隐隐约约有了明悟，神奇的勾拳和心如平湖能力都来自那里。
灵气灌进去后，会有一丝鼓胀的感觉，但并不难受，而且很快就会消失。
心如平湖状态下，陈渡对身体的变化非常敏感。眉心空间灌入灵气，会有些许清凉往外扩散，通过四肢百骸抵达最末端的手指和脚趾尖。但清凉的感觉抵达身体各处同时，也会出现一种麻痒的感觉。
麻痒的感觉若只是片刻还好说，持续时间一长就非常难忍。
明明获得气感和灵气循环的体验与米重所说毫无差别，但就是眉心将多余灵气吸纳，导致完全无法形成压缩后的灵气。
陈渡非常不解，但他也是倔脾气，靠着心如平湖的辅助强行忍耐，硬是入定了一天一夜。
现在清醒过来，还是没办法实现凝气于体，实在很有挫败感。
回到村里，米泰等人已经给陈渡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
大家都对陈渡能长时间入定表示钦佩，交谈中全是溢美之词。
陈渡很尴尬，不断解释自己其实并没有成功，完全无法凝气于体。
众人开始是不信的，以为陈渡只是谦虚。但解释清楚后，终于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在米泰和米重的宣传下，整个村子对陈渡都很崇拜。以一己之力击败牛神的强者，当然有值得崇拜的理由。在他们看来，陈渡天生神力，还没有炼气就能打败牛神，现在让他炼气，以后还不知道会厉害到什么地步呢！
陈渡获得气感的速度同样引起轰动，包括第一次入定就持续一天一夜，种种表现神奇无比。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见多识广，他们也接触过很多炼气者，知道陈渡有多惊才绝艳。
一个这样横空出世的天才，会无法凝气于体？谁都无法相信。
发现陈渡的表情沮丧，米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有关系，你应该是太累了，先好好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陈渡茫然道：“我不累啊！”
米泰温和道：“炼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不见其增，日有所长的水磨功夫，贵在坚持不懈。哪怕再熬上个一天一夜又如何？道阻且长，要调整好心态，不骄不躁，循序渐进，方是炼气之道的正途！”
周围所有人都不免肃然起敬，虽然村长米泰年事已高，对他来说炼气难度极大，直到现在都还没获得气感。但他的阅历丰富，刚才每一句教导都是金玉良言。
陈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若普通人碰上能凝气于体的修行者，要如何才能战胜他呢？”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米重：“就像是瘦弱的人与强壮的人战斗，虽然赢面很小，但只要你外门功夫足够好，攻其要害，还是可以取胜的。”
第四十四章 胆小鬼
“已经和解了？”
陈渡在太一拳馆找到赵岑，一开口问的就是与正泰跆拳道馆的冲突问题。
赵岑点头笑道：“人家买水果来当面道歉，还把医药费也付了，态度挺诚恳的。这种事老争来争去没必要，最后只能两败俱伤，和解是最好的结果。”
陈渡对正泰的人非常忌惮，他知道那些人是修行者，拥有普通人无法抗衡的力量。所以才要去异世界米家村，掌握炼气之道。
在米家村学会了最基础的炼气方法，虽没有成功凝气于体，但接下来就是每日循环灵气的水磨功夫。
因担心太一拳馆与正胜跆拳道馆冲突，陈渡很快赶了回来，没想到问题已经解决了。
太一拳馆里没其他人，陈渡干脆把自己在米家村得到的炼气常识说给赵岑听，然后告诉他，自己猜测正胜跆拳道馆的人就是修行者。
赵岑听到修行者这个概念双眼放光非常兴奋，他追问陈渡是不是修行者，这个问题让陈渡沉默了好一阵子。
“应该算是修行者吧，我已经有了气感，而且我的身体你也知道，比普通人要强不少。听米家村的人说，我这种情况有可能就是修行者所谓的先天洗髓。”
陈渡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怎么解释，只能勉强这么说。一梦醒来后浑身臭汗，身体素质增强且变得耳聪目明，若不是按米家村的解释，剩下就是那无法理解的怪梦了。
“你那么能打，应该不会怕正胜那些人吧？”
陈渡摇头道：“我哪里能打，都是乱来的。那天顾小平碰上的对手，要是换我上，估计我也是同样的下场。哎，对了，顾小平呢？他出院了吗？”
“出院了，和我请了假，说这两天要在家里休息。”
陈渡问道：“他不会还想着报仇吧？”
赵岑摇头道：“应该不会，出院的时候我叮嘱过他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聊到一半，外面蟑螂、葛带着赵沐月走进来。
今天是周六，赵沐月不用上课。因为顾小平受伤，陈渡去了米家村，太一拳馆人手不足，赵沐月也跟着蟑螂和葛一起去学校门口发传单。
看到陈渡站在赵岑身旁，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赵沐月低声哼道：“胆小鬼怎么还敢回来？”
赵岑皱眉道：“沐月，怎么说话的？”
赵沐月干脆放大了音量：“我怎么说话？小平哥哥受了伤，他动都不敢动。这两天还不知躲到哪去了，不是胆小鬼是什么？”
蟑螂和葛虽没开口，但他们冷漠的表情也都说明了立场。
正胜跆拳道馆来道歉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医院病房里。同仇敌忾下，甚至有当场动手的觉悟。没想到对方不是来惹事，而是来道歉，最后化干戈为玉帛。
虽然没打起来，但那时的并肩面对危险，让众人变得更团结，有一种相互依靠的认同感。事后大家闲聊，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消失后没再出现的陈渡。
在面对强敌的状况下临阵脱逃，这种行为当然会为众人所不齿。尤其是赵沐月年纪小，更情绪化，所以再次见到陈渡会忍不住开口奚落。
赵岑怒了，走上去扯着赵沐月到陈渡面前：“太过分了，快给陈渡道歉！”
赵沐月梗着脖子：“我没错，干嘛要道歉？”
赵岑伸手想打女儿，陈渡忙扯着赵岑，尴尬道：“算了算了，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陈渡这两天是去......”
看赵岑似乎想解释，陈渡吓一跳，忙打断道：“我这两天是家里有事，回去处理了，并不是逃跑。”
异世界通道这种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陈渡可不想让赵岑一怒之下全说出去。
赵沐月很生气，在她看来，赵岑居然会因为一个外人对她动手，简直没有父女之情。
太扎心了！
她哭着跑了，蟑螂和葛劝也不是，拉也不是，只能在旁面面相觑。
陈渡也郁闷得很，虽说自己不是好勇斗狠之徒，但起码男人的自尊心还是有的，莫名其妙被小美女委屈了，心里当然不好受。
“唉，我这个女儿，就是被她妈妈给宠坏了，陈渡你别往心里去。”
陈渡挠头道：“我是没事，但你女儿这样跑走了，不要紧吗？”
赵岑摆手道：“由她去，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丰运购物中心三楼。
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戴黑框眼镜，提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拿着手机对正胜跆拳道馆拍来拍去。
他的行为很快就引起了道馆里众人的注意，王晟走了出来，双手抱胸用高大的身材挡在中年男子面前。
“拍什么拍？”
中年男子放下手机，推了推眼镜道：“怎么，不能拍吗？”
这个中年男子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就算是语调平和，都有一种质问的感觉。王晟非常恼火，哪里受得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反问，一伸手道：“手机拿来！”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你想做什么？”
“你拍的照片，要全删掉！”
王晟往前走一步，中年男子就往后退一步，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姑娘。
赵沐月从楼上下来，刚巧经过正胜跆拳道馆。
这个道馆里的人打伤了顾小平，是道歉都没用的深仇大恨。王晟想要抢中年男子的手机，在她看来就是蛮横至极的野蛮举动。加上刚被赵岑训过，小姑娘满肚子的气到了爆发的边缘。
赵沐月拦在两人中间，灵机一动喊道：“抢手机啊！有人抢手机！”
三楼另一侧是各种奶茶小吃，还有个游乐场。商场里人很多，这种地方喊上一句，马上就会引来不少关注。
感受人群投来注视目光，王晟气得吼道：“谁抢手机，你乱喊什么？”
赵沐月丝毫没有被吓住，用比王晟还要大的音量喊道：“你，就是你抢别人的手机！”
这一闹，跆拳道馆里的人都涌了出来，阿昌皱眉道：“你这小丫头是楼上武馆的吧？又想来闹事吗？”
赵沐月气得脸都红了，小拳头捏得紧紧的：“什么叫又想闹事，上次明明是你们闹事！”
一些围得比较近的行人，本想上来凑热闹帮忙。听两人这么一说，发现原来是跆拳道馆和楼上武馆的纠纷，顿时停下了脚步。
王晟不耐烦了，走上前几步，肚子差点撞在赵沐月身上，吓得小姑娘往后猛缩。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上次那叫教育！”
旁边中年男子没有坐视不理，赵沐月是帮他出头，这种时候当然不会让友军独自面对敌人。他横着一步挡在赵沐月前面，冷道：“你们这么霸道的吗？”
第四十五章 针锋相对
阿昌抱胸道：“你也是楼上武馆派来刺探军情的？”
中年男子皱眉道：“什么楼上武馆，难道你们很害怕楼上的武馆？”
王晟哈哈大笑：“你真是太幽默了，楼上那些家伙，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前两天刚被我们按在地上摩擦，要不是......哎，小丫头你找死？”
话说到一半，赵沐月听不下去，冲上前狠狠踢了王晟一脚。
这一脚对赵沐月来说是用足了力气，对王晟来说却只是面子上挂不住。原本还不好意思对这样的小美女动手，现在也管不得了，一探手就扯住了赵沐月的胳膊。
“你放手，放开我！”
王晟的大手如同铁铸，赵沐月怎么挣扎都没用。
中年男子也变了脸色，他环顾四周，没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只能靠自己解决目前的尴尬局面。
“住手，我是修管会的，你们胡闹够了没有？”中年男子凑前一步，压低音量只让王晟和阿昌听见。
本以为亮出自己身份，会改变王晟和阿昌的态度，可没想到两人压根就没听过修管会这三个字。
“什么修管会，天王老子也别想在我们店门口撒野！”
王晟没有放手，任凭赵沐月挣扎呼喊，就是死死扯着她。
突然旁边有人冲了上来，在王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出了拳，打在扯着赵沐月那只手的手腕上。
这一拳猝不及防，力量很大，只听得喀啪一声，王晟捧着手腕连退数步，惨叫声像是在杀猪。
赵沐月被王晟扯得踉跄两步差点倒在地上，幸好被冲上来的人顺势扶住。
“你没事吧？”
赵沐月抬头一看竟是陈渡，本应感激的心情被之前的坏印象影响，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其他人的反应倒是都很快，阿昌脚下一蹬，迎着王晟向前，却没有伸手扶住同伴，而是与他交错而过，瞬间来到了陈渡面前。背后有吕书庭扶住王晟，三人的动作就像是早就演练过多遍，从旁看去让人赏心悦目。
陈渡反应也很快，看到阿昌那凌厉的眼神，就知道接下来肯定要承受他的反击，立刻半转身将赵沐月往后一推，同时护在赵沐月身前。
陈渡背后的葛和蟑螂扶住赵沐月，动作就没那么利索了，三人跌跌撞撞往后，瘦弱的葛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连带着让赵沐月和蟑螂都随之摔倒。
就在三人摔倒的同时，阿昌前脚一跺，后脚划了半圆扫向陈渡的腰。毕竟是会武之人，动作赏心悦目而且极快。
陈渡却没有余暇欣赏，他已经进入了心如平湖状态。阿昌的身体在他眼中，看得出有些光芒在四肢和躯干间流转，这明显就是凝气于体的效果。
不同流派对于灵气的运用方式都不相同，就算是看得出凝气于体，也分析不出阿昌如何通过灵气运转增加身体强度和速度。
但只要发现就算以最大限度调整自己的身体，这一脚也避不过。
一咬牙，他浑身绷紧，用左臂挡在侧腹部的位置，正好可以接住那一脚，右脚往前跨出一步，右拳勾了出去。
他是打算硬扛这一脚，与阿昌以伤换伤。
阿昌战斗经验丰富无比，当然看出了陈渡意图。心思电转下，他并没有做任何改变，不相信陈渡的反击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大的伤害。
两人的攻击意图都实现了。
阿昌一脚势大力沉，踢在陈渡的手臂上，压着手臂扫到陈渡的腹部，把他扫得身体都扭曲了。
可陈渡的反击就厉害了。阿昌看到他的勾拳，来不及做反应，只能勉强往后仰头，被勾拳打中了下巴，往上又蹭着勾到鼻子。
噔噔噔几步后退，阿昌踉跄着半跪在地上。勾拳的冲击力还是震荡了大脑，只是一击就让他短暂失去了平衡能力。
不仅是头晕，阿昌感到一阵鼻酸，眼泪忍不住涌出来。伸手一摸，鼻血流得满脸都是。
其实陈渡的下场更惨，他被踢得往侧面横着飞出去好几步，正撞在围观的人群里，顿时一片哭爹喊娘。
也好在有这些人肉垫子缓冲，陈渡并没受伤，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不知撑到了哪个妹子的胸部，忍不住手指还收紧，感受了一下软腻的感觉。
“色狼！”
一个耳光甩在陈渡脸上，扭头一看妹子青春貌美，母胎solo到现在的处男哪里顶得住，立刻也喷了鼻血表示尊重。
阿昌晃了晃脑袋，向着陈渡走去，表情比刚才凝重多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好手，真是小看太一武馆了！”
陈渡尴尬向身旁的妹子道歉，然后也站起身迎向阿昌。
之前的陈渡作为普通人，早就习惯了害怕和惶恐，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想转变很难。但自从得到勾拳的能力，陈渡越来越有直面危险的勇气。
就算阿昌的躲避让勾拳未尽全功，陈渡也不会害怕了，反而心底涌起了强烈的信心。就算是牛神那样可怕的怪物都被自己击退过，面前这个人类又算得了什么？
两个流着鼻血的男人对峙，虽有些可笑，但更多却是一种让人心折的气度。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冲突，是充满了征服**的阳刚之气。
赵岑却没有把注意力全放在两人的对峙上，他抢到赵沐月身旁，扶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赵沐月扭头看到是满脸关心的父亲，心底感到温暖，父女间的芥蒂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没事！”
“没事就好，下次别这么莽撞，都这么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赵岑的训斥一点也不刺耳，只是父亲的担忧和害怕。
赵沐月有点不好意思，低低“嗯”了一声。
比赵沐月更不好意思的是葛和蟑螂，他们这两天可没少说陈渡的坏话。赵沐月觉得陈渡是胆小鬼，是逃兵，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的吐槽。
也不能怪葛和蟑螂，他们在医院里守着顾小平，还要担心武馆将来被跆拳道馆欺负，心理压力总要有个疏导的方法。不声不响逃跑的陈渡是最好的宣泄出口。
除了赵岑，武馆其他人都对陈渡反感。原本听说是路见不平的英雄，没想到只是个胆小如鼠的怂蛋。这两天大家不知说了多少他的坏话。
但刚才眼前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他们的看法。
一拳击伤王晟，再与阿昌针锋相对，不落下风。
这可不是怂蛋，而是英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