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九章 荡魔宫的老对手
云少珺穷于解释,“真的没有再找我,就前几日的事,这些日子外出我一直不敢再脱群。你回来后,我其实想告诉你,但是看到你刚被释放的样子,又不敢告诉你,我真的害怕,害怕你干出什么冲动事来再被抓进去,再进去还如何能出的来?他的身份地位高高在上,你若冲撞下发生不测,让我怎么办?我实在是害怕。”
说罢扑了过去,死死搂住了他,痛哭,“啸从,相信我,真的没有再发生过什么。”
出了这种事,解释不清的滋味太难受了。
左啸从痛苦摇头,张臂推开了她,转身仰天悲鸣,“康煞,我追随你多年,为你舍生忘死,你一声令下,左某屡屡置自己性命于不顾,你竟如此欺我。畜生!枉我那般信任你,你却这般待我,是我左啸从有眼无珠啊!”
早先在牢狱内听到的话,原还有点觉得不可能,如今从自己夫人口中印证了,方知是真!
他似乎懂了,原来许多人都看出了端倪,原来只有自己一人蒙在鼓里,原来自己就是别人眼中的笑话,人家要占有自己的妻子,而自己却还傻乎乎的替人家卖命。
原还以为就算是自己战死了,也有人会照顾自己的家眷,如今看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让他情何以堪?
若不是在狱中听到了那种话,现在陡闻这事,他恐怕还要怀疑康煞怎会这样?现在等于是坐实了!
云少珺能感受到他的无尽悲伤,自己也难受,她也不想发生这种可能会牵涉生死的事,蹲在了地上嘤嘤哭泣。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康煞是那种人,否则她是断然不会单独去见康煞的,也实在是丈夫被囚禁,人家说是她丈夫的事,她哪能忍住不去搞清情况。
悲伤的气氛在厅内沉闷了许久,左啸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大步走回了桌旁,拿起了那只手机,欲拨回那个号码时,又犹豫了。
云少珺见状,抹了把泪眼,快步过去,极为担心道:“啸从,你想干什么?你还想联系对方不成?你自己也知道的,对方来这个电话必有所图,你若一步踏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怎么?你怕我问出什么你没说的事来吗?”左啸从忍不住回头凶了她一句。
“我…”云少珺无言以对。
其实道理,左啸从也很清楚,正因为如此,他已快速恢复了冷静,只是脸上还带着几许狰狞怒气,在踱步来回着,反复掂量着,究竟要不要联系对方,联系后又该怎么办。
他知道的,人家能盯上这事,必然是和他在荡魔宫的身份有关,几乎可以肯定是针对荡魔宫的。
若说是针对他个人,对任何势力来说,都没什么意义,最终的目的必然是荡魔宫!
也就是说,这个电话一旦打出,他就可能会从荡魔宫的骨干变成荡魔宫的敌人,一步走出去就回不了头了。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了,陷入了沉思中,这是个重大抉择,他一时难以做出决定。
梨花带雨的云少珺静静站在远处,面带悲伤的,一动不动的静静看着丈夫。
良久后,左啸从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放在了耳边接听。
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既然敢找上他,敢对荡魔宫下手的人,绝不会是一般人,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找上了他,就不会容他简单脱身,只怕他不想联系都没用。
既然左右如此,还不如主动联系,看看对方究竟想怎样。
之前那男子的声音又传来了,带着几分轻笑,“左大人,想清楚了?”
左啸从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少珺忍不住了,亦快步到了沙发后面旁听。
男子声音:“只要左大人做出了决定,会知道的。不知令夫人的事,左大人可有核实清楚?”
左啸从一听这事就受刺激,面容有些扭曲,“我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吗?那就给左大人一些能听懂的。”男子的声音停了,却传来了另一种声音。
‘大人,啸从对您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为您舍生忘死。大人,您一定要救救他啊!我求您了。’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会想办法,只是这事可能有点麻烦…我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大人,您想干什么?’
‘人我肯定会救,只是左啸从不在,你也理当有人代为照顾。你放心,这事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大人,您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一段男女之间的对话,左啸从大概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再次双目欲裂,呼吸急促,满脸悲愤。
旁听到的云少珺亦满脸不堪,她自然清楚就是当日成衣铺内发生的事,她没想到居然被人给录下来了。
左啸从还想听到后续,还想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然这没头没尾的对话却到此为止了。
男子轻笑的声音再次传来,“左大人,想必能听懂了吧?”
左啸从咬牙,“必然有假!康煞出行,所在之地必然经过严格检查,内室之事岂能轻易被人录下?”
男子声音,“是不是假的,我不想解释什么,左大人自己去判断,自己去问你的夫人,应该是能判明真假的,除非尊夫人蓄意蒙骗你。至于怎么录下的,那是我们的本事,若没这点本事,也找不到你左大人头上,您说呢?”
左啸从咬牙恨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声音,“自然是来交朋友的,自然是来相互帮助的。有些话,在电话里是说不清楚的,左大人若有诚意,咱们不妨见面好好谈谈,也好打消你的疑虑。”
左啸从冷笑:“阴鬼之辈,也想算计左某?”
男子声音,“说了是来交朋友谈合作的,说什么算计就没意义了。当然,你若非要这样认为不可,那咱们也可以就事论事。我这不但有声音,而且还有画面,如果做不成朋友,我不需要在乎左大人的名声,更想看荡魔宫的热闹。败坏康煞的名声,你觉得我会不乐意吗?
我会把手上的东西给放出去,让所有人共同欣赏,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情况,想必左大人比我更清楚。只要这个东西一爆出,左大人说自己无所谓,说自己依然会对荡魔宫忠心耿耿,那恐怕也是左大人自己一厢情愿而已,难道左大人认为荡魔宫还能再信任你不成?今后在荡魔宫会是个什么样的煎熬,怕是外人难以体会的。左大人,你还有选择吗?”
左啸从可谓一脸阴霾,恨的牙痒痒,他就知道对方找到自己定有所备,却没想到是玩这一手。
旁听到的云少珺泫然欲泣,知道自己一时的不慎,已将丈夫给逼上了绝路。
她好后悔,呆在家中修炼不好吗?为什么老是喜欢出去逛,为什么老是喜欢去买衣裳,若非如此,焉能被人给钻这样的空子?
还有选择吗?左啸从扪心自问,知道的,没了,一旦他没了利用价值,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出东西毁了他。再次咬牙恨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男子声音,“见面谈。”
左啸从:“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声音,“见面会知道的。”
左啸从一字一句道:“我要先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要知道你们有没有跟我谈合作的资格!”
对面停顿了一下,才回道:“你们的老对手,荡魔宫的老对手!”
左啸从:“说清楚点。”
男子轻笑道:“我们交手这么多年了,谁能被你们视作真正的对手,你真的不清楚吗?”
“霸…”左啸从陡然站起,目中满是惊疑不定,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跟那位合作。
若真是那些人的话,那他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有点和荡魔宫作对的实力的,他不可能随便跑到一方去送死。
男子声音笑着,“看来是猜出来了。你对荡魔宫内部情况是了解的,你自己想办法脱身吧,三天,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见面一会。逾期,恕不奉陪!”
“等等!”左啸从一听对方有挂断通话的意思,忙喊住。
男子声音,“还需要啰嗦什么吗?”
左啸从咬牙道:“我想知道,康煞到底还对我夫人干过什么?”
此话一出,云少珺悲羞低头,知道丈夫心中还是难以释怀,不搞清楚这事怕是永远都要耿耿于怀。
男子发出轻笑,“我们是来谈合作交朋友的,出此下策实属无奈,无意造成你们家庭不和。至少从监控到的情况看,康煞就是搂抱了一下,便被尊夫人果断拒绝了,当时的情况也的确不允许康煞再有过多举动。之后根据我们的观察,康煞也未再有什么举动,尊夫人也还是很自重的。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左大人,康煞既然动了这个心思,会不会作罢谁也不知道,左大人自己务必要小心自己的安全,不要被人给陷害了,那人面兽心的家伙委实可怕,我们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合作伙伴,毕竟重新物色没那么容易。言尽于此,再见再会,左大人保重。”说罢终止了通话。
左啸从慢慢放下手机,神情莫名,还没从对方的身份中缓过来,不过有一点是欣慰的,确认了自己的夫人没骗自己。
得到了对方的证实,云少珺多少也松了口气,试着低声问了句,“是霸王?”
左啸从绷了绷脸颊,徐徐道:“这些人委实可怕,连康煞的一举一动都能盯上,难怪荡魔宫这么多年都拿他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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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零章 雷公
宅院门口,陆红嫣徘徊等待,见到林渊登山归来,止步看着。
人到,双双进门,陆红嫣掩门后跟上,尾随而问:“教学改革的事情争论的如何?”
林渊:“两位院正回来了,仙庭那边一时半会儿也争论不出什么结果,也只能争论争论,只要仙宫那位不松口,仙庭暂时也管不到灵山来。他们现在是不会轻易让步的,只有灵山这边实施的效果出来了,他们感到痛了,才是最后解决的时候。老四那边有消息了吗?”
陆红嫣陪着走到屋檐下,“老四亲自出手处理,不会有什么问题,说是已经办妥了,现在就等左啸从的决定了。你亲自拟定的计划,左啸从没的选择。”
林渊:“让老四谨慎点。”
……
两天后,城外被毁的东山亭遗址,乔装打扮成一个老汉的左啸从爬上了山,站在遗址四顾。
等了一阵不见有人出现,左啸从正暗暗心疑,忽看到不远处的山林中冒起了烟火,遂一个闪身蹿了过去。
林中谷底,一个蒙在黑斗篷里的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正在生火烤什么野味。
左啸从落在了篝火对面,打量着对方,发现对方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样貌。
“是左大人吗?”斗篷人抬头,眼中透着笑意。
左啸从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正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不由四处看了看。
斗篷人轻笑,“不用担心什么,四周都是我的人,有人靠近的话,会有示警的。”手中烧烤指了指他的脸。
左啸从这才撕下了脸上的胶皮,露出了真容,“放心了?”
斗篷人手中烧烤又指了指对面的一块石头,“坐。”之后继续烤东西。
左啸从慢慢坐下,“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斗篷人:“加入我们吧,一个熟悉荡魔宫情况的人,我们也需要。”
左啸从哼道:“我说加入,你们就能相信?”
斗篷人翻烤着手上的东西,“那自然是要递投名状的。”
左啸从:“什么样的投名状?”
斗篷人:“据我所知,神狱那块正常情况下是康煞管治,你身为康煞的心腹应该是经常在神狱当值的吧?”
左啸从慢慢戴回胶皮假面的动作顿了顿,“你们想在神狱做什么不成?”
“你只需回答我是不是。”
“是又如何?”
“当值情况,还有你什么时候能回神狱,说说吧?”
“一般是在内当值三个月,然后出来休整一个月,正常情况下,我再休息一个月就能回神狱。”
“再休息一个月?太慢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尽快进入?”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都是康煞下面人自己协调,若想尽快进入,我找个换值的借口便可。”
“譬如呢?”
“譬如再过三个月就是我夫人的生日,我可以借口这次答应了陪夫人去哪玩,找人换值。这个都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你们想干什么。”
“很好。”斗篷人继续问自己的,“听说神狱布下了什么‘孤星阵’不能用传讯符了?”
“那只是上回神狱考核的时候特殊情况,为了不出意外,二爷从监造司那边借来一用的。神狱看守森严,进出的限制极大,那东西要不要的作用不大。目前监造司并未炼制出很多‘孤星阵’,神狱也不是最急于需要那东西的地方,神狱考核结束后,东西就被监造司要回去了。”
“不愧是荡魔宫骨干人员,对这些东西倒是清楚。”
“我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
“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我这人最不喜欢说假话,所以我也犯不着糊弄你,以你的身份,加入了我们就再也无法见光了,肯定没现在自在。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能帮你们夫妇隐姓埋名,保证你们照样衣食无忧。我们干什么的你也清楚,加入我们有机会找康煞雪恨。
最重要的是,你不加入我们继续留在荡魔宫,你确定康煞能对你夫人死心?
你这次能活着出来,是因为康煞要做样子给大家看,若是让你死在神狱,或让你受太大罪,他也不好给下面人交代。这次他既然已经对你夫人暴露了企图,你觉得他于心能安?
他可能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地位,又有你做要挟,应该能让你夫人屈从,谁知你夫人不肯相从,这就尴尬了。
怕是耿耿于怀啊!会不会担心他的丑事迟早有一天会暴露?他若再出手的话,只怕就不是把你从神狱捞出来,而是要送你去地狱了。这种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在他的掌控之下你能放心?多呆一天,你便多一天的危险,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哪天会出意外。”
闻听这般言论,左啸从的眼中已满是阴郁,虽知是对方的拉拢之词,但不得不承认有道理,他现在已是不得不防着康煞。
“左大人,你今天能来,能坐在这里跟我谈话,就应该知道自己没了退路。”
左啸从沉默了一阵,思虑再三后,说道:“神狱那个地方你们应该也清楚,一旦出事,跑都跑不了,所以我必须要知道你们想在神狱干什么,不然我没办法答应你们,我总不能跑去送死吧?”
斗篷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从神狱大牢内救几个人出来。”
左啸从瞪大了眼睛,骤然站起,“从神狱救人?你们疯了吗?这不可能做到,一旦动手,根本逃不出神狱。除非你们手中有仙宫的‘神狱之门’,你们能从仙宫手中拿到吗?”
斗篷人:“不要急嘛,不是还有传送阵嘛。”
左啸从好气又好笑道:“神狱传送阵只能通达到荡魔宫,你们在神狱出手了,就算把人带出了神狱,难道还指望能从荡魔宫内杀出来不成?现在的荡魔宫,全天候有上百架第八代巨灵神当值,你考虑过后果吗?我可办不到!”
斗篷人:“左大人,你太迂腐了,不要一根筋,救了人还往荡魔宫跑,脑子有病还差不多,可以另设传送坐标嘛!”
左啸从:“你说的倒是轻松,神狱里面是不可能让人带别的传送阵的坐标进去的,哪怕是相关的炼制材料也不可能让带进去丝毫。就算是我进去坐镇,我也要先接受严格的检查,断不可能带入任何违禁品。”
斗篷人轻飘飘给出一句,“传送坐标我们已经送进去了。”
“什么?”左啸从失声惊呼,满眼的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
斗篷人:“少见多怪,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也不看看我们是谁,是吃素的吗?没这点本事怎么跟你们荡魔宫玩?”手中串着烧烤的棒棒又指了指,示意他坐下。
左啸从慢慢坐下了,依然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们怎么弄进去的?”
斗篷人:“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在不引起任何怀疑的情况下尽快回到神狱坐镇。”
左啸从:“救什么人?”
斗篷人:“不该问,你暂时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事成之后你递出了投名状,自然就会知道救的是什么人。”
左啸从:“我怎知你们事后会不会过河拆桥?我必须…”
斗篷人递出了一份单子打断了他的话。
左啸从接到手立马打开看是什么东西,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可谓越看越沉默。
斗篷人:“我说了,我们需要一个知道荡魔宫内部情况的人,凭你的实力,我们也不会委屈你。这份产业以后就交给你来接管了,相关的人员也交给你,上百条人命交到了你的手中。你回去后立马就可以使唤,也可以立马核实,可以利用做出让你自己最放心的安排,以后你只与我单线联系。”
说罢又是一沓传讯符递出,“做个交换吧,回到了神狱,等我们通知行动便可,会有人协助你行动的。”
看到纸上详细内容,左啸从算是放心了,有了退路就好办了,当即与对方将传讯符做了交换,以便于联系。
事情都落实下来后,左啸从忽又冒出一句,“你就是霸王?”
斗篷人笑道:“不是。”
左啸从迟疑道:“那我怎么确认我加入的是不是霸王的势力?”
斗篷人翻掌一托,掌心冒出精光,一颗雷电球体在掌心快速膨胀。
光芒一闪,暴裂成了一张电弧游走不断的球形电网,将二人笼罩在了其中。
左啸从心惊四顾,骤然盯向斗篷人,沉声道:“雷公!”
斗篷人信手一甩,收了手,失去了能量支撑的球网状电光闪了闪便消失了,他继续烤着手中东西,“你不宜离开太久,回去吧。”
左啸从拱了拱手,一个闪身而去。
斗篷人并未急着离去,依然坐在那烧烤,待到东西烤的差不多了,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将脸上假面上推到了头顶,开始啃咬起了烧烤,淡定的很。
斗篷下的面容若有认识的,便知是当年灵山“游氏扫地人”之一的王赞丰,只是面貌已经成熟稳重不少。
啃了几口东西之后,他咀嚼着自言自语了起来,“你问我?我还纳闷了呢,我也想知道王爷是怎么把传送阵坐标给送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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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一章 亲自出手
回到荡魔宫管辖区的家里后,左啸从并未急着找人换值,而是先行对‘雷公’给予的保障进行了确认。
确认没了问题,做好了布置,他才找到了康煞进行换值。
亭台水榭内的一张长案,便是康煞处理公务的地方。
听闻了左啸从的要求后,端坐案后的康煞多少有些迟疑,“你才刚在神狱受刑出来不久,又要回神狱当值,不多休息一段时间吗?”
左啸从:“大人,其实也没什么,在牢笼内,弟兄们对我颇多关照,我其实也没受什么罪,就是煎熬了一段时间而已,回来恢复一两天就足够了。主要是因我被抓之事让内人太过担心,这次我许诺了她,她三个月后的生辰我要陪她到处走走看看,陪她散散心,毕竟是让她受了不少惊吓,略作宽慰聊表歉意吧。”
康煞默默点头,“你不在的时候,你家里没什么吧?”
这话明明是关心之言,可在左啸从听来,却明显是在旁敲侧问打探什么,再看对方道貌岸然若无其事的样子,想到自己当年竟不惜为这种人卖命,心中之恨难以言喻。
这事若不是自己夫人亲自证明了,放在以前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康煞是这种人,在他眼里,荡魔宫六神将里,康煞还算是耿直一点的人,结果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他表面还是尽量装作恭敬样,“还好,一切平顺。”
康煞迟疑道:“毕竟刚从牢狱出来,既然你已经许诺了夫人,那你就歇半年再说吧,用不着换值。”
他既是一片好心,也是觉得自己对左啸从有些亏欠,左啸从犯错毕竟是他准许的,神狱大牢里再受什么关照那也不是人熬的日子,是受了罪的,想略作宽容弥补而已。
可左啸从却不领这情,反而劝说道:“大人,二爷本是下令关我十年的,能提前出狱免罚,谁都知道是大人您的原因,已经是容易引起非议,再如此宽容的话,容易让其他人心里有意见,真没必要贪图几个月的舒适导致人嚼舌头,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也算是有理,康煞想了想,颔首道:“好吧,那你明天换值吧。”
“是。”左啸从拱手领命。
康煞:“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上次考核的事,五哥怀疑神狱内有内奸,但是一直找不出内奸是谁,神狱内的人都被清洗了一遍,其中不少就是你的人,你要体谅,进去后也要心里有数。”
左啸从懂其中意思,李如烟这是找不到内奸来了个宁可抓错也不放过,“明白,干系重大,李大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会妥善处置这事。”
康煞叹道:“也许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你当时若非被关押了起来,彻底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只怕五哥重手之下,你就算不进神狱大牢,出了神狱只怕也未必能轻易获得自由。”
左啸从默了默,想想还真是这样,他现在想到了那位‘雷公’说的已经把传送阵坐标给送进去了,估摸着内奸十有**也是霸王的人。
究竟是利用什么手段把坐标给送进去的,他这两天反复想过,也实在是想不通,哪怕是他,他也实在是没办法将传送阵坐标给送进去,霸王那些人的行事手段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此事提醒过后,康煞也就不再多说了,语气缓和道:“回去准备一下吧。当值出来后,要陪夫人去哪逛,打个招呼,这边让人帮你安排好,给你个各地传送的便利,省时省力。”
左啸从拱手谢过:“谢大人关照。”
……
月色如水,站在楼上窗口的林渊眺望灵山灯火。
房间灯突然灭了,沐浴后长发披肩,一身薄纱衣裳的陆红嫣走到他身边,在黑暗中低声道:“老四那边传来消息,换值的事左啸从已经办好了,明天就要再次进入神狱。”
林渊:“既然要进去,那事情就不要再拖了,面对月魔,我们实在是太被动了,始终这般防备着不知什么时候挨打也不是办法。告诉左啸从,他这次进神狱,康煞未必还会让他活着出来,不知康煞什么时候就会出手,夜长梦多,要逼他尽快行动。另外不妨再提醒他一下,说不定康煞还会趁他进了神狱再次对他夫人图谋不轨。”
陆红嫣闻言不禁莞尔一乐,发现王爷有够坏的。
不过对她来说,这也没什么,两军交锋胜者为王,不择手段是必然的,换了荡魔宫也同样会这样做,就看谁更棋高一着了。
“好,会让老四转告的。只是…”陆红嫣又有些迟疑,“你就不担心左啸从已经暗中和康煞沟通过,荡魔宫已经发现了不对,要对我们将计就计?”
林渊:“这种可能性不大,这种事情,有她夫人作证还不够吗?这种事情左啸从也不敢轻易向康煞确认。就算存在那种可能性,他们既然没有对老四动手,就说明荡魔宫想看看我们想干什么,起码想知道我们是要救什么人。对付我们,就为了抓几个人,意义不大,有左啸从这么好的打入我们内部的机会,就算荡魔宫知道了我们想干什么,只要我们不动左啸从,荡魔宫就会假装不知道,就不会轻易对我们动手。”
偏头看向陆红嫣,“出了神狱后,将左啸从闲置,为了安全起见,这人不能轻易动用,不能让他接触到什么机密。”
陆红嫣颔首,“老四说了,他想亲自进神狱执行这次的计划。”
林渊嗯了声,“既然让他插手了,就没打算让他回避,到时候我会亲自陪他走一趟。”
“啊?”陆红嫣为之心惊,“王爷,这事非同小可,太危险了,一旦荡魔宫察觉到了异常采取瓮中捉鳖的手段,你可就出不来了。你一旦出不来,眼前这里的局面就彻底白费了心血。王爷,你身上的干系实在是重大,不行,我反对,这事你不能亲自参与!”
如同她说的,她想想都害怕,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林渊抬手打住,“我亲自进去自然有我亲自进去的原因,正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我才要亲自进去。神狱里的环境很特殊,一旦事败遭受围剿,面对神狱的环境,老四很难摆脱追杀。只有我进去了,就算被追杀,也有办法应对里面的恶劣环境。我进去了,大家从神狱脱身的希望才更大,否则谁进去都没了退路。神狱大牢我进去转过,环境熟悉,我亲自出手能在荡魔宫做出反应前快速解决问题。”
见她还要说什么,林渊再次打断,“好了,我意已决,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会让燕莺秘密来仙都一趟,我不在的期间,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若不能及时回来,她需要代替我露露面,你也要陪着,证明事情和我们无关。若情况实在不对,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会有人通知你们撤退,这边我会安排人助你们及时撤离,摆脱荡魔宫的追杀,而你也要带上你家人立刻走人。”
陆红嫣有些焦虑,“真要到了那个地步,你又怎么可能出的了神狱?”
林渊:“神狱那边我还有底牌没动用,真要到了那个地步,也许只有我进去了才能再想办法脱身。何况还有燕莺。”
陆红嫣狐疑,“神狱还有什么底牌是能助你脱身的?”她怀疑这位是在宽自己的心。
“既然是底牌,就不要多问。”林渊淡淡给了句。
陆红嫣:“既然你觉得燕莺的本事可用,那让其他人进去也一样。”
林渊顿时训斥,“燕莺是我们手上的绝招,是不能轻易暴露的,必要的时候能给对手致命一击,她太重要了。她的本事,除了你我和罗康安,不能再轻易扩散。只要我进去能解决的问题,就不能让燕莺出手给再多的人看到。”
陆红嫣低了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这秘密王爷摆明了连老四都要瞒着,却没有瞒她,说明她还是王爷最信任的人,这点似乎是没人能取代的,至少王爷肯定不会告诉秦仪。
“仙界各地的传送阵,你选一个稳妥的做接应布置。”林渊给了最后的交代后,也摸出了手机,再次联系上了燕莺,让她秘密来一趟仙都。
才刚离开仙都不久,又要燕莺回去,这跑来跑去的,燕莺嘴上忍不住叨叨了几句,不过内心还是挺乐意来的,答应了。
其实林渊也不想轻易动用她,但好多事情有燕莺来发挥作用的话,事情会方便许多,这份便利容易让人不知不觉中产生依赖,总忍不住会使用。
不过好在这次的事情有一定的稳妥性,只要计划不出意外的话,燕莺躲在灵山假扮他,有何深深配合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暴露的风险。
其次真要是情况到了恶劣的程度,那也是到了不得不动用燕莺来自保的时候,有燕莺在这边,利用燕莺的本事接应,脱身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没有燕莺这张底牌的话,他怕是要多考虑很多事情,多做很多准备。
而陆红嫣也摸出手机联系老四做安排去了,不过心中也有点狐疑,燕莺的事她也算是接触了不少次,让她来安排布置联系燕莺不行吗?王爷干嘛老是要亲自联系?
第六一二章 很神秘的样子
镜子旁,看到再次穿上战甲的丈夫,云少珺忍不住抓了他胳膊,低声中带着紧张,“啸从,咱们真的要叛离荡魔宫吗?”
左啸从低头凑近她,亦低声道:“我观康煞问话中暗藏探寻意味,我若不走,他怕是迟早要对我下毒手。若害死了我,不管他对你有什么想法,怕你走漏什么,迟早也不会容你活着,能对我下的了毒手,就不会放过你。我若不答应那边,那边必然要把手上东西暴露出来,我们同样没有好日子过。少珺,我们没得选择了。”
云少珺担心,“我们跑了,荡魔宫能放过我们吗?还有,那些人真值得信任吗?”
左啸从:“我们要投靠的人是霸王,我在荡魔宫多年,深知霸王那些人是什么样的货色,在隐藏上很有一套,荡魔宫至今拿他们没办法。而观如今情况,连康煞也在他们的监视之中,连神狱内部都能做手脚,简直是神通广大,我对他们倒是有些信心。
如今我才知道,霸王那些人不但是神通广大,而且财力极为雄厚,他们给我的那些产业,我能调用的资金,在荡魔宫做一千年也赚不到,而这些产业就是我们的保障,我一旦出事,自然有人会把这笔产业曝光给荡魔宫。没这保障,我又岂敢轻信他们。
少珺,你记住,一旦接到电话说你订购的香水到了,你就立刻去取,就是你常买香水的那一家。你去了后,会有人带你从铺子离开,要不了几天我们就能碰头。还有,离开前,除了一些随身物品,家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带走,不要留下任何走人的迹象,那些个东西不在乎了,记住了吗?”
“嗯。”云少珺点头。
左啸从张开双臂用力搂了搂她,之后拿起一旁的头盔转身而去,走到大门外,头盔戴上,回头看了眼送行的夫人,便快速飞离了……
晚霞染红了灵山,诸子山的一座峰顶树下,林渊负手看景。
旁接电话后的陆红嫣走到他跟前禀报道:“老四来消息了,说左啸从已经抵达了神狱大牢。”
林渊:“让老四转告左啸从,东西在大牢最底下那层的最大石柱的顶端,顶端正对通道的方向,有一堵住的洞,有一枚储物戒在里面,里面有他要做手脚的东西。提醒,东西务必尽快到位。”
“好。”陆红嫣记下了他说的内容,再次拿出手机来转告。
……
神狱大牢最底层,借口把人给清离后,身穿战甲的左啸从来到了,顺着通道走到了一处巨大的空间。
眼前的确是一根巨大的石柱,直接支撑着上方穹顶。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异常后,一个闪身飞起,飞到了柱子顶端查看,没看出什么端倪,摁手施法查探才发现了问题,的确有个窟窿被堵了,只不过窟窿周围的细小缝隙都被涂抹过,肉眼无法看到。
他也不敢犹豫,生怕迟了出意外,手掌摁了上去,施法吸附着拔出了一截圆筒状石块,一看就知道是直接在石柱上切割的。法眼往窟窿里瞅了眼,果然有枚储物戒,吸入手中,又迅速用圆筒状石块堵住了窟窿,也同样施法抹出粉尘遮掩了堵住窟窿的缝隙。
掌中攥着的储物戒施法暗暗查探,发现里面果然有传送阵的坐标,遂快步离去。
走到通道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可谓暗暗惊奇,发现做手脚的人有够胆大的,不在偏僻地方下手,反而在如此容易发现的开阔空间下手,不过这地方似乎有另外某种意义上的偏僻。
快速到了上面,走出山体,只见外面的空地上已经站了上千名荡魔宫人员。
部从过来迎了他,禀报道:“大人,人都到齐了。”
“嗯。”左啸从走到了台阶上,面对下站的众人开始了训话,无非是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由他来坐镇当值,让大家务必好好配合之类的。
结束训话后,他又要求各自散去,之后会对各岗位进行核查,传送阵自然也难逃过他的检查。
领着几名随从,在外围巡视了一遍,又去了神狱囚牢内,一层层查看,盯着囚笼里的犯人一个个打量了一下,他心里也暗暗纳闷,不知道霸王那些人到底要救谁。
查看了监牢,又去了查看各部住所,最后才来到了地底的传送阵。
因神狱白天的温度太过异常,怕损坏传送阵,神狱的唯一一座传送阵就在这地底。
非常巨大的一个空间,同时传送几十尊巨灵神没问题。
插在阵中地下的一支特殊打造的符令剑牌被抽了出来检查,一座传送阵内足以插入上万支,每支符令剑牌上只要镶入传送阵坐标,就能建立相应传送阵的传送。
而这里只有现在拔出的符令剑牌中布置有传送坐标。
左啸从亲手拔出检查了一下,又插了回去,之后在阵中溜达了一趟,停步时又随手拔出了一支符令剑牌,背对众人趁人不注意时,迅速镶入了传送阵坐标,遮挡着插回了地上。
最后自然是表示检查没问题,离开了,并下达了指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开启传送阵,也不许私自闯入传送阵内,众人自然遵命……
神狱和仙都这边有小半天的日夜时差,消息传到灵山时正值深夜,陆红嫣正在榻上赤条条搂着林渊。
不得不松手接了个电话后,陆红嫣又翻身趴在了林渊胸膛上转告,“左啸从已经将传送阵坐标布置到位了,速度够快的。”
林渊:“他进去当值本就是坐镇神狱大牢的人,手上握着权力只要愿意真心配合,自然是快,他身上若不是有这么大的便利,我也不会下这么大的工夫。外面对接的传送阵再次核实了没有?”
陆红嫣:“巨木城那边的传送阵已经核实到位了,负责人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若不配合,他的那些破事被抖出来,仙庭也不会放过他,而且我们已经派了强力人手监视。那座传送阵应该随时可用。不过,你确定能在不惊动荡魔宫的情况下,半个时辰内把人给救出来?”
仙界的传送阵很多,找一座想办法不难,问题是进神狱容易,想出神狱可能有风险。
是还可以原路返回,可一旦启动了与神狱那边的传送,仙庭负责统揽诸界各阵的监行司很快便会发现异常。
道理很简单,有传送的大阵,就必然有接收的大阵,这是两两相对的。
而神狱的传送阵因为其特殊性,不是各方的通行要道,甚至有其私密性,是归荡魔宫直管的,没有纳入监行司的统揽监查中,这就会导致传送数据上出现无法成双的奇数,这肯定就有问题。
监行司很快会收集各地的传送和接收结果进行排查比对,看哪里出了问题,所以留给林渊动手救人的时间最多只有半个时辰。
逾期不出的话,监行司一旦锁定了巨木城的传送阵,立刻便会传令巨木城停止传送阵的运作,不为别的,不能拿被传送人的性命开玩笑,不知被传到哪个空间去了那还得了?
而一旦巨木城的传送阵被停止了运作,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林渊等人将无法再经由那传送阵出来,那就真是被关在神狱内跑不掉了,除非哄骗荡魔宫对应开启传送,可把人给传送到荡魔宫老巢去了能是好事?
面对如此风险也是没办法,仙庭为了便于管控,在诸界设置了禁制,除了仙庭管辖的传送阵,其它私自设定的传送阵都无法正常使用。除非,能找到仙庭设下的禁制进行破坏。
“安排顺利的话,半个时辰应该够了。”林渊说罢推开了陆红嫣,起身穿起了衣裳。
陆红嫣立刻披了件外套裹住身子,又帮他穿戴,问:“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吗?”
林渊随便给了句,“灵山院监行走,不能光躺在这里搂着女人睡觉,该走动看看的时候就要走动走动。”
陆红嫣无语,差点忍不住翻个白眼,平常不是有事就是修炼,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彻底占为己有,她很享受这温存时光,结果这位来个大晚上出去巡查灵山,这叫什么事?
可她知道这位不是一时兴起的人,接到了消息突然这般必定是有原因的。
收拾利索了,林渊大步而去。
出了诸子山,他的确到处飞行查看了一番,不过最终还是抵达了三分殿外。
通报后,何深深出来了,老习惯,往院外的山缘边一站,“这么晚见我什么事?”
林渊道:“我也许要安静一些时日,不要让人打扰我。”
何深深偏头看他,“我听不懂。”
林渊:“上次月魔出手了,罗康安不会坐视,这回要对月魔还以颜色,具体的不便说,总之交代了秘密任务给我。从现在开始,若没有接到我电话说取消,你就不要让人打扰我和陆红嫣,尤其是谢燕来五个,把他们管控在灵山,不要让和我熟悉的人去找我。我也许偶尔会露面,但你不用管,一切以我的通知为准。”
何深深:“很神秘的样子…知道了。”
也就几句话的事,林渊拱了拱手,告辞而去。
第六一三章 霸王降临
回到自己宅院,陆红嫣还想继续温存,林渊却钻入了屋后的修炼静室。
石门一关,上了石榻盘膝而坐。
不到半个时辰,室内突然有动静,地面消融,一个身穿院老服饰头发盘在脑后的汉子从地下涌了出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灵山守山五老之一的陶归,平常坐镇土灵峰。
林渊睁眼,也起身了,陶归问:“什么事要面见?”
林渊:“可能会出点事,你是掌控灵山五行防护大阵的人之一,又能执灵山镜像,容易洞悉山中内外的动静。这些时日若发现仙庭人马要强闯灵山,立刻通知陆红嫣,将她和我给送出去。”
陶归不懂,“为什么是通知她?”
林渊:“自然有原因。”
陶归捻须沉吟,“仙庭人马会强闯灵山,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林渊:“大概率是不会出现的,只是以防万一。”
“唉!”陶归叹了声,点头,“好,知道了。”
天亮后的灵山半笼在氤氲中,林渊和陆红嫣一起下了诸子山,一同乘车驶离了灵山。
途中,林渊就在车内换了身衣裳,戴上了假面。
车到城中,拐入一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地,冷冷清清的路旁只停了一辆车。
陆红嫣驾车停在了车旁,两辆车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林渊和对方车内出来的一名汉子快速互换了位置。
车门一关,短暂停留碰面的两辆车又同时相背驶离而去。
陆红嫣回头看向身边副驾驶位的男子,发现已经变化成了林渊的模样,不禁惊叹道:“你这身本事,法眼都无法勘破,录摄也不现端倪,简直是夺天地造化之能,这哪是什么幻术,不可思议!”
‘林渊’发出了燕莺的声音,“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世间的一些规则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不能理解不代表不存在。”
“你哪天若是幻化成我们当中的人,那问题就大了。”陆红嫣淡笑着说,眼角冷睨着对方的反应。
燕莺:“有那个必要吗?”
陆红嫣微笑,“林渊那人,惹怒了,对自己人也不会手下留情。”似在提醒什么。
另一辆车内,驾车的男子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驶出了偏僻地带,进入了仙都街头,男子开口了,“有内应在,这点事还需要你亲自出马吗?不放心我?”
易容后的林渊:“这次的事,一旦出了差错,代价太大,我陪你去更稳妥些。”
男子扶着方向盘耸了耸肩,车经过街边某栋建筑时,他偏头看了看,忽有感慨,“想想当年,变化真大,刚才那应该是当年的容尚斋的位置吧,那个老板娘的风情,我初见时的情形现在还记得。她倒在你脚下,临终时的话,我这个外人都被触动了,难忘。”
林渊很沉默,没吭声。
男子看看他反应,笑道:“其实过去了也好,总比老死了好,她的年纪也活不到现在,记得她当年的样子也不错。”
林渊:“你少说两句废话比什么都强。”
男子苦笑:“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连句都不让说吗?”继而又嘿嘿一笑,嘴上继续不停,“你现在弄这么个龙师的势力,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看现在的样子,我们这些人要不了多久便都能站上台面了。”
林渊:“其他人也许可以,你和老五暂时还不行。”
“呃…”男子无语凝噎,不解道:“为什么?锦衣夜行的滋味很难受的你知不知道?”
林渊:“当年我们一起进的灵山,后面没了来往,现在突然又是龙师一伙的,我之前在灵山沉寂多年就不好解释了,不但会连累你,老五和百里家族都要被牵出来。”
“唉,好吧,你说的有理。”男子语带埋怨。
林渊:“船票准备好了吗?”
男子:“放心,这点小事不用你操心,都准备好了。巨木城那边也布置好了人手,一旦半个时辰不够用,又有需要的话,还能强行出手阻止一下,为我们拖延点时间。”
车出了城,一路奔赴了城外鲲船通行站,车在停车场停下后,两人陆续下车,混在了等候的人群中,却没有站在一起,隔的远远的。
鲲船到,两人随同等候人群一起验票上了船,也是各找地方坐,没坐一起……
鲲船抵达巨木城时,是巨木城的清晨,下了鲲船的两人随着人员疏散,却又不约而同地走进了附近停车场的同一辆车内,驾车进了城。
在城内一家树屋外放了林渊下车后,男子独自驾车离去了。
树屋里空无一人,林渊独自静坐。
半下午时分,那男子又来了,进了树屋,扔出了两套仙庭将领的战甲。
两人换了战甲,改头换面后再次出门,一起登车离去。
车在离城内传送阵有段距离的荒野中藏身停下了,男子不时查看腕表上的时间,并解释道:“巨木城和神狱的日夜基本同步,现在就等夜幕降临了。按照你的计划,左啸从会在约定的时间进行接应,这边的传送坐标也已经偷换到位了,也会为我们空出传送的空档。你确定就我们两个去,不再多带点人手?人我可是准备了。”
林渊:“不用。”
“好吧。”男子双手交叉脑后靠着。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男子方摸出了一张传讯符使唤,继而又闭目凝神了一阵,睁眼后再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提醒道:“神狱那边出了内奸的事后,大牢关押人员的地方及一些重要位置都装了监控,直通荡魔宫那边,左啸从提醒我们速度要快,否则就算他对监控做了手脚,时间拖久了也会让荡魔宫察觉到异常。约好了,两刻之后进行传送对接。”
林渊嗯了声,“神狱那边若有第八代巨灵神,方便的话,弄几只出来,你安排人接应走。”
“第八代巨灵神?”男子两眼顿时放光,明显来了精神……
神狱大牢,左啸从进监控室呆了会儿后,又出来了。
一出来便发出了号令,命除监控室的人外,所有人都到外面场地结合。
号令一出,人员纷纷跑出山体,外面下起了暴雨,人员快速在暴雨中集合。
左啸从却未去集合地,而是快速赶往了地下的传送阵……
巨木城荒野中的车辆,两边门突然打开,林渊和男子快速下车,同时飞身而起,直接飞抵了巨木城的传送阵外。
男子出示了相关证明后,把守之人会意地勾了勾嘴角,两人被放行进入了大阵内。
传送阵内站好,男子抬手打了个手势,冲天毫光起,光芒落下,两人消失。
再现身,两人已经出现在了神狱大牢底下的传送阵内,守在阵外的左啸从明显有些紧张,见到阵内出现的二人,发现是两位仙庭将领,而且只有两人,多少愣了一下。
男子发出声音,“是我。”会同林渊快步走去。
左啸从一听便明白了,这是‘雷公’亲自来了,发现这位还真够胆大的,竟敢亲自来这种地方犯险。
“就你们两个?”左啸从明显有些担心,外面那么多人,这两个人怎么弄?
男子道:“管他几个人,能办事就行,人都集结好了吗?”
左啸从:“好了,正在外面等着。”
男子道:“走,带我们去。”
左啸从立刻领着二人飞掠驰骋在地下通道内,也不时回头看看林渊,不知来的是什么人。
三人冒雨出了山体,走到台阶前俯视雨中乌压压一片的人。
怎么会冒出两名仙庭将领?下站的一群人亦盯着看。
左啸从对众人嚷声道:“这两位是仙宫来的令使,现在有重要事项向大家宣告!”话毕退后。
男子胳膊肘碰撞了一下左啸从,偏头示意了一下,继而转身而去。
左啸从愣了一下,但还是跟了他走,进入山体通道内后,低声道:“你们搞什么鬼?来这么点人不说,让他一个人在外面面对那么多人,这是弄什么?再拖下去,荡魔宫那边发现监控中的画面始终一致,肯定要怀疑的。”
男子轻笑,“放心,他既然愿意出面,就能解决。”
左啸从瞪眼道:“一个人解决那么多人不成?”
男子抬手拍在他肩头,“这里有多少第八代巨灵神?”
左啸从:“这里的情况,没有太多,只有五尊。”
男子颔首道:“贼不走空,一块带走。走,带我去找。”拉上就走。
“啊?”左啸从边跟上边指了指外面,“你们不是来救人的,是来弄巨灵神的?”
男子:“不用担心,他说了,他一个人能搞定,那就肯定能搞定。”
外面雨依然很大,林渊静静站在台阶上一声不吭。
下面一群人静静等着,等了那么一阵后,始终不见来使说话,下面终于有将领拱手道:“尊使,究竟要宣告什么?”
“不要怨我!”林渊给出了一句,然后转身回头而去。
说了个什么鬼?众人面面相觑,忽又一个个神色大变。
走向山体通道的林渊突然闪身挥臂一拽。
集结的人马中,噗噗声接连响起,一道道鲜血从人颈项中喷涌而出,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
摇摇晃晃的集结人群,忽然间就全部稀里哗啦的倒下了,不少尸体还在抽搐。
落在洞口的林渊伸着一只胳膊,叮!飞来的锚头镶入了手腕上的镯子内。
放手的林渊继续迈步而行,只给了这雨夜一个诡异背影,宣告了霸王降临,血流成河,混着雨水。
第六一四章 惊天大案
走到岔路口,辨明了方向,林渊突然加快速度掠行,时间有限,他必须要快了。
考核时便将神狱大牢内的地形给勘察过一遍,此时可谓轻车熟路,往上直奔囚犯的关押之地。
经过第一间囚笼略停,没有开牢门,更没有进去打开里面悬吊着的笼子。
林渊手镯上的锚头弹出,笼子里的人被困,避无可避。
胳膊一拽,一声悲鸣,人死两截,落在笼子里。
一道烈焰符弹出,射进笼内,将尸体焚烧。
林渊动作很快,杀一个便赶往了下一个继续动手。
一路赶去,一层层赶去,一路大开杀戒,未曾手下留情。
在神狱大牢内苦熬了多年的囚犯,不管什么身份来历,今朝纷纷受死,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对有些人来说也许是解脱,呵呵着喘了口气便自动闭目了。
一路杀到了最顶层,看着火中焚烧的尸体,林渊摸出了传讯符,当场传讯给了同来的老四。
正在第八代巨灵神内乐呵呵摆弄的老四眼睛一闭,忽睁眼回头道:“走,弄十具尸体去。”
几个意思?左啸从听不明白,但还是跟着他跑了。
跑到外面人马的集结场地后,浓郁的血腥味,雨中的血腥味,左啸从傻眼了,惊呆在原地,一脸的震惊。
雨中的尸体倒了一地,全部死了!
左啸从无法想象,下手的人是怎么做到的,真是一个人做到的吗?
可他想不明白,就算是一群人动手,又怎么会连一点打斗的动静都没有?
“快来。”老四招呼一声,将左啸从招了过来,让他挑十个比较可靠手下的尸体带走。
“那人怎么做到的?”左啸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老四乐道:“你现在费什么话,之前不还喊着时间不够吗?快,找十个比较可靠手下的尸体带走,去关押天荒和刀娘的地方和那位碰头。”
天荒和刀娘?左啸从愣了愣,原来是救那两位,霸王和那两位也算不上同路人,冒这么大风险就为救那两个家伙?
脑子里有点乱,但还是手忙脚乱地照做了,临走前看到老四还在清扫尸体,不由再次问道:“你在干嘛?”
“废话,当然是在收尸了,你快去。”老四没好气的骂了声。
左啸从当即飞身而去,匆匆赶到了关押囚犯的场所,结果发现浓烟滚滚,不知怎么回事。
他现在也顾不上了,跑到关押天荒的地方,没见人影。
反而是关在笼子里的天荒见他后,链子摇的咣当响,吼了声,“怎么回事?”
左啸从没管他,又快速飞走了,跑到上面关押刀娘的地方才见到了林渊,正站在牢笼外。
牢笼内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也在那叫嚣,“怎么回事?”
林渊偏头看向左啸从,“开锁!”
“开锁?”左啸从错愕,“这里的锁都是特制的,里面融合了报信的阵法,这里只有看守的权力,没有开锁的权力,开启的办法在荡魔宫那边,需要开锁的话,都是荡魔宫那边派人来执行的。我们这里乱开的话,荡魔宫那边立刻会接到报警,后果不堪设想!”
林渊沉声道:“有这限制为何不早说?”
可谓把他给惊了个不轻,还好他之前未强行开锁。
左啸从惊疑,“这里不是有你们的内奸吗?你们居然不知道这个?”随后又摆手道,“也别开什么锁了,反正人都被你给宰了,也不怕惊动谁,强行破开牢笼便是。”说罢捞出了‘明光’宝剑,就要直接动手劈开。
林渊却伸手阻拦了他,“给我两具尸体,这里不用你管,你立刻去和外面那位碰头。”
左啸从搞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扔了两具尸体给他,便迅速离开了。
牢笼内的刀娘挣扎着,盯着林渊道:“你是谁?救我出去必有重赏!”
情绪很激动,刚才的对话她听到了,这是来救人的,牢狱内的滚滚浓烟肯定是救人的人搞出来的。
她之前就奇怪,神狱大牢内怎么可能着火?看到了脱离牢笼的希望,异常激动。
林渊道:“盘膝坐下,不想出意外就闭上你的眼,我不让你开眼不要开。”
“好!”刀娘连忙应声闭眼,盘膝而坐,可谓百依百顺,只要能出去,这算什么。
镯子上的锚头再次射出,唰啦声响起,坚固的金属牢门破开,里面吊着的笼子被竖着削掉了一边,那边咣当落地。
林渊闪身而入,可谓突然出手,一把制住了刀娘,令她当场昏迷了过去。
扯掉了她身上的链子,又搬出一具尸体,除掉了身上的衣物才扔了进去,待尸体血水在地上滴答了一阵,方夹出一张烈焰符点燃扔了进去焚烧。
单臂夹上了昏迷中的刀娘,又挥手扫掉了外面不应有的血迹,之前左啸从交接尸体时的血迹,这才迅速飞离。
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又去了最顶层,从最顶层的燃烧间再次下手。
镯子上的锚头飞舞切割强拽,如同刀娘那间一般,做成了同样的现场才走。
不止这一间,所有杀人焚烧过的牢笼他都同样施为重造了一次现场。
没办法,没想到神狱大牢的锁也有禁制,本想置换具尸体进去烧了就行,现在逼得他不得不再次重造现场。
总之就一句话,不让荡魔宫事后知道究竟救走了谁,起码也要留下一定的谜团,在一定时期内推迟荡魔宫的判断。
搅动无妄丝,一层层疯狂作案。
这次的动作飞快不敢停,没办法,之前耽误了不少时间,而时间确实有限。
最后才赶到了天荒的关押场所,天荒再次见人,在笼子里摇动锁链,怒吼,“究竟怎么回事?”
林渊沉声道:“天荒,时间不多了,想离开就闭嘴,闭眼,盘膝坐下。”
天荒一愣,看了看他夹着的人,硬是没认出是谁,一时间甚至连是男是女都没看出,但看出了是在救人。
心惊不已,居然真有人能从神狱大牢把人给救走!
没有比关在这里更艰难的下场,天荒也没二话,迅速配合了,在浓烟滚滚中坐下了。
无妄丝飞出,切割硬拽,林渊冲入,很快将弄晕的天荒给救了出来。
弄出了尸体焚烧后,林渊一只胳膊夹了一人,快飞冲到了山体外的大雨中。
大雨中的集结场地,燃烧着熊熊火光,大雨也冲不灭,散发着恶臭。
老四和左啸从齐齐回头看他,林渊沉声问:“尸体都收拾了?”
老四道:“都收拾了。”
“不!”左啸从想起了什么,忙道:“还有,监控室内,我集结人马前,杀了两个,尸体还在监控室。”
林渊:“若非什么重要人员,也不重要,不用管了。巨灵神准备好了没有?”
老四道:“准备好了,总共五尊第八代巨灵神,咱们仨人各驾驭一尊,剩下的两尊扛上,可以全部弄走。”
林渊沉声道:“时间不多了,撤!”
老四招呼上左啸从飞掠,在前面带路,林渊夹着两人紧跟。
一路上的左啸从不时回头看林渊,内心惊疑不定,因为他刚刚看到了雷公对这位的态度。
雷公在这位面前明显只有应答的份,明显是属于跑腿听命的样子。
什么人能让雷公俯首听命?左啸从心中的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也可谓是震惊,难道是霸王亲自出手了?
之前不知来者何人,竟然能悄无声息一下解决那么多人,现在猜到出手对象是谁后,那份疑惑感反倒坦然了不少。
但心中的震惊之情难消,那个与荡魔宫二爷交手的霸王再次出山了,那个消失多年的霸王再次出现了!
一出现就直接捣毁了神狱大牢,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依然无法想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能想象到,事后荡魔宫发现后会是什么反应,无空可钻的神狱大牢被人捣了不说,还被劫走了五尊第八代巨灵神,这是惊天大案呐!
找到了五尊巨灵神所在地,老四挥手对林渊指示,“那只,这只,还有那只都准备好了。左啸从,你我各扛一尊。”
“好。”左啸从应了声。
三人飞身而起,快速钻入了巨灵神内,启动了巨灵神后,其中两只扛了两尊第八代,一行立刻朝传送阵的位置飞去。
驾驭着第八代巨灵神的左啸从心中稍微松了口气,能让他进这巨灵神,至少说明对方现在还没打算将他灭口之类的。
他深知自己这次真的是铤而走险了,可是没办法,他自认被康煞给逼得没了活路。
念及此,左啸从忍不住暗暗咬牙恨声,“康煞!”
一行赶到了传送阵,老四紧急联系巨木城那边,而林渊却驾驭巨灵神在石壁上写下了一行字:暂借一用,来日奉还!
左啸从不知他留这字是什么鬼,随后被老四吼了一嗓子,立刻驾驭巨灵神施法,隔空开启了传送阵。
阵法光芒冲起,再落下时,阵内的几尊巨灵神消失的无影无踪。
巨木城的传送阵又是冲天毫光起又落,五尊巨灵神已现身。
一行现身后立刻扛的扛,跑的跑,不做丝毫迟疑。
紧急赶到一偏僻之地后,一行停下,林渊夹着两人先行从一尊巨灵神内跑了出来,带着左啸从先跑了。
老四则留在现场等待。
没一会儿,一行十余人赶到拜见,老四吩咐一番后也迅速飞离而去。
居然弄到了五尊第八代巨灵神?来到接应的十余人也很吃惊,但现在不是品味这个的时候,他们迅速钻入巨灵神内,驾驭着五尊巨灵神火速跑路消失。
第六一五章 真是霸王?
荡魔宫,烟云殿内,端坐案后的李如烟拿了新呈报的情报消息打开了翻看。
这些消息都有他麾下的人处置,但还是要将消息罗列出来给他顺便过目,说不上不相信下面人的办事,而是这是他的办事风格。至少他谨慎一点,下面人有压力也就会跟着谨慎不少。
目光扫过一条条消息,最终定格在了其中一条上,嘀咕了一声,“午后去了香水店…”略斟酌,偏头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云少珺通常都是上午出门,下午很少出门的吧?”
一旁束手而立的手下怔了怔,这个他还真记不太清了,回道:“下午应该也有出门的时候吧?”
李如烟摇头,很肯定的样子,“有是有,但很少,上午一般才是她的活动时间,而且她一般是结伴出门,甚少一个人离开,身为荡魔宫骨干的女眷,她多少有规避风险的意识。”
手下汗颜,奉承一句道:“大人记性真好。”
李如烟:“让相关人员关注下,我要即刻知道云少珺的情况。”
“是,我这就命人去办。”手下迅速快步而去。
香水铺,一个妇人进了铺子里面,对其中一个伙计暗中亮了一下身份,伙计立刻陪同着选货。
避铺子里的其他人远了些后,妇人方低声问道:“那个云少珺怎么不在?”
伙计亦低声回,“跟一女客相谈甚欢,去内堂雅间坐去了。”
妇人:“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吧,谈这么久还没出来么?”
伙计:“不清楚,内堂雅间我不好擅闯,尤其是女眷私下相处的地方。”
“哪个位置,我进去看看。”妇人问了句。
伙计立刻放大了声音笑道:“里面有,里面有。”明着将人给引进了后堂。
妇人进入后,立刻将雅间误闯……
烟云殿内的李如烟闻讯从案后站了起来,语气泛冷,“你说什么?不见了?”
手下回道:“是,据报,我们的人进去暗访了一下,没有见到云少珺的人影。接到消息后,我立刻向网格上附近的眼线询问了,也没人看到云少珺出来。”
李如烟:“家里回了没有?”
手下:“没回。”
李如烟:“香水铺里搜查了没有?”
手下顿时为难道:“才半个时辰不见人,就要兴师动众搜查吗?”
李如烟:“云少珺下午出去的次数很少,单独出去的次数更少,如今人又不见了,事情透着异常,还看不出来吗?我们要对荡魔宫要员的家眷负责,连家眷都保护不了,还荡什么魔?立刻派人搜查!”
“是。”手下应声领命要走。
李如烟喊住,“另外,四处城门立刻派人过去,严查出城人员,若有人质疑,就说是在查反贼!快去。”大手一挥。
“是。”手下迅速跑走了办差。
李如烟独自在殿内徘徊,皱着眉头思索着,嘀咕自语,“异常…”忽停步喝道:“来人!”
殿外跑入一人,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如烟问:“左啸从是不是进神狱当值了?”
那人回道:“是的。”
李如烟问:“轮到他了吗?”
那人回:“没有,是换值进去的。”
李如烟神色立变,摸出了手机,直接联系上了康煞,“老七,你立刻联系一下神狱那边,如果方便的话,你最好亲自去一趟神狱看看。”
康煞疑惑,“怎么了?”
李如烟道:“左啸从和她夫人云少珺都出现了异常,不得不防。”
康煞:“五哥,你是不是太多心了。别人我不敢说,左啸从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如烟:“听我的,小心无大错,快去,去,赶快!”
听对方语气说的那么严重,康煞心弦亦绷紧了起来,他是知道自己这位五哥头脑的,当即挂了电话执行……
监行司,恢宏楼宇内坐的主笔万道圆,面对来报,亦骤然站起,“巨木城?怎么回事?”
来报者紧张道:“发现传送数目出现了奇数,核查之下发现是巨木城那边的一次传送出了问题,不知把人给送哪去了。”
万道圆怒道:“那边的传送阵没有例行检查过吗?”
来报者忙道:“检查了,例行检查没有误过,巨木城那边今年还好好的仔细查过。”
万道圆:“下令停止了运转没有?”
来报者:“一查到了问题,已经让他们紧急停止了传送。”
万道圆:“误传的是什么人,核查出来了吗?”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若是普通人也倒罢了,赔偿补偿也就过去了,若是仙庭要员,那就麻烦了,他怕是在责难逃。
来报者紧张道:“说是两个仙庭将领,看起来品级还不低。”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万道圆心中咯噔了一下,急问:“是何人?”
来报者纳闷道:“这事透着蹊跷,巨木城那边的记录居然没有登记两名将领的身份。”
“怎么会这样?”万道圆惊疑,按理说,不管什么人使用传送阵,都要登记使用者的身份,除非是有什么绝密行动。
可若是绝密行动的话,对方应该隐瞒将领身份才是,什么情况?
他醒过神后,立刻吩咐道:“迅速通知就近城池人员火速赶往巨木城查看!”
直接通往巨木城的传送阵他是不敢再轻易使用了,问题还没搞清楚呢,又把人给传没影了就麻烦了。
……
明月高山之上,林渊独立山顶,脚下是两名还在沉睡中的人员。
站在山头下面一点的左啸从不时抬头看看山顶,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因为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有点忌惮。
传言中,这位可是仙界杀人不眨眼的顶级大魔头。
事实也证明了,瞬间的工夫便将所有神狱大牢的守卫给诛杀了,死尸成堆,血流成河。
也许是心理作用,在他眼中,那山巅孤立的人影身上似乎都透着血腥味。
多年来恐怖的杀戮,带给他的心理畏惧感,对他来说,这种人比荡魔宫的二爷还可怕的多。
因不了解而惧怕。
又一道人影飞来,老四落在了他的身边,笑道:“左啸从,你站这发什么呆?”
左啸从略朝山顶上的人抬了抬下巴,“雷公,那位是谁?”
老四看他那紧张的神色反应,笑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干嘛还问我。”
左啸从噤若寒蝉道:“真是霸王?”
老四点头,“不是谁都能有机会近距离见到的,今后是自己人了,还不快去拜见,走吧。”拍了地方后背一下。
左啸从立刻跟着他飞上了山巅,在老四示意下,当即单膝跪地,单拳杵地低头,“迷途人左啸从,拜见霸王!以前误入歧途,倍感惭愧,还请霸王恕罪!”
侧身而对的林渊把目光从星空中收回,斜睨垂视,“迷途知返,既往不咎,不必多礼,起来吧。”
左啸从诚惶诚恐站起,束手低头而立。
林渊:“你的去处,雷公已经给了你,你目前的任务就是蛰伏,今后只与雷公单线联系。你的任务已经暂时结束了,人手已经给你了,去吧,去接应你的夫人去吧,途中自己小心。”
“是。手下告退!”左啸从拱手,恭恭敬敬后退几步,才转身飞离了。
林渊这才问道:“处置好了?”
老四嘿嘿道:“已经安排人把五只大家伙送走了,目前来看,各方面还没及时反应过来。好东西啊,一直想弄清第八代巨灵神究竟如何,这次顺手牵羊收获巨大,王爷出手果然就是大手笔!回头杨真知道了,怕是要给气得吐血,这回看他怎么向仙宫交代!他要敢隐瞒,咱们就给他抖出来!”
“换个地方吧。”林渊偏头示意了一下,飞身而去。
老四懂他的意思,左啸从毕竟还算不上绝对可靠,知道了霸王在这,这要是一旦出卖的话,荡魔宫知道了霸王的下落,必定是不惜代价疯狗似的扑来。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老四夹起地上昏迷的二人,飞着追去……
荡魔宫战列殿,杨真一脸阴霾的站在了广平台上,往日里都是坐着的,这次是站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真正的以居高临下的方式面对众兄弟。
六神将也紧急到齐了,一个个神情凝重。
尤其是康煞,脸色相当难看,不跟神狱那边联系还好,一联系,发现大牢那边完全联系不上,坐镇的左啸从也断了联系。问题是,荡魔宫的传送阵也过不去了,那边需要开启接应的人员才行。
也就是说,没人接应!
神狱出事了!荡魔宫严防死守的重地出事了!究竟出了多大的事,现在还不清楚。
杨真两眼死死盯着康煞,一字一句道:“出了什么事都搞不清,要不是老五察觉到不对提醒你,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康煞低头,惭愧的不行,自己之前还怀疑五哥是不是想多了。
杨真冷漠漠道:“神狱你是怎么管的?现在怎么弄?要我去仙宫找陛下要‘神狱之门’吗?要我告诉陛下,荡魔宫执掌的神狱连咱们自己都进不去了吗?你让我如何开口?”
康煞神色艰难道:“二爷,已经联系上了其他人,我已经命大牢附近的人员以最快速度赶过去查看!”
杨真怒道:“夫妻二人同时出现异常,我看左啸从就是问题的关键,那个左啸从究竟怎么回事?”
第六一六章 出大事了
面对质问,康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如何知道左啸从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但愿不是左啸从有问题,否则就如同二爷现在质问的那般,若不是他把左啸从给从大牢里弄出来,真关上个十年的话,左啸从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出问题,至少眼前这种事不太可能出现。
真要是左啸从出了问题,那他真不知该如何交代了。
不希望也只是一厢情愿,云少珺的失踪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否则五哥又怎么可能突然盯上左啸从,结果神狱还真是出事了!
现场气氛如此,直威出声圆了下场,“老七,你赶快再联系一下,看看人到什么位置了,问问抵达神狱大牢还需要多久,现在赶紧弄清大牢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才是最要紧的。”
康煞赶紧摸出了传讯符联系,有了结果后,立刻对众人报知,“就近人马已经快要抵达了,最多再要一刻的时间!”
李如烟忽又出声道:“老七,除了神狱大牢那边,还要让神狱其它各地的人员互相联系一下,看看其它地方是否有什么异常。”
“好。”康煞赶紧又摸出传讯符联系。
此时的他是最没人格的,大家让做什么他只能是老老实实赶紧执行。
剩下的也没有其它办法,情况不明,无法做出研判,战列殿内诸位只能是耐心等着……
神狱,十尊巨灵神迎着瓢泼大雨急速飞行,全速前进,最终在给出交代的一刻时间内赶到了神狱大牢外。
十尊巨灵神落在了防护阵的外围,一尊隆隆出声大喊,“开门!我等乃西乙驻地人马,奉神将令,速开阵门……”
然而不管怎么呐喊,嗓门扯的再大也没用,防护阵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情况相当诡异,这边立刻联系荡魔宫那边。
情况自然也汇报到了杨真这里,杨真一声令下,无须顾忌,强行打开防护大阵!
有了杨真的命令,没了顾忌,于是十尊巨灵神立刻合力狂攻。
连续的剧烈轰鸣声中,防护大阵被攻破,十尊巨灵神闯入了大牢防护区内,近百人从巨灵神内冲出,展开了巡查……
大牢那边的大概情况很快再次传达到了战列殿,也有了人操持那边的传送阵,可以与荡魔宫这边对接传送了。
寒着一张脸的杨真二话不说,大步走下了广平台,直奔殿外走去。
不用说,肯定是要亲自去神狱大牢查看情况,众人一起跟上。
李如烟却在此时出声道:“大哥、三哥、四哥,咱们不能都跑到神狱去,荡魔宫需要有人坐镇,尤其是这个时候,需谨防有人声东击西,我觉得你们最好留下坐镇。”
他说的是‘最好’,提出的是建议,但直威、郭骑寻、姚天幂还是应声留步了。
李如烟又跟着留步交代了一番,“大哥、三哥、四哥,情况未明前,自家内部的问题最好是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待我等查看过情况后再做决定。这边需外松内紧,需谨防有变,暗地里备战人马需暗布到位。”
“放心交给我们吧。”直威点头。
李如烟朝三人拱了拱手,闪身而出,追上了杨真等人。
荡魔宫传送阵冲天毫光起,杨真、李如烟、张道广、康煞四人连护卫都没有带,就直接消失在了传送阵内。
再现身,四人已出现在神狱大牢的传送阵中。
外面守护大阵的人,见到头戴紫金冠,两道飘翎摇曳的俊逸男子,立马知道是谁来了,纷纷拱手行礼,“二爷!”
杨真没有理会,目光一扫四周,定格在了石壁上,死死盯着那一行大字:暂借一用,来日奉还!
这八个大字令杨真俊朗面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那八个大字也令李如烟眼皮子剧烈跳动了一下,他看出了那八个字是巨灵神手指划出来的,立刻回头对康煞道:“老七,让人速去查那五尊巨灵神还在不在。”
“好!”康煞应下,他也紧张了,看出了不妙。
然李如烟又紧急补充了一句,“同时让人把传送阵严查一遍,看有无另行的传送渠道。”
闻听此言,杨真骤然转身盯向他,“你的意思是,另有传送阵和这里建立了联系?”
李如烟快速解释道:“字写在这里着实可疑。何况,二爷不妨想想,真要有人在神狱大牢妄为,不离开神狱的话,很容易被我们关门打狗,没有退路怕是不敢妄为,因此并非不可能!”
杨真冷眼扫向康煞,“速查!”
“是。”康煞拱手领命,继而闪身到了阵外对手下交代,并询问情况。
“人好像都死了,外面堆着大量被火烧过的战甲……”
从旁而过的杨真等人听到了下面人对康煞禀报的情况,杨真带头,一个个嗖嗖快闪。
一行很快出现在了山体外,此时的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雨也小了,但开阔场地内散乱成队的战甲却是清清楚楚。
看到这一幕,一行的心已经寒了一半。
杨真步入了散乱的战甲中,不时有头盔在他脚下当啷乱响着被撞开,最终止步站立在了雨水也未能完全冲干净的污迹中。
他没有施法抵挡雨水的侵袭,细雨只他身上布满了水珠和流痕,头上飘翎被雨打的不断弹动,眼中隐隐浮荡着森冷杀机。
李如烟等人跟随在旁,环顾,都能看出,现场被烈火焚烧过。
随后赶来的康煞一看现场情况,心也凉了一半,情况明摆着,岂止是出事了,是出大事了!
他管辖的神狱出大事了,出现了前所未有之事!
李如烟一双法眼仔细查看过四周后,对杨真提醒了一声,“现场似乎没有打斗的痕迹!”
杨真寒着脸,没有吭声,很安静,安静到令旁人能感受到他体内积聚的震怒。
李如烟又抬手招了康煞过来,吩咐道:“立刻让人清点现场盔甲数量,争取查清驻军人马的死亡和失踪数目。”
康煞唯唯诺诺,赶紧吩咐人去执行。
杨真突一个闪身落在了山体大门外,大步走了进去。
“唉!”张道广叹了声,和李如烟跟着闪身追去了。
路上不时能遇上行礼的人员,三人没有理会,直奔关押囚犯的大牢。
大牢内的烟火气和怪味甚至还没有散尽,第一间被烈火焚烧过的囚室,三人都进去看了看。
室内烧的黑漆漆一片,李如烟摸了摸牢栏的切割断口,“好锋利的武器!”
杨真也伸手摸了摸,继而转身出去了,李如烟和张道广也跟上了。
之后见到的被烈火焚烧过的囚室,仨人未再停步,只是看了眼便直接走了过去,遭受火烧损毁的囚室破坏情况几乎是如出一辙。
一直查看到最顶层的囚室,没了其它囚室可看,三人才真正停下了。
“一百三十五个囚犯,看样子全被杀了,无一幸存!”张道广摇头,惆怅而叹,“有些是陛下明令关着不能杀的,这下真是把天给捅出了一个窟窿,咱们真不知该如何向陛下交代了,怕是有一堆人要落井下石。”
神情凝重的李如烟却给了句,“一百三十五个囚犯,未必都死了,应该有人被救走了。”
张道广:“怎讲?”
李如烟指了指跟前牢笼损毁的情况,“关押囚犯的牢笼损毁情况大同小异,都留下了屠杀焚尸的痕迹。囚犯都被控制着,都是待宰羔羊,要杀人没必要这样破坏牢笼。杀了人,也没必要焚尸。何况是一百三十五间囚室皆如此。有人在故意掩盖,目的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谁被救走了。
外面那些战甲若都是被杀驻军留下的,那么情况很显然,凶手先杀了驻军,然后再来此作案。倘若先来此动手,这损毁牢笼又烈火焚烧的动静是不可能不惊动驻军的,必然会留下打斗的痕迹。”
张道广不解,“谁这么重要,竟值得凶手花这么大心思闯神狱且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救人?”
正这时,明显一脸不安的康煞找来了,走到了几人跟前,神色异常艰难的样子。
杨真斜睨,漠然道:“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康煞艰难道:“布置在这里的巨灵神基本都在,唯独五尊第八代巨灵神不见了。传送阵那边查出来了,的确被人做了手脚,被人另行布置了传送坐标,现在不知传送坐标是传往哪的。”
不知是哪的坐标,便不能联系相应的传送阵开启接收这边的传送,这边不能过去查看,反过来一时间也无法确定究竟是传往哪的。
杨真闭目,仰头深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徐徐道:“老七,凶手闯神狱大牢,杀人越货如入无人之境,这就是号称仙界防守最稳固的大牢,号称仙界最强人马看守的大牢,这就是你管辖的大牢。五尊杀伤力巨大的神器失踪,一百三十五名仙庭重犯失踪,上千守军失踪,谁干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清楚!老七,你让我如何向陛下交代,你让我如何向仙庭交代,你让荡魔宫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康煞低头了,身子缓缓矮下,单膝跪地,一拳杵地,沉痛道:“末将无能,万死难辞其咎,愿领死谢罪!”
第六一七章 此道高手
杨真睁眼,垂目看着他,“你死就能解决问题吗?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老七,我要个能给陛下的说法!”
李如烟俯身,伸手挽了康煞的胳膊,将他给扶了起来,问:“老七,死了多少人,失踪了多少人,核查出来了没有?”
康煞难过道:“还在核查清点中。”他心里也不好过,损失的都是他手下弟兄。
李如烟:“没有数据做出的一切判断都是没依据的,你先把这个弄清楚,你先去亲自督促此事。这事要紧,去吧。”推了他一下,也是想把他给支开,免得在这里哀哀戚戚的,于事无补不说,还影响大家的理智。
康煞朝杨真抱了抱拳,转身走了。
杨真伸手抓在了被烧黑的牢笼栏杆上,“老五,你眼睛亮,心思细,亲自辛苦一趟,把一百三十五间囚室都给仔细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出被救走的人究竟是谁。找到了被救走的目标,兴许就能锁定凶手。”
“好。”李如烟应下,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声,“二爷,传送阵。诸界都下了禁制,只有仙庭的传送阵能用,禁制被破坏的可能性不大,否则监行司那边必有察觉。凶手很有可能是利用了仙庭的其它传送阵与这里对接,这里的传送阵没有和监行司对接,其它传送阵出现了异常传送的话,监行司应该有察觉,只要监行司不隐瞒,现在监行司很有可能已经有了答案。找到对接的传送阵,五尊那么大的巨灵神进出很难遮掩,应该有目击者,不说能不能把五尊巨灵神追回,起码也是一条追查的线索。对接的传送阵那边应该也出现了内奸!”
杨真想了想,嗯道:“老六,你去和监行司那边沟通。”
“好。”张道广应下。
李如烟是和张道广一起离开的,途中,李如烟低声交代:“老六,与监行司那边联系时,万不可说咱们这边出了什么问题,一旦知道咱们这出了问题,未必能得到实情不说,恐有人与监行司上下一气对我等落井下石。只说荡魔宫察觉到了反贼意图利用监行司的传送阵作乱,怀疑监行司有人与反贼勾结,以此吓唬,监行司那边才不至于隐瞒,也能尽快获悉结果……”
张道广听着交代连连点头。
外面的小雨还在下,杨真独自出现在了神狱大牢的山巅,迎着风雨而立。
他其实也算是个少有的美男子,不知多少女子倾心于他,只是他太过冰冷,加上执掌杀戮的赫赫凶名,又令人不敢亲近,此时他那俊逸面庞和健硕修长躯体任由雨水浸润。
千防万防,没防到这里出了问题,他知道的,出了这么大的事,难辞其咎,一场劫难将要降临在他们兄弟几个的头上,朝堂上一些人必然要落井下石,他不得不考虑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康煞返回经过一排排牢笼时遇见了李如烟,后者招呼了一声,停止了对损坏囚室的勘察,与之一起到了山巅找到了杨真。
此时张道广已经在杨真身边禀报着什么,李如烟见之立问:“老六,可是从监讯司那找到了出问题的传送阵?”
张道广:“找到了,正和二爷说着。我们这边向监讯司发出询问吓唬后,监讯司立马告知了,是巨木城那边的传送阵出现了传送奇数,他们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以为是传送阵出了什么问题,说是误传了两名仙庭品级不低的将领…”
李如烟惊奇打断:“两人?你确定就两人?”
张道广:“应该不会有错,那边操作传送阵的也不只一两个人,好几个人都看到了,因为是两名品级不低的将领,所以印象都很深刻。对了,那边的传送阵之后又接收了一次,出现的正是五只第八代巨灵神,不知去了何处。
三哥知情后立刻率人亲自赶往了巨木城追查,监讯司那边开始还不准巨木城的传讯阵再次运行,还是以为传送阵有问题,后是我们这边保证了出了问题自己负责,三哥才得以率人经由传送阵直接抵达巨木城。
三哥赶到后,直接控制了传送阵的当值人员,很快便将那个内奸揪出了,正是专门负责传送阵的负责人。面对三哥的威慑,那个内奸很快便招了,他是暗地里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被人要挟逼迫的,自己也不知自己传送的是什么人。他以为只是悄悄帮忙传送一次,难以发现,没有什么事,不知道是把人给传送到了神狱这边。
内奸的话真假不论,三哥那边还在严审,同时派了人追查。四哥也启动了巨木城那边明里暗里的眼线,全力四处追查。情况目前就这么个情况,但愿能追查到吧!”说罢一声叹。
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意思,敢到神狱下手的人,焉能没点准备?明显是经过了精心准备的,怕是早就预谋好了逃跑路线,过了这么久才去追查,能找到的希望已是渺茫。
可是又不能不查。
李如烟皱眉思索了一阵,追问:“从那两名将领被送走,再到五尊巨灵神出来,中间间隔了多久?”
张道广很肯定道:“就半个时辰左右。”
李如烟叹道:“那就不会有错了,这大概就是监行司发现传送失误后的核查时间,监行司发现传送阵出问题后,必然要立停巨木城的传送阵…”
张道广:“五哥说的没错,据监行司那边交代,发现巨木城传送阵出了问题立刻下令禁止了启动。”
“半个时辰!”李如烟看向杨真,掐着一根手指表示,“二爷,就半个时辰,凶手经过了缜密的计划,早就预谋好了一切行动在半个时辰内完成,凶手不是一般人,胆子很大,相当的沉着冷静!”
杨真:“就两个人能做到?”
李如烟:“必然有内奸里应外合!”回头又问康煞,“老七,人员情况核查出来了没有?”
康煞:“神狱大牢内驻守的人员共计一千零一十八人,外面场地内清理出了一千零五具战甲,监控室还发现了两具尸体。若判定这些人都死了,那么就有十一人失踪了,去向不明。我派人把四周方圆百里内横扫了一遍,未发现任何踪迹,再扩大范围的话,人力不够,需要调集大批人马来。我特意关注了,现场并未找到左啸从的战甲和相关遗物。”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心情很沉痛,他信任左啸从那么多年,从未想过左啸从会背叛他,他之前是真的希望能找到左啸从的遗物,哪怕是能有一丝丝证明左啸从死了的可能性也行啊!
“失踪了十一个…”李如烟沉吟思索着。
杨真发问:“老五,囚室内查看的如何?”
李如烟醒神,回道:“大致将每间囚室都走了一趟。”
“大致?”杨真语气中透着质疑,这可不像是自己这五弟的行事风格。
李如烟当即解释道:“凶手行凶后应该使用了烈焰符,没有施法控制,放任了烈焰符狂暴燃烧。我本想从遗留的血迹溅射形态中找出一些线索,然而被那把大火一烧,所有痕迹都被焚烧了个干净。尸体遗留下的灰烬,根本无法判断出谁是谁,每间行凶后的囚室内都大致一样,找不出什么异常。
唯一能肯定的是,从所有牢笼的切割手法来看,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还有,对方使用的武器非常锋利,不像是我们见过的哪种。二爷,凶手的手法很老道,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给我们。一人出手能在短时间内处理完一百多间囚笼的问题,出手相当的干净利落和果狠。人力有限,一人作为,时间有限,还是在神狱大牢之内动手,可见此人相当的从容和冷静,非同一般,是此道中的高手!”
杨真:“也就是说,从案发现场无法判断出被救走了谁,也无法判断出救走了几人?”
李如烟摇头,表示难以判断,不过又回头问张道广,“老六,速联系三哥,让三哥务必搞清那五尊巨灵神出现时的形态。”
“出现时的形态?”张道广有所不解,“巨灵神还能有什么样的形态?那边已经肯定了是第八代巨灵神的形态,你还想问什么样的形态?”
杨真和康煞也略有疑惑,不过都清楚,这位既然这样问,必然有原因。
李如烟当即释疑,“巨木城那边说只进来了两个人,若离开的也是两个人,那五尊巨灵神出去的形态就必然只有两尊是处在启动的状态…”
啪啪!张道广抬手连拍了两下额头,终于明白了五哥的意思,当即摸出传讯符紧急联系了身在巨木城的郭骑寻。
现场陷入了静默,都在等消息。
巨木城那边的相关人员已经在郭骑寻的控制下,郭骑寻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接到消息立刻紧急操办,亲自执行,很快便将结果反馈了回来。
接到消息的张道广立刻告知:“二爷,五哥,三尊,只有三尊是在启动状态。三哥已经反复亲自确认了,目击者都说是三尊,其中两尊是被扛走的。”
“三尊?怎么会是三尊?”李如烟惊疑。
张道广:“两个行凶者,加上一个内奸左啸从,刚好三人,应该是这样。”
第六一八章 感觉
不过话说完后,自己也陷入了迟疑中,态度变得有些犹豫不定了。
杨真和康煞也陷入了思索,实在是人数上和启动的巨灵神上存在的各种变数太大了。
李如烟看出三人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来了两人,失踪了十一人,却只启动了三只巨灵神离开,囚室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难道只是虚晃一枪只为了抢劫巨灵神?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根本搞不清他们有没有救人,或救走了多少人。凶手人力有限,在如此环境下还能从容不迫作案,并故布疑阵。既然是有意故布疑阵不留下线索,那现场的那些战甲也可能是故意脱了一部分下来。二爷,我们这次真的遇上了真正的高手!”
杨真的目光变得深沉,“荡魔宫我们经营多年,我不信这里能够出那么多叛徒,集体叛变的事情还从未有过!进来了两个人,就算加上些许叛徒,又怎么能将现场那么多人给屠杀,还不留下什么打斗痕迹,神仙境修士也有些,不至于反抗之下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怎么做到的?难道是来了无量境界的高手不成?”
李如烟:“修为想突破到无量境,已不是仅凭勤修苦练能做到的,天赋和机缘缺一不可。无量境的高手屈指可数,就那么几个人,不太可能。最大的可能反倒是内奸下毒了,令这里人提前失去了反抗能力,除此外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在不留下打斗痕迹的情况下快速灭了这么多高手。不说是不是下毒,仅凭能把所有人给召集到此,除了坐镇这里的左啸从有那权力,也没了别人,结合云少珺的异常失踪,左啸从是内奸无疑了,这是目前唯一能肯定的。”
康煞闻言神色黯然,悲戚出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信任倚重于他,待他不薄啊!”
张道广叹了声,“想来想去,也许是上次罚了他在此受刑,心中有了怨恨吧。”
李如烟:“我看不至于,这才熬了多久的刑罚,关在这里也算是宽待有加,他只要不傻就能看出惩罚他只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老七前些日子把他给提前捞出去,他应该欣慰,应该更知老七对他的器重才是,何以怨恨如此,何以冒着生命危险连前途都不管不顾了,何以非要带着妻子亡命不可?
别忘了传讯阵内的那个坐标,神狱里怎么会出现那个东西?那不是随便能带进来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次的突袭绝非临时起意,绝对是早有蓄谋的,我怀疑他…早就叛变了!我甚至怀疑他另有身份,是打入我们内部未曾甄别出来的潜伏探子,只不过是这次被启用了而已!”
杨真目光略闪,“老五,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李如烟轻轻吐出四个字,“龙师势力!”
此话一出,几人皆惊,张道广诧异道:“何以见得?”
李如烟:“因为龙师那边对我们太了解了,上次和林渊隔空交手,已经是把我们给算计到了骨子里,处处压着我打,打的我毫无还手之力,最后竟然还逼得我们荡魔宫出面来为他擦屁股,我至今依然是心有余悸。
说实话,我这辈子还从未正面过如此可怕的对手,对我们了解如此之深,在我们内部埋伏有了解我们的人,我一点都不意外,左啸从符合这个内奸的条件,何况现在已经证明了左啸从就是内奸。
再者,能把传送坐标给送进神狱的人,对神狱不了解怎么可能做到?长期坐镇神狱的左啸从再次符合了这个条件。
上次内奸的事,至今尚不能查出头绪,现在看来怕是也和左啸从脱不了干系。虽然左啸从当时已经被关押了,可还是那句话,左啸从长期坐镇神狱,是符合在内经营出内奸的条件的。
上次左啸从力劝老七,蓄意挑战林渊,如今看来,究竟是故意还是无意,怕是值得怀疑。总之林渊经过一系列的操作后,最后的目的成功达到了,也成功把自己给摘干净了。”
康煞和张道广若有所思,略有颔首意味,似乎有所赞同。
杨真不置可否,却冒出一句,“为什么不能是霸王?”
一言惊人,连李如烟都惊讶了,立问:“二爷何以如此认为?”
杨真神色平静,轻飘飘道:“感觉!”
感觉?李如烟错愕,有些无语。
康煞和张道广更是面面相觑,对二人来说,如果五哥只是推断,但至少摆出了推断的可能性,可二爷这‘感觉’一说未免也太不靠谱了,这么大的事用感觉来做论断,说句不好听的,未免荒谬!
二人觉得,这样的话不该出自荡魔宫掌令的口。
张道广干咳一声,“我觉得吧,有能力且敢做这种事的人不多,我倒觉得有一个可能,会不会是月魔那帮杂碎干的?那家伙手底下聚集了天荒和刀娘的人马,很有可能是来救天荒和刀娘的。”
杨真:“不是。”
张道广讶异,“二爷为何如此肯定?”
杨真还是那句话,“感觉!”
康、张二人再次凝噎,不过杨真之后补了句,“因为他眼高手低,只敢在外面绕圈圈,没和我荡魔宫硬碰过,没交过手就没那胆魄,在不了解的情况下不存在突然对荡魔宫这样硬来的可能,他手下也找不出有这般从容胆魄的人,至少我还没有发现。某种程度上,之前的十三天魔,他一个都比不上!”
李如烟也帮腔道:“老六,你想多了,月魔统合了天荒和刀娘的势力,怎么可能再把两人给救出去,救出去和他分家吗?他只怕巴不得两人死在神狱里。”
这么一说,比较有可信度,康、张二人皆点头,张道广干笑道:“五哥说的对,的确是我想多了。”
李如烟看了看山下,“咱们也不能一直耗在这里不出去,你们去商量着善后吧。老七,三哥那边的情况多关注。”
“好。”两人应下,一起拱了拱手后离开了。
把两人打发走了,李如烟才放低了声音问,“二爷,真的是凭感觉怀疑是霸王?”
杨真:“是感觉。和他鏖战多年,双方你来我往不停,一直在交织碰撞,彼此都将对方视为了心腹大患,仙都和他正面交锋那次,一上手,还有那碰撞的感觉,我就知道,不会有假,就是他。他给了我一枪,我也给了他一枪,他逃走后,我就知道,只要他不死,就一定还会找回来的,就一定还会来找我算账。
因为他不服,若不是封魔鸩,他不会败逃,那一战已经打到了那个地步,他必然要和我分生死,以除后患。我能感觉到,他当时逃走的很不甘,觉得输的冤枉,我在他眼中必已成了恨入心肠的小人!
刺客和卫道若有动作,我们能察觉到,月魔有没有干,我们也心知肚明。无须乱花迷眼,只问一点,有眼前手笔的能力和魄力的,还有几个,难道不可能是他吗?
我总感觉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和他有关,这也是我之前为何怀疑他和龙师势力是一伙的原因。这是一种我也说不清的感觉,总之我感觉他回来了,再次卷土重来了。你看看眼前血腥未散的景象,我甚至感觉他已经来过了这里,我感觉进来的两人中就有他,我感觉是他亲自出手了!”
李如烟沉默了,沉默是因为尊重他的感觉,但并不代表认同,所以斟酌后还是徐徐道:“我承认,感觉这东西有时候是胜过一些判断的。不过若说感觉,我却有另一种不同的感觉。”
杨真目光瞟向他,明显有拭目以待的味道。
李如烟:“我们的确和他鏖战多年,正因为鏖战多年,我才了解霸王。之前考核时,龙师势力带给我的感觉,是我以前在霸王身上感觉不到的,一交手我便意识到了不寻常,那种诡异感,至今心有余悸…只有龙师势力才能给我如此深不可测的感觉,霸王给不了。”
杨真:“你把他们两个给支开,不会是为了谈感觉吧?你和我不一样,你不是凭感觉的人,想说什么?”
李如烟:“我还是认为是龙师势力干的,老六的话我虽不认同,但他妄言的一句话倒是和我的判断吻合了。这事就是龙师势力干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天荒和刀娘!”
“哦?”杨真有些意外地转身了,对方既然给出了明确的判断,他相信他的头脑,必然是有客观因素的。
李如烟正色告知:“二爷刚才有句话说的好,无须乱花迷眼,我不管凶手在这里故弄什么玄虚,故摆什么疑阵,也不管他搭什么台唱什么戏,咱们能一路风风雨雨走到今天也不是吃素的,没那么好糊弄,咱们纵观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便可。咱们很清楚,目前各方势力都比较沉寂,因为都怕引火烧身,都在冷眼旁观,旁观的胶着点在哪?就是龙师势力和妖界那边的碰撞,这就是目前的矛盾中心,所发生的大事件也必然是最大几率的围绕于此。”
第六一九章 不速之客
杨真若有所思,亦微微颔首,表示了一定的认可。
李如烟眯眼道:“妖界没有直接出手,抛出了月魔这个马前卒,咱们比谁都清楚。灵山那边却疯狗似的咬洛家,怎么可能是洛家?龙师势力救出了陆红嫣,怕是已经掌握了出手的是月魔。
我们因此担心月魔遭受龙师势力的打击,可看起来并无任何动手的征兆。是打算忍气吞声吗?又杀洛淼,又杀慈少青的,这像是忍气吞声的人吗?龙师势力摆明了架势而来,焉能轻易受挫于月魔,若连月魔都搞不定,还谈何找妖界算账?只能说是还没找到下手的切入口,否则不可能毫无征兆。
现在神狱大牢突然出现这样的事,二爷,您能说和最近一系列的事无关吗?至少在我看来,必然有关。道理很简单,于情于理,左啸从刚出神狱大牢脱困,都不该急着回来坐镇,容易惹来怀疑,这也是我察觉到云少珺不对立马对左啸从产生警惕的原因所在。
眼前的现场,明显是经过一系列精心谋划的,不应该在左啸从身上太过操之过急,拖几个月,拖到左啸从正常当值不行吗?为何这么急?因为拖不起,龙师势力不是我们,应该不清楚月魔那边的情况,却要随时防备月魔出手,还无法公开调集大量人手戒备,几个月的时间变数太大了。而神狱大牢内有对付月魔的存在,天荒和刀娘能找到月魔势力的所在,这就是神狱大牢遇袭的原因!
之前有些话不好让老六和老七知道,说出的一些论断,其实都是由此而倒推出来的。”
杨真目光略显凝重,“难道真是我的感觉错了?”
李如烟:“二爷,不管我的判断是对是错,哪怕是霸王所为,天荒和刀娘对他依然有利用价值,依然有被救出的可能。月魔那边已经有了遭遇危险的可能性,该做防范了。”
杨真:“你现在还有心思担心月魔?莫非不知我们兄弟几个已经大难临头?出了这样的事,仙庭那群人焉能放过我们?”
李如烟:“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准备,不就是为了防范这一天?二爷,报知陛下,交由陛下决断便可!”
杨真:“你的意思是,陛下会为我们隐瞒?”
李如烟:“报知陛下时,二爷万不可说自己的感觉,万不可说和霸王有关,说了霸王,陛下便知这事兜不住,就只能是处置你。二爷只需将我刚才所言论证到龙师头上便可。只要发生在神狱里的事,我们严密封锁消息,届时陛下自会帮我们隐瞒。二爷,后面的灵山考核,陛下还是想放在神狱的。”
杨真若有所思,又有些迟疑,“我们能堵住自己人的嘴,却堵不住凶手的嘴,万一凶手自己将这事爆出来,只怕到时候陛下也保不住我们。”
李如烟反问:“那还重要吗?现在爆出来,陛下照样保不住我们,左右如此,有何可怕?二爷,我们不妨以此来做试探,看看凶手到底是谁。”
杨真哦了声,“如何试探?”
李如烟:“若是龙师势力所为,犯不着自找麻烦跟我们过不去,若我判断无误,月魔那边很快会遭遇麻烦。反过来说,若是龙师势力袭击了神狱大牢,便不会声张袭击之事。若月魔无恙,却爆出了袭击之事,这说明是冲荡魔宫来的,那二爷您的感觉便很有可能是对的,可能真是霸王所为。”
杨真:“若月魔既遭遇袭击,这里的事也爆了出来呢?”
李如烟神情肃然,“那王爷的直觉…霸王和龙师的势力还真有可能混到一块去了!”
杨真目光深沉,“你打算牺牲月魔?”
李如烟:“月魔只是我们手上的棋子,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生死皆在我们一念之间。做出这样的测试也是情非得已,关键是我们不好提醒,一旦我们把天荒和刀娘被救走的消息泄露给了月魔,月魔提前有了准备和防范的话,我们和月魔之间的关系很容易被人怀疑,这个老底是重中之重,丝毫马虎不得,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否则我等要死无葬身之地。
再就是,天荒和刀娘出去了,两人对月魔势力中一些人的底细知道的太多了,两人一出手,加上本就是旧主,月魔的势力也必然要被分裂。不过已经不重要了,那么大的势力,不管是霸王还是龙师那边,都不可能全面铲除。
二爷,不管是霸王接手了那些势力,还是龙师那边接手了,哪怕是天荒和刀娘再次接手了,我们在其中经营多年,谁接手了都难逃我们的左右,牺牲一部分不重要的。当年为了顾全大局,十三天魔一下牺牲了那么多,又何须在乎这点?”
杨真默默点了点头,“这突然一出手,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但愿情况不会太糟。”
李如烟:“太糟不到哪去,无非是再次被贬,咱们又不是头回经历。这种事,罪不至死,只要我们人还在,就还有机会。我们经营了这么多年,月魔的势力不说,还有刺客和卫道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们下来了,威慑力大减,不管谁坐荡魔宫的位置都坐不稳,事实会告诉满朝上下,最终还是要我们在位,才能震慑宵小!”
杨真:“眼下也只能是这样办了。”
做出了决议,有了对策,心神已定,现场的残局该怎么收拾已经不重要了,杨真立刻离开了神狱大牢,返回荡魔宫略作布置后,第一时间赶往了仙宫面见仙帝通报……
一座城,城中繁华之外的一片居民区,区内一座小宅院。
一辆出租车驶来,停在了宅院外的停车位,一名面容刚毅的汉子下了车,直奔家门推开了大门。
院子里,一个妇人正在扫地,往院角清扫落叶。
汉子关了门,妇人也停止了打扫,招呼道:“回来了?”
汉子道:“拿点东西就走,老吴上次寄放的东西,我给他顺便带回去。”
妇人意外,回头看向了厅堂。
汉子有些警觉,也听到了孩子在屋里嘻嘻哈哈的声音,问:“怎么了?家里有客?”
妇人拿着扫把走近,“不是你朋友让你回来的?”
“朋友?”汉子略怔。
妇人道:“家里来了几个人,连妈的诞辰都知道,说是你朋友,说是你让他们在家里等的,正在堂内等你。”
汉子不言语了,听着小孩的笑声,盯着堂门盯了阵,最终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一进正厅,便见一侧坐了四个男子,四个不速之客皆面生的很,其中一个正在逗他五岁大的孩子。
四人皆偏头盯向了进门的汉子,小孩回头一看,立刻高兴叫唤了一声,“爹!”
小孩正要跑去,逗弄的男子轻轻顺手摁在了小孩的肩头,顺手搂抱了回来,挠小孩痒痒,挠的小孩笑咯咯不止。
看似玩闹的场景,却令站在门口的汉子心弦骤然紧绷,紧盯着落在了对方手中的孩子。
关键的是,这四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并从四人麻木的表情上看出了四人都戴着假面。
外面放下了扫把的妇人也走进了堂内,发现两边互相盯着,感觉到了一些不对,欲言又止。
逗弄孩子的男人瞅了瞅妇人,眼中露出笑意,手也松开了孩子。
孩子立刻笑着跑向了父亲,抱着父亲的腿昂头问:“爹,鸟给我抓了没?”
汉子俯身将孩子抱了起来,转身交给妇人,“你先带孩子出去逛逛,开我的车。”
“你们…”妇人狐疑。
“去。”汉子的语气不容置疑,只希望妻儿快点离开此地。
妇人最终带着疑虑而去,小孩还在嚷嚷着鸟有没有抓。
声音远去,回头看到母子二人出了门,汉子才盯向四人,沉声问道:“内人说你们是我朋友,不知是我何方朋友?”
之前逗弄孩子的男人出声了,“乌斩,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声音一出,被称为乌斩的汉子浑身一震,神色更是震惊,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是?”
男人伸手到衣领内揪住一块皮扯起,最终连同面皮和头皮都给扯了下来,露出了光头,一颗头发和眉毛都没了的光洁脑袋,肤色红铜色中略带黑。
乌斩盯着对方面容细看后,内心的震撼之情无法形容,失声道:“东家,您不是已经…”
露出真容的不是别人,正是从神狱大牢内脱身的天荒,他缓缓站了起来,“我已经怎样?”
“没,没有。”乌斩赶紧拱手躬身,“乌斩拜见东家。”
天荒踱步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示意免礼后,问:“我还活着,我居然从神狱逃出来了,你是不是很意外?”
乌斩犹豫了一下,最终老实回道:“的确很意外,难以置信。”
天荒负手道:“是难以置信。我熬了那么多年,受尽折磨,没有出卖你们任何人,指望着你们来救我,结果等了四五十年也不见丝毫动静,还真是人心不古,忘恩负义之辈颇多。没办法,我只好自己想尽办法逃了出来。我活着回来了,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第六二零章 讨价还价
此话听的乌斩心惊肉跳,急道:“东家何出此言?并非我等不想救您,而是我等实在是没办法,想尽了办法别说救您,就连进入神狱的机会都没有。我曾四处奔走呐喊,希望大家再想想办法,后见大家都慢慢冷静了,我一个人也实在是无能无力,就…”
天荒:“你以为你搬了住处,你以为你挪了窝,我就找不到你了?没想到我能找到你母亲家来吧?”
乌斩的确是小汗一把,想起了之前妻子说的,对方连自己母亲的诞辰都知道,很显然自己隐藏的那点私密人家早就知晓,不得不庆幸自己早先没有过背叛之心,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天荒继续道:“日子过的不错嘛,居然连妻小都有了。你修行天赋不错,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修为进度远超常人,怎么,这是想退出江湖了?”
乌斩苦涩道:“我娘过世了,临终前希望我能成家。”短短解释了一句。
天荒:“你娘的事,你夫人讲过了。你儿子我也看过了,你还真是好命,就这么一个儿子,居然就是个适合修行的料。”
乌斩顿显惊慌,“东家,您若是对我不满,尽管冲我来,我妻小都是普通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
天荒:“那你又知道多少?”
乌斩愣怔,不知他指什么。
天荒提醒了一句,“我听说我的人马都投靠了一个叫月魔的人,有没有这回事?”
乌斩低了低头,艰难道:“是。”
天荒盯着他,“我刚出来,许多情况还不知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不会为难你吧?”
“不敢瞒东家。东家落难后,大家群龙无首,当时也是没了办法,毕竟有不少人落在了仙庭的手中,某些方面怕暴露,不得不舍弃了,可舍弃容易,再得到就难了,大家都要找出路,就在大家举步维艰的时候,月神的传人出现了……”乌斩将大家伙加入月魔团伙的经过娓娓道来。
天荒听后沉默了,有些情况他也能理解,大家没了财路,大量的钱财又掌握在他的手上,只有他才能提出。
没办法,财力他必须掌握,这是维系手上势力的基础之一。
退一步说,落在了荡魔宫手上死不招供也是因这钱财抱了希望,希望有人能因为钱财来救他,不吐出这笔钱财荡魔宫也就能强忍着不杀他,那是他保命的底牌。
靠边坐的人忽出声问道:“知道月魔的老巢在哪吗?”
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林渊。
天荒和刀娘逃出后,林渊告知两人,两人的人马已经投奔了月魔,让他们帮忙一起对付月魔。然这只是林渊一家之言,两人虽落在了林渊的手上,却也不会轻信,万一这是荡魔宫演的苦肉计,是故意设下的圈套呢?熬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招供,岂能轻易上当,肯定要核实。
于是林渊给他们核实的机会,让他们自己找可靠的人核实,譬如眼前,这总不可能是林渊安排的吧。
乌斩打量了一下他,不知是什么人,不由看向天荒,看他的态度。
天荒此时已确认了林渊所言,自己的人马果然已经被别人给摘了桃子,深吸了口气,但却阻止了,“乌斩,你先去院子外面回避一下。”
乌斩略怔,但还拱手道:“是。”之后转身而去。
林渊站了起来,待人出了外面,才问:“你什么意思?”
天荒转身面对,看了眼同样易容在座的刀娘,回道:“这要问你是什么意思,你说合作,却一直不解开我们两个身上的禁制。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到现在都不肯透露,我怎知你是不是荡魔宫的人,怎知你是不是故意在这玩欲擒故纵,其实是想利用我们。”
林渊笑了,声音陡然一变,变成了一种给人压抑感的低沉语调,“天荒果然是天荒,你还真够可以的,之前憋着不说,陪着你确认了情况才摊牌说这个。”
这声音一出,坐着的刀娘攸地站了起来,吃惊道:“是你?”
天荒亦神色大震,紧绷着脸颊道:“霸王!”
林渊:“你们以为是谁,你们以为除了我之外,谁还能救你们出来,就靠你们手下那群废物吗?除了我,又还有谁愿意救你们出来?”
此时,易容后的王赞丰也站了起来,乐呵着发出了古怪笑声,“天荒,刀娘,多年不见了。”
天荒和刀娘齐刷刷看向他,异口同声道:“雷公!”
王赞丰:“没见过几面,也没搭过几句话,两位还真是好耳力,看来我还是有魅力的。”
天荒和刀娘相视一眼,心头是动容的,居然是霸王把他们给救出来了,神狱那地方的情况他们不是不清楚,难以想象霸王是怎么做到的。
尽管两人都知道霸王一贯比其它十二路人马都强,比他们都强,但今天算是再次领教了,这是把手伸进荡魔宫衣服里面给狠狠亵渎了一把。
林渊保持着压抑的低沉语调:“说正事。利用你们的人,帮我找到月魔。”
天、刀二人眼神碰了下,刀娘道:“可以,先让我们得自由,我们自由了,不用你说,我们自己也要解决这事。”
林渊:“不行,先办事,事成了,我自然会放了你们。”
天荒:“你这是开玩笑吗?我们的性命捏在你手里,事成后你若过河拆桥,我们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林渊:“你们当我吃饱了撑的是要铲除月魔的势力不成?我是见他坐大了,威胁到了我这边,想要将他们给瓦解,我只想解决掉月魔等核心人物。我们是干什么的,你们很清楚。
我们虽然不是一伙的,但目的却是一致的,都是要对抗仙庭,我没有必要杀了月魔还要再杀你们,我可没那好心帮仙庭铲除异己。让你们的人马知道了你们还活着,我又杀了你们,还能吞掉你们的势力不成?
说实话,就算有机会,就你们手下那些人,鱼龙混杂,给我,我也不敢要。
仙都一战,你们不觉得异常吗?我们联手的人马中肯定出了奸细!就因为这个,你们被关了几十年,我也不得不蛰伏了几十年,直到把下面人给彻底甄别了一遍才敢再亲自出手。
不瞒你们说,早些年,我和刺客、卫道又联手在幻境干了一次,结果又走漏了风声,又中了荡魔宫的埋伏,再次闹了个损失惨重。幸好我没有亲自出手,否则连我也要栽进去。
就因为这个,刺客和卫道也被惊的蛰伏了,多年来一直没敢有动静,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把内奸给揪出来。
我的人缜密筛查过了,没有了什么大问题,你们的人?我还真没那精力去甄别,送给我都不要,你们留着慢慢享受吧。你们两个若不是在神狱大牢关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年的罪,撇清了自己,你们以为我敢再找你们?我奉劝你们招回自己的势力后,还是先好好甄别一下吧,别又把自己给送回了神狱。再进去一趟,我可没本事再救你们一次。”
这番话令天、刀二人陷入了沉默,其实不用提醒,当年失手被抓,两人也都考虑过这个问题,也都怀疑联军的内部有内奸走漏了偷袭的风声。
沉默中回过神来后,天荒道:“既是如此,你更应该解除我们身上的禁制,有我们助力,也好更方便合作、更好解决掉月魔不是?”
林渊:“少来这套,我们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你们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只要解开了你们的禁制,你们有恃无恐了立马就会趁机跟我谈条件。”
王赞丰嘿嘿一笑,显然认为正是如此。
刀娘:“霸王,你想多了,今非昔比…”
“别跟我扯多了。”林渊一口打断,偏头朝外面示意了一下,“线头你们已经帮我揪出来了,那个乌斩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需要我代表你们问一下吗?”
天荒冷笑:“你没看他在家闲得带孩子吗?你以为他能知道多少?他就算知道人,也未必能找到人,想顺藤摸瓜找人,还是得我出马,因为有些人的老底我最清楚,你应该明白这点,否则你也犯不着救我们。你以为我那么傻,随便找个人就能让你一竿子捅到底不成?”
林渊略点头:“看来我们之间还是老毛病难改。好,我今天就试试看,看看在神狱大牢煎熬了几十年的人好不容易得了活命的希望,是不是敢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你们也别忘了,你们今非昔比,性命在我手上,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咱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清楚,不求人!雷公。”
王赞丰嘿嘿笑道:“在。”
林渊:“别让血脏了这里,免得被外面的家伙看出什么端倪,我要借两位的名头好好问问那个乌斩。走后门,把两个家伙带去个好点地方,剁了他们的四肢,挖了他们的眼睛,拔了他们的舌头,捅了他们的耳朵,再给我扔到火里慢慢烧死。这就是好心没好报的代价,我就当从未救过!”
“好嘞。”王赞丰立刻朝神色大变的两人耸了耸肩,“二位,不要叫唤,我保证我出手掐脖子的速度一定在你们喊出声之前。二位,对不住了,跟我走一趟吧。”说罢双手拍了两人肩膀就直接拖走。
第六二一章 顺藤摸
“玩笑!”踉跄中的天荒突然改口。
闻听此言,王赞丰乐了,也停下了拖拽。
刀娘晃肩,一把打开了王赞丰的手,没好气道:“别拉拉扯扯。”
天荒也拨开了抓肩膀的手,对林渊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行,按你说的办。”
林渊又看向刀娘,后者没好气一声,“认栽,就这么着吧。”
两人倒是反口的痛快,曾经和霸王交过手,闹过矛盾,知道霸王是什么德行,诚如林渊所言,不求人!
矛盾冲突之下,宁跟你死磕到底,也不会认输讨求。
更知霸王是个狠人,心狠手辣之辈,霸道的很,说要杀你就不会跟你开玩笑,人如其名,霸王!
到了这地步,两人玩不起,只能是认输。亦如林渊所言,在神狱大牢熬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活命的希望,就这样赌命,不敢铤而走险试试。
林渊:“你们两个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招,敢耍我,我让你们后悔投胎做人。”
天荒不理他的威胁,与之擦身而过,走到门口,朝院门方向喊了一嗓子,“乌斩,过来。”
大门再开,乌斩进来顺手关了院门,大步走入了堂内,拱手道:“东家。”
天荒又坐下了,问:“你知不知道月魔的老巢在哪?”
乌斩摇头:“东家,这个我真不知道。”
天荒沉声道:“最好不要瞒我。”
乌斩忙道:“东家,好几帮子人凑成了一伙,除了月魔身边的核心人物,恐怕没几个知道的。我不是月魔身边的核心成员,这种事不可能让我知道。不过…有个人可能知道,朱元,我听说跟月魔那边牵线联系我们这边的就是朱元,他现在今非昔比,挺得月魔信任的。”
“朱元…”天荒嘀咕了一声,自言自语,“他怎么会和月魔那边牵上线的?”
这个人他倒是知道,但当年算不上他的心腹,没想到现在倒是攀上高枝了。
抬眼又问,“你现在能联系上朱元吗?”
乌斩:“我已经靠边站了,否则也不会在这陪妻小,我没资格直接联系朱元,不过童露芳能联系上他,两人之间的男女关系如今好像有些不清不楚,我能联系上童露芳,我目前基本上是听她差遣。”
“童露芳,这两人卷到了一起…”天荒略有嘀咕,继而盯着他颇感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我没看错人,不枉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又偏头看向几位同伴,见到林渊默默颔首后,遂起身对乌斩道:“收拾一下,跟家里做个告别,跟我出山办事吧。”
乌斩颇为担忧,“东家,你找月魔是?”
天荒冷笑:“什么狗屁月魔,也不知哪冒出个杂碎,自然是拿回我失去的东西。”
乌斩不得不提醒,“东家,这月魔不简单,身边有八位月奴,据说是前朝月神遗留下的护法,个个法力高深,咱们如今势单力薄,怕是不好应付,还是小心为妙。”
闻听此言,林渊目中略露疑色。
“势单力薄?”天荒呵呵一声,与刀娘目光略有碰撞。
若真仅凭他们的话,恐怕还真要从长计议,可如今身边那位可不是吃素的,霸王的势力可还在呢,又不是他们去动手,让霸王去掂掂月魔的份量就好,他们完全可以在边上摇旗呐喊看热闹。
有人愿意出力帮他们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他们求之不得,就怕对方过河拆桥。
因此他还是装模作样自抬身价道:“我既然敢去找他,就容不得他嚣张。”
王赞丰咧嘴一乐,看天荒在手下面前装,也不捅破,不给面子他也没什么好处。
乌斩见其如此有把握倒是不疑,但还是提醒道:“东家,我能联系上童露芳,但我也不知她在哪,想把她给引出来,怕是要好好设计一下,否则一旦引起她的怀疑,怕是不太好。”
众人懂他的意思,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那个童露芳也不例外,警惕性肯定也高。
天荒呵道:“不用那么麻烦,这么多年了,靠近的一些手下是个什么情况,我这里都有一本帐。”指了指自己的心窝,“那个童露芳当年在红叶城就暗中经营有一家商会当做秘密容身之处。”
“红叶城?”林渊念叨了一声,又问:“商会叫什么名字?”
天荒:“就用了红叶城的名字,叫做红叶商会。”
林渊立刻偏头对王赞丰道:“立刻联系人手赶过去设计,进行秘密抓捕!”
“好。”王赞丰刚应下。
天荒却抬手道:“慢着,你们这样直接去抓捕的话,肯定抓不着,肯定要出事。”
王赞丰乐呵道:“我是该说你小看了我们,还是高看了你的旧部,知道人和地方,她若还能跑掉,我以后跟你混!”
听到这,乌斩不由面露狐疑,听对谈的口气,似乎不像是东家的手下,不知是什么人。
天荒:“跟我混就免了。我没有小看你们,是你们小看了童露芳,这个女人虽谈不上多聪明,却暗藏了一手狡猾,你就算抓到了她,哪怕再秘密,只怕朱元也很快会知道消息。”
王赞丰不解,“什么意思?”
天荒:“童露芳压根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同样的人,确切的说是两个孪生姐妹。当年我为了了解下面人的情况,派人暗查摸底,发现了她的秘密落脚地,本以为心中有数了,后来发现不对,有时候童露芳明明就在我们这边办事,红叶商会的会长也就是童露芳却还在照常上班。
经过长期摸查才发现了端倪,发现这姐妹两个有意思的很,轮流当红叶商会的会长,轮流在我这边听命办事。要不是我这边是花了大精力派人跟着摸过去的,就算无意中发现那位红叶商会会长像童露芳,只怕也以为只是两个长的像的人而已。她们这样做还有个好处,就算红叶商会的会长暴露了,落在了仙庭的手上,只要另一个露面,就能证明仙庭抓错了人,只是抓了个相似的人而已。这姐妹两个,不管哪个出了事,都不会耽误事。”
王赞丰嘿了声,“确实有点意思。”
天荒:“还有更有意思的,童露芳嫁人了,关键那位做丈夫的也不知童露芳是孪生姐妹,姐妹两个也不避讳,轮流当妻子,谁得空谁当红叶商会的会长。哎呀,也不知这两姐妹陪朱元是不是同一个理。”
王赞丰略皱眉,“如此说来,要抓还得同时抓住两人才行,这怎么知道另一个人在不在?看来只能是抓住一个尽快逼问另一个的下落?”
林渊朝天荒抬了抬下巴,“他既然发现了端倪,不会坐视,想必留有克制的办法。”
天荒颔首:“是做了点手脚,他们家的管家被我办了,出意外死了,之后的管家是我设计安插过去的,也不知还在不在童露芳那当管家。他在那边潜伏多年,有针对性的辨识,若还在,手上应该掌握有一些情况。可惜我手上的传讯符都没了,不然可以直接联系,如今只能先打听一下看了。”
林渊当即对王赞丰道:“先往红叶城准备人手。”
“好。”王赞丰当即摸出了手机转身去了后面,不知在跟哪联系……
乌斩的夫人带着儿子回来了,是乌斩招回来的,妇人放开孩子,往家里看了看,“客人呢?”
乌斩摸着孩子的脑袋,让去一边玩了,才回道:“走了。我要出去一趟,回来的具体时间说不清。”
妇人讶异,“去哪?”
乌斩:“朋友来,介绍了一份不错的买卖,应该能赚些钱,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孩子。”
妇人愣了好一阵,“现在就走吗?”
“是,朋友在等我一起出发。”乌斩伸手抚摸着她的面颊,面露温情道:“不用外出操劳什么,在家带好孩子就行,家里的钱应该足够你们使用一段时间。真要遇上什么困难了,记住我以前说过的话,后院的院角,左院墙的地砖下。”
他也不知道他这次去,还能不能平安回来。
妇人慢慢低头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丈夫偶尔就会出去做趟买卖,去哪不说,做什么买卖也不说,也不让问,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说,外人问起就老样子应对。
都习惯了,乌斩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山脚下,王赞丰陪着天、刀二人闲聊,其实也是看管。
林渊飞到了山腰,观察了一下四周,摸出了手机,联系上了陆红嫣,“是我。”
陆红嫣嗯道:“事情怎样?”
林渊:“我这里获悉了一些前朝月神的情况……”把从乌斩那听来的情况讲了下,有所质疑道:“时隔多年,突然冒出个月神弟子,还有月神留下的八位护法月奴,我当年就奇怪这个月魔怎么能把其它几家的势力都给抓在手里,现在越发感觉哪里不对劲。你找老一辈的帮我打听下,有关月神的详细情况,就这个。”
“好,知道了。”陆红嫣应下,两人终止了通话。
第六二二章 不对劲
红叶城,红叶商会,红叶山庄。
地下深处的一座密室内,一端庄中略带妩媚的女子盘膝打坐在一汪水潭中的石台上修炼。
地下幽静,隐隐一阵脚步声从石门外面传来,女子眉头略动,骤然睁眼,侧耳听。
脚步声不止一人,女子辨别出后,神色略露惊疑,这地方按理说不可能会有一群人来。
她几乎是不做犹豫地翻身后倒,后顷翻入了水潭中隐没,快速遁往水潭深处的水道。
然深处黑暗中陡然闪过几道电光。
静室水面亦爆发出电光的光芒,哗啦,女子身影脱水而出。
一道人影跟着飞出,漂浮在了水潭上方,笑眯眯与浮空的女子对峙着,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王赞丰。
嗡隆!门开,女子骤然回头看去,只见两个陌生人大步走进,易容后的林渊和天荒联袂而入。
两人横眉冷眼,同时盯向了浮空的女子。
出路和退路皆被人堵了,女子内心惊乱,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天荒开口了,“童露芳,可还记得本尊。”
“你…”女子神色大变,甚至是满脸惊骇,“你是…”
她不敢相信,那人不是被关在了神狱中吗?怎么可能逃出?
天荒漠然道:“才几十年不见,就忘了本尊,看来还真是人心不古,善忘的很,非要本尊动手帮你长长记性么?”
女子终于确定了来者是谁,心惊肉跳,赶紧落地,不敢再造次,“童露芳见过东家。”
天荒抬手示意了一下,后面立刻有两名男子押了个女人进来,两名男子正是乌斩和红叶山庄的管家。
押进来的女人和室内的女人可谓是长的一模一样,也就是穿戴有所不同。
二女相见,皆无语。
“放了她,你先退下。”天荒对管家偏头示意一声。
“是。”管家领命,放开了押入的女人,转身而去。
乌斩也一把推开了人,将人推到了对面女子的身边,自己则退回到了天荒的身后。
二女一见到乌斩便确认了的确是天荒来了,都知道乌斩曾算是天荒身边人,天荒居然真的逃出了神狱!
不过二女的目光更多的是盯着她们那离开的管家,见到管家听命于天荒,瞬间明白了一切。
在她们身边这么多年的管家,竟然是天荒的人,再看把两人捉个正着的情形,很显然姐妹俩的秘密早就被识破,根本不给她们察觉到异常的机会,此时的姐妹二人皆面露惨然。
天荒:“你以为你们当年瞒着我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们孪生姐妹的秘密?”
一女神色艰难道:“江湖路险,情非得已,实为自保,并未背叛过东家。”
天荒:“投靠月魔也不算吗?”
二女顿时慌了,不由前后看了看堵了出路和退路的人,不禁联想到,这是来清理门户的吗?另一女忙告饶道:“东家,我们姐妹也是逼不得已,随波逐流啊!”
面对她们曾经的首领,她们实在是没有侥幸的把握,自知拼命也难逃,没了反抗的勇气。
天荒:“你们说的情况我能理解,以前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如今该如何抉择,你们自便吧。”
还有的选择吗?二女相视一眼,齐齐单膝跪地,异口同声臣服,“东家。”
天荒也不喊二人起来,问:“朱元知道你们姐妹的秘密吗?”
说到这个,两人有点尴尬,突然说到朱元头上,估计已经知道了朱元和她们的关系。
一女道:“没向朱元透露过,有意瞒着他,他应该不知。”
天荒:“是不是真心回头,就看你们的表现,想办法把朱元诱出见你们,这应该不难吧?”
二女皆默,暗暗互相看了眼……
一座客栈,环境优雅,城中闹中取静之地。
一袭纱笠的女子款款步入月门之内,纱笠后面的目光扫视庭院内若隐若现的护卫,脚下不停,走到了正房门外,敲响了门,出声道:“是我。”
屋内传来男子声音,“进来。”
女子这才推门而入,刚转身将门关上,一双胳膊已突然搂抱了她的腰肢,在她身后笑道:“急着找我什么事?”一双手并不安分。
女子摁住了他的手,挣脱了他,也摘下了纱笠,露出的面容正是童露芳。
而男子也不是别人,朱元。
朱元又凑了上去搂她,谁知童露芳却翻手从袖子里亮出一只手机给他。
朱元一瞅,发现手机已经不知和哪接通了,顿生警惕道:“什么意思?”
童露芳道:“你听听就知道。”
朱元面露狐疑,拿了手机到手,慢慢放在了耳边,“谁?”
一个沉寂在他内心深处的熟悉声音传来,“朱元,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打开门看看吧,你的人拦住了我,很不应该。”
这声音?朱元神情一震,猛然盯向童露芳,后者一脸苦笑,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朱元当即快步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只见月门门口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其中一人手里正拿着手机,两人也被他的护卫给拦在了门口。
林渊和天荒一起过来了。
天荒盯着门口的朱元,经由电话问他,“是你的人吗?”
朱元喉结耸动,眼中的惊疑神色无法掩饰,又回头看向屋内的童露芳,后者对他点了点头,“东家回来了。”
朱元深对她表以了极为复杂的神色。
天荒又在手机里出声了,“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试试。”
朱元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不敢轻易犯险,再回头,连忙挥手示意道:“自己人,退下。”
拦路的两名护卫这才闪身消失了。
天荒放下了手机,与林渊并肩走了过来,走到门口直闯,硬生生把朱元给逼回了屋内,童露芳上手关了房门。
极为忐忑的朱元最终憋出一句,“东家,真的是您吗?”
“我摘下假面你也不认识,你见过我真面目吗?”天荒反问。
朱元嘴唇嚅嗫了一会儿,试着问道:“东家,您不是陷身在神狱吗?”
天荒不跟他废话,“神狱呆了几十年又出来了而已,结果发现变了天,月魔拿了我的东西,我要找他拿回来。之前的事情,大家的选择可以理解,怪不得大家,我也没打算追究谁,只不过如今我回来了。月魔在哪,告诉我,我既往不咎,若给不出结果,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另找他人。”
也不问对方知不知道,搞的朱元心里有些没底,低头沉默,目光却在急闪,对方是一点余地都不给他……
门再开时,朱元把外面几名守卫都给喊了进来,让他们不要反抗,林渊亲自出手,把人都给制住了。
之后林渊独自出来了,王赞丰也领着刀娘和乌斩来了。
先让两人进了屋里,王赞丰才问道:“有结果了?”
林渊:“说是在前朝月神的行宫。”
王赞丰嘿了声,“这天荒出马就是不一样,一路顺着捋,果然省了好大的事。”
林渊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手机,表示有电话接,王赞丰当即转身进了屋里盯着。
看了看四周,林渊这才拿起手机接通在耳边,“是我。”
陆红嫣的声音传来,“王爷,月神的事,老一辈之间互相都联系着问了遍,没人知道月神后来的情况,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月神在大战的时候好像就陨落了,没有进魔界。”
林渊:“什么叫好像陨落了?”
陆红嫣:“就是前朝末期参与了对抗本朝的大战,但生死未卜,没有随众进入魔界。对了,月神身边的护法的确被称为月奴,至于有几个就不清楚了,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大家的印象都模糊了。”
林渊:“有没有提到一个叫月神行宫的地方?”
陆红嫣:“没有提起,我再问问?”
林渊嗯了声,又快步走回了正房门口,挥手朝里面的王赞丰招了一下。
王赞丰随后跑了出来,跟到院子中间问:“怎么了?”
林渊:“你联系一下左啸从,问问他,神狱有没有关押过月神,前朝月神。”
“呃…”王赞丰愣了一下,不过随后还是摸出了传讯符与左啸从联系。
等了那么一会儿,王赞丰骤然闭眼凝神,再开眼后点头道:“说是应该有关押过。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因为他也没见过,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说在杨真接掌荡魔宫之前,就关押在了那。那时别说他左啸从了,就连杨真都还在底层当小卒。他也是后来进神狱听以前的人说这里都关过谁时提过月魔,依稀记得好像说月魔后来熬太久了,受不了那份煎熬了,放弃了抵御,任由神狱高温将自己化作了飞灰,因为这个好像有人还因事先没发现征兆挨了惩处。”
林渊:“在杨真接掌荡魔宫之前就死了?”
王赞丰点头,“是这个意思。老大,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一惊一乍,怎么了,你在怀疑什么不成?”
林渊:“所谓的十三天魔残部,居然能收拢其中十部的残余人马,我总觉得这个月魔不对劲。”
王赞丰迟疑道:“你在怀疑那个梅老板居中做了什么?”
林渊:“这个还需要怀疑吗?肯定是梅老板居中做了联系,我奇怪的是这个月魔连个崛起的过程都没有,突然就冒了出来统帅诸部,诸部有那么容易臣服吗?”
第六二三章 养寇自重
王赞丰咦了声,“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说不清的味道,不过也有可能是这月魔的确有两把刷子,快速将诸部给整合在了一块。”
林渊:“的确是有这可能,可我总感觉不该这么顺利,换了我们这支人马,我不在了,你能轻易听那个月魔的?”
“这个…”王赞丰犹豫了一下,纳闷嘀咕,“你这么一说,好像是不对劲。不过,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林渊:“感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王赞丰愕然:“感觉?老大,你不是吧,这么大的事,你凭感觉?”
林渊:“以前就是觉得不对劲,没什么反应,这次要接近了,我总感觉月魔背后有点什么名堂,越靠近,这种感觉越强烈。我总感觉是不是有人在帮他把那十路人马进行了整合,或者这十路人马是不是原本就和他有什么关系。”
王赞丰忍不住咧嘴,“你这感觉实在是…”一副不好评价的样子。
林渊瞥他一眼,有些话暂时还没打算告诉他,自己的这别扭感不是没来由的,那就是,十三天魔中只有他们这一路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前朝余孽,这事他只告诉过陆红嫣。
他以前就一直奇怪那十二路前朝余孽是哪来的,问老一辈,老一辈的也搞不清楚。
换句话说,那十二路前朝余孽本一直就是他心头的一个谜团。
后来十三天魔死了八个,还有两个被抓,这才真打消了他的疑虑,的确是和仙庭对着干的反贼无疑。
可如今,这个疑团又再次在他心中翻涌了出来。
诚如他自己所言,越接近越感觉不对,这是多年来打打杀杀下来后对风险的潜意识反应。
“算了,待找到那个月魔,看看他是什么货色再说。”他只好这么说了一句,暂时也想不出什么眉目。
一群人没有逗留,很快又再次带上被控制的朱元等人一起转移了。
……
不阙城的傍晚,夕阳很美。
一流馆外,一辆车停下,满口香酒楼的老板娘亲自提着一只食盒下了车。
关荷娘敲响了院门,是张列辰亲自给开的门,待人进入后他又关了门。
“关门干嘛,不怕传闲话了?”关荷娘听到关门动静回头调侃了一句。
晃荡着袖子走回的张列辰没说什么,指了指院子里摆好的小方桌。
食盒放在了桌上,关荷娘打开了摆放,边说道:“刚从铺子门口过,见关门了。以前你一个人这个时候可是躺在铺子里看光幕视讯的,今天铺门关这么早?”
张列辰坐下拿了筷子挑食往嘴里送,“哪来那么多废话。”
“哟!”关荷娘没好气道:“今天可得付现,不欠账。”
张列辰:“坐下一起喝两杯。”
“正饭点上,客多呢,我…”关荷娘话说一半,察觉到这位的神色不对,于是将空的食盒拎放在了桌下,自己也坐在了对面,不过还是摸出手机跟酒楼那边吩咐了一下。
两人就坐那边吃边喝,闲聊起了街坊邻居间的家长里短。
吃喝到天黑,月亮爬出来了,关荷娘方压低着声音说了句,“你今天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
张列辰伸出的筷子略顿,苦笑一声,“那小子在打探月神的事,问了一次不够,又在问第二次,不弄清怕是不会罢休!”
关荷娘狐疑,“打探就打探呗,月神怎么了?”
张列辰放下了筷子,慢慢起身了,走到水井旁,负手望月,久久不语。
关荷娘盯着他背影看了一阵,也起身了,走到了他跟前,“月亮上开花了?”
张列辰惆怅道:“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安宁有多宝贵。”
“听不懂。”关荷娘很干脆一句,“我说,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张列辰盯着皓月微笑,“没什么,只是这次怕是真要起风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躲不掉的。”
……
又是一座城,三辆车行使在繁华街头,中间那辆车内的后排座上的林渊摸出了手机,一看是陆红嫣的来电,当即对驾车的天荒招呼了一声,“靠边停一下。”
三辆车陆续在路边合适的地段停下了,林渊开门下车,对后面车内的王赞丰示意了下手机,表示接个电话。
林渊也没有找什么偏僻地方,就在路边一棵无人的树下停步,接电话在耳边,“是我。”
陆红嫣道:“王爷,又问了一遍,老一辈里没人听说过什么月神行宫。不过我们再三打探月神,倒是有人想起了一个情况,说前朝的时候,月神似乎和云华神女的关系不错。”
林渊皱眉:“云华神女?仙帝的妹妹?”
陆红嫣:“没错,也就是杨真那个被囚禁在幽宫的母亲,幽宫如今好像改名成了‘离恨宫’。”
林渊目光急闪,“月神和杨真的母亲关系好?”
陆红嫣道:“老一辈是这么说的,究竟怎么个好法,记不太清了,依稀记得经常在一起下棋还是什么的。目前能想起的就这些了。”
“知道了。”林渊挂断通话后静默了一阵,回过神后快步到了一辆车前,敲了敲车窗,示意王赞丰下来。
王赞丰麻利地钻下了车,跟到一边问:“什么事?”
林渊:“刚知道一个消息,月神和杨真的母亲可能是关系不错的旧友。”
王赞丰略怔,又很纳闷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前朝时期没闹掰前都是一伙的,月神可能还和如今的仙帝关系好呢。”
林渊提醒道:“杨真的情况你我都清楚,仙后对他不太友善,就因为他是私生子,仙后不喜欢这个风气,尤其是仙帝妹妹搞出的事,所以一直很排斥他。杨真结义七兄弟从凡间飞升仙界后,就被仙后给支到环境恶劣的神狱看大牢去了。你别忘了,左啸从说的,月神在神狱关押过。”
王赞丰猛然醒悟,“你在怀疑杨真和月神之间…”
林渊:“立刻联系左啸从确认一下,月神死时,杨真七兄弟有没有进神狱。”
“好。”王赞丰应下,回头四看,看向了对面,遂直接横穿了街道,跑进了斜对面的一个巷子里,这才摸出了传讯符联系左啸从。
稍等了那么一阵后,王赞丰才又跑了回来,对林渊低声道:“左啸从说,具体的他记不清了,但根据他对一些往事做刻度的推算,月神死时,杨真七兄弟应该已经在神狱有些年头了。”
“妈的!”林渊竟忍不住直接爆了脏口,竟忍不住原地转了几圈,眼中似有着强烈的怒意。
王赞丰似乎也懂了什么,心惊肉跳道:“你怀疑月魔的突然崛起和杨真有关?你不会怀疑这个月魔是杨真的人吧?”
“岂止是月魔!”林渊扭头看向了天荒和刀娘坐的那辆车,咬牙道:“你好好想想,当年我们十三伙人联手袭击仙都前的一段时间,荡魔宫发生过什么大事,荡魔宫干了件大事,震惊了整个仙界!”
车内,天荒和刀娘不时回头看向车窗外。
刀娘忽嘀咕道:“那家伙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他在盯着我们这边咬牙切齿的感觉,想对我们下毒手不成?”
天荒也有点疑惑,“眼前不应该吧?”
外面的王赞丰默默回想了一阵,忽一惊道:“角宿星宫的宿主,被杨真给杀了!”
林渊沉声道:“一方星宿宿主,堂堂仙庭一品大员,荡魔宫说杀就杀了,结果却是个查无实证的错杀,当时的后果,杨真一干人岌岌可危,结果呢,十三路反贼突袭仙都,杨真率荡魔宫力挽狂澜,立下了不世之功,其结果是功过相抵。不但是仙都那次,你现在回头想想从前…这绝非偶然,杨真这杂种十有**在养寇自重,我们居然被他耍了这么多年!”
“这…”王赞丰惊了,“若是真的,这厮有够阴险的。只是…”他也看向了天荒和刀娘的座驾,“那两位的情况,还有另八位,那可是连命都丢了,你觉得他们能是杨真的人?”
“这就是那杂种高明的地方,还真是做的滴水不漏,这次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劲非要究底,还不知要掉进什么坑里去。”林渊扔下话,大步向座驾走去。
王赞丰赶紧一把拉了他胳膊,“你干什么?你不会去找他们核实吧?底没摸清楚,暂时不能泄露。”
“上你的车。”林渊甩开他手,回了车旁,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坐在前面正副驾驶位的两位一起回头看着他,刀娘嗤了声,“干嘛这样看着我们?”
林渊漠然道:“刚收到点消息,杨真那个被困幽宫的母亲,在前朝时期和月神的关系不错。月神也曾关在和你们同一个地方,月神被关时杨真七兄弟刚好在神狱当差……”他口中不停,直接将情况讲了出来,之后又提醒了仙都大战前发生的角宿星宫宿主被杀之事。
天荒和刀娘渐渐听懂了意思,听完后,天荒呲了牙,怒道:“杨真在养寇自重!”
林渊:“你们两个老实告诉我是怎么起家的,你们究竟是承袭了前朝的哪位的势力,也敢打着前朝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
刀娘一惊一乍道:“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们?我们还怀疑你在招摇撞骗呢。”
林渊指了指自己,“我还不妨告诉你们了,我这一路才是真正的前朝人马,在你们冒出来之前,那些不断冲击仙庭的人都是我们的人,都是从魔界杀出来的前朝人员。后面冒出你们这群杂碎打我们的旗号,我们愣是搞不清你们算哪根葱,说说吧,怎么回事,给我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