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二章 透着一股邪性
一开始,林渊也没想多,心思也不在陆家头上,待快到陆家了,他的心绪竟莫名不安起来。
车进了陆家的院子,下人过来开门迎接,说了句听说小姐男友来了,老爷和夫人都在客厅等着,林渊又开始不太正常的东张西望。
二人走到客厅门口时,林渊的步伐竟有些犹豫,低声问了句,“你确定我们这样的关系,你父母不会在意?”
看出了哪不对,陆红嫣噗嗤一笑,没想到一向杀伐决断的霸王,也有不敢淡定见人的一天,当年拿她父母要挟她时的勇气哪去了?解释道:“没事,我父母很开明,我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他们也相信我自己的选择,知道你我在一起没反对过。”
说罢伸手,有那么点将林渊给拉进去的味道。
客厅内,主位上,陆山隐和乔玉珊一人坐一边,静悄悄坐那,无视了女儿,皆盯着林渊打量个没完。
“爹,娘,你们一直想见的林渊,我给你们带来了。”陆红嫣拉着林渊到了两人跟前笑道。
林渊拱手见礼,“伯父,伯母。”
夫妻两个坐那,互相看了眼后,乔玉珊站了起来,对林渊招了招手,示意站近些。
林渊略怔,但还是上前了。
乔玉珊正面瞅瞅,又慢条斯理地围绕林渊绕圈打量,看看也就罢了,竟还直接上手了。
手在林渊肩头拍拍,晃晃林渊的身板,又捏捏林渊的胳膊,拍拍林渊的后背,拍拍林渊的肚子。
哪有这样的,加上林渊的真正身份,陆红嫣脸色沉了下来,不高兴道:“娘,你干什么?”
“未来女婿上门,还不能看看不成?我总得检查一下吧?”乔玉珊阴阳怪气一声,手上越发没客气,说话间走到了林渊的背后,竟上手在林渊的屁股上拍了下,还掐了掐。
惊的林渊屁股沟子一紧,回头看,这女人什么毛病?怎么透着一股邪性?想说又不好说什么。
他立马看向了陆山隐,结果见陆山隐端着茶盏慢慢嘬着,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陆红嫣的脸已经彻底黑了,“娘,你过分了!”快步上前,拉母亲的胳膊。
乔玉珊信手挥开,继续上手,掐了掐林渊的腰板。
陆红嫣很想问问,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是不是还想把人家给趴光了摸一遍才甘心?当场不客气了,直接过去强行将乔玉珊拉开了,给强行摁回了座位上,低头时在母亲耳边嘀咕了一句,“您还要不要脸了?早知你这样,我就不带他来了。”
乔玉珊立刻问林渊,“林渊是吧?我刚才很过分吗?”
这不过分,什么叫过分?林渊想这样问,嘴上却客气道:“不过分。”
乔玉珊:“我为我女儿好,检查一下没关系吧?”
林渊嘴角僵了僵,还是回道:“没关系。”
乔玉珊:“你会不会不高兴?”
林渊露出牵强笑意,“不会。”
“你看看,人家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乔玉珊回头怪罪女儿。
这都成什么了,都快成审问犯人了,陆红嫣哭笑不得,刚在都务司受审出来,一来这里又继续上了,这算怎么回事?又赶紧过去拉了林渊,硬将林渊给送到一旁坐下了。
“上茶。”乔玉珊喊了声,外面立刻有人端了茶水过来,放在了林渊的跟前。
待下人退下后,乔玉珊坐那慵懒懒着侧靠在了椅子上,笑问:“林渊,这次登门,是来提亲的吗?”
“娘!”陆红嫣瞪她,真恨不得把她嘴给堵上。
林渊又看了眼陆山隐,客气道:“是来探望伯父伯母的。”
乔玉珊呵呵道:“真的假的?”
林渊:“自然是真的。”
乔玉珊啧啧着回头看向丈夫,“老陆,这年轻人的世界咱们是真搞不懂了,按我们知道的礼数,就他们这关系,第一次上门有空手来看望的吗?”
陆山隐放下茶盏,“灵山学员嘛,哪看得上咱们这种商贾人家。”
陆红嫣瞪眼瞅着他们,很想问问,你们疯了吧?
见面礼?林渊愣住了,某些方面,他不拘小节,还真没往这事上想,赶紧施法从储物戒里临时凑了件礼盒拿出,上前恭恭敬敬奉上,摆在了夫妻俩中间的茶几上,“一点心意,伯父伯母不要嫌弃。”
乔玉珊哦了声,上手就要打开礼盒看看。
哪有当着客人面拆见面礼看好不好的道理?陆红嫣快抓狂了,一个闪身过去,强行将礼盒给夺了,收进了储物戒内,沉声道:“我先帮你们收着。”同时也低语道:“你们不要过分了!”
乔玉珊只好作罢,又问林渊,“听说你们在不阙城一直同居在一起?”
“娘!”陆红嫣急的跺脚,转身快步到林渊跟前,伸手去拉,“走,这地方没意思,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没事。”林渊牵强笑意着拒绝了,对陆红嫣摇了摇头,抬手示意陆红嫣在旁坐下,既然来了,他也想当面观察一下这夫妻两个,接了乔玉珊的话回道:“是的。”
乔玉珊呵呵道:“我女儿长的好看吧?”
林渊颔首:“好看。”
乔玉珊:“她的品行、性格,你喜欢吗?”
林渊点头,“喜欢。”
乔玉珊:“身段儿你也见过了,不错吧?”
“娘!”陆红嫣吼了声,淑女近乎被逼成了泼妇。
林渊已渐渐适应从容,点头,“好。”
乔玉珊:“伺候的你还满意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陆红嫣一脸抓狂。
林渊:“满意。”
乔玉珊叹道:“满意就好,我们两口子也就放心了,既然哪哪都喜欢…”偏头看向丈夫,“老陆,咱们就一个女儿,嫁谁不是嫁?难得是个情投意合的一对,既然女儿也喜欢,那就嫁了吧,你说呢?”
陆山隐点头,“嗯,好,我看可以。”
乔玉珊又回头对林渊道:“林渊,你看,你对红嫣哪哪都满意,我们全家上下也没意见,那就痛快点,娶回去吧?”
这番话倒是把陆红嫣闹了个大红脸,娇羞啐了声,“胡说什么呢?”
乔玉珊才不理她,只盯着林渊,见不说话,问:“这是默认同意了?”
林渊忙道:“我还没到婚娶的年纪。”
乔玉珊:“哟,没红嫣年纪大呀,敢情是我女儿老牛吃嫩草了。没关系嘛,可以先定亲的,有了名份,这样你们住在一起也能名正言顺,你说是不是?”
陆红嫣悄悄瞥了眼林渊的反应,前面急呼呼的,现在倒是不吭声了。
林渊默了默道:“现在还有诸多的麻烦缠身,暂时不合适,容以后吧。”
陆红嫣眼中略闪过一丝失望,略低了头。
乔玉珊眼角余光瞥到了女儿的反应,又与陆山隐相视了一眼。
见他没答应,乔玉珊也就没再逼迫了,叹了声道:“说到麻烦,你在灵山干的事还真是给我陆氏惹来了不小的麻烦,眼前一关怕是过不去了。”
林渊和陆红嫣皆怔,陆红嫣问:“怎么了?”
乔玉珊:“老陆,外面的事你清楚,你来说吧。”
陆山隐颔首,抬手捋须道:“陆氏的资金周转怕是要出问题了,琳琅商会赔付的事本来已经完事了,本来的赔付款应该已经到位了,陆氏也能赔偿给客户了,可是出了波折。陆氏催款,琳琅商会突然说,要进行严密审核。
也不说不给你,反正就是审核拖着,他们可以慢慢拖着,可我们拖不起,我们的客户那边急了,应该也是知道出了事,再被拖下去,陆氏非要被拖垮了不可。我四处找关系打探了下,好像是洛家掌握到陆氏的情况后,向琳琅商会施压了。有人匿名向琳琅商会告状,说那批货被劫不是反贼干的,琳琅商会以此为理由审核。”
陆红嫣沉声道:“荡魔宫都出具了证明,岂能因匿名告状而无视?”
陆山隐叹道:“有些事情,就看人家想怎么说了,想当借口,那便是借口。”
乔玉珊叹道:“林渊,你看到了吧?陆氏都快被你给搞垮了。”
林渊出声道:“伯父、伯母请放宽心,这事我来解决。”
乔玉珊:“你一灵山学员,怎么解决?解决到什么时候?解决到拖垮陆氏吗?”
“娘!”陆红嫣又埋怨一声。
林渊:“我尽快。”
乔玉珊有些气不顺的哼哼了两声。
一番叙谈后,林渊也没有久留,在这里也实在是呆的不自在。
陆家有车送林渊回去,临送人上车前,陆红嫣低声解释了一下,“我家,爹主外,娘主内,家里我娘说的算,我娘妇道人家没见识的一些话,别往心里去。”
“没事。”林渊笑着登车而去。
送走了人,陆红嫣立刻急匆匆回到客厅,对父母发脾气了,“你们今天怎么回事?娘,你什么意思?”
乔玉珊站了起来,踱步到女儿跟前,“我女儿跟了他,他若是连我一点毛病都容不下,你觉得他对你能有几分情义?你和他最后能如何,我不知道,你翅膀硬了,我也管不到了,但娘是女人,‘值得’二字知道吗?如今看来,还好,至少愿意为了你放低身段。”
陆红嫣默了默,又不高兴道:“哪有第一次上门就逼婚的!”
乔玉珊一根手指戳了下她脑门,“你确定他最后能跟你在一起?我逼婚为谁呢?我就问了问,有逼吗?”说罢甩袖而去,林渊不肯定亲多少让她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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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三章 击掌为约
陆红嫣转身目送,看出了母亲不高兴,欲言又止,然而有些话她不能说,若林渊是一般人也就罢了,那种人不能以常人来对待啊!
“唉!”陆山隐一声叹,也站了起来,走近解释道:“红嫣,你这事,我们说了由你自己决定,就不会反悔。我们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决定是没有回头路的,最终的后果还是要由你自己来承担的,你娘只是希望你能好一点,没其它意思。”说罢也摇头着离开了。
陆红嫣狐疑,发现爹娘今天都有些怪怪的。
……
回到灵山的林渊四处望了望,目光搜寻了一下四处零星分布的学员,男学员就免了,他朝几个聚在一起的女学员走了过去。
几个女学员很快也看到了他,也都认识了他,比试场上万众瞩目时认识的。
听说被抓去都务司审讯去了,这是没事放回来了?
见其来到,一群女学员一起拱手行礼:“林师兄。”
以前久闻这个三百年不能毕业的人,是当做笑话的,此时没人敢再当笑话看了。
林渊抬手,示意不必多礼,笑道:“有件事情想劳烦帮个忙。”
立刻有人道:“林师兄,您说。”
林渊:“谁若是方便,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下夏凝禅,告诉他一声,请他来我洞府一趟。”
女学员们目光一亮,有人抢着答话道:“好,我去。”说罢一个闪身而去,说走就走了,还真是丝毫不带犹豫的。
女学员们目送着,一个堂而皇之接触夏师兄的机会没了。
“打扰了。”林渊拱手谢过,也一个闪身离去了。
飞到自己洞府上空时,他轻飘飘降下,看了眼黎裳那紧闭的洞门,见挂了修炼的牌子,也就没有打扰,闪身落在了自己洞府门口,推门而入,敞开了门等着。
没等多久,一个人影闪身落在了洞外,正是夏凝禅。
不等打招呼,林渊已经是笑着招手道:“进来。”
夏凝禅快步而入,拱手行礼,“师兄。”起身后,试着问道:“都务司那边没事了吗?”
林渊摇头,“应该没事了。”
“那就好。”夏凝禅点了点头,又试着问道:“师兄找我何事?”
“是要向你赔礼道歉的,本该亲自登门,又怕对你影响不好,所以只好如此。”林渊说罢,拱手鞠躬,“比试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向你发出挑战,更不该刺你那一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见谅,还请不要再计较,请高抬贵手放过。”
夏凝禅大惊,赶紧上前一步,双手托起他,吃惊道:“师兄,你我堂堂正正比试,输赢乃是寻常,何出此言?”
林渊疑惑:“打压陆氏的事不是你干的吗?”
夏凝禅愣住,不解道:“陆氏?什么陆氏?”
林渊皱了眉头,沉吟不语。
夏凝禅道:“师兄有什么事不妨说清楚。”
林渊迟疑道:“是我女友陆红嫣,你也见过,她家陆氏在仙都有一家商会,前些时日一批货物被人给劫走了,损失数额高达几十亿珠。这批货物,是在琳琅商会旗下投保了的。荡魔宫介入后,给出了定论是月魔的人所为,有了这个定论,琳琅商会是要正常赔付的,也已经要赔付了,但你我比试后,琳琅商会突然变卦了,一直拖着不肯赔付。几十亿珠,对陆氏那样规模的商会来说,拖下去足以搞垮陆氏。我还以为是惹得夏师弟不高兴了,既然不是,那是我想多了。”
夏凝禅已经紧绷了脸颊,憋住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意,他能想象到是什么原因,外婆终究还是插手了!
他就不明白了,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试,输就输了,何至于要这样在背后做手脚,是因为被林师兄伤了,还是因为林师兄让他不能顺利毕业?
就因为他有背景关系,比试就只能赢不能输吗?
比试中,就因为他有身份背景,就不能被人给打伤吗?
他现在,倒是真的怀疑了,怀疑以前跟别人的比试,是不是真的有人怕得罪他背后的人而故意让他的。
眼中有悲哀,心中则充满悲凉意味,难道自己的修行之路是要一路被呵护的吗?要把他当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吗?
他今天算是理解了林渊之前跟他讲过的话,适当的和那边保持点距离不是什么坏事。
夏凝禅拱手了,满脸羞愧,深深鞠躬道:“师兄,这事容我过问一下,若真是琳琅商会做了什么手脚,您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拼尽全力也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罢是一刻不留,转身扭头就走。
真正是无脸面对,羞愧而离,出了洞府一个闪身而去。
“凝禅稍等!”跟出洞府的林渊忽一声大喊,目瞟了眼下面洞府的露台处。
已经在空中的夏凝禅顿停,回头看,又闪身回来了,满脸愧色的问:“师兄,还有何吩咐?”
下面已经出现了一个身影,‘凝禅’二字把黎裳惊动了,跑了出来看动静,看到了上面站着的林渊和夏凝禅。
林渊笑道:“外面的事暂不提了。我想问一句,我杀过洛淼,今后在灵山,可还敢跟我来往?”
面带愧色的夏凝禅肃然道:“有何不敢?”
林渊目露赞赏,颔首:“好胆色,还以为你像有些人一样,怕被连累不敢与我来往。好,我自诩在外面的这几十年还算有些打斗经验,你若是不怕的话,我们不妨三天一会,定期论剑,如何?”
“论剑?”夏凝禅愣了一下。
林渊:“就是探讨修行,探讨术法打斗,想必比那些个呆板课强一些,我愿倾囊相授!”
夏凝禅恍然大悟,拱手道:“正想向师兄请教,若不嫌打扰,定来赴会!”
可谓欣喜的很,那一场比试,让他认识到了自己与林渊的差距,一直沉浸在那失落中,想着如何提高自己呢。
林渊向他迎出了手掌,夏凝禅会意,出手啪一声,与之击掌为约。
林渊顺手请,“不送了。”
夏凝禅再次拱手,之后才闪身而去。
林渊亦转身回了洞府。
下面旁听到谈话的黎裳嘀咕,“三天一会…”也就是说,夏师兄每三天会过来一次。
心思百转间,忍不住咬根手指头,心里很是纠结,舅舅亲自传话警告了她,让他以后和林渊保持距离来着……
琳琅阁,坐在露台上翻看账本的金眉眉回头,反问:“秦氏修炼场?”
打探到了林渊在不阙城情况的婢女回道:“是,就是秦氏为下面修士修筑来用来修炼的场所,规模宏大。”
金眉眉:“林渊长期在那里修炼?”
婢女:“是,还有罗康安,还有燕莺。几乎是每三天一次,每次他们一进去,都有人能听到里面有打斗声传出。他们一进去,就会把所在的大门封闭,外面人也看不到里面的修炼情况,除了他们三个,没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有人事后进去打扫,还能看到地上时常有血迹。”
金眉眉迟疑,“燕莺已是神仙境修士,还需要跑进去跟他们一起修炼?”说到这,慢慢站了起来,在露台上踱步来回一阵,缓缓道:“血迹!是在实战打斗,在调教!在喂招!”
婢女道:“很显然就是这样,否则燕莺不可能每次都跑去看热闹。”
“也就是说,有一个神仙境的修士,调教了林渊四十多年!”若有所思的金眉眉缓缓点头,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一个神仙境修士喂招四十多年不停,实战喂招四十多年不停,难怪了,我就说,这林渊怎么就脱胎换骨了,原来是这样。”
婢女:“应该就是会长判断的这样。不然不会每次都有打斗动静,不会时常留下血迹,时常见血,那一定是实战。”
金眉眉唏嘘摇头,“实战见血,这是逼人拼命啊!持续四十多年逼迫拼命,有够狠的。看来有人为了调教这林渊,还真是花了心思。”回头转身踱步,“不过你还真别说,呈现在林渊身上的效果我们都看到了,倒是值得我们借鉴,也许也可以在禅儿身上试试,我们也不是没有这条件。”
每次也把夏公子给打出血来吗?婢女小汗一把,心想你舍得吗?这话她是不好接的。
找到了问题答案,解开了疑惑的金眉眉又走回案旁坐下了,继续翻看账本。
没一会儿,案头的手机响起,金眉眉伸手拿了过来一看,见是夏凝禅,笑了,接通在耳边,柔声道:“禅儿,你伤没事吧?”
夏凝禅有些阴郁的声音传来,“没什么,一点皮肉伤,无大碍。”
听出语气不对,金眉眉意外,问:“禅儿,有什么事吗?”
夏凝禅犹豫了一下,鼓起了勇气的语气问:“外婆,我想知道,琳琅商会是不是故意扣下了林渊女友家陆氏的赔偿款?”
金眉眉顿时眉头一皱,沉声道:“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林渊?”
一听这话,似乎是真的,夏凝禅语气中流露出幽愤,“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外婆,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金眉眉沉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好好修行你的,商会的事不用你过问。”
夏凝禅悲愤道:“也就是说,这是真的,对吗?”
金眉眉拍案而起,“你个傻小子,不要被林渊给利用了好不好?林渊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夏凝禅悲声道:“利用?这是利用吗?外婆,一场比试而已,至于在背后用手段报复吗?输了就输了,难道我是豆腐做的,就这般输不起吗?外婆,你这样做让我情何以堪呐,传出去让我在灵山如何见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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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四章 赔付款到位
金眉眉顿被激怒,“你想什么呢?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不要信林渊的鬼话,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真的对你好,你不知道吗?”
夏凝禅:“外婆,这种好,我不需要!”
“你…”金眉眉被他气得够呛,气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真想把事情真相告诉他,不是这里在报复,而洛家在报复。
洛家没有找这边直接说,而是跟下面负责此事的人暗示了一下,下面人当即上报了。
她不置可否,没有表态,不表态其实也是种态度。
给陆氏的赔付款,不是要不给陆氏,只是要拖一拖,这么大的数额引起的注意说大可能不大,说小也不小,谁也不敢明着违规,所以也不可能不给。
对经商的人来说,都知道扣住陆氏这么大一笔款项意味着什么,就是要搞垮陆氏。
可是没办法,琳琅商会的买卖四通八达,水神洛青云在某些区域是有自己势力的,你今天不给人家面子,明天人家就有的是办法刁难你,这里不可能什么事都找仙宫出面来解决。
她只能是一定程度上的默许。
然而这种事不好告诉夏凝禅,就凭夏凝禅这种不成熟的态度,越发不敢告知,万一夏凝禅跑去跟林渊解释说是洛家搞鬼,一旦在林渊手上留了把柄,一旦林渊借由搞起来,她和夏凝禅都要被扯出来查。
凡事有规矩,有些事只能做,是不能说的。
她强咽下怒气,尽量心平气和道:“禅儿,你听我说,这事不是我在报复,我不至于如此心胸狭隘。”
夏凝禅:“敢问外婆您一句,比试前,您是不是联系过林渊?”
金眉眉怒道:“是林渊跟你说的?”
夏凝禅:“看来是真的。”
金眉眉怒斥:“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禅儿,你回来一趟,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很复杂,我会跟你慢慢说清楚。”
夏凝禅却不应这茬,“外婆,我求您了,放过陆氏好吗?”
金眉眉仰天闭目了好一阵,面对电话里的持续哀求声,最终叹道:“好!我答应你,陆氏的赔付款会立刻给他们。”
夏凝禅:“真的吗?”
金眉眉顿时又被激怒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连我承诺的话也不信了吗?”
夏凝禅那边一阵安静后,低声回道:“没有,外婆说了自然不会食言。”脑子里想的却是之前求对方不要干扰林渊和他比试,结果对方还是没忍住。
金眉眉强摁怒火,“禅儿,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你回来一趟吧,外婆想你了。”
夏凝禅:“考核之前我想安心修炼,待考核完后,我再去看望您。”说罢竟直接挂断了通话。
手机往眼前一放,金眉眉两眼简直是要冒火,“呀!”一声尖锐刺耳的愤怒,直接将手机砸了个四分五裂,转身双手撑在了扶栏上,可谓气喘吁吁了好一阵。
婢女都被吓了一跳,从未看过她这般失态,噤若寒蝉。
金眉眉脸上涌现出了伤心神色,因为在乎,所以被伤了,夏凝禅的态度真的伤了她的心。
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男女之情什么的已经淡了,许多事情已经看透了,需要哪个男人排遣寂寞,也不是什么难事,很容易安排,婚嫁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她真的是把夏凝禅当成了自己的唯一至亲,当成了自己的心肝宝贝,悉心栽培。
可这孩子突然不听话了,竟然在抗拒她了,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撑在扶栏上,低头了一阵,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地慢慢说道:“通知下去,陆氏的赔付款立刻转过去,就这样办吧。”
婢女:“就这样让林渊得逞?”
金眉眉:“你还不明白吗?禅儿已经上了他的钩,这事一开始就是预谋好了的,他这次回灵山就是带了目的回来的,挑战禅儿,杀洛淼,不阙城那边有人精心预谋好了一系列的动作。林渊将禅儿握在了手中当人质!你信不信,我这里只要不放钱给陆氏,灵山马上要传的沸沸扬扬,说禅儿因比试失败,琳琅商会在报复。到时候真如禅儿所言,情何以堪,在灵山还如何见人?你当林渊或者说他背后的人不敢这样做吗?”
婢女:“洛家那边怎么交代?”
金眉眉:“就说拖不下去了,让他们自己猜去。”
婢女:“好。”
金眉眉忽抬头咬牙道:“不惜花了四十多年的时间对其进行培养,这家伙回来的势头,我越看越不对劲,不知道他背后的人究竟想搞什么,我不希望禅儿成为当中的棋子,想办法安排一下,我要和林渊见面。如有必要,我就再去一趟不阙城,当面会会罗康安。”
婢女:“好!”
夜幕降临的不阙城,罗康安家的院子里,有酒有菜,有人对坐喝酒。
隋老大又亲自拎了酒菜来,陪着罗康安吃喝解闷。
这些年来,两人可谓臭味相投,隋老大也真正是把罗康安当做了一条大腿来抱,有什么事一声招呼便来了,不管自己手头有什么事都立刻放下跑来。
罗康安有什么事吩咐的话,隋老大也真正是做牛做马竭尽全力。
一般人,尤其是到了罗康安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也不会经常和隋老大这种人厮混在一起,可罗康安貌似不在乎。
其实真正愿意和隋老大来往的原因,还是因为罗康安自己如今的身份不方便外出鬼混,而隋老大在不阙城某些方面的路子广,罗康安的意思很简单,让他帮忙悄悄安排些美色送过来。
隋老大被吓的够呛,当年的事他记忆犹新,刘家为了个女人结果把事给闹成那样,也把这里原来的女主人给逼走了,他哪敢帮罗康安找女人,一旦让未海城那边的刘家知道了,他还想不想活了?
别的事都好说,让他去打打杀杀都没问题,唯独这事,隋老大死活不肯,明摆着找死的事,哪能干。
而如今,罗康安就算有那心思,也没那贼胆了。
林渊走时,做了安排,燕莺也搬到了这里住,与罗康安同上班同下班的,算是让盯着罗康安。
一流馆那边又恢复了冷冷清清的状态。
麻烦的是,见有个女人住进来了,刘星儿又安排了两个护卫过来,说是护卫,其实也是盯着罗康安的。
这过的什么日子?罗康安天天暗地里骂娘。
如今的罗康安和未海城城主的关系闹的也挺僵的,因为罗康安的油盐不进和不可理喻,令刘玉森的目的没达到,还搭了个女儿给罗康安,刘玉森能高兴才怪了。
闹僵后,几十年来罗康安一次都未去过未海城,同时刘玉森也扣住了女儿,不让女儿往这边调,只能是刘星儿有空就往这边跑。
刘星儿也不容易,两边说好话,逢年过节的自己买上礼物送给父母,说是罗康安买的。
刘玉森又不傻,气的牙痒痒,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刘星儿嫁了个这样的丈夫也没办法,可见鬼的是,刘星儿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就是喜欢罗康安,这么多年了就是不腻,只要有空就不管不顾地往罗康安这跑,谁又能说什么?
两人吃喝吹牛间,罗康安接了个电话,来自仙都的电话,接完嘿嘿一乐,回头朝屋里方向喊了声,“没事了,人已经从都务司放出来了,已经回了灵山。”
屋内的燕莺冒头看了眼,又隐没在屋内。
罗康安又嘿嘿着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林渊不会有事,果然不出所料。
对面的隋老大忍不住问了句,“仙都都务司吗?谁放出来了?”
罗康安哦了声,又吹牛道:“我那个助手林渊,回灵山了,在灵山与人比试,杀了水神洛青云的孙子,被抓了,我找人疏通了一下,没什么事,已经放了。”
“噗…”隋老大嘴里的酒差点没噗出来,瞪大了眼睛,杀了水神洛青云的孙子,这还叫没什么事?
这家伙得多大的关系啊?隋老大眨了眨眼,又赶紧双手举杯敬酒……
秦府,晚餐餐桌上,白山豹接了个电话后,对众人道:“都务司已经结案了,林渊无罪释放,已经回了灵山。”
秦仪顿时松了口气。
秦道边与柳君君面面相觑,情况都已经听说了,就林渊那种只配站在角落里的人,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还能全身而退,对他们两个来说,真的是难以置信。
都听说了罗康安扬言能摆平的事,果然没事!一个个都很沉默,都在暗中嘀咕,秦氏这副会长到底还有多少底细没暴露出来,秦氏这是请了尊什么样的大神回来啊?
……
监波司,洛伏波静坐在一张案后闭目养神,一人从外匆匆来到,俯身在他耳边道:“琳琅商会把陆氏的赔付款全部结清了!”
洛伏波骤然睁眼,面色阴沉,嘀咕自语,“难道真是仙宫的意思?”
洛青云虽然说了让住手,可他还是没能忍住,想侧面找点麻烦,但这反响似乎印证了洛青云的话……
赔付款快速到位后,陆红嫣也第一时间通知了林渊。
而林渊也接到了金眉眉那边希望见面的电话,林渊拒绝了,说要安心准备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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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五章 练手
金眉眉先不管,只要他在灵山,目前的情况,金眉眉暂时也不能随意奈何他。
他现在主要应付的是夏凝禅。
三日之期,夏凝禅如约而来,一来还表示抱歉。林渊却表示感谢,还表示事情过去了,不要再提。
论剑,用嘴,两人盘膝对坐,林渊先向他讲故意,讲一场打斗故事,以弱胜强的故事,听的夏凝禅颇为神往。
上面讲着,下面的门口也有人在偷听,是黎裳。
她很想上去参与,奈何有舅舅的提醒在前,让她不要再和林渊来往,可心上人就在上边,不见?也不接近?这心绪很煎熬,百爪挠心的很。
还不上来?讲故事的林渊不时向下方洞府那边瞥上一眼,讲到半途突然微微一笑,“凝禅稍等,我去找个人来。”
夏凝禅愕然,“找人?”
林渊:“找个人来陪你练手,光动嘴讲没用,找个人来陪你演示,我再说起来就比较容易深刻理解了。”
夏凝禅迟疑道:“师兄,咱们两个直接交手不好吗?”言下之意是,用得着找别人吗?
林渊应付他是随手的事,“起先两人,之后要多人围攻,穷于应付更见效果!”
夏凝禅恍然大悟,点头,表示明白了。
林渊:“稍等,很快,我去去就回。”
夏凝禅期待着点头。
林渊闪身飞去,没多久便带了个人过来,一个女学员,而且是个长的还不错的女学员。
不难找,林渊瞅中一个长的还可以,过去跟人家说想请帮个忙。
一听说是陪夏师兄一对一的单独练手,女学员自然是乐于助人,羞赧着答应了。
倘若这个不答应没关系,绑了夏凝禅,不怕勾不来女学员。
女学员略带羞涩地跟着林渊飞来了。
站在洞口的磨磨蹭蹭的黎裳忽抬头,见到了林渊,也见到了林渊带来的人,一愣,居然是个女人?陪夏师兄练手的居然是个漂亮女人?
“凝禅,这位是古青兰古师妹,不但长的漂亮,人也热心肠,愿意花时间陪你练手。”带了人来的林渊介绍了一下。
夏凝禅客气:“古师妹,有劳。”
古青兰温柔款款的声音回道:“夏师兄不用客气,也是来跟夏师兄学习的。”
下面洞口侧耳倾听的黎裳手脚不自在,上面对答的声音,总感觉让自己憋的慌,听上面那女人款款温柔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做作。
“正面交战,与修为高的对面冲击,还有一种方式,谓之侧杀……”上面林渊的声音又响起,讲解了一招迎战方式后,又道:“你们两个可以试试,这里不适合全力比试,双方都压制好修为。古师妹,你将修为压制在地仙上人境界,夏师弟以最低的真人境界修为正面进攻。”
下面的黎裳实在是绷不住了,终于出了洞府,到了露台尽头的山坡边缘,朝上看。
林渊眼角余光瞥了眼,当没注意。
一男一女摆好架势,持剑皆未去除剑鞘,凭两人的修为,以低修为进攻,就算被击中也不会受伤。
两人依照林渊说的方式,同时正面冲击,相撞的瞬间,佯装麻痹对方的夏凝禅猛然爆发,突击中突一个爆闪侧开,同时一记侧击,刚好打中了古青兰的腰部,将古青兰“呀”一声打飞了出去。
闪开的夏凝禅又赶紧闪身而去,一把抓住了古青兰的胳膊,将她给拽住,避免了她被打落山下。
飞回原地,夏凝禅关切道:“古师妹,你没事吧?”
古青兰羞答答道:“没事。”
林渊哈哈笑道:“凭你们的修为,这点攻击力怎会有事。古师妹,我要说你了,让你把修为压制在上人境界,你也不该磨磨蹭蹭啊,你就以上人境界的攻击力全力攻击便可,否则岂不成了故意挨揍?凝禅也达不到练习交手的效果啊!”
黎裳面无表情地盯着古青兰,心里暗暗咬牙,装的,这贱人一定是故意装的,偏偏夏师兄不知这女人心机,还当真了去挽救,被贱人故意占便宜都不知道!
林渊乐呵呵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再来一次,要压制着修为真打,不要手下留情。”
夏凝禅亦点头道:“古师妹,你尽管放开了出手。”
“好!夏师兄,我可不客气了。”古青兰一声招呼,嗖一下,率先冲出动手了。
砰!这一下,夏凝禅稍逊一筹,被打飞了出去,古青兰又连忙去扶他,被扶者忙说没事。
两人就在那练着,等到夏凝禅练出了点味道,林渊也加入了进去,与古青兰一起以高一等的修为联手围攻夏凝禅。
他一介入,那就很容易出问题了,导致古青兰不时与夏凝禅发生肢体接触,或身体上的亲密碰撞。
甚至,一不小心出现了男女措手不及抱个满怀的情形。
对下面的黎裳来说,简直是不堪入目,不知银牙暗咬了多少次。
不管怎么看,那声声亲切关怀,都让她觉得好假,从古青兰看夏师兄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不对,觉得古青兰是在故意装温柔体贴,安的什么心思当她不知道吗?偏偏夏师兄不谙女人心思,当了真,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被蒙骗了。
看着看着,她走回了洞府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近暮色,熬到上面整个白天的腻味纠缠过去了,古青兰也笑着离开了,躲在洞府门口的黎裳终于呼出了一口闷气。
“师兄果然高明,经你这一天的指点,我茅塞顿开,这次收获着实不小,回去要好好揣摩,三天后当再次前来论剑,希望师兄不要嫌打扰。”夏凝禅很兴奋的声音传来。
林渊快意的笑声传出,“好,我与古师妹配合出了些默契,一刚一柔对你展开进攻正好,三天后我再请她来联手,继续揍你。渐渐加大攻击力度,打伤了可别怨我们。”
“好!想必古师妹这次的收获也不小。师兄,告辞。”
“告辞。”
在下面目送夏凝禅的身形远去后,黎裳银牙咬了嘴唇,她很想问夏凝禅,你傻不傻,被人家的做作骗了不知道吗?居然还要找那女人?
可她能说什么?她只感觉再这样下去的话,还不知道夏师兄要对那贱人产生怎样的好感,搞不好要令夏师兄贻误终生啊!
这一个白天下来,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眼睁睁看到,耳朵清清楚楚的听到,真正是在嫉妒中煎熬过来的。
“唉,想弄点吃的怎么这么麻烦?”上面忽传来林渊隐隐约约的叹声。
黎裳怔了一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立刻闪身而出,飞到了上面洞府外的坪地上,只见林渊正蹲门口旁垒石头摆一个简易灶台似的,当即走过去笑问道:“林师兄,你在作甚?”
“黎裳啊!”林渊抬头看了眼,又继续拨弄石头,“没什么,在不阙城几十年,养成了早晚喝碗粥的习惯,隔了些时日,有点想了。唉,以前一直是别人动手,自己没动过手,有点不太会弄。”
黎裳:“何须这般麻烦,用法器熬粥不更方便吗?”
林渊摆头,“不一样,不一样,碳火慢慢熬出来的更合胃口。”
黎裳当即蹲下道:“我来帮你弄吧。”
林渊诧异,“你这个大小姐出身的,会吗?”
黎裳主动上手了,“没做过,也见过,上上手就会了。林师兄,你歇着,我来弄吧。”
林渊:“那就有劳了。”他还真起身歇着了,搬了张椅子往洞府门口一坐,一卷书,坐那慢悠悠翻看着,不时瞥上一眼笨手笨脚的黎裳。
不管活了多少岁月,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这一动手,黎裳才发现不简单,决定回头找会的人学学。
林渊不管,任由她折腾。
好不容易飘起了炊烟,合上了钵盖,黎裳总算松了口气,找了个由头开口道:“林师兄,今天你这里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借着洞内光亮翻书的林渊怔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哦了声道:“今天与夏凝禅在这里交手试练,没打扰你修行吧?”
黎裳笑道:“没有没有,出来看过一眼,还看到个陌生的人。”
林渊又哦道:“那是古青兰古师妹,找来陪着练手的,对了,本来是想找你的,你住在下面也方便,可看到你在修炼,不便打扰,才找到了古师妹。”
黎裳欢快道:“林师兄不早说,打声招呼便是,跟着你们两位高手陪练,还能跟着学点东西,下次再联手,直接找我就行了。”
林渊迟疑,“这…不耽误你修炼吧?”
黎裳俏皮道:“你们这样打着,我在下面也没法安心修炼,不如跟着你们学点本事。”
林渊点了点头,“到时候再说。对了,这次考核的考题什么时候出?”
黎裳:“应该还要再等等吧,我帮你打听,有消息了告诉你。”
两人在那聊着,远处一个人影飞来,落向黎裳洞府时,见到黎裳在林渊洞府门口煮东西,不由愣住,慢慢落在了黎裳洞府外,干等着,也不上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简上章。
他是来找黎裳的,至于林渊,他是不敢再碰了。
第四三六章 灵山藏书阁
等了好一阵后,把黎裳给等来了,黎裳是略带尴尬神色回来的。
她熬的粥,林渊没喝成,直接放那炖糊了,没法喝。天色晚了,林渊说算了。
不过她做了保证,保证明天早上的一定能很好,准备今晚连夜找会的人跟着学习。
心里正那个,又见到了简上章这个让人看不顺眼的家伙,最近很讨厌这厮,却总像只苍蝇似的围着转。
不理会,黎裳开门而入,简上章却跟着挤了进去。
“天黑了闯女人家的闺房,懂不懂礼数?”黎裳回头喝斥,赶他出去。
简上章连连抬手示意小声,自己也低声道:“黎裳,你疯了吗?郁主笔没告诉你吗?这个林渊的情况很复杂,连水神的孙子都敢搞死,让咱们不要再跟他有来往,你怎么还往他跟前凑呢?”
黎裳撇了撇嘴,心虚,嘴上却硬着,“还不是罗康安的事么,得罪了他,罗康安的事岂不是泡汤了?”
简上章:“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还惦记着罗康安的事呢?林渊杀洛淼怎么回事,郁主笔没跟你透露吗?很有可能就是罗康安指使的,你还想跟罗康安混在一起,到时候水神那边怕是想不误会都难。”
黎裳:“不要你多管,我自己心里有分寸。”
简上章:“那不行,郁主笔交代了,让咱们互相盯着的。”
黎裳立刻呲了牙,阴森森道:“简上章,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对我舅舅胡说八道乱告状,我饶不了你,滚!”一把将人给推了出去,利索地关了门。
差点被门撞了鼻子的简上章牙痒痒,小声咒誓一句,“等着,等我把你给娶了,我天天出去花天酒地,连本带利的给你气回来!”恨恨一声,迅速转身去了。
却没走远,而是直接飞到了山下,在下面的桥上晃悠,暗暗东张西望的,趁了没人注意,一个翻身,轻悄悄没入了水中,又在水下摸索寻找了起来。
还在找那张他亲自施法写的玉牒,这种东西万不可落在别人手上,若是让人知道他干了聘人废掉夏凝禅的事,那性质可比把剑借给林渊严重多了,那和蓄意杀人没什么区别。
需知琳琅商会会长的底气比之水神,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己暗中搞过这样的事,他都没敢告诉家里,怕会被父亲给打断手脚。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跑来寻找了。
然而在水中找来找去,摸来摸去,还是一无所获,也不知是林渊说了假话,还是真的找不到,最终又失手而归,颇有些提心吊胆,担心东西落到了别人的手中……
次日,当林渊的洞门被敲开,黎裳笑嘻嘻的端着熬好的粥奉上……
几天后,发现黎裳基本上不会落下的那堂课,竟然没有看到黎裳的人影,简上章也早退了。
待他赶到黎裳所在的洞府,看到了林渊洞府外的练手打斗,悬浮于空的简上章瞬间两拳紧握。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笑容灿烂的黎裳在和夏凝禅来回交错穿梭,那笑容是对他从未有过的,那对夏凝禅所流露的眼神,是散发着异样光彩的。
瞥了眼来到的简上章,林渊故技重施,喝了声,“凝禅,小心了。”话毕,他也闪身而出,协同黎裳一起攻击夏凝禅。
他一介入,黎裳和夏凝禅立刻又出问题了,两人不时磕磕绊绊,发生肢体上的接触。
那身子撞击在一起的场面,差点没让简上章两眼冒出火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在他心目中,黎裳就是他未来的妻子,眼前和别人的男人卿卿我我的算怎么回事?
可两人现在毕竟没有任何名份,他管不着。
看不下去了,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冲上去跟夏凝禅拼命,闪身落在了黎裳的洞府门口,竟直接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铁青着一张脸,听着打斗声中不时传来的那一声声亲昵“夏师兄”的称呼。
黎裳从未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他的神色很落寞,眼神很悲伤。
好不容易听到上面传来结束的动静,林渊的声音也传来了,“凝禅,你回去后好好揣摩,三日后继续加大难度,再找一人来参与对你的围攻。”
简上章听到此话,侧了侧耳朵。
黎裳声音传来,“林师兄,夏师兄这次的还未完全吃透,就又增加难度,是不是太过急于求成?”
林渊:“不是急于求成。最佳的实战经验获得,其实就是扔出去拼命,这样逼一逼其实是轻的,说实话,效果有限。”他都懒得说罗康安是怎么修炼的,罗康安哪次不是拼命,因为知道陪练的根本不会手下留情,是以打伤他为目的,一动手就嗷嗷叫的拼命打。
夏凝禅:“黎师妹,就按林师兄说的办吧,没关系,多挨点揍而已。”
“是,夏师兄说的对,是我多虑了。”黎裳笑声甜甜而温柔。
今日到此为止,三人就此打住,各归洞府。
夏凝禅去了,黎裳也飘然而下,一脸的欢愉神色见到坐在洞口的简上章瞬间脸色一绷,走过去就没好气,“好狗不挡道!”
简上章起身让开到了一边,门开了,他想跟进去,谁知黎裳迅速把门一关,又让他吃了个闭门羹……
上面洞府的大门敞开着,林渊在内,伏案提笔抄写着什么。
洞口一人犹犹豫豫的靠近,正是简上章,正不知该不该进去,里面的林渊突然淡淡一声,“进来。”
简上章顿了一下,又立刻大步走了进去,挤出笑行礼道:“林师兄。”
林渊继续写自己的东西,“今天这里的练手你也看到了,下次要加一个人参与,你可愿来?”
简上章又是一怔,最终点头一下,“好,听林师兄的。”他来其实就是想说这个。
林渊搁笔,扯了张纸给他,“这上面的人,谁喜欢学员中的谁,你回去给我填出来。”
简上章接到手一看,是一份名单,细看,不正是他上次和黎裳提供的那些名单么?挠了挠头,“林师兄,你要知道这个作甚?”
林渊:“理由不是跟你讲过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最后一次的考核不容有失。”
简上章疑惑道:“凭林师兄你的实力,毕业考核应该没问题的。”
林渊:“之前是觉得没问题,这不是得罪了洛家吗?鬼知道会出什么变数。我就问你一句,能不能做?”
“能!”简上章干笑,又挠头,“林师兄,其实这个不用填,女的基本上都暗慕夏凝禅,男的肯定都喜欢官盈吟。”
林渊:“有退而求其次的吧?譬如你喜欢黎裳,懂我的意思吗?”
简上章迟疑道:“这个怕是不太好办,有些人的想法未必会摆露出来。”
林渊:“你尽量想办法吧,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早点过来交给我,去吧。”
“好。”简上章应下,欠了欠身,拿着名单离开了……
次日,闻到烟火气息,林渊起身开了洞府大门,走到坪地边缘,往下一瞅,只见黎裳已经在自己洞府门口熬粥,还挺像模像样的。
林渊慢慢负手而立,欣赏灵山景致,静默默入神。
旭日金光渐渐照耀在了山巅之际,他目光忽然一动,盯向了湖上的一座桥上的游览身影,其中一人,一袭金缕长裙,分外显眼。
林渊法眼凝神一看,嘀咕了一声,“金眉眉…”
眉头挑了挑,不用多想,估计十有**是冲自己来的,邀约见面,他拒绝了,这是直接找上了门。
知道对方迟早要找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他不想轻易与之见面,侧身一闪,绕山背遁离而去。
在灵山内东绕西绕飞行一阵,忽察觉到不对,头也不回,异常警觉地直接朝就近的灵山禁地飞去,对外人来说是禁地的地方。
飞身落在了一座老旧恢宏的殿宇前,殿宇匾额上书“小诸天”三字,正是灵山藏书阁的名字。
摸出灵山学员的通行法牒,就要激发法牒闯入那吞天兽巨口造型的藏书阁大门内时,忽一股强**力从天而降将他给镇住了,一只纤纤玉手已经摁在了他的肩头。
林渊回头一看,与金眉眉笑吟吟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金眉眉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跑什么?”话刚落,笑容骤变,猛抬头看向藏书阁。
林渊亦回头仰望,只见藏书阁飞檐斗拱之中突然飘出万千灰白色的丝缕,那弥张之势非同小可,甚至可以说是惊人,似乎瞬间笼罩了整个藏书阁山顶。
转眼间,变了天色,天暗了,偌大个藏书阁不见了。
两人环顾四周,宛若身陷在无边无际的万千波涛之中,由无数丝丝缕缕组成的万千波涛,整个人跟着飘忽不定。
金眉眉变了脸色,顿时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可能犯了灵山禁忌,灵山藏书阁的山巅这一块,不容许任何法力打斗。
她立刻放开林渊抱拳,朗声道:“在下琳琅商会会长金眉眉,并无意冒犯藏书阁,还请见谅!”
回应她的是惊涛骇浪侵袭,万千丝缕向她澎湃席卷,毫不留情,宛若要碾压一切一般。
金眉眉大惊,立刻旋身快闪,身形快如魅影,疯狂施法抵御,打了个轰轰烈烈,身上亦绽放出万道金光,然那万道金光很快便被无尽丝海给吞噬淹没。
林渊只感觉自己亦站立不稳,与金眉眉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又见金眉眉很快失去了反抗能力,整个人在浪海中起伏,似乎在浮浮沉沉中躺着睡着了一般,最终被万千波涛给吞没了。
林渊心中骇然,金眉眉的修为非同小可,在这里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转瞬就给收拾了,这未免恐怖。
他回头看向身后藏书阁方向,结果发现藏书阁就好好的在他眼前,一片光明如常。
再看左右,如常。
再转身回看,灵山蔼蔼奇景依旧。
迅速转了圈,刚才的一切似乎是一场错觉一般,一转眼,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他却看到了藏书阁外的亭子里,石桌旁坐了个女人,似乎趴在那睡着了。
他闪身近前一看,不是金眉眉还能是谁,正趴那酣睡,朱唇嘴角,甚至有口水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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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读者人物志》第三期:一生何求
山中闭关,他来探望,那是初见,立马被拉着合影。
他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笑起来像个大男孩,透着广式的干净,广式味道很浓。
这么一个斯文大男孩样的男人,似乎还带着腼腆,很难把他的职业与之挂钩。
接触久了,能看到眼镜后面目光中闪烁出的犀利。
山里有个高叔。
我是滴酒不沾的,之前高叔一直说我不喝酒没意思,我问一生何求酒量如何,他豪气干云,说不能给老大丢脸。
我告诉高叔,今天带了喝酒的高手来陪你。高叔精神一振,煞有其事,找了几个山民来一同坐镇。
一开场,略作交锋,满桌的人都被他给镇住了,白酒那是一杯一杯干的,高叔眼睛眨啊眨,缩在那不敢吭声了。
结果后来,他是先垮的,是我扶回去的。
高原地区,爬坡容易气喘易累,又下过雨,下坡的石板路很滑,扶着前扑后仰、左冲右突不停的他很要命,艰难将他扔回了房间便不管了。
第二天,他连连抱歉,说给老大丢脸了。高叔笑的很鸡贼,说一开始真的被他吓到了,一番奚落令他无地自容。
后来才知他是来之前没休息好,之后发挥挺好。
加之我这边后面喝酒的高手一个接一个的上山来报仇,终于镇住了场子。
晚上我习惯点根蜡烛,放在别墅客厅的桌上。
深夜深山很宁静,落地窗外飞蛾扑腾不停,晚上常常跟大家聊到凌晨三点后,大家经常聊到不愿散场。
一生手上有几家夜场,我们对夜场里的事很感兴趣,他却总透着一股疲惫,言谈间总说不想干了,聊着聊着他大晚上的还要拿着手机边处理工作。
一天,职业大律师来了,专业人士解决问题来了。
谈到了一生被封的一家酒店,谈及解决的办法,意见相左,两人在那唇枪舌剑的交锋,谈到很晚。
大律师不愧是律师,牙尖嘴利,嘴皮子还调皮,不知怎么就攻击到说话头上去了,大律师让一生说那句话: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的国歌。
一生被他激的直接脱口而出,网络上的段子活生生呈现,围了一桌的几人当场笑喷。
一生的运气似乎比较好。
高原山里的鱼不太好钓,他一个不会调鱼的人,竟然钓的最多。
我送了大家伙一人一块翡翠原石当礼物,让他们赌石,一生也是那个一刀下去切到了绿的。
厨艺也不错,一次我忽悠他下厨,没想到他之前是谦虚,围裙一围钻进厨房,做出的东西大家都说好吃。
他下厨的场景,我还特意拍了照留念。
大家调侃,年轻的厨娘对他恋恋不舍,不愿他离去……
附一生的自白:
就是一个做装饰公司的人,带着一帮工头、工人经常吃喝玩乐,机缘巧合下收购了第一家夜场。不知不觉做了八年的娱乐,有得有失。
看跃大的书也是从盗版开始的,那时还未发家,后来一直支持着。
愉快的是那次去云南的大山里见跃大,放下一切工作,一个人,一个背包跑去。喝醉了,给跃大丢了面子,还让他扶我回别墅休息。也开心和书童胖子一起去水库钓鱼,还有幸亲手做给大家吃。
回想,是人生中留下的美好记忆。愿作者越来越靓仔。
环游中国,我报名做司机。做夜场,干累了。期待有志之士一同环游。
(我问他,你这样写合适吗?他说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公职。)
第四三七章 睡奴
再看看四周,藏书阁外的土石草木并未有任何损毁。
刚才那么大的声势,金眉眉那般歇斯底里的击打,怎么可能不损一草一木?
不远处的山腰石径隐隐传来笑谈声,林渊走到亭子凭栏处向下望,只见几名学员在游逛谈笑,似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刚才那么大声势,就这山腰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察觉?
那么大声势,按理说,整个灵山都有可能惊动了,为何四周一切如常,似乎没有惊动任何人?
又有笑谈说话的声音传来,两名灵山学员从藏书阁内走了出来。
两人看到了林渊,怔了一下,随后皆快步过来,站在亭子外面一起拱手行礼,“林师兄。”
“二位师弟好。”林渊也拱手了一下,反正凭他的资历,喊师弟准没错。
两人没有打扰,只是多看了金眉眉两眼,便离去了。
很显然,藏书阁内的人,也未察觉到山上有任何异常。
怎么回事?难道是幻觉?可是…林渊目光又落在了酣睡的金眉眉身上,幻觉?
他走近了,尝试着喊道:“金会长,金会长,金眉眉,金眉眉……”后来还边喊边推了一下金眉眉的肩膀。
结果金眉眉睡的跟死猪一样,竟还打着轻轻的呼噜,脸上偶尔还泛起傻笑模样,还会吧嗒一下嘴,断了一缕又拉出一缕的口水滴答。
林渊探两指,轻轻搭在了她的颈项脉搏上,施法查探到了金眉眉整个人的状态,气息很均匀,无伤无恙。
不会有错,确实是金眉眉,不是幻觉,也好好的活着,只是睡着了。
“金会长?”林渊又忍不住两指扯了她脸皮拉了拉,竟然还是不能唤醒。
凭金眉眉的修为,这未免有些不正常,究竟怎么回事?
林渊东张西望一阵后,掏出了手机,开始对着金眉眉拍摄,拍下了她口水滴答时而梦呓时而傻笑的丑态,拍下了金眉眉往日人前看不到的丑态。还伸手拍打了打金眉眉的脸蛋,扯了扯她脸皮,都给拍下了才罢手。
出了亭子,林渊盯着藏书阁一步步走去,他意识到了,问题可能就出在藏书阁。
藏书阁的规矩他是知道的,为了避免有损藏书阁,藏书阁内外的山顶上是不允许出手打斗的。如果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是金眉眉追来的施法压制触犯了藏书阁的禁忌。
为何会如此?他在灵山三百多年,也是头次见到,虽然知道藏书阁的规矩,但以前没见过有人坏藏书阁的规矩,因而没见过这异象。
这藏书阁里到底隐藏了什么,居然能瞬间压制住金眉眉?
小诸天!林渊站在藏书阁门口凝视了一阵匾额,最终迈步上了台阶,激发了手上的学员通行法牒,一道毫光发出,令门口法禁荡漾出波光涟漪,他走了进去。
浩大书阁内,明暗适度,一排排的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有简、有牍、有书、有卷、有铭文,甚至有甲骨。
藏书阁内,所藏不止修行功法之类的东西,还有各种文志,可谓包罗万象,可供灵山学员做各种求知和探索。
有人说,这才是灵山精华所在,许多老师都会来此求知。
创建灵山时,这里除了有仙庭搜罗来的各种典籍外,据说大半都是龙师雨的私人捐献,据说龙师雨把自己历经仙界两朝的收集都放在了这里。
由此可知,这灵山藏书阁的规模有多大,诸界最大的藏书之地,谓之小诸天!
在外面看,藏书阁并不大,可入内一看,却给人恢宏感,很大。
游荡在其中人,会有沧海一粟感。
林渊在灵山三百多年,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谓早就将整个藏书阁给逛遍了。
但今天的心情格外不一样,因为见到了藏书阁真正不寻常的一幕,不疾不徐左右打量,不是来看书的,而是来寻找答案的。
还有一些灵山学员在内,不时能见到盘膝坐在书架旁地上的学员,都看的很投入,没人管其他人。
在这里可以看到灵山学员的阅读选项,藏书阁内许多摆放杂项类的书架旁几乎无人。
四处打量,脚下未做停留,直奔目的地,来到了藏书阁内的一角。
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温玉石榻,榻上睡着一个裤腿破烂及膝的赤足人,因为蓬头垢面脏兮兮,让人看不清是显年轻还是显年老。
赤足人静静侧卧在那,偶尔翻个身,身上没有披盖,却有满头的浓密长发和长长的胡须。
头发长到了能用来当被子盖,整个人几乎被须发覆盖在了其中。
林渊的目光盯在了赤足人的须发上,灰白色的须发,也正是冲这个来的。
他之前在藏书阁外经历异象时,看到灰白色丝缕时就感觉眼熟,和眼前的灰白色须发一模一样。
藏书阁的书籍只许看,不许带出去,这是规矩。
用藏书阁的话来说,有限制才知道珍惜,看的时候才知道用心和认真。
藏书阁屹立至今,还未听说过有人不守规矩能把书籍给带出去的。
现在想来,好像没人能成功偷偷把东西给带出去过,没有出过例外。
藏书阁内的氛围自由,没什么管理人员盯着你,若非说藏书阁内有一个管理员的话,就是眼前的赤足人。
似乎没人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只知叫做睡奴。
是龙师雨历经两朝的两名随从之一,早年跟着龙师雨逍遥诸界。
这个睡奴嗜睡如命,龙师雨创立灵山后,就将他扔在了藏书阁内,此后似乎没人见他醒过,进出藏书阁的人看到的是他一直睡在这儿。
久而久之,似乎成了藏书阁的一个摆设,不说起的话,几乎让人忘了这么个存在。
据说,仙帝仙后来了这里,也没能唤醒过他。
可林渊感觉之前的异象就是出自于这位,还是忍不住试了试,拱手躬身道:“林渊拜见先生,先生……”
连唤好多声,哪怕声音大些,睡奴还是没任何反应。
反倒是因他的唤声惊动了一些其他的看书的人,纷纷从书架旁走出翘首看向这边。
此时,大家才发现他来了。
有几人过来拱手行礼,其中一人笑声道:“林师兄,不用叫唤,这睡奴嗜睡如命,唤不醒的。”
另有人道:“林师兄,藏书阁内不得大声喧哗。”
“是我失态了。”林渊笑着拱手,表示抱歉。
有人问:“林师兄可是要查找什么,不妨说说,我们可以帮忙找找。”
林渊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好奇,即将离开灵山了,以后只怕没了机会再见,想和他打个招呼,告个别。”
哦!众人恍然大悟。
有人笑道:“林师兄,心意到了就行,他应该是不计较这个的。你没听说过么,仙帝来了也未能唤醒过他。唉,也真是服了他,居然能一睡这么多年。”
“你们忙你们的吧。”林渊挥了挥手,示意散去。
几人拱了拱手,就此散开。
林渊转身回头,又看了看横卧玉榻的睡奴,低声道:“想必刚刚在外面是先生出手,我说什么想必先生是能听到的,林渊在此谢先生相助。”拱手相谢,却发现对方依然毫无反应。
没办法,他总不能过去动手,这种不明厉害的人,他也不敢轻易造次。
白白一场,林渊只好转身走开。
多年未来藏书阁,既然来了,他抱着逛一圈的心态,看着藏书阁有无什么其它变化。
至于外面的金眉眉,就让她睡去吧,估计在灵山也不会有人对她怎样。
左顾右盼走着走着,见到前方书架下落着一卷书籍,不知是哪位看完后忘了放回原位还是怎的。
他正想走去捡起,将其给归位,却突然脚步一顿,只见地上那卷书籍竟轻轻飘起。
他法眼细看,立见是一根灰白丝线将书籍给卷起,轻轻放回了书架上摆放整齐。
林渊骤然转身四顾,却什么都没看到,快速回走,走出那排书架一看,发现睡奴还在玉榻上。
凝视了一阵,带着满心的疑云转身,慢慢踱步在一排排的书架中。
走着走着,忽猛回头看向一侧,只见书架另一边,也有一人在慢慢走着,拖着长长的灰白长发,从侧面也能看出其脏兮兮的样子,啪嗒啪嗒的赤足走路声。
睡奴?睡奴醒了?林渊惊讶不已,立刻快了几步,绕过这道书架,欲行礼拜见。
谁知侧看还在的睡奴,一绕过书架,发现过道空空如也,哪有人影?
问题的关键是,凭他的修为,人近在咫尺,居然丝毫察觉不到对方靠近的动静,这一转瞬也丝毫发现不了对方离开的动静。
没人能想象他此时的心情,真正是惊骇无比。
这?又是幻觉不成?
若真是幻觉的话,他不得不承认,怕是比燕莺的幻术都不知要高明多少倍。
警惕四顾,快步连过几道书架,没有看到睡奴人影,上面也没有,只见到过道里有个别学员盘膝翻书。
他带着满腔的疑云,一步步警惕审视着四周,审视这以前觉得寻常,此时却觉得无比神秘的藏书阁。
好一会儿都未再发现异常之际,耳畔突然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幽叹声,“你来了。”
林渊猛转身,紧急四顾,还是没发现人影。
第四三八章 可观沧海
可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再次在他耳畔响起,“短短几十年,修为突飞猛进,看来你这次是能毕业了。”
“谁?”林渊斥声,继而一问,“睡奴先生?”
男人的声音,“回答我,这次你能毕业吗?”
声音就在耳边,却不知来自何处,林渊喉结耸动,环顾着四周,尝试着回了句,“应该可以。”
男人的声音,“那你就是第二个。”
林渊:“什么第二个?”
男人声音,“灵山创立,我在藏书阁沉睡两百年后,来了个年轻人,很喜欢看书,过目不忘,在灵山修行三百五十年后方才毕业,是灵山学员中第一个修行那么久才毕业的。”
林渊一算他说的时间,加上自己所知,顿时脱口而出道:“阿罗无尚?”
这正是灵山培养出的一代凶魔的名字,杀上仙庭,大闹仙宫的那位。
忽目光盯向一处,他又透过书架间隙看到了几排书架后面慢慢走过的睡奴身影。
他当即快步而去,结果一到,发现过道内空空如也,又不见人影。
“是他。”男人的声音忽从身后传来。
林渊骤然回头,两眼略眯。
这次,他终于看到了睡奴的真容,长须覆身及膝,拖着如瀑长发,赤足徐徐而行,双目炯炯有神,脸脏兮兮,半张脸都被胡子给挡住了,让人说不清长什么样。
他当即快步过去,欲行礼,谁知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过道中一名盘膝而坐的学员,似乎忘我到了听不到那赤足啪啪走路的声音,挡了睡奴的道。
而睡奴竟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朝那学员撞去。
两人却没有撞上,睡奴身形如同虚幻形成的一般,就那样与那学员相融而过,那学员竟无丝毫察觉。
林渊怔了一阵,方才上前拱手行礼,“拜见先生。”
说话时略偏头,看了看睡奴身后那盘膝而坐的学员,发现自己这么大声音说话,那学员居然听不见一般。
睡奴似也不管他的存在,径直朝他闯来,林渊立刻侧身回避,却又立马发现不对,睡奴那覆地而过长发扫过他的脚时,竟无丝毫阻碍,他于睡奴来说,就如同那个学员一般。
这什么鬼?真的是幻觉?可若都是幻觉的话,之前金眉眉大打出手又是如何被降服的?
林渊惊疑,既然无碍于睡奴的行走,他也就不管不顾的跟了上去,追随在睡奴身侧落后一步的地方,继续追问:“先生的意思是说,我是灵山第二个三百五十年毕业的?”
睡奴唇须动着,“三百多年不能毕业的,有一些,熬到这个年头,大多是天赋的确不够,的确是真不能毕业,能毕业的,他是一个,你应该就是即将出现的第二个。不过他和你不同,他的确是惊才绝艳,他过目不忘来藏书阁是真来看书的,而你此前来此,是有所需来翻书的,天差地别。在藏书阁多年,没有再见到比他更出众的。”
林渊:“可我听说,灵山又出了个惊才绝艳的女学员,名叫官盈吟,同样有过目不忘之能。”
睡奴:“天差地别,藏书阁的藏书,女丫头才看了多少,所看藏书,大多专一道而已,无缘上品。阿罗无尚是真正有缘遍览藏书阁所有藏书的人,灵山创立后,除他,再无第二人。”
过道中又遇一盘膝而坐看书的学员,两人就那样与之相融错过,林渊回头看了眼,发现这人似乎也同样听不到他们说话,再回头问:“先生沉睡在藏书阁内,未听闻与任何人接触,竟对灵山学员如此清楚?”
睡奴:“我只是睡着了,并不聋,藏书阁内学员耳语议论,皆在我耳中。”
真睡着了还能听到?林渊有些无语,又问,“先生沉睡,何以知道我便是那三百多年无法毕业的?”
睡奴:“谁多少年来在此进出,我不知道么?”
林渊:“先生究竟是睡是醒?”
睡奴:“人生如梦,你说是睡是醒?”
好不容易遇上,林渊急于求知,“先生为何在藏书阁沉睡?漫长岁月皆沉睡渡过,岂不可惜?”
睡奴:“醒着便好么?人生不过梦一场,睡里乾坤大,诸界任遨游,梦里想要什么有什么,你有我痛快?”
林渊:“先生为何现身见我?”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
睡奴:“你怎知你所见是真,难道不能是梦一场吗?”话毕,人影凭空消失了。
林渊一怔,对方的消失,就在跟前,他竟还是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法力波动。
忽又眼前一花,眼前场景竟突兀变了,发现自己不在刚刚的位置,目光定格在了前方地上,一本不知谁看后忘了放回原位的书籍。
这一幕与他之前看到的一幕如出一辙,场景完全一致,几乎是瞬间吻合,所站的位置,就是他之前第一眼看到发丝卷起书籍的位置。
他迅速转身跑出过道,朝角落里看去,只见睡奴一人静卧在玉榻上一动不动。
凝视了一阵,转身,走到了地上的书籍前,弯腰捡起,摸了摸,口中呓语,“梦?”
可又感觉不对,这梦实在是来得蹊跷,难道外面沉睡的金眉眉也有假不成?
就这时,睡奴的声音再次传来:“龙师离去之际,我问,我一生沉眠,不善杀戮,来日有变,自身难保,何以守藏书阁?龙师说,一饮一啄皆是因果,让我在此静候下一个三百五十年的毕业者,来者可观沧海。我等你多年了,去吧,去二楼藏书地。”
什么意思?林渊一怔,朗声道:“此话何解?”
结果再无回应,反倒是另有学员被他惊动过来,来者左看右看,没看到有人,纳闷道:“林师兄,您在与谁说话?”
又能听到了?林渊无语。
来者见他不答,只好嘘声道:“林师兄,藏书阁不可大声喧哗。”
林渊愣愣看着他,来者忍不住上下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意思,与之大眼瞪小眼。
“哦。”林渊回过神来,挥了手中书道:“看到妙处,不知其中何解,故而发出疑问。情不自禁,勿怪勿怪。”
来者明白了,笑了笑,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而林渊看了看手中书,又翻看了两下,之后才带着思索神色,慢慢将书放回了书架上,这亦幻亦真的情形,整个人恍如在真实与错觉中来回穿梭,搞的他都不知是梦是真。
走出过道,看向榻上睡奴,其人依然沉睡状。
“二楼藏书阁?”林渊自言自语嘀咕着,渐露若有所思神色。
若想知道刚才的情形是幻觉还是真,不妨印证一下恍惚中听到的那话,可他环顾四周,又抬头看向高高的屋顶,藏书阁哪来的什么二楼?
他不是第一次来藏书阁,曾经多次逛遍藏书阁,深知藏书阁压根没二楼,而且眼前也能看到,不存在。
可若是假的,这幻觉未免奇怪,还有外面的金眉眉是怎么回事?
难道外面金眉眉沉睡的情形也是幻觉?他亲手试探过,应该不是才对。
“二楼…”他溜达到了睡奴的边上,嘀咕了几句,希望能得到答复,然而徘徊良久,也不见再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是梦一般。
“二楼…”他突然转身,开始大步行走在藏书阁内,一路上目光四处寻找。
找了一整圈,也未能找到什么所谓的二楼,连点二楼的迹象都未能看出,不知不觉中又逛回了睡奴的边上。
正疑惑纳闷之际,目光忽定格在睡奴身后的墙壁上,那有一座楼梯,像是用来摆放东西的推梯,又像是未完工的楼梯,就一截斜斜的楼梯。
楼梯尽头是空的,没有楼层,也没有任何东西。
哪有什么二楼?整个藏书阁若说有什么二楼迹象的话,恐怕就只有这截楼梯了。
明摆在眼前的,什么都没有,他刚转身,正准备去藏书阁四周再找找,然转身后又怔住了。
他再次慢慢转身回头,目光凝望了一下楼梯,又缓缓落在了睡奴的身上,有种感觉,睡奴似乎守在这楼梯边一样。
这么多年,这个守着藏书阁的人,一直守在这楼梯边上。
心中起了这个念头,便难再遏制那探寻尝试之心。
最终,他还是从玉榻旁走了过去,慢慢走到了楼梯下,目光顺着楼梯而上,尽头也还是没看到什么东西。
已经到了这里,哪能忍住一试,抬脚踩上了楼梯,开始一步步向上慢慢走去。
边走边环顾四周,随着一步步走高,浩大的藏书阁全局渐渐呈现,能看到其间徘徊的学员。
快走到尽头了,可尽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直到他一脚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忍不住瞪大了双眼,一扇门,有一扇门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门上有“沧海阁”三字。
这真若恍然如梦一般,二楼?藏书阁还真的是有二楼!
见到“沧海阁”三字,便清晰记起了之前的声音,可观沧海!
这般布置的地方,显然是灵山藏书阁的秘境,林渊的心情不仅是兴奋,还有期待。
立时,双脚都登上了最后一级楼梯台阶,试探性的向前伸出脚尖试探,触之有物,能踩踏实,这才慢慢走向了门口。
门前,双手不费什么力便推开了门,门开一半,见到了内部的空间,见到了同样的书架,书架上也同样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
给大家一个交代
书写到这,剧情进行到这,我有种深深的遗憾。
尤其是今天,一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本来不想说的,让它过去就过去吧,怕说出来引起争议。
但冥冥之中真的很神奇,读者群里居然有读者蒙到了我原本的剧情走向。
剧情进行到这里,藏书阁睡奴的设定,剧情如梦似幻的进行方式,本来是藏了个大转折的。
龙师遗训,睡奴指点,可观沧海。
为什么要说可观沧海?
原本的剧情在这里是要出现大转折的,林渊在这如梦似幻的情况下推开了沧海阁大门。
门一开,会继续如梦似幻,一梦沧海桑田,由往事历历在目重新开始。
剧情会在这里停顿,会重新从不阙城的那个平凡少年林渊开始,会写他一路成长的过程,与秦仪的相识相恋,怎样被打断腿踏上修行路,会写他是怎样一路成为霸王的。
这会占整本书的大篇幅,期间不会再跳回到现有剧情,也不会出现罗康安,不会再有不阙城的剧情出现。
剧情会到仙都大战后,才会再衔接回这里。
这是原本的设想。
这也是我为什么说要在这个月拉下月票成绩的原因,我要在那个推荐位上看看,成绩能不能拉起来,再决定写长写短。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开始就说要做个大胆尝试的原因,我记得开书前甚至在公众号里说了,做好了两三年不赚钱的准备。决心之大,捂脸!
很遗憾,可能是一开始就没进入比较好的写作状态,这书一开始的成绩就没达到自己的预期,花两三年的时间我似乎高看了自己,认知也有改变,真以为自己是在写什么大名堂呢?
如今的数据告诉我,没了那个必要,彻底死心了,所以林渊的成长故事也没了再写的必要,没必要再写那么长了,直接衔接现有的剧情继续下去到结束就好。
个人是有点遗憾,也有点对大家的抱歉。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三九章 沧海经
他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藏书阁,见无人往他这看,这才侧身钻进了门内,双手顺势在后关门,怕被人看到。
其实是他自己想多了,藏书阁内的人不登上楼梯根本看不到这扇门的开启。
一进沧海阁藏书地,林渊略怔,又猛回头看,进出的门还在。
回头再看四周,除了琳琅满目的书架,周围可谓无遮无挡,能将四周灵山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这沧海阁就像是藏书阁屋顶的露天天台。
可他知道,藏书阁上面根本没有天台。
快步走到天台边缘看,藏书阁外的山山水水真真切切,看到了有人进出藏书阁,还有那座亭子,金眉眉依然在里面趴着沉睡。
他伸手摸向虚空,摸到了分界线,虚空中荡起了涟漪,涟漪模糊了外界的画面,有一道空间防护,不走正门是无法轻易进出的。
对这种东西,林渊一看就懂,有人在这里开辟了一座空间!
对外界略作观察,转身看向这座露天的藏书地,慢慢踱步警惕着,并未轻易去触碰那些书籍,心头有些疑惑。
疑惑于睡奴的那些话,疑惑于为何要让他进藏书阁的这处秘境。
如果睡奴所说都是真的,那么官盈吟还真有可能没看到过这里的藏书,谁能想到无数人来人往之地的灵山藏书阁内另有乾坤。
在这里设置秘境,秘境设置在公众的眼皮子底下,还真有点灯下黑的味道。
若如睡奴所言,当年的阿罗无尚应该是来过这里的。
难道龙师雨历经两朝收集的典籍,真正的精华都放在了这里?
眼前的情形,由不得他不做此想。
此地的空间肯定是不如下面一楼的,规模小了很多。
如果说下面的是一座大房子,那么这里就是一个小房间。
睡奴指点自己来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林渊心头疑云重重,眼中的警惕神色不减,他可不是当年的阿罗无尚,闯进了这里就能直接找书看,他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没那么单纯,对明显蹊跷的事物免不了有所怀疑。
“可观沧海…可观沧海…”走在沧海阁书架中的他,口中不时嘀咕着睡奴的那句话。
走出书架后,看到了一张桌案,案上笔墨纸砚俱全,还有座椅。
踱步到跟前,伸手试探着摸了下桌面,纤尘不染,就如同一直有人打扫使用一般。
案上一本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想不注意都难,一本金灿灿的金册,一尺见方的古纹金册端端正正的摆在那,上面有三个沧桑大字。
他走到了椅子边,细瞅金册上的字样,赫然是“沧海经”三字。
林渊愣了一下,又嘀咕了一句,“沧海经…可观沧海…难道是指这个?”
他手摁桌面,施法查探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方伸出了手,去拿了那金册到手,慢慢翻开了。
结果发现金册内未有书页,内里只有一只眼睛。
一只在金册里页精雕细琢的大眼睛纹路,像是雕琢的,又像是有人以笔施法描绘刻骨入金的,栩栩如生,很形象。
却偏偏又画的似乎有些模糊,只有三分清晰,画的最清晰的恐怕就是眼睛的瞳孔部位。
那感觉像是岩石上的雕刻,经历了风雨沧桑的侵蚀,只剩下了三分清晰。
所谓的沧海经,里面居然没有册页,什么名堂?林渊合上金册,整本倒腾在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没看出任何名堂,只能感觉到这东西的年月应该非常久远。
难道是有人将里面的册页给撕走了?他又打开了金册仔细观察,然而并未发现任何有过册页的迹象。
难道说,沧海经里本就没东西,就只刻画了一只眼睛?
什么鬼?这眼睛喻意了什么名堂不成?他不禁盯着那眼睛细看了起来。
当他目光与金册中的瞳孔真正对上了,立刻感觉到了不妙,意识在挣扎,却挣扎无用,只感觉自己意识瞬间深陷了进去,沉沦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黑暗的尽头还是眼睛,一双明亮的眼睛。
一双带着满满羞涩又有些许怯生生的眼睛。
林渊将秦仪压在身下,一双手在秦仪身上到处乱摸,尽朝不便碰的地方下手。
这样,秦仪也就忍了,答应了的。
可林渊得寸进尺,竟忍不住去解秦仪的衣带,羞臊的秦仪慌了,双手抓住了他的手,就这样看着他。
两人僵持着,都有些气喘吁吁的,双目对视着,气氛怪怪的。
秦仪羞羞一声,“这样不好。”
林渊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秦仪羞道:“你不是说只摸一摸吗?你…这样太快了,我有点怕。再等等好吗?等到了你说的那天,我们能名正言顺在一起了再…好吗?”
林渊顿时不高兴道:“你是觉得我在吹牛,怕我做不到,怕将来后悔吗?”
他之前向秦仪保证了,保证自己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到时候风风光光的去娶她秦仪。
秦仪忙摇头,抽了双手出手,捧着他的脸,捧着在他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
亲嘴的事,两人早就做过了。
她很认真地说道:“林渊,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娘死的早,我父亲没有时间和精力管我,教我的方式也简单,从小我就知道,做什么都要自己承担后果,我选择了就不会后悔,哪怕选择错了。我想说的是,我娘被人害死了,我很谨慎,没人能轻易走进我的心里,我能跟你在一起,就已经说明了你的能力,没有不相信你,我永远都不会怀疑你的能力。林渊,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我等你,你不成功我便不嫁,一直等到你成功,我秦仪说话算话,绝不后悔,相信我!”
林渊乐呵道:“知道就好。唉,可惜我没本钱,如果我有本钱的话,一定能早成大事。”
秦仪想了想道:“本钱的事我想办法,我应该能凑出点钱来。”
林渊立马一本正经道:“你不会认为我是在骗你的钱吧?”
秦仪嬉笑,“骗就骗了,我愿意。”
林渊立马亲了她一下,“你放心,当我借的,以后我十倍百倍的还你。”
秦仪捧着他脸蛋,“我不要你还钱,我要你拿你一辈子来还我。”
林渊:“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说罢又开始动手扒她衣裳了。
秦仪很是不安,又抓住了他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非要这样做吗?”
林渊也认真道:“我只问你相不相信我?”
秦仪咬了咬牙,“林渊,我说了,我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后悔,你可要想好了,你如果要了我,这辈子都不许反悔的!”
林渊立马道:“我林渊对天发誓,这辈子只爱秦仪一个女人,这辈子非秦仪不娶!”
秦仪瞬间动容,人立马便软了,亦回应道:“林渊,你认认真真听好了,一个字都不许听漏了:我秦仪此生非你不嫁,说到做到!”话,斩钉截铁,一双手也慢慢松开了。
林渊立刻躁动不安起来,没了阻碍,很快便将眼前的人儿给扒了个精光,人儿在轻微颤抖,肌肤瓷白细嫩……
关家门口坪地的坎坡边缘,林渊、许雄、关小白,三个大小子蹲在那,手都拿着一根植物根茎在那咬啊嚼的,不时呸出渣渣。
许雄不时看向左侧的林渊,见鬼似的眼神,回头对关小白道:“这家伙吃了蜜蜂屎吧,老是在那傻乐个不停。”
关小白翘首隔人看了眼,“可能是被辰叔扎针给扎傻了。”
林渊立刻呸道:“你们才傻了,你们两个二货知道什么?兄弟我,林某人,如今是个男人了!”
“切!”另两位同时不屑。
许雄鄙夷:“你看这家伙,搞的天下就他一个男人似的。”
关小白啧啧道:“看来是真傻了。”
林渊摇摇头,暂不说,回头等捧了大把的钱来,非把这两个二货给惊傻不可,他要给他们两人一个大惊喜。
远处路上,隆隆声传来,一头蛮牛载着重物来了。
许雄手上东西一扔,起身道:“关叔来了,都起来,别磨蹭了,干活!”林渊跟着站起。
倒是关小白慢腾腾的,毕竟是自家的活。
关小白的父亲关玉林骑着蛮牛到了坡下。
“关叔,关叔。”
三个大小子立刻从坡上冲了下去,林渊和许雄都打了招呼。
反倒是关小白没说什么,经常听到娘骂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也认为父亲没用,直到多年后他自己当家了,才知道父亲养一家有多不容易。
没有多话,三人帮着卸货,都是关玉林收来的废品。
卸下货后,关玉林没管三人,牵了蛮牛去圈喂。
东西搬到位后,三人弄了一身脏,陶花立刻喊三人把衣服脱了,她要拿去洗。
三大小子立刻脱的只剩下了裤衩。
抱了脏衣服的陶花撞见丈夫,立刻没好气道:“就收这么点东西,还能把腰给闪了,能有什么用?”
关玉林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吭声。
很快,陶花又在门口招呼三个大小子进来吃东西。
三小子一进门,看到桌上摆放的一盘雪花糕点,顿时齐声“哇”尖叫。
关小白喊道:“云香糕,娘,你也舍得买,这日子不过了?”说罢伸手就要先尝为快。
啪!拿了碟子来的陶花打开他手,“爪子拿开。”
她自己亲自来分配,给自己儿子分的少,给林渊和许雄分配的明显要多。
端了多分的二人,朝委屈巴巴的关小白挤眉弄眼,一点不客气,跑了出去尝。
三人又蹲在了坡坎上一排,不敢狼吞虎咽,慢慢品尝,那样子仿佛在尝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好吃吧?这也就你们来了。”关小白叹了声,忽又目眺远方,雄心万丈道:“迟早有一天,我要成为整个不阙城最大的废品收购商,云香糕请你们吃个够!”
“就你那点出息。”林渊不屑一声,手指远空,大声道:“我迟早要成为不阙城的首富,到时候想吃什么尽管来找我!”
关小白嗤了声,林渊回头挑他一眼,心想过些日子吓傻你们。
许雄手上的链子一响,是林渊送他的生日礼物,他站了起来,拍着胸脯道:“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迟早要成为仙界的大人物,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风光!”
三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朝气蓬勃的许下了大愿。
ps:感谢新盟主“囵囬囵”的捧场支持。
第四四零章 狼狈
一栋小庭院,白玲珑戴了个纱笠守在门口,东张西望。
这里是她爷爷搞的一个临时落脚点,方便她有事的时候可以临时安身,如今却被她派上了别的临时用场。
后面的屋里,林渊和秦仪又搂在了一起,又亲又吻个不停,两人颇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味道。
好一会儿后,稍解思念之情的秦仪推开他,摁住了他不安分的手,先跟他说正事,“钱的事,要再等等,我不敢一次动多了钱,怕引起家里的怀疑。”
“我相信你。”林渊说罢又俯身抄了她的腿,横抱在臂弯里往里屋抱。
秦仪顿时哭笑不得,乱拳捶他的胸,“你坏死了,怎么每次一见面就想着做坏事。”
林渊大言不惭:“因为喜欢你啊!”
“讨厌,快放我下来!”
自然是没放的,里间的门又关了……
一段时日后,秦仪终于把钱凑齐了。不幸的是,昨天晚上刚把钱给了林渊,她第二天便被秦道边找上了。
黑着一张脸的秦道边怒斥,“说,你跟那林渊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仪立马知道私情暴露了,却也不慌不忙,“没什么事,就是做了点男女之间的事,寂寞无聊,找个男人随便玩玩。”
找个男人随便玩玩?秦道边脑子里了嗡声,悲鸣出一声“天呐”,差点没晕过去,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无耻!”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秦仪差点被打倒在地,被喝斥秦道边的柳君君扶住了,秦仪捂着**的脸颊,面对还想动手的秦道边,倔强道:“打死我好了,反正我娘不在了,我的死活你也不在乎,还不是任由你想怎样就怎样。”
“你…”扬起手的秦道边气得浑身哆嗦,脑海里浮现妻子的面容,硬是打不下手了,最终指着悲愤怒吼,“不要脸!”
甩袖大步而去,待他赶到秦府的一个偏僻院子内,林渊已经倒在了地上,脸上胸口到处是血,被几个人围着。
见到林渊,秦道边气不打一处来,四处看,随手捞了个下人做事用的扁担,冲上去照着林渊的脑袋就是一扁担下去。
都不用下面人出手了,他非亲手宰了这人渣不可。
横刺里伸出一只手,捉住了打下的扁担,是白山豹。
“让开!”红了眼的秦道边怒喝。
白山豹贴近了他低声道:“老爷,周家和潘家那边正找事,这里有没有眼线谁也不知道,在家里行凶杀人不合适,为这种小渣渣把整个秦氏连累进去不值得,要处理回头再说,犯不着您亲自动手。事情已经这样了,三思而行。”
秦道边气喘吁吁,最终理智还是压下了怒火,可是咽不下这口气,今天他若是不亲自出口气,说服不了自己,咬牙道:“把他一条腿给拎起来。”
白山豹这才放开了他,转身偏头示意了一下。
立刻有人俯身拎起了林渊的一条腿。
躺在地上的林渊惊恐不已,目露哀求目光,“秦会长,我知道错了,不要!”
哪有什么不要,秦道边抡开胳膊,就是一扁担呼啸横扫,砰!还有腿骨断裂的咔嚓声。
“啊……”林渊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一条折了的腿被人放开了,两眼翻白,痛的面无血色,差点没晕过去。
秦道边指着警告道:“小子,立刻给我滚出不阙城,从今以后不许再回来,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扁担一扔,转身大步而去。
“滚!”有人上前踢了林渊一脚。
林渊艰难爬起,可站不稳,断腿一落地便瑟瑟发抖,又倒下了,只好在地上爬着。
白山豹淡淡一声,“把他扔出去。”
立刻有两人将林渊给架起,一路给拖走了,拖出了秦府大门往外面一扔。
落地翻滚了两圈的林渊继续在地上爬着。
负手而来的白山豹身后握着一根棍子,顺手扔了过去,“滚!立刻滚出不阙城,不许再回来,否则我弄死你!”
林渊抓了棍子杵地,攀附着慢慢爬了起来,杵地当拐,吊着一条腿,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而去,那叫一个狼狈。
下山路旁的小树林里,秦仪和白玲珑就等在那,看到了一瘸一拐狼狈不堪明显遭了大罪的林渊。
“我去帮他。”白玲珑看不下去,就要冲出去。
然默默泪流的秦仪却一把拽住了她,拼命摇头,颤声给出了一句,“不要!”
白玲珑回头看她,难以置信道:“不管了吗?他这样走不远的。”
秦仪泣声道:“现在不能帮,否则父亲看出不对是不会放过他的。”
白玲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只能是咬着嘴唇不动作了,默默看着林渊一点点远去。
一直到林渊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拐弯处,泪眼模糊的秦仪终于忍不住闷声而泣,“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再给我点时间,对不起,再给我点时间…”咬住了自己的手背,闷声哭的撕心裂肺,躬着的身子扼制不住的颤抖。
两人这一别,便许多年再也没见过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没想到会分别那么多年……
拄柺来到了大路的林渊,已经是筋疲力尽一般,加之有伤在身,他知道这样是走不出城的,别说出城,连一流馆也走不回去。
路上不时有人骑着轻骁兽嗖嗖驰骋来往而过。
空中不时有人驾驭各种飞行禽兽之类的穿梭。
骑着轻骁兽在地面跑的,基本上都是条件普通的人,能在空中驾驭飞行坐骑的基本上是条件比较好的人。
林渊一路伸手拦坐骑,然而他这个鬼样子,连专门载人跑腿的都不敢接。
最终还是有个好心人从天而降,驾着红翅飞蚁带了他出城。
他被秦家的手段吓坏了,人家让他立刻滚出城,他连一流馆都不敢回了,真的就立刻滚了。
出了城,他也不知道该去哪,买了张便宜的就近地点的鲲船票,奈何离开船时间还有不少的时间,他去的地方要到明天才有船到,他只好找了个地方窝着等,哪怕断腿很疼,也不敢回城。
窝着窝着,感觉身子又冷又热的,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满口香酒楼的老板娘关荷娘,手里扯了块手绢,在路边扭着腰肢款款而行。
一个老汉迎面走来,呵呵一笑,“荷娘,又去找老张呢?老张出门买东西去了,不在,晚点过来。”
“就你嘴多。”关荷娘啐了声。
来到一流馆门口,见铺子门关着,她绕到了院子大门口,四处看了看,见无人注意,遂迅速推门而入又关门。
没多久,一流馆铺子的门开了,张列辰背个手在门口晃了晃,又走回了堂内,坐在了躺椅上,懒洋洋躺那摇着蒲扇。
而进了一流馆的关荷娘却未再见出来……
迷迷糊糊中的林渊是被人一脚给踹醒的,醒来发现有五个蒙面人站在自己跟前。
“你们干什么?”林渊惊慌而问。
为首蒙面人闷声道:“求财而已,自己老实点把身上的值钱东西交出来,我们还能饶你一命。”
林渊下意识想去摸后腰贴身放的那只皮袋,里面有秦仪给他的一百万珠,被秦家抓了后,秦家也没问钱的事,就是把他给一顿打了。
感觉到东西还在,自己遭了这么大的罪,不甘心轻易交出去,佯装胆怯道:“你们看我像有钱人吗?我真的没钱。”
“不老实!”为首蒙面人一把将他从树洞内拽出一扔,喝了声,“搜!”
断脚撞地的林渊差点没痛晕过去,被人逮住一阵扒拉,后腰藏的钱没能保住,被搜了出来。
钱到了为首蒙面人手上清点后,其冷哼了一声,“解决掉吧。”
就没打算放过林渊,不杀只是怕钱不在林渊身上,确认了钱到手了,已经没了留活口的必要。
林渊大惊,顿时挣扎后爬,可又忽然一怔,目光直直盯着五人的身后。
只见五人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这人的蒙面比较奇怪,像毛脸猩猩似的,一双深邃目光盯着这边。
五人察觉到异常,猛回头一看,皆惊悚转身。
毛脸猩猩身影一闪,一掌印在了为首蒙面人胸口,后者蒙面巾后噗出一声,倒飞了出去,轰隆撞塌一棵大树,便只剩下了踉跄难起的份。
另四人立刻出手围攻,然身形一动,又都僵住,一个个目露惊恐,皆发现自己被一股强**力给压制住了。
毛脸猩猩抬手便抓,一爪一个,一爪下去便是一个脑壳迸裂,脑浆四溅。
飞溅的脑浆子甚至溅到了林渊的脸上,林渊有些被吓懵了,头回见到如此手捏豆腐般的杀人方式,能感觉到溅到自己脸上东西的余温,这辈子也是头次感受到别人脑浆的温度。
他眼睁睁看着四人身子一软,无力瘫在了地上。
毛脸猩猩大手一抓,活着的蒙面人直接被吸了过来,脑壳好像主动送到了人家的手上一般。
那蒙面人感觉头骨欲裂,发出女人声音,“饶命!”
毛脸猩猩沙哑嗓音道:“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蒙面人当即摘下了储物戒递予,“都在这里面。”
毛脸猩猩拿了戒指便信手一挥,直接将人给扔飞了出去。
砸落在地的蒙面人仓惶爬起,踉跄奔跑了几步,才勉强纵身而去。
毛脸猩猩转身,又朝林渊走去。
林渊吓得六神无主地往后爬,“我没钱了,我真的没钱了。”
对方人影一闪,他感觉后脖子一紧,便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睁眼见到了满天星辰,也看到了身边屹立的毛脸猩猩,对方正搅动双臂掀起一股冥冥之力,不知在干什么?
他也感觉到了身下的大地在震颤。
他不知在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见随着对方的双臂搅动,大地震动的越发厉害,忍不住小心问了句,“你在干什么?”
毛脸猩猩道:“炼三山四水,化一点原始之力,助你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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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一章 脱胎换骨
什么山什么水又什么力的?林渊基本上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总之看这个杀人魔的样子不像是要急着杀他的样子。
在他的眼里,这毛脸猩猩就是杀人魔,一看到那张毛茸茸的脸,他就能想起那接连捏碎脑壳的情形。
当然,他此时更想知道的是自己究竟在哪。
大地震颤的越来越厉害了,甚至出现了龟裂的纹路,他那条断腿被震的有些吃不消了。
手上不停的毛脸猩猩似乎看出了他的痛苦,淡淡给了句,“会好的!”
话落,突然双臂擎天,由他脚下开始,闪过淡金色纹路,如无数条快速游离的金蛇一般,急速冲向四周。
很快,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古怪图纹,圆盘状,纹路的淡淡金毫冲起。
林渊身不由己的晃悠了起来,似浮尘般,被那金色毫光给顶了起来,屹立的毛脸猩猩亦如此。
“辰星月日,乾坤逆转,万始归元!”双臂擎天的毛脸猩猩一声喝,张开了双臂。
浮空的林渊察觉到了异样,低头看,只见下方的古怪巨大圆盘开始旋转了起来。
随着圆盘的转动,圆盘正中央的地下竟开始塌陷,底下似有万丈深渊。
圆盘转动的越来越快,地下坍塌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一直扩张到了整个巨大圆盘笼罩的范围才停下。
金色圆盘转动的速度渐快到了让人看不清了上面的纹路,林渊看的眼花,头晕脑胀,偏头看向四周,发现了不对,发现四周的山脉正在向这里移来。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没错,的确是在移来,四周大地以及山麓,就像是海上漂浮的冰原向此而来。
金盘下方的巨大坍塌空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能吞噬一切一般。
飘来的陆地到了附近,坠落进了深渊,高山来到倾塌滑入,无底洞似乎不管吞噬多少东西都填不满似的。
林渊能看到一些飞禽走兽亦难逃黑洞的强大吸力,似乎在尖叫挣扎的奔跑中被席卷入内,无情地坠落进了深渊。
林渊的惊骇之情无法形容,他这辈子还是头次见到如此震撼的场面,怔怔看向张开双臂似闭目拥抱星辰的毛脸猩猩。
这就是修士那惊天动地的能力吗?他不知道其他修士是怎样的,但眼前的场景告诉他,这静默中便有移山倒海之能的人,一定是个拥有强**力的大修士!
这是个能把整个不阙城都给吞掉的人!
震惊,震惊到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忘了身上的痛疼。
四周的山麓和大地还在不断向这里涌来,不断坠落。
因为地形的改变,还有不断奔腾而来的水流疯狂倾泻进那无情深渊,跳起的大鱼之类的水族亦难逃此劫。
时间一点点过去,金盘下的深渊,不知灌入了多少水,也不知道填进了多少座山,直到金盘渐渐停止了转动,山山水水的才渐渐停止了涌来。
就在林渊琢磨对方到底要干什么时,金盘地下突然发出如白昼般的冲天光华,刺眼到他无法睁开双眼。
光华未能冲出,被金盘给封挡住了。
待到光华渐渐黯淡,黯淡到又一片黑暗后,深渊底下渐渐泛起一点星光,又似一点飘雪飞舞飘出。
见到那点星光,毛脸猩猩的眼神变的很凝重,如临大敌。
金盘能挡住冲天光华的外放,却挡不住冉冉升起的那点飘雪。
很轻的飘雪,散发着淡淡的银华,临近后,林渊能看到,宛若指甲盖大小的冰片状物体,晶莹剔透,似乎带着某种灵性般的美妙感。
飘雪穿虚幻的金盘如无物,无丝毫障碍的飘向虚空。
毛脸猩猩突然出手一指点去,将那片飘雪固定在了指尖,顶住了。
失去了自由的飘雪立刻在他指间滴溜溜旋转。
毛脸猩猩身形一沉,瞬间如不堪重负一般,压的两人连同脚下的金盘一同缓缓下沉,渐渐沉入深渊。
林渊也不知下沉了多久,只知最终是到地了,到了一片恍如干涸的熔浆之地。
金盘化作虚光收入了毛脸猩猩的体内,林渊一屁股坐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咔嚓!如顶重物的毛脸猩猩脚一落地,立刻令地面四分五裂。
到底要干什么?林渊正纳闷,突见毛脸猩猩朝他隔空探爪一抓。
刺啦,林渊身上的衣裳顿时四分五裂,刹那被剥了个精光,亦身不由己站了起来飘去,被对方一把摁住了肩膀不能动弹。
毛脸猩猩挥指,将那点冰片光芒引向了他的头顶,那淡淡冰片挥发出的零星光斑开始渗入林渊的头颅。
“啊…”只这刹那,林渊便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那种痛苦的感觉他无法形容,只感觉比打断腿时痛苦无数倍,那是一种能让他灵魂都感觉到痛苦的滋味。
他浑身剧烈抽搐着。
零星光斑一入他体躯,他整个肉身便恍如透明一般,肉身似乎被彻底照亮了一般。
只见流光在他体内游走,他体内如网的经络纤毫毕现,就算是普通人的目力也能看个清清楚楚。
他那清晰可见的心脏,在加速跳动,且越来越快。
毛脸猩猩一手操控着那旋转的冰片,控制着零星光斑渗入林渊体内的速度。
一手摁住林渊,施法为他修整体内的经络血脉和筋骨。
林渊没承受一会儿,便两眼翻白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林渊幽幽醒来,看到了上方一个窟窿似的星空,很高很远的样子。
他猛然坐起,再看四周,只见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摸了摸地上,凹凸不平,很硬。
他突然“咦”一声,双手摸了摸自己的断腿,发现一点都不痛了,试着用力蹬了蹬地面,真的不痛了。
他又试着站了起来,挪了挪步伐,嘿,真的好了。
而且身体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爽,精神百倍的轻飘感,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活动了下四肢,意识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胳膊和身子,还伸手摸了摸裆下,有点尴尬,意识到了此时正光溜溜的没穿衣服。
这都没关系,四周漆黑一片。
可这究竟是在哪啊,他伸出双臂,摸索着试探前行。
突一个声音响起,“别挂着你的鸟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摆动作,恶心不恶心?”
“呃…”林渊身子一僵,原来那人还在。
黑暗中陡然出现光明,毛脸猩猩手上拿出了一块发光晶石,随手一抛,当啷掉落在了林渊脚下照明。
林渊两腿一夹,双手捂住了下面,一脸的羞涩。
毛脸猩猩又凭空抓出了一套衣物,扔在了他的脚下,“无毛鸡似的,别碍眼,赶紧穿上。”
林渊没二话,一手捂着下面,一手抓了衣服往后跑,就是脚下有点硌脚,躲在了一块岩石后面窸窸窣窣穿着。
盘膝而坐的毛脸猩猩眼中光彩又黯淡了,整个人似乎没了什么精气神,显得有些萎靡。
好一会儿,林渊又垫着脚尖走了回来,试着问了句,“这里有点硌脚,有鞋袜吗?”
毛脸猩猩又顺手扔了一套出来。
林渊当即坐在了地上,抓起一样样穿,到了这个时候,他看出来了,对方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试着问了句,“我昏迷多久了?”
毛脸猩猩:“应该有九天吧。”
林渊:“啊,这么久?”
毛脸猩猩:“废话!你以为脱胎换骨那么容易?我要破你先天,还要保你不死,你知道人体经脉主络下的细枝有多少有多细吗?我一点点为你修整,还要为你重铸筋骨,为你不眠不休忙活了足足九天,把老子累了个够呛,你还嫌慢不成?早看出你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林渊听着似懂非懂,又试着问了句,“我断腿也是你治好的?”
毛脸猩猩没好气道:“你脑子进水了吧?脱胎换骨,听不懂什么意思吗?”
穿好鞋袜的林渊立马站起,拱手谢过,“谢先生相助…”忽然想起,还不知这位怎么称呼,遂问:“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毛脸猩猩:“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怕说出来吓到你。”
吓到?林渊不解,又试着问道:“先生是何人?”
“我是何人?”毛脸猩猩呵呵一笑,沙哑着嗓音徐徐道:“当年我师傅,为了传我**,以此术为我脱胎换骨,如今我也以此术为你脱胎换骨,并一举帮你筑就肉身根基,打好了旁人至少数年才能修炼完善的修行根基。
那一点沉淀在你体内的原始之力并未耗尽,应该还能在你体内挥发百年。百年内,只要你头颅不毁,神识不灭,受再重的伤,应该都能助你快速修复。百年内,只要你头颅不毁,神识不灭,你应该有三次肉身重生的机会,以助你渡险历劫。过了百年若还能被人给打的要死,那是你自己没用,怪不得别人。
我师傅以此术助我踏上修行之途,如今我也以此术助你踏上修行之途,你问我是谁?你觉得我是谁?”
林渊一怔,倒也机巧,当场扑通跪下了,连连磕头道:“弟子拜见师傅!”
话带颤音,踏上修行之途?踏上修行之途!他再不懂也能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激动了,激动的情难自禁。
见他磕头没完,毛脸猩猩道:“差不多就行了,磕再多的头,没那个心也是假的。”
林渊这才抬直了身子,感激之余,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师傅,那你到底是谁?我总不能连我恩师是谁都不知道吧?”
毛脸猩猩慢吞吞道:“前朝余孽,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反贼,如今我拉你做反贼,你入伙还是不入伙?”
话说的有够直白。
林渊懵了,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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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二章 出山
毛脸猩猩:“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当你默认了?”
林渊忙道:“没没没,没…有。”情急之下否认了自己有默认。
在仙庭长久的影响下,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中,前朝余孽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都是被发现就要立刻严刑处死的罪人,他怎么能跑去当反贼?
毛脸猩猩哦了声,“那我懂了,不愿意入伙就直说。你放心,我不勉强你,也不会杀害你,就是把给你的东西收回来而已。譬如帮你筑就的修行根基,我得收回来,免得到时候你解释不清把你给连累了。是入伙当反贼,还是让我把给你的东西收回来,你自己选择,痛痛快快的给我个准话,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收回修行之路?林渊嘴角一扯,心里头是一万个不愿意,从未想过自己能触及这个梦想,如何甘心轻易放弃?
想想之前的遭遇,悲愤而没还手之力,心头略作犹豫后,突把心一横,“师傅,我入伙!”
毛脸猩猩:“你想清楚了?我不逼你,一旦走上这条路可就没了回头路,真要当反贼?”
林渊:“既然做了您的弟子,师傅是什么,我就是什么,绝不反悔!”
毛脸猩猩貌似心满意足的哼哼了两声,抬手一抓,收了那枚发光的晶石,声音忽然变得没了什么力度,“就在黑里安安静静呆三天吧,我累了,要歇一歇。”
林渊在黑暗中东张西望了一下,弱弱道:“师傅,这里到哪找吃喝的去,三天不吃不喝,会死人的?”
毛脸猩猩语气无力的嘟囔道:“死不了,你肉身蕴含的能量足以帮你支撑许久。别吵了,安静,闭嘴,不要出声。”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林渊就在静默中悄悄渡过了,虽然憋的难受,可还是熬了过来。
三天后,黑暗中忽有人一把拉了他的胳膊,带着冲天而起。
从深渊底下一冲出,立见旭日金光,久不见光的林渊刺的两眼难以睁开。
感觉到呼呼疾飞的风声,他又睁开眼缝看了看,才发现是从一座岛上飞出来的,岛中央有座大坑,四周是茫茫大海。
想到那天晚上山麓如冰原飘来的情形,心中骇然,这是把一座大陆地给吞噬的只剩一座小岛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渊依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知被毛脸猩猩给带到了一座深山里修炼。
毛脸猩猩姓谁名谁是何方人士,也未向他吐露半字。
山山水水,岁月光阴。
约莫半年后,林渊正盘膝打坐在洞窟内摇头晃脑的念念有词,外面突然传来毛脸猩猩的声音,“出来一下。”
林渊一怔,睁开了双眼,起身跑出了洞,见到毛脸猩猩脚下躺了个人,不知是死是活,诧异道:“这是?”
毛脸猩猩道:“不知哪鬼鬼祟祟冒出的人,也不知他看到了些什么,动手吧,处理干净些。”
林渊愕然,“什么?”
毛脸猩猩:“听不懂?让你动手杀了他。”
“这…”林渊顿时有点神色慌乱,杀人?这辈子可没干过这样的事,紧张的不行道:“师傅,人家也没干什么,不至于吧?”
毛脸猩猩凭空抓出一把剑,唰一声投掷在他跟前,插在了地上,“拔剑,杀了他!”
林渊犹犹豫豫地伸手抓剑拔起,走到了昏迷者的跟前,手上剑比划了又比划,举了又举,抬了又抬,剑锋最终都架对方脖子上去了,手还是抖的厉害。
毛脸猩猩静静看着。
磨磨蹭蹭了半天的林渊最终一偏头,收剑插在了地上,转身直白道:“师傅,我下不了手,要杀他总得有个理由吧?只要你能给我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我一定杀了他。”
毛脸猩猩淡然道:“算了,不想杀就算了,不勉强你,等你自己心中有了杀意,想杀的时候再说吧。”
林渊顿时如释重负。
谁知毛脸猩猩道:“差不多了,你也该出山了,去仙都吧。”
林渊一怔:“去仙都作甚?”
毛脸猩猩:“仙都灵山,出了点事,灵山院正龙师雨出事了,如今的灵山人心不定,有些迹象不易引起关注,恰逢灵山再次招生,正是你混入灵山的好时机。”
林渊吃惊,“混入灵山?我能行吗?”对他来说,灵山那是什么地方,岂是说混就能混进去的。
毛脸猩猩:“放心,就你这点能耐,高难度的事情你也干不了,你去了之后,堂堂正正考进去就行。”
林渊顿时一脸尴尬,“师傅,您就别说笑了,我能考进灵山吗?”
这半年来,对方虽然教了他修炼之道,说是在山中修炼,可却不许他真正修炼,只教方法,不让他沿用照做。
大多时候都只是让他背一些修行功法,并对修行功法进行详尽的剖析讲解。
毛脸猩猩:“放心,去了仙都后,会有人接应你的,自然有人助你考入。”
原来如此,林渊略松了口气,可还是紧张,毕竟是要去传说中的灵山啊,试着问道:“师傅,我进灵山要干什么?”
毛脸猩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自己能兜的住。”
林渊狐疑,“真不让我干什么?”
既然是反贼,又让混入灵山,还能不让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毛脸猩猩:“没人管你。这一别之后,我也不会再见你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摔倒了就自己爬起来。让你去灵山,是为了让你修行的。不管怎么说,灵山确实是一个修行的福地,内中包罗万象,方方面面都能找到人指点,进了灵山后可以堂堂正正的修炼。虽然进不进灵山照样能有路可走,可进过了毕竟是不一样的,你将来可选择的路会多一些。往东百里便是天古城,去吧,去灵山修行吧!”
天古城?林渊一愣,也就是说,就在不阙城隔壁,那离仙都岂不是好远?当即道:“师傅,去仙都的船票可不便宜,我没有买船票的钱,你能不能先借我点?”
毛脸猩猩:“借个屁,我都说了以后不跟你再见了,你还什么还?你看我这样的高人,像是身上会带钱的人吗?船票自己想办法解决,连一张船票都没办法搞到,你还能有什么用?我警告你,灵山一个月后开始招生,你一个月内若是赶不到灵山,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就老老实实做杀人放火的反贼吧。”
林渊嘴角抽搐了一下,试着问道:“师傅,咱们真的不再见了?”
毛脸猩猩:“嗯,不再见了。我送你的东西,去了灵山后记得勤加修炼,这东西关键时刻能保你性命。”
林渊当即看了看手腕上的古朴镯子,哦了声道:“知道了。那个,我去了仙都后,怎样跟接应的人碰头?”
毛脸猩猩:“有人在灵山门口等你,能去到灵山,自有人接应。滚吧!”
这半年来,两人的谈话方式就是这般。
林渊也习惯了,叹了声,看了看地上的昏迷者,也不知这位最终死活会如何,凭师傅的心狠手辣,多半是活不了了,但这不是他能管到的,只能是进洞里收拾了个包裹。
出来后,对站在山缘边负手而立背对的人拱手躬身道:“师傅,那我先走了,那个…那个,我在灵山等你,有空来找我。”
毛脸猩猩背对着冷哼了声,“滚!”
林渊没滚,有件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此时终于问出了,“师傅,有件事我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毛脸猩猩:“你祖宗积德,这理由够不够?”
好吧,这理由的确让人无语!林渊挠了挠头,知道跟这位废话下去没意义,辨别了一下方向,大步而去,遇上陡坡,健步如飞地爬了上去,没一会便钻入了山林中消失不见了。
这些年虽没什么修行,但被改变过的体质确实不一样了,有点爬山涉水如履平地的味道。
待到林渊人一消失,躺在地上昏迷的人爬了起来,抬手拍了拍身上,走到了毛脸猩猩身边,“掌柜的,连杀个人都不敢杀,拿起剑手都带发抖的,这小子怕是不适合走这条路啊,值得花这心思吗?”
毛脸猩猩:“现在不敢杀,不代表以后不敢杀。茫茫人海,芸芸众生,闯进去了,恩怨情仇如何能免?尤其是灵山那一群年轻人呆的地方,等他有了本事,我倒要看他还能不能忍得住,真要能忍住,能甘心忍气吞声一辈子,那我也算是服了他。”
来人想想也是,点了点头,又问:“真就这样不管他了?”
毛脸猩猩:“他刚才若真敢动手,那我肯定要一路干预。让他杀人不敢杀,说明他心中没有戾气,他自己会约束自己,所以用不着约束。这小子脑子还算好用,是个好苗子,有点小狡猾,应该没那么容易折,放养吧,看他能走多远。你人在仙都,顺带看着点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介入,有什么动向随时报我。山中凶兽多,你跟过去盯着,别弄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那乐子就大了。”
“是!”来人拱手应下,一个闪身而去,飘向了林渊所去的方向。
第四四三章 骗钱
天古城,林渊抵达时,已经是破衣烂衫。
这一路虽然只有百来里,可翻身越岭的不容易,路上毒虫猛兽确实多,若不是在深山里住了半年,有了些应对经验,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跑到天古城。
身上背的包裹也丢了,被猎食的凶兽一爪子给挠去的,惊魂未定,捡了条命回来。
住在不阙城时,就知道没有防护的城外危险,跑那么远翻山越岭更是头一回。
此时的他,可谓身无分文,饥肠辘辘,衣衫褴褛,和乞丐没什么区别。
好在精气神还足,比一般的乞丐精神。
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想填饱肚子,按毛脸猩猩的说法,他肉身内积淀的什么鬼东西足以防止他饿死,可肉身的饥饿感是习惯性的,就是想吃东西。
另就是怎么弄到买船票的钱,这事必须抓紧,毛脸猩猩已经说的很清楚,进了灵山就不管他,进不了灵山就要去当反贼,他其实真不愿去当反贼。
明摆着的,朗朗乾坤,哪是什么反贼当道的时候。
幸好市井多年,有点生存经验,有些事在人熟的不阙城不好做,在这天古城应该是没问题的。
找钱!他先奔城内人多的地方去了。
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往路边一蹲,东张西望的,开始观察来往人群中的人。
突有从边上经过的人,顺手扔了张零碎钱票给他,一珠面额的。
林渊捡起一愣,明白了,这是把他当乞丐了,再看看自己身上,无语,这可不就是乞丐吗?
顿时有点火大,他也是有尊严的,咱好歹也是要进灵山的人岂能街头乞讨?
正想随手把钱给扔掉,谁知又有经过的一人扔了张零碎钱票给他,还是一珠面值的。
拿着两珠钱在手,顿时有些犹豫了,一珠扔也就扔了,两珠的话,扔掉未免有些可惜。
他在心里自我安慰,这里不是不阙城,反正也没人认识,干脆抬手扒拉了一下头发,尽量把颜面给遮挡了一下。
不远处,一摊位上坐着吃东西的男子不时瞅瞅林渊,回头嘀咕了一声,“敢情找钱的办法就是当乞丐,说出去只怕掌柜的都丢不起那人。”
林渊也没了一开始的运气,路边蹲了小半天后也就被人施舍了个五六珠。
他发现这样不是个办法,去仙都的船票估计得上千珠,这样下去得要多久才能弄到足够的船票钱,这样不行,看来还得用一开始想好的办法。
遂从路边起身,直奔就近的摊位,问了下吃的东西的价钱,和他预料的差不多,有五珠就能吃个饱。
可他一乞丐,往这一坐,摊贩老板担心影响生意,轰他走开。
“狗眼看人低!”林渊骂了声,走开了,另找了个摊位,先亮出了钱,才在摊主不好看的脸色下买到了一份吃的,唏哩呼噜先把肚子给填饱了。
吃饱一抹嘴,又开始东张西望,游逛在街头,准备开始干活。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瞅中一对颇为富态的中年男女后,见长相蛮和气,他立刻走了过去,撞了那男的一下,惹来男的皱眉,他遂连连抱歉。
错过之后又快步追了上去,追上男的,手上拿出一只钱包,问:“先生,这是您掉的吗?”
男的一愣,摸了摸身上,发现还真是自己的钱包,说了声谢谢,接到了手。
林渊忙道:“应该是我刚才撞掉的,您点点,看有没有少,不然我还真说不清了。”
男的当即打开钱包点了点看,具体的也记不清了,估计是差不多,再看人家能主动还回来,应该不至于占他便宜,又看看林渊的样子,挺可怜的,遂拿了一百珠出来递予,“小兄弟,一点心意,聊表谢意。”
林渊忙推手挡回去,“先生误会了,我不是乞丐,我本是要去仙都灵山应招的修士,出了点事,弄丢了钱财和船票,一时间走不了了,无奈沦落在此找谋生,不是乞讨的。刚才也是失落无心之下才误撞了您。”
此话一出,中年男女颇为惊讶,修士,还是要去灵山应招的?眼前看起来,可是怎么都不像。
“怎么?你们不信?”林渊苦笑,左右看了看,立刻走向了路边,双手抱住了一只重达三百斤的石墩,貌似很轻松的搬了起来,再轻轻放下。
放在以前,他是搬不起来的,可如今的身子骨,的确是能搬起这份量。
当然,搬起来也很费力,但是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这次,那中年男女是真的惊讶了,双双走来,男的还伸脚蹬了一下石墩,发现纹丝不动,是货真价实的重家伙。
男子想了想,从钱包里算了钱出来,递予道:“此去仙都的船票要一千两百珠左右,这是一千五,你拿去应急吧。”女的从身后伸手拽了下他的衣服,暗示可能是骗钱的。
林渊又推手挡了回去,“我不要钱,先生如果真有心帮我一把,给我一张船票足矣。再留一个地址给我,待我去了仙都,回头加倍奉还。”
此话一出,那女的愣了一下,不要钱,要船票?她很清楚,船票就算倒手再卖,不说难值一千两百珠,更何况现在赠予的还是一千五。
现在,连她也安静了。
男子呵呵一笑,“既如此,你住哪,回头我让人把船票给你送过去。”
林渊双手示意自己身上,苦笑道:“落魄如斯,流浪街头,哪来住处?”
男子犹豫了一下,道:“你若是不急,不妨就在这等着,我现在就让人去把船票买来,回头立刻给你送到,不知意下如何?”
林渊当即拱手,“不急,灵山招生还要到一个月后,愿听安排。”
于是两人互留了姓名给对方,林渊留名是为了回头来人方便核实赠予的身份,对方留名是为了让林渊放心,一定会差人把船票送到。
中年男女也就不再逛街了,很快离去了,而林渊就杵在了原地等着。
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样子,来了个快步而到的老汉,一看林渊就认出了,实在是那穿着太显眼了,过来问话,“可是林渊林生?”
林渊拱手道:“正是,老先生可是杨仁芳杨生所派?”
老汉道:“正是。东家让告诉林生,去仙都的船票,每日只有一趟,今天的已过,这是明日的,命我送来。”身上掏出了船票,还有一千珠的钱票,一起递予。
看到还有钱票,林渊当即归还,只肯收船票。
见他不肯收钱,老汉终于露出会心笑意,推回,“东家有言在先,说林生若是不肯收钱,便让我带话,说林生暂时窘迫,衣不蔽体,又不肯靠本事强取,如此去仙都未免不雅,不妨留钱收拾一二。若此去仙都,能考进灵山,不妨传话报个喜,让东家夫妇跟着沾个喜高兴一下便可。”
林渊:“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劳烦转告杨生夫妇,回头定托人还钱。”
老汉没接这话,笑着转身而去。
钱和船票都有了,林渊如释重负,暗暗松了口气,小心将钱和船票收好了。
之前采取那般下策也是因为感觉有些紧迫,若是一个不能到位,他就只能是找下个目标再试试,但他不想屡屡出手,因为知道那样做很危险,鬼知道四周有没有城卫的暗哨盯着,一旦被抓,那可就麻烦了,怕是要误了进灵山。
灵山可不会收窃贼。
幸好,挑准了观察目标,一次性便到位了。
今天为了这事,把以前在不阙城跟那些小混混学的偷盗伎俩都用上了,可谓惭愧。
骗了姓杨的夫妇,也颇感内疚,只能是告知自己,这是权宜之策,来日再报答便是。
有船票和钱,心里踏实了,林渊左右看看,大步而去。
不远处站在树下观察的一名男子,抬手捋须,暗暗颔首,目露赞赏意味。
他完全可以出手帮一把,但是不帮有不帮的原因,留下有迹可查,反而是最大的帮助。
找了衣服铺子,换了身衣裳的林渊,又快速去找了家便宜的客栈,今天总算是对付了过去……
次日,林渊提前赶到了城外的鲲船始发到达点。
鲲船到后,跟着人上了船,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很稀奇地四处看个不停。
这是他这辈子头次乘坐鲲船,不阙城的普通民众,许多人一辈子就生活在不阙城境内,不太会跑来跑去,他本来也是其中的一员。一个一流馆的小厮,外无亲朋,一流馆也没什么外面的大买卖,不需要到处跑。
鲲船起飞后,看着外面飞速而去的山山水水,这就要去传说中的仙都了。
他想起了不阙城的朋友,想起了关小白和许雄,想起了陶姨做的饭菜,自己走没有说一声,半年没音讯,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也想起了一流馆的老板辰叔,抠虽然抠,但也算是朝夕相处了二十来年,一流馆已经算是他在不阙城的家。
走时没有打招呼,突然失踪了,也不知辰叔会不会着急,有没有到处找他。
他是想回去一趟的,可是不敢回去,秦家已经撂下话了,会弄死他。
也许只有考入灵山,只要自己成为了灵山学员,有了那层身份,再回不阙城,秦家也就不敢轻易怎样他了。
此去要奔赴未知的前途,他想的很多,想起了故人,也有对未知将来的忐忑。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第四四四章 初临仙都
仙都!终于到了传说中的仙都。
至少对此时的林渊来说是如此,知道它的存在,却只存在于他的听说中。
抵达目的地,下了鲲船的林渊站在一块开阔的坪地上,四周各种衣色的人物,人来人往,他宛若置身人群之外,怔怔看着远处那浩大巍巍的仙界都城。
仅站在远处看,就能感受到那份异常繁华的冲击力,不阙城压根没有任何可比性。
他从未见过比不阙城更大的城,突兀之下见到仙都,那份视觉冲击力带给他是震撼,强烈的震撼感,感觉自身真的是一只蝼蚁。
自己真的来了仙都,林渊莫名有些兴奋。
“进城的路还好远啦,来啦来啦,便宜送行,省时省力。”
林渊抬头看向空中,只见空中红漫漫一片扇动翅膀的红翅飞蚁。
周围也不断有人骑着轻骁兽慢慢来回穿梭。
这两种是仙界比较普遍的脚力,因性格温顺,没什么破坏力,是各城准许在城内使用的脚力。加之繁殖快,价格比较便宜,因而被比较普遍使用。
传闻仙界的城内,曾经也使用过马匹,但是马匹排便不受控,有人嫌脏,给取缔了。
空中和地面揽客送行的人,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不断,招揽这一波乘鲲船而来的人。
仙都就是仙都,仅在这里,他就感受到了熙熙攘攘的繁华。
深吸了一口这里的浮躁气息,林渊打算找个脚力了,只是不知这里的行情,所以不急,观看周围人的讨价还价。
“美女,提着东西怪辛苦,来嘛,我这坐骑跑的又快又稳。”
边上一驾驭轻骁兽的汉子朝一拎着箱子的颇有姿色打扮的靓丽的女子招呼。
女子厌恶似的掩鼻,埋怨了一句,“又臭又脏,谁坐?”
汉子一听顿时不高兴了,乐呵呵嘲讽道:“哟,有钱人呐,有钱人去走传送阵呐,干嘛坐鲲船?不坐走便是,费什么话,哪来的乡巴佬跑仙都装大小姐来了?”
此话一出,顿时令女子一张脸涨红了,带着一脸极为厌恶的神情走开了,抬手招了一只红翅飞蚁降下,连价钱都没问,就登上飞离了。
空中飞的,速度更快,也更利索,不过价钱肯定是更贵的。
看了一眼发生在身边的热闹,林渊笑了,发现人性是共通的,和不阙城也没什么区别嘛,心中略有了些底气。
大概观察了一阵,他心中有数了。
因负重的原因,单人坐轻骁兽跑进城的话,要五十珠。
双人的话,则每人三十五珠。三人,每人三十珠。四人,则每人二十五珠。
空中的红翅飞蚁则直接在这基础上翻倍便可,不过红翅飞蚁只能载两名客人,但是来回的速度肯定更快,肯定能多跑几趟生意。
观天上地下的行情,驾驭者似乎更愿意多载一些人。
林渊没打算多花钱,他身上的钱有限,灵山招生还要个把月,怎么耗下去还是个问题。
他也想走地面,顺便看看仙都的风土人情,有些东西在空中不如在地上看的真切,所以是要坐轻骁兽的。
一人驾着轻骁兽过来招呼林渊,“朋友,我这里已经有三个客人了,就差一个人了,二十五珠,去不去?”
林渊笑道:“我要去灵山,多少钱?”
听到要去灵山,轻骁兽上的人顿时都另眼相看。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渊,叹道:“灵山那么远,没有顺路的,单独跑一趟你也划不来,你先上来,先进了城再说,城内找脚力也能便宜点。大家都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你说是不是?来嘛,回头我再尽量帮你找个便宜的。”
林渊想想也有理,点了点头。
驾驭者顿时眉开眼笑,手上缰绳一打,轻骁兽立刻跪地了,林渊空手而上,钻进了轻骁兽身后的小小棚座里。
轻骁兽是一种半鳞半毛的动物,体型像马,却又比马更壮实更大,头部和四肢还有尾巴都长着鳞甲,吃素的。
棚座里两张面对的长凳,能面对面各坐两人,此时包林渊在内,共坐了三男一女,年纪不一,女子和林渊看起来比较年轻。棚子上面有卷起的帘子,防备刮风下雨的时候用。
坐在前面驾驶位的嚷了声,“诸位,抓好扶手,咱们走咯。”同时对前面嚷嚷个不停,“喂,前面的都长长耳朵,让让,撞伤了不负责啊!”
一路喊着走出了人群,驾驭者缰绳连抽,轻骁兽终于撒开腿狂奔了起来。
小棚座里的空间坐四人略挤,随着轻骁兽的疾驰,也略有颠晃,不过都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吹着爽风,林渊一路打量四周。
而在座的另三人却在不断打量林渊,就因为林渊那句去灵山。
最终还是那年轻女子试着问了声,“你是灵山学员吗?”
林渊愕然回头,发现三人都在看着自己,自己初来乍到,担心被欺生,遂厚着脸皮嗯了声。
这一嗯,顿惹来三人颇为仰慕的眼神。
倒是坐在前面的驾驭者回头看了眼,露出会心一笑,微微摇头,却没说什么,似乎看破却没说破。
女子顿与林渊攀谈起来,明显有交好的意图,主动报了姓名,说自己叫宋小美,在某某酒店干活的领班,刚回家探亲回来,让以后去他们酒店,说她能帮忙优惠之类的。
林渊不太健谈,倒不是他不是健谈的人,而是因为这女人长相一般,很普通,扔在人群里没人注意的那种女人,连名字都很俗气,与他曾经的那个秦仪比起来,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没法比,方方面面都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
当然,他也不至于这么肤浅,关键还是前面的那声“嗯”,默认了自己是灵山学员,实际上却对仙都一无所知,纯粹的人生地不熟,怕露馅尴尬,年轻人要点面子的。
见他不怎么愿意搭理,宋小美也有自知之明,误以为人家对她这种档次的人不屑一顾,也就不再多言了。
一路抵达了仙都城内,那种仙凡交织的大气磅礴再次震撼冲击着林渊的感官,有身边人在,他尽量装作淡定。
驾驭者显然就喜欢跑这条路线,不再跑其它路线,用他的话说,他家就在这边。
大家各自付钱离去,宋小美离去前还对林渊挥了挥手,林渊只是给予了微微点头,没得相应回应的宋小美带着那么些许尴尬的离开了。
林渊是最后一个付钱的,给钱时,问了句,“你不去灵山吗?”
驾驭者伸手扯了钱过来,“从这里到灵山要一个多时辰,是之前差不多四倍的路程,回来我未必能拉着客,你若是愿意给四百珠的话,我就单独拉你一趟。”
林渊瞪眼:“四百珠?你抢钱吧?你不是说帮我找个便宜的吗?”
驾驭者呵呵道:“你坐好就是了,我带你去找。我是仙都本地人,得维护仙都本地人的名声,以后记住了,坑蒙拐骗的大多是外地人。问一句,两百珠去不去,去我就帮你找着试试。”
林渊算了算,迟疑道:“若真是你说的路程,两百就两百。”
驾驭者:“那你坐好了,我带你去找人,尽量帮忙找,找不到你不能怨我,多担待。”
林渊嗯了声。
驾驭者又驱使了坐骑疾驰,没多久便找到了一个轻骁兽聚集的地方,一看坐骑上面的棚子便知道,都是拉客的。
不少人正在给坐骑喂食,也是在让坐骑休息,明显是处提供坐骑食物的地方。
驾驭者闯入其中,大声嚷嚷道:“两百珠,去灵山的有没有?有就应一声。”
一路走,一路喊,连喊了好几声,终于有人听到站了起来,回道:“正要回家一趟,我跑。”
驾驭者回头,“喏,下来吧,跟他去。”
还真找到了,林渊乐了,跳下了这边,跟着另一位上了坐骑。
他这里刚坐好,之前那位朝眼前这位伸手了,新的驾驭者回头对林渊道:“给他五十珠,剩下的一百五到了地方你再给我。”
林渊不解,“什么意思?”
新驾驭者干脆利落道:“这里的规矩,人家介绍的客人,人家不能白忙,得给人家好处,下次我也一样得好处。给吧,我是仙都本地人,不骗你。”
前者乐呵呵的朝他伸手,勾手示意,要钱。
林渊看到四周乐呵呵的人,不像是骗子,于是掏了五十给那位,也给了句,“你倒是轻松又赚五十。”
那位笑着驾驭坐骑而去。
“坐好了。”新驾驭者载了他调整方向,出了人堆,方驱使坐骑狂奔而去。
途中,对方喊了声,“是去灵山报考的吧?”
林渊笑问:“我不像灵山学员吗?”
新驾驭者:“你拉倒吧,我们跑这个的,什么人没见过,我家也住那边,灵山学员哪是你这样的,人家灵山学员就算买不起储物戒,也有灵山给发的,上面打着灵山的标记呢,走哪都能让人高看一眼。你呢?一看就是新来的,东张西望的,第一次来仙都吧?”
林渊哈哈一笑,他以前常跟不阙城的一群混混厮混,也算是脸皮厚的,也就趁了这个机会,开始打听起了仙都。
途中,林渊正探头看着外面的繁华时,坐骑突然不受控的往一旁闪。
他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骑着一只金灿灿的威武霸气脚力冲击而来,竟是一头像是狮子,体型比狮子起码大上个三倍,还一头金毛浑身长着金鳞的獠牙凶兽。
急速驰骋而来,还没到,那散发出的凶兽气势便惊得路上其它普通坐骑两边闪。
女子一身青罗长裙,裙袂飘飘,两条银链耳坠晃荡在两边白皙锁骨上,美艳动人,比他的那个秦仪还漂亮。
这么一个美丽女子,骑着这样的凶兽,从边上一闪而过。
对林渊来说,真正是印象深刻,恍如惊鸿一瞥,目光跟着追踪而去。
驾驭者发出羡艳声,“啧啧,金鳞狮,这一头坐骑,至少一千五百万珠起跳,凶猛霸气,冲击力惊人的食肉兽,真正的有钱人才玩的起的东西!”
林渊:“食肉的也能在仙都乱跑?”
驾驭者:“一听就知你是小地方来的,还没见过什么世面。哪能随便乱跑,你没看臀上的鳞甲上打了监行司的印吗?说明是驯化过的,准许上路,只要不过度激怒了,不会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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