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不辞而别
走到房间门口,罗康安又再次闻了闻自己身上,实在是燕莺那女人的嗅觉过于灵敏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而喜欢闻香。
确认没什么问题,方推门进屋打了声招呼,表示自己回来了。
林渊和燕莺没说什么,只是多看了他两眼,出去的时间也不算长。
罗康安主动凑到了林渊跟前,“林兄,没白跑这一趟,摸到了点情况。”
林渊哦了声,“说。”
罗康安低声道:“是这样的,荆棘海的确布下了防御大阵,然而荆棘海的范围太大,长期维持大阵防御能力的话,能量消耗有点吃不消。确切的说,在幻境入口没有开启之前,荆棘海并无防御大阵,封住了出入口也不需要什么大阵,大阵是在入口开启前设置的。
同时,仙庭还在荆棘海外围五里左右的范围内布下了‘微灵阵’,只要有人闯入,阵波立刻会有反应,守军立刻能发现,这时防御大阵会立刻启动,闯入的人轻易难以出去,而附近点的驻军人马则会立刻赶去围剿……”
早就打探到了的消息,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瞒到了现在才老老实实抖搂了出来。
听完这些个情况后,林渊微微颔首,沉默思索了一阵后,问:“你过问这些没露什么马脚吧?”
罗康安:“这个你放心,我是顺势而为,让他们自己主动说出来的,不会引起怀疑。”
林渊:“还有没有其它什么情况?”
罗康安哎哟喂道:“林兄,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打探到这些已经是不容易,问太多只怕想不被察觉都难,我是仙都神卫出来的,我们那些人平常再怎么稀拉,有些弦还是会绷着的,换了别人问我问多了,我也会立马警惕起来。林兄,再过问其它的什么真的不合适,不好再打探下去了。”
林渊默了默,点头表示认可,发现这位这趟还算没白出去,总算打探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罗康安见可以了,又试着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林渊冷眼斜睨,发现这家伙似乎有些不正常,贪生怕死的一个人,估计巴不得躲在这里不走才好,居然会主动提醒离开?当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罗康安叹道:“没有,只是有点做贼心虚,那些人毕竟都是以前的兄弟,从他们嘴里打探这些个,他们也算是泄密了,出了事搞不好要连累他们,我于心不安,有点不好意思再见他们,想着反正都要走,不如早走算了。”
林渊想了想,道:“不急着离开。”
“这…”罗康安欲言又止,他是真的做贼心虚。
林渊解释道:“你这里刚打探到消息就立刻走人,反而不合适,反而容易引起怀疑,暂缓,不要太急,急匆匆的过于惹眼,明天再走,就这么定了。”
见他下了决定,罗康安无语,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作罢,“好吧,那就再多呆一天。”
心里有些胆怯怯的,怕刘星儿那边的事会暴露出来,一旦惹得丁兰杀来的话,不说丁兰会不会放过自己,节骨眼上搞出这事来,只怕眼前这位第一个不能轻饶他。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好好的干嘛去吃那一口,忍一忍不就过去了,何必节外生枝呢?
这一往不好的方面去想了,可谓是越想越害怕,真要是惊动了未海城城主的话,能放过自己才怪了,只怕就算这里侥幸活着出去了,刘玉森也要弄死他,懊恼悔恨着。
而刘星儿可不知他在想什么,两人好上之前,罗康安可是答应了她不走的,反正一有空就背着母亲发消息给罗康安,还想约罗康安出去玩,搞的罗康安小汗不已,悄悄的不断安抚。
次日,林渊让大家收拾一下,准备走人时,在屋内稍作收拾的罗康安又接到刘星儿的消息。
消息上是这样写的:我娘走了!
看看时间,这个时候发这样的消息,肯定是在说丁兰又去开会了。
话中意思很明显,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这四个字,此时落在罗康安眼里有些勾魂,自从昆广仙域竞标以后,他可是好久都没有去沾花惹草了。
昨天事后还害怕着,这休息了一天后,心思又别样了,老毛病又犯了,精力又来了。
可这边已经决定马上走人了。
实际上走人倒不怕,如同林渊对他的评价,找借口可是他的长项,只要他肯花心思,就没他找不到的借口。
他真正怕的还是事后会不会惹出什么事来。
房间内来回踱步着,去还是不去?
想来想去,最终把心一横,找到了满足自己**的借口,事情已经做了,要出事也不差多这么一回,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再说了,刘家是什么身份,出了这样的事未必敢张扬。
另就是,这次一走,能不能活着回去压根没数,人若是死了,还怕个屁啊!
想到新人那娇颜承欢的模样,得,心中一热,立马回了消息:等我,马上到。
刘星儿也立马回了消息:等你。
屋外突然传来林渊的声音,“罗康安,你在磨蹭什么?”
罗康安吓一跳,忙道:“来了。”匆匆出了门。
林渊:“走吧。”
“林兄。”罗康安赶紧喊住他一声,林渊不解回头。
罗康安很认真的样子说道:“林兄,我想了想,悄悄走不合适,我觉得还是要去跟姚先功他们当面告辞一下,毕竟还在幻境内,之后还会不会麻烦他们谁也说不定,我还是去打个招呼吧。”
这也没错,林渊想了想,也不差这一会儿,“去吧。”
得了允许,罗康安心中一喜,“他们可能在当值,我去找找看,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扔下话立刻就跑了,又没走正路,又是从露台上飞出去的。
出了这边没直奔目的地,怕引起这边怀疑,还特么绕了一圈才到目的地,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地敲响了门。
这次可谓是胆子够大,昨天有人放风都差点堵住,这次没人放风还敢跑来。
刘星儿早就在等着他,一听敲门立刻快步开门,见之嫣然一笑,已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死个人,门一关,刘星儿已经是忍不住主动投怀送抱搂住了他,搂抱的紧紧的,以解相思之苦。
罗康安更干脆,直接弯腰将人横抱入臂弯,第一时间把人抱进了刘星儿的房间……
风雨歇后,罗康安一看腕表上的时间,拍了拍缠着不放的人儿,“星儿,你母亲快回来了,我该走了。”推开人起身就要走。
刘星儿却拉住他,又将他摁倒了,拿出了一叠传讯符,分了一半给他,“我们打上法印做交换。”
罗康安略惊,难道她发现了自己要走?试着问道:“干什么?”
刘星儿撒娇道:“母亲在这边,有时候电话不方便联系,我也不可能一直在这边的,仙域那边也是见我母亲为仙庭效力,才多给了我假期,以后万一电话联系不上什么的。”
“哦!”罗康安懂了,原来是为了方便联系,想推诿,又不好推诿,只好赶紧的凑合着应付了。
之后迅速穿了衣服,一声告辞,火速跑了。
远离危险地带后,他又找到一名当值的守卫,留了封书信,让他回头转交给姚先功等人,好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走了,留封书信比彻底的不辞而别好。
至于见面辞行,那是糊弄林渊的,暂时还是不见的好,他答应了那三位的事还没办到,被扯住了肯定又是嗦。
回到住地,乐呵呵对林渊招呼,“林兄,好了,可以走了。”
三人不再逗留,下楼和负责此地的人打了个招呼,就此离去。
出了外围守卫把守的大门,三人钻入车内启动飞行模式,嗖一声射空远去。
车内的燕莺回头望,这一别,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和丁兰见面。
坐在后排的罗康安终于放心了,想想这两天的乐子,心里舒爽,真的是好久都没有沾花惹草了,真没想到进了幻境还能美上一回,很是意外啊!
说实话,若不是林渊说什么让他追刘星儿,他目前的念头担忧的是生死,还真没那沾花惹草的念头,是林渊一番话让他起了那心思,歪心思一起便难以扼制。
“现在去哪?”副驾驶位的燕莺问了声。
林渊:“找人。”
罗康安一愣,“找什么人?”
林渊:“只要是进入幻境的人就行,不管哪方的势力,你们两个多注意观察下面。”
“啊?”罗康安顿时有些提心吊胆,他的性命可是被挂了十亿悬赏的,随便跟人接触,他害怕啊!
……
散会后,一名甲士快步到羽千重边上,与之嘀咕耳语了一阵。
羽千重微微点头,挥手示意其退下后,回头目光捕捉到了丁兰离去的身影,沉默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快步转身而去,到了崖壁的中枢大殿内,见到刚坐下的寂澎烈,先拱了拱手见礼才到其身旁道:“神君,罗康安在这里的行为有些不正常。”
寂澎烈哦了声,“怎么个不正常法,在这里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成?”
羽千重:“前天,暗目就发现罗康安和刘夫人的女儿刘星儿搂在一起跳舞。昨天上午,刘夫人出门没多久,罗康安好像去了刘夫人的住处。今天不久前,刘夫人一出门,罗康安又过去了。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应该是刘夫人不在,罗康安跑去了单独与刘星儿会面。”
在这种地方,大军控制的地方,到处是大军布置的暗线耳目,军事重地,也不可能让外人随意妄为,肯定是有人盯着的,只要一出门就肯定是在监视之下,罗康安在外面的一举一动,逃不过这边的关注。
第二八七章 不敢相信
寂澎烈眉头一皱,“你想说什么?”
羽千重:“神君,罗康安和刘星儿的关系好像不一般,这孤男寡女的,怕是…”
寂澎烈立马打断道:“千重,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刘城主也不是一般人,刘夫人为了咱们这边,也是抛家舍亲的,挽救了不少弟兄的性命,对大军这边颇有功劳,若是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刘星儿在咱们这边传出去什么绯闻,坏了人家女儿家的名声,以后还让人家怎么嫁人?
我听说刘星儿到了出嫁的年纪,刘城主那边已经在给女儿物色合适的夫婿,找的肯定是门当户对的,坏了女儿家的名声怎么办?尤其是乱七八糟的传言还是出自我们这里,到时候我们怎么给人家夫妇交代?
罗康安是什么名声?那已经是臭大街的名声,我不信喜欢看花边新闻的年轻人不知道,刘星儿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吧?怎么可能跟罗康安乱搅和,再说了,他们才认识几天?
还有,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那也是人家的私事,和我们无关。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军务之外的人家的私事不关我们的事,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人家自家会处理,总之一点,乱七八糟的话就此打住,坏人女儿家名声的事决不能从我们这边传出去,你要控制消息,否则真的不好交代,明白吗?”
“是!”羽千重拱手领命,可之后又有些犹豫道:“神君,这事可以不提,我多少还担心些别的。”
寂澎烈:“有话说完,不要吞吞吐吐。”
羽千重当即正色道:“刘夫人参与这边的时间比我们还长,可能知道不少的事情,罗康安突然来到,又突然接触刘星儿,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
寂澎烈:“你担心刘夫人那边泄密?这里的秘密,其实是明摆着的,没什么好走漏的,只要东西带不出去,再怎么也是假的,否则仙庭也绝不会开启幻境入口,我也不可能让罗康安在此落脚,这里的对外联系也都会严格管控,更不会让刘星儿在这边进进出出。只要严把进出的关口盘查,不许带出一丝一毫不该带出的东西,就不会有什么事,这也是你我职责所在!”
“是。”羽千重拱手道:“是属下多虑了。”
正这时,外面一声报,有人进来拱手禀报:“神君,待客所上报,罗康安已经辞别而去。”
“走了?”寂澎烈愣了一下,继而唏嘘摇头,“这小子,老夫一片好心,他却不听劝,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不可。”
羽千重挥手示意来者退下后,才说道:“他既然非要如此,神君已经是仁至义尽,剩下的也只能是按规矩办,谁也怨不得神君。”
寂澎烈颔首捻须,这本就是他的用意,但还是“唉”叹了声,若真是他把龙师的弟子给逼上了绝路的话,毕竟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妥。
……
“娘,回来啦。”
丁兰归来,刘星儿欢快迎接,母亲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家里该隐瞒的迹象都被她给处理好了。
当然,欢快之余也有些心虚,毕竟刚刚才和一个男人在家里干了不可告人之事。
丁兰嗯了声,见女儿开心,也跟着开心一笑。
不过这两天多少还是察觉到了女儿身上的一点异常,不说别的,修炼更积极了,这回没聊多久,女儿又钻进了自己房间,说是修炼。
能安下心来修炼,那自然是好事,这世道毕竟还是修士所掌控,丁兰也没多说什么。
殊不知躲进了屋里的刘星儿一盘膝打坐在榻上后,立刻摸出了手机,给罗康安发消息,以慰藉思念之情。
在罗康安甜言蜜语的攻势下,刚掉进了蜜罐里,若不是情况所迫,那真是一刻都不愿跟罗康安分开,恨不得一直黏在一块才好。
当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走过,她还吓得赶紧将手机藏进了被子里,装模作样修炼,确认无情况又会摸出手机。
奇怪的是,这次始终不见罗康安回复消息,害她反复拿出来查看回复,怀疑是不是自己没听到之类的,然而不管看多少次,也的确是没任何回复。
时间一点点过去,因始终看不到回复,她每一刻都处在度日如年的纠结中。
熬来熬去,挡不住她那颗心,最终熬不下去了,修炼也装不下去了,出门向丁兰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
一出住地,她就立刻跑到了罗康安的住处,知道罗康安那还有另外两个人,没有直接上去,她就站在楼下大喊,“罗康安!罗康安,罗康安……”
连喊好多声,楼上并未有任何人出现,正奇怪之际,倒是把负责这里的人给惊动出来。
来者拱手见礼,“星儿姑娘,是来找罗康安的吗?”
刘星儿点头,“是啊,他人去哪了?”
来者笑道:“走了,已经走了一阵了。”
刘星儿:“去大营那边了吗?”
来者:“不是,走了,离开了大军驻地。他们来的目的,应该是冲幻眼来的,应该是去找幻眼了。”
刘星儿瞬间瞪大了双眼,一声疾呼脱口而出,“不可能!”
“呃…”来者愣了一下,尴尬道:“真的走了,走之前跟我这里打了招呼的,我还出来送了送,我亲眼看到他们往门岗那边去了。我已经上报了,”
刘星儿瞬间呼吸急促了起来,二话不说,转身飞掠而去,直奔门岗守卫那边。
到后立刻打听,结果得到的回复是的确走了,在场的人都亲眼看见的。
刘星儿不敢相信,大声道:“不可能!”
一名守卫纳闷了,“星儿姑娘,怎么就不可能了?”
“他…”刘星儿话到嘴边,罗康安答应了她不走,答应了她留下的话又说不出口,咬了咬牙,质问道:“你们是不是和他串通好了跟我开玩笑?”
另一名守卫哭笑不得道:“星儿姑娘,我们不比姚先功他们,跟他不算熟,真犯不着和他一起开玩笑得罪姑娘。喏,他走之前还留书一封,让我回头交给殷耀明,我还准备当值后就送过去。”他顺手掏出了一封信,谁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刘星儿一把抢了过去。
“星儿姑娘…”那守卫顿时有点急了,人家的托付,他答应了的,信落给别人看了,算怎么回事?
当即要伸手拿回,却被一旁同伴伸手拦了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给星儿姑娘一个面子又何妨?”
这边人也想追求刘星儿,那守卫只好讪讪作罢。
捧着信快速浏览查看的刘星儿神情渐渐痴呆,信上的确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就是罗康安一番不辞而别的话而已,请殷耀明等人见谅,说殷耀明等人的事待他来日有机会再办。
好在罗康安也不会把答应姚先功等人追刘星儿的事落下什么字面证据,否则还真是尴尬了。
信随手扔了,信上的内容刘星儿真的无法接受,罗康安在骗我吗?
回头看向茫茫幻境,让她去哪找去?
她不相信罗康安会这样对她,不相信罗康安会这样残酷的欺骗她,迅速摸出了一张传讯符。
出了这里,电话联系不上,好在她预留了和罗康安联系的传讯符。
正在飞行车内的罗康安自然是察觉到了,可谓小汗一把,没想到刘星儿这么快就发现了,庆幸走的早。
察觉到他接到了传讯,却不上报,驾车的林渊问了句,“什么情况?”
罗康安笑道;“没什么,姚先功他们不放心,传讯叮嘱保重之类的。”
没得到回复,刘星儿失落落转身而去。
守卫捡起了地上的信,回头还要给殷耀明的,自然是要收好,同伴凑近后狐疑道:“星儿姑娘这是怎么了?这么急着找罗康安干嘛,总不会是罗康安偷了她东西吧?”
捡信者道:“瞎扯,怎么可能?真要是偷了什么要紧东西的话,敢在这偷盗,大军能放过他?”
“也是,可这是怎么了?”另一人嘀咕不解。
刘星儿还是不敢相信,不相信罗康安会这样扔下她而去,她还自我安慰,肯定是出了特殊情况?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一路上又连发几道传讯符。
“怎么了?”见到失落落回来的女儿,丁兰过问了一声。
“没什么。”刘星儿强颜欢笑。
丁兰:“知女莫若母,不高兴挂在脸上,瞒得过我眼睛?”
“想起了一些不高兴的事,我一个人静静。”刘星儿随口敷衍,回了自己房间,把门关死了。
她仍不甘心,不时拨打那打不通的电话,不时摸出一张张传讯联系。
用到与罗康安联系的传讯符只剩一张了,她不敢再用下去了,怕失去和罗康安最后的联系……
“怎么回事?”驾车的林渊又问一声。
罗康安唉声叹气道:“那帮家伙还在劝我回去。”
林渊目光扫过地面,驾车俯冲,直接落在一处山顶停下,摔门下车,走到后面抬手敲了敲车窗,示意罗康安下车。
燕莺倒是先从副驾驶位出来了,不知林渊为何突然停下。
罗康安开门下车后,问道:“林兄,怎么了?”
砰!一声震响,罗康安口喷鲜血,一声惨叫,有肋骨嘎嘣脆断的声音传出,整个人飞了出去,被林渊突然一脚踹飞了出去。
燕莺大惊,没想到林渊会突然对罗康安下如此重手。
砸落在十几丈外的罗康安呛血挣扎着,满面惊恐,还没爬起来,一道人影闪来。
林渊一脚踩在他胸口,居高临下漠然道:“你给了姚先功几张传讯符?”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找死!
第二八八章 太过任性可不行
被踩在胸口,牵连到断的肋骨,罗康安疼的哀嚎连连,气喘不匀,断断续续道:“林兄,痛,这不好玩,会死人的,有话…有话好好说。”
林渊面无表情,“回答我,给了姚先功几张传讯符?”
“十…”血汪汪口中刚冒出一字,罗康安便察觉到了不对,刘星儿跟他这一通联系,哪止十张,他反应也快,又立马改口道:“一开始是给了十张,我离开时又给了他们一些。”
话一下说顺溜了,忍痛快口而出,真正是在拿生命来拼命解释的感觉,因感觉到了林渊身上的杀机,他真的害怕了。
因为他知道林渊是什么样的人,也亲眼见识过,真正是冷酷无情,一旦动了杀机,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杀人跟玩似的,手上怕是不知沾过多少血腥,正儿八经的反贼呀!
林渊顺手一抖,一把宝剑凭空在手,阳光下寒光闪闪,剑锋下垂,慢吞吞下落,剑尖落在了踩踏旁的罗康安的心窝上,随时可一剑穿心的举动。
燕莺有些心惊肉跳,真要杀这厮不成?毕竟是龙师雨的弟子,念在一份旧情上,她欲言又止着,不过也看出了林渊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还是在快速酝酿如何帮罗康安说话解围,甚至做好了一旦有变,要出手拦截的准备。
“林兄,林兄。”罗康安慌忙大叫,又咳咳呛出血来。
“先给了十张,离开前又给了一些?你之前与他们辞行了,看来是有什么特殊事情面谈了快一个时辰还说不清楚,还要在传讯符里反反复复个不停,看来是白跟他们辞行了。而你一个消息都不回,他们还要继续浪费传讯符,还真是不怕钱多,看来仙都神卫的待遇还真是不错。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吗?”林渊居高临下问着,手中剑已在慢慢下刺,洞破了衣服和皮肤,慢慢往肉里去,慢慢刺向皮肉下的那颗紧张跳动的心脏。
此话一出,燕莺猛然警醒,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罗康安不是可能有问题,而是绝对有问题。
她不禁疑问,罗康安背地里到底在干嘛?难道是背叛了这边,和驻军勾搭上了,暗中有什么阴谋?
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情,罗康安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知道目前处境危险,很有可能和驻军那边达成了什么协议。
若非如此的话,似乎没办法解释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说实话。
若真是如此的话,也就意味着罗康安把他们给卖了,那他们就危险了,很有可能会有一局陷阱在等着他们。
若真是如此,那这罗康安还真是该死的叛徒!
她也不喜欢叛徒,她还是有一定情操的女人,否则不会宁愿在雾市躲那么多年,也不肯背叛前朝投靠新朝,虽然也有前朝余孽刺杀叛徒进行震慑方面的原因。
现在,她似乎明白了林渊为何会突然对罗康安下如此重手,实在是事情非同小可。
她不知道的是,就算没这回事,林渊也不是第一次对罗康安下重手,不阙城的秦氏修炼场内,已经不知重创了罗康安多少次。当然,修炼场内不会要罗康安的命,这次是真要杀人了!
感受到冰凉的剑锋要触及自己的心脏,罗康安慌了,彻底慌到家了,哪怕是口中呛血,也拼命喊出,“刘星儿,是刘星儿!林兄,是刘星儿传讯给我啊!”可谓血泪齐出,悔不该去偷吃刘星儿。
偷占刘星儿时,他就担心过可能会出事,只是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不是刘城主那边,而是先落在了林渊手中。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在传讯符上露了马脚,稍一露破绽,立马就被林渊给盯上了,悔不该要刘星儿的传讯符。
林渊手中剑下刺之势缓停,偏头与燕莺相视一眼,都有些不解。继而剑锋再次下沉,“你是谁?刘星儿犯得着浪费这么多传讯符跟你联系?”
摆明了,这种说法交代不过去。
罗康安咳出一股血迹,悲声呐喊,“我睡了她,我睡了她,真的,我真的睡了她,我说的是实话,林兄,我说的真是实话,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此话一出,可谓惊天动地,把光天化日之下的林渊和燕莺给惊呆了,真的假的?
这事恐怕是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了,林渊突然拔剑,也挪脚松开了他,横剑在旁,指弹剑身,当一声震去了剑身上的血迹,血迹如雾飘去,指尖轻拭着划过剑锋,漠然道:“见血了,就不能再开玩笑,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再有一句错漏,死都不肯说真话的人,也就不指望你能再派什么用场了,明白吗?”
“明白。”罗康安翻身爬起,忍痛站好了,身子一动,口中又沁出一道血迹,当即紧急施法控制住了伤势,双手扶着断裂的胸肋,生怕没回答清楚,再次强调道:“我明白,一定句句属实。”
此时真正是一身的凄惨可怜,连头上卷毛上都染有尘土和血迹,外加极度战战兢兢的模样。
叮!剑锋垂地而落,林渊单手扶在了剑柄上,“那就说吧,从头到尾详详细细说来,若有一句不符,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是。你那日说了让我去追刘星儿后,我就动了歪念头……”罗康安把一切给娓娓道来。
如何利用女人爱慕虚美采取拍照的方式拉近距离,如何洗白自己和雪兰的那件事,又如何利用烧烤的机会跳舞占便宜拉近距离,又怎样利用姚先功等人种种。
当听到罗康安第三天就把刘星儿给那啥了,燕莺顿时气得瑟瑟发抖,气到说不出话来,上去就是一巴掌,啪!耳光清脆响亮,罗康安应声倒地。
之前说追刘星儿时,她还认为罗康安臭名声在外,不太可能追到手,做梦也没想到罗康安轻易就给洗白了,不但追到了,还把饭给煮熟了。
林渊手中剑一横,拦住了还想继续动手的她,偏头,冷眼斜睨盯着她。
燕莺愤慨扭头,胸脯急促起伏着。
林渊再看慢慢爬起的罗康安,也算是服了这厮,姚先功等人想追求刘星儿,这厮不但从姚先功等人口中套取情况,居然还能干出让姚先功等人放风的事来,而他自己却还能好意思在屋里和刘星儿那啥。
做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实在是不服都不行。
这一巴掌,罗康安也认了,见到林渊询问的眼神,慢慢爬起来后,继续将后事道来。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拿出了一叠刘星儿打下了法印送给他的传讯符做证据。
林渊怔怔看着他,真的,实在是被他给惊艳了,惊艳到了说不出话来,发现真不愧是花丛老手,这样也行?
他林渊只是随口说了句,罗康安立马就付诸行动了不说,短短两天内不但把人给追到了,居然还给生米煮成了熟饭。
发现这厮更过分的是,知道可能会惹出事来,今天出发前居然还有胆子再跑去刘星儿那痛快一回。
丁兰就那么两次出去开会的时间,就被这厮给钻了空子?
林渊真正是彻底无语了,发现这厮的头脑不是一般的好用,竟把他们这边和姚先功他们那边全都给糊弄了,可这头脑却完全用错了地方,千百种心思不肯好好为自己谋前途却全浪费在了女人身上,这什么人呐?
两人认识才多久,夜场里的其他女人就不说了,伍薇也不说了,后面的诸葛曼、雪兰,如今又是个刘星儿,这厮敢情是走到哪只要一有机会就不放过啊!
燕莺却是快气炸了,这王八蛋今天临走前居然还跑去找了刘星儿那个?而且是玩玩就跑了!
她现在真的有杀了罗康安的冲动,气得伸出哆嗦的手,指着,痛骂:“无耻!人渣!畜牲!”
词穷,气得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亏她之前还怜惜这厮想帮他说话解围,就该一剑穿心诛杀了才对!
“就这样。”罗康安低头道,该说的不该说的他统统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没有丝毫隐瞒,也不敢隐瞒,对面这位林兄实在是有点可怕,一个传讯符就被发现了问题,哪还敢造次,除非是真正不想活了,现在还提心吊胆不知会怎么处置自己呢。
手腕一凉,他顿时有些慌了,林渊手中剑一抬,撩起了他的一只胳膊,剑锋挑着他的手腕。
“林兄。”罗康安顿时惶恐了,声音在发颤,手腕在颤抖,却又不敢躲,怕激怒对方丢命。
气头上的燕莺虽恨不得杀了罗康安为天下女子解恨,可这一幕还是令她迅速冷静了不少,紧盯林渊的一举一动,和罗康安是同样的担心,怀疑林渊是不是要剁掉罗康安一只手以儆效尤。
然林渊却未那样做,伸手捉了罗康安那只手腕,另一手剑锋在罗康安五指剑慢慢刮着,像是要给罗康安刮毛似的。
罗康安真的是紧张害怕了,紧张到声音里带了哭腔,“林兄,若不是你让我去追刘星儿,我一开始真的没那念头啊!”
那种等待最后审判的滋味,太恐怖了,尤其是眼前这人的审判。
林渊:“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错咯?”
罗康安忙道:“不,是我的错,我错了,你放过我这次吧!”
林渊:“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我不需要回避,是我让你追她没错,可我后来让你停止了,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想听就听,不想听的就随意,是这样吧?”
罗康安叫道:“是我糊涂,是我糊涂,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剑锋依然在五指上磨蹭,林渊:“你这样办事太不可靠了,太过任性可不行,是不是要长点记性?罗康安,你找借口找到我身上来了,谁给你的胆子?”陡然一喝,手松开了他的手腕,顺势捉了他的一根中指,毫不留情的果断向后一掰!
嘎嘣脆响!中指直接倒折到了掌背,“啊……”罗康安仰天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似惨绝人寰般的惨叫。
痛的当场跪下了,跪在了林渊的跟前,十指连心,痛的浑身发抖,脸色瞬间煞白,瞬时直冒冷汗,直哆嗦的嘴唇又在不受控的渗血,浑身抖的筛糠似的。
第二**章 他还没死?
内伤加外伤,内外皆重伤,那滋味生不如死。
燕莺今天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份凄惨令她回头看向了一旁。
杀人不过头点地,让她杀人都没什么,这样折磨人她不太习惯。
林渊一手掰着罗康安的手指,一手扶剑,半蹲在了罗康安跟前,“知不知道你错在了哪?”
罗康安手指送在人家手上,如同被牵着了牛鼻子一般,林渊放手他就跟着放低,林渊抬手他就跟着抬高,不敢有丝毫不顺,否则那十指连心的牵连之痛再拉扯一下能让他痛晕过去。
他大口喘着粗气,已是冷汗直淌,“知错了,我知错了,我不该去招惹刘星儿。”
林渊:“错了,区区一个刘星儿不算什么,睡就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错在不知轻重,不知克制自己的**,你很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你在这个时候乱来,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来,把我们所有人推向了不可知的结果。罗康安,这次我饶过你,再有下次,就不是掰掉你一根手指。”
松手了,拍了拍他脑袋,“掰掉你的脑袋!”
罗康安痛飕飕的抖动着,还努力挤出一丝笑,“记…记下了,不敢再犯了,谢林兄饶命。”
林渊扶剑站起后,顺手收了宝剑,转身向车旁走去。
罗康安慢慢收回自己那折断手指的手,痛的不知所以,伸手去扶正那根弯到掌背的手指,一触碰便疼的闭眼咧嘴直哆嗦,根本不敢将那手指给扶正。
然不扶正也不行,不归位的话,这根手指怕是要废掉了,现在不扶,之后扶只怕会更痛苦。
最终把心一横,咬着嘴唇发出闷声哀嚎,硬是猛一下掰了回去。
就这一下,已是疼的侧倒在地,一手紧握受伤的手掌,脑袋死死抵在地面,身子急剧颤抖着,猛一下猛一下的喘气,气喘如牛,双眼不时无力翻白,一股由剧烈痛疼导致的强烈眩晕感袭来。
脸更是白的没了丝毫血色,哆嗦的嘴唇呼着带血的唾沫,痛的呕呕的喘,剧烈疼痛导致的呕吐感,胸口心窝部位的剑伤口子也还在渗血。
燕莺多看了两眼,有点看不下去,扔下一句,“活该!”转身快步朝林渊去了。
走到车旁,站在了林渊边上,问:“刘星儿怎么办?”
林渊冷眼斜睨,“你似乎很关心刘星儿?”
燕莺目光略有飘忽躲闪,看向了一旁道:“我是怕惹出事来。”
“事情已经出了,就只能是面对。”林渊一句话后,翻手亮出一张传讯符,弹指而出。
传讯符一阵翻飞,漂浮悬空在了他的身前,林渊施法驱指一点,传讯符一阵剧烈抖动,突如烟尘般袅袅飘散。
燕莺不知他在传讯联系谁。
对林渊来说,有些事情本就打算好了今天离开大军驻地后要做的……
不阙城,街头,晋骁驾车而行,后面两个女人嬉笑而谈,正是朱莉和陆红嫣。
那次在秦氏总部有意接近陆红嫣后,朱莉果如其言,真的主动去了一流馆找陆红嫣玩。
这已经是两人第二次出来逛街,相谈甚欢很合得来的样子。
驾车的晋骁面无表情,他劝过朱莉,不希望朱莉和陆红嫣走的近,可是没用,只好跟着。
“连出来逛街也陪着你,还一路帮你拿东西,是不是喜欢你呀?”陆红嫣悄悄跟朱莉咬耳朵。
朱莉略害臊,低声否认道:“没有的事,只是助手而已。”
陆红嫣窃笑:“是吗?听说这个助手可是和你住在一块的。”
朱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
两人低声闲聊之际,陆红嫣忽神情一怔,转而闭目凝神了。
驾车的晋骁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陆红嫣。
稍候,陆红嫣睁眼道:“前面找个安静的路边停一下。”
朱莉问:“怎么了?”
陆红嫣:“家里有事找我,我电话联系回复一下。”
“哦。”朱莉立马道:“晋骁,前面停一下。”
晋骁点了点头,依言在前面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停车了。
陆红嫣开门,拎着裙子下了车,款款走远了一些才停步,摸出了手机拨出号码放在耳边。
手扶方向盘的晋骁冷冷盯着陆红嫣手中的手机,根据几次接触的观察,他可以肯定,陆红嫣现在用的那只手机并非她平常用的那只。
手持电话的陆红嫣也不时往停车的地方看上两眼,电话通后,低声道:“老大,是我。”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陆红嫣:“王爷有令,让你联系梅老板,要求联系‘卫道’和‘刺客’那边的人手,在幻境展开合作。”
男子道:“需要派人手进去吗?”
陆红嫣:“不用,与那两家约定在幻境的碰头方式便可,其他的王爷会安排。记住,不要让梅老板知道是王爷的意思。”
男子:“好,知道了。”
“就这样。”陆红嫣说罢挂断了通话,又笑着向车辆走去,那优雅款款而行的身段,令偶尔经过的车辆车内人为之侧目回头,恨不能多看两眼。
……
仙都,青园,高阁之上,白贵人凭栏而立,眺望着青园入口方向,静静等待着。
等了好长一阵时间后,进入深庭的道上出现了手挽拂尘的人影,待人进了这边园子往高阁上看来时,白贵人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手绢。
直到听到上楼的动静,白贵人才转身撩开垂纱入内,在楼梯口迎了上来的梅青崖。
上来扫了眼四周,梅青崖朝坐榻走去,边走边问道:“什么事急着见我?”
白贵人:“十三爷那边主动发了消息过来,知道你极为关注那边,因此紧急联系了你。”
“哦?”梅青崖骤然停步转身,未入座,问:“什么事?”
知道他的确是很关心这个十三爷,白贵人这次也没拖拖拉拉什么,直接告知,“幻境的事,那边要求和五爷、九爷在幻境那边联手行动。”
梅青崖顿时精神一振,“也就是说,这是十三爷的意思,他还没死?”
白贵人:“这个就不知道了,我问了,是不是十三爷的意思,那边说他自己就能做决定。”
梅青崖:“他自己的决定,不是十三爷的意思,什么意思?”
白贵人:“不知道啊!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不太可能越过十三爷,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十三爷真的不在了?”
梅青崖转身踱步,一脸沉思意味,手中拂尘不时来回甩动着。
等了一阵,白贵人问:“要向五爷和九爷那边传话吗?”
梅青崖停步在垂纱旁,任由荡动的白纱拂身,徐徐道:“就怕他们不现身,只要现身了,就有机会摸清是什么人。既然要碰头,那就肯定是要现身的,这次的机会很好,所有进入幻境的人,身份都是事先得到了确认的,隐瞒不了,只要辨认出了,就有机会顺藤摸瓜。通知我们的人,一定要盯紧了!”
“好!”白贵人点头,懂了他的意思,既然是让那些人碰头,自然是要通知五爷和九爷那边的。
她知道的,一直以来,这位一直很想弄清十三爷那边的人马都是些什么身份,然而那边的谨慎小心程度非同一般,但凡暴露过的人,都会切断一切联系,让人查无可查。
“会是他的意思吗?”梅青崖探出手中拂尘,拨开垂纱,似要拨开迷雾一般,呢喃自语着,“仙都一战,荡魔宫那位二爷亲自出马,对他格外关照,紧咬着他不放,不惜代价要置他于死地,可还是给他跑了,这人厉害的很,有那么容易死吗?”
……
夜深沉,朱莉的住所,客厅内漆黑一片。
楼上过道,朱莉房间的门缝里有灯光透出,晋骁靠在门旁的墙壁而站,能隐约听到里面的流水声。
根据朱莉的作息习惯,他知道的,这个时候正是朱莉沐浴的时候。
黑暗中的他,忽目光一动,闭目凝神一阵后,闪身而出,跨栏而过,轻飘飘落在了客厅,轻步回了自己房间。
关门后,他摸出了一只手机,拨号主动联系上了一人,道:“是我。”
对方:“大人,梅老板那边传来消息,霸王希望能和咱们这边还有‘卫道’那边在幻境展开联手行动。”
晋骁显然有些意外,“霸王那边有动静了?”
对方:“是。”
晋骁:“幻境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对方:“按您的吩咐,我们只派了十个人进去观察,没做任何动作,对幻境内的情况掌握目前还没什么进展。”
晋骁沉默了一阵,“霸王那边行事虽犀利,但也一向谨慎,仙都一战,我若非紧盯他的去向,只怕也难以脱身,既然他觉得这次可行,想必是有所把握的。答应梅老板那边,我们这边再增派一百名可靠的人手进幻境。”
对方:“只一百人,够吗?是不是太少了点?”
晋骁:“幻境驻扎了仙庭的五十万大军,且高手如云,更有巨灵神云集,而我们的巨灵神根本没办法带进去,就算我们把人手全部派进去也够呛,这不是靠人多力敌能解决的事情。一旦幻境内部出现变故,仙庭随时可增派大军,只需将幻境出入口扼守,我们便成了瓮中之鳖,再难脱身。何况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什么人再进幻境,突然出现大量人员闯入,必然正中仙庭下怀。一百人,分散零星进入。”
对方:“好的,明白了,大人若无其他吩咐,我这就传话给梅老板。”
晋骁嗯了声,挂断了通话,又独自静默在黑暗中。
第二九零章 发现被骗
萧氏商会总部,会长萧雨檐正在会客。
出去接了个电话的曾英长回来后,给了萧雨檐一个眼色,之后便默默站在了萧雨檐的身后。
待到会客完毕,将客人给送走后,萧雨檐站在了玻璃窗前,曾英长才到他身边低声道:“梅老板那边来了招呼,霸王希望大家能在幻境联手行动。”
萧雨檐猛回头,“霸王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曾英长颔首,“应该是的。”
萧雨檐呵呵笑了,“我就说嘛,幻境那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没反应,早就该联手了,也不用耽误这些个时间。好,立刻回复梅老板,商谈联合之事。”
曾英长:“没得谈。”
萧雨檐一怔,“什么意思?”
曾英长:“这次只约定在幻境碰头的方式,至于具体的行动,大家面谈,这次具体的好像要越过梅老板。”
“是了。”萧雨檐瞬间心中了然的样子,颔首道:“果然也是对那个梅老板不放心了,看来怀疑那个梅老板有问题的不止我一个,英雄哥所见略同啊!好,就按霸王说的办,只约定碰头方式,时间不多了,尽快。”
“是,我这就去办。”曾英长应下离去。
……
仙都下雨了,靡靡细雨,天色阴沉沉的。
白贵人肥胖的身躯爬上了楼阁,看两眼盘坐的梅青崖,嘴里嘟囔着,“阴云浩荡无边,看这天色,这顿雨恐怕要下好久才能停,到处潮湿湿的我不喜欢。”
她的确是不喜欢下雨天气,身躯太肥胖,打伞既走不出窈窕女子的感觉,还容易淋雨,进进出出施法避雨也不方便。
走到桌案旁跪坐下了,“你等的消息来了,已经答应联手了。”
梅青崖淡淡问道:“九爷那边也答应了?”
“答应了。”白贵人说着伸手,又去给梅青崖斟茶倒水。
这次的梅青崖没有阻止她,反而静静看着茶壶里滚烫的茶水在茶杯里汩汩七分满。
白贵人意外的盯着他反应,见他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阴沉的如外面天色,似乎能滴出水来一般。
放下茶壶后,她试着问道:“怎么了?能让十三爷那边的人露面,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梅青崖冷哼了一声,“九爷这次倒是答应的痛快了,你没看出来吗?这位十三爷可比咱们的号召力大!”
白贵人笑道:“这有什么,十三爷号称霸王,并非浪得虚名,那可是一路打杀出来的狠人,崛起时,和其它几路势力也是发生过碰撞的,他的威信是一路打出来的。这人呐,有时候就是看人脸色活的,谁拳头硬,谁说话就管用。”
梅青崖:“那十二路人马都是我们扶起来的,到了,我们的话不管用了,反倒是觉得外人的话比较好听了,岂有此理!”
白贵人笑道:“已经这些年了,还没习惯吗?关键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你扶起来的,你又不能说,也怨不得他们。”
梅青崖:“我一直怀疑,这个十三爷才是真正的前朝余孽,不把这些人给揪出来,迟早要坏事。”
白贵人迟疑着摇头,“我看可能性不大,十三爷是一路成长起来的,势力也是他一手打下来的,真要是前朝那伙人的话,怎么可能听这么一个后起之秀的驱使?”
这事,她是清楚的,十三路人马,十三位名声显赫的天魔,排序不按年纪和实力,而是按照先后崛起的顺序,霸王之所以位列十三,正是因为乃十三位天魔中最后一个崛起的。
梅青崖:“这也正是我一直想不通且不能确定的地方。自从这位出现后,屡屡带头兴风作浪,搞的另十二路有样学样不好左右了。这个十三爷,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给挖出来,扒了他的皮,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
白贵人够了够身子,伸手将对方的茶盏往对方跟前推了推,“喝杯茶,消消气。”
梅青崖顾了眼冒着热气的茶水,茶虽然倒上了,但是依旧不喝。
……
“诸葛曼…诸葛曼…诸葛曼……”
室内,坐在榻沿的刘星儿,慢慢放下中的电话,口中呢喃着,整个人已是痴痴呆呆,眼眶中泛起雾气,泪水很快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手中电话也咣啷落在了地上,人却无知无觉一般。
她怎么都联系不上罗康安,害怕,害怕罗康安出事只是一个方面,还害怕…于是想尽了办法想联系,想知道有关罗康安的一切。
以前虽然知道罗康安这个人,但毕竟只是一些花边新闻之类的,对于罗康安真正的境况并不知晓。
这次真正是花了心思想去了解,凭她的身份背景,想拜托个把人帮她打听一下情况不难。
情况打探来了,冒出了个诸葛曼,这个在不阙城并非什么秘密,不难打听到。
此时她方知罗康安在骗她,原来罗康安是有女人的,已经有个女朋友在他家里。
那么自然也确定了,所谓的不离开她也是骗她的,真相是占了她便宜就跑了。
泪水越淌越多,真正是泪洒衣襟,慢慢香肩颤抖,双手捂住了嘴闷声呜咽,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外面的母亲听到。
“星儿。”怕什么来什么,门外传来了丁兰的声音。
刘星儿慌忙双手抹泪,可是怎么也抹不干净,抹的速度似乎赶不上泪淌的速度。
“星儿?”屋内没反应,丁兰又唤了声。
“娘,我在修炼。”刘星儿撒了个谎,可情绪难以控制下,说话的声音明显不对。
丁兰眉头一皱,直接施法开了门,推门而入,看到了匆忙抹泪的女儿。
刘星儿不想哭,不想让母亲看出什么来,可是此时的情绪真的是无法控制,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
丁兰略惊,快步上前,问:“星儿,你怎么了?”
怎么了?刘星儿也想知道是怎么了,越问这个越触及伤心事,对目前的她来说,这是无法想象的伤,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想捂住呜咽声,已是泪眼模糊。
丁兰面色渐凝重,知女莫若母,同为女性,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焉能不知女儿的性格,从小衣食无忧,性格开朗,这绝非一般的不高兴和委屈,哭成这个样子,更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她印象中都不知道有没有过。
她当即侧身靠坐在旁,凝声问道:“告诉娘,怎么了?”
刘星儿不说,也不敢说,就在那一个劲的摇头。
连续问,不管怎么问,刘星儿就是不说,已是闷声哭成了个泪人儿。
这究竟是怎么了?真正是把丁兰给急死了,急的丁兰直接上手了,直接拽开了女儿捂住嘴的双手,“死丫头,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娘在这里,你告诉娘,娘给你做主。有什么话是不能跟娘说的?你说出来,娘才能帮你啊!”
说了一堆话都未打动刘星儿,反倒是最后一句真的令刘星儿听进去了,连连抹泪的看着母亲。
如今的罗康安应该是没有离开幻境的,她的能力有限,没办法在幻境找到罗康安,可母亲可能是有办法的,母亲在这里是能说上话的,有可能请动大军帮自己找到罗康安。
她现在没什么正常的理智,只想找到罗康安要个交代,要个解释,不然罗康安就这样不见了,她过不去这个坎。
突然反过来抓住母亲的双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泣不成声道:“娘,罗康安,帮我找到罗康安!”
“罗康安?”丁兰惊疑不定,“找他干什么?”
“……”刘星儿又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启齿。
这反应让丁兰心中疑云重重,已经意识到了不妙,立刻催促道:“死丫头,你倒是说啊,你不说出来,我没头没脑的怎么帮你?”
“他…他骗了我!”此话一出口,刘星儿再也控制不住了声音,可谓嚎啕大哭。
丁兰震动,满眼的惊疑神色,怎么个骗法能让女儿这样?她是过来人,很快便怀疑到了她不敢相信的那事头上,亦语带颤音道:“他骗你什么了?你们…你们做了男女之事不成?”
具体怎么回事,刘星儿还是不说,只在那哭。
丁兰突然一掌摁在女儿肩头,施法查探之下,很快有了答案,女儿已非完璧之身。
这里惦记女儿的人很多,她一直盯着的,不可能出这样的事,要出也一定是偷偷摸摸的。
终于意识到了先前的发现女儿不对劲是怎么回事,还帮罗康安说话来着,说明这不是勉强的,而是女儿和人偷情了。
骤然站起的丁兰突然挥手,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刘星儿应声倒在了榻上,脸颊上快速浮现出了一个巴掌印。
“说,究竟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从实招来!”丁兰声色俱厉,怒不可遏。
刘星儿傻了般躺那一动不动,就知道哭。
具体的过程怎么都问不出来,那真正是把丁兰给气得直跺脚,也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泪流了,“死丫头,你让我怎么向你爹交代啊!你是要让你爹娘没脸出去见人呐!”
母女两个哭成了一片。
连连跺足后,丁兰还是抹了泪,快步出去了,出了住址,火速直奔大营方向。
没办法,现在女儿这里问不清楚,她就只能是找到罗康安把事情给弄清楚,就算弄不清楚,这事她肯定也是要找到罗康安的。
来到负责大军指挥的中枢殿外后,她对守卫道:“劳烦通报神君,丁兰有事求见。”
“刘夫人稍等。”守卫客气一声,快速入内通报,很快又出来,伸手请道:“刘夫人,神君有请。”
丁兰立刻快步入内,见到案后端坐的寂澎烈,拱手行礼道:“参见神君。”
“刘夫人…”寂澎烈和颜悦色的,然话一出口,便发现丁兰的神色不对,是一副黯然神伤且焦虑的模样,当即狐疑道:“你气色不对?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家丑不好外扬,丁兰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事拜求神君,还请神君帮忙。”
寂澎烈笑道:“能让刘夫人开这口,实属不易,有什么事尽可直言,但凡老夫能帮上的,绝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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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一章 真巧
丁兰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不知神君是否知道罗康安的下落?”
“罗康安?”寂澎烈一愣,不禁与一旁的羽千重相视一眼,彼此都有些意外,继而道:“这厮为秦氏效命而来,离去后应该是去找幻眼了吧?”
丁兰:“也就是说,罗康安还在幻境内?”
寂澎烈:“出口并未有他离去的消息,应该是在的,刘夫人找他有事?”
丁兰:“神君,丁兰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开口。”
不情之请?寂澎烈又与羽千重相视一眼,都有点不知这女人突然提到罗康安想干什么,好奇之余继续道:“刘夫人尽管直言,还是那句话,能帮的老夫绝不推辞。”言下之意是不能帮的就不好意思了。
所求之事,丁兰也有些难以启齿,但关系到女儿的终身,想忍也忍不住,“我有要紧事找他,然幻境浩大,靠我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能否拜请神君调派人马帮忙四处找找看?”
寂澎烈已是第三次与羽千重目光互碰,没想到这女人前来的目的竟是要找罗康安本人,也不知是什么事,竟还要这边出动人马帮忙寻找。寂澎烈迟疑道:“刘夫人,如此着急,不知找罗康安所为何事?”
家丑啊!让丁兰怎么说的出口,自然是瞒而不说,“一点私事,实在是不便详说,还请神君帮我这回。”
“这…”寂澎烈一番沉吟,最终无奈而叹,“刘夫人,不是我不想帮你,想在幻境内找人,不把大量人马撒开网了去找,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幻境内的情况你也清楚,处处暗藏凶险,这人马一旦撒开了,一旦有人出事,为了找个罗康安出事…你也知道,幻境内驻扎的人马并非老夫的本部人马,老夫如何交代?
相信仙庭命老夫来坐镇幻境的用意,刘夫人心里也是略知一二的,倘若因私盲目调动人马,导致荆棘海这边出了什么漏子的话,无论是老夫还是刘夫人你,皆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这事不奏报仙庭怕是不行,坐镇在此,干系重大,实在是不宜公权私用。还请刘夫人言明究竟为何事去找罗康安,若真是不得不为,相信凭刘夫人你的功劳,奏报仙庭之后,仙庭也不会坐视不理。
刘夫人,并非老夫不近人情不肯帮忙,而是此间事难以私情论,还望刘夫人体谅老夫的苦衷。
另外,不知刘夫人是否知晓,但老夫还是要提醒一句,这个罗康安乃是灵山龙师的弟子,夫人若是有什么私仇找他寻仇,我劝夫人还是和刘城主商议后再做决断。
所以老夫再问一句,刘夫人究竟因何非要找罗康安不可?若牵涉到我等坐镇于此的要害事,还请即刻告知,不要隐瞒,否则事情牵连下来,只怕连刘城主也要被连累。不知老夫所言,刘夫人能否明白?”
丁兰面露牵强涩意,“神君所言,句句在理,丁兰明白了,是丁兰不知轻重让神君为难了。神君放心,和公事无关,只是一点私事。神君若无吩咐,丁兰先行告退。”真相实在是难以说出口,既然不行,她也没心情在这里逗留,以免多说被问的尴尬。
寂澎烈嚅嗫,终究还是作罢,“刘夫人既然不愿告知,老夫也不勉强,千重,代老夫送客。”
羽千重当即上前伸手,“刘夫人,请。”
“不用劳烦。”丁兰婉拒,就此转身而去。
羽千重还是将她送出了殿外,目送人影离去后转身时,发现寂澎烈也到了门内目送,过去后狐疑道:“也不知何事,竟要这边出动大军帮忙找人。”
寂澎烈抬手捋须,眯眼道:“恐怕和她女儿的事有关,只怕是不幸被你言中。”
羽千重一惊,低声道:“神君的意思是,罗康安和刘星儿…”
寂澎烈摆了摆手,“我们这里不是造谣传谣的地方,还是那句话,无凭无据的事,不要坏人家女儿的名声。”
“是。”羽千重略欠身,又偏头看向丁兰离去的方向……
回到住地,丁兰推开了女儿房间的房门。
侧卧榻上,以泪洗面眼睛哭的红肿的刘星儿见母亲回来了,连忙爬起,拉着母亲的衣袖追问,“娘,可有了罗康安的消息?”
丁兰一见她这样子就来气,强忍怒火道:“你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让刘星儿如何开口?一个劲的低头泪流,就是不吭声,不过却道:“女儿也不清楚,待找到了罗康安,女儿问清了缘由,再告诉娘也不迟。”
“你…”丁兰勃然大怒,一把揪了她衣襟,然最终还是推开了她,依了来时途中想好的对策道:“好,不说也罢,就当这事从未发生过。我已拜请神君调动大军去寻找,一旦见到那贼子即刻杀无赦,总之绝不让他活着离开幻境,帮你瞒却这事,你这丑事便再无人知晓!”
刘星儿大惊失色,可谓当场惊慌哀求,“娘,事情究竟如何还未搞清,罗康安兴许并未骗女儿,兴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事情未清,如何能妄下杀手?”
丁兰一把甩开她,“你既然不愿说清,我便只能是杀了他,你若愿意讲清,我们再慢慢商议如何应对也不迟。”话至此,她又拉了女儿的手一起到旁坐下,和颜悦色道:“星儿,你想想看,娘还能害你不成?不管是杀他,还是留他,娘都要搞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娘就算是想帮你,也得弄清原因才好下手啊!
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如果事情还能挽回,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娘也可以考虑接受罗康安这个女婿,必然是要想尽办法也要撮合你们在一起的,你说是不是?”
刘星儿当即抹泪,抬头看着母亲,眼中甚至是闪过一丝惊喜,想起了那个诸葛曼只是罗康安的女友,那个诸葛曼并非是罗康安的妻子,照母亲这个说法的话,她心动了。
见她样子,丁兰一颗心已经是沉了下去,知道这个女儿已经是对那个小贼动了真情,表面依旧温言细语道:“星儿,告诉娘,你们才认识几天,怎么就走到了一块?”
刘星儿低头低声道:“那日与娘一起出行,他在露台上朝我们挥手打了个招呼,途中我打听那人是谁,获悉他就是罗康安,和母亲分开后,在此闲着无聊,我忍不住好奇去找了他……”
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话匣子一打开,也想找人倾诉委屈,事情的原委就这么大致的讲了一遍,讲到最后,说到罗康安答应了为她留下却跑了,说到打听到罗康安在不阙城还有一个叫诸葛曼的同居女友时,又哽咽痛哭了起来。
丁兰听完后,脸都快扭曲了起来,真正是千防万防都没能防住啊!
她又不是瞎子,岂能看不出这里不少男人都想追求自己女儿,那些底层完全听命于他人,没有任何自主权的打打杀杀的匹夫,又如何能入她眼?
哪个姑娘不怀春?正是女儿家容易冲动的危险时期,身为过来人的她自然要防着女儿被人给勾搭去了,因此盯防的比较紧,不敢疏忽。谁能想到,防住了在一起那么久的一大群人,却未能防住突然冒出个几天的人,居然能趁她开会的短短空档就能把她女儿给占了,这让她到哪说理去?
把她给气了个瑟瑟发抖,突然出手,啪,又是一记清脆响亮耳光,站起怒斥,“不知羞耻!”
打的身子一歪的刘星儿怔怔看着母亲,有点被打懵了,不是说让她说出来就帮她吗?
丁兰怒气冲冲的转身而去,刘星儿当即跑来拉住她,哀求,“娘,事情还没搞清,不能杀他!”
丁兰震怒转身,出手在她身上连点数指,下了禁制,封了她的修为,一把将其推倒在地,翻手就是一张封禁符,施法爆出一片波光充斥室内。
丁兰双手合拢波光一推,一道光球收拢,当场将刘星儿封禁在了一人高低宽窄的光球内,继而甩袖而去,关了房门。
地上爬起的刘星儿冲撞拍打,波光涟漪阵阵,就是无法跑出,连连喊“娘”的声音也被涟漪波光给封住了,传出的声音动静很小,困在里面的她急得不行。
回到自己屋内的丁兰焦虑徘徊了一阵,最终还是取出一件光幕法器,操控下弹出了一道光幕,光幕里一片漆黑,不知在和哪联系。
稍等了一会,漆黑光幕里骤然显现出一幅画面,一个颇有气度的男人手捋三缕如墨长须,其人边上还站着一个青年男子,两人正是丁兰的丈夫刘玉森和儿子刘浩阳。
“娘。”刘浩阳面对拱手弯腰行礼。
丁兰没想到儿子也在,显然联系时刚好儿子就在丈夫身边,当即强颜微笑道:“阳儿,你先退下,我有事和你父亲谈。”
“是。”刘浩阳先对母亲弯了弯腰,又对父亲拱手躬了躬身,这才退下,可见礼教方面不错。
待儿子走了,刘玉森微笑道:“夫人,在那边还好吧?”
面对丈夫如此问,丁兰不知该如何回答,面有黯然神色。
丈夫怕她在此寂寞,所以特意安排女儿过来多陪陪她,却出这事,她真不知该如何交代。
刘玉森察言观色却有误解,笑道:“想来那边日子确实难熬,情非得已,忍一忍吧,过些日子我去看望你。对了,告诉你一件喜事,星儿的事,慈家那边我已经谈妥了,嫡传长孙,家世人品和样貌都不错,不会辱没我们女儿,就等着慈家上门来提亲了,我刚刚还在和阳儿谈这事,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多花点心思做准备,不想你就传讯联系了,真巧。唉,女儿大了,不可能在身边留一辈子,终究是要嫁人的,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啊!”
第二九二章 家门不幸
他心里不是个滋味,殊不知丁兰心里才更不是个滋味,听到慈家的事,丁兰有点懵了,甚至是有些慌了。
内心的慌乱之情真正是无法形容,女儿出的破事,撞上这事,如何是好?
一番笑谈的刘玉森闭嘴了,紧盯妻子的反应,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么大的喜事,女儿的终身大事,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还那般焦错神色,他立刻意识到可能出了不一般的事,当即沉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丁兰依然是不知该如何启齿的好,可这事瞒谁都行,就是不好瞒丈夫,得与丈夫商量对策才行,犹豫再三,硬着头皮道:“星儿出事了。”
刘玉森神色骤然紧绷,“大军驻扎之地,防御森严,能出什么事?”
丁兰满嘴苦涩,“星儿被人给骗了身子…”话出口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
刘玉森捋须的手僵住,瞬间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嘴唇哆嗦了又哆嗦,松了胡须的手慢慢指来,颤声道:“丁兰,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丁兰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玉森,我也不想出这样的事,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一直紧盯的,不想还是让人钻了空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刘玉森脸色铁青,“谁干的?我问你谁干的!”最后一声是怒吼出来的。
外面庭院里等候的刘浩阳骤然转身,听到了父亲的吼声,当即回头左右,抬手连挥,示意附近的守卫都退下。
他以为父母在吵架,若是吵架的话,让外人听到就不合适了,还是那句话,家丑不好外扬。
丁兰无奈道:“罗康安。”
“哪个罗康安?唔…”盛怒中的刘玉森忽顿住,“罗康安?就是那个不阙城秦氏进了幻境的副会长罗康安?”
如今的罗康安真正是名声在外了,有那么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味道,哪怕是曾经的罗康安自己放在以前只怕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仙界有这么大的名声,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人悬赏十亿取他性命。
丁兰黯然点头,“正是他。”
刘玉森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梦话呢?他和星儿素不相识,怎么会和星儿搅在了一块?”
丁兰一脸悲色道:“他原是仙都神卫营的人,和这边不少人熟悉,前些日子获了驻军的批准,来了这里暂歇……”事情的经过,主要是从女儿那问来的情况,详细告知了。
她想尽办法要从女儿那问出真相,就是要给丈夫一个交代,好跟丈夫做商量,否则出了事连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做交代?
“才认识几天,才见面几次,就…”刘玉森悲声而鸣,听后差点没气的吐出一口老血来,身子竟有几分摇晃,一身修为的他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手指丁兰,“丁兰呐丁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罗康安是什么人?那是能带着女人进巨灵神驾驶舱瞎搞的人,这种烂人和女儿接触,你竟然能不防?你是干什么吃的?”
丁兰:“我警告过星儿,不要和她来往的,也没想到在大军驻地,就那么点空档,那个罗康安竟也敢…”
“出了这样的事,你不自省,还要对我找什么借口吗?”刘玉森真正是悲声不已,“丁兰,你难辞其咎,你教女无方,你愧为人母,你让我怎么向慈家交代?星儿怎么进的了慈家的门?尤其是和罗康安那种臭名远扬的人搅在一起的女儿家,哪个大户人家敢要?你一个疏忽,毁了星儿的一辈子啊!女儿未经人事不懂事,你也不知轻重不懂事吗?”
丁兰哭了,真的是被说的泪涟涟,真的是悔恨不已,恨自己疏忽了,恨自己没有再约束紧一些,不过大事要紧,她抬袖抹了把泪,“事情已经出了,我能怎么办?玉森,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事想办法瞒着慈家行不行?”
“糊涂啊!”刘玉森摇头不已,“有些事,纸是能包住火的吗?我不信在戒备森严的重地,尤其是仙庭赋予重责的地方,就没人会没有一丝的察觉,十有**连寂澎烈都知道了,你信不信寂澎烈连星儿和罗康安什么时候见过面都掌握的清清楚楚,你能瞒谁?愚蠢呐!
慈家是什么样的门第?慈家的嫡长孙怎么可能穿一双破鞋出去见人?你不要脸,慈家还要不要脸?尤其还是和罗康安那种臭名声的人搅在一起过的人,这是要帮慈家扬名诸界吗?
你就算能瞒过慈家一时,能瞒过慈家一世吗?一旦败露,你想没想过你女儿在慈家的处境,慈家家大业大人多,冷言冷语和那眼色都能是杀了你女儿的刀子,你让你女儿将来的日子还怎么熬过去!如果慈家不当回事,是个连点克己家风都没有的人家,富贵难长久,迟早要败落,这样的人家我还不敢把女儿嫁过去!”
丁兰泪流满面,“总不能就这样把女儿毁了吧,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这边我想办法,寂澎烈那我想办法试试口风,若能瞒住,我再想办法把罗康安给杀了灭口,定不让这事再有人知晓。”
刘玉森悲声道:“天呐,你们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首先想的却是如何隐瞒?我们这样的人家是处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多少人盯着?若想靠欺瞒立世,我刘家上下迟早要被你的愚蠢给害死不可!
动动你的脑子好不好,杀罗康安?你怎么杀?姑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你擅自下手会是什么后果?你难道不知道秦氏现在搞出的事有多大吗?背后是数十个庞大家族联手和仙庭角力,连仙庭都不得不开放了幻境入口。
但凡是个明眼人的都知道,仙庭压根不想秦氏找到幻眼,但又不想落人口舌有损仙庭颜面。就算你找到了罗康安,你对罗康安动手,你敢保证罗康安身边没有帮手?没点倚仗,他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幻境去?你得带多少人去动手才能保证成功,带多了人会不会走漏风声?
别说你,就算是寂澎烈这个时候也不会直接对罗康安动手。就算你杀了罗康安,你想没想过走漏风声的后果,你现在可是为仙庭效命,你一旦出手,有心人就会把你的举动往仙庭头上去扯,仙庭为了撇清关系给个交代,就会把你女儿的丑事给抖出来,让事情定性为你和罗康安的私仇,你杀他是想宣扬还是想瞒?
再说了,他这次进了幻境,活着离开的可能性本就不大,用得着你节外生枝再添乱出手吗?”
丁兰泣声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星儿这事怎么办是好,我现在心乱如麻,你倒是拿个主意教我怎么做啊!”
刘玉森仰天叹,“家门不幸,造孽啊,我刘玉森这辈子的脸面这回算是丢尽了。丫头啊,才短短几天,你就不顾自己的将来,不顾爹娘的脸面,爹白疼了你这么多年呐!”
丁兰哽咽:“星儿在灵山时就仰慕龙师,兴许就是被他龙师弟子的身份给蛊惑了。”
“龙师弟子?”刘玉森愕然,情绪骤然收敛,看去问:“什么意思?”
丁兰:“你不知道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罗康安是灵山龙师的亲传弟子。”
刘玉森讶异不已,“这混账东西怎么可能是龙师的弟子?龙师为人静守,不动如山,不是招摇的人,收徒岂能不看人品,怎么可能收这般坑蒙拐骗、不知廉耻的弟子?”
丁兰摇头,“我哪知道怎么回事,但不会有错的,我刚刚还听寂澎烈亲口确认了,罗康安的的确确是龙师的弟子。”
“嘶…”刘玉森略吸气,又抬手捋起了胡子,嘀咕自语了好一阵,“真没想到,这么个人,竟是龙师的弟子,难怪竞标出手的能耐不一般,原来是龙师调教出来的…”
见他来回踱步目光闪烁不定琢磨嘀咕的样子,夫妻多年,丁兰察觉到了点什么,问:“你是不是有了对策?”
刘玉森抬手打住,回头转身道:“你听好了,事情已经出了,这事你就不要再插手多事了,罗康安这次是死是活都不该你插手,不要再节外生枝,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丁兰跺足,“这么大的事,干系到女儿的终身,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就这样轻飘飘揭过了,不给我交个底,是要急死我不成?”
刘玉森:“怪谁?这事且看罗康安自己的下场如何,若是因幻境之事而死,一个死人你想计较也计较不了,你做娘的教女无方,星儿自己也不懂事,摔了大跟头只能怪自己,怪不得别人。若他能有本事活着出来,再从长计较也不迟!”
见他态度说变就变了,丁兰急了,“你自己也说了他活着出来的希望不大,还谈什么从长计议?”
“不然!”刘玉森摆了摆手,又捻须沉吟道:“既是龙师弟子,那又该另当别论了。之前获悉这厮进了幻境,我还有些奇怪,秦氏三十亿悬赏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跑进去有什么用?现在我好像摸到一点眉目了,那场他参加的竞标直播你也看到了,势单力薄之下,单枪匹马,示弱示强之间的运用极得章法,将对手尽诛于枪下,这般年纪就有这本事,且手段如此老辣,总算有了答案,真不愧是龙师一手调教出的亲传弟子。”
第二九三章 真正的瘟神
丁兰听的目光连闪,怎么感觉丈夫这口气有些不对,前面还气急败坏的,怎么一听说是龙师的弟子,对那人渣的态度语气似乎反而有些欣赏了.
“还有,你之前也提到过,他蒙骗星儿的话,有些应该是不假的,他既然能进大军驻地落脚休整,依我看寂澎烈的心思,寂澎烈也的确是想收容他到秦氏的事尘埃落地后再放他离开的。”
丁兰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寂澎烈也想保他?”
刘玉森:“寂澎烈未必是非要保他不可,但却不想他在自己手上出事,尤其是明晃晃的死在他的手上,否则一些事情怕不好对有些人交代。换了谁在幻境坐镇,恐怕都会这样做,除非和龙师有仇还差不多。
有些事情,你们局外人对其中的微妙是看不懂的,你居然还傻乎乎的跑去找寂澎烈派人去找罗康安,寂澎烈怎么可能答应你,罗康安自己找死他可以不管,把人抓给你弄死,既误了公,又坏了私,他是绝不会干的!
这些暂且不提,其中的深意,跟你一个局外人,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反过来说,罗康安陷入了险境,既然有机会避险于大军驻地,完全可以平平安安的留下,可他不从,还是硬着头皮去冒险了,这么一个坑蒙拐骗的家伙,说他是为了秦氏赴汤蹈火,你信吗?他既然敢为,就必然是有些把握的,这就解释了他为何明知有危险还要进幻境,因为他有把握活着出来。
换了一般人,我会费解他为何敢这样做,会认为他是不得已,如今既然已经知晓他是龙师的弟子,那这便是最大的可能因素,结合竞标时展现的能耐,必是在龙师那学有所长,方敢进入幻境冒险。总之是必有倚仗才敢进入,所以依我看,这厮恐怕还真有可能活着出来,可能性也许还不小嘞,不妨拭目以待,静观其变!”
丁兰也哭不出来了,受丈夫情绪变化的影响,她的情绪也有了巨大变化,有些惊疑不定道:“你什么意思?是我想歪了还是怎么回事,刘玉森,你不会是想让他做你女婿吧?”
夫妻多年,对彼此都极为了解,是能从话语间听出些许眉头的。
刘玉森淡然道:“若他真的和星儿有那个缘分,星儿又喜欢他的话,又有何不可?”
丁兰一口拒绝,“不行!罗康安是什么名声,臭名远扬,这种人做我女婿,我丢不起那人,我绝不答应,我宁愿星儿终身不嫁,也不可能让星儿嫁给他。刘玉森,你不要避重就轻,我让你想办法解决,不是让你顺水推舟的!”
刘玉森叹道:“夫人呐,我没有避重就轻,这样说吧,罗康安若不能活着从幻境出来则罢,若能平安出来,若能从仙庭亲手设下的局中闯出来,就凭这本事,你我谁都奈何不了他!
龙师的弟子,你以为是区区一个商会的副会长那么简单?
他参与竞标的事出来后,我也好奇这人是谁,特意关注了一下他的底细,才知这厮在仙都神卫的时候口无遮拦,得罪了荡魔宫那位二爷。荡魔宫那伙人的行事作风,你不是不知道,杀伐决断,那是连一方星宿宿主也是说杀就杀的人。
我当时还奇怪,荡魔宫怎么会轻易放任那张臭嘴离开,能让他到外面继续胡说八道吗?如今我才明白了过来,要么是荡魔宫知道这位有龙师的背景,有些人杨真敢轻易冒犯,龙师他是不敢的。要么就是背后有人出手,暗中干预了,不是陛下本人,就是其他知道他身份的人,暗中给了他一条活路,否则他是绝无可能活着离开仙都。
依我看,杨真是孤臣,一般人的面子他是不会给的,一般人也很难对他运作什么,暗中出手的人十有**就是陛下本人,是陛下亲自出手保了罗康安一命!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究竟怎样,相关人缄默不语,我也不敢确认。”
丁兰吃惊不已,难以置信,“陛下能亲自出手保他性命?”
刘玉森:“不是没这可能的,可能性很大。当初法办龙师,其实陛下是不愿意的,动龙师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关键龙师又不争权夺利,陛下对龙师还是挺欣赏的,据我所知偶尔还会约龙师下棋。当初灵山初创,我听说还是陛下亲自出面邀请了龙师,龙师抹不开这个面子,当面拒绝就是得罪,才不得不答应了灵山这份差事。
也不知天武大帝拿到了龙师的什么把柄,加上龙师并未反抗,已经落在了天武大帝的手上任由处置,才逼得陛下不得不对龙师下了杀手。而天武大帝是想赶尽杀绝的,想要详查龙师是否还留有什么余孽,但这事被陛下给摁了下来,就事论事到此为止。连龙师都杀了,陛下已经给足了天武面子,天武大帝也不好相逼太过,事情才这样过去了。
当年究竟是为何杀了龙师,除了少数人知情,其他人恐怕谁也不知真相如何。
你可知陛下为何不愿杀龙师,为何不愿对龙师余孽赶尽杀绝,寂澎烈为何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和事佬?”
丁兰已是听的心旌动荡,坚决的态度缓和了下来,问:“为何?”
刘玉森:“有时候不争才能岿然不动,不争并不代表没有争的实力,有时候摆在明处的实力并不可怕,深不可测才是最可怕的。灵山创建至今多少年了,谁敢保证龙师只有罗康安这么一个弟子?龙师死了,人走茶凉,有些事情是很现实的,陛下依然不给天武大帝面子,不想动龙师余孽,一定是察觉到了相关迹象,察觉到了龙师还有其他弟子存在。
谁也不知道龙师那些弟子成长到了什么地步,毕竟都是龙师一手调教出来的,岂能简单?那些隐匿的弟子,如今身居何位,妄动的后果又会如何,会产生多大的动荡,谁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天武大帝杀了龙师,就已经是和龙师的那些弟子结仇了,不要给那些人机会,一旦有机会,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天武的。我听上面说,这恐怕也是陛下不动龙师余孽的原因之一,伺机制衡天武大帝。
杀师灭门之仇,天武已经占了‘杀师’一条,谁再动罗康安,那就沾上了‘灭门’,谁要是敢为,哪天祸事降临,恐怕连自己得罪了谁、因何遭至报复都不知道。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心里越清楚的人,越不愿动罗康安。
这也是寂澎烈想手下留情不想把罗康安往死里整的原因。没办法,龙师可能存在的弟子是一方面原因,还有龙师在灵山多年,出自灵山身居各位的人,不知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这份人脉真要操控得当能利用起来的话,影响力是非同小可的。
说到底,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龙师遗留的势力仍在,实力犹存,才有这份影响力。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顶着龙师的招牌,罗康安这厮是有几分胡作非为的本钱的,只要不把天给捅破,谁都不好办他,这厮撞谁手上,就会让谁尴尬,办也不好,不办也不行,怕是都唯恐避之不及,这才是真正的瘟神。
你想杀他,你杀还是我杀?你觉得我们家的底气比寂澎烈还硬不成?
比之慈家,十个慈家的影响力加一块也不如一个龙师,真要论出身背景谈门当户对的话,找龙师的弟子做女婿还轮不到我们刘家捡这个便宜,这罗康安是落架的凤凰,毛色不足,光鲜不起来,不然秦氏也装不下这厮。
至于人品,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把女儿交给这种人,会让人笑话,可问题是事已至此,这畜牲占了便宜就跑,你愿意让他做你女婿,就怕这混账自己还不愿意,那才叫真尴尬。
话又说回来,星儿也喜欢上了他,事已至此也没了办法,若他和星儿真有缘分在一起的话,他就彻底和刘家绑在一块了,也许坏事能变成好事,谁想动刘家,也就是在动罗康安,都要考量一下后果。若是机会合适,能把龙师的人脉影响力给发挥出来的话,未尝不是好事,兴许对阳儿也是个助力。”
有些事他本想放在心里暗中来处置,不想告诉妻子,说出来也不好听,然而这种事情,的确如妻子所说,不给她透个底的确不合适。
丁兰嘀咕了一声,“星儿说,她查到罗康安已经有女朋友了,已经住一块了。”
刘玉森立刻追问:“是什么人?”
丁兰:“好像是一个普通人,连修士都不是。”
刘玉森大手一挥,“并未嫁娶,如此就算不上什么问题,这事我回头再详查一下,再衡量处理的方式。你那边不要再轻举妄动了,先稳着来,星儿也不宜再呆在幻境了,你尽快安排她回来,剩下的事情我自有打算。唉,慈家那边,也只能是作罢了,我还得想想怎么给人家交代才合适。”
丁兰:“你既然已经是心中有数了,那就这样说吧,那丫头哭的死去活来的,我去看看怎么样了,别伤了身子。”
“唉!”刘玉森一声叹,好好的遇上这样的事,也是头疼。
两人终止了谈话,光幕一收,丁兰没了之前的黯然神伤,出门来到了女儿房间的门口,却未急着进去,双手攥在一起,不时看看女儿的房门,心里泛嘀咕了,难道这真是女儿注定的缘分抑或福分?
她现在又开始担心起其它了,若罗康安活着离开了,那混账东西真的是玩过了就不认账,死活不肯娶她女儿怎么办?
患得患失,又开始为这事犯愁了。
第二九四章 孺子可教
刘玉森踱步出门,外面等候的刘浩阳听声回头,见人立刻快步过去,低声道:“父亲,怎么了,和娘吵架了?”
刘玉森看了看四周,转身回头,“进来说吧。”
看样子的确有事,刘浩阳跟了进去,问:“出什么事了?”
刘玉森倒是椅子上坐下了,叹道:“家门不幸,你妹妹出事了。”
刘浩阳一惊,“星儿出什么事了?”
刘玉森唉声叹气,“难以启齿,你也不是外人,这事你心里先有个数吧,星儿在幻境吃了亏,被人给骗了身子。”
刘浩阳瞬时瞪大了双眼,刚才父亲还让他张罗妹妹订婚的事,说就一个妹妹,让他务必多上心,让妹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不要让妹妹留什么遗憾,结果一回头就出了这事,说是五雷轰顶也不为过,难怪刚才看母亲的神色有些不对,还让自己回避。
突兀而来的刺激让他两边太阳穴在跳动,怒不可遏道:“谁干的?”
他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对仙界一城之主的女儿干这种事,当仙律是摆设吗?未免也太猖狂了!
刘玉森:“这人你应该也知道,罗康安,听说过吧?”
听到这名字,刘浩阳亦忍不住愣了下神,“秦氏的那个副会长,昆广仙域参加过竞标的那个罗康安?”
刘玉森:“看来还真是个名声在外的人渣,没错,就是他。”
刘浩阳难以置信,“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跟星儿扯到了一块,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刘玉森:“他进了幻境的事你没听说吗?十亿悬赏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应该有所耳闻才对。”
“天地不容的畜牲!”刘浩阳顿时双目欲裂一般,想起风闻过的罗康安的恶行,那厮能带女人进巨灵神内部瞎搞,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哪会在乎你什么城主的女儿,的确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只是做梦也没想到会祸害到他们家来了,脸都绿了,“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刘玉森冷眼瞅着他,“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是骗了你妹妹没错,可并未强迫你妹妹,也是你妹妹自愿的。男未婚、女未嫁,互相自愿的,他有犯哪条仙律吗?你凭什么杀他?就因为星儿是你妹妹,是未海城城主的女儿?
他没犯哪条仙律,你若妄动杀手,那你便犯了仙律,杀人偿命!为了一个罗康安,把你妹妹的清白搭进去了,难道还要把你的性命也给搭进去吗?你以后是要当家作主的男人,如此冲动解决问题,孰轻孰重分不清吗?”
刘浩阳怒气难消,“父亲放心,我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这一遭,定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刘玉森淡然道:“那你给我分析分析罗康安目前的处境。”
闻听此言,刘浩阳强迫自己进入某种状态,分析着说道:“他是秦氏商会的副会长,秦氏危矣,应该是为了给秦氏找幻眼解毒进了幻境,如今还有十亿悬赏要取他性命…”说到这,冷静了下来的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不但说不下去,还腻味的够呛,那厮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可能压根用不着他动手。
刘玉森看出他清醒了点,“说气话是没用的,你怎么杀?你要跑进幻境去追杀吗?”
“我…”刘浩阳竟无言以对。
刘玉森:“就算你能杀他,你也要弄清楚一件事,你以为他是普通人,杀就杀了没人当回事?他的背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是龙师的弟子!”
“什么?”刘浩阳一脸错愕,“这种畜牲怎么可能是龙师的弟子?”
刘玉森:“没什么不可能的,根据种种迹象来看,这事应该不会有错。龙师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灵山出来的,当知道那是个令我等仰望也不可及的存在。罗康安背后牵涉到多少人,牵涉到什么人,谁也不清楚,也许随便拉出一个都是碾压你我父子的存在,这是你我父子在没搞清情况前能随便妄动的人吗?
真要杀了罗康安,你信不信你我父子连得罪了谁,哪天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浩阳满面悲愤,“难道就任由他胡作非为,难道我们父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星儿受辱而坐视吗?岂能坐视!”
刘玉森:“诽谤荡魔宫二爷还能活着离开仙都,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某种程度上,你我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有些胡作非为的本钱的。
星儿是不是受辱,你我父子说的不算,星儿自己才是切身体会的当事人,你我男子觉得星儿是受辱了,只怕在星儿眼里却是另一番甜蜜。听你母亲的意思,星儿乐意的很,怕是对那混账动了真情,反倒担心我们对罗康安不利,看样子是依旧渴望和罗康安在一起,你觉得星儿会觉得自己是受辱了吗?
我们若杀了罗康安,只怕星儿反倒要怨恨我们,这理到哪讲去?可遇上这样的女儿,你说我怎么办?我也是被气的不行,女大不中留,胳膊肘朝外拐,情何以堪呐!”
刘浩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把这事当做没发生过吗?爹,我咽不下这口气!”
刘玉森:“杀了罗康安就能解气了?你妹妹身上的污点就能洗干净了?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只顾生气有什么用?是你生气重要,还是你妹妹的将来重要?你以后是要当家作主的人,分不清轻重吗?我问你,你回答我,怎样做对你妹妹才是最好的结果?”
刘浩阳皱起了眉头去思考这个问题,思来想去,心中始终憋着口气,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刘玉森察言观色,看出来了,叹道:“年轻就是年轻,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不觉得顺水推舟成全你妹妹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刘浩阳愕然:“您的意思是,干脆让星儿和罗康安在一起?”
刘玉森:“不好吗?还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吗?两人若真要走到一块了,事后外人谈起,这就是一场年轻人的情爱闹剧,归根结底是两人注定的缘分,反倒是一桩美谈。反之,若不顺势而为,这就是你妹妹一辈子的污点,会毁了你妹妹的终身,你选哪个?”
刘浩阳懂了,这样一来,不但妹妹高兴,问题也解决了,这似乎是最简单不过的办法了。
可他想想就闹心,让罗康安这种人渣做自己妹夫,开什么玩笑?遂找了个借口掩饰自己的不满,“爹,罗康安去了幻境,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呢。”
刘玉森:“你呀,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告诉你,龙师不是一般人……”他又把对丁兰的那番话,重新编排,又对儿子讲述了一番。
听完这番道理,刘浩阳算是大彻大悟了,原来是要将坏事变好事,甚至可能会有利于刘家和他,暗暗点头后,又迟疑道:“父亲,龙师可是得罪了天武大帝的,罗康安若是成了我们家的女婿,那咱们岂不是要得罪天武大帝?”
刘玉森:“我也不想得罪天武,可星儿闹出了这事,你让我怎么办?我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再说了,天武坐镇妖界,还管不到我们头上来,他执掌的是妖界,仙界这边轮不到他插手。”
刘浩阳:“可凭天武大帝的势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打他的脸,我们招惹不起啊!”
刘玉森:“这事我已有对策,先看罗康安能不能活着出来,只要能活着出来,我会伺机求见陛下,当着位列仙班的满朝上下申冤,控诉龙师,请陛下为我刘家做主!”
“控诉龙师?”刘浩阳顿时满头雾水,怀疑父亲是不是糊涂了,龙师已经死了,控诉一个死人,搞什么鬼?这还真是搞鬼了,不由试问道:“父亲此举莫非有什么深意?”
刘玉森反问:“难道要在朝堂上控诉罗康安不成?没了龙师,罗康安算个屁,罗康安值得摆上朝堂小题大做吗?再说了,男未婚,女未嫁的情事,罗康安又没了仙籍,值得朝堂拿来讨论吗?要咬,就一定要咬准了对象,就是要咬住龙师不放,咬住罗康安用龙师弟子的身份蒙骗了星儿。
我可以不要什么交代,但要仙庭发文昭告,谨防再有人利用龙师之名行骗。针对龙师的昭告,可不是哪个地方有资格发布的,由仙庭来发布,这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吗?谁还能说我做错了什么不成?”
“这…”略有狐疑的刘浩阳迟疑一阵后,忽恍然大悟,明白了,“按爹之前的说法,这事若针对龙师发昭告的话,有损龙师,顾忌龙师的影响力,朝堂上的那伙人必然为难,甚至是陛下…爹,您的意思,我懂了!”
刘玉森颔首,“必然要劝我息事宁人,我会暗中运作,届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罗康安娶星儿。”
刘浩阳两眼冒光:“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要得罪天武大帝,而是我们刘家迫于仙庭的压力不得不为,而有此话柄在手,仙庭必然要关照,罗康安归于刘家,龙师亡后或明或暗的人脉只要操作得当,皆会看向我刘家。”
刘玉森含笑捋须,“孺子可教!”
第二九五章 这个恶人我不做
如此甚好,既解决了妹妹的事,还能让妹妹高兴,刘家也许还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可谓一举多得,刘浩阳略显兴奋地以拳击掌,不过随后又苦笑道:“就罗康安那人品,让他做刘家的女婿,您不闹心吗?”
刘玉森反问:“他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你有听说他干过什么恶毒的事吗?无非就几个女人的事,你在外面的女人还少吗?当我不知道吗?你以为自己低调不宣就能比他清高了?差别是你没遇上事,他却摊上事了而已。”
“……”刘浩阳无语,被说的有些尴尬,觉得那好像不是一码事,但也找不出辩驳的理由来。
心中哀叹,当初听闻罗康安的事,他还和一伙朋友当做笑话来谈论,没想到一转眼罗康安竟要成为自己的妹夫,那个和仙子雪兰瞎搞的家伙要让自己喊妹夫,这回头还不得被一帮朋友给笑话死。
叹后又道:“慈家那边怎么办?人家好像已经在张罗采购,准备提亲的东西了,要和星儿定亲的风声已经传出去了,我们这边也放出了风声,这突然悔婚,让慈家那张脸往哪放?”
说到这个,刘玉森也头疼,抬手捏了捏额头,“瞒着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既已决定如此,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亲自登门拜访慈家当家的,直接把事情真相给告知便可,出了这样的事,慈家就算不满,想必也只能是无可奈何,慈家的嫡长孙应该也不可能再娶星儿了。我亲自赔礼道歉,姿态放低些,大不了受点委屈承受一些他们的不满发泄吧,兜吧兜吧也就过去了,谁叫自己女儿不争气呢。”
刘浩阳苦笑:“星儿不懂事,要让爹受委屈了,回头我好好说说那丫头。”
“算啦,她能体谅则体谅,不能体谅,女儿家的不可理喻你说什么也没用。”刘玉森站了起来,指了指儿子,“慈家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亲自来处理,有件事需要你去督办。”
刘浩阳肃然道:“爹您说。”
刘玉森:“据你母亲说,罗康安在不阙城有个女人,已经住一块了,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诸葛什么的。这事你亲自安排查实,看看罗康安在不阙城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尤其是那女人的背景,免得惹上不该惹的人。
把相关情况掌握清楚留待备用,只要罗康安能出幻境,我们这边就要立马着手布置行事。若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让那女人靠边站,别让她挡了道就行。”
刘浩阳:“好,回头我就立刻安排人打听。”
刘玉森却刻意提醒道:“记住,要成好事,就不要节外生枝,能不用强,就尽量避免,不要因为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被有心人盯上搞事,尽量悄悄的相安无事的处理妥善。”
刘浩阳:“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惹出事来,能用钱解决,我就给她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钱,只要能满足她的,我都尽量满足她,让她自己主动退让,给妹妹让道。爹,这都是小事,我担心的还是罗康安那边,万一罗康安死活不肯娶妹妹怎么办?”
刘玉森一声冷哼,“这岂能由得了他?只要仙庭那边做出了决定,自然会有人为了龙师的清誉让他知道轻重,我刘玉森女儿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以为占了便宜跑了就没事了?他倒是想的美,就算龙师活着也得给个交代!”
刘浩阳默默点头,却还有些担心道:“一切的前提都是寄托在罗康安能活着回来的基础上,可他活着出来的希望的确是不大啊!仙庭目前的手笔,我们又不好介入。”
“是啊!这就是一场赌啊!”刘玉森负手身后而叹,“但愿我的估算没错。阳儿,你要知道,一旦他能从仙庭的手UU小说活着出来,这本事就可想而知了,再加上龙师留给他的人脉,这厮前途将不可限量,龙师抗拒不了的事,他也无法抗拒,迟早是要回归仙庭的,届时的成就又岂是慈家的嫡长孙能比的?星儿能和他在一起的话,恐怕还真是星儿的缘分和福分。”
刘浩阳想想也是,届时只怕不知要羡煞世间多少女子,如此说来还真是在为妹妹谋幸福,加之又能顺妹妹的意,心中的疙瘩也算是逐渐化解和消除了。
“好啦,你去忙你的吧。”刘玉森挥了挥手。
刘浩阳拱手告退。
慢慢踱步而出的刘玉森漫步在庭院中,暗暗呼出一口气,可谓如释重负,为了说服妻子和儿子,也算是花了心思。
没办法,拖家带口的就是这样,攘外必先安内,后院起火怎么行,搞定了妻儿,一家人统一了意向,事情就好办了,先齐家才能论其它,这也是他如此大费口舌的原因所在。
……
昆广殿,议事完毕,众人散去之际,高坐在上的域主南如对洛天河偏头示意了一下,自己先起身去了后殿。
洛天河会意,暂未离去,待众人都离开后,他也朝后殿方向走去。
后殿,待洛天河来到,南如微笑着欠了欠身,“老师。”
洛天河:“留我有事?”
“是有点事。”南如点头承认,继而问:“秦氏目前的情况怎样?”
说到这个,洛天河叹了声,“还是老样子,苦苦硬撑着,反贼这一击,可真正是让秦氏够呛了,水深火热的煎熬中,主体出了问题,其它的毛病自然也跟着往外冒,秦氏疲于应付,这个你应该知道。你叫我来,仅仅就是过问一下这个?”
事到如今,巫氏、曲氏、裴氏三家会长被抓,已经如实供述了出来,秦氏的事已经得到确认,的确是三家商会勾结了反贼,买通反贼干的。
南如平静道:“仙庭那边向我传话了。”
洛天河皱眉:“终于忍不住了,要对秦氏动手了?”
南如默认了,“道理想必老师也知道,毕竟是上万条人命,仙庭不可能坐视他们去死,真要是让这些人死了,固然是因秦氏为私利而见死不救,可仙庭见死不救的责任怕是也逃脱不了,会引来非议,会让仙庭的颜面上不好看。秦氏已经拖的够久了,已经拖了近半的时间,也该着手解决此事了,秦氏家当的变卖需要一个过程,还有解毒仙丹的筹措,毕竟也需要一些时间,待到事到临头再来处理,怕是来不及,那上万人不能死!”
洛天河:“现在动手是不是早了些?我从仙宫那边听到风声,据寂澎烈那边的说法,秦氏的副会长罗康安似乎有找到幻眼的把握。”
南如:“看来老师一直在暗中关注此事。”
洛天河:“事情毕竟发生在不阙城,我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南如:“若他真能找到,那也是龙师高明。就算能找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老师觉得上面还会轻易松手让他把幻眼给带回来吗?差不多了,早做打算吧。”
洛天河:“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南如:“既然是秦氏不自觉,总得有人去找秦氏谈吧?秦氏刚好在昆广仙域,仙庭的意思我没办法回避。老师也说了,事情发生在不阙城,就近的事,老师是最合适的人选。”
洛天河:“说心里话,仙庭这一手有失光明。”
南如:“是否光明,要看大的方向,有些东西在秦氏的手里确实不合适,仙庭这样做没有错,换了老师在那位置上也得这样考虑。做买卖是有风险的,秦氏自己摊上的事,遇上风险就得秦氏自己承担,不可能秦氏赚着钱由仙庭来付出代价,没这样的道理。退一步说,这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洛天河:“秦氏支持不阙城的事务多年,我和秦氏多少有些交情,你让我去是为难我,有些情面不到不得已,我也拉不下脸来。”
“老师…”南如皱眉。
洛天河干脆挑明,“这个恶人我不做。你也不是没有其他人选,并非非我不可,你下面不是有人一直和秦氏过不去么,还是让更合适的人去谈吧,谈起来也痛快,可以有话直说,我就算了,不合适。”
南如叹了声,“好吧,既然老师觉得为难,我也不勉强老师,不过我丑话要说在前面,我可以另派人去,但我希望老师不要插手干预,否则大家都不好对上面交差。”
“放心吧,只要不搞的动荡不安,你们是硬逼,还是强买,我都不会插手,也管不上。”洛天河叹了声,忽又意识到了什么,冷笑,“你压根就没指望我能去说这事。说了一堆,其实是以退为进,恐怕后面的话才是你真正想告诫我的话吧?”
被识破了,南如苦笑,拱手躬身行礼,请见谅的意思,但还是自辩道:“不也遂了老师的意么?秦氏野心勃勃不安分,老师图稳。”
“唉!”洛天河一声长叹,也未说告辞,就这样转身走了,有些事情他也的确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氏垮掉。
南如拱手礼送,待其消失后,才站直了身子,负手身后,朗声道:“传东司座瀚沙来见。”
“是!”外面有人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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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六章 这次,我亲自动手!
“会长,罗康安的电话打不通了,传讯联系后,他说已经养好伤离开了大军驻地,正在继续寻找,让我们不要着急,说是已经找到了幻虫之母的线索,说一定在期限到来前把幻眼给带回来,让我们相信他。”
办公室内,白玲珑站在办公桌前,对桌后坐着的秦仪汇报。
这边算是关心罗康安一行的安全,会定期与之联系。
又再次出发了?秦仪神色为之动容,紧绷着脸颊,内心是感动的,至少还有人真的没有放弃,在为秦氏舍生忘死。
不说什么墙倒众人推,但许多人各自为己是免不了的,秦氏到了这个地步,四处找关系都没用了,能被秦氏找上的关系都不瞎,谁还能看不出是仙庭出手了,面对仙庭这种庞然大物,各自为难婉拒,不愿提供帮助。
就连真正意义上的盟友和靠山的南栖家族都坐视了,如今的秦氏颇有些孤立无援,处境十分艰难,只能靠自己来硬撑,希望拖下去能拖出转机来。
消息基本上都传开了,秦氏上下的员工亦人心惶惶,不知这饭碗砸了后将何去何从,不少人上班都没了心思,在暗中提前另谋出路。
对于这些,秦仪有些时候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时候不宜再对内大动干戈。
这个时候还有个罗康安为秦氏不顾安危,让她如何能不感动。
她是反复劝过罗康安不要再冒险的,然而罗康安为了秦氏决意如此,鞭长莫及这边也没办法,也只能是听之任之。
她身子慢慢后倾,靠在了椅背上,眼神忧虑着,“我们愿意等,只怕有人不会让我们一直拖下去。”
……
“魏帅救我。”
“魏帅救救我们吧!”
把秦氏炼制场又巡视了一遍的魏平公,面对可怜兮兮长时间吐血而导致形销骨立的一群中毒者,也只能是好言宽慰一番,多的什么也做不了,之后扔下而去。
某种程度上,是驻扎在此的大军约束住了这些中毒者,不然这些人肯定要跑到秦氏总部去闹事。
不是为了帮秦氏,这也是仙庭给魏平公的授意,中毒者一个都不许放出去,必须集中看管在此。
这些人一旦放出去了,不但是秦氏麻烦,也会给仙庭制造压力。
为了活命,当这些人不敢大肆抨击仙庭见死不救?
把人控制在了这里,闹也是闹在这里,闹的也是秦氏,兴不起浪来了。
莫辛来到,陪行在了魏平公边上,“幻境那边有消息了,罗康安三天前离开了大军驻地,应该是再次找幻眼去了。”
魏平公停步,嘀咕道:“这家伙还真是玩上命了,有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味道,还真是我走眼了。”
……
羽千重闪身落在了山崖上的大殿门口,对站在山崖边的寂澎烈禀报道:“神君,确认了,就是罗康安他们。”
寂澎烈:“盯住了没有?”
羽千重:“这厮鬼的很,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跟着跟着就会跟丢了,下面人没办法跟。”
寂澎烈目眺远方,沉声道:“罗康安想干什么?难道也是冲荆棘海来的?”
羽千重:“在荆棘海外围溜达,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看起来又不像,真要是冲荆棘海来的,驾个飞行车明目张胆的在周围溜达,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有这样搞的吗?”
寂澎烈略颔首,“但愿不要乱伸手,否则就算龙师雨在世,也保不了他。”
羽千重:“还有一事,可能也和他有关。”
寂澎烈偏头看他,等他下文。
羽千重道:“刚接到仙庭的传讯,过问丁兰和刘星儿在这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寂澎烈:“问这事,有什么说法吗?”
羽千重点头,“有说法,说是未海城城主刘玉森要和监妖司主笔慈沐联姻,对象就是刘星儿和慈沐的长孙,两家都放出了风声,已经在采买准备正式定亲了,谁知风头突然一变,两家突然都说没有这事。上面可以确定,两家确实是要联姻的,突然取消了,上面居然查不出原因,想到刘星儿在这边突然提前回了未海城,故而过问。”
寂澎烈面部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竟忍不住掐断了一根自己的胡须,咧嘴道:“完了,恐怕还真是被你我给猜准了,罗康安和刘玉森的女儿怕是真做了‘好事’。”
羽千重苦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两人以前认识吗?罗康安来了才几天,就…”说罢直摇头。
寂澎烈呵呵,“还真是赶上了好时候,罗康安呐罗康安,但愿慈家永远不知道怎么回事,否则还真是被你给打脸了。龙师啊龙师,你一世英名,找谁做弟子不好,灵山那么多人,为何偏偏就要选中这人,这脸上抹黑抹的,你怕是要死不瞑目啊!”
羽千重:“仙庭那边怎么回?”
寂澎烈叹道:“唉,既然问到了,如实回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至于仙庭会不会顾及慈家和刘家的颜面秘而不宣,那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了,反正我们别到处乱说就行了。”
羽千重颔首,“好,明白了。”
“对了。”寂澎烈又问,“丁兰状态如何,不会误事吧?”
羽千重:“留心注意了一下,除了当天来找您的时候有些失态,如今一切如常,与人谈笑自如,看不出有什么心事。”
“家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事…”寂澎烈嘿嘿道:“这女人心里还真装的住事。”
……
荆棘海百里之外的外围,一辆飞行车不疾不徐的横空而过。
待车过去不久后,暗处一地人影闪动,一人冒头盯了飞行车的去向,又迅速转身飞掠向某地。
空中一道劲风过,风止于一棵树下,虚空中有涟漪波纹荡动,燕莺的身形在其中若隐若现,手持一张传讯符使了。
一心不能二用,一法也难兼顾而用,正是因为使用了传讯符,她才让自己略显了踪迹。
使过传讯符后,燕莺再次凭空消失,追着遁去的人影而去。
驾车的林渊目光一闪,接到了燕莺的传讯提醒,立刻四处搜寻合适的藏身地点。
远飞了一段距离,瞅准适宜地方后,驾车飞了过去,钻入了一处林木丛中的阴影下,隐匿在了其中。
最近几天都是这样,林渊驾车在前面引人注意,打草惊蛇,燕莺则利用隐身术跟在后面观察,一旦发现有人暴露,则立刻跟踪而去。
车停稳后,后排座的罗康安看了看外面,不吭声,静默如缩在一角的小鹌鹑,乖的很。
一只手上裹着定位绷带,避免受伤的手指乱动,加上仙丹和施法疗愈,这样能恢复的更快。
但那一顿痛,是刻骨铭心的,人的精神和**都有些蔫蔫的。
驾驶位的林渊同样静默着,目光随时警惕着四周。
相对来说,只要没其它方面的顾虑,躲在车内比躲在山洞里还安全,这是一辆能飞行的豪车,其内置的阵法防御功能可以承受相当烈度的攻击,又随时能遮风挡雨蔽日。
林渊打开车窗,使了传讯符告知藏身地点后,又关了车窗。
车内的两人没有言语,就这样静静等着,罗康安不时偷看林渊,不知林渊到底在搞什么。
话多的他,上次被狠狠收拾一顿后,想问也没敢问。
小半天时间过去后,一旁草丛突然出现异常晃动,一道人影凭空出现,燕莺从隐身的幻术中走出,撤了幻术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先回头看了眼缩在后面弱弱无辜的罗康安,才对林渊道:“摸到了一批人的存在,也找到了主要人员的藏身位置,为首的是一个叫周同达的人,具体有多少人不清楚,也不知是谁派进来的人。”
这已经是这几天摸到的第三批人,当然也发现了一些仙庭的暗探。
“周同达?”林渊琢磨了一下,对这人没什么印象,问:“确认他在吗?”
“在的。”燕莺点头,“若是能拿到幻境入口处的名单就好了,也许就能知道他们这一伙究竟有多少人。”
“他们不会一起进来,肯定是分散进入的,拿到名单也分不出哪些人是一伙的。”林渊淡淡给了句,略琢磨后,“时间不多了,差不多可以开始动手了,先拿这个周同达开刀吧!”
要动手了?后面的罗康安一怔,又有些紧张了,下意识坐好了,身子略前倾听着。
燕莺问:“要怎样?”
林渊:“把这个周同达做掉,你去顶替他号令那批人。”
“啊?”燕莺大惊失色,道:“我的幻术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下面的人肯定不少,我们的行为一旦有异于平常,肯定会惹人怀疑的。”
林渊偏头看向她,“在众人面前,你的幻术遮掩我们三个够呛,但顾及你自己应该没问题吧?”
燕莺:“遮掩我自己有什么用?做掉人家必然要动手,能被派来这里主持这种事的,修为绝对低不了,十有**已经达到了神仙境。没错,我的修为是也达到了神仙境,可那只是我的修为,打打杀杀的事我并不擅长,我拿的出手的也就这手幻术。跟这种实力的人交手,一旦动手,必然是大动静,惊天动地的,岂能瞒过他手下那些人?”
林渊:“你小瞧了你自己的幻术,变幻莫测,举世无双,若是早知道你会这手,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早就把你给揪出来了听用。你放心,没让你动手,这次,我亲自动手!”
第二九七章 擒获目标
对燕莺幻术的欣赏,绝非虚言,不说这一路上共同经历时的所见,在雾市的时候,那一手以假乱真的‘阿香’,人、影、声、形,法眼都看不破,可谓第一次正面接触就让他林渊惊艳了一把。
一路上更是亲身感受了,这女人长期的幻术遮掩真容,近在咫尺居然感觉不到什么法力波动。
这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幻术,而是夺天地造化的驾驭之术,真正是在这幻境浸淫出了一套非同小可的本事。
也许是在幻境呆久了,燕莺总觉得自己的能耐有限,譬如说什么幻神宫外幻藤制造的幻觉她就未能勘破之类的。
她总觉得在这一道上,自己还未通达,对自己不算有信心。
可对林渊来说,这已经是不得了的本事,幻神有这本事,老一辈的人居然不知道,否则他去雾市找幻神时不可能不告诉他。
当然,这并非幻神一开始就具备的本事,也是幻神进入幻境后,后在龙师雨的点拨下开窍的,此后才在幻境有了年长日久的参悟。
这是幻神自己参悟出的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否则定如他所言,老一辈若知道她有这本事,怎么可能放过她,早就想办法把她给挖出来攥在自己手里当宝了。
亲自动手?罗康安嘴角歪抽了一下,有点吃惊,要亲自与神仙境的高手交手吗?心中惊疑不定,这位究竟是什么境界的修为?
在一起这么久,燕莺也早看出了林渊有隐藏修为,但并不知隐藏的有多深,上下打量了一下,问:“你要亲自出手做掉周同达?”
林渊颔首,“你既然没把握,那我只好亲自动手。”
燕莺:“不是,就算你亲自出手,也不能避免那剧烈的打斗动静啊!就算我近了他身突然出手偷袭,也是避免不了的。”
林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了看外面的光景,“这里没日没夜的,也用不着选什么时间了,我们走一趟吧。”回头又对罗康安道:“这种事,你派不上什么用场,就在这里呆着养伤吧。”
罗康安正巴不得,心里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挤出一脸媚笑,“林兄,那你们小心呐。”
推开了车门后,林渊又给了句,“我们两个三天之内若回不来,也没有联系你,你就去驻军大营,等外面的事结束了再出去。”说罢钻出车。
“呃…”罗康安闷了一下,又赶紧放下车窗,一脸情真意切的样子伸了个脑袋出来,佯装关心道:“你们小心,不等到你们回来,我是不会走的。”
下车的燕莺瞥了眼这貌似表忠心的家伙,暗道龙师雨有眼无珠,她就不信这位被林渊给收拾成了那样还能毫无怨言,还真是好听话随口就来。
近期,她对罗康安也没什么好脸色,一想到这位骗了刘星儿的身子就一肚子火,若不是不好表达出来怕惹人生疑,她不虐罗康安一顿才怪了。
林渊还能不了解罗康安?这种鬼话听听就好,当真了才是真傻,对燕莺招呼了一声,“带路吧,先去勘察一下地形。”
推关车门时,在车门角的部位摁了个小玩意上去,眼睛余光瞥了下罗康安。
目送两人先后掠空而去,罗康安立马关了车窗,好手摸了摸缠着绷带的坏手,找到了因祸得福的感觉,因此而舒出一口气来,跑去跟神仙境高手交手,他想想都怕。
别说什么身边有人保护,他不信这套,跑到地下找虫母的时候还不是,差点就丢了性命,他坚信呆在最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左右无人,身子想怎么舒展就怎么舒展,稍作无聊后,他爬到了驾驶位,稳当当坐好了,伸手扶了扶方向盘,嘴里嘀咕开了,“这么好的车,老子都没好好摸过,尽给姓林的孙子占了便宜。”
这种跑地又飞天还兼顾相当防御力的好车,相当昂贵,他当了秦氏副会长后的确有类似配备,但有司机护卫之类的,加上后面一系列的情况特殊,他的确没怎么好好摸过。
手拍打着方向盘,他此时就想开出去溜达溜达,奈何这里的情况不宜撒野,否则容易撞上危险。
作罢之余,美滋滋的叹道:“哎呀,去吧去吧,都去吧,去了最好都给老子死翘翘了别回来,你们死了,我也就自在咯,也就安全了。姓林的,你就是个不得好死的,跟你混在一起后,老子倒了血霉,三天两头的受伤。”
说到伤,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肋骨,“王八蛋,没认识你之前,老子过的多自在,什么秦氏副会长,当老子不知道?净他妈给你背黑锅了,顶雷的事统统是老子在前面,你倒是躲在后面自在了,老子的副会长给你干好了。”
“一群有眼无珠的家伙,气死你罗爷爷我,竟花十亿悬赏要我性命,你们找错了对象知不知道?”
“狗东西,不就是一个刘星儿么?老子跟你这么久,为你干多少事不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就为个女人,把老子给伤成这样,还想掰我脑袋,良心被狗吃了吗?秦仪,陆红嫣,哟,一个比一个漂亮,你孙子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刘星儿…不过还真别说,这女人,啧啧,没想到还是个处,唉,算是捡着了,就怕她家里找事。按理说,家丑不好外扬,可不妨碍刘家暗地里算账啊,唉,身边摆着个更漂亮的,我碰她干嘛?”
“幻神,阿姑子,燕莺,这女人漂亮是漂亮,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那脸蛋,那前凸后翘的让人流口水,就是…跟老家伙关系好啊,女人没几个好东西,对男人都说自己干净,其实鬼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老龙头啊老龙头,你害我下不去手啊,否则就这样长期呆一块的,我若是一个月内拿不下她,我‘罗’字倒着写……”
他一个人在这搁手架脚的,恣意放纵的坐姿,和之前有人时的乖巧模样判若两人,嘴里亦是口无遮拦的自娱自乐个没完,压抑了许久,似乎终于找到了放纵的机会。
而此时的林渊和燕莺却在山林中潜行不停。
找到一处合适的山谷后,林渊现形出走,燕莺又在暗中观察是否有潜伏。
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两人又在山谷中会面,再次将山谷彻底搜查了一遍,这时林渊才说道:“动手的地方就选在这,凭你的本事,把周同达给引诱到此,应该没问题吧?”
燕莺迟疑,“引诱过来应该问题不大,可这里动手的动静,依然会惊动四方,这周围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林渊:“不会有什么动静,你把人引诱过来便可,剩下的问题我会解决。”
燕莺:“你到底想怎样?”
林渊:“知道的太多,则顾虑太多,我不喜欢争执。一步一步来,你会知道的。”
燕莺:“我可以去把人给诱来,可我不敢保证诱来的只有周同达一人。”
林渊:“尽量吧,剩下的我会解决。记住,来时,若成功了,双手交叉胸前。去吧。”
“唉。”燕莺无奈一声叹,转身已施隐身术隐去了身形,就此飞赴而去。
林渊开始独自观察山谷地形,思虑应对……
悄然摸到几座陡峭山峰之间,隐身而藏的燕莺紧盯山腰中一个洞口,离的很近,只有十几丈的距离。
更近的时候也有,之前她过来的时候甚至摸到了洞口听人说话。
静静观察了好一阵,见到时有人进人出的,努力记住进出之人的样貌。
等着,一直等着,她来过,知道周同达很警惕,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亲自露面观察一下外面。
功夫不负有心人,约莫半个时辰后,目标出现了,她立刻现形,已化作一名男子的模样。
静悄悄露面的周同达冷目仔细扫视着四周,忽然目光一定,盯住了山林中的一个人影,是他身边的一个熟人,刚才还吩咐了事情下去,怎么还没走?
半探身的周同达立刻侧身躲藏观察,只见那熟人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一阵后,悄悄向山林深处遁去。
眉头皱了皱,周同达闪身而出,追着那人去向跟上了,借着地形掩饰,悄然尾随,一路跟着走走停停。
他跟踪的目标抵达山谷后,服用了黑白果暗伏的林渊是能看出燕莺真身的。
见到燕莺双手在胸前交叉了一下,林渊知道,目标来了。
燕莺落入山谷后,四周看了看,又加快了速度飞掠而去。
很快,周同达跟着落入山谷,迅速侧身贴着山谷石壁观察了一下,发现已经不见了燕莺身影,当即又快速朝燕莺去向而去。
然人在山谷内的半空陡然感觉到不对,猛然察觉到空气中有异样震颤,瞳孔骤缩。
待肢体有触碰感后,紧急悬停欲闪身后撤,已经晚了。
坐在暗中一块石头上,十指撩拨如舞的林渊,胳膊突然一拉。
噗噗声连响,几道血雨当空爆出,人在空中的周同达骤然间四肢齐断,仰头一声闷哼惨叫,脖子上一道血线,脸上亦绷出几道血线,绷着后仰的脑袋不敢轻举妄动。
林渊手腕上的镯子溜溜旋转着,他人亦飘然而出,几乎是跟无形牵扯的周同达同时落地。
燕莺亦从暗中闪身而出,不时回头左右,看看自己刚才飞过的地方,周同达的样子可谓把她给吓了个够呛,她刚才也从这飞过了的。
第二九八章 厄虚神焰
而她没事,周同达却瞬间被削成了人棍,关键是她刚才飞过去时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制住他。”无形拉扯的林渊出声示意,虽然掌控了对方的性命,可他并未轻易冒险靠近。
如同燕莺之前说的,能被派来这里主持事务的,修为很有可能达到了神仙境,断去了对方的四肢不代表对方没有了反击能力。
燕莺没有犹豫,迅速近前出手,在周同达身上连点数指,将人给制住了。
她还忍不住伸手摁在周同达身上查探了一下周同达的修为,发现果然是修为达到了神仙境的修士。
通过周同达脸上拉出的几条血线,察觉出了是细丝之物打了周同达一个措手不及。
嗖嗖,周同达身上有淡淡血雾弹出,空气中有细微之物波动。
燕莺眼见林渊双手搅动,又猛回头看向山谷一侧,只见上方崖顶上弹射来一物,叮一声镶入了林渊手腕上的镯子上。
镯子停止了旋转,林渊放手,衣袖落下遮掩了。
燕莺惊疑,“你这是什么法宝?”
亲眼目睹了,当知此物的恐怖,无影无形,杀伤力之阴狠,有点吓人,一个神仙境的高手居然瞬间就给掀翻了,对手空有一身的修为竟然没机会施展出来。
林渊:“谈不上什么法宝,一件防身的东西而已。”
燕莺:“你也太谦虚了,这若不是法宝,还有什么能被称为法宝?”
林渊:“若是什么法宝,还能随意进出那边吗?”
燕莺一愣,明白了他指的‘那边’是大军驻地,想想也是,若真是什么法宝,大军驻地的检查之下,根本瞒不住。
但若说这东西都不算法宝,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里扎眼。”林渊四处看了看,偏头示意,一个闪身而去,遁入了刚才躲藏的暗处。
燕莺只好拎了周同达闪身跟去,落身暗处后扔下了周同达,不知这位留活口想问什么,不是说要做掉么?
“让他说话。”林渊再次看了看四周说道。
燕莺隔空打出一指气劲,让周同达咽出一口气来。
满脸苦楚的周同达左右看了看两人,痛的喘息道:“你们是什么人?”
“已经不重要了。”林渊略摇头,问:“说吧,你背后是哪个家族或哪方势力?”
周同达:“不知道。”
林渊:“其他人说不知道我相信,你身为这伙人当中的领头人,会一点都不知情?”
周同达惨笑,“连我是领头的都知道,呵呵,那你应该知道,能被派来这里主持这种事的人,背后的人若是没把握让我闭口,又怎么可能派我进来。这么说吧,我只要一松口,背后的人一旦暴露了,我的家人一个都别想活。
我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千万别说什么只要我说了就饶我一命,不说是死,说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你觉得我会开口吗?不用枉费心机,我不会开口的,大家都省点事,给我个痛快吧!”
林渊颔首:“是个痛快人,好,我也不跟你嗦。我退一步,你告诉我,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说出来,我便给你个痛快。不说,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
周同达有点意外,“你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林渊:“不是你问我,是我在问你。”
周同达:“嗜血荆棘,想办法弄点植株到手。”
林渊:“就这个?”
周同达:“就这个,应该是想弄点嗜血荆棘出去繁殖。”
林渊:“弄到了吗?”
周同达:“没有,这里行动不便,荆棘海周围布置了‘微光阵’,根本没办法在不触动的情况下靠近,只能是慢慢摸情况,潜伏着以待良机出现。”
林渊:“离幻境入口再次封闭的时间不多了,到现在还不动手,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周同达:“时间不重要,就算现在弄到了,也没办法带出去。有机会进来,人手能在幻境到位才是最重要的,弄到了也要在幻境内继续潜伏下去。就算幻境再次封闭了入口也没关系,等到幕后的人慢慢运作,有了把东西给带出去的机会,才能弄出去。”
林渊略皱眉,“也就是说,你们进来压根没想过在入口封闭前出去。”
周同达:“是,做好了长期潜伏的准备,只要时间足够,一定会出现得到东西的机会,幕后人有了充足的时间才能慢慢找机会运作把东西给弄出去。跟仙庭交手,急不得,这是幕后人的原话。该说的我都说了,动手吧!”
林渊:“这么急着求死,就不想再谈谈,争取个活命的机会?”
周同达惨笑:“活命?蝼蚁尚且偷生,我又岂能免俗,但是没办法的。我刚才说了,压根就没打算在入口封闭前出去,我既然不得已硬着头皮进来了,就做好了不能活着出去的准备,人面对有些事情的时候,是无法抗拒的。”
林渊:“那我再多问一句,你下面人还有没有人知道幕后是谁?”
周同达:“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不要枉费心机了,就算有,能被派进来的人也不可能开口,就算开口了,也一定是无凭无据,包括我也一样。这可是抄家灭族的事,怎么可能留下任何把柄。你不会食言吧?”
“你痛快,我也痛快。”林渊话落,屈指一弹,嗖一道劲气打入了对方的心窝,一朵血花溅出。
地上的周同达抽搐了一阵,最终脑袋一歪,脸上带着些许惨涩笑意,渐渐没了动静。
林渊又食指一顶,一团黑金色的虚焰飘忽中挥落在了周同达心脏部位的洞眼中。
很快,虚焰在伤口快速扩散,将尸体快速化为了灰烬,过程中竟然闻不到丝毫的焚烧异味。
目不转睛盯着的燕莺最终脆生生道:“厄虚神焰!”
尸体焚尽,林渊挥指一挑,一团黑金虚焰飘回,又被他屈指一弹,一化四,弹射而出,落在了山谷中的四条残肢断腿上,焚尽残肢,又聚一而回,落入林渊掌心沉没。
燕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果然是厄虚神君的传人!”
林渊不知她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心中有所触动,却并未回应什么,而是摸出了一份地图,一份他让燕莺凭记忆画出的荆棘海大概的范围地图,“还是商量商量下一步吧。”
燕莺:“怎么商量?周同达的话,你根本没核实过,怎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林渊:“核实什么?”
燕莺:“第一,他说东西没到手,他说没有就没有?你就信了?”
林渊:“应该是没到手,真要到手了,会想办法出去,或想办法躲起来,不会继续逗留在荆棘海附近自找麻烦。”
燕莺:“好吧,就算你有理,可你究竟要做什么啊?”对方东一下,西一下的,她根本看不明白在闹哪样。
林渊:“我们冲什么来的,我想不需要我再解释。周同达说要弄点嗜血荆棘带出去,那我们便做这件事。”
燕莺愕然道:“林渊,这么大的事,你不会这样草率吧?周同达说做什么,你连核实都没有,就要跟着做吗?你是要杀他的人,他临死前说的话你也信?你在开玩笑吗?”
林渊抬头,目光从地图上挪到了她的脸上,很认真的说道:“我没开玩笑。之前去大军驻地,让罗康安打探消息只是其一,主要是想从大军的反应上,知道各路进来的势力有什么反应。结果让我很意外,一群在我们之前进来的人,我们还在虫母的事情上耽误了许久,他们进来了这么久,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没有任何动作,你不觉得奇怪吗?”
燕莺愣了一下,“你问我,我哪知道他们想什么?”
林渊:“从周同达口中,有了合理的答案,那就是这些人根本不急,压根就没想要赶着出去,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不会轻举妄动,而如今正是仙庭人马警惕性最高的时候,的确不宜妄动。想必你也知道,进来的人当中,大部分就是各大家族的势力。还有,谁敢保证驻军五十万人马中没他们的人?一定有他们的耳目!
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些家族,他们的触角几乎延伸到了仙界的各个角落,仙界有许多事情是很难瞒过他们的耳目的。
都说第八代巨灵神的秘密,这只是个说法,我们根本不清楚秘密何在,也不知从何下手才合适。但各大家族既然出手了,那他们肯定知道秘密的切入点在哪。
我此来主要的一个目的,就是要盯他们的动向,看他们想干什么。不需要胡思乱想瞎费工夫,掌握了各大家族的动向就够了,各方势力要做的,就是我们要做的,他们要取嗜血荆棘的植株带出去,那我们照做便不会有错。”
燕莺愣愣的,终于懂了他的意思,可旋即有些震惊的样子问道:“你进来之前,什么情况都没掌握,就敢跑进来闯?”
林渊:“结果都一样,现在不就掌握了吗?”
第二九九章 我既然看上了你
燕莺瞪大了双眼,这么大的事,费尽心思把她从雾市挖出来,带着她和罗康安直接跑入幻境,还以为前朝余孽那边做了多充足的准备,居然是一无所知就闯进来了,这玩笑是不是开的太大了点?
燕莺简直无语了,一脸发指的摇头,“你什么都不清楚,就带着我和罗康安闯进来?”
林渊:“视情况而定,心中有数,也是准备,找到了你就是最大的准备。说实话,你是我此行目前为止最大的收获。”
燕莺有些哭笑不得,自认自己不算什么,否则也不会躲躲藏藏那么多年。
因为她很清楚,她的那点幻术,躲过一劫也许还行,一旦暴露了,别人就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就如同她自己说的,打打杀杀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摇了摇头道:“我虽在雾市隐藏多年,但对外界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在游侠坊多少还是能听到一些消息的,前朝隐匿的一些势力可不小,我不信各大家族能打探到的消息,你事先能没有渠道打探到?我不信仙庭内部没有你们的人。”
这件事,林渊不好对她解释,仙都一战后,损失惨重,他一直怀疑有内奸,不但怀疑梅老板,也怀疑自己内部。
所以他第一时间下令麾下所有人集体进入静默状态,在不知内奸是谁的情况下,他宁愿当瞎子,也不敢随意启动哪条线上的人,一个内奸往往比面对的敌人破坏力更强。
更危险的是不比从前,他现在的实力大损,一旦出了漏子,所造成的代价是难以估量的。
只要人员静默了下来,谁再有异常,就容易发现,因为内奸肯定要和外界联系。
仙庭有人知道他受伤了,若真有仙庭那边的内奸潜伏在这边的内部,那他受伤后的状况如何,仙庭那边肯定是想搞清楚的。
他越是静默,就越是有人想搞清他的状况,事到如今他在拿自己当饵,希望能把内奸给钓出来。
一场秘密展开的暗中甄别早已开始了,这也许是一场长期且耗时的事情。
在没有找出内奸之前,或者说在他实力没有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换句话说,他之前没有动用下面的消息渠道去碰这容易引人注意的事,他这路人马的确是进入了相当静默的状态。
他估摸着足以让有心人摸不着头脑。
反过来说,因为他那边的人马没有任何动静,反而能掩饰他这边的动作。
这些是不需要燕莺知道的,林渊抖了抖手中地图,“不要扯远了,我们现在大概在什么位置?”
没得到答案,燕莺也服了他,也很无奈,凑近他身边,盯着地图看了看后,伸手指了个位置,“大概在这个地方。”
林渊一番端详,松一手在地图上画出直线,直到荆棘海某个地方后,点了点,“就这里吧。你现在去周同达那边,假扮成周同达,召集他下面的人手,对这个地方发动进攻。”
“进攻?”燕莺吓一跳,“你开什么玩笑?他们潜伏了这么久,一直在伺机行事,这样冒然进攻,明显不正常,他们会听我的吗?加上我对周同达的生活习性不清楚,肯定要引来对我的怀疑,经不起验证的。”
林渊:“所以要快,你过去后,立刻控制他们的对外联系,即刻召集人员动手,不给他们多想的时间。另外务必要告诉他们,只是佯攻,一攻即撤,迅速四散躲藏,这样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就能放心。要告诉他们,目的不是为了你们得手,而是为了给大军内部的内应制造得手的机会。”
燕莺心惊肉跳,“那你刚才为何不问问周同达,他下面究竟有多少人手,我连多少人都不清楚,不知如何布置人手,很容易露出破绽。”
林渊:“这方面,你还真不如罗康安,这事要是交给罗康安去,这些问道都不是问题,他肯定能随便应付过去。那家伙可惜在实力差了点,导致胆小怕事,不然绝对是个能办大事的人才。”
“他?还人才?”燕莺冷笑了,一提到罗康安,她就没什么好气,还把她和罗康安放在一起做对比,顿时来脾气了,“那你让他去好了。”
林渊:“阿姑子,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听好了,我教你,召集人手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就吩咐下面把能召集的人都召集过来,不要说具体数字。还有,在不清楚情况的情况下,一定是多做多错,所以你不需要做什么布置,只需集中人手朝指定的地方进攻便可。你动作越快,越是紧急行动,他们越不会怀疑什么,哪怕有什么出漏,都会想到是幕后之人的紧急发动,你可以在这点上把握权衡,懂吗?”
燕莺默了阵,将对方说的略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但不免忧虑道:“你又不告诉我下一步的计划,我心里没底,你是不放心我吗?”
林渊反问:“你觉得我现在能放心你吗?你敢保证没什么事瞒着我吗?若非阿香在我手里,你会乖乖听用吗?你确定你现在是完全和我同一条心吗?你若能给出让我放心的保证,想知道什么都不是问题。我现在若是对你知无不言,你能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吗?答案你自己心里清楚。”
话说到这个地步,燕莺有点心虚,倒是不想再扯这事了,转移了话题,“我的意思是,直接进攻荆棘海可不是小事,此事一出,仙庭人马怕是要立刻封锁幻境出口,我们恐怕都要被困在里面出不去。”
林渊:“你放心,别人也许出不去,我们肯定能出去,你不要小看了罗康安的影响力,有我在,自有办法让仙庭人马网开一面让我们走。”
燕莺怔怔看着他,发现这位的言谈间总是会有一股莫名的自信,不管面对什么情况、身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举重若轻的强大自信,一路上别说罗康安,有时甚至连她都会被搞的心惊肉跳,可这位始终漠然平静着。
不得不承认,这种男人还是有些魅力的!
心中这念头一起,自己忍不住暗暗啐了自己一声,骂自己浪想什么呢,嗯声掩饰道:“知道了。”
林渊又道:“记住,一旦出现异常情况,你不用管其他人,自己脱身便可。”
燕莺警惕:“异常情况?什么异常情况?你不会连这个也不告诉我吧?”
林渊:“我会调动仙庭人马提前在这设置埋伏,你们一旦抵达行动地点,就闯入了仙庭人马的包围圈,双方动手了,你立刻想办法脱身。凭你的本事,他们不知你底细,你想要走脱,他们应该拦不住你才是。”
燕莺琢磨了一下,“也就是说,我只要把他们带入包围圈,便只顾自己脱身,不用再管他们了是不是?”
林渊:“对!胆大心细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不做也不行。好吧,我知道了。”燕莺叹了声,又问:“如果我这次没来怎么办?”
林渊:“人是活的,没有你,自然会想其他办法,这世上没有不能少的人。”
燕莺默了默,忽提出要求,“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说死了,放过阿香吧,她什么都不知道。”
林渊平静道:“你若是死了,她也得死,你死她死,你活她活,没什么好商量的。”
“你…”燕莺骤然色变,欲勃然大怒。
林渊抬手指着她鼻子,直白打断道:“这是防止你突然失踪,别指望悄然脱身想办法救人,只要你失去了联系,她会立刻被处死,而且会受尽凌辱而死,会死的很惨,临死前还会有人告诉她,是你害死她的,所以你最好活着,别跟我耍什么花样。”
燕莺咬牙切齿,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镯子上,没好气道:“这镯子到底是什么法宝?”
这杀人于无形的东西,实在是太诡异了,她想不关注都难。
林渊回手,竟直接把镯子给摘了下来,信手抛了过去。
燕莺接到手中,翻看了一下,施法仔细查探,顿时惊奇不已,发现的确是不存在什么驱使能量的法宝,整件玩意浑然一体,内部竟然没什么空隙,仿佛就是一件普通的镯子,只是用材和造型比较特殊而已。
内部能如此紧密,由此可见里面丝线之细致。
她施法抠了抠镶嵌在上面的锚头,发现竟无法抠下,她明明亲眼见到了这东西是能松动的。
又施法尝试着驾驭,根本是不得其门而入,发现真是件奇怪的东西。
林渊见她反复尝试,提醒道:“这不是什么法宝,不得其法的人是驾驭不了的,强行驾驭一不小心会缠住自己,会让自己难以脱身伤了自己。”
燕莺好奇,“没听说过这玩意,这究竟是什么呀?”
林渊:“一件防身的东西而已,对你没任何用处。”说罢伸手索要。
没说谎,当年送给他的人就说了,这是让他出去闯时遇到危险关键时刻以便防身保命的东西。
燕莺眨了眨眼,“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宝贝跑了?”
林渊:“你以为我只能靠阿香控制你吗?你可以跑了试试,我保证不但阿香会死,而且你跑再远都会乖乖把东西送回来。你是我发现的很好的助手,我既然看上了你,没我的允许,你这辈子就只能是跟在我身边,你没有其它选择。”
第三百章 事急速办
一句‘我既然看上了你’,令燕莺心中浮想联翩,可理智又告诉她,自己读出的是歧义,对方这冷冷静静的人说的压根不是她想的那种意思。
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正常,似乎出了雾市再卷入这纷纷扰扰后,自己的心态有些莫名纷乱了。
确切的说,是自从知道这位看过自己身子后,自己总是会忍不住去想,有时会暗中观察这位的反应。
杂念撇过后,她脸上又浮现不屑冷笑,心想,若不是阿香在你手上,若不是你手上有人质,你当我不会跑?
经历过她这般岁月的人,哪怕难以摆脱女人骨子里的情爱向往,却也不会再轻易误入情网。
翻了翻那镯子,顺手扔了回去,这东西自己驾驭不了,留着也没用。
林渊将镯子套回了手腕,“事不宜迟,周同达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也该回去了。”
“别忘了,幻眼还在我手上。”燕莺扔下一句警告的话,一个闪身而去,快速消失在了山林中。
林渊转而摸出了一张传讯符,施法使唤了……
车内,放倒了座椅,懒散躺那搁手架脚的罗康安哼着小曲,也不时抬头观察一下四周。
当然,手中还有一杯小酒,还小放着音乐,脚尖晃动着,缠着绷带的手还打着调子,可见伤势问题已经不大,毕竟手指未断,只是筋骨严重受挫。
正享受着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个人闲暇时光,忽怔了一下,闭目,凝神感受一番后,发现是林渊传来的消息,有事让他办,催他立刻执行不得有误,赶紧爬了起来坐好。
“一定要说似有内应…”罗康安嘀咕了一声,继而昂头一口闷干净了小酒,也关了音乐,之后打开了车窗,摸出了传讯符,施法之下,传讯符化作粉尘飘散而去……
高浦和殷耀明联袂进了山崖上姚先功的房间,正与副手喝酒的姚先功回头看,笑道:“下值了?”
副手立刻站起,客气道:“高主驾,殷主驾。”之后立刻去一旁搬凳子过来,摆好立刻主动退下,知道这三位主驾凑一起肯定有事谈,也不知道自己合不合适旁听。
若是合适,三人自然会挽留,结果没人挽留,于是离开了。
高浦和殷耀明坐下了,殷耀明抓了酒壶给自己和给高浦倒酒,边倒边说道:“听说了么,星儿姑娘提前离开了。”
姚先功唉声叹气道:“有心的怕是都知道了。”伸手拿了酒杯示意了一下,有那么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高浦举杯同饮后,拍杯道:“这罗康安忒不是个东西了,说好了帮我们打探清楚的,结果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娘的,他不说那事还好,被他一说,总觉得自己有希望,星儿姑娘这一走,把我这心情给折腾的。”
姚先功苦笑,谁说不是,罗康安不说刘星儿可能喜欢他们三个当中的一个,他们想法可能还没那么多,现在闹的,借酒消愁也正因为如此。
殷耀明抿酒后皱眉道:“罗康安这是怎么了,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什么事这么要紧?”
姚先功叹道:“算了,这事也怨不了他,他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背后牵扯到这些个风起云涌的事,既然在信里说了事关性命,想必是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来不及跟我们告辞,咱们为个女人的事耽误他性命也说不过去。”
正因为是这么个道理,三人才无可奈何,各自摇头后一起举杯,吃吃喝喝闲聊,既担心罗康安的安全,又胡乱猜测刘星儿喜欢的究竟是谁。
话题一开,嘴上都不肯让步,都觉得刘星儿喜欢自己多一点,差点没吵起来。
就在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姚先功突然怔怔冒出一句,“罗康安!”
高浦和殷耀明瞬间安静盯着他,只见姚先功翻手拿出一张抖动的传讯符,施法催发之下,符篆消融化作粉尘,形成了一行字迹:姚兄,罗某探知有一队人马要偷袭荆棘海行不轨事,似要配合大军内部内应行事,速报神君,事急速办。
字迹旁还附有一副小图,荆棘海外围某地的地形图。
结合上述情况,不难理解这幅图是什么意思,是不轨者要偷袭的方位。
三人顿时聊兴全无,皆一惊,此事非同小可。
就在图文晃动,要散去之际,姚先功突一掌推出,施法将图文给定住了,喝了声,“搭把手。”
殷耀明立刻扯出一张大白纸来,摊平了立好张开。
姚先功手掌一推,图文立刻打在了白纸上,粉尘粒粒镶嵌在纸面,将图文完整原样附着在了纸上。
三人皆站起,离席凑在了一起,再次盯着白纸上的内容审视,看后面面相觑,一个个面色凝重。
高浦:“真的假的?他怎么会知道有人要偷袭荆棘海?”
殷耀明:“他们怎么知道的,谁晓的,按理来说罗康安不可能拿这事开玩笑。”
高浦:“怎么办?”
殷耀明:“此事非同小可,还能怎么办,当速速上报,至于上面如何决策则不是我们考虑的事。倘若知情不报,真要出了事的话,反倒是我们的过错。”
“妈的,这罗康安留什么传讯符给我,这不是给我找事么,姓罗的,你最好别胡说八道。”姚先功骂骂咧咧的一把扯了纸过来,快速将纸张折好,施法驱散了身上的酒气,“走,免得我一个人说不清楚,给我做个证去。”
高浦和殷耀明也不迟疑,当即跟了他快步而去,出了山洞,一起飞身而去……
紧急情况,谁也不敢耽误,层层火速上报,很快便传达到了大军的指挥中枢。
羽千重快步进入大殿内,手里拿着情况纸张,后面跟进来的姚先功、殷耀明、高浦多少有些忐忑。
因情况重大,三人被层层推了上来说明情况,同样的话可谓说了好几遍,没想到现在还要到神君跟前当面说清。
关键是三人并不知道情况是真是假。
不过貌似还真是沾了罗康安的光,放在平常,哪有机会单独这样与神君见面。
可三人并不想沾这个光,火神不是他们的本部主官,这里事后火神是要离开的,在火神面前混个脸熟没什么意义,万一事情有误还得担责任。
负手站在大幅地图前的寂澎烈回头,见到三个陌生面孔来到,有点意外。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本部人马,他手上平常也没这么多兵权,何况又是几十万大军,哪能个个都认识,尤其是底层的,不认识三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参见神君。”姚、殷、高一同拱手拜见。
寂澎烈略抬下巴,暗指眼前三人,问羽千重,“怎么回事?”
“他们三个都是仙都神卫营的神卫主驾,是罗康安以前的同僚,这位就是之前罗康安给过传讯符的姚先功。”羽千重把三人身份做了介绍后,又回头对三人道:“立刻把详细情况报知神君,不得隐瞒和遗漏任何细节,否则军法从事!”
“是!”三人一起拱手领命,自然也是姚先功开口了,把喝酒时突然接到罗康安紧急传讯的情况说了下。
高浦和殷耀明则在旁证明情况的确如此,他们都是亲眼所见的。
寂澎烈听后皱眉,问:“东西呢?”
“这里。”羽千重立刻拿出手上的一卷纸,摊开了手中图文给寂澎烈看。
寂澎烈扫了眼上面情况,又一把扯到自己手中摊开看了看,审视地图后,迅速转身对比身后地图。
羽千重伸手指去,“是那个位置。”
寂澎烈反复对比,没错,就是那个位置,手上东西一合,转身对姚、殷、高三人道:“情况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三人领命而去。
寂澎烈手里抓着那张纸,负手在后,殿内来回踱步了一阵,忽冒出一句,“罗康安这厮哪来的这情报?”
羽千重:“之前这厮在荆棘海外围到处溜达,不知搞什么鬼,如今看来,恐怕就是为了忙这事,在四处打探情况。”
寂澎烈顿步,嘿嘿冷笑道:“这混账东西,之前说什么愿为我们做奸细,去刺探各方势力的动向,以做护他安全回去的交易,老夫一口拒绝了,当他死心了,谁知这混账居然玩真的,竟真扔出这一手,干嘛?是想硬上弓还是想先斩后奏?拿出个不知真假的情报,就想逼老夫不得不答应他吗?”
羽千重忧虑道:“神君,倘若是真的怎么办?”
寂澎烈怒道:“仙庭的情报网络,大军派出的探子,都未能斩获的情况,他两三个人随便搞搞就知道了,几个意思,欺仙庭无人吗?这情况若是真的,让大家伙情何以堪,老夫坐镇这里成了摆设吗?”
羽千重迟疑道:“神君的意思是不管?”
寂澎烈一脸郁闷,又来回几步后,走回了地图跟前,打开手上的看看,又看看地图,可谓闹心的不行。
既然已经接到了情报,不认真对待还真不行,罗康安假传军情的可能性不大,真正是被将了一军,再看看纸上写的‘事急速办’字样,回头喝道:“速传四位大统领来见。”
“是!”羽千重领命,速去传令。
“小子诶,看不出来,还真是好胆魄,算你厉害,把老夫和大军都给调动了,情报最好不要有假,否则老夫饶不了你!”寂澎烈独自在殿内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