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疏离
顾惜这么问,不是质问,也不是以这个胜利者的姿态逼问,即便是以这个下人的身份,都不卑不亢。
气着,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惜的态度让她虽然生气,却发不起火来。
彬彬有礼称不上,谦谦君子也称不上,他的外形更像个军中硬汉,只是脾气,却让人舒服,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即便和他不熟悉,都不用担心什么。
“我去找晴姨!”百里晓笙冷冷甩了他一句,也不跟他斗下去,收起锦盒,转身就走。顾惜并没有马上跟上,而是将一地毒虫的尸体全都拾起来,收好,这才追上去。
百里晓笙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是去找紫晴。
只是,刚刚到紫晴院子门前,就撞见君不离亲自捧着一大堆奏折,远远而来。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君不离在百里晓笙眼中,永远都是个小弟弟。
她也不知道君不离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反正她记得蛮清楚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宫里的玄武大殿,君北月接见各国国君,这臭小子和锱铢大兽偷偷在屋梁上偷看,那时候,她跟他分析了天下形势,分析了君北月的各种手腕、目的。
从那时候开始,君不离就很瞧得起她,要她当小跟班。
可是,后来渐渐的,君不离倒是成了她的小跟班,天天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是男孩,一厢情愿地误会她叫做“小生”。
再后来,遇到到笙氏,她女扮男装一事被揭穿,她记得特清楚,那几天,君不离可恨她了,一句话都不说,而且还很鄙视她。
在后来,他跟爹娘回了大周,这一别便是十年。
远远地看着君不离,百里晓笙虽然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可是,面对眼前这个人,她却陌生得紧。
如果不是先前在南诏较量了一回,知道他的身份,或许,他站到面前来,她都未必能认出他就是当年那个祸精儿熊小宝。
思及此,百里晓笙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经的玩笑,她那个无良的师父还曾经教唆过她要多跟熊小宝混,什么青梅竹马,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之类的,要她当晴姨的儿媳妇。
她那时候就告诉过师父,熊小宝太小了,终有一天他会长大的,终有一天他会成为君不离,不再是大家的熊小宝的。
她没有看错,此时面对这个身体挺拔,俊容清冷,丰神俊朗的男子,大周的帝君,龙渊的霸主即便她想起他了,想起了过往的一切,“熊小宝”三字,她也叫不出口了。
看着君不离越走越近,那种无形的陌生感,疏离感,很身份的距离感却越来越强烈。
百里晓笙主动让了一步,同他行礼,“民女百里晓笙,见过皇上。”
君不离微愣,随即却也很客套地让她平身,“免礼,晓笙姐也算是朕的干姐姐,这样就见外了。”
君不离其实还蛮欣赏百里晓笙这个姐姐的,也不会在她面前端架子,只是,这段时间被百里尾生和紫晴的有意撮合,弄得他各种心烦,各种远离百里晓笙。
如今,恢复记忆的百里晓笙如此客套,他倒是很乐意维持这种客客气气的关系。
百里晓笙笑了笑,还是离他很远。
君不离眼底掠过一抹狡黠,心想,这种情况,他倒是要看看母后还怎么撮合,他心情大好,笑道,“你来看我妹妹吧,呵呵,一起进去吧。”
百里晓笙点了点头,下意识转头朝身后看去,却发现原本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顾惜不见了。
“怎么了?”君不离问道。
“没。”百里晓笙很快回过头来,和君不离一同进去。
她本就打算过来一趟,突然遇到君不离就说说顾惜的事情,她又不会做傻事,不需要找贴身侍卫这么守着她。
而且,就算需要贴身时候,用顾惜这等人才,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走着走着,百里晓笙都想开口了,却不知道怎么着迟疑着迟疑着,就没说了。
才到房门前,就听到里头传来梦朵儿和司徒静儿的大笑声,尤其是司徒静儿,笑得那么夸张,半点都没有一国公主该有的矜持和修养。
“鬼叫!”
君不离嘀咕了一句,分明很不满司徒静儿的闹腾,这几天来,他基本都要跟司徒静儿吵嘴,因为司徒静儿霸占着他的妹妹!
如果不是母后说要司徒静儿也是妹妹,要让着,他早就发火了。
听君不离嘀咕,百里晓笙有些不可思议,转头看去,却敲撞见君不离不悦的脸。
这个时候,百里晓笙才有那么点熟悉感,觉得此时的君不离其实还没有完全长大,还是有当年的孩子气的。
只是,君不离很快就恢复了缄默清冷的样子。
他们一进屋,大家见了百里晓笙,一时间所有欢声笑语全都戛然而止。
“晓笙!”紫晴最先缓过神来,她在坐月子里,出不了门,她问了君不离好几次百里晓笙的情况,这臭小子都说很好,让她安心坐月子,别操心那么多。
如今见了晓笙,第一眼就发现她瘦了好多。
“晴姨!”百里晓笙立马奔过去,从知道师父离开至今,她一直都没有哭,也不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见了晴姨就莫名地想哭,想扑到她怀里去痛哭一场。
是不是因为师父对晴姨最好,看到晴姨就像是看到师父了呢?
无奈,她终究还是忍了,很懂事地笑开了,“恭喜晴姨喜得公主,晓笙来晚了。”
一听这话,紫晴就不高兴了,“臭丫头,你是伤了脑子伤傻了?说的什么话?”
太客套了,紫晴可不喜欢,都是出生入死的伙伴,在她心底,百里晓笙不仅仅是个干女儿,也是伙伴!
这丫头脸上的伤,可是她的命呀!
百里晓笙立马大笑起来,“跟你开玩笑的呢,来来来,我先瞧瞧咱们的小公主!”
说着,便从摇篮里将小公主抱起来,小公主裹着粉红色的襁褓,可爱得不得了,一双眸光炯炯的大眼睛,让她在气质尊贵中多了三分灵气,真真令人爱不释手。
紫晴笑眼之下,藏着一抹心疼,她当然看得出来,百里晓笙是强颜欢笑,她估计不会提起她师父吧。
天下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而且,紫晴也派人到鲛族去找金鲛夫人,只是,至今还是没有百里尾生的消息。
那个混账书生,到底会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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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她的打算
百里晓笙不说,紫晴也不好问,总不能主动去揭开人家的伤口吧。
百里晓笙一直都不是个话多的人,面对梦朵儿和司徒静儿,她也没有主动说什么,只是一开始看到她们,有笑了一下。
对于梦朵儿,她本就不喜欢,确切的说是有些讨厌,没话说也是正常。
而司徒静儿,在南诏她和这小丫头倒是有些口角,只是,现在也都不重要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她不会跟她计较那么多的。
百里晓笙抱着小公主逗,小公主一点儿都不怕生,见谁都笑,看得被晾在一旁的梦朵儿和司徒静儿都愤愤不满,觉得白疼了这小公主。
然而,她们都没发现,不仅仅她们被晾在一旁,就连平身老爱抢抱小公主的君不离也退到一旁去了。
“晓笙,在府上住的习惯吗?”紫晴问道。
“挺好,就是别在给我送参汤了,我身子不弱。”百里晓笙很认真,这些天那些滋补的药物,喝得她都吐了。
“是大夫开的药,可不是我的开的。”紫晴笑说,琢磨了片刻,才开口,“晓笙,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商量?”百里晓笙纳闷了,有什么事情晴姨需要和她商量的,她可担当不起。
“十两……还关在地牢里,我想……留着终究是个祸害,不如灭了,一了百了。”紫晴认真说道。
百里晓笙都快忘了这件事,紫晴这么一提,她才想起来,只是,她并没有马上回答。
见状,紫晴心下多少有了猜测,她很了解这丫头,这丫头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妥协,会委曲求全去讨好谁的人。
除了她师父,天下就没人能让她做出不愿意的让步。
果然,如紫晴所料,百里晓笙并没有打算放弃十两,也没有因为紫晴开的口,而勉强自己答应。
“晴姨,十两……我想留着,她是师父手把手教我养起来的,也算是我的一件宝。我不想灭她。”百里晓笙很诚实。
毒尸十两,有她和师父共同的记忆,而且,毒尸十两相当于她一件法宝,一件利器,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她一声令下,便会挡在她面前。
这样的东西,她打从心底不想放弃。
紫晴还想劝,百里晓笙却认真道,“晴姨,我像你保证,留着十两一定不会是祸害的,笙子墨那次,只是个意外。真的!”
见百里晓笙如此诚恳,又想到百里尾生的不告而别,紫晴实在不忍心夺走十两,只是,她也无法和顾惜交待呀!
她思来想去,还是劝了,“丫头,你留在我这里,日后谁敢欺负呢?要十两也没用处。”
谁知,这话一出,百里晓笙的反应却很大,“晴姨,我不想留在宫里!”
听了这话,紫晴不由得朝君不离看去,而君不离则别过头看别处,心下偷笑。
“晴姨,我把脑后的伤养好了,想回毒窟去。”百里晓笙说着,眼底掠过丝丝内疚,低声道,“毒窟……是我毁掉的,我想带十两回去,把它重建起来。”
笙氏对于她,都不如毒窟对于她的意义重大呢!
那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和师父的老巢呀。
这时候,君不离才开了口,提醒道,“下个月大周会出兵南诏,你想清楚了。”
谁知,百里晓笙却笑了,“乱世更好,便于我招兵买马。”
随着萧氏兽族的毁灭,南诏又陷入了新一轮混战,大周这个时候出手,必定会让南诏更加混乱,这种时候,那些害怕战争的能人异士自然急着寻找落脚处。百里晓笙相信,毒窟会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怎么,打算和朕分一杯羹?”君不离打趣地说道。
“不敢,还请皇上兽军利爪下留情。”百里晓笙亦打趣地回答,她知道,君不离进军南诏,必会动用兽军打前阵。
紫晴见两人如此玩笑,心下惋惜不得了,只是,她也没好多劝什么,她才不会因为李妃一个人,毁了晓笙的一辈子呢!
这个野丫头,就适合山野,宫中的高墙会折了她的双翼,让她永远都飞不起来。
至于十两,紫晴想与其劝百里晓笙,倒不如劝一劝顾惜了。
这日晚上,百里晓笙留在紫晴宫里用膳,司徒静儿和梦朵儿早早就寻了个借口溜了,百里晓笙坐在紫晴床边的榻榻米上,陪着紫晴闲聊,说了不少,却没有提起百里晓笙为什么,也没有替起南诏笙氏什么。
看着这么坚强的孩子,紫晴的心都疼了,忍不住会想,如果她是这丫头的亲娘,那该多好呀!
或许,能走到她心里去吧!
儿媳妇是当不成了,紫晴忍不住问,“丫头,回毒窟去,以后谁敢娶你呀?”
“不嫁。”百里晓笙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紫晴却哈哈大笑起来,“我小时候,年少的时候也说过,不嫁!”
“我丑,嫁不出去。”百里晓笙又道。
“我也丑,比你还丑,你不是没见过。”紫晴说道。
“不跟你比丑,我要回去了!”百里晓笙立马回避话题,慵懒懒起身来,见小公主睡着了,轻轻地贴着她的小脸偷了个香,笑道,“曜王爷也快回来了,我走啦!”
确实很晚了,君北月这些天都忙着南诏的事情,要不早回来了。
紫晴依依不舍地,百里晓笙答应多住一阵子,她才肯放人。
一出院子大门,百里晓笙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这时候才从刚刚的开心中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始终都是一个人,热闹都是别人的。
她低着头,静默地走着,任由月光将影子拖长。
越走越远,越走越寂静,越走越孤单,其实以前也都一个人习惯了,只是,以前虽然师父不在身旁,但是,师父并没有抛弃她。
而现在,不一样了,真真正正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不知不觉中,百里晓笙越走越慢,她想,还是早点回毒窟去吧,她真的不适合这里。
只是,没一会儿,她便察觉到背后一人,戛然止步猛地转身过去,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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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和好脾气男人的约定
百里晓笙猛地转身过去,竟见顾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手里端着一碗药汤。
这刹那,百里晓笙竟淡淡笑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总之她就是笑了。
“干嘛呢?”她问道。
“百里姑娘,这是今晚上最后一碗药,决老交待了,必须按时喝了。”顾惜说着,端着药汤走过来。
百里晓笙一动不动,任由顾惜走近,第一次离这家伙那么近,第一次发现,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很好看,认真比较起来,甚至都不输给这帝都里的天之骄子,君不离。
虽然少了君不离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但是,这个家伙身上却多了君不离所没有的成熟的男人味。
他把药汤送到她面前,还是不卑不亢,缄默从容,“决老的药和其他药物不一样,最好准时喝了。”
百里晓笙瞥了一眼,竟道,“不想喝。”
顾惜微愣,分明没料想到她会拒绝,只是,他依旧很从容,拉起她的手来,将瓷碗放在她手中,认真道,“药我已经代婢女送到,命是你自己的,谁也管不了。”
说罢,立马松手,可谁知,百里晓笙居然没有接触,手也跟着一松,半碗药汤便直线下坠。
只是,顾惜无动于衷,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百里晓笙用脚尖顶住了瓷碗,稳住了半碗药汤没溢出半滴,只是,顾惜始终都没有回头。
“多谢。”百里晓笙说道,踢起瓷碗,大口喝了个精光,顾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挺拔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了。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百里晓笙才撇了撇嘴,看了瓷碗一眼,转身就走。
然而,当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居然看到顾惜坐在老位置上,背靠木柱,双臂环胸,似乎已经睡着了。
百里晓笙挑了挑眉,冷不丁将手中瓷碗摔过去,谁知,瓷碗都还未靠近顾惜,便被一道无形的内功震了回来,正正摔碎在百里晓笙脚下。
这么凶!
百里晓笙以为他会发火,可谁知顾惜,始终都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
百里晓笙心下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一回,她真的琢磨不透这个家伙了,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好,藏得多深呀!
武功好是一回事,没想到脾气还那么好!
百里晓笙迟疑了半晌,竟破天荒主动走了过去,可是,她都站到顾惜身旁了,顾惜还是闭着眼睛不理不睬。
百里晓笙正想开口呢,见状,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回屋去,大门关上了,顾惜才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便又闭上。他想,这个丫头的心情应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可没多久,百里晓笙便又开门出来,噌得窜上屋顶。
顾惜被扰得无眠,索性跟上去。
见他上来,百里晓笙很意外,狐疑地看着他,也没说话,就是看。
“百里姑娘,在下有件事想跟你谈谈。”顾惜认真道。
百里晓笙纳闷了,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然而,顾惜却没有坐过去,而是远远地在屋角边坐下。
他不喜欢废话,开门见山道,“百里姑娘,我想请你灭了十两。”
“你?”百里晓笙很意外,可是,想起晴姨今天说的话,倒是不意外了。
身为旧主,身为曾经的搭档,他们都不希望看到十两变成这样吧,希望灭了一了百了。
顾惜点了点头,“嗯,我希望如此。”
“可是我不希望如此。”百里晓笙也很直接,“我没有理由灭掉一件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武器。”
如果不是梦朵儿的结界师,不是君不离和书生师父的百毒不侵,他们谁都困不住十两。
“你也不需要这样的武器,你很安全,这件武器反倒会让你不安全。”顾惜认真说道。
如果知晓十两存在的人多了,保不住就会有人想抢。
天下之大,总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都自大不了,哪怕是君北月和君不离父子,都不敢自称天下无敌。
“我不怕!”百里晓笙反驳道。
这个时候,顾惜便心中有数了,他知道自己再劝说下去都是徒劳,没用的话,他向来不说。
他开始谈起条件,“怎样,你才愿意灭掉十两?”“帮我找到我师父!”百里晓笙脱口而出。
顾惜却笑了,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百里晓笙有些恼火,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很好笑。
“我帮你找到你师父,你觉得他就会一直留在你身旁不走吗?我找得到他,但是,我留不住他。你确定我找到他,你就会灭掉十两?”顾惜问道。
其实,他没想说这么多的,找百里尾生或许很难,但是他还是办得到,他答应和百里晓笙订下契约。
只是,他没有,或许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他不想这个丫头被伤害第二次吧。
他这是在提醒她呀。
原本以为自己的话,多多少少会伤到百里晓笙的,可谁知,她跟没事的人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我开玩笑的!让你找我师父,还不如我自己找,我从小找他找到大的!他能躲的地儿,我全都知道。”
从小找到大,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看着笑容豁达灿烂的百里晓笙,顾惜突然有些怔,这才发现,这丫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很多很多。
“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我在告诉你吧!”百里晓笙说着,立马跳下屋顶,都不给顾惜说话的机会。
顾惜琢磨着,她这话的意思,似乎并没有完全拒绝他呀!
这一夜,顾惜如往常一样,又守了一夜,这一夜,曜王府中如寻常一样,很安静。
然而,宫里,却出大事了!
打从小公主出声,君不离就一直住在曜王府,一次都没回过皇宫。
一开心,一忙碌,就把那天小李子来报的事情给忘记了。
今晚上,他并没有留在曜王府,用过晚膳后就回宫了。
然而,直到他在御书房里忙完了,到李妃宫里去,这才发现李妃不见了!
此时,李妃宫里,奴才们跪了一地,影子囚禁李妃之后没几天,太后娘娘身旁的红衣就过来说了,谁敢把事情泄露出去半句,就看着办。
所以,这几日虽然大家都着急,却没人敢去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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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恐怖事发
面对君不离的盛怒,徐嬷嬷壮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只见君不离本就冷峻的脸,此时阴沉得像随时都会发作的野兽。
谁都不知道,他是因为李妃被皇太后阴了而发怒,还是因为在场一群没用的奴才而发怒。
总之,没人敢问,徐嬷嬷说完,也不敢废话,怯怯地退到一旁去等着。
君不离的胸口风险剧烈喘息着,他一句话都没说,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他是因为皇太后的阴险而生气,以为他会直接冲到曜王府去,他却冷不丁将案几上所有的摆设全都挥扫落地,冷声,“没用的东西,统统给我滚出去!”
这话一出,吓得所有人连滚带爬往外头,确定皇上是因为他们的无用的发怒,那么,他们必死无疑了!
这帮人奴才,跟了李妃那么久,终究不过是奴才而已,他们在恐惧之际,却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之后,整座宫殿的门窗全都关了,关得密不透风。
他们的主子,根本无暇估计他们。
这宫殿,不仅仅关得密不透风,而且,所有出入口,屋顶全都被毒兽占领的,可以说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飞不进来。
以前李妃住在曜王府的时候,人人都以为李妃得君不离夜夜专宠。
后来,李妃搬到宫里来,君不离经常出入曜王府,甚至有时候晚上都没有回宫,这时候,人人都以为李妃慢慢失宠了。
然而,没人知道,君不离只有需要李妃的时候才会来找李妃,以前在曜王府里不过是为了方便,现在到宫里,不过是为了避开他母后找麻烦。
需要?
是的,只要需要才会来找她,所以,李妃失踪那么久了,他现在才知道,也不足为奇,要知道,宫里头不少人都被紫晴替换掉了。
此时,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君不离一人,哪怕宫殿所有门窗都被封闭了,他却还是关了屋子里所有的门窗,身旁自己忍不揍离开这个屋子。
他双手按在桌子上,不知何时额头上全沁出了汗水,整个后背也都湿透了。
他的脸渐渐地变得苍白,而双唇却渐渐变得血红,他一直低着头,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从侧门看他的脸,都能看到狰狞了。
很快,他的身体开始颤,他按在桌上的手开始握成拳头,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爆发了!
很快,一个诡异的咯声渐渐传来,越来越大声,像是磨牙,又像是在啃什么东西,令人不自觉会联想,一联想就毛骨悚然。
突然,锱铢大兽凭空出现,立马落到桌子上去,落到他面前。
“小主子,你忍着,九尾去找人了,马上就过来。”锱铢大兽急得全身的毛全炸了。
知晓小主子这个秘密的,就只有它们四大毒兽,它们也没想到李妃会不在,这个时候,它们一定要帮小主子撑不过去,一定要帮小主子保守好秘密!
可谁知,君不离一听锱铢大兽这话,竟冷不队手一扫,直接把锱铢大兽扫在地上,他冷声,“谁让你去找人的,我忍得住!”
“小主子,你强忍下去会出事的,就一个人而已,九尾找的是犯人,死不足惜!”锱铢大兽连忙解释。
主子的牙痒了,他像咬人,也必须咬人,以前都是李妃让他咬的,李妃的体质特殊,只要小主子咬上几口,就没事了。
但是,如果是正常人的体质,那必定是会让小主子咬死,咬得碎尸万段的!
“我不咬人,永远都不!”君不离暴怒,猛地仰起头来,这刹那间,只见他双眸猩红,嘴巴长大,露出了两个血红色的虎牙!“小主子,那你告诉我李妃在哪里,我去帮你找来!”锱铢大兽急了,生怕控制不住场面,控制不住小主子,会让小主子做出后悔的事情来。
幸好,君不离还尚有一丝理智,他知道李妃不是被关在曜王府的地牢里,就是被关在郊外琉璃阁,他没有告诉锱铢大兽李妃在哪里,他知道那是一个陷阱,母后让徐嬷嬷保密此事,必定是算计好等着他去呢!
这个时候,他不能去,锱铢大兽也不能去!
他身上这个迷,是解不了的谜,也是一个会令人心惊胆战的谜,他不希望苦尽甘来的母后和父皇再为他操心,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除了他和李妃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有一个李妃,他足够顺顺利利过这一辈子了,可是,母后为何偏偏要查他呢!
君不离努力地让自己思考事情,以转移注意力,只是,他高估了自己。
很快,他便受不了了,咬住了自己的手!
“小主子!”锱铢大兽惊呼,立马来拦,而与此同时,九尾白狐拽来一个活人。
这是一个死囚,浑身恶臭,蓬头垢面,九尾白狐都来不及带去清洗一番。
它挑选了很久,就怕小主子会拒绝才找这个明天就要被砍头的死囚。
那死囚一见君不离的模样,吓得当场就昏迷过去了。
“滚!滚出去!我不要!你们全都滚出去!”君不离怒吼,恨不得踹走九尾白狐。
“小主子,是死囚,你看清楚了,是死囚,明天就要被砍头了,你没有滥杀无辜!”九尾白狐连忙解释。
“带他滚!听到没有!”君不离暴怒而吼,本就猩红的眼睛因为烦恼而愈发恐怖。
“小主子,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李妃很快会回来的!”一直躲在一旁的吼兔都忍不住劝说。
君不离不说话了,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臂,勉强控制住自己。
可谁知,锱铢大兽却狠下心,狠狠将死囚踹到君不离面前去!
这刹那,君不离眸中掠过一抹阴鸷,无法自控地松开了手臂,凶狠地盯着死囚看!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寂静了下来,四大毒兽全屏佐吸,心跳砰砰砰加速,动都不敢动。
君不离冷不丁埋头而下,与此同时,四大毒兽全别过头去.
是的,太残忍了,残忍得习惯撕咬的它们,都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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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他的尊严他的痛
一场血腥的撕咬,半个时辰不到,一切恢复平静。
锱铢大兽第一个回过头来,只见满地狼藉血腥,皮肉碎屑残骸到处都是,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撕扯成了一堆碎片!
满地的血腥,浸泡着那一片片,一块块残骸残肉,看得锱铢大兽都忍不住反胃。
而君不离那一袭锦白的宫装,已经全被鲜血浸红了,此时,他就瘫躺在血泊里,似乎昏迷不醒人事。
锱铢大兽虽热反胃,但还是扛得住了,“赶紧收拾,你们还愣着干嘛呢?”
一声令下,九尾白狐,横公鱼,吼兔全都回过头来,吼兔吓得一身皮毛全给竖起来了,只是,它们不得不抓紧时间处理掉这些恶心的东西。
当初,李妃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小主子每次发作都是以这样的惨状告终的,都是他们在清理。
只是,太久没有清理了,它们都有些抗不住恶心的感觉。
小主子只是咬,血和皮肉,骨头都没有吃下去半点,只是,即便如此,它们看了都会觉得恶心,何况是小主子呢!
“赶紧着啊!要不一会儿醒了,又要发脾气了!”锱铢大兽催促着,只是,正要清理,君不离却冷不在抬起手臂来。
这下子,吓得四大毒兽全都僵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敢乱动。
半晌,见君不离只是抬起手臂,什么都没说话,锱铢大兽才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靠近他一步,见他还是没有反应,锱铢大兽松了一口大气,低声道,“赶紧!”
“谁都不许动!”
突然,君不离冷声,他一动不动,手也保持在半空,只是,那声音冷冽得非常清醒。
锱铢大兽看了其他三大毒兽一眼,悻悻的,怯怯的,迟疑了好久,才低声劝起来,“小主子,没事了,你睡吧,放心睡吧。”
谁知,君不离却厉声,“滚出去!”锱铢大兽吓了一大跳,都还未缓过神来呢,谁知君不离大手一甩落,四大大手便凭空消失,全给收入乾坤毒袋里去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微弱的灯火之下,一地血水反倒折射出熠熠光芒,一切,近乎死寂,死寂得只能听到君不离沉重的呼吸声。
他其实没有昏迷,他一直都清醒着,一切都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事情,只是,他没有那个勇气,抬起头来,看自己的“战果”。
血腥味扑鼻而来,鲜血浸得他的衣服越来越湿,渐渐的,他都嗅到了腐臭死人味道。
他趴在地上,双手却一点点,一点点地握起拳头,越握越紧,紧得手背上都浮现出一道道青筋了。
该有多愤怒,该有多自责,该有多失望!
全都是对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直到阳光透进来,他才意识到天亮了。
阳光透进来的同时,也将一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照得清清楚楚,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一个杀猪场,到处都是残碎的骨头,皮肉。
可是,不远处那颗被撕咬残破不堪的人头,却让昨晚上的一切无法掩藏。
君不离缓缓地转身,一手挡着刺眼的阳光,另一手依旧拳头紧握。
很快,当他适应了阳光,他便放下手来,这时候,才见他的脸,惨白得都看不到血色,不同意昨夜的滔天怒意,此时的他,面无表情。
他起身来,静默地扫视了一地残破之后,怔了半晌,一言不发,眼角垂敛,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表情。
他单膝跌跪下来,亲手收拾起满地残骸,擦拭满地血水,整个过程中,都不见他静默的脸上有任何变化。
他其实很年轻,十六七岁的年纪,只是,此时此刻,这背影看起来,却似乎已经二十六七了,因为他有一个能扛下天下,也能扛下所有疼痛的肩膀。
当一切都收拾干净,门窗都打开,毒兽全都撤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君不离换上了一身干净宽松的紫色便装,墨发随意挽着,独自一人静默地往御书房方向走。
他似乎并不急着去处理李妃娘娘的事情,今早没有早朝,他得先去御书房一趟。
此时,曜王府里,紫晴正在听影子的禀告。
昨晚上君不离回宫去了,紫晴自然知道,只是,即便是动用了影子,还是查不出君不离到底在李妃宫里做了什么。
“李妃不在,他还能呆一晚上?”紫晴表示怀疑。
“王妃娘娘,属下亲眼看到小主子进去的,只是,那宫殿在花园里,整个花园外围全都是毒兽守卫,属下靠近不了。”影子如实回答,其实不仅昨晚上,李妃搬入宫中,就一直是处于保护之中了。
紫晴一边轻轻抚平着小公主,一边琢磨着,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儿子一定有秘密瞒着,只是,无法确定的是,儿子的秘密到底和李妃有没有关系。
“李妃那边呢?”紫晴再问。
“王妃娘娘,李妃似乎笃定小主子会救她,在牢里过得很自在呢!”影子答道。
“关她几天了?”紫晴又问。
“算上今天就十五天刚好。”影子答说。
“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紫晴又问,对李妃总是有种莫名的不放心的感觉,觉得这丫头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有胸无脑。
“都很正常。”影子说道,这时候,君北月从外头过来,在门口就听到紫晴和影子的问答,他挥了挥手示意影子退下。
“等等,还有……”
紫晴还未想问,君北月却蹙眉,无奈之下,紫晴只得放影子走。
小公主原本正好奇地看着母后,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很喜欢她的声音,君北月一凑近,她才转移视线,朝君北月看来,立马就咧嘴笑了,乐得君北月一把将她抱起来。
紫晴双手得闲,想下榻,红衣连忙上前拦,“主子,你现在坐月子呢!”
紫晴都没说话呢,一旁君北月就调侃道,“她要记得自己在坐月子就好了。”
紫晴索性窝回榻上,认真道,“儿子的事情,你怎么看?”
“无缘无故关了李妃,你未免太不给他面子了。”君北月淡淡道。
“踹倒王府大门,这条罪足够抄她满门。”紫晴冷冷道。
“你儿子不是笨蛋,看不出来你算计人家。”君北月无情揭示真相。
“我也是被逼无奈了,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们直说呢!”紫晴生气了,确切的说是担心,担心缺席的这十年,儿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愿意让他们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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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他说,您
面对紫晴的愤怒和担心,君北月显得坦然了不少,他将小公主抱给红衣,坐到紫晴身旁去,轻轻揽着她的肩,低声道,“不是说好了吗?儿子长大了,随他去吧。”
或许,在紫晴心里,儿子真的还没有长大。
穿越到古代这么久,她很早就知道十六七岁已是成人,不少人连孩子都好几个了。
只是,在她心里,哪怕熊宝三十岁了,都依旧还会只是个孩子吧。
见紫晴不说话,君北月笑了,“怎么比我还放不下了?当初是谁说要把他送上皇位,就跟我游走天下去的?”
紫晴蹙眉看来,见君北月那一脸揶揄,这才忍俊不禁。
“只要他好端端的,我当然放心,可问题是他现在明显有事情故意瞒着我们!”
“你忘了他去南诏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君北月又道。
紫晴微微一怔,这才回想起当时君不离的不满,他说,他都继承了皇位,担下了大周天下,难不成就连婚事也不能自由吗?
自由……这是所有皇室子孙都渴望的事情,也是紫晴曾经觉得身为皇室贵胄最大的悲哀。
只是,她并没有限制儿子什么的打算,更加没有像过拿皇族祖训之类的条条框框来约束儿子,她只希望和儿子成为无所不谈的朋友。
“李妃……和他自不自由没关系。”紫晴淡淡道,很失落。
“还是,你想当个棒打鸳鸯的娘亲?”君北月再问,其实,当初他点紫晴为婚,天下多少人反对?
这话,才真正点醒了紫晴。
她对李妃的不满,无关皇室继承者的自由,就从一个平凡家庭,寻常人家的角度来说,这确实是一种棒打鸳鸯的行为呀!
紫晴看着君北月,有种想解释很多很多,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感觉,这个时候,她都不清楚自己所作作为到底是对是错了。
已经没有自信觉得是对的,却又没有完全的把握觉得是对的!
“放宽心,相信儿子。”君北月安抚着。
看着他那么淡定释怀的心态,紫晴还真是羡慕,只是,天下当娘的有几个能像当爹的那么放得开呢?
“主子,小主子自有他的福气,小公主就够你操心的了,就随小主子去吧。”红衣也劝道。
紫晴接过小公主来,无奈而笑,“罢了罢了,我从此也不管他的婚事了,随他去吧。”
她说着,想了想,又道,“北月,一会儿他过来讨人……”
君北月笑而不语,这件事他自会处理。
这时候,君不离就在过来的路上,在宫里他还像没事的人一样,可是,一进入曜王府,他那张俊脸就冷了下来,让远远看到他的婢女小厮们全都主动避让。
在紫晴院子门口,君不离和司徒静儿,梦朵儿迎面撞上了,大门没有开,只从侧门进出,司徒静儿要出来,君不离要进去。
很不巧,两人都走到门边,只能一人先退。
司徒静儿这没心没肺的丫头,用君不离的话是没头没脑的丫头,纵使君不离对她很烦,她也没真正放心上,一遇上了,还是笑呵呵的,没大没小打招呼,“熊不离,早啊!”
说着,正主动要让,谁知,君不离却冷声,“滚开!”
这话一出,让正要后退的司徒静儿戛然止步,笑容僵在了脸上。
梦朵儿似乎意识到什么,急急要拉司徒静儿,却来不及,司徒静儿双手张开,一字一句冷冷道,“不滚怎么着?”
君不离陡然眯眼,抬起一手,司徒静儿吓到了,梦朵儿更吓到了,这厮不会是想打人吧!
打女人?
可谁知,君不离却冷不丁揪住司徒静儿的衣领,就像是拎小猫一样,轻而易举将她拎起来,进门之后,才松手放开她,也不理睬,径自大步往前走。
司夜静儿气冲冲的,冲着他后背大骂,“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从来都没见过这种待客之道_,我走,再也不来了!”
说罢,真就转头就走。
梦朵儿看得出来,这丫头是认真的了,刚刚无疑是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这丫头再没心没肺,没头没脑的,好歹也有自尊心呀!
司徒静儿没有回头,君不离也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梦朵儿脑海里又一次冒出了一个念头,她总觉得君不离撞上司徒静儿的时候,身上总会有小时候的影子,仿佛还没有真正长大。
想来也觉得奇怪,一个十岁,一个十六七了,撞在一起,大哥哥本该让的,小妹妹本会蛮横的,他们倒好,一个早熟,一个孩子气了。
梦朵儿好几次想着,如果哪天出门在外,君不离这位大哥哥能牵着司徒静儿的手,像亲哥哥一样照顾她,那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呢!
真真无法想象!
梦朵儿虽然很想知道君不离到底怎么了,可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追司徒静儿去了。
然而,此时,屋里,一场大战已经开始了。
君不离进屋的时候,紫晴才刚把小公主哄睡了,他竟什么都不顾,甚至都没有看正在一旁喝茶的君北月一眼,而是直接面对紫晴,冷声质问,“您这样有意思吗?”
这话,尤其是这个“您”字,让紫晴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了。
她也一直在等着儿子找来,她都和君北月说好了,儿子来讨人,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李妃送回去。
可谁知,儿子竟是这种态度,是她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还是儿子高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呢!
不过是关了李妃几天,也没有审问没有判,更没有说要治罪,他着急什么呀?
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君不离身上,或许紫晴会处理得很漂亮,偏偏,她面对的是自己最疼爱,最在意的宝贝儿子。
见紫晴愣着,君北月马上就开口,“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只是,君不离不理睬他,还是冲着紫晴,“不就一个妃子,碍着你什么了?我疼她宠她又碍着你什么了?就算她有千百般不好,我就是喜欢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又碍着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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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你长大了
连这三个质问“碍着你什么了”,让紫晴重重跌坐下去,与此同时,小公主也被吓着了,哇一声啼哭起来。
红衣急急上前把小公主抱走,走之前像劝几句,只是见小主子那怒意滔天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匆匆离开。
很快,屋子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紫晴始终都没有说话的,君不离不断深呼吸,君北月的脸也阴沉了下来,一室寂静得可怕。
君不离没再说什么,可是,就单单刚刚那一句质问,就足够一场无法挽回的争吵。
好一会儿,君北月才起身走过来,正要开口,谁知紫晴却抬手拦住他。
“李妃在地牢里,马上带走……从此以后不许她踏入曜王府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紫晴的声音很冷很冷,说着,大手一拦,将君北月拦下,坐到她身旁,同她一起承受儿子方才至今的怒目审视。
什么踹门之罪,什么安插奸细,什么替换宫中侍卫,这些事情,都没有必要再谈。
紫晴允许他把人带走,便默认了一切,同时,也默认了他撤换掉所有眼线。
君不离也不打算再追究,追问什么了,拱手作揖行礼,“多谢母后成全!”
说着,转身就走。
可是,才走几步,便听背后紫晴又道,“熊宝,再过几个月你就十七了,长大了……你的事……”
紫晴没有哽咽,只是,顿了好久,才又道,“你的事,妈咪以后就都不管了……你……你去吧。”
戛然止步的君不离面对着父母,其实,眼眶早就盈满了泪水,只是,他始终都没有让眼泪落下,毅然迈步了脚步,挥了挥手,没有回头,只留给他们两个字,“放心。”
君不离离开紫晴的院子便直接往地牢去。
如果他没有记错,今天晚上李妃再不吸血就会发作,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必须把李妃带走,一天都拖不了!
所以,他必须如此强硬地对待母后。
其实,他早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他知道,只有闹到这地步,母后才会彻底放手,李妃才会真正安全。
他不希望让母后知道,他是个怪物,是个会咬碎人的怪物,永远都不希望!
静默地一个人走在阴森的地牢里,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长廊中,长廊尽头,李妃一下子就听出是他的脚步声。
她气定神闲地倚在铁栅栏边上,像个风情万种的塞外女郎,半点都没有身陷囹圄的狼狈,她数着日子呢,只是君不离不敢不来。
见君不离走来,她妖冶地抛去媚眼,热情邀约令人浮想联翩,只是,君不离并没有走近,而是止步在黑暗中,拂袖一挥,轻而易举断了所有枷锁。
李妃自由之后,如蝴蝶翩然而来,正欣喜地要抱住他,谁知君不离却凭空消失,在出现的时候,已经在走廊深处,只留给李妃两个字,“回宫。”
然而,眨眼间而已,李妃竟也落在他背后,冷不丁从背后一把抱住他,撒娇道,“我饿了,带我去野餐一顿我们在回去吧?”
谁知,君不离陡然爆怒,挣开李妃的手臂,随即掐住她的脖子,冷冷警告,“从此以后,不许踏入曜王府半步,否则……我会亲手灭了你!”
李妃眼底掠过一抹复杂,只是很快消失不见,还是嘻嘻而笑,“皇上,人家是真的有急事来找你商量的,谁知道你都不理人家。”
君不离没回答,继续往前走,离开地牢,还没走多远,却见司徒静儿背着包袱迎面走来。
君不离早就把刚刚的事情忘了,见她这幅行装,只是看了一眼,便带李妃走了。
他心烦着呢,哪里管的上什么小丫头。
人都了,司徒静儿才止步,转头看来,而与此同时,李妃也转头朝她看过来,挑衅地冲她皮笑肉不笑。
“无聊!”司徒静儿冷冷丢下两个字,便去同梦朵儿去和紫晴告别了。
她不喜欢这么没有礼貌的少主人,再继续待下去,指不定还会惹人嫌弃呢,她还是带朵儿姐姐回西荆去玩吧!
君不离亲自带李妃回宫,李妃倒是乖乖地跟着,没添什么乱子。
李妃不同别人,一回到住处,立马嗅到空气里血腥味。
“昨晚上的,真新鲜,你怎么浪费了呀!也不留给我。”她笑着和君不离说道,昨晚上她不在,君不离干了什么事情,她很清楚。
君不离亲自端上一大碗血,搁在桌子上也没回答她。
“鸭血!”李妃却阴沉了脸,“你太过分了!自己享乐,居然这么虐待我!”
“啪!”
顿时,君不离重重拍案,无疑,李妃的话在他听来,相当刺耳。
李妃吓了一大跳,悻悻地坐下来,看着一大碗都快凝固的鸭血,虽然很不满,却还是得将就,她并不喝,而是挨着碗边吸食,不一会儿,大一碗鸭血便被吸了个精光。
君不离这才转头看来,冷冷问道,“那天找我什么事?”
李妃笑了笑,“都过了那么多天了,再问没意思。”
这明显是吊着君不离胃口呢,只是君不离对李妃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他也不多问,冷冷道,“你在宫里,为人处事,能否收敛点?”
李妃狐疑了,“什么意思?”
“低调点,少没事惹事,飞扬跋扈,蛮横骄纵,欺凌弱小不是一个正宫娘娘的做派。”君不离说道。
李妃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君不离,老娘都一直在装了,在这么装下去,没劲,老娘不玩了!老娘天生就这样,欺负弱小怎么着,谁让她们天生就是弱小?不想被欺负,就努力往龙塌上爬呗!”
这话一出,君不离陡然冷眼扫视过来,吓得李妃立马闭嘴,外加捂住嘴巴,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犯到这家伙的底线了。
“再说一遍。”君不离说着,分明再咬动牙齿,李妃不怕被咬,但是,并不代表君不离不能咬得她死去活来。
看着眸光越来越冷邪的君不离,她禁不住毛骨悚然,急急转移话题,“我那天找你确实是有急事,血族那边有消息了!”
“血族?”君不离微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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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五行之血
他当初发现李妃的身份时,曾经调查过,只是,血族的消息比孤岛的消息还要神秘,基本是就只是一个传说,从来都没有人真正见过。
他对血族的了解,全都只能来自李妃之口。
李妃说血族城堡位于西荆沙漠中,血族之主失踪了几千年,血族一直都是左右两大使者守护,族人都是夜晚行动,行踪诡异神秘,从不暴露,更不屑于人为敌,为友。
然而,一千多年前,左右两大使者内斗,右使吸干了左使所有血液,陷入沉睡期。
右使死亡,左使沉睡,血族人便以守护左使为任,全部进入休眠沉睡期,只留四大护卫守护城堡。
李妃在血族中等级算中上,不会见光死,沉睡休眠期让她法力大增,她提前醒来,不喜欢血族拘束的生活,偷偷溜了出来。
不是说左使还要一千年才能醒,这个时候,血族能有什么消息?
“你被发现了?”君不离狐疑地问道。
李妃立马生气,“别乌鸦嘴”。
这可是她最在意的事情,血族的规矩非常多,各种限制,尤其是森严的等级制度,比人类宫廷里还要严格一百倍。
从血主,左右使者,等级的护卫,再到下面的平民,各种级别她都记不住,她只知道自己属于最底层的护卫,甚至吸血都有严格的规则。
她才不想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去!
“那是左使者醒了,还是血主回来了!”君不离很不屑,因为,这些事情在他看来都不可能,而且,他也不怎么关心,他可没想和血族扯上关系,他有一个李妃用着就足够了。
可谁知,李妃却非常认真地点了头,“左使可能会提前醒。”
“什么意思?”君不离惊了,据他了解,血族左使可不是善茬,确切的说,那是个比狼还要凶狠的女人!
当年,她能把右使心脏的血全都吸干来增强自己的力量,可想而知,她多有手腕!
“我也不清楚,反正听到了风声,这几年越来越多比我等级还高的卫护醒来,人手足够了,四大卫护就到处在找一种血,听说叫做五行之血,到底用来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估计和左使拖不了干系。”
“五行之血!”
君北月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四个字他惊呼在心中,并没有说出口。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东秦皇室一脉,轩辕离歌正是罕见的五行之体呀,难不成拥有五行之体的人,便拥有五行之血?
李妃并没有注意到君不离的异样,一脸担忧地说道,“如果左使醒来,估计情况不妙。”
“何出此言?”君不离认真问道。
“我也清楚,听四大护卫说过,当年左右使者是因为意见不合才打起来的,听说……听说左使不喜欢住在阴暗的地下城堡,她喜欢……喜欢……”
“喜欢什么!”君不离不安起来。
“喜欢西荆皇室那种宫殿。”李妃瘪着嘴,怯怯道。
这种喜欢,无疑是想取代西荆皇室!
君不离冷哼,“她想太多了!”
“你去找找五行之血吧,千万被落到那帮人手上,要不,我也待不久!”李妃急急说道。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五行之血了!”君不离冷声。
“你怎么知道?”李妃纳闷了。
“因为我见过,五行之血被毁了。”
君不离很肯定,但其实,他并不是那么肯定,不过是故意这么说的。
一来,他是提防着李妃故意这么说,二来,他很清楚轩辕离歌并没有留下子嗣,相当于那一脉血统随着轩辕离歌的离去而彻底断了。
当然,君不离不会大意,关于五行之血,他想还是找梦朵儿了解了解吧。
“那最好,呵呵,没有五行之血,左使还要一千年才能醒,我还能潇洒一千年!”李妃乐呵着,瞬间心情大好。
“记住我说过的话。”君不离冷冷说罢,也不多停留转身就走。
接下来的好几天,君不离似乎有意回避,都没有回曜王府,而原本和君北月探讨出兵南诏的事情,也耽搁了下来。
司徒静儿和梦朵儿去西荆之后,曜王府就剩下一个不好说话的百里晓笙,偶尔会过来陪陪紫晴,只是,她也在准备离开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曜王府突然就给安静了下来,其实紫晴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只是,一旦热闹习惯了,突然安静了,还真的会不适应。
当然,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什么热闹不热闹,和儿子闹腾成这样,加上儿子好几天都不来,她的心情可好不到哪里去的。
“等这孩子满月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君北月安慰道,既已经放手,那就必须真正放心,才能自在。
相对于紫晴,他对君不离还是更放心得下的。
“这小妮子还太小了,要不,我还真像去一趟漠北小镇。”紫晴淡淡道,放眼天下,除了曜王府,就漠北小镇是她最留恋的,如今的漠北小镇已经完全归属大周,成为大周西北的驻军之地。
“不怕,等满月了就去,我先去安排。”君北月如今的重心都在妻女身上,天下事,他更愿意全交给君不离。
“南诏的事都还没着落呢,算了吧。”紫晴认真道,当娘的就是这样,和儿子吵得再凶,还是事事都为儿子着想着。
“南诏一战对他来说已经不算大事了。准备准备吧,我们离开一阵子,或许对彼此好些。”君北月此举,不仅仅是为缓和紫晴的心情,更希望儿子能冷静冷静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然而,就在紫晴他们商量着出行一事,百里晓笙也准备离开了。
正值中午,烈日当空,百里晓笙忙着收拾东西,顾惜还是坐在走廊里,只是,并不似以往眯眼小憩,而是看着忙着忙那的百里晓笙,俊眉有些微锁。
前几天梦朵儿走的时候,已经解开了十两的束身结界,他知道,这是百里晓笙的意思,这丫头走,必定是要带走十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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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就这样告别了吗?
百里晓笙收拾好了东西,回头看来,恰好撞上顾惜的目光,她没有回避,直接走过去,而顾惜一样坦荡荡的,没有回避,看着她走来。
“我要走!”百里晓笙心情不错,笑着道。
“看得出来。”顾惜说了句废话。
“呵呵,我走了,你也不用干这种风吹雨打的苦差事,能回宫里去了吧。”百里晓笙又道,轻轻跃上窗台坐着,似乎打算和顾惜长谈。
“这得听从小主子的安排。”顾惜如实回答。
“君不离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你为何不回到晴姨身旁去。”百里晓笙又问,这丫头,平常都不喜欢说话,但是想说的时候,绝对能找到不少话题。
“习惯了。”顾惜淡淡道,倒也不拒绝这聊天,他从尧舜岛回来的时候,当然不是跟着小主子的,只是,十年前的,主子他们突然失踪,他便留了下来,替主子守护着小主子,也算是报答主子的栽培之恩。
不知不觉,十年就过去了,日子就这样过着,小主子看似难伺候,其实心底比主子还善良,待下人也极好,从来不会刁难,不会迁怒。
尤其是小时候,总会主动请教他一些事情,原本,他还小主子走得还算近,只是,他也记得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主子就开始变得孤僻,回避了很多人,不止他一个。
“这些天,辛苦你了,谢谢!”百里晓笙大方言谢,“上回下雨,是你把我送回屋里去的吧?”
顾惜点了点头,承认了,“职责所在,百里姑娘不必客气。”
“对了,我会带十两走的。”百里晓笙又道。
“我可以说不行吗?”顾惜打趣地反问,其实,他很想认真问,只是,他知道他没有这个权力。
“不行!我还没想到有什么条件能换十两的。”百里晓笙很诚实,之前她确实说过,会考虑考虑的,只是,她也想不出什么条件来。
顾惜虽想灭掉十两,但是,百里晓笙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好强求,淡淡道,“没关系,像到再告诉我。”
“嗯,我会的!”百里晓笙立马点头,看着顾惜,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嘿,你是不是不喜欢笑呀?”
印象中,相处这么久,都没怎么见过这家伙笑。
顾惜微愣,这才笑了笑,反问道,“没事笑什么?”
“我师父没事也喜欢笑。”百里晓笙说道,虽然看开了,但是,偶然还是会想师父的,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哪天师父出现在她面前了,她一定要把他暴打一顿!
“傻笑?”顾惜很认真反问,这下子逗得百里晓笙扑哧笑出声,“对对对!就是傻笑,他其实就是个傻帽!”
正聊着,婢女过来了,“百里姑娘,马车都准备好了,在后门等着。”
百里晓笙这才收起笑容,耸了耸肩,淡淡道,“一会过去和晴姨告别,然后就走。”“嗯,一路顺风。”顾惜说着,也起身来。
“你今天就自由了!”百里晓笙又道。
顾惜笑了,“你才自由了吧。”
“都自由了!哈哈!”百里晓笙说着,本想走到门外来的,谁知,顾惜却拿起长剑,先和她告别了,“我还有事,有机会再聊吧。”
百里晓笙第一反应便是,他有什么事情呀?
她临时决定要走的,他立马就安排了别的事情去做?
就这样,算告别了吗?
虽然,在这之前的交集并不多,话也不多,甚至还有过一次不愉快,可是,这个家伙却静默地陪伴她渡过了最难过的时候。
这样,就算告别了吗?以后,还能再见到吗?
百里晓笙突然有种失落的感觉,觉得心底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这种感觉,和每次师父要走的感觉是那么像,却又不完全不一样。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就是笑不太出来,只是,她还是藏得蛮好的,挥了挥手,“去吧,有机会再聊……我想好条件,一定会告诉你的。”
顾惜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背影消失了,百里晓笙才缓缓撅起嘴巴来,侧身往右,又侧身往左,怎么都站怎么坐都不舒服,索性背着包袱出门去。
只是,刚下台阶呢,突然止步,回头看了看顾惜一直坐着睡觉的栏杆。
“坐了快一个月,很舒服吗?”她喃喃自语,狐疑着走过去,学着顾惜的样子,倚坐下来,背靠柱子,双臂环胸,很快,她就发现,一点儿都不舒服,天晓得顾惜是怎么睡过去的。
她起身来,拍了拍栏杆,淡淡笑了,“再见、再见!”
她并没有让婢女跟,自己就带着个小包袱,一路到紫晴院里来,还没几天小公主就要满月了,紫晴也就能出门了。
只是,这坐月子差一天都不成,见百里晓笙来,紫晴很高兴,只是,见她背着包袱来,她只能无奈吐了口浊气,打趣道,“你们一个个都赶着这妮子满月之前走,这是害怕我家闺女跟你们讨礼物不成?”
“就是怕呀!”百里晓笙笑着,说是这么说,却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瓶子,就只有半截小拇指那么大,透过剔透的琉璃只见里头栖息着一只袖珍的五彩蝴蝶。
“史上最毒彩蝶,戴在脖子上一年,然后滴血契约,保证能心灵相通,杀伤力抵得上十个影卫!”百里晓笙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替小公主戴上。
紫晴笑着夸漂亮,问道,“怎么,一年都不回来看我们了?”
“听顾惜说过几天你们要去漠北,当真?”百里晓笙问道。
“顾惜?他小子跟你说这事?”紫晴纳闷了,她身旁的人,就属顾惜的嘴巴最严,有时候君北月问他,他都未必会透露什么呢!
“不是真的吗?”百里晓笙纳闷了。
“真的,我就是问问而已。”紫晴笑了笑。
虽然一而再挽留,无奈,百里晓笙还是想走,其实,多留几天到小公主满月,也不是难事,只是,司徒静儿和梦朵儿都走了,她心下琢磨着这满月酒估计不打算大办,加上晴姨最近和君不离关系紧张,指不定满月酒会母子俩合好的契机呢,她还是不搀和他们一家人的事情了。
……
给读者的话:
新书《嫡妃带球萌萌哒》预告已出,点击简介页面“猫小猫”三字就会看到简介,8号开始更新,嘿嘿,会很精彩哦,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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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她在威胁他哦
百里晓笙待了一下午,也聊了一下午,寡言之人,却总是跟晴姨最有话说。
眼看天就要黑了,她不得不走,紫晴只能送到她门口,她亲了小公主好几口,才依依不舍离开。
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走得很慢,真正出后门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马车就在门口,上了马车就走,不过是两三步路的事情。
“百里姑娘,赶紧着,要不就明早再走吧。”车夫催促道。
“哦!”百里晓笙低沉沉地应了一声,都走到车夫身旁了,却又道,“要不,你等等,我去换身男装再走,很快的,可以吗?”
车夫毕竟是下人,哪里敢说不,只是心下纳闷有这个必要吗,总觉得百里姑娘似乎在等什么人,只是他没敢问出口,“当然可以,百里姑娘,我就是怕晚上要走夜路,在马车上你会睡不着。”
“不碍事,我去去就回。”百里晓笙说着,一转身就给不见了。
她还真回到之前住的院子里的,只是,院子里空荡荡的,已经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起来,嘲笑自己犯傻呢。
于是,她迅速换了一身男装,便赶到了后门口,别说,这一身男装,让车夫险些认不出来。
“百里姑娘……不不不,还是叫百里公子吧。”车夫笑道,此时都已经打起灯了。
“就叫公子吧,呵呵!”百里晓笙就连声都可以压低沉,这才上车。
这驷马马车跑起来,速度极快,很快,百里晓笙便看不到曜王府的后门了,她总算舍得放下垂帘,都没有发现,自己这辈子除了对师父这么依依不舍之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依依不舍呢!
她依依不舍什么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便倚靠在高枕上,本像琢磨琢磨毒窟重建的事情,可是,就偏偏一直走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神游什么呢?
就在这时候,马车突然放慢速度,急急停了下来。
百里晓笙没有睡一直都很清醒,立马掀起车帘,“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却见不远处,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立在这里,风扬起衣袍和发带,还有他剑把上的流苏,远远看去,熟悉而陌生。
熟悉的是,百里晓笙认得这身影,一眼就认出来是顾惜。
陌生的是,此时顾惜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根本不是一个侍卫会有的,倒像个行走江湖多年的侠客。
只是,百里晓笙顾不上那么多,立马跳下马车冲过去。
都冲到人家面前了,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她暗骂自己,兴奋什么呢?
“这么巧呀?”百里晓笙不愧是毒窟长大的孩子,也不愧是百里尾生的弟子,心底明明的有些小鹿乱撞了,可表面上却还是很淡定,一身男装,加上这句招呼,真真就个的公子哥儿。
谁知,下一刻,顾惜的话便让她险些破功,顾惜淡淡道,“我是特意过来的。”
百里晓笙有些蒙,轻咳了几声,“有事?”
“嗯。”顾惜点了点头,小心翼翼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锦盒来,百里晓笙纳闷了,然而,当顾惜打开锦盒的时候,她却瞬间愣住了!
只见锦盒里是密密麻麻的毒虫,一般人或许没那么快看出来,但是,她只要一眼就看出这里头有多少种类。
这些毒宠,正是当日在曜王府里,她攻击他的时候,被他灭掉的。
眼前这些,难不成是他特意去找来的?
“数数,应该不会少,对照那些尸体找的。”顾惜认真道,说着,盖上锦盒递给百里晓笙。
一股暖暖的,不知名的,从来都没有的情愫一时间充满了她整颗看似坚强,实则易碎的心,从来就没有人对她的事情上心过,即便是再天大的事情,都不曾有人上心过,即便是她师父。
然而,这不过是件小事而已,小得她都忘记了,他却记在心上,如数归还。
百里晓笙迟迟都没有接过锦盒,仰头认真看着顾惜,问道,“为什么要找来还给我?”
“看你每天都在养这些东西,应该挺重要的吧。”顾惜说道。
百里晓笙愣了,随即扑哧笑出声,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傻呀!”
这话,反倒让顾惜愣了,有些无所适从的尴尬,见他尴尬了,百里晓笙也才尴尬起来。
幸好,顾惜并非青涩的少年,二十五六的他,虽然从来没跟姑娘家怎么相处过,更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尴尬的局面,但是,他还是很从容的化解了。
“百里姑娘,把东西收好吧。我不耽搁你了,再见。”
他说着,将锦盒塞到百里晓笙手里,便要走,而就在这时候,百里晓笙却道,“你等下!”
顾惜回头看来,“百里姑娘还有事?”
“我想到了!”百里晓笙很肯定,径自笑着。
顾惜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顾惜,你跟我回南诏去,帮我重建好毒窟,我就灭了十两!”百里晓笙很认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这个条件,为何要顾惜跟她回去,横扫,她喜欢!
然而,顾惜却蹙眉了,迟迟都没有说什么,很显然,他很意外。
“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做决定,就这个条件,要不,我这辈子还真不想灭掉十两,她比你好用着呢!”百里晓笙笑得眼儿弯弯很好看,好看得能让人忽视了她脸上的伤疤。
她从来不介意脸上的伤疤,这种随意,这种坦然,反倒让她的伤疤成为其他姑娘家身上没有的闪光点。
顾惜一直紧锁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跟他相差了好几岁的小丫头,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主仆,可是,在他心底,一直都把她当作一个身世可怜的丫头而已,却没想到,今天反倒被她威胁了。
是的,百里晓笙看似谈条件,其实在威胁他呢!
很快,一盏茶的时间就过去了,见顾惜始终没说话,百里晓笙心底隐隐有些失落,却还是豁达地笑了笑,“看样子你是不答应了,呵呵,我走啦,再见!”
说着,轻轻叹息,便转身朝马车走去了,可谁知,顾惜却突然问道,“重建毒窟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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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原来他是这样的男人
多久?
百里晓笙戛然止步,猛地回头看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顾惜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严肃得让她觉得很陌生,甚至有有些莫名的畏惧感。
原谅,这家伙也会有不怒自威的一面呀!
只是,她不怕,他问了多久,那便证明她的威胁成功了。
“我不确定,但是不会太久,有你的帮助,一定会很快的!”百里晓笙连忙回答。
“‘建成’又如何定义?”顾惜又问道。
这点,百里晓笙都没想呢,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严谨。
“恢复到以往一半的规模便可。”百里晓笙随便给了一个界定,以前毒窟的资源大部分和药族共享,很多药族的能人异士都被毒窟招揽,而如今,药族四分五裂,根本不成族,毒窟能回到以前的一半规模,她也该心满意足了。
“我得回去和我的主子请示,未必能答应你。”顾惜再道,果然是个谨慎认真的主儿。
百里晓笙连忙点头,“好,我等你好消息。”
顾惜并没再多什么,翻身上马就走了,而百里晓笙回到马车上,乐得都合不拢嘴,让车夫原地等着。
她有十足的把握,因为十两一事,不管是晴姨还是君不离都会放顾惜走的。
车夫见百里晓笙那副偷乐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百里姑娘,你去做生意得了,居然把咱们王妃娘娘最得意的手下拐走。”
“你也知道他很能干?”百里晓笙好奇地问道,其实她对顾惜的了解,或许还没有曜王府里一个车夫多呢!
“当然知道!”车夫很骄傲的,当初曜王爷和王妃娘娘突然失踪,整个曜王府乱成一团,那都是顾惜稳住大局,给小主子出主意的。
帝都里前些年都还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说是顾惜建议君不离施行暴政的。
“百里姑娘,顾惜屈在王府里当侍卫,那可都是记着王妃娘娘的恩情,你用什么办法让他答应你的呀?”车夫知道的毕竟不多。
百里晓笙笑得特神秘,琢磨了片刻,又问,“大爷,这么个大好男人,怎么至今单着呢?”
“谁知道呢,听红衣姑娘说,帝都里可不少大家闺秀盯着他呢,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到曜王府来做媒,更别说去找皇上做媒了。”车夫说着,打趣道,“百里姑娘,要不回头替顾公子在南诏找个好姑娘,顾公子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也落下不少伤,这身子骨呀还得需要人照顾的。”
“听说他是雇佣兵,后来被派到海岛上去,长大了才回来的。”百里晓笙纳闷着。
老车夫是曜王府上的老人了,只是,对这些事情并不知道,只能摇头,两人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当后头的马蹄声传来的时候,百里晓笙坐在车里,缓缓地咧嘴笑了,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开心。
顾惜下马之后,只简单地和老车夫交待了几句,老车夫便回去了,他自己坐到马车上。
这时候,百里晓笙才贼兮兮地从车里钻出来,笑靥灿烂,“晴姨答应了吧?”
“嗯。”顾惜很平静。
“晴姨说什么了没?”百里晓笙又问。
顾惜欲言却又止,脑海里回想起临走之前,主子交待的一句话,“她师父不在,托付给你我最放心。这丫头外冷内热,有时候脾气不好,你要多担待着。”
顾惜看着百里晓笙狡黠而璀璨的笑容,怎么都和“外冷内热”联系不上,他淡淡道,“没什么,走吧,天亮之前我们能赶到最近的客栈。”
“你怎么知道?”百里晓笙好奇了。
“这条路在走过两次。”顾惜回答。
“天都亮了去客栈做什么?不赶路吗?”百里晓笙继续问。
“你不吃饭吗?”顾惜反问。
“有干粮,我带了不少干粮。”百里晓笙很认真。
顾惜都败给她了,“有热食不吃,吃干粮?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少吃干粮。”“哦!”百里晓笙这才点了点头,心想,这家伙还挺细心的嘛。
然而,很快,百里晓笙就发现顾惜的细心不仅于此。
他们走了五天,这五天来,顾惜居然能安排得好好的,白天赶路,晚上每次都能遇上客栈,甚至有三次他都能提前告知客栈的火房,炖了补品给她喝。
一路上,百里晓笙换回了女装,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话多了起来,却发现顾惜的话很少。
这日,行走到一座热闹的郡城,恰好的黄昏。
顾惜把百里晓笙安顿在客栈了,对她说,“这座城池很热闹,不少夜市,你要无聊,晚饭后可以出去逛逛。”
“你去哪里?”百里晓笙直觉他有事。
“生意上的事情,刚好路过去谈谈。”顾惜淡淡道。
百里晓笙却惊得目瞪口呆,“你……你……你还做生意?”
顾惜却很平静,“我这里有两个钱庄,出了点事情,可能明早会晚点回来,你可以多睡一会儿,我回来再叫你。”
“钱庄……”百里晓笙喃喃自语,正还要问,顾惜却早不见了。
这家伙,不一直都是侍卫吗?他哪里来的钱庄呀!她只听过上头主子赏赐金银财宝的,还没听说过会直接赏座钱庄的呀!
其实,别说百里晓笙了,就连紫晴对顾惜都不了解,了解他最多的应该是君不离。
这十年来,顾惜虽为侍卫,拿的却还是雇佣兵的酬劳,加上他经营有道,如今商铺遍布大周,钱庄更有好几座。
顾惜向来低调,但是,朝中任何大臣都未必会比他富有,而这些年来,在武林中,其实他也是小有名气的,可以说是白黑两道,官场商场都吃得开。
其实,皇帝身旁任何一个下属,就算是个小太监,都能仗势混得风生水起,只是,顾惜却极好借助皇室的势力,更多的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如果说君不离生来就拥有一切,可以称之为命运,那么顾惜生来一无所有的孤儿,成长到如今沉稳低调的男人,那便可以称之为生命力!
百里晓笙琢磨了半晌,便偷偷跟了出去,待着客栈里多无聊呀,逛夜市什么的也不是她的菜,她比较好奇顾惜这家伙谈生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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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我的女人
百里晓笙的武功没有顾惜的好,但是,跟踪人,找人的机会却是自小练出来的,要知道,她师父都未必能发现被她跟踪了呢!
皓月当空,一间大宅子里的客堂灯火通明,百里晓笙就在屋顶上,隐隐约约听到顾惜和几个男女谈论的似乎不是什么生意上的事情,而是江湖上的门派之争。
“乖乖,难不成他还混黑的?”百里晓笙瞬间觉得自己要重建毒窟,果真是找对人了,毒窟不黑,天下还有什么帮派是黑的呢?
她心上大喜,小心翼翼想解开屋顶的瓦片,看到究竟,谁知,就是这个动作,让她暴露的!
而发现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惜本人!
“什么人!”
厉声罢,顾惜已经窜上屋顶,同时,屋内两男两女也紧随而来,一下子就把百里晓笙为包围了。
只是,当顾惜看到百里晓笙的时候瞬间就给傻眼了,“你?”
让他不可思议的不仅仅是百里晓笙会出现在这里,更是,百里晓笙跟踪他,他居然没发现!
“顾惜,这丫头片子你认识?”一个独眼男子冷冷问道。
顾惜点了点头,正想让百里晓笙回去,独眼男子却冷不丁冲过去。
“不要伤他!”顾惜大喊。
独眼男子误以为这个“他”是“她”一边拔刀朝百里晓笙砍去,一边冷哼,“顾惜,江湖规矩你不是不懂,今晚上的事情被她知晓了,她就该死!”
然而,他的大刀还没落下呢,手便突然麻了,根本抓不住刀柄,“哐当”一声,刀给落屋顶上。
“我的手!你……你……臭丫头把解药交出来!”独眼男子倒是有点见识,知道百里晓笙下毒。
百里晓笙懒得理睬他,把解药丢给顾惜,道,“我就是路过而已,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们放心吧!”
说罢,她便要走,她自小就是道上混的,当然知晓规矩,不希望顾惜为难,因为她坏了名声。
谁知,就在这时候,一个妖冶的女人却哈哈笑起来,“顾惜,你别告诉我们,这丫头片子是你相好呀!”
一听这话,百里晓笙戛然止步,一时间脑袋有些空。
相好?
什么跟什么,这是?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顾惜居然承认了,而且,他非常从容淡定地承认,“嗯,我的女人,南诏毒窟窟主。”
这话一出,别说百里晓笙,那两男两女也都震惊了。
“女人?哈哈,这个丑八怪也称得上女人?顾惜,你开什么玩笑!”妖冶的女子看似大笑,可眼底的妒意和不屑可藏不住。
百里晓笙缓缓转身过来,突然她没有记错,这帮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叫她丫头片子了,当然,她更感兴趣的是“丑八怪”三个字!
丑了那么久,还没人这么叫过她呢!
“那怎样才称得上女人呢?”百里晓笙的声音突然阴沉了下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冷邪之气。
见状,妖冶的女子都吓到了,“你真的是毒窟的窟主?”
“我问你,怎样才称得上女人?”百里晓笙又问。
妖冶的女子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朝顾惜看去,分明是救助,南诏毒窟虽然已经灭了,但是,江湖上的人至今也都忌惮着呀!
“不说?”百里晓笙挑眉,冷笑,哪里还有丫头片子的模样,简直是个女魔头。
“我不是说你!我……我……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妖冶之女连连求饶。
行走江湖久了,不用动手,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都能看出对方的能耐和底气来。
这女人都求饶了,可惜,她撞见了有仇必报的百里晓笙。
百里晓笙也不说话的,冷笑着走过去,吓得那女人连忙躲到顾惜身后,双手拉住顾惜的腰,顾惜正要避开,谁知,瞬间而已,那女人的双手竟全溃烂了。
“啊……啊……啊……”
女人尖锐大叫,都顾不上双手溃烂,转身就不要命地跑。
而一旁三人看了,全都毛骨悚然。
刚刚顾惜说这丫头是他的女人,他们真的全都打心底不屑,不相信。
可是,如今,他们全信了!
这样厉害的丫头,这么心狠手辣的丫头配不上顾惜,还有谁配得上呢!
顾惜,看似温和的男人,实则也是个狠角色呀,只是相较于百里晓笙的锋芒毕露,他会狠得优雅一些。
见妖冶女子逃远,他轻轻叹息一声,随手把解药丢给刚刚那独眼男子,淡淡道,“过去把她杀了,留活口不好。”
独眼男子微愣,却也急急拾起解药服用,很快就追了上去。
百里晓笙原本以为顾惜会训她一顿,却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这样的家伙,真有趣。
一旁没有插手一男一女非常识相,连忙邀百里晓笙进屋,聊了之后,百里晓笙才知晓顾惜确实是来谈生意的,不过谈的江湖上杀人越货的买卖。
而之所以灭了那妖冶女子的口,那并非为她出气,纯属是不想被说不守江湖规矩,毁了自己的江湖上的信誉。
百里晓笙对江湖上兴趣乏乏,听着听着,便窝在一旁睡着了,独眼人回来了她都不知道。
刚百里晓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客套的床上,喷香的早饭就摆在不远处的桌上。
百里晓笙有些吃惊,在曜王府里,她安心睡着不留防备,那无可厚非,毕竟曜王府不是随便人进得了的!
只是,昨晚上在那样的环境下,她居然也睡得不醒人事,这未免……未免太信任顾惜了吧!
百里晓笙都被自己给吓到了,吃了几口早饭她就出门,只见顾惜已经在马车上等她了,只是,不同以往,这一回,他把车帘掀了起来,目光落在车里,无疑,他在看十两。
这一路上,十两一直都藏在车里,跟他们同行的。
“死尸有什么好看的。”百里晓笙走近,随口问道。
顾惜却避而不答,“可以走了吗?”
百里晓笙狐疑着,也不追问,跳上马车,“出发!”
这一路上,百里晓笙有几次都想好好问一问十两,想问一问昨晚上那句骗人的“我的女人”是不是太夸张了。只是终究还是没问出口,这一路上从北到南,百里晓笙也见识了顾惜不少本事,突然有种捡到宝的感觉,有顾惜在,相信毒窟很快就会重建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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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他的永远
一声“妈咪”似乎将所有矛盾和不愉快全都暂时忘记了,小公主没有饿,被紫晴哄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而自紫晴和君不离似乎也没事了,紫晴把小公主交给红衣,亲自为君不离倒茶,也给君北月倒茶,三个人之间,除了话少了一些,气氛还不错的。
紫晴没有主动问起李妃什么,君不离也没主动提,更多的是和君北月聊南诏的事情。
三人坐了一会儿,决明子才匆匆赶到,见三人很融洽,便以为紫晴和君不离完全合好了。
他捋着胡子坐下来,笑道,“你们母子俩真能折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这话一出,紫晴的手僵了,而君不离的嘴角也僵了。
君北月却扬声大笑,“前世结仇了这辈子成为母子,才能相互折磨,不是?”
紫晴眯眼看去,“那这辈子还是别把仇都报了,免得下辈子做不成母子。”
她说着,转眼看向君不离,问道,“儿子,你说是吧?”
谁知,君不离却一脸认真,炯炯目光看着母后,认认真真道出了赤子之心,“妈咪,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
这话一出,紫晴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咬着唇,看着已经完全长大的儿子,其实很想很想告诉他,“儿子,妈咪害怕你长大。”
可是,千言万语全化作另一句话,竟还是笑着说出来的,“妈咪不可能陪你走一辈子的,妈咪要陪你爹爹走一辈子,你呀,找别人去永远在一起吧!”
君不离心头微微怔着,所有的疼痛,所有的眼泪全都强压在心中,他懂妈咪话里的意思,他知道,妈咪不会再干涉他和李妃之间的事情了,也不会在干涉他的婚事了。
这是好事呀!
可是,为什么他会有种被放弃了的感觉呢?相当不好!
“唉……”
君北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刻意调侃道,“紫晴,有你这句话,为夫总算可以放心了。”
紫晴笑了,君不离也跟着笑了,“爹爹,你放心,我才不敢你抢媳妇呢!”
决明子一头雾水,怎么都听不明白这一家三口说的话中话,不过,见气氛融合起来,他打心底开心,连忙取出一份大礼来。
那是一块罕见的圆形五彩翡翠佩饰,浅紫,粉红,鹅黄,墨绿,丹红,浅白,飘逸成一抹彩带,精致好看,而圆心处雕刻着一个“窈”字。
这分明是决明子为小公主取的名字。
“窈?”君北月玩索起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便叫她君窈吧,希望她日后能遇到如意郎君,珍惜她一辈子。”决明子认真道。
这个名字,虽是取给小公主的,可更多的是因为紫晴吧!
他希望小公主也能像她母亲一样,遇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真君子。
“好!”君北月笑着拍手,他喜欢这样的寓意。
“君窈,君窈……倒是有意思。”紫晴也很认同。
君不离瞥了小公主一眼,打趣道,“我原本以为会叫她君不悔呢!”
这话一出,紫晴他们三人皆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一旁的小公主眨巴着大眼睛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看,傻乎乎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君窈!以后你的小名干脆就叫窈窕,美吧!”紫晴笑着,将小公主抱过来,小公主似乎能听得懂她说什么,给了她一个美美的笑容,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
“窈窕!确实很美!”君北月也喜欢这名字。
“唉……我突然很想当弟弟!”君不离叹息道,发现出名要早,出生要晚呀,说着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来。
是一块双用金牌,正面为免死,背面为免责,是大周皇上特有的金牌,也是规格最高的金牌,正面和背面都能用三次。
不管再天大的罪过,死罪,都可以以金牌免责免罪。
君北月认真看了一眼,眸中掠过丝丝玩味,只觉得儿子越来越像个皇帝了,居然赐给公主这种东西!
或许,十年前他们放了手,十年后,他们该放心了。
“乖乖,这可是好东西,窈窕,咱们谢谢皇帝哥哥!”紫晴笑着,拉着小公主的手要作揖道谢,小公主却不干了,冷不丁挣开紫晴的手,一把就抓住金牌,死死地抓着不放,生怕被人抢了,一下子把所有都给逗乐了。
在大家的说说笑笑中,开宴了,虽然人很少,场面一点儿都不热闹,甚至,一开始还矛盾重重。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小小的家宴充满了温馨。
君不离其实是一个非常有心的孩子,他准备的每一道菜都是紫晴和君北月喜欢的,包括茶水和酒水也全都是按他们的喜好准备的。
一家子就像是寻常人家,温馨而真实,少了宫廷宴会上的勾心斗角,虚情假意,小公主还太小了,她不会记得这场家宴的,但是,其他人却全都会记住,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曜王府上第一次家宴。
从此以后,紫晴似乎把李妃彻底忘了,不再提起。
而君不离也经常回曜王府,一样不再提起李妃。
期间,君不离和君北月一直都在商议南诏的战事,最终在三个月后,调用了白虎将军,动用了四大毒兽,进军南诏!
不管是君不离还是君北月都没有亲征,那个曾经让他们忌惮的国度,如今,在他们眼中已不堪一击。
强者,从来都不会回头去看一眼被踩在脚下的对手,因为,那已经不是对手了!
半年之后,紫晴和君北月带着小公主离开帝都,去了漠北,有常住漠北的打算。
君不离虽然不舍,却没有反对而是支持,亲自送他们到城外,直到看到他们的背影了,他才长长地吐了口浊气,重重靠在城墙上。
他知道,妈咪和爹爹对他彻底放手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干涉他什么了。
“挺好了!”他淡淡笑着,云淡风轻,释怀淡然,毅然转身,孤身一人穿过昏暗的城门,一步一步远远而去。
然而,还未走多远,便见李妃独自一人站在前面,远远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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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李妃的打算
君不离远远地就看到了李琴琴,虽然李妃不敢进入曜王府,但是,君不离很清楚,这个女人这些天没少跟踪他。
君不离直直朝李琴琴走去,李妃的笑容便越发的灿烂,在她看来,寒紫晴的离开,其实是一种投降的表现。
无疑,这一场争斗,她赢了。
她原本以为君不离会跟她说点什么的,可谁知,君不离的目光却落在远方,从她身旁错身而过,竟连赏她一眼都没有。
李琴琴也无所谓,转身跟上去,笑呵呵道,“君不离,你得感谢我,你现在完全自由了!”
君不离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
自由?
或许,小时候他还会恨,恨爹娘的不告而别夺走了他所有的自由,但是,现在,他并不狠,他明白一个男人真正的自由,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自己去肩负起责任而获得的。“我还是搬回曜王府去吧,我不喜欢住宫里,太大了,我会迷路!”李琴琴追上去,提出要求。
这一回,君不离戛然止步了,李琴琴跟着停下脚步,心情很好,笑靥如花。
“我警告过你,不许踏入曜王府半步,否则,后果……自负!”君不离说罢,便踮起脚尖要走,李琴琴连忙拉住他的手,“我就是说说,你不喜欢我就不去,发什么脾气嘛。”
“放手!”君不离冷声,他很清楚妈咪之所以去漠北,是因为真的伤了心,曜王府,他绝对不会让李琴琴踏足半步!
“喂,你不是很烦你母后查你的事情,现在好了,他们全都走了,你还不高兴?还有……”
谁知,李琴琴的话还未说完,君不离便狠狠甩手!
“啊!”李琴琴大叫,手腕上居然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出自君不离的指甲!
“过分!你到底……”
谁知,她还未控诉,君不离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李琴琴气得跺脚,“君不离,你好样的!我倒要看看,三日之后你会不会主动来找我!”
她气呼呼的也跟着离开,很不幸,被她说中了,三日之后的深夜里,君不离走到了她宫中。
李琴琴宫里从来不留守夜的人,一到夜晚,所有人都必须退到院子外去,就连贴身的老嬷嬷都不例外。
屋子里并没有点灯,只敞开了一扇窗户,让月光照射进来,一屋子昏昏暗的,各种影子斑驳。
此时,李琴琴正慵懒懒地倚躺在贵妃塌上,手里端着一个长嘴茶壶,有一搭没一搭地呷着。
她只身着白纱,曼妙的tong体在白纱之下若隐若现,玲珑美妙,三千长发随意披着,表情慵懒怡然,若是认真看,便会发现她嘴角噙着丝丝血迹,无疑,她手里那长嘴茶壶,装的正是鲜血。
黑影闪过,从一层窗户锊到另一边窗,昏暗中,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窗前,这人自是君不离。
他负手而立,背对李琴琴。
李琴琴也不跟他着急,笑吟吟,慵懒懒地起身来,“皇上,今日有空同我聊聊了?”
那天,她心情好,想找他聊聊天,他甩都不甩她,如今好了,他来了,不陪她聊上几句,她绝不罢休!
君不离没有回答她,似乎天生的不爱说话,他静默地望着窗外的月亮,似乎在想着什么,那双黑眸随着年纪的增长,而越发的深邃,神秘迷人,却又充满危险。
见他不语,李琴琴冷哼,慵懒懒又躺下去,她倒要看看,谁僵得过谁?
又是月圆之夜,他的瘾最大的时候。
一室昏暗,时间一点点在黑暗中流失,悄无声息,终于,皓月上升到了正空!
只见那颀长的身影轻轻颤了下,李琴琴似乎嗅到了什么,眸中陡然一冷,正要闪躲,只是,根本来不及!
眨眼之间而已,君不离便到了她面前,亲身而上,将她困在贵妃塌上。
“陪我聊聊,否则,你什么都别想!”李琴琴冷声,这个女人,一旦杠上了,也绝不妥协。
只是,她面对的是比她还倔的君不离。
“朕不是来陪你聊天的!”君不离冷冷道,说罢,大手狠狠掐住李琴琴的脖子,将她按在枕上!
李琴琴大惊,从前这家伙都不会掐她的脖子,这一回,他居然这么狠,存心不让她挣扎!
只是,李琴琴也不是省油灯的等,眸光一鸷,陡然张嘴,露出了一对獠牙来,毫不留情就从着君不离的手臂咬下去!
可是,血族的獠牙对于君不离压根就没有任何杀伤力,这个家伙似乎天生就是血族的天敌!
李琴琴想咬他很多次了,却是第一次咬他,虽然知道血族的獠牙对他无效,可是,真正咬下去,见他无动于衷,她却也忍不住震惊了!
忍不住想起一个问题,如果把这个家伙送到血族嘴边,会怎样?
又或者,他能杀掉血主?
四大护卫正到处在找五行之血,即便他们永远都找不到,但是,血主终究是会醒的!
一旦血主醒来,她便再没有自由可言了!
如果,在血主还未醒来的时候,让他去杀血主呢?
李琴琴的思绪已经游离,顾不上反抗,而君不离则死死地咬住她的脖子,那劲头似要咬断她的脖子,如果她非血族之体,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不离才离开李琴琴,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子,不见血,只见一片妖红。
此时,外头的天都朦朦胧胧开始亮堂了,一宿未眠,君不离却不见疲惫,反倒精神了很多。
他起身来,瞥了一动不动的李琴琴一眼,心下纳闷这个女人怎么突然这么乖了,只是,他没有多想,转身就走。
李琴琴很快缓过神来,厉声,“你站住!”
君不离没有站住,而是一边走,一边冷冷警告,“乖乖待在宫里,我会好好养着你,不会有人伤得了你,如果你要主动找麻烦,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说罢,便大步离去,大家都走了,如今宫里,曜王府里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朝政上,放在南诏战事上,至于李妃,他其实不曾多用心的花什么心思,以前没有,现在不会,将来也不打算。
即便朝中已经不少老臣子替他忧心子嗣之事,他却还没有那个打算。
日子,就这么过着,他才十七岁,不知道将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想过好当下每一天。
李妃看着君不离远去的背影,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喃喃道,“你并非非我不可?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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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他来找人
整个龙渊大陆,除了南诏之外,都一片和平。
君不离没有亲临,却掌控着南诏的一切,父皇和母后走之后,他经常自己住在曜王府里,只有需要的时候,才去李妃宫中,而且,从来都不过夜。
几个月下来,李妃倒也安安分分,没有给君不离招惹什么麻烦,她似乎在密谋着什么,只是,君不离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中。
血族,一个与世俗无争的种族,一个还要沉睡千年才会苏醒的名族,他自是没有多了解,因为那太遥远了。
大周兵临,让本就内乱的南诏更是一片混乱,南诏的乱世这个时候才算真正开始。
而正是这样的乱事,给了远在南诏的百里晓笙一个极好的机会,大周并不犯毒窟,南诏各族也不敢侵犯毒窟,毒窟渐渐地成了能人异士向往之地。
原本百里晓笙还担心会招揽不到想要的人才,而渐渐的,却发现多的是大把的人能让她挑选。
当然,重建毒窟,可不仅仅是招兵买马的事情,所需要的人力,财力并不随随便便就可以估算出来的。
招揽人才,重新建制,重修洞窟等等,诸多事宜,更不是没有管理经验的百里晓笙所能胜任的。
然而,幸运的是,有个顾惜在她身旁,两个人在几个月相处下来,也不知道顾惜可否对百里晓笙有什么改观,总之,百里晓笙对顾惜的印象是好得不得了!
这个家伙,简直是万能的,她烦得焦头烂额的事情,只要交到他手上,三两天就可以处理得漂漂亮亮,包她满意。
渐渐的,百里晓笙都习惯了一遇到事情就问顾惜,交给顾惜。
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再强大的人,都强大不过习惯的力量,无奈,百里晓笙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习惯。
南诏乱,而且大,纵使大周兵强马壮,然而,要彻底吞掉南诏,也需要时间。
眼看一年过去了,大周军队占领的地方,却不到南诏的五分之一,反倒是毒窟,已经基本上建成了,就剩下一些细节的东西需要完善。
百里晓笙和顾惜说好了,毒窟重建完成之后,她便会杀了十两。
而她一旦杀了十两,是不是意味着顾惜就要走了,他们的约定就结束了呢?
这几日,百里晓笙都不毒窟里,到处都找不着人,简直就是个甩手掌柜,事无巨细全推给了顾惜。
如果不是顾惜不会毒术,怕是毒窟里的人早就拥戴顾惜为窟主了。
此时,正值午后,天阴沉沉的,眼看一场狂风暴雨就要降临了。
“你家小姐呢?”顾惜蹙着眉头问婢女,即便毒窟里所有人都把他当作自己人,当作姑爷,可是,他却一直把自己当做外人,又或者说,一直和毒窟泾渭分明。
“好几天没见着她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奴婢怯怯地回答。
顾惜没说话,起身就走,而他这一走,身旁的婢女就议论开了。
“他这是什么态度呀?心里到底有没有小姐呀!”
“着急了吧!他铁定能找到小姐的!”
“惜公子真好,有他照顾小姐该多好呀!”
“我看不太可能,他就是大周那边派过来帮小姐的吧。”
“我看有,要不怎么对小姐的事情那么上心?他要是能留在毒窟,那该多好,有他在,咱们毒窟一定谁都不怕!”
……
顾惜的武功神识已到达一定境界,虽然离得远,但是婢女们的说话声他还是听得到的。
只见他一贯平静的双眸有些异样,只是,很快便又一闪而逝了,他大步朝后山禁地而去。
一年的相处时间,他早就了解了百里晓笙,那丫头那么多天不见,就只会去这个地方。然而,让顾惜诧异的是,他居然在禁地找不到百里晓笙。
“去哪了?”他喃喃自语,眸中闪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大忧心,正要走,迟疑了片刻,却又转身朝禁地洞窟深处看去。
十两,就在里头,在洞窟最里头的密室中。
几步之遥,便可以看到十两。
百里晓笙把十两放在禁地洞窟里,却没有禁止他过来看,然而,他这个时候才现在自己这半年来,竟一步也没有踏入这个洞窟密室。
“难道在里头?”
他喃喃自语着,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
洞窟深处,门缓缓被推开,只见里头一片昏暗,十两苍白带血的脸在昏暗中显得更加恐怖,顾惜正眼对上,立马蹙起眉头,无疑,这样的十两,让他很反感,让他非常不舒服。
这样的十两,不应该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见百里晓笙也没有这里,他正想去别处走,只是,走了几步却又折回了回来,看了十两许久,静默地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去。
一年多了,毒窟也重建得差不多了,百里晓笙该履行承诺灭掉十两,要看十两,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了。
与其说是看十两,还不如说是看自己的过去。
留下了的佣兵不少,可是,他和十两是走得最近的,他承认,他喜欢过这个丫头,甚至很早很早,早到了他只有十二岁的时候,他便在心底默默的做了打算,他要努力训练,他成为最厉害的佣兵,最赚钱的佣兵,将来从主子那里赎回十两,不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受那么多罪。
他其实是个非常传统,甚至有些刻板的人,女人嘛,在他心中,那便是要好好地养在家中的,劳苦的事情必是男人来做。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他承认自己当年主动请缨去尧舜岛冒险,也和十两有关,十两的背叛,让他突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幸好,尧舜岛那么多年的历练,他坚持下来了,他的心也重新明亮起来,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过得那么精彩,可以变得越来越强。
顾惜回忆着回忆着,竟出了神,都没有发现背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人了,此时,她正微眯着双眸,手中夹着一枚暗镖,随时都可能飙出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百里晓笙,只是,谁都不知道,她为何在顾惜背后动用暗器,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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