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不可能
混混头目说的是很有可能,没看到镇上原本那家铁匠铺子,今年也搬到县里去了吗。没准这些有钱人,就是看不上镇上的这种条件,人家直接就到县里去住,更为方便快捷。
当然,混混头目也不是没有想过,带着他的一帮弟到县里去讨生活的。但是县里的水更深,轻易的他可不敢涉足。就怕他们也没有抢到什么好处,反而把自己人全都搭了进去。
混混问头目的好心提醒,却一下子让宫耀祖愣在了那里。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宫健还有可能会搬到县里去住的这种可能性。在他心里,能够住在镇上,在镇上生活,这已经是最了不起的一件事了。没见他爹娘现在还在小山村里土里刨食吗?即使自己这个读书人,在镇上也没混出个什么,只能跟着一帮小混混占些小便宜,所以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宫健那一家人居然会看不上镇上的生活,反而一下子搬到县里去。
心里在衡量着,宫健家搬到县里去的可能性,但很快,宫耀祖就把这种念头压了下去。他怎么也不能承认,自己从小看不起,能欺负就欺负,而且欺负完了,还可以跑到自家爹娘那里去先告恶状的。他这个不起眼的堂弟,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把一家人直接从村里搬到县里去。县里那是什么地方,那地方自己根本就没能踏足过。
而那个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家伙,能把一家人都搬到县里去,真是可笑,宫耀祖很快的就在心里嘲笑着自己,自己也是中了邪了,怎么会听混混头目那么一句,就觉得宫健真的有可能,把家搬到县里去住呢。这是坚决不可能的,谁知道宫健是不是躲在镇上的哪个犄角旮旯儿里,或者是,只不过搬到了条件好一些的附近村庄里,不管怎么,宫健也不可能有那个能力,有那么多钱财,能够把家搬到县里去。
宫耀祖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宫健那小小居然有能力,把一家人搬到县里去的。所以这个念头刚刚从他心里升起,立刻就被自己使劲的压下去。他仍是满怀希望的转头看一下混混头目,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支持。
可他刚才脸上那一番纠结愤懑,接着又是极力的否认的那种表情,早已被混混头目看在眼里。那头目只能在心里摇了摇头,他到现在也没有看出来,宫耀祖这个读书人到底高明在哪里?明明这人也是在私塾中读了好几年书的,可怎么他看的问题的时候,往往还要自欺欺人,根本就不敢承认现实呢。
但不管怎样,虽然他心里看不上宫耀祖,但这人的确是宫健那大杀神的堂兄。两家人亲戚关系很近,即使不知道这两家现在闹成什么样子,居然好像是玩儿起了捉迷藏,也不知宫健的家人躲到了哪里,反正眼前宫耀祖他们家里人,到处寻找是没有找到,要不也不会求到自己这里来。
自己也算是尽力了,毕竟如果,那位杀神住在镇上的话,以后他也得多约束点手下,避免让那些小混混们去得罪那一家人。但是,从自己兄弟那里反馈来的信息说明,那位杀神根本就不住在镇上,自己刚才也不过是根据,自己的推测,提出的一个可能。但既然宫耀祖根本就不接受这种可能,那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于是混混头目也不在意宫耀祖怎样期盼,只是挥了挥手,表示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也已经无可奈何了。
而宫耀祖看到混混头目这样的表现,他也不敢再次上前去打扰人家,只能默默的小心翼翼退了回来。
但是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宫健家有可能搬到县里去。那是县里,那里自己都没有敢想过,更是没有敢去过。宫耀祖宁愿相信宫健还住在镇上,只不过自己没有找到罢了。
所以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虽然宫耀祖也是有钱的时候,就去赌坊里试试手气。没钱的时候,尽量找各种方法能捞些钱财到手。但在这种空隙之中,他还是时不时抽出一段时间,会跑到镇上的偏远地区,或者是附近的比较大的村子,寻找一下宫健家的下落。但是几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宫健家的下落仍然是了无痕迹。
不要以为宫耀祖现在心情放松,不过是不时去找宫健家的新地址罢了,其实他心里压力可大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
自从上次他听到村里人已经传开了,宫健中了秀才这件事情之后,宫耀祖的心里,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他的心情怎样也好不起来。尤其是最近,宫耀祖总觉得自己眼皮一阵阵的乱跳,也不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总之他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一天难得的,宫耀祖前一天刚从几个小贩那里收到了一些保护费,有了那几个钱在手。宫耀祖正打算着今天是不是应该再去赌坊里试试手气?已经有几天,自己忙于去寻找宫健家的地址,都没有在镇上呆,所以手已经痒痒的,今天无论如何,宫耀祖决定一定要去赌坊里,好好的过一把瘾。
而宫龚耀祖不知道的事,就在他前两天,一直在附近村子里打听宫耀祖家下落的时候,镇上来了一对夫妻。而这对夫妻正是宫耀祖的父母,宫健大伯夫妻两人。
他们俩怎么会来到镇上呢?这还要从宫健中秀才的消息,传到村子里之后说起。本来这一年开始的时候,村子里的舆论就很是奇怪,往年大家都是在谈论着地里的庄稼如何,今年老天会不会给脸给些好天气等等。但今年一开始,村里议论的方向就变了味道,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有的没的都开始谈论读书人科举的事情。
有人感兴趣可就收不住脚步了,从以年头开始,村里人都开始热情的讨论读书人的事情。
第669章 闲话
一开始,大家开始谈论童生考试,到后来,村子里很快传来宫健中了秀才这件事情,总之大家好像一下子关注点,从庄稼转到了读书人的事情。
而在这样大环境下,宫健大伯一家过得更是不舒心了。从年初起,即使是在村里,就不断的有人问起他们夫妻俩,他家耀祖在私塾中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到底有没有通过童生考试呢。
这是之前,宫健大伯夫妻两人也没有考虑过。本来嘛,送自己小儿子去镇上私塾里读书,满足宫耀祖平时的各种要求就好了。在他们看来,自家小儿子又是天生的读书种子,那么,耀祖当大官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他们却真的没有想过,这读书人当官之前,还要通过一个又一个接着考试,而这些功名的最初出发点,那就是要通过童生考试。这还是他们夫妻俩听村里人议论,他们这才清楚这件事情。
而等宫健大伯清楚这一点开始,他在心里也不停的问着自己,为什么耀祖这么多年了,在私塾中读书,却从来没有提过要参加童生考试的事情。
而至于后来,发生了宫耀祖偷偷卖掉家里的好田的事情。趁那个机会,宫健大伯的确是把宫耀祖,叫回家里仔细询问过。
但那时候,宫耀祖已经想好了对策,不仅把自己偷偷卖田的事情糊弄过去了,更是捏造出一个所谓的恶毒同窗,陷害自己,已至于自己没能参加童生考试,这样一桩悲惨事情。
虽说宫健大伯并不像,宫健大伯娘那一般,听到自己儿子被陷害了,立刻,恨天恨地感同身受的痛哭失声,可是宫健大伯的心里多少也好受了不少。看来自己儿子并不是偷懒,或者是书学的不好,才没能参加童生考试。正相反而是因为小儿子读书太好了,反而被同窗嫉妒,招来出手陷害,这才错过了这次考试。
很快宫健大伯就开始安慰自己,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明年,自己儿子一定通过童生考试。这些乡巴佬整天在这里聊读书人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他们聊得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谁家像自己家一样,培养出这么出色的读书人,等到明年他家宫耀祖通过童生考试,到时候他一定在村子里,大张旗鼓的宣传。一定要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他宫老大家的小儿子可是通过童生考试的读书人了,那可是一步已经迈上了官途。
到了那时,看这些现在乱嚼舌根的人们,又能说出什么话来。他们那时候还不都得扑到自己家里来,奉承自己一家人。
所以当宫健大伯把儿子关在家里,所谓的闭门读书那几个月中,宫健大伯不停的想象着,今后自己儿子通过动童生考试,然后再通过秀才考试,甚至以后当了大官之后,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会发生怎样的变化。那些人又该怎样贴到自己面前,腆着脸来恭维自己,每次想起这些,宫健大伯都能乐呵上很久。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宫健大伯生活的重心发生了一些偏移。听了儿子那一番话,对他来说不亚于醍醐灌顶。他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日子都是白过了,这几年来,除了与宫健家的关系越弄越糟,两家人越走越远,居然没有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这让宫健大伯很是失望,而小儿子给自己这招要高明多了,要不怎么说小儿子就是聪明,天生的做大官的料,那就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也是他这个当爹的教育的好,所以才有这么聪明的小儿子。
听了宫耀祖那一番话,宫健大伯把生活的重点从逼迫小儿子读书上,转移到,赶快找出宫健家新地址,之后一家人好贴上去的打算。
毕竟在他心里也是很清楚,即使明年小儿子通过了童生考试,那么再努力一把,通过秀才考试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好在小儿子现在还年轻,怎么也应该再读两年才能够更进一步。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做过美梦,觉得明年有机会的话,自己小儿子可能会通过童生后,再通过秀才考试,当上秀才老爷。
那样子的话,简直是太美了,但只可惜明年不是科考之年,所以顶了天了,小儿子也只能够考下个秀才来。但即使那样,也足够让宫健大伯心里也是热乎得不得了。但那必定是明年的事情,今年什么都没有,今年他的生活目标还是应该放在宫健家,怎样从那家人身上,多赚些好处才是正经事。
现在,家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自己珍藏的那五亩地,又被这败家子儿,卖出去了不少。这家底可真是越来越薄了。
所以当宫耀祖脸上的伤,终于看不出痕迹的时候,宫健大伯迫不及待的就让他回到镇上,去打听宫健家的新地址。只要打听到宫健家搬到哪里,那么下一步就是,他们夫妻俩找上门的日子,可是宫健大伯在家里坐思右盼,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着自己小儿子捎回来宫健家地址的消息,但还没等她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信息到来,首先传到村子里的,却是宫健中了秀才的这个消息。
宫健中秀才这个消息在,村子一传开,一下子村里人都沸腾了起来。有多少年了,村子里都没出过一个正经读书人,更不要提有功名的秀才了。不少人特意找到村长,要求村长一定要为这件事情,大张旗鼓的庆祝一番。虽然说现在宫健家已经搬离了村子,但是他们怎么也算是村里人,他们的根还在这里。
现在宫健更是秀才老爷了,村里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让附近其他村子也能知道一下,自己村子里可是出了一位秀才老爷。
这样一来,今后给村子里带了的好处就不少,就是以后村里的大姑娘,小伙子说亲事,就容易了好多。就更别说在很多方面,自己村里也会得到好处的。
第670章 变化
而村子里人到外面去更是有点说了,只要说起那个出了一位秀才老爷,一位年轻的秀才老爷的那个村子,就是他们这里,相信很多人都会羡慕而尊敬的。
村长也很重视这件事情,甚至偷偷的派人到县里去联系宫健一家,先问她们是不是要回村子里,参加庆祝活动。当然这个提议,被宫健父亲回绝了。
村长当然是知道内情,也知道宫健正在家中埋头苦读,争取秋季参加举人考试,但是这消息埋在他的肚子,却不敢跟别人说出来,现在村子里也不过是所有人知道了,宫健中秀才这件事情,如果知道宫健有可能还会中举人,那这些人指不定要热闹成什么情况。所以暂时的村长还是保密的,什么也没说。
村长只是听从几位族老的意见,好好的摆了两三天的宴席,招待村里所有人,也算是为村子里出了一位秀才老爷,搞了庆祝活动。这周围的村子也有不少人,来到他们村子里来道贺,有不少人都也想看看那位秀才老爷的真容。可惜,宫健家已经搬离了村子,也多亏了他们家已经搬走了,否则就从这些人空前的热情,他们家里的人估计都招待不过来。
而与一村里人都兴高采烈的情绪完全相反的,那就是宫健大伯夫妻两人。从听到宫健中的秀才那一刻起,夫妻俩人就没有了笑脸,两人干脆闭门不出,关在家里,愁眉苦脸的,就连对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瞧不起的兄弟一家人,居然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后生之前,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宫健一去私塾里,就被私塾里先生夸的不得了。以前宫健大伯完全注意不到这件事情,他只能看到就因为宫健这小子上私塾之后,以至于自己大儿子在私塾中收到不少的欺负。
所以到了小儿子,耀祖一要求,宫健大伯就把小儿子送到了镇上的私塾。就是为了躲开宫健这坏小子,省得他再迫害自己的小儿子。可是现在他听到了宫健这倒霉孩子,居然中秀才的这一消息,宫健大伯夫妻两人这才想起,当年除了他们夫妻俩人,对于宫健在私塾中受到特殊待遇,以至于自己儿子被排挤这种事情,特别愤恨,同时另外的就是,虽说那些先生对于宫健的不停的赞赏有加。
现在看来,那私塾先生还是有些眼光的,否则那么多孩子都读书,他家就有两个读书人呢,却到现在,小儿子连童生考试都没有通过,而正是这个宫健,自己从来不看好的宫健,居然,就中了秀才了。
一开始,他们夫妻两人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可是村子里却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出来证明,他们去镇上的时候,在衙门那里看到过红榜。后来更是有更多的村人特意跑到镇上去看那里的红榜,虽然他们不认字,但架不住他们有一张嘴可以问啊,所以宫健中秀才这件事情,可谓是板上钉钉,确凿无疑的了。
等到夫妻俩人在外面都不能说这个消息不确定的时候,两人就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自己家中,闭门不出。每天看着对面一副愁眉苦脸的面庞,也只能唉声叹气的感慨一番。
宫健那小子是走了狗屎运了,还是咋滴怎么,自己一家人算计他们家,那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反而让这小子现在连秀才都中了,这让这夫妻俩怎么能够甘心呢。
身处在这样一个热闹的村子里,村子里的人们都热情高涨的在准备着,为宫健中秀才这件事情庆祝。身处其中的宫健大伯夫妻两人,可谓是度日如年。那外面热闹的声音总是不停的会传进来,那个让他们夫妻俩人厌恶的名字,总是会被别人不停的提起。
他们夫妻两人恨不得躲进被窝,把脑袋埋到沙子里才能听得到,有关那一家人的消息。可是,他们再怎样躲,也是在村子里生活的,根本没办法把自己和周围人隔离开来,这就让这夫妻俩痛不欲生了。
要不是宫健大伯一直坚持着,想要从小儿子那里得到宫健家新地址,怕自己父亲俩离开了,小儿子要是让人来捎信找不到自家人,那就错过了时机。
要不是怕这种情况,他们早就躲出去了。现在即使说是躲的宫健大伯娘娘家去,让宫健大伯夫妻两人整天吃糠咽菜,他们也是乐意高兴的。可是他们偏偏却不能这样做,两人只能像是被关进了监牢一般,躲在家里,寸步不敢外出。
村里人也清楚,他们家和宫健一家具体的情况,所以即使大家热闹的在准备着宴席为宫健家庆祝。确实没有人去打扰宫健大伯夫妻两人。就让宫老大他俩人躲着吧,反正,以之前那家人对待宫健家的态度,也没脸来参加任何有关宫健家的庆祝。
而等宫健大伯夫妻两人终于等到这庆祝活动结束了,两人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十几天的时间,两人明显都衰老了不少。可还没等他俩放松下来。他们立刻感觉到,两人在村子里受到的待遇,可是变化不少。以往,宫健大伯和大伯娘出门,总还是能够找两三个人说话聊天的。
可是自从宫健中了秀才之后,村里人对自家的态度好像也发生了变化,现在这夫妻两人出门,基本上都没有人愿意理睬他们。很多原本还能聊得开的人,此时看到夫妻两人之后,远远的就会躲开,好像这夫妻俩人是什么洪水猛兽,大家纷纷避让。
这也不能怪其他人会有这种反应,毕竟现在宫健那可不是普通人了,那可是秀才老爷,与他家不对付的人,大家怎么可能,自己上赶子贴上去呢。
以前就不说了,但现在人家已经是秀才老爷了,要是知道自己与他们类似于仇人的,这夫妻俩有所牵连的话,万一哪一天人家一个不乐意,自己也要受到刮落不是。
第671章 郁闷
当然在这些见风使舵的人里面,还是有一个异类的,那就是宫殿健大伯娘的闺蜜,刘寡妇。那刘寡妇就是坚挺的坚持维持着,和宫健大伯娘交情的难得的人了。
这俩人虽说还维持着原本的交情,但在一起碰面聊天的机会,也变少了很多。谁说的刘寡妇并不忌讳,宫健大伯夫妻俩人之前对于宫健家欺负的那么厉害,会害怕宫健一家以后算总账的时候,自己受到连累。但是,有那么多人聊的开,宫健大伯娘离的又远,没必要非要走那么远,找宫健大伯娘聊天不是。
也有人劝过刘寡妇,让她与宫健大伯父夫妻俩人,还是躲着一点儿的好。就以前两年,这夫妻两人对人家宫健一家的那种种行为,以前大家就看不上眼,更何况,现在宫健可是秀才老爷了。
这位年青的秀才老爷,万一一个不乐意,让村长把宫健大伯那一家,连着关系好的几家一起赶出村子的话,相信村长也不会拒绝的。到那时,谁家与宫健大伯家走得近了,那不是连着一起倒霉吗?
这样劝自己的人多了,刘寡妇心里虽然也嘀咕过,但还是没有往心里去,在她看来,且不说宫健那一家人都是厚道老实人,宫健那后生也不像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宫健大伯夫妻两人虽然说,前几年来,是做的很过分,但是现在,宫健一家都搬离村子了。这两人就是想在,像以前那样去占便宜,也不可能了,两家再怎么说也是亲戚关系,血缘很近。想来宫健他家人也不会反过头来,再算以前的老账。
但心里明白,刘寡妇却没有把自己的分析告诉别人,毕竟,自己说出来,人家信不信再说,自己也没必要,为宫健大伯娘那种人说些什么好话。她只要保持和宫健大伯娘往日的情谊,也就算是很对得起她了。
所以现在是宫健大伯娘宁愿走半个村子,去刘寡妇家堵刘寡妇。这要是万一刘寡妇在自己到之前,还没有出门那还好,两人还能聊上一天。但是宫健大伯就惨了,能往往在村子里转悠一圈又一圈,转悠一天的时间,也没有一个人会和他聊上一两句。
在这种情况下,宫健大伯的日子可是越过越愤懑。他越来越多的想象着,自己儿子明年一定要通过童生考试,并且一定要通过秀才考试,也要当上秀才老爷!要让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们看看,这家也是有读书人的,也是能当上大官的。
到那时,这些人又会屁颠屁颠的跑到自己面前,努力的来讨好自己。哼,到那个时候,自己一个人也不理,让他们自己自说自话去吧。
这样一个朋友都没有,没有人可以聊天的情况下,宫健大伯终于有一天发作了,他阻止了宫健大伯娘外出的行为,“我既然出门找不到人聊天,你这个婆娘就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呆着。”
所以很快的,这夫妻二人又在村子里过上了蹲监牢一般的日子。他们一天天的盼着等着,期盼着小儿子捎回消息。什么时候能够把宫健家里的地址,送回到他们这里来呀。
虽然两人都被关在家里,宫健大伯娘没办法了,也只能和自家男人说话了:“当家的,这些天来,我感觉最为深刻的就是,自从宫健中了秀才之后,村里人可是把那一家人恨不得都供到头顶上去了,不敢说一句坏话不说,但凡涉及的那一家人的都是一番赞美之词。就连刘寡妇那人,以前多愿意说各家各户的酸话小话,到现在,自己如果提起个头说到了宫健家的事,刘寡妇也会很快的打断话头,转移话题。从她嘴里,根本就听不到一句有关于宫健家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宫健大伯娘的心里也渐渐的也开始打起了鼓。这么多天都待在家里,她也在想着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宫健大伯娘实在受不了了。她不得不开口询问自家男人:“当家的啊,你说这宫健现在都中了秀才,当上秀才老爷了,咱们还能像以前设计好的那样,上门找他们去占便宜嘛。”
之前,宫健大伯就已经把自己跟小儿子商量过的事情,告诉自己这个婆娘。当然他并没有说清楚,这个提议是自己向儿子提出的,反而是说自己与小儿子交谈的时候,他自己想出来的。
和自己婆娘说起这件事情,也为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婆娘能够更好的配合自己,争取一击必中。一定要黏上宫健一家人,起码要让他们家养着自己夫妻两人。
此时听到宫健大伯娘的询问,宫健大伯立即呛声回答:“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他中不中秀才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中了秀才,就是更厉害了,那我也是他大伯,你也是他大伯娘,这辈子他都别指望摆脱咱们。”
听到宫健大伯这样愤慨的话语,宫健大伯娘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她小心翼翼的审视着自家男人的表情,这才慢慢的说道:“可是,可是你看村里人现在的态度,自从宫健中了秀才之后,村里人就连他家里一只鸡都恨不得要说上一堆的好话。咱们现在找上门的话,会不会被那家人赶出来呀?之前那几年,咱们就没在那几个小崽子手里占到什么便宜。这样现在宫健都中了秀才了,那岂不是咱们更没有可能,从他家占到任何的好处呢?”
听到宫健大伯娘这样小心翼翼的话语,那边原本还很愤懑的宫健大伯,却发出了一声冷笑:“哼,你这个婆娘懂什么?现在这个时机刚刚好。”
这一下,宫健大伯娘更是糊涂了,他不由得再次追问:“当家的,你怎么会说是时机刚好呢,现在的时机在我看来就是糟糕透了。你看宫健中的秀才了,现在满村子的人都恨不得把他们家供着了。咱们现在要是找过去,即使是被那家人赶出来,也没有人敢说不对啊。“
第672章 不怕
宫健大伯娘还在说着:“没准儿反过来,还会跟着他家人一起来欺负咱们呢,到那时,咱们俩在村子里,还真是没法呆下去了。”心里惶惶的,她的语气明显把这种担心的心情带了出来。
之所以,宫健大伯娘会有这样的感慨,主要还是因为,最近的日子,她觉得在村子里呆得越来越困难。原本和她聊的开的那几个好姐妹,现在根本理都不理她。也只有那个刘寡妇,现在她找上门去的话,还能够收留她,两人还能说上几句话。
宫健大伯娘也不是不知道,自家男人在村子里的待遇,跟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惨。自己好歹还有一个刘寡妇,但是她家男人在村子里估计都没有人愿意理他。现在村里人远远的看到他家人,村里的人都会躲开。人是社会性动物,这在村子里没人理的日子,一般人还真是体会不到这种冷暴力,才是最难以忍受的。
宫健大伯娘也是怕了村里人的,现在还跟自家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呢,这宫健一中了秀才之后,这些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三百六十度。原本搭的上话的,现在都不理了,原本就看不上自家人的,现在更是懒得理睬他们夫妻了。
在今后的日子,还真是不知该如何过下去了。现在宫健大伯娘只能祈祷这阵风,还是快些过去吧,等宫健中秀才这件事情的热度下去了,自己夫妻两人在村子里,估计才能慢慢的恢复以前的日子。
所以宫健大伯娘一想到宫健大伯还在那里策划着,怎样找到宫健家的新地址,他们夫妻俩人贴上去,从他家人身上占到好处,每次想到这儿,宫健大伯娘都有些害怕啊。
她不知道自家男人这个决定是对还是不对?虽然说,从宫健家偷不到任何东西之后,宫健大伯娘也是各种的不甘心。但是现在的情况毕竟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自己家里去宫健家占便宜,捞好处,这些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们两家怎么也是亲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宫健中了秀才之后,这村子里恨不得所有人都削尖脑袋,想着和宫健家攀上什么联系。自己家如果再贴上去占便宜的话,被拒绝是小事,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那他们在村子里还真的是呆不下去了。估计所有人见到他们还不就是人人喊打,那时候自己夫妻俩人还不就真成了过街老鼠了。
与宫健大伯娘的担心完全不同,旁边的宫健大伯却是不以为意,但他看到自己婆娘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很是无奈,也只能耐下心来,细细的给他婆娘解释自己的分析。
“行了,你也别太担心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我跟你说说,为什么我说,现在这个时机刚刚好。”
一听宫健大伯这样说,宫健大伯娘立刻来了精神,她急忙等着宫健大伯身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家男人,就想听着他的分析,也给自己心里有一些底气。
不知是为了安慰自己这个有些心惊胆战的婆娘,让她能够安下心来,还是要给自己做自我催眠,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宫健大伯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之所以说现在的时机刚刚好,就是要借着宫健中秀才的这股东风。你看吧,现在是大家都捧着他,恨不得,己家能的宫健家扯上些关系,可是为什么呢?这不过就是,大家知道,秀才是可以免劳役免税收的。所以这些人不过是心里在计算着,能够与宫健家拉近关系,希望让宫健能否把自家的地挂在他的名下,这样可以省不少的税金。”
宫健大伯娘在那边,听到自家男人这样一说,不由得连连点头,“是呢是呢,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哎,我说当家的,那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自己家里的这几亩地,也挂到宫健名下。到那时,省了的税金,可就进了咱们的口袋了。”
宫健大伯被自家婆娘这一打断,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是,这婆娘说的话又是为自家打算的,即使心里再不乐意,他也只能勉强点了点头,“嗯,是,这事儿都是小事,你先不要插嘴,等我接着给你往下说。”
看到自家男人脸色有些不好,宫健大伯娘立刻用双手捂住自己哪张多事的嘴巴,表示自己再也不开口了,只等着自家男人继续往下说。
对于宫健大伯娘的这一表现,宫健大伯心里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他接着往下说:“这些人是有目的性的,但是,宫健那小子现在不在村子里,即使在村子里,以那小子的精明劲儿,也不可能答应那些人的请求。这些人不过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罢了。
“且不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宫健家在哪里,找不到人家门上去。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现在的这股热情就会慢慢降下去。自然而然的也不可能一直像现在这般,就因为怕得罪宫健而冷落咱们夫妻两人。”
此时捂着自己嘴的宫健大伯娘,忙在旁边不停的点头,表示同意自家男人的看法。
看她这个样子,大大满足了宫健大伯的虚荣心,他挺了挺胸膛,这才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村里人的态度不值得咱们过于关注,反正过些日子他们也就慢慢恢复往常的样子,谁也不可能总想着,能够把田挂到宫健的名下。用不了几天,他们就知道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不过,注定就是落空而已。到那时,我倒要看看那些人的嘴脸,有多么的失望。”
说完这些,宫健大伯话锋一转,继续说起自己的正事。
“现在咱们最重要的还是等耀祖,赶快的把宫健家的地址稍回来。然后咱们夫妻俩人就找上门去,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宫健那小子的大伯大伯娘。以往我们就不怕,他们会苛待咱们,毕竟两家的亲戚关系在这呢,现在我就更不怕了。”
第673章 找上门
而一旁的宫健大伯娘此时说不出话,却更是瞪大了双眼,表示自己很是好奇这个问题,宫健大伯就慢慢的给他解释,这其中的缘由。遇上这样一个蠢笨的婆娘,也不知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你不懂,你这个婆娘现在不知道,宫健现在是秀才老爷,那他可就要注意自己的名声了。这就叫光脚不怕穿鞋的,咱们怕什么,咱们本来就什么都不是,平头老百姓一个,他那可是秀才老爷啊。他怎么着也应该在意自己的名声,这要是不好好对待咱们,咱们到外面去好好的给他宣传一下,这秀才老爷不尊重长辈,苛待他大伯大伯娘,这一下我看他,还怎么过日子?
所以我才说这时机刚刚好嘛,宫健中秀才之前咱们就不怕,他中了秀才之后,那就是他怕咱们了。此次咱们要是找上门去的话,别说让他们家养着咱们夫妻俩人了,我估计让他们把耀祖的学费,日常开销都包下来,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听到宫健大伯这样一说,旁边宫健大伯娘再也顾不上两只手还捂在嘴上,立刻松开手高声的询问着:“真的吗?当家的,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啊,这可太好了。”
说完宫健大伯娘已经拍着大腿,高声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天了,一直憋在心中的那一股气终于出来了。此时宫健大伯娘精神焕发,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中秀才的是他家的儿子呢。
而看到她的一番表现,旁边宫健大伯也轻轻地舒出了一口气,他就说嘛,自己想的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看自家婆娘这个反应也就能看出来,自己这番推论完全正确。现在诸事具备,就等着宫耀祖那送来的一股东风了。
可是让夫妻俩人失望的是,两人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小儿子送过来的消息。很快,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秋收都已经结束了。
宫健大伯把今年的收入小心的藏好粮食,细心的放到了厢房储藏起来,村里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忙了,虽说这几个月时间过去之后,村里人的态度也的确像宫健大伯猜测的那样,没有了最初对宫健大伯夫妻两人的抗拒,慢慢的又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但此时,宫健大伯和大伯娘心里更为急切的是,想得到实际上的好处。也就是说,去贴上宫健一家人,吸他们家的血,让他们来负责养自己这一家三口的美好生活。这个大大的希望还存留在心里,所以别的事情对他们夫妻俩人来说,倒是没有那么太过于在意。
可是,这大大的希望每天都在胸膛中不断的扩大着,却没有机会让他发泄出来,憋在这夫妻两人月来越来越难受,在家中时刻都无法的安静。实在没办法,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夫妻两人决定干脆到镇上去找自己小儿子,问一问,怎么这几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有关宫健家地址的消息,怎么还没有打探出来,更是一点消息没有送回来呢。
好在这镇上离村子里也不过是半天的路程,两人带好了干粮和水,结伴从村子里出发。一到镇上,两人就有些分不出东南西北。但好在宫健大伯还有着大概的印象,那就是当初他送小儿子来镇上读书的时候,对私塾的位置还有一些记忆。凭借着那模糊的记忆,两人摸索再加询问路人,一点点找到了镇上的私塾。
等两人来到私塾门口的时候,正赶上私塾中午休息,学生们纷纷离开私塾,回家去吃午饭。而这两人的年纪明显不对,又都是生面孔,看门的小厮不放心让这两人,进私塾里面,直接上前拦住了两人,要往私塾里走的脚步。这才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来私塾是找人还是办事?”
看到有人询问,宫健大伯娘把身子一缩,躲到了宫健大伯身后。她现在对来镇上还心有余悸,上次他来镇上,可是吃了大亏,花了三百文钱买了一把菜刀,最后,居然只能到当铺当了六十文钱回家,那件事情虽然被她圆过去了,但是,却已经在她心里形成了阴影,以至于现在有人问起的时候,宫健大伯娘第一反应就是躲到宫健大伯身后,就怕自己说话又会上当吃亏。
对于宫健大伯娘的表现,宫健大伯却觉得理所当然,自己是一家之主,在外面,这婆娘当然要躲到自己身后了。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上前一步,对着看门的小厮说道:“这位小哥,我们找人。我儿子就在这私塾里读书。”
那小厮一听这老汉说是他儿子在私塾中读书,也就放松下了警惕,他开口问道:“那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我进去给你找出来。你们俩不能这样直接闯进去,现在是休息时间,就是放你们俩进去了,也不一定你儿子就在私塾里,你们也不知道具体去哪里找他呀。好吧,告诉我你们儿子的姓名,还有是哪位先生手下授课。”
对于小厮不让自己进去找儿子这件事,宫健大伯倒没有什么反感,人家说的很是清楚。现在是休息时间,谁知道宫耀祖是不是还带着私塾里面。
于是他痛快的开口说道:“我儿子叫宫耀祖。。。”可是后面一句问话,他就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儿子回家从来没有提过私塾里的情况,就更甭提会跟他们提起什么先生和同学的姓名了,于是无奈的,宫健大伯也只能说道:“具体是哪个先生我不记得了,反正我儿子叫宫耀祖。还请这位小哥进去帮我找找,喊我儿子出来见我。”
而看门小厮明显很是伶俐,听到宫耀祖这个名字,他第一反应很是生疏的。
私塾里少说也有五六十个学子,平时,他和那些学生因为年纪相差不大,所以多少的还是有一些印象的。可是,这人儿子叫宫耀祖这个名字的学生,却让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第674章 没找到
看门小厮心里还在嘀咕着:而且这老汉也说不出,他这儿子到底是在哪位先生手下读书的?这可让小厮有些难住了。只知道名字,而且还一点印象都没有,却又不知道哪位先生教课的,这让他去哪里找啊。
没办法,他只能再次开口询问:“这位大伯,你再仔细想想。你告诉我的这个名字,我这边没有什么印象。你再想想看,你儿子有没有提过先生姓什么?如果有的话,我也能缩小一下范围,否则这整个私塾,我要都给你找遍的话,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呢。”
小厮的问话再一次难住了宫健大伯,他绞尽脑汁想着,回忆着自家儿子在家里,有没有提过先生的姓名。对了,上次自家儿子所说的,那所谓的去救的那位先生,到底姓什么来着?此时他有些后悔,之前怎么没有仔细询问过耀祖,有关私塾里读书的事情。以至于现在,这小厮一问自己,可是根本回答不上来。
不同于宫健大伯在前面绞尽脑汁的回忆,宫健大伯娘本来躲在宫健大伯身后听到小厮的回答,却有些不乐意了。她立刻转过身,走到宫健大伯旁边,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个小厮也真是不用心,我儿子的名字你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要知道,我儿子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天生就是做大官的料子,你们是私塾里的先生,可是对我儿子赞赏有加的,。我儿子这么有名,你怎么根本就不知道呢?你这个小厮是不是才来看门的,你去找一个在私塾里呆时间长的人问问,就能问到我儿子在哪里了。”
这小厮原本还盯着宫健大伯,等着他的回答,突然被宫健大伯身后转出来的那个妇人这样一通训斥,他的心里当然不乐意了。气不顺,他不由得开口,反驳的说道:“我怎么是新来的?我在这里看门都有两年多的时间了。要知道,这私塾里的学生,我基本上十有**都认识的。可是你儿子这名字,我确实没有听说过。还学习特别好呢,学习好的那几个学子,我可是很熟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宫耀祖这个名字的。”
听到看门小厮这样一话,宫健大伯和大伯娘心里都很是生气。任谁当爹娘的也不会乐意,听到自家儿子被外人否定。但还不等宫健大伯娘张嘴,就见宫健大伯却是一把把她揽下,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赶快把宫耀祖找出来。
所以宫健大伯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高兴,阻拦着宫健大伯娘开口,一把把她拉到身后,然后硬挤出一丝笑容,对着看门小厮说道:“这位小哥,我实在想不起我儿子,说过他在哪位先生手下读书了?这样,还请你进去给我好好找一找。反正我儿子的名字我告诉你了,要不你让我进去,自己去找也可以。”
那看门小厮本身心里还不乐意呢,自己好言好语的跟这两个人说话,可是那婆娘居然那样不客气的讲话,再说了,自己说的可都是实情。自己在这私塾里也看了两年多的门了,就没听说过有个叫宫耀祖这个名字的,更甭提说什么学习很好,先生赞赏有加了。
先生经常夸耀的那些位学子,自己又不是聋子哑巴,瞎子,看不到听不到,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但不管怎样,看门都是自己的责任。那小厮再怎样不乐意,也不能抬手就让这两人直接进到私塾里面。谁知道这两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于是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还是在门口等着吧,我进去给你们找一圈。但话说在前头,现在是午休时间,你儿子不一定就在私塾里。我先进去看看,如果没有的话,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回去再想想他到底,在哪个先生那里读书。想出来了之后我们也好,能够直接去找那位先生,就能找到你们儿子了。再说了,你们回家等两天,等到学私塾里休息,你们儿子不就回家了吗?有什么急事非得今天一定要找到他吗。”
小厮开看门有两年多了,这平时来私塾里找孩子的,虽说不是没有,但一般不是有急事的,就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可看他眼前这两人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就不像之前的情况。再说了,这两人居然连自己儿子在哪位先生手下读书都不知道,也不知他们俩人的儿子是怎么回家,跟父母交待的。
对于看门小厮的抱怨,宫健大伯夫妻两人却不好再说些什么。好在那小厮也只是嘟囔了一句,但紧接着转身就进了私塾,还是尽责的去给他们找那个叫做宫耀祖的学子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宫健大伯夫妻两人站在门口,就一直没有等来小司回转,愣是没有等到他们小儿子出来。在这期间,不停的有私塾里的学生进进出出,有不少人都好奇的瞄一眼,守在门外这俩人,也不知这老夫妻俩到底是做些什么的。
随着打量的人越来越多,宫健大伯娘有些着急了,她不由得拉了拉宫健大伯的衣袖,这才小声的说道:“当家的,那小厮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了,他到现在都没能回来呀?”
宫健大伯知道这婆娘是被人家看得局促不安了,也加上这小厮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看着这些学子们纷纷的走进私塾,就知道这下午上课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可是那小厮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们夫妻两人也不敢就这样直愣愣的走进私塾里,谁知道会不会得罪哪位先生。再说他们也实在是不清楚,自己儿子在哪里上课。如果他们这样进去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还不如在门口等着。毕竟那小厮比他们俩要熟悉,私塾里情况的多。
迟疑了再三,宫健大伯也只能好言安慰自己的婆娘:“好了,你耐心点。我们就再等等就是啦。“
第675章 没有
宫健大伯不甘心的询问他婆娘:“说起来,你有没有记得,耀祖说到他授业的老师的姓名,或者是他哪位关系要好的同窗?”
看那小厮进去这么久都没有转回来,可见他还没有找到宫耀祖。所以,宫健大伯带着些,期待的看着宫健大伯娘,希望这个跟自己儿子关系好的婆娘,能够知道一些线索。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听到自己的问话,宫健大伯娘立刻直截了当的摇了摇头,低声的回答:“没,没有,我没问过耀祖这些事情。”
听到自己婆娘也不知道,宫耀祖老师的姓名或者他同学的情况,宫健大伯也有些失望。
虽然失望,现在又怪不了这婆娘,宫健大伯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吗?也只能在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应该抓紧时间,每次都让耀祖描述一下私塾里的情况。最起码应该多交代一下,他上课的老师,还有他同窗的姓名。
也省得被人问起来,他们这当父母的一问三不知。这看门小厮估计会认为他们当父母多么的不关心,孩子在私塾中读书的情况呢。
实际上之前他们是很关心的,但是每次提起的时候,有事无事的,都被宫耀祖用其他的问题打发了。所以即使一开始两人还会追问,宫耀祖在私塾里的事情,渐渐的两人也就被训练出来,根本就不会再打听这些事情。
而宫耀祖呢,他当然更不愿意提起,私塾里的事情。所以发展到现在,夫妻俩根本就不清楚,宫耀祖在镇上私塾里读书,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直到里面传来一阵响亮的钟声,那进门去找人的小厮,这才从里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他一出门看到宫健大伯夫妻俩还在门外站着,那小厮先是抹了抹头上的汗,这才有些不高兴的问道:“你们的儿子的确是在这私塾里读书吗?怎么我到里面找了一圈,也没有人知道名字叫做宫耀祖的这么一个人呢。”
听到小厮这样一说,宫健大伯娘又是抢先回答:“那当然了,我儿子就在里面读书,他已经读了六年书了。怎么会找不到他呢?”
这还多亏了宫健大伯娘还有些理智,并没有上去就张嘴指责小厮偷懒,根本就没有好好给他们找人。但她话语中明显还带出那么一丝的意思,毕竟,她那耀祖儿子在私塾里读了六年的书了,这看门小厮不认识,就已经很说不过去了。现在这小厮进去找一圈装模作样的,居然回来跟他们说没有找到人,这怎能让宫健大伯娘气顺呢。
那小厮一听宫健大伯娘说,宫耀祖这个人已经在私塾里读了六年书了。现在他顾不上刚才跑一圈有多么的疲惫,还没有找到人心中的烦躁,他不由得心中产生的是大大的疑问。怎么可能?他在这个私塾里看门也有两年了,这私塾里的学子更是认识了七七八八。别说在这次书中读了好几年书的,就是今年刚刚入学的,他也起码也混了个脸熟,大概知道人家的姓名。怎么这妇人说她儿子都已经在私塾中上了六年了,却根本在他的心里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心中有着疑问,看门的小厮不由的出声问了出来:“你确定你儿子已经在这里读六年书了?”私塾里的确有几个已经在这私塾里读了好几年书的学子的,可他们的姓名,可是那一个个的他都记得,里面可没有一个是叫宫耀祖这个名字的。
而那一边,宫健大伯娘把胸膛一挺,“那当然了。我可是六年前亲自送儿子来上私塾的,这一点我还是能够保证的。”
小厮看到宫健大伯娘那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看来这妇人并没有说假话。可是他心里实在是想出来,这读了六年书的学子,怎么会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名字呢?
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难道这厮书中还有这样一个神秘人物,自己一直没有发现吗?
看那小厮还在发呆,宫健大伯娘不由得开口训话了:“你说你这个小厮,怎么这么不顶用,转一圈都没有能把我儿子找出来。我现在告诉你了,他已经在私塾中读了六年了,那你干脆去找一个同样在私塾中,读了五六年的,那肯定是认识我儿子的。问问这么一个人,不就清楚了。”
听到宫健大伯娘的提议,让看门小厮眼前一亮,是啊,既然这妇人说了,她儿子已经在宿中读了这么久的书了,那么自己同样找个老资格的学子,肯定是能够问出,这个神秘的宫耀祖在哪里?“
可随即小厮又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早知道你应该之前告诉我的,这样我也好有目的性的去找一些,在私塾中读了好多年的那些学子们打听打听。可是现在就不行了。”
不等小厮说下去,宫健大伯娘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怎么就不成了?你刚刚进去打听人的时候,我这不是还没想起来嘛,你现在再进去找一找啊。现在你知道我儿子在私塾里,已经很多年了,你快去再找找,肯定能找到。”
那小厮听她这样一说,有些气闷的斜瞪了宫健大伯娘一眼,这才瓮声瓮气的说道:“现在不行了,现在这个点儿,先生们已经开始上课了。你们应该也听到刚才的钟声,那就是下午上课的提醒的钟生。钟声响起之后,各位先生都开始教授下午的课程了,我就没办法再去打扰先生授课呀。”
从刚才起,一直在旁边看着宫健大伯娘和看门小厮互动的宫健大伯,此时却是慢悠悠的开口了。他先是拦住了,打算无理取闹,继续吵下去的宫健大伯娘。不能让她他这个婆娘继续在这里胡搅蛮缠。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私塾,是培养读书人的地方。如果让自家婆娘无理取闹下去,丢的可是她儿子宫耀祖的脸。
第676章 进去找
宫健大伯用着一种商量的语气,对着看门小厮说道:“是这样啊,那这个小哥,我们还真不好再去打扰先生上课。要不这样,你领我们夫妻两人去教室外面,我们透过窗子,朝里面看看。我们做父母的,自然很容易认出自己的孩子,只要看一眼,估计就能看出来我们家宫耀祖是不是坐在里面。”
对于这个提议,看门小厮有些踟蹰,他不大想带着两人去私塾里转悠,可是看着两人的态度,表现出来的就是,如果找出他们的那个儿子,他们俩人根本就不会离开这里,这还真让他感到有些为难了。万一带着两人去打扰到先生授课,那回头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看到那小厮还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并没有说话,宫健大伯上前一步,伸手掸了掸小厮的肩膀,实际上是用衣袖的遮掩,在小厮手里塞进了两个铜板。做完这个动作,宫健大伯这才说道:“哎,我们也是有急事,不得不来找我家小儿子,还希望这位小哥能够行行好。你看我们到镇上这一趟来回也不容易,我们年纪也大了,实在是经不起再多的奔波。而且我们保证,我们坚决不出声,只要找到儿子在哪个教室,我们就在旁边,等他下课。”
紧了紧手里的两个铜板,看门小厮在听到后面宫健大伯的那一番保证,这才心子里就有些动摇了。他不由得抬头再次紧张的警告两人一次:“那行,我带你们去。但是你们一定要保证,不能出任何声音,千万不能打扰到先生讲课。”
宫健大伯用手肘碰了一下宫健大伯娘,两人忙不迭的一起保证着,自己一定会做到自己所说的那样,不会打扰到先生授课。在这样的保证下,小厮这才允许两人跟在他身后,闷头走进了私塾。
就这样,宫健大伯夫妻两人跟着那看门小厮,在一间一间的教室外徘徊。三人站一会儿,然后用眼神快速的打量教室内的那些读书的学子。
但很快,宫健大伯和大伯娘两人朝着小厮摇摇头,表示这屋里并没有他们的小儿子,于是小厮再带着他们走向下一间教室。
这镇上的私塾比较大,周围十里八村的人们,有些家底的,或者觉得自己孩子有读书天分,想要摆脱自家农民身份的,不惜重金,都会把孩子送到镇上这家私塾里,就更甭提在镇上居住的那些人家了。所以,私塾里就光教室,就有十多间。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教室里,都有先生在讲课的。但此时学子们都在认真的,听着先生讲课,或者认真的温习着书本。整个私塾里都是一片朗朗的读书声。
那小厮领着宫健大伯夫妻俩人在私塾里转了一圈,把所有的教室都看了一遍,可直到最后一间教室看完,宫健大伯和大伯娘两人仍然是摇着头。两人根本就没有在这些教室里找到自己的小儿子宫耀祖。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宫健大伯娘首先有些接受不了了,她刚要张嘴说话。却是小厮看见她要开口,立刻睁大了眼睛,使劲儿的瞪过来,更是伸手直接抓着宫健大伯的衣角,就朝着私塾门口走去。
看到自家男人被小厮的拽走了,宫健大伯娘也只能悻悻的,跟在两人身后,匆忙着的朝着私塾门口走去。
一出了私塾大门,那小厮立刻松开了,拽着宫健大伯的衣角,一转身又回到了门口的位置,挡在私塾门口。这才对着两人说道:“行了,现在在私塾里的学生你们都看过了,既然里面没有你们小儿子,这说明你们小儿子根本就不在私塾里。”
那小厮可是气坏了,这两人的儿子根本就不在私塾里读书,居然拿话来哄他。也是自己傻,像个傻帽似的,为了两个铜板,就带着他们在私塾里转了那么一大圈。更可气的是,之前自己还为了找这个所谓的宫耀祖。在私塾里到处的寻人,可是折腾了一中午,结果呢,这人根本就不应该是在私塾里的,这两人就是来找自己寻开心的吗?要不是之前还收了那两个铜板,小厮此时对待宫健大伯夫妻俩人的态度,就会更为恶劣了。
现在看门小厮这样说话,宫健大伯有些皱着眉头的低着头,他有些不明白,想不清楚为什么,在私塾里没有找到自己小儿子宫耀祖。而那边宫健大伯娘却已经不忿的开口怼了回去。
“你这小厮怎么说话呢?你也不能保证,你这私塾里的学生们,每天都在里面读书吧。哪个人还没有个头疼脑热,有个急事,临时不在的时候吧。是,现在我家耀祖,确实不在私塾里。但是你也不能说,他就不在私塾里读书呀。你不说好好帮我们找人,哼,小心我找里面先生告你一状,那样你是不是就老实了。”
宫健大伯还在那里苦恼着,不知道现在该怎样找到宫耀祖,毕竟他也没有想过,居然在私塾里,没有见到自己小儿子宫耀祖的身影,所以此时正在烦恼这个问题。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没注意,自己这个婆娘就见缝插针的开口得罪人了。
而那小厮一开始听到宫健大伯娘所说的,还觉得有些道理,他也不能保证,这私塾里的学子们,每天都能够待在私塾里。
偶尔碰到个头痛生病的,或者有急事的,也有可能会临时请假。对于这话,小厮也不能保证。他刚觉得有些心虚,就听到宫健大伯娘后面威胁的话。
听了那些话之后,看门小厮愤怒极了,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用眼光,杀死眼前这个妇人。可是他刚才的确收了那人两个铜板,那要不要把他那两个臭铜板,扔到这嚣张的妇人脸上呢。就在小厮实在受不了,马上就打算出手把铜钱扔出去的时候,他眼睛的余光扫到了,不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一个身影。
第677章 要揭穿
神奇的,看到那个人之后,看门小厮原本愤慨不已的情绪,立刻按捺了下去,转而他患上了一种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宫健大伯娘。
“既然你说你儿子在私塾已经读了六年书了,那么我们问问,那边那位学长也就清楚了。那学长在私塾里呆的时间最长,现在已经有八年时间了。想来学长应该知道,你们的儿子现在在哪儿?”
宫健大伯夫妻两人听到看门小厮这样一说,两人也很高兴。如果,像小厮所说的,那人在私塾中已经读了八年书了,那么肯定是应该知道自家孩子的。毕竟算起来,这两人应该都算是在私塾里,读书时间比较长的学子了。
所以,看门小厮连着宫健大伯夫妻两人,三人就这样对着那有远及近,慢慢走来的一个青年,齐齐的行着注目礼。
那人原本走得很是缓慢,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思虑着什么,他手中摇着纸扇,也不知心中想着什么,反而摇头晃脑的,反正,很是不着急的样子。
渐渐的,他也感觉到了,有那么几道目光,牢牢的盯着自己,所以,反应过来的那位青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当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好奇的看着,这从刚才起就牢牢盯着自己的三人,不知道这三人,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还不等这学子开口,看门小厮已经高声的问道:“王学长,打扰一下,我向你打听件事情。”
那学子明显与小厮还是很相熟的,他笑着先是和小厮打了声招呼,同时好奇的扫了一眼宫健大伯夫妻两人,这才询问着小厮有什么事情要问。
当得知小厮要向他打听,那个叫做宫耀祖的学生的时候,这位王学长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他并没有说宫耀祖的下落,反而先是偷偷的再次打量了一下宫健大伯夫妻两人,这才转向看门小厮有些迟疑的问道:“你问这人做什么呢?”
那小厮很是奇怪,王学长脾气爽朗,待人真诚,每次问他什么事情,他总是会直截了当的回答你。很难得的,像今天自己问出问题,他居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回来。
但虽心里奇怪着,那看门小厮也并没有做任何的遮掩,他伸手指着旁边站着的宫健大伯夫妻两人说道:“这两人号称是宫耀祖的爹娘,过来找他们的儿子。可是刚才我带他们在私塾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们儿子在私塾里。但这两人要坚持,他儿子就是在私塾里读书,所以只能问问王学长,是不是认识这个叫做宫耀祖的人呢?如果王学长认识的话,不知道宫耀祖现在在哪里?”
那位王学长一听,旁边站着的这对夫妇,居然就是宫耀祖的父母。他还有些吃惊的,再三打量了,站在旁边的这对夫妻。看起来两人年纪都不年轻了,头上的头发都已经花白,身上的衣着很是普通,虽然说没有打着补丁,但是,一看就是洗过很多水,半新不旧的那种粗布衣裳。看这两人的衣着神态,也大概知道,这家人的家境应该不是太好了。
观察完宫健大伯夫妻两人,这位王学长心里开始犹豫,为难的表情,在他脸上一晃而过。这两人竟然自称是宫耀祖的父母,怎么会不知道宫耀祖的事情呢?他们反而,到了现在却找到了私塾的门口,来找他们儿子。难道说,宫耀祖被私塾退学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回家和他们父母交代,反而是一直瞒着家里。一想到这种可能,王学长觉得心里更是为难了,自己又要该怎么说呢。
看门小厮扑捉到王学长脸上为难的表情,看来这宫耀祖这个人,的确有着什么故事,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否则王雪长这样爽朗的人,不会这样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来。
一想到这一点,小厮心里刚才那气闷的心情,立刻烟消云散。他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开口说道:“王学长,你要是知道宫耀祖在哪里的话,还是赶快和他们说清楚吧。这两人中午的时候来私塾里找儿子,还很着急呢。他们也说了,他们年纪大了,跑一趟镇上不容易。这要是找不到儿子,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见,是有急事找这位宫耀祖的。如果王学长知道任何线索的话,还是请你赶快说出来,也省得这两位老人家着急上火。”
小厮的语气再真诚不过了,完全是一副为了宫健大伯夫妻俩着急的模样,好像这夫妻俩人找不到小儿子都话,他们都活不下去了。
在小厮这样语气劝说之下,那王学长最后一丝犹豫也打消了,他只能转身,先是对着宫健大伯夫妻俩先行了一个晚辈礼。他王学长这才说道:“这位大伯大婶,是这样子的,我的确认识你们的儿子宫耀祖。”
听到这位王学长认识自家的儿子,宫健大伯夫妻俩人立刻高兴起来。两人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心里也是认同的。对啊,自己儿子也是这样,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可见他们俩人,原本交情应该就不错。
看到那学子向着自己两人行礼,并且口称大伯大婶。宫健大伯夫妻两人觉得面上有光,宫健大伯更是挺起胸膛,装模作样的准备开口,与眼前的这位学子寒暄几句,可还不等他说话,旁边看门小厮就插进话来。
“王学长,你这不是让人着急吗?你还是赶紧把宫耀祖在哪里的消息,告诉这两位老人家。也好方便,他们很快找到自己的儿子呀。”
虽说小厮这一句话说出来,打破了原本还想寒暄几句的宫健大伯的计划,但是当那位王学子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宫健大伯夫妻两人还是忙不迭的点着头同意。看门小厮的话,也的确是对的,他们也很着急找到宫耀祖。主要刚才在私塾里,没有看到自己小儿子的身影,两人心中也有一点暗暗的担心。
第678章 揭穿
在那位王学长看来,宫健大伯夫妻两人都在旁边忙不迭的点头,那是他们也赞同看门小厮的话语,他们急于知道宫耀祖的行踪。
虽然,这位王学长并不知道,现在宫耀祖在哪里。但是他还是体谅一下,这对老夫妻俩人焦急的心情,把自己知道的还是快一点说出来吧。于是他先是叹了口气,给自己做了一番鼓励,这才开口,一连串的话语吐露了出来。
“我并不知道宫耀祖现在在哪里,我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两年前。两年前,因为宫耀祖沾染了赌博的恶习,被先生发现,赶出了私塾。所以他早已不在私塾里读书了。偶尔的,我倒是在镇上能够看到宫耀祖的身影,他身边好像跟着一些镇上的小混混。如果,你们现在要找他的话,可以打听一下那些混混在哪里?应该能够就能够找到宫耀祖的,如果你们还找不到的话,那我想你们去赌坊门口等着,没准儿也能够碰到他。”
说完这一番话,王学长有些不敢看宫健大伯夫妻两人的表情,急匆匆的朝着那两人又行了一礼,快步的就朝着私塾里面走去了。
那看门小厮机灵的给王学长让出了道路,等到王学长进去之后,那小厮回头看了一眼宫健大伯夫妻两人,那两人早已呆傻的怔愣在了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但两人的脸色都灰败的不得了。
看门小厮看他们俩这个样子,也不再取笑,只是轻哼一声,转身也回到了私塾里,并把大门一下子关上了。
等关好门,看门小厮一边往里走,心里一边在嘀咕着,今天还真是够运气背的。居然遇到这么奇葩的夫妻俩,自己儿子两年前就被私塾里赶出去了,可是他们一点都不知道,看样子还一直以为自己儿子在私塾里读书呢。哼,这一下,看那个臭嘴的婆娘还说什么?还大言不惭的说他儿子读书可好了,私塾里的先生很是赞赏有加,这真是开大玩笑了。私塾里的先生因为他儿子赌博,早已经把他儿子赶出私塾了。
就说呢,自己在私塾里看门也已经看了两年门了,怎么会对他们儿子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原来这人早在自己开门之前就给赶出去了,可不是没有见过吗?真是可笑,这俩人被儿子骗成这个样子,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跑到私塾里找儿子,也真是活该啊。听那妇人那样说话,就知道这孩子家教好不了,可不是嘛,事实已经证明了。还好今天碰到了王学长,人家还知道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否则,那两人还不抓着自己,可是会没完没了的。
又是一声冷哼,看门小厮只觉得今天会气急了。到现在,他还没有吃午饭,摸着咕噜噜乱叫的肚子,小厮快速的往房间里走,也不知道中午饭,有没有同伴帮他打回去。现在,还是赶快回去看一看,能不能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而站在私塾门口,宫健大伯夫妻两人此时仿佛都变成了石雕。两人感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不流动了,也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仿佛是被关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没有一丝的光亮,没有一点点的声音。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俩的内心在刚才那一段话之后,也仿佛是死去了。
原本,对于小儿子宫耀祖有多么的期望,到现在就有多么的失望和绝望。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每次回家来都说一切都好,说在私塾中读书很顺利,说要举行文会,说要出去游学,说先生怎么样看中,说同窗怎样的嫉妒,这些小儿子回去说过的这些话,描述的这些场景,结果证明通通都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呢?!
最先苏醒过来的是宫健大伯娘,她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转头去看旁边自家男人。看到自家男人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浑身僵直,她急忙抬手摇晃着他家男人,“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你别这样吓我。”
让她摇晃了半天之后,宫健大伯这才慢悠悠的吁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慢慢的,软倒坐在了地上。
原本宫健大伯娘也是靠着一口气撑着,此时,宫健大伯这样一软倒,连带着,两人一下子都坐在了地上,都没有力气站起身来。
从宫健大伯那双眼神空洞的双眼里,居然流淌出来了泪水,划过那满脸的沟壑,一滴滴的滴落在了他身前的土地上,同时响起的还有他压抑的哭声。
宫健大伯娘靠在宫健大伯旁边,看着悲伤的自家男人。当家的多少年了,都没有掉过的眼泪,听着耳边传来的,有些不成句的哭声。宫健大伯娘的心里也是一阵的酸楚。
但是不能这样下去,很快的,宫健大伯娘就收拾好自己悲伤的情绪,不能让自己和当家的陷入这样的情绪中。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在宫健大伯娘的心里,仿佛是过了一辈子,他们一辈子的指望在那一刻轰然倒塌了。
有那么一刻,宫健大伯娘觉得生活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也不知自己忙忙碌碌,蝇营狗苟的这一生都为了什么?
但要不说宫健大伯娘心理素质还是非常强的,很快的她就调整了情绪。把自己从那种绝望的心理中拯救了出来,此时她需要拯救的,就是在旁边哭得一塌糊涂的自家男人。
看到这家男人哭得差不多了,宫健大伯娘这才站起身,一边起身一边拉着宫健大伯让他也站起来。同时,她嘴里劝道:“当家的,你不能这样,咱们不能这样认输。没事的,耀祖不过就是没在私塾里读书,那有什么呢?咱家儿子不过才离开私塾两年,他要再捡起书本,还是很容易的。”
宫健大伯刚才是真的绝望了,他这才会如此的失态。此时,被自己婆娘拉起来,他意识到现在还在私塾门口,自己刚才那么丢脸的表现,希望没有被别人发现。
第679章 气愤
此时宫健大伯虽然没有意识到,宫健大伯娘说些什么,但他也已经知道,现在不是在家中,不是自己随意发泄的时候。
宫健大伯赶忙就着宫健大伯娘的力道站起来,并且用衣袖赶快把脸上残留的泪水擦拭干净。
虽然说,听到刚才那个噩耗,他觉得,这家摆脱农民这个身份,已经是无望了。但是宫健大伯也不想让自己丢脸丢到别人面前。
一想到这里是私塾门口,自己刚才那么丢脸的表现,有可能被别人发现,宫健大伯就是气恼极了。他现在倒是顾不上过,宫耀祖那小子欺骗自己,更是白花了他这么多年的银子,根本就没有学出什么成绩,更是沾上了赌博。
这些事情,他现在都不想去思考,通通堆到了一边,现在宫健大伯只想赶快回家。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
于是他根本就顾不上宫健大伯娘的劝说,宫健大伯仿佛一下子又找回了力气,闷头的就朝着一个方向向前走。
好在宫健大伯虽然气晕了头,但是,仍然本能的选择了一个回家的方向。所以宫健大伯娘看到他是回村,也顾不上其他了,没在意自家男人没有等着自己,只能快步的在后面紧赶慢赶的跟上。
两人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只用了来时一半的时间,就从镇上又回到了家里。一到家中,等宫健大伯娘一把院门插好,宫健大伯就已经开始暴怒了。
这从刚才开始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终于到家了,宫健大伯终于可以发泄了。他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在院子里横冲直撞的。最后他找到柴房中,找到一把早就不用生锈的斧子,又跑到院子里,对着那一架老旧的梯子,使劲儿的劈砍下去。
也不知是因为那斧子好多年没有用过,早已锈钝的不得了,还是因为那梯子以前多年的加固,实在是坚固。所以,即使宫健大伯疯狂的砍了半天,却没有砍下几块木头,只是,在木头梯子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斧痕。
梯子没有怎样,却是把宫健大伯累的够呛。他砍了片刻之后,再也举不动斧子,只能一屁股又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直到此时。一直站在门口不敢动,尽量缩小存在感的宫健大伯娘,这才鼓起勇气,慢慢的走到宫健大伯身边,小心的劝解着:“当家的,你别气了。咱们回头还是把耀祖找回来,让他好好读书。过两年,等他考上了功名当上了大官之后,就没人再拿他曾经被私塾里赶出去这件事情说话了。”
而听了宫健大伯娘这一番话的宫健大伯,却不像往常一样立刻表示赞同,反而是哼了一声,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鄙视的看了一眼宫健大伯娘:“就你那个赌鬼儿子。,瞒着咱们根本就不说,他已经被私塾赶出去,还不停的往家里要钱,还背着我把地给卖了。就这样的儿子,你还指望他考什么功名?当什么大官?我看他不把这个家败光了,都是阿弥陀佛了。”
是的,这一路上愤愤的走回来,宫健大伯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考虑的,此时他完全已经想清楚了,为什么宫耀祖会背着他,骗他那蠢婆娘,把家里的地卖了,那卖地的银子又去了哪里?这些往往被他忽略的细节,一下子,让宫健大伯清楚了,自家这个儿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秉性。
就说这两年来,自己儿子可是要钱的借口越来越多,越来越有新花样朝他们伸手,要的钱次数也越来越频繁。甚至,今年要不到钱,就背着自己骗自己婆娘,把家里的地全卖了,这些钱可都是进了那个无底洞了。
听了宫健大伯的一番话,宫健大伯娘在旁边张了几次嘴,却也不知最重要劝说点什么,但看到宫健大伯气及败坏的样子,她觉得如果此时她再不为小儿子说些话的话,那么这次小儿子绝对没有好下场。果然就在宫健大伯娘还没有想出怎样,为小儿子分辨几句的时候,只见旁边宫健大伯已经气愤得站起来,怒瞪着双眼,气势汹汹的说道。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便宜这小兔崽子。你赶紧着去镇上把那混蛋给我找回来。这次他回来,我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干什么不好,偏偏沾上了赌博这个恶习,咱家又不是有金山银山,能让他败进去。就咱们家这么破烂,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年来家底越来越薄,都是填了他这个无底洞。等他回来我一定要让他知道知道,他老子我还没死呢。”
宫健大伯这一番动作,大声的话语,吓的宫健大伯娘连连后退,等听清楚宫健大伯所说的话,让宫健大伯娘又是心中担忧了起来,自家当家的这么气愤,这次可见是气到了极点了,这次,耀祖可是轻易不会过关的,她得赶紧的想办法。
看着宫健大伯娘站在那不动,宫健大伯更是生气了,“都是你这个婆娘宠出来的败家子儿。你看看,咱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还指望他当官,当个屁的官。我看他不把我气死就不错了。”说完宫健大伯顺手就把那锈满斧子从地上捡起来,在手里比划了两下,“你个蠢婆娘,待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去,你还等什么?”
这一下子,宫健大伯娘更是吓得不得了着,就怕自家当家的实在是气不过,而不等自己儿子回来,就先在自己身上发泄一番怒气。
但即使心里怕得不得了,四肢都在发抖,但是宫健大伯娘也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却仍然并没有听过宫健大伯指挥的那样,出去去镇上找自己的小儿子。她现在心里咬牙坚持着,一定不能够去找小儿子回来,这要是小儿子现在回来,宫健大伯就是杀了他的心都有。在气头上,谁知道自己家这个男人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呢?
第680章 劝说一
最终宫健大伯娘努力咬紧牙关,在心里给自己状了几次胆,这才颤颤巍巍的开口说话:“当,当家的,你先别急,你,你听我说。”
宫健大伯看到自家婆娘怕成那个样子,他也有些意兴阑珊,把斧子一丢,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蠢婆娘。他这才开口说道:“行了,你要说什么赶快说吧,说完了,你也快点出门。我还等你去镇上,把耀祖那混蛋小子叫回来呢。”
今天受到的刺激不小,本来两口子是兴致冲冲的,去镇上私塾找自己小儿子打听消息,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原来自己小儿子两年前就被私塾给赶出去了,而他居然瞒着自己夫妻两人,一直朝家里伸手要钱。这要不是这夫妻俩人在家里是在等不来,他小儿子传回来的消息,在家中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两人这才没有通知小儿子,就直接去镇上找他,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还不可能揭穿那耀祖瞒下的这个弥天大谎呢。
一想到听到那个消息时,自己五脏六肺仿佛一下子都给气炸了,那种难受的心情,宫健大伯都不想回头去想。此时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点着的炮仗一样,一定要找人发发这肚子里的邪火。而这目标,最好的当然就是那个败家子宫耀祖了。
可是,那小子现在在镇上,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鞭长莫及,宫健大伯也只能忍耐着自己气愤的心情,指挥自己婆娘去镇上把那小子带回来。今天他受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来回折腾一趟,体力早已透支,现在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动了,完全是凭着一腔的怒气支撑着自己。所以去镇上找小儿子这个工作,当然要扔到自己这个婆娘身上。毕竟小儿子有这么大胆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这婆娘惯出来的毛病。
宫健大伯娘当然不知道,自己当家的已经把小儿子,之所以会走上歧途,闯下这么大的祸事,都归究到了自己头上。她还在那边绞尽脑汁想着,怎样为小儿子开脱呢。在这一点上,宫健大伯到是没有冤枉她。毕竟,在宫健大伯看来,自己还是做了一个合格的严父的,起码小儿子做了错事之后,他还是会惩罚他。让他知道问题所在,承担自己的错误。
就像上次,宫耀祖把家里的地偷偷拿出去卖了,自己不是也打了他一顿嘛,并让他在家里读了几个月的书。想到这儿,宫健大伯更是觉得,小儿子之所以走了歪路,染上了赌博,并且瞒着家里不停朝家里要钱,这都是自己这个蠢婆娘惯出来的。
这婆娘实在是太过于宠小儿子了,从小儿子出生开始,这婆娘就一直夸赞着自己儿子聪明伶俐,大一点,她更是四处说着自己儿子天生就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以后绝对是当大官的命。这话说的多了,潜移默化之中,就连自己也相信了,总觉得自己小儿子生而不凡,毕竟是要干出翻大事业的,将来自己家出头也完全要靠着小儿子,所以在有些事情上,似是而非的时候,宫健大伯总是能迁就就迁就小儿子的任性。
但现在宫健大伯有些后悔了,他就不该放任自家婆娘,这么纵容自己小儿子。明显的例子摆在眼前,自家大儿子也是宠着长大的,却没有像小儿子这般走上邪路。虽说到现在来说,自从大儿子去镇上找到工作之后,再也没有回到家里,可是从那以后,大儿子也没有朝家里要过一分钱啊。
这几年来,小儿子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断的朝家里要钱,而且要钱的频率越来越多。他们的家底儿差不多都贴给了小儿子读书这一块了,可是,现在宫健大伯也是知道了,这哪是他在读书啊,这纯粹就是供给他做赌资了。
一想到自己家里那白花花的银子,最终都流入了那个赌坊无底洞,宫健大伯先心里就是一阵的心疼。他气急败坏的再次瞪向自己那个蠢婆娘:“你这就是典型就是慈母多败儿,这好孩子都让你给祸害了。”
对于宫健大伯这样的指责自己,宫健大伯娘却并不太过于担心。只要自家男人不是要把气全撒在自己小儿子头上,她觉得都扎撒在自己身上,她都可以忍受。就像现在,她宁愿自己被她男人把自己打一顿,也不愿意自家男人让自己到镇上,把小儿子叫回来,打她心爱的小儿子。
犹豫了片刻,宫健大伯娘还是开口说道:“当家的,你听我跟你说,耀祖做的是不对,他没告诉咱们他根本就没有在私塾里读书。但是现在还有可能挽回的,只要咱们努力一下,相信耀祖业能够迷途知返,不是人家都说了嘛,浪子回头金不换的。”
听了宫健大伯娘说的话,宫健大伯却是冷哼了一声:“还有什么办法可弥补的?原本还指望他光宗耀祖呢,可是你看他做出来的这种事儿,纯粹就是往咱们老宫家脸上抹黑。这要是被村子里其他人知道,这原本咱们家所谓的读书人,实际上就是一个烂赌徒,你看看这村里还有谁,会瞧得起咱们家的。”
宫健大伯这一番话说的很是有道理,之前,村子里谁没有听过,宫健大伯娘四处里夸赞着,自己那个能读书的小儿子。她在外面一直说他的小儿子,将来肯定是做大官的料。现在要是爆出,自己小儿子早已经被私塾中赶出去,更是染上了赌博这个恶习,估计村子里的人说什么都会有,就是没有人会同情自己的。
一想到这儿,宫健大伯娘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这件事一定要瞒得死死的,坚决不能让周围村子里的人知道一丁点的消息。
好在,自己夫妻两人高声对骂几句,吵个架什么的,左邻右舍早已习以为常,根本就不会有特意过来听小道消息的。大家也都知道,这几乎是他们家的常态了。
第681章 劝说二
宫健大伯娘在心里嘀咕着,再说了,刚才自己夫妻两人回来之后,自家男人的确是气坏了,根本就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不停的在剁着那架老梯子。现在,可能也是夫妻俩人的体力有些不支了,所以说话的声音并不高,想来,自己两人刚才所说的话,应该没有第三个人能够听到。
想清楚了这一点,宫健大伯娘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的再次开口劝着宫健大伯:“当家的,这有什么?只要咱们把这件事情瞒住了,村里人不会有人知道的,那样也就没事了。”
宫健大伯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宫健大伯娘,随手把那生锈的斧子扔到了梯子旁,转身就走回了屋里。
现在他还是在屋里说话比较安全,这万一要是隔墙有耳,被人家知道了,自己夫妻俩人的面子,就要被人踩到脚底板去了。
看到自家男人走进屋里去了,宫健大伯娘赶紧也在身后跟着进了房间,他知道,这是自家男人也意识到保密的重要性。她心里却是着实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自家男人还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公开,还在为这小儿子保密。
虽然说自家男人这样做,可能目的是为了他们夫妻两人在村里更为好过一点,但是,再怎么说,只要保护好宫耀祖这层读书人的脸皮,想来自家男人到时候也不会对小儿子出太重的手。
看到宫健大伯娘随着自己身后,也走进了屋子,宫健大伯往椅子上一坐,一只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却在桌面上无意识的敲打着,一副思考问题的模样。
而看到宫健大伯这一副作态,宫健大伯娘也不敢随便出声,只能小心翼翼的陪坐在旁边。她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情,该如何让它平稳的度过去。自己又该找怎样的话语来宽慰自己的男人,并且最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为自己小儿子开脱这次的事情。
要不说宫健大伯娘的确是个慈爱的母亲,虽说她心里也隐隐的有些埋怨,自己小儿子骗自己的这件事,更是有些担忧,他染上赌博这个恶习,有可能会毁了耀祖的一辈子。但是在他心里想得最多的却是,怎样为小儿子想办法,不要让他遭受到宫健大伯,出重手的教训。
夫妻俩正在这屋子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屋子里倒是安静的很,只听得偶尔发出一点点,宫健大伯敲击桌面的声音。
就在宫健大伯娘暗搓搓的以为,自家男人应该已经打算主意,想着重拿起,轻轻放下,这次也会放过小儿子的时候,却听宫健大伯开口了。
而宫健大伯这一开口,就是一番质问:“你是不是觉得,村子里其他人都是傻子?”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一下子让宫健大伯娘呆在了那里,她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家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但看到自家男人还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宫健大伯娘只能直接摇摇头,嗫嚅的说道:“不会呀,我,我可没这样觉得。”
而她的这一句回答,却引来宫健大伯蔑视的一瞟:“你既然觉得村里人不是傻子,那你怎么就会觉得,这件事情能一直瞒下去呢。”
看来宫健大伯刚才也是在考虑着,能不能把宫耀祖从私塾中被退学,然后染上了毒品这件事情,彻底拦下来,不让村里其他人知道。但想来他考虑的最终结果并不很乐观,所以才会有这样,很是气不顺的,直接质问了宫健大伯娘这么一句。
但听了他质问的宫健大伯娘,却并没有领会自家男人心中所想,此时他有些困惑的说着:“这有什么难的呀,当家的,只要咱不说,耀祖更不会自己说。在说了,耀祖很少回到村里,村里人到镇上去应该也碰不到耀祖。你看这两年过去了,大家不是都没发现吗?只要再这样继续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的。”
宫健大伯娘的这一番回答,却是惹怒了宫健大伯:“你这个蠢婆娘说什么,总把事情看得这么简单,再说了,事情能这样瞒下去吗?”他一气愤,伸手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这一声,吓得宫健大伯娘在椅子上,身子就是一抖。她有些害怕的转头看向自家男人,不知道他又是生的哪门子的邪火。
看着望向自己的那一双不知所谓,有些困惑,有些迷茫的眼睛,宫健大伯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个蠢婆娘了,但他也算是知道了,自己如果再继续发火下去的话,这婆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火。与其那样,最终肯定是把自己气死了,这婆娘还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他吸了口气,按捺住心中的火气,这才开口说道。
“你说的倒轻松,什么叫咱不说,耀祖不说,村里人就不会知道呢。且不说,耀祖之前可是不断朝家里要钱的,现在咱既然知道了,他根本就没用在学业上,完全是赌博去了,以后一分钱别想让我给他。”
说到这儿,宫健大伯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宫健大伯娘,眼中指责的意味分明,同时也在警告着宫健大伯娘,自己不给小儿子钱,那她也别想偷偷的塞钱给小儿子。
这一次难得的,宫健大伯娘居然看懂了自己男人眼镜里的意味,她有些委屈的低着头,两手紧张的凑在一起,心里有些埋怨自己丈夫,实在是不讲情面。怎么能一分钱不给耀祖呢,那儿子该如何过日子呀?可是一想到,现在耀祖有确切的罪证还在自家男人手里,现在还不是为了耀祖将来的事情,现在就提出反对意见,惹毛自己男人的时候,所以她只能忍着委屈,半天也没有枪呛声。
对于自家婆娘的心理活动,宫健大伯算是掌握的一清二楚,他就知道,这婆娘不会对自己的小儿子狠下心来。
第682章 劝说三
但好在宫健大伯心理安慰着自己,反正家里的银钱现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后,自己坚决不会让自己这个蠢婆娘手里有一个铜板,她手里没钱,也就没办法接济那个混蛋儿子。
想到这儿,宫健大伯心情略微好了一点,但是很快的,他又想起刚才的话题,语气沉重的接着说道。
“你以为,咱们不给那兔崽子钱之后,他还能老老实实的呆在镇上,镇上没有钱他可是过不下去的。那样他肯定会滚回村子里,到那时,村子里见到他的人多了,咱们家自然而然关注的也会变多。你倒是想想看,那时候村子里的人又会怎么说。咱们家这个所谓的天上文曲星下凡的小儿子,你之前在村子里说的有多好,大家也是有自己的眼睛看着的,到时候打脸的还不是咱们自己两人。”
听丈夫这样一说,宫健大伯娘心里也是一个突,她怎么也没有想过,原本自己在村子里吹的那些牛,夸赞小儿子的那些话,有一天会原原本本或者是变本加倍的,打到自己脸上。
刚才听了丈夫一开始的话,刚刚有些高兴在于,自己小儿子终于能够回到村里,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那一丁点的喜悦,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她有些急切的问道:“那怎么办呢?当家的。”突然,宫健大伯娘心中灵光一闪:“当家的,要不这样,咱们就说,耀祖在私塾中读的差不多了,现在主要就是回家温习。你看这样怎么样?”
宫健大伯娘自以为自己出了个好主意,但得到的却是自家男人冷哼了一声,不赞同的说道:“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一两个月他可以说,是在家里闭门读书,但是这是一两个月的事吗?现在你的小儿子,根本就不是在读书,你还指望他能够考出个功名是怎样?以后他得给我老老实实的下地种田。直到他能够还回来,这两年来他挥霍掉的银钱,才算是个了结。否则,他别指望在我手下得到一点好处。”
宫健大伯这次是下狠心,一定要狠狠的整治一下宫耀祖这小崽子,发誓要让他知道一下,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有多么的厉害,又怎样的权威。
这小崽子不管,居然要反上天啦,居然瞒着自己爹娘两年的时间了,他早就从私塾里被退学了,更是在镇上与一些混混厮混于赌场。这样的孩子现在不趁机把他板过来的话,别指望他以后能够给他们养老送终。不管的话,他不把这个家败光,让他爹娘穷困潦倒,誓不罢休的。
别说宫健大伯想得太过于严重,实际上他也是见过沾到赌博,这两个字的人的,这些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别说他们家的家底现在实在是薄,就是那家财万贯的,也抵不住一个赌字。现在他要还不下重手,把宫耀组板过来的话,那这个家注定要倾家荡产。到那时,他们老了,却一无所靠,那才是最悲催的。
对于宫健大伯的担忧,宫健大伯娘明显没有想过这么多,此时她一听到自家男人居然打算,要把自己小儿子抓回来去地里劳作,像那些村里的汉子那般,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她在心里就是受不了的。宫健大伯娘不由得跳起来,尖声的反对:“不行,我家耀祖那可是读书人,怎么能让他下地干活呢?”
“屁,屁个读书人。”宫健大伯气得直接爆了粗口:“哪家读书人是不在私塾里,而在赌坊里混的?”
他这边气压一高,宫健大伯娘那边立刻萎靡下去,她小心翼翼的又坐回椅子上,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男人讨好的说道:“那,虽然耀祖这两年是不对,但是,他真的没下地干过活呀。当家的,真不能像我所说的那样,就说耀祖在家里读书吗?你放心,但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把他关在家里,监督他读书上进。”
宫健大伯娘这一番讨好的话语,却没有得到宫健大伯任何的赞同,他冷哼了一声:“你还指望他读书?他已经在赌坊混了两年了。这心都野了,怎么可能乖乖在家里读书,再说了,读了这么多年书,连个童生考试都没过,你还指望,他考上什么功名?不说别的,你就说让他在家里闭门读书,可是,他连个童生考试都拿不下来的人,又怎么能自称为读书人呢?到那时,村子里的人都不会觉得奇怪吗?你们家这所谓的文曲星下凡的儿子,都读了多少年的书了,却连个最基本的功名都拿不下来。到那时,你出门就有光彩了。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回来老老实实的种地,直接就对人家说,他不是读书种子,这辈子只能到土里刨食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宫健大伯也仿佛是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期望,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此时就可以看出,也许宫健大伯已经丧失了希望,但是宫健大伯娘那里却没有完全死心。她有些心疼的说道:“那也不能让耀祖去地里干活呀。之前别说地里的活,就是家里的这些家务,也从来没有让他沾过手,你让他怎么办干得了,地里那些重活呢?”
对于宫健大伯娘的这一番话,宫健大伯还是认同的。自己这两个儿子可都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活计,都要猛的一下,让他下地去干活,估计,别说小儿子能干的怎么样?他的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
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刚才那阵愤懑过后,此时宫健大伯难得的心中也有些心疼。看到对面一直乞求望着自己的宫健大伯娘,宫健大伯难得的松了一次口:“要不这样,找找咱家老大,让他想办法,在镇上给耀祖也找一个账房的学徒工作,也省得他回家来吃苦。”
宫健大伯心里想的好好的,那就是自己先狠狠教训一顿宫耀祖,让他知道他是犯了多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