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预演大获成功
进入五六月份，“新风服装箱包厂”的产量更大，但是没有增加正式工，承接外加工的缝纫女工人数达到三百。
厂子附近的妇女们都喜欢这种工作方法，报名接受考工的人数越来越多，已经有脑袋瓜子灵活的妇女组织几个亲戚一起干活儿，共同接单。
黄瀚相信“风牌”的款式和质量，更加相信广告的力量，按理说晚会在省电视台播出后，“风牌”服装、“双肩包”的销售会迎来井喷行情。
前提是，这台“激情三水——师恩桥筹款晚会”要办出范儿，让观众们有口皆碑。
黄瀚和沈晓蓉是主持人，他俩很认真对待预演，俩人心有灵犀，妙语连珠，引得数万观众叫好不绝。
演唱会的模式，当然是好歌、劲舞为主，沈晓蓉钢琴伴奏，黄瀚演唱原创歌曲《心的祈祷》赢得满堂彩。
当沈晓蓉和张春梅穿着汉服演唱《月满西楼》时，台下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只可惜已经是月末，繁星满天没有月亮，不太应景。
沈建华夫妻俩当然来观看节目，他俩还是头一回瞧见女儿穿汉服，此时激动不已，使劲儿鼓掌，双手拍得通红。
大个子成文阁演唱《冬天里的一把火》带来的震撼不是盖的，八万观众都仿佛燃烧了激情……
成胜利夫妻俩、钱国栋两口子和两个女儿陷入亢奋状态，周围的同事们都羡慕不已，纷纷打听，能不能找找关系让自己家的孩子也加入黄瀚的团队。
寓教于乐弘扬正能量应该是不变的主题，保持政治正确才能够走得长远，黄瀚这位大叔一直保持头脑清醒。
最后一曲是全体演员共同高歌《我们走在大路上》。
这首歌人民群众耳熟能详，不会唱也会哼，沈建华、钱国栋、姜晓娟等等县领导带头挺直身体齐声唱“……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披荆斩棘奔向前方。向前进！向前进！革命气势不可阻挡……”
正能量的歌感染力不同凡响，现场的那些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也不由自主站直身体跟着呐喊：“……向前进！向前进！朝着胜利的方向。我们的道路多么宽广，我们的前程无比辉煌……”
晚会在雄壮的歌声中落幕，所有的年轻人都意犹未尽，都舍不得散场。
预演大获成功毋庸置疑，所有看过演出的观众都津津乐道。
他们认为这样的演唱会百看不厌，开始询问谁手里有七月一号的门票？
于是乎，门票一夜之间被炒得翻了倍，已经有人喊出三块钱一张有多少要多少。
小青年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哥们儿，能匀几张门票吗？”
“我们也在想弄几张票呢，哥儿几个有没有路子？”
但凡发现有人嚷嚷一句“谁要门票？”，这个人马上就能被团团包围。
成文阁乐滋滋把门票卖了，因为他没有心理负担，黄瀚说了，赚到钱不揣兜里，拿出来买几箱绿豆冰棍分给老师和同学们多好？
事实证明，现在的钱太值钱，一个棉布包裹的木头箱里能够放二百支冰棍，绿豆、赤豆的比牛奶棒冰便宜一分钱，四分钱一支，一箱也仅仅是八块钱而已。
老师和同学们真的很高兴，这条件太好了，因为接下来连续三天都是整箱冰棍放在筹备处，想吃消暑的绿豆冰棍自己拿。
黄道武来看预演了，回家时看到了不少小青年在打听门票，他上去问了问价，好家伙居然是三块钱一张。
他没舍得全部卖了，留了五张，他要防止有朋友、同事找他搞门票。
第二天，刚刚上班的“事竟成饭店”可热闹了，不是上客早了，而是服务员们在互相打听卖掉几张门票？赚了几块钱？
虽然这点钱不算啥，但是影响很大，许多肯听黄瀚的话，相信黄瀚的服务员沾沾自喜，没把黄瀚的劝当回事的后悔不迭。
俞勤把票都卖了，心里有些不踏实，问秀儿道：“张经理，我是真心想做好事来着，真的没有想赚二十块钱，我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在单位上，除了几个元老还是喊张芳芬大姑妈，其他在职人员都开始称呼职务，俞勤在有其他同事在的情况下，不喊秀儿姐。
玉儿不在三水县，她五月份忙完了扬州分店的事儿，又在准备省城分店的开业，这时投入开办专卖店性价比不高，仅仅是布局，没指望赚多少钱。
秀儿笑道：“没什么不好的，我也卖掉了一大半，赚了二十几块。做好事的同时还能赚钱，这感觉真的不错。”
“啪！”一个叫做何桂兰的服务员不轻不重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道：
“打你这个没见识的东西，打你这个花钱跟割肉似的守财奴。”
旁边的服务员有意气她，道：“唉！我当时口袋里只有四块钱，要是跟你一样口袋里有十二块，我肯定赚了二十四块呢！”
乐滋滋进门的刘晓莲正好听见了，道：“我老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只要是黄瀚让做的，没有坏事，我刚才把票买了，六张买了二十块。”
“六张不是十八块吗？”
“几个小年轻争起来了，一个小伙子塞给我两张大团结拿了票拔脚就跑，我都来不及找钱给他。”
“还有这种事？”
“刘大姐，你不是买了十张票吗？怎么只卖了六张？”
“我爱人坚持要去看晚会，我是真舍不得，一张门票的钱能够买四斤肉呢。”
“你已经赚了十块钱到手，这四张票等于一分钱没有花好不好！”
“哈哈，我这个没文化的也记住了一句话，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哈哈……”刘晓莲笑了，笑得真开心。
何桂兰抓狂了，道：“你们能不能别提卖门票的事，我心里难受！”
这个服务员平时尖酸刻薄，一点点亏都不肯吃，多干点活儿多出把力就跟要本钱似的，没有人喜欢她。
几人故意气她，笑道：“哈哈哈……，黄瀚说的话太有道理了，做人不能斤斤计较，好心有好报，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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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更加斗志昂扬
省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又连夜回去了，他们经验丰富，认为录制的节目质量高，急着回去报功。
第二天，姜县长就接到了省台一把手亲自打来的电话。
领导在电话里表示，预演的录像带他和几个主要领导都看过了，这台节目不仅仅欣赏性强还充满正能量，特别是看到数万干群高歌《我们走在大路上》时，他和所有的同事都被气氛感染了，都觉得走在改革开放的大路上，更加斗志昂扬。
只可惜三水县的条件和省台的设备没法在现场完成直播。
他表态七月二号，“激情三水”晚会实况录像肯定会安排在省台黄金时间播出。
打字幕公布接受捐款的账号、地址、联系人，这件事省台已经了解了实际情况，并且开会研究过。
与会的领导一致公认，只要能够确定募集捐款是为了做公益，省台就应该成人之美。
省台大领导很严肃的强调资金监管必须严格，万万不能把一件大好事弄成丑事，省台会配合宣传，真心期望三水县能够募集到更多捐款成功修建“师恩桥”。
“师恩桥”完工正式投入使用之时，要举办一个仪式，省台和省里的媒体都要报道这件大事。
不仅仅是省广播电视台重视，省里也被惊动了，一位排名第三的分管大领导将要来晚会现场，他还要在现场讲话，给予鼓励。
省里的领导将要到场，市里的领导哪里坐得住，一把手亲自到场那是必须的。
这动静远超想象啊！三水县的领导班子有麻烦了。
为何？这么多领导到场，都站着看晚会现实吗？
在前排给领导们安排了座位，八万人民群众作何感想？
社会主义国家的动员力不是盖的，县委发动干部们收集板凳，要让所有的观众最起码有条长凳坐。
前面是贵宾席，安排一些椅子和圆桌，这个设想来自于八三春晚，因为春晚现场就是这么简单。
好在除了准备高考的学生，全县的中小学生都放假了，从县里的学校就能借到太多板凳，各单位的夜校也有不少板凳，总数四万张绰绰有余。
沈建华、姜晓娟亲自指挥，两万干部、干警、公职人员都划分了包干区域，体育场外消防队、救护车、医护人员随时待命。
一定要确保八万观众高高兴兴来，乐滋滋离去，如果出现事故，将要问责到人。
接近两万干群管理八万观众，一个工作人员相当于看牢四个群众，坚持三个小时就算完成任务，杜绝意外发生肯定做得到。
对于三水县的领导来说绝佳的机会来了一定要把握住，再加上运气不错，七月一号的晚会顺利举行。
为了让更多观众能够看得清演出，不仅仅是加宽主席台搭建了舞台，在体育场中央还搭建了圆形舞台。
主席台通往中央舞台的是一条高度不足一米、宽度一米二、长度一百余米的道路，路面铺上了从扬州市借来的红地毯。
为了铺这条路，实验小学的八百张新课桌都拉来了，课桌之间都用麻绳捆牢，演出团队没有人穿高跟鞋，这条路不会出问题。
由于这条路，也把整个晚会现场划分成了东、西两个大区。
第一个节目不是唱歌，而是实验小学师生们的诗朗诵《激情三水》，这首诗是邱老师、黄老师、小韩老师等等十几人集体创作满满的正能量。
主持人沈晓蓉和黄瀚上台，又是毕业季，又到了难舍难分的日子，第一首歌是整个团队共同演绎《老师慢些走》……
接下来简直是好歌连台，当邱老师在体育场中央舞台弹钢琴伴奏，沈晓蓉和张春梅身穿汉服翩翩起舞演唱《月满西楼》之时，太多观众被惊艳了。
此时演出时间已经过半，欢快的乐曲响起，在“……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的歌声中，萧蔷等等八十个男女生捧着捐款箱走入观众中。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为了家乡美丽的廊桥，为了家乡有一座风景如画的公园，请大家踊跃捐款。”
黄瀚利用弹唱的间隙劝捐，响应者成千上万。
大合唱《我们走在大路上》演唱后晚会接近尾声，刚刚和十万人一起引吭高歌的省领导上台讲话。
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唱红歌，激动不已，他充分肯定了三水县的发展，肯定了三水县领导班子的动员力和执行力。
领导给《激情三水》晚会定了调子，提倡这种以正能量为主题、雅俗共赏、健康且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节目要多办、常办。
他还表态，“师恩桥”投入使用时，他还要来参加剪彩仪式。
领导讲话结束后压轴歌曲《冬天里的一把火》和《迟到》闪亮登场，现场掌声雷动，欢呼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演出结束后，黄瀚团队都没有立刻回家，他们连夜帮着数钱，记账，为了让人民群众放心，还特意请了五个群众代表参与监督。
沈建华、姜晓娟、钱国栋等等领导安排妥当了省、市领导后也回到体育场办公室。
统计结果出来时，在场的领导都有些不可置信，捐款数额居然高达七万多。
沈建华和秦淑珍其实是为了来接沈晓蓉一起回家，并不是关心收到多少捐款。
在他心中，安全最重要，这台参与人数众多的晚会结束时没有意外发生，他已经心满意足。
得知捐款总数减去修桥款还能结余九万多，他觉得意外且惊喜。
“太好了，看来修建人民公园的资金有了着落！”
这才哪儿跟哪儿，明天省台还要播放晚会的实况录像呢，这台节目肯定能够引起足够关注。
黄瀚道：“沈叔叔，明天晚上省台播放我们的节目后，知道捐款账号的人肯定成百上千万。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人慷慨解囊，捐款数额也小不了。修人民公园的资金肯定宽裕，我建议地方尽可能大些！”
沈建华心情特好，他点头道：“嗯！你是大功臣之一，你的建议县里会研究决定的。”
第四百七十一章：专辑
黄瀚道：“沈叔叔，您肯定读过《红楼梦》，知道大观园，对不对？”
沈建华疑惑道：“怎么着，你还想修成一个像大观园那样的园林？”
“这恐怕做不到，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修一个潇湘馆或者呢？”
“我们是外行，怎么修还是让专业人士设计、规划吧！参考大观园的布局也是思路，可以提出来。”
“对对，人民公园里有古典园林更添雅趣，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回廊院落，肯定美不胜收！”许部长一脸向往道。
许部长和钱国栋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三水县人，他家离三岔河不远，更加希望公园能够修成。
黄瀚暗喜，现在才是一九八三年，央视的大制作《红楼梦》正在筹备还没开始正式拍摄。
据说拍这部电视剧时简直是全国取景，拍摄时间长达三四年，如果能够拉来剧组在三水县修建的园林里拍摄几组镜头，以后这个公园就可以堂而皇之打出《红楼梦》外景地的旗号。
这无疑又能够较好的宣传三水县。
事在人为，《红楼梦》剧组在电视剧播放前一文不名，经费紧张，据说演员都是拿工资的，吃得差、住得寒酸。
只要三水县主动联络，并且能够给予高规格的接待，做成这事儿靠谱。
黄瀚甚至谋划着到时候让“风牌”给《红楼梦》剧组几万块钱赞助。
七月二号傍晚，整个团队和在筹备处义务劳动的老师在“六一堂”开茶话会庆贺，一起看苏南省电视台录播的晚会实况，可惜少了一位主要演员。
沈晓蓉走了，没有告别，有可能是她担心控制不住情绪，她没有写信，留了一张便签，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知道天涯路漫漫，我还要去海角遥遥，我知道失去的是什么。再见了老师、同学们。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黄瀚曾经眼看着挚爱的双亲死去，这点小离别算什么？
可纵然如此，黄瀚还是很不开心，总有要点一根烟的冲动，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连一张她的照片都没有。
实验小学买了一台金星牌十七寸彩电，此时的“六一堂”里坐了一二百老师和同学，热闹非凡。
黄瀚提不起兴致，默默地来到了钢琴教室的小院，星空寂寥，疏影横斜，耳中貌似有了幻听，那是她在弹那首熟悉的曲子吗？
没有灯光，没有人影，没有她，黄瀚在钢琴教室门口伫立黯然神伤。
上一世她就此消失再也没有露过面，记忆中的身影都模糊了，重来一回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人生在世常离别，这里的孩子换了一茬又一茬，直到我也得走了。”邱老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懂，我只不过是嫌‘六一堂’里太闹腾，来这里静一静。”
“我也是嫌闹，出来静一静。”邱老师根本不会安慰人，没什么话说。
“今夜没有月亮，繁星满天，多美的夜景啊！”
“你这是却道天凉好个秋吗？”邱老师笑了。
“我本来就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好不好！”
“不，你不是，你跟所有的孩子都不同。”
黄瀚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不想忽悠邱老师，俩人都不吭声，都在仰望星空……
《激情三水》晚会太火爆，在省电视台播出后的第二天，筹备处的电话被打爆了，太多观众表态愿意捐款。
人气就是金钱啊！来自于后世的黄瀚哪能不利用好了。
原本没想好这个暑假怎么过，现在脑子里如明镜般清晰，利用人气大赚一笔。
怎么赚钱？当然是出一盒磁带专辑。
然此时出磁带、唱片制作发行单位不太可能跟歌手分成，八十年代前期、中期红得发紫的歌手，录制一盒专辑也只不过拿两千块钱报酬。
然运气好的歌手，他们的磁带销售量能够破百万，张行的那盒专辑《成功的路不止一条》创下了两个月三百五十万盒的销售记录。
不是演员不晓得多要钱，而是没人能够预知火爆的程度，况且能够出磁带是大多数歌手的梦想，为此哪怕不给报酬也上赶着。
其实张行早在专辑《成功的路不止一条》录制的三年前就曾经录制过一盒个人独唱磁带。
不知什么原因，在市面上没见过，恐怕是亏了不少钱。
由此可见，个人录制磁带只要不涉黄、涉政、低级趣味是可以的，是不是有本事卖出去就难说了。
黄瀚相信自己卖东西的本事，更加相信自己的专辑一定能够大火，准备试一试。
他不可能为了两千块钱报酬去给谁录制专辑，他准备说服黄道舟一起去沪城联络、交管理费给中国唱片社上海分社。
目的就是跟沪城分社的专业团队合作制作、发行一盒专辑，说白了就是交管理费拿发行号自己投资、自己卖，自负盈亏。
黄瀚知道这里的利润不小，如果专辑卖得好，只要按章纳税，剩下的利润都是自己的。
这件事做成了黄瀚都无法预知能够赚多少钱？亏本是不可能的。
自己是先知，是抄袭、复制成功的典型先例，制作的磁带肯定要比历史上八四年一月份发行的《成功的路不止一条》这个专辑强。
张行那个专辑里脍炙人口的歌曲其实是《迟到》、《走过自己》、《小秘密》、《恰似你的温柔》，都不是原创，都是翻唱的港台当红歌曲。
这几首歌黄瀚一样的翻唱，他还会加入《冬天里的一把火》和《恼人的秋风》，再有自己的四首原创，质量毋庸置疑。
一家人都看过了电视台录播剪辑的《激情三水》晚会，都知道这些歌曲的受欢迎程度。
吃晚饭时，黄瀚用不着进行说服，因为父母早就改变了观念，对黄瀚的信任度越来越高。
而是直接问张芳芬，道：“妈妈，我要用钱，三天内，家里最多能够拿出多少啊？”
张芳芬思索片刻，道：“拿出十五万块应该不成问题，你又准备干什么？”
“放暑假了，没事干，当然是准备赚钱玩！”
黄道舟不高兴了，板起脸道：“我警告你呀！你别想着跑广州去做倒爷。”
黄馨和黄颦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见爸爸一语道破，都笑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打铁要趁热
黄瀚解释道：“爸爸，人是不断成长的，去年倒腾电子表仅仅是小打小闹赚点小钱，一年过去了，我们的身家截然不同，哪能再为那点蝇头小利冒风险？”
黄道舟讶异道：“嗬！口气不小啊！不去广东做倒爷，那你要本钱准备干什么？”
“说实话，这回没有你的帮助肯定做不成！”
“要我帮助？你认为我肯跟着你瞎胡闹吗？”
“我从来都不瞎胡闹，这一次是准备和你一起去沪城跑关系，我要出一盒磁带！”
“出磁带！太好了，我支持！”小丫头兴奋得差一点跳起来。
黄馨道：“这主意太好了，你现在的名气这么大，出了磁带肯定会卖得很好！”
“市面上的磁带卖得好根本没有用，歌手根本拿不着几个钱，我是准备和爸爸一起去找关系交管理费拿发行的手续，自己录制、自己卖！”
“哎呦喂！你成天都在想什么呢？这东西我根本不懂，不知道怎么帮你啊！”黄道舟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不懂不要紧，只要有本钱，肯定能够请到专业的录音师，租到先进的录音棚，只要磁带里的歌曲没有问题，花些费用肯定能够拿到发行手续。”
黄瀚这话不假，他准备录制的歌曲都已经在电视台公开播出了，哪有可能出问题？
“额！你这话有道理，事在人为，关系找找总会有的，这种事又不犯法！”
“爸爸，你这是同意了对不对？”
“你准备出磁带我哪能不支持！我倒不是想赚多少钱，而是想看到你火遍全中国！”
这绝对是黄道舟的真心话，那个父母不希望子女成龙成凤？
达成一致了还等什么，打铁要趁热啊！被其他歌手捷足先登就失去了先机，变成拾人牙慧。
黄瀚道：“那我们明天晚上就走，能带多少钱带上多少！”
“嗯！我没意见，不管事儿成不成，多带钱总没错！我们的全力牌产品在沪城要扩大市场，我正好可以在现场指挥。”
“你要带上陈春松吗？”
“陈春松在沪城还没回来，我准备带上陶俊、唐建设几个，这一次要把沪城办事处建立起来。”
“我认为这样安排很正确，记住了，办事处千万别租房子！”
“我晓得，陈春松就是在沪城张罗办事处的房子，已经谈差不多了，等着我去拍板。”
“爸爸，我也要去！”小丫头拉着黄道舟的手撒娇道。
黄道舟真的通情达理，他道：“肯定带上你和黄馨，这是增长见识的好机会。你们要把作业和书都带上。”
“嗯嗯！我们知道学习最重要，不会浪费时间的。”
三个子女的成绩都好，这是黄道舟最引以为豪的，他笑了。
第二天早上，成文阁和钱爱国得知黄瀚要去沪城，根本不管黄瀚准备干什么，都强烈要求跟着去。
黄瀚还不知道录制专辑的事儿究竟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也无法预知得花多长时间，带上他们干什么？
如果自己录制专辑取得成功，以后有了时间完全可以挑些歌给他们也弄一个。
黄瀚道：“我这一次是和我爸爸一起去沪城，是准备跑关系看看能不能录制一盒专辑。你们跟着去不太方便。”
成文阁苦着脸道：“我们在家里干嘛呀？”
“是啊！离了你我们俩都没了主心骨。”
“你们俩好好练吉他、练歌，每天抽出两三个小时帮着邱老师跑跑腿，筹备处的事情蛮多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就是因为心里没数，才不带你们去，放心吧，我如果成功了，接下来就给你们俩出一盒专辑，你们俩一人总要准备六首歌才行。”
“六首啊？我恐怕不行！”钱爱国道。
“你们俩跟邱老师商量，把家里那些港台磁带让邱老师听听，请邱老师帮着选适合你们的歌先练着。”
成文阁点头道：“我选几首我喜欢的弹唱给邱老师听，邱老师肯定愿意教我。”
“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们俩不能到处乱玩，学习不能放松，必须背英语单词，预习初中的课文。”
“我们知道要认真学习。”
安抚好了他们俩，黄瀚带上他们去向邱老师辞行。
如今的邱老师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认为活得有意义，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
“黄瀚，我们筹备处收到了来自于全省的捐款，真的修建如大观园那样的园林也好像有可能呢！”
“能不能修还不是您和罗院长决定？资金不够修一小半也无伤大雅。”
“我和罗院长谈过了，他的想法和你差不多，也认为有多少钱办多大事，资金多就多修些亭台楼阁，资金不足就在空地上种些花花草草。”
“罗院长同意参照大观园来设计人民公园内的古典园林吗？”
“其实古典园林就是那么回事，每个《红楼梦》的读者心中都有自己的大观园。”
“精辟，每个读者心中也都有各自的宝、黛、钗。”
“你倒是蛮理解《红楼梦》。”
“邱老师，国家在发展，人民群众的经济水平越来越高，有电视机的人家越来越多，我猜想《红楼梦》有可能会拍成电视剧。”
“嗯！四大名著都有这个可能，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纯属瞎想，我认为如果三水县有一个类似于大观园的园林，说不定能够成为电视剧《红楼梦》的外景地之一。”
“这好像有可能。”
“关键是我们的大观园不能搞得不伦不类，古典建筑就必须保持古色古香。”
“我明白了，我和罗院长会注意，不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
“以后是不是能够吸引来《红楼梦》剧组天知道，但是机会总是给准备好了的人。”
“嗯！没有像样的园林，肯定没有这个可能性。”
黄瀚跟邱老师聊了很多，不仅仅谈了三水县能够成为外景地的好处，还谈了他将要去沪城出版专辑的事儿。
邱老师当然希望心爱的弟子全国闻名，鼓励黄瀚认真去做，并且以肯定的语气断言，黄瀚一定能够成功。
第四百七十三章：留一手
液压元件厂现在拥有三辆跃进牌双排座，有四个驾驶员，七个学徒，冯新华理所当然当上了车队队长。
七个学徒中包括已经拿到了实习证的黄道舟，陈春松和王向春也获得黄道舟批准在学驾驶。
黄道舟带着孩子们去沪城，不脱产的队长冯新华当然要亲自开车。
他这两年春风得意，惹得太多以前一起学徒的驾驶员羡慕不已，最羡慕的要数农村户口的驾驶员。
黄道舟用人不看家庭条件和户口，由于自己家的遭遇，他甚至于在同等条件下优先给农村人机会。
因此厂里的另外三个驾驶员，其中两个也是农民合同工。
液压元件厂有了三辆双排座，也算有了小小的车队，计划今年年底还得增加一辆五吨东风加长，据说局里要换轿车，要把那辆旧北京212奖励给黄道舟使用。
冯新华不仅仅收入高，还当上了干部，还有良好的发展预期，他当然感激黄道舟，总想着报答。
可是两次尝试上门送厚礼，都被拒绝了。
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回报，用心教黄道舟修理、驾驶技术，严加管教徒弟陶俊。
黄瀚见到了穿着劳保服的陶俊，发现他眼神灵动，精气神很好，笑问道：“怎么样？现在能单独开车吗？”
陶俊在师傅面前不敢放肆，况且还有畏之如虎的黄道舟在场，笑了笑没吭声。
来帮着拿行李的冯新华笑道：“陶俊聪明机灵一点就透，是个学车的好苗子，开车上路已经没问题，年底就可以给他办实习证。”
黄道舟道：“我这一次要把陶俊留在沪城跑跑腿，看看他能不能适应销售工作。”
冯新华道：“我知道，跑销售还能自己开车再好不过了。陈春松和王向春都在积极学开车。”
“你今天指挥，我和陶俊换着开！”黄道舟直接走向驾驶室那个方向道。
三个驾驶员换着开，其实黄瀚也是个老司机，但是他没敢提出也让他开一两个小时。
陶俊学驾驶有了足半年，而且几乎天天跟车，驾驶技术已经远比后世刚刚拿到驾驶证的驾驶员技术好，开得四平八稳。
黄瀚太了解陶俊，知道他其实很聪明，学东西上手快，上小学那时的成绩好着呢，完全是不着调的陶元明夫妻俩不会教育孩子误了他。
要不然，陶俊肯定能够考上高中考上大学。
黄瀚夸奖道：“车开得不错，要是不看你的脸，只看背影，还以为是个老师傅。”
陶俊喜欢开车，他笑了笑，还是没吱声。
冯新华道：“小陶什么都好，就是不怎么说话！”
黄瀚心里暗笑，所有初见陶俊的都这样认为，其实陶俊皮到骨子里去了。
黄道舟道：“你这个性格要改啊！跑销售就得能说会道。一棒打不出个闷屁可不行！”
“咯咯……”黄馨和黄颦忍不住笑了起来。
陶俊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我会跟着师傅好好学！”
“陈春松和冯新华一样都是自己人，你留在沪城时要好好跟着陈春松，学他怎么跟客户打交道的！”
黄道舟是一番好意，陶俊上班半年，冯新华对他的评价很高，表扬陶俊干活儿麻利，不怕苦不怕累还不怕脏。
这孩子工作态度好，人长得精神，黄道舟就有心用他跑销售，想着锻炼一段时间派去杭城设立办事处。
开车这种工作虽然收入不错，但是吃苦受累还没什么前途。
“嗯！我一定认真学！”其实陶俊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蛮喜欢开车做个驾驶员，但是他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黄瀚没有为他说话，驾驶技术可以学，作为终身职业太痛苦了，黄道舟此时锻炼陶俊，真的是为他考虑。
上半夜上路真的很好，人少车少，早上六点到达沪城。
新表侄女婿陈春松如今是黄道舟的心腹大将，负责沪城这个最大的市场。
他得知黄瀚几个要来已经在招待所订了房间，这个招待所离徐若男的服装店比较近，液压元件厂长期在这里包了一个四人间，作为临时办事处。
黄瀚家在沪城有小洋楼，但是没法住，因为去年就租掉了。
房地产市场还没有形成，沪城这个中国第一大都市根本没有房产中介，想要买房子只能靠自己找。
这几个月陈春松为了落实办事处的房子，一有时间就跑房管所打听，还跑去街道、居委会打听。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谈好了一栋石库门里的小楼，靠近中山北路，交通方便，面积有二百几十平方米没有院子。
房子肯定是要买下来，但不是液压元件厂花钱买，而是黄道舟以私人的名义出两万五千块钱买下，租给液压元件厂。
这当然也是黄瀚的主意，液压元件厂不是黄瀚家的，黄道舟仅仅是承包人，以后恐怕还会有不少狗屁倒灶的纠纷发生。
原本轨迹，液压元件厂在九十年代初期就倒闭了，现如今截然不同，“全力牌”产品势头十足，在江浙沪市场口碑良好。
以后这个厂何去何从真的说不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留一手相当重要。
承包液压元件厂后，黄道舟注入了太多感情，恐怕割舍不下，终有一天这种厂子会改制，到时候参股经营是上上策。
增加黄道舟的权重那是必须的，因此以后在沪城、杭城、省城等等大城市设立办事处，都将要由黄道舟个人出资购买房子。
销售何其重要！八十年代初期属于野蛮发展的年月，市场上什么东西都缺，属于卖方市场。
但是到了九十年代往后就截然不同，销售渠道做得不好的厂子都会面临生存危机。
建立办事处就是为了方便销售，如沪城的这个办事处经营七八年后，重要程度要超过厂里的生产车间。
黄道舟手里捏着所有办事处的房产和合作单位的关系网，无论是参股经营液压元件厂，还是另起炉灶重新办一个企业，都会好处多多。
不是黄瀚故意留一手，这其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抓大放小时，三水县的单位没有一家算“大”，都被“放小”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推销
液压元件厂那时应该还能够保持良好效益，保不准就会有人来摘桃子。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都得以小人之心假设，不留点伏笔把摘桃子的人噎死，对不起黄瀚拥有先知的光环。
晚上黄瀚在招待所和陈春松聊了很多，婚后的陈春松跟秀儿小日子过得富足算得上是家庭、工作双丰收，精神头十足。
黄瀚得知他为了买房子把附近十几里的房管所、居委会都跑遍了很感兴趣。
可惜现在手里的钱要留着做大事，否则陈春松曾经洽谈过的房子，至少有五座小楼黄瀚都有兴趣买下。
黄道舟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登门拜访了几位液压元件厂的重要客户，礼品是新款“阳光牌”电饭煲，市场零售价七十几块钱。
液压元件厂不可能买零售价，以出厂价拿了五百只留着送礼、给职工发福利。
知名作家的身份真倍儿有面子，这些客户都很热情，都表态会把“全力”牌产品纳入正常进货名录，愿意跟液压元件厂长期合作。
第三天晌午，忙完了液压元件厂公事的黄道舟找去了沪城音像出版社。
知名作家的光环又起到了大作用，人家领导蛮客气亲自出面接待，黄道舟请几个主要领导喝了顿大酒给人家送上两条中华烟。
几人喝酒吹牛逼两个多小时，如何录制专辑出版，需要办什么手续，黄道舟就基本上搞清楚了。
晚上登门拜访相关人员那是必须的，为了不让人家犯错误，黄道舟只带了一只阳光牌电饭煲作为礼物，至于电饭煲内有些什么那是不能说的秘密。
第二天见面时对方很热情，给管理费挂靠发行单位的事儿好说，给八千块钱完事。
花了一万多块钱手续齐了，这仅仅是开了个头，制作费才是大头。
这年头不找关系、托人真的难办事，还好一直亲自跑销售的黄道舟已经适应了。
沪城的制作水平在当下应该是国内顶尖的，黄瀚的演唱技巧用不着说，他知道自己选的这些歌是谁、什么时候唱红的，大体记得他们的唱法。
合计花费八万块钱成本，《心的祈祷》专辑录制成功，发行手续到手，接下来就是批量生产。
黄瀚信心百倍，认为保守估计能够卖一百万盒，之所以这么乐观当然是因为人家张行的那个专辑销量超过三百五十万盒。
黄道舟带着黄瀚一起去跟沪城音像出版社洽谈，这是当下国内实力最强的音像制品国营单位。
还好《心的祈祷》专辑有手续，内容健康，歌曲都曾经在苏南省电视台黄金时间热播过，没有被拒之门外，也是因为主要负责人知道轮峰回笔，知道原唱黄瀚，给了面子。
黄道舟如今经验丰富，只要进了门，弄清楚了该找什么人，他办事无往而不利……
来来回回两三次，该有的礼数到位，最后跟人家交上了朋友，谈成的价钱是两块三毛钱一盒。
这个价钱是交货价，包装、磁带盒、歌词印刷都包括在内。
印着歌词的宣传纸上写着建议零售价五块五毛，宣传纸当然要利用好，“风”牌服装的广告必不可少。
人家给了公道的价钱，这价钱跟总公司下单生产的价格相同，按理说分公司可以上浮价格。
之所以这么客气，不仅仅是因为黄道舟会做人，还因为黄道舟一口咬定最少生产一百万合。
黄道舟手中不可能有二百三十万，除去制作费，疏通上下关系的费用，手里只剩下了七万块钱。
黄瀚又挪用了沪城店里“新风服装箱包厂”的回款，还让徐若兰凑了凑，有了八万块。
跟相关人员的关系到位了，人家肯帮忙，同意收十五万块定金生产，《心的祈祷》专辑，每生产五万盒结算一次。
这就意味着，拿走五万盒新生产出来的磁带没问题，再要拿货就得给现钱。
卖磁带比较容易，而且价格透明，当下市面上歌曲磁带的零售价基本上都是五块五毛钱左右，偶尔才有买六块钱的。
《心的祈祷》专辑是沪城音像出版社出品，是他们直属的厂子负责生产，质量是当下国内最好的。
黄瀚和黄道舟知道最大的销售渠道是各大国营商场和供销社的商店，肯定要上门推销。
原本这些单位的经理都爱搭不理，得知黄道舟是知名作家轮峰回笔，黄瀚就是《路灯下的小姑娘》、《心的祈祷》的原唱作者后，才给了面子同意代销。
这时的老百姓相信国营商店，黄瀚认为磁带在他们的音像专柜销售肯定能够卖得好，前提是人家有积极性帮着卖。
这时国营单位的商场、商店信誉好，营业员的地位跟两千年后截然不同，牛逼得很。
如果能够分配到供销社当营业员，拿公安局、房管所、供电局的岗位都换不到。
黄道舟根本不担心国营商店会赖账，分别给肯代销的二十几家单位送去一千盒磁带。
谈好了价格按照三块八结算后，给人家都留下了三百块现金。
黄道舟没敢说这是回扣，而是告诉负责人，这是宣传费，按照三毛钱一盒提取，以后不管有多大销量，每一盒都会提取三毛钱任由他支配。
这父子俩大气，送来一千合磁带的同时还送上三百块钱。
负责人被触动了，三毛钱接近百分之十，这钱还是以宣传费的名义，完全可以给职工解决福利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他拆开一盒磁带，塞进收录机按下播放键，不一会儿，他的眼睛就亮了，这个专辑里的每一首歌都很好听啊！
这磁带不大卖没道理呀！他立刻安排专柜播放《心的祈祷》专辑招揽顾客，然后开始打电话给下面的供销社，让他们听几首歌，问他们要不要来批发这个专辑？
沪城毕竟是大都市，最能接受流行事物，负责音像制品的哪能没见识？没有哪家不答应拿些货试试看。
陈春松和唐建设、陶俊肯定帮忙推销，他们负责浦东、昆山等等外围区市县。
也是按图索骥，只要发现某商场里有音像制品销售专柜，就去联系，条件都是黄道舟和黄瀚定好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爱买不买
黄瀚和黄道舟亲自跑沪城零售商的同时，让徐若男把她手里经常联系的个体户召集来了。
“风牌”服装的销路越来越好，徐若男这个沪城总经销手里的分销商超过三百，绝大多数是个体户。
个体户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跟他们用不着虚情假意，先放磁带给他们听，然后建议他们拿些回去卖，给他们的批发价放到最优惠。
一次性拿一百盒批发价算四块钱，三百盒优惠价三块八，一千合特惠价三块五，质量问题用不着谁担心，包退包换。
黄瀚依旧是很“老卵”，宣布了价格和出货方法后转身就走，一群个体户面面相觑，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啊！
八十年代初期的个体户真的不能给他们好脸，因为他们属于受歧视的群体，给他们打交道时如果低声下气，这些人会更加防范。
所以黄瀚干脆拿出国营批发部的方式，规定死了价格和条件不许讨价还价，爱买不买！
而且黄瀚确实忙得脚不沾地，他现在要去给玉儿发货，苏南省的专卖店里同样要放音乐、放流行歌曲招揽顾客，配有收录机，当然要帮着卖《心的祈祷》专辑。
其实只要有得赚，个体户们根本不管卖什么，去年夏天最早学着徐若男在店门口弄个玻璃柜台卖电子表的都赚得不少。
如今这些玻璃柜台都在发挥作用，哪怕摆些香烟、火柴、打火机，也能赚仨瓜俩枣。
八三年，收录机在内地小城市或许还不常见，在沪城早就不新鲜，不少个体户属于先富起来的人，他们的店里十有**会用收录机播放流行歌曲招揽生意。
黄瀚有印象的那个急性子好像发了财，脖子上套着根黄灿灿的金链子，他当场表态道：“徐老板，我钱三跟你合作这么长时间，知道你手里没假货，我拿一千盒。”
“钱三，你个狗日的，又是你挑头，你忙个啥？咱们还要再讲讲价呢！”
“做你个梦，徐老板的表弟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他不出名，给电子表定价你还下来了吗？今年这盒专辑就是他自己录的，你还想还价的好事？”
“不谈怎么知道？”那个个体户犹自不服气道。
“谈个屁，磁带这玩意儿我知道，都要到国营批发部才能够拿到好货，三块五这个价钱没有路子我们根本拿不到。”
钱三这话不假，盗版满天飞的时代其实不是八十年代初，八三年市面上的盗版货绝大多数是舶来品，价格不便宜完全当正版卖，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往后国内的盗版才逐渐成了气候。
如果八三年就是盗版横行，张行八四年一月发行的那一盒专辑哪有可能实现销售三百五十万的惊人记录。
徐若男道：“钱老板就是比你们实在，所以他的生意做得比你们大，我表弟说不斤斤计较的人才能把生意做得大，这话真的是金玉良言。”
钱三见徐若男当着这么多人夸他，觉得倍儿有面子，比发了财还高兴，道：
“我可不是盲目答应拿货，我的服装店里天天放流行歌曲，我听得出来好坏，觉得这《心的祈祷》专辑真心不错，肯定好卖。”
徐若男道：“你们都会算账，三块五进一千盒卖五块五，足赚两块钱一盒，连讨价还价、试大小都用不着，多省心。”
“嘿嘿！就是嘛，磁带这东西傻子都会卖，还用不着挑挑拣拣。”
钱三不跟其他人废话了，开始点货，他现在经验丰富，不带太多现钱，带数额不等的几张存折，现金用来补零。
个体户都不傻，见钱三动了手顿时有人上赶着，都知道要抢先卖起来，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竞争对手。
都会打小九九，都是人精，最后的结算价都是三块五毛钱，因为有担心一次性拿一千盒会砸在手里的个体户两家或几家合股拿一千盒规避风险。
只不过三天时间，第一批磁带售出，其实用“售出”不太准确，因为除了个体户是给现钱拿货，国营单位的钱暂时还没到手。
但是把个体户的回款给厂家，完全能够拿到下一批货，见专辑卖得不错，厂家热情多了。
这几天沪城满大街都是《心的祈祷》、《冬天里的一把火》和《迟到》等等歌曲在播放。
这盒专辑口碑好得出奇，大有引领潮流的趋势，八三年酷热得如流火般，都火不过《冬天里的一把火》。
徐若男服装店里的电话很忙，都是国营商店要求再次送货的电话。
往来的个体户也不少，一个个都爽气了许多，拿一千甚至于两千盒都不带眨眼，黄颦和黄馨忙着数钱记账乐不可支。
徐若男店门口一样的在卖磁带，收录机里是同样是播放《路灯下的小姑娘》、《迟到》等等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
往往来徐若男店里卖“风牌”服装的顾客顺手就买一盒磁带带走，这段时间黄颦和黄馨零售量突破一千盒。
她俩前段时间都是跟屁虫，相当于全程参与了《心的祈祷》专辑的录制、生产和销售，长见识那时肯定的。
黄道舟从来不放松孩子们的学习，用不着应酬的晚上，他总是和黄馨、黄瀚、黄颦一起做功课。
黄瀚和黄道舟是写书稿，黄馨和黄颦是做新买来的习题，她俩的暑假作业早就完成了。
沪城新华书店新出版的中小学生习题渐渐的多了起来，黄瀚特意挑选了十几本让黄馨和黄颦做。
提高学习成绩的好办法之一就是做大量习题，黄馨今年升初三，明年参加中考，哪能懈怠？
国营商店和个体户们积极销售《心的祈祷》专辑，发现这盒专辑质量好歌好听，只要是家里有收录机的年轻人都愿意掏钱买一盒。
甚至于有下面市区、县城的个体户从徐若男的分销商手里拿一二百盒回去卖。
个体户知道薄利多销，过一道手赚个三毛五毛何乐不为？
反正钱三已经来补了两次货又拿走了三千盒，如果仅仅是在他的店门口零售，出货量肯定比不上徐若男的店门口，他肯定玩了批发。
第四百七十六章：见好就收
那些国营商店的经理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后不是盖的，不仅仅在他们的商场零售，还以四块钱一盒批发到下面的县、市，要货最多的是一家网点很多的供销联社，一下子就拿了三万盒。
这盒专辑的热度还在增加，各大商场的专柜都接洽了要求批发的单位，十几天时间，销售量已经超过五十万。
为了稳妥起见，黄道舟和黄瀚主动联系报税，并且以虚心请教的低姿态登门拜访了相关人员。
这些都是公职人员，不能让人家犯错误，伴手礼只是一只“阳光牌”电饭煲。
自己制作发行销售专辑，主动报税，这其实是个个例，属于新鲜事无章可循。
税务局的领导了解了情况后，首先肯定了黄道舟父子的纳税意识，然后派两个税务干部来到厂家计算税额。
最后决定按照出厂价计算，税额百分之十，这就意味着黄瀚家卖出一盒磁带需要交纳二毛三分钱税金。
销量接近八十万时，黄道舟和黄瀚被沪城音像出版社的主要领导们邀请去办公室商谈。
都不是瞎子、聋子，《心的祈祷》专辑来势凶猛，这里的效益巨大，这磁带还是沪城音像出版社出品，只拿一点点管理费，被总公司的领导知道了，分公司的领导怎么交代？
领导们约黄道舟、黄瀚来谈判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许他们自己卖，由沪城音像出版社统一发售。
于是乎，黄道舟和黄瀚开始跟人家聊制作费和版权费，人家根本不买账。
制作费是多少钱，一盒磁带的成本多少钱，税金又是多少钱人家都了然于胸。
他们表态这毕竟是一盒不可多得的好专辑，可遇不可求，可以让黄道舟有得赚，答应出价三块钱一盒由他们总经销。
自己卖毛利能够赚一块多钱一盒，由沪城音像出版社包销只剩下了四毛多钱，黄道舟不肯答应。
眼看着谈着谈着气氛不对要谈崩了，黄瀚赶紧把黄道舟拉出办公室。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不是强买强卖吗？我们现在一天的出货量已经超过五万盒，用得着他们卖？”黄道舟愤愤不平道。
“爸爸，算了吧，人家有渠道，接手后能够卖得更多，我们不吃亏。”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卖不出他们的量！”黄道舟也是个善于推销产品的能手，他对自己有信心。
“淡定、淡定，见好就收，我们家赚得不少了，如果跟人家来硬的，还不知道面临什么呢？”
“能有什么，我们都交了税，又不是投机倒把！”
“别，连该交多少税都没有红头文件作为依据，全靠跟人家领导协商，要是上面有哪个领导发话了，这税额就有可能不算数，给他们总经销省心。”
“可是他们的出价也太低了，要是我们没有这么大的量，连制作费都赚不回来。”
“消消气，消消气，说不定他们能够再买三百万盒呢，你算账，就算四毛钱毛利是多少钱？”
“能有这么大的量？”黄道舟倒吸一口凉气。
“以这火爆的程度，我看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答应他们？”
“肯定啊！我们的实力跟人家哪好比？能有这样已经不错了。”
“行，听你的。”黄道舟答应了，随后他就笑了起来，“没想到出盒磁带这么好赚啊！”
“跟人家领导好好谈，态度要好，暂时别签合同，晚上再去他们家里坐坐。”
黄道舟心领神会，道：“我知道，反正我们赚得不少，总要让大家都高兴才行。”
最后的结果，黄道舟跟人家交上了朋友，税务局那一边八十万盒单独交税每一盒二毛三分。
因为出版社同样要纳税，故而以后销售的磁带归出版社统一缴纳，黄道舟承担一毛二分一盒。
七月下旬，黄瀚接到了张芳芬的电话，那是升学考试的成绩出来了，人家实验中学郭校长亲自送录取通知书上门。
张芳芬可高兴了，电话那头不住传来她的笑声，因为黄瀚的成绩和沈晓蓉并列第一，全县就他们两个考了双百。
沈晓蓉离开三水县大家都知道，黄瀚是实验中学录取的最高分，和第二名的差距有七分之多。
见张芳芬准备挂电话，黄瀚奇怪道：“妈妈，我们来了这么多天，你还是第一回打电话来，怎么没说几句话就要挂电话了？”
“没办法，忙啊！接待室里还有几个客户等着签合同，人家把支票都开好带来了。”
“哦！原来是有大生意找上门啊！”
“才几万块钱，不是大生意，是因为人家答应五个月后拿货，我才肯跟他们签合同。”
“什么情况？五个月后？难道厂里的生产任务已经排到年底了？”
“已经排到明年了，这一个月我和宋支书一直在挖掘生产潜力，参与外加工的工人都超过七百了，还是不够，我们接单已经开始挑肥拣瘦。”
哎呦喂！我这是怎么了，做了挖坑不填的傻事，对不起穿越者的外挂啊！懊恼的黄瀚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
明明想到了广告效应，也做成了《激情三水》的独家广告，就是没想着扩大“新风服装箱包厂”的产能。
估计应该是省台播放了《激情三水》晚会后，火了几首歌的同时也火了“风牌”服装，要求进货的客商应该是纷至沓来。
在旁边看着的黄道舟和黄馨都惊讶道：“你怎么了！”
黄颦道：“哥哥，你让妈妈别挂电话，我想和妈妈说说话。”
黄瀚没有答话，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继续问张芳芬道：“妈妈，你们是怎么应对蜂拥而至的客户的？”
“蜂拥而至，这个词儿我学过，用在这里真的太贴切！”
“妈妈，我知道你爱学习，咱们现在暂时不学成语，把正事儿说一说，我不放心呢！”
“我做事用不着你担心，来订货的客户多了几倍那是好事，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具体说说你们这么应付的？”黄瀚不放心坚持追问。
黄馨和黄颦都凑过耳朵仔细听。
第四百七十七章：买、买、买！
电话那头张芳芬的声音中带着自信，她道：
“宋支书联系放外加工，工钱给得高让人家有得赚，第一服装厂、第二服装厂、迎春鞋帽厂等等都在生产我们的订单。
我们的人负责质检，我们厂两班倒满负荷生产，外加工的女工增加了一倍多。”
黄瀚疑惑道：“你们这样应对，质量有保证吗？”
张芳芬肯定道：“保证质量是前提，你放心吧，县里几个服装厂都有年头了，他们厂的工人都有技术，以前是不愿意好好干。
现在做我们给的订单，都得统一采取我们厂的计件方式和标准，职工们积极性高着呢，手脚快技术好的女工，一天能够拿两三块钱。”
“那几个厂子的领导没有抵触，直接照搬了咱们‘新风服装箱包厂’的奖惩制度？”
“被逼到这一步，县里又发话了，他们不改革不行，要不然厂里的熟练工能跑光了！”
“嗯！有道理。妈妈，加上我们自己的人，现在是不是有一千多工人在生产“风牌”服装？”
“我们厂加上代加工的五个厂子，正式工应该有一千，加上所有做外加工的工人，应该离两千人不远了。”
“两千人？平均一个人产值五六百块，你们厂七月份能够完成一百多万的产值啊！”
“嗯！你算账真准，七不离八，七月份我们厂的产值应该足有一百二十万，账面上的利税超过十五万。”
“爸爸，你听听，这个月‘新风服装箱包厂’的产值、利税远超你们厂呢！妈妈，你真棒，爸爸已经甘拜下风喽！”
“胡说什么？我哪有甘拜下风？新风服装箱包厂的产值是假的，是加上了第一、第二服装厂的代加工产值好不好？”
“产值不重要，利税十五万那可是实打实。这还不包括批发、零售产生的利润呢！妈妈，祝贺你，你现在比爸爸强！”
黄道舟一脸黑线，电话那头张芳芬笑得甜蜜蜜……
手里已经有了好几十万，不能坐看贬值，虽然茅台酒涨到十一块八毛一瓶，但还是具备投资价值。
黄道舟在沪城交了不少朋友，都是有一官半职的，拜托他们帮忙买茅台酒。
不是按照国家定价十一块八毛，那得有计划券，不是一般的难搞，而是出价十三甚至于十四五块钱一瓶收购。
五粮液也涨价了，五百毫升装的现在是六块六毛一瓶，只要不高于八块钱，黄道舟有多少要多少。
不用担心被当做投机倒把，因为黄瀚家是只买不卖，名酒是奢侈品不是生活必需品，多买些放家里不犯法，不丧良心。
况且黄瀚家又不会满大街嚷嚷，谁能知道他家里的茅台、五粮液、剑南春得以吨来计算？
“事竟成饭店”太州、扬州分店至多一两个月后就能开张，明年还要在省城、沪城发展。
家里的名酒要变现容易得很，但是肯定会等到价格全面放开时，那时家里的名酒立刻上涨十倍，一百万的存货轻飘飘就能变成一千万，如果不卖，再过十年恐怕值一个亿。
不但要买好酒，买房子那是必须的，陈春松谈过价格没有成交的几栋房子，黄瀚和黄道舟又找上门去洽谈。
买、买、买！嫌少不怕多！即便今年的房价拿去年比已经涨了百分之十五以上，在黄瀚眼里也是白菜价。
只可惜没有房产中介资源不好找，完全靠运气，纵然如此黄道舟还是花掉了二十五万买了五栋小洋楼和两处门面房。
沪城和首都截然不同，首都的主流建筑是四合院是平房，沪城的特色是楼房多，小洋楼不少。
太多居民住在石库门里的二层、三层的楼房，只不过原本的一户人家，现在大多数是七八家合住。
加上留给液压元件厂做办事处的小楼，如今的黄瀚、黄馨、黄颦名下有了七栋小楼，总面积达到两千平方米。
除了和姑妈家合买的门面房，还有两处门面房合计四百多平方米。
这两个出高价买到手的门面房已经开始装修，至多一个月两家“风牌”服装专卖店就会开门营业。
黄瀚相信自己赚钱的本事，愿意让家人共同享有财富，这一次过户房产特意让黄道舟用黄馨、黄颦的名字，一人给两栋小洋楼。
姐妹俩现在不太懂，等她们长大后，就能知道这两处房产是超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中国人一辈子也攒不下的家财。
黄道舟虽然爱两个女儿，但是家财传给儿子的思想还在，况且买房子的钱本来就是儿子挣的。
他认为应该把房产全部落到黄瀚的名下。
黄瀚为了劝黄道舟还真废了很多口舌，最后黄道舟被感动得泪光莹莹，他认为善待姐姐妹妹的儿子真大气，他自愧不如。
房子的价钱涨得很明显，黄景兰和徐若男如今都相信了黄瀚的话，她们也在挖空心思找房源，这两天也买了一栋小洋楼，面积有二百多平方米。
黄瀚当然支持姑妈家买房子，虽然黄景兰没有开口借钱，但是黄瀚主动增加“新风服装店”沪城总店的资金，直接给了八万块。
将要新开两家分店，徐若男做了规划，认为得增加四万块钱的资本，黄瀚直接给翻了倍，并且告诉徐若男，她家的分红完全可以支出两三万付清她家的购房款。
人生中最怕遇到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人家好的货，而这种人实在多不胜数。
徐若男帮着批发磁带尽心尽力，但是不知道黄瀚究竟赚了多少钱，她从来没有问过，黄瀚最是喜欢她的本分，事实证明自己选对了人。
新买到手的房子中有一栋小洋楼保养得不错，位置靠近虹口公园，离东北边的复旦大学只有不足三公里，周边有不少大学。
黄瀚和黄道舟商量后决定留着这栋小洋楼自住不出租，阁楼用来存放收购的名酒。
黄道舟经常来沪城出差，可以在这里落脚，说不定三年后，黄馨就会来沪城上大学，有这栋三百多平米，带院子的小洋楼住着，应该蛮惬意。
第四百七十八章：归来
一个多月后，黄瀚终于可以回家了。
《心的祈祷》专辑自己卖了八十万盒，加上结算了出版社批发售出的一百万盒，减去高达三十几万块的各项费用和开支，足赚一百万挂零。
这还不是全部获利，如果运气好出版社再销售二百万盒，还有接近一百万的利润。
虽然该给的好处都给了，大家发财，应该没人做手脚。但小心谨慎的黄道舟还是不放心，叮嘱陈春松、陶俊经常去磁带厂看看，防止被瞒报销量。
要做到这一点必较容易，磁带厂也是国营单位。
黄道舟前段时间经常带着陈春松、陶俊来拿货，请客吃饭，送点香烟那是必须的，车间主任、厂长都说得上话。
想要知道《心的祈祷》专辑的具体产量，请内部人看看生产报表就清楚了。
天气太热，凌晨从沪城出发，一路风尘仆仆，下午两点多才到。
一回到家，黄馨就和黄颦去洗澡，没有空调的双排座里热得跟蒸笼般，几个人都有一股馊臭味。
黄道舟过家门而不入，直接开车去了液压元件厂。
志得意满的张芳芬有些迫不及待，拉着黄瀚坐下谈这一个多月的工作，她有太多真实的故事要讲给儿子听。
她是真的享受到了成功的快乐，干劲儿十足。
如今的她走在三水县大街上，至少有一半人认得她，都客客气气喊一声“张经理好！”
扬州的“风牌”专卖店四月份开业，省城的六月底开业，由于没有名气生意不温不火。
黄瀚其实仅仅是布局而已，专卖店只要不亏本，以后单门面房涨价带来的红利就会让人觉得赚钱容易得如同白捡。
然有时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专卖店从七月三号开始，生意好得就如同井喷般，不到一个星期出现了让玉儿无比尴尬的事情——店里没有货卖！
“风牌”款式新，质量好，价格适中，《激情三水》的独家广告效应体现后，苏南省的专卖店里每天都是人头攒动，直接导致省城和扬州的专卖店货架一扫而空。
听张芳芬谈到这个情况，黄瀚流汗了，这都是自己挖坑不填造成的不良后果啊？
“妈妈，你们怎么应对的？”
“我又不傻，当然要优先供应咱们的专卖店，这里的利润有双倍还不止呢，第二天晚上就请成胜利专门派车补了货，省城的专卖店七月份居然有接近二十万的营业额！”
“有这么多？这里的利润……”
零售的价格是出厂价的两三倍呢，母子俩心有灵犀都笑了。
“原来名气大了生意这么好做，我已经在加紧扩张专卖店，调俞勤、张玉兰去帮玉儿，她们已经在苏州、无锡、常州、镇江、昆山找房子。”
“妈妈，你这是大手笔啊？这样扩张店长的人选够吗？”
“我一直都听你的，采取三三制管理，三个营业员中有一个组长，提成、基本工资跟普通营业员一个样，多十五块钱职务工资。
三组或者两组六到九个营业员中肯定有一个副店长，职务工资拿三十块，店长的职务工资给五十外加全店的平均工资。
给了这么好的条件，傻子才不乐意当官，如今的营业员都争着当组长，副店长都想成为店长。”
“店长、副店长大部分都是刘庄人吧？”
“以前是，现在不全是了，但是没有外地人，都是咱们三水县的农村姑娘。”
这一个月张芳芬赚得不少，有钱，所以舍得买房子开专卖店。
况且她眼看着房子涨价了，三水县的房子涨得还不厉害，今年夏天的时价拿八一年夏天相比，也有了百分之二三十的涨幅。
其实不仅仅是房子，猪肉、鸡蛋、烟酒都在涨。
张芳芬生意经蛮足，绝不肯给他人做嫁衣，开专卖店的前提就是有自己家买下的房子，哪怕地方略微偏一点点也不要紧，关键是面积大，楼上得有营业员的宿舍。
黄瀚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妈妈，你能力太强了，县长都未必比得上你，我以后就不管这些杂事了，一切你看着办！”
得到儿子的肯定，张芳芬心花怒放，她神秘兮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们家这一个多月又赚了多少钱？”
黄瀚很配合地压低声音问道：“究竟是多少钱啊！”
张芳芬凑近黄瀚轻声道：“不算厂里的利润，我家赚了二十几万，我准备全部用来买门面房开更多专卖店。
我以前还不太相信能把专卖店开到全国，现在看来，这事儿不是很难，只要过个十年八年还就真能做得到！”
现在办营业执照没法联网，“风牌”专卖连锁店仅仅是黄瀚和张芳芬的说法，其实都是独立的、卖服装的个体户。
门面房的产权是黄瀚的名字，经营业主分别是各店店长，每家分店的营业员保持六到八人，还就真的能够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原本是黄瀚竭力要求扩张，想着花几年时间在江浙沪、沿海城市、省会、直辖市、地级市实现一城一店的布局，以后看情况发展内陆省份的县城。
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张芳芬体会到了生产销售一条龙的好处，感觉到了门面房的价格在快速上涨，积极主动布局。
在自己拥有店面房的情况下，“风牌”只要有了五十家以上的专卖店，竞争力也不可小觑。
严抓质量、不断开发新式样，零售价格适中，把“风牌”做成国民品牌完全可以有。
黄瀚也乐呵呵小声道：“妈妈，你知道我们在沪城卖磁带赚了多少钱吗？”
“你们带了十五万，后来又增加了几万，算二十万本钱，以你的本事恐怕也应该赚了二三十万吧！”
“嘻嘻！目前到手一百万，以后恐怕还有一百万！”
“啊？出个专辑这么好赚？”
“不是人人都好赚，当下恐怕只有我能赚这么多！”黄瀚得意洋洋道。
“谈赚钱的本事我还就真服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能干的呢！”
“遗传，遗传，你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唉！我这里接近两千人在忙忙碌碌才赚了这么多，你怎么就轻飘飘赚了一百万呢？”
“也不是赚得很轻松，没少跟人家斗心眼，心累啊！”
张芳芬还想跟儿子聊，可惜做不到了，因为成文阁和钱爱国进了门。
张芳芬道：“我去厂里转转，你们有日子没见了，好好聊一聊，晚上一起吃饭，问问你们爸爸妈妈有没有空，来不来？”
钱爱国道：“谢谢伯母，我过会儿给爸爸打电话。”
成文阁道：“我爸爸来不了，他出差了，我妈妈肯定愿意来。”
第四百七十九章：分享快乐
成文阁和钱爱国这段时间没了主心骨，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黄瀚成功出专辑的消息他们都知道了。
没法不知道，因为三水县大街上也在热卖《心的祈祷》专辑，为此三水县收录机的保有量倍增。
太多年轻人喜欢这个专辑里的歌曲，用辛辛苦苦攒下的钱买收录机，买不到进口货，就买质量过得去的国产货熊猫牌。
黄瀚没有跟两个孩子多解释什么，更加不可能说这一次发行专辑赚了多少，具体数字只有黄道舟和黄瀚心里有数，连黄馨和黄颦都不太清楚。
这段时间在做大事，没顾得上问问成文阁和钱爱国的情况，按理说实验中学不可能放弃这两个特长生。
黄瀚问道：“考试的成绩早就出来了，你们有没有收到实验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啊？”
钱爱国笑了，问道：“大哥，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俩被实验中学录取呢？”
“主要原因是这两年你们很努力，次要原因你们是《激情三水》的主要演员。你们俩有没有达线，照顾了多少分啊？”
成文阁道：“我考了一百六十五，分数线是一百七十一，差六分。”
“我差十分，如果英语算分数，我们俩根本用不着特长生加分。”
“废话，三水县几十所小学，好像只有我们实验小学开英语课了，怎么算分数？”
“大哥，你以前总是说学好英语最重要，比学数理化都实用，为什么那些学校不教英语啊？”
“那是因为没有这么多能教英语的老师，初中就不会了，所有的学校都有英语课，算主课成绩的。”
成文阁喜道：“太好了，我已经记得几百个单词，进入初中英语成绩差不了。”
这倒是真的，上初一时，黄瀚才知道貌似只有实验小学的同学们学过三年英语，因此初一每个班上的英语课代表都是实验小学的毕业生。
然并卵，一年后这种先学三年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但是黄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成文阁、钱爱国等等身上，认真背单词积累词汇量必须常抓不懈。
记忆中的小学、初中学英语时，总共都没什么机会听到英语磁带，那时拥有收录机的人家真的不多。
由于三水县提前一两年开始改革开放、落实大包干，整体经济水平提高了太多，电视机、收录机的保有量应该超过历史上的双倍。
反正八三年暑假播出的第一部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至少有一半三水县群众在看。
据黄瀚所知，张春梅、成文阁、萧蔷、刘晓莉等等几十个同学每周都能听英语教学磁带，水平比原本轨迹强太多，学到的肯定不是三水县口音的英语。
实验小学其他班级的同学中也有家庭条件好的，家里有收录机的肯定不是个位数，应该也能经常听英语教学磁带。
“嗯！你们俩记住了努力背单词，英语成绩肯定好。进入初中多了这门主科算总分，你们的名次肯定能够提高。”
“大哥，我爸爸为分班的事特意找过郭校长了，实验中学的校长、老师开会研究过，他们认为我们团队被录取的十一人分到一个班有利于以后的文娱活动。”
“十一个？除了你们俩和张春梅还有谁啊？”
“刘晓丽、张倩也被录取了，刘晓丽拿到通知书时都激动哭了，她的考试成绩差十七分，原本以为没希望了，谁知实验中学这回给音乐特长生是加二十分。”
成文阁很开心，道：“我们又可以同学三年，想想都带劲！”
“是啊！也不知道我们这回是几班？班上除了张春梅、刘晓丽她们还有多少人是五二班或者五一班的同学。”
“肯定很多，说不定超过一半。”
“为什么？”
“黄老师说了，我们实验小学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我们班和五一班被录取的人数就有五十几个。”
“邱老师这段时间精神头怎么样？”
“好！好得不得了！你知道吗，县里已经决定修建人民公园，三岔河那里已经在拆破房子了。”
“你们知道筹备处这段时间一共收到多少捐款吗？”
“不知道，应该不会少！邱老师和罗院长谈公园的设计时我听见了几句，邱老师让罗院长不要担心钱不够。”
“一个多月没见着邱老师了，走吧我们看看她去。”
邱老师开朗多了，见到黄瀚后有一肚子话想说，她发自心底里的快乐需要人来分享。
一见面，黄瀚就学着小鹿纯子的样子鞠躬道：“邱老师辛苦了！”
“好好说话，不许学小鬼子！”邱老师笑道。
“我想问问，估计“师恩桥”什么时候呢完工啊！”
“县里重视，材料的计划不打折扣，“振华”建筑公司加派了人手，我们的资金足，现这座桥要作为国庆节的献礼工程，那时省里的领导要来剪彩，省电视台要来做节目。”
“太好了，不知道国庆节人民公园的雏形能不能出来，最好能够让省里的领导站在桥上远眺时，能够看得到。”
“肯定看得到，那时人民公园哪里的破房子和大粪坑都没有了，应该有几百棵树移植过去，高度三十米的土山肯定完成了。”
“土山？”
“对啊！罗院长设计的，就地取材把低洼处的几个池塘、沟头挖成一个湖，西头跟姜黄河相连，东头汇入老通扬河，整个人民公园有三分之一是湖泊和小河。”
“有了水就有了灵气，我们修建的人民公园一定美不胜收。”
“罗院长为了设计真的拼老命了，不但要古色古香，还要有韵味有文化气息。”
“现在筹备处有多少钱？够不够修大观园啊？”
“用来修公园的钱有二十三万多，现在每天还能收到捐款，有的时候达到一两千，少的时候四五百，昨天最少只有二百多。一个月能够有多少心里没底。”
“捐款肯定还会有，只不过不能确定是多少，这样吧，您和罗院长按照十万块钱估算。”
“如果真的还有十万块，大观园还就真的能够修得差不离，只不过你恐怕太乐观了，下个月连一万块钱都未必有。”邱老师道。
第四百八十章：官运亨通
黄瀚很肯定道：“公园就以还有十万块钱资金规划，您让罗院长放心，以一年为限，如果筹备处收不到十万块钱捐款，我拿稿费来凑数！”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说好了有多少钱办多大事么？修园林而已，少些亭台楼阁无伤大雅。”邱老师和黄瀚感情很深，不愿意让黄瀚花这笔钱。
“您放心吧，我认为一年时间收到十万块钱捐款应该不成问题，这一年里保不准我们还会有演出，我利用好时机宣传，肯定会增加捐款。”
这一点黄瀚真的不担心，实在不行可以参照歌星走穴的办法，在实验中学组团去太州、扬州的电影院、人民剧场开演唱会。
门票可以卖五块钱或者十块钱一张，哪怕一场一千多观众，也能搞万儿八千，搞个七八场钱不就够了。
“嗯！有道理，其实你们上一次提出跟太州合办一台《激情凤凰城》歌舞晚会的点子蛮好的。”
“不是我们县不想办，而是太州的领导们不积极！”
“为什么？”
“拾人牙慧，没有政绩，如果安全出了问题还会惹一身麻烦！吃力不讨好的傻事谁干？”
邱老师是高智商，立刻领悟了，笑着摇摇头，道：“你看问题一针见血，以后当官肯定官运亨通。”
“是啊！给个高官我也是能当的，在我的治下，经济腾飞，治安良好，老百姓安居乐业，老人家老有所依……”
“别停啊！接着吹，我爱听！”
“哈哈哈……”成文阁和钱爱国难得听见不苟言笑的邱老师搞笑，都很配合地哈哈大笑。
黄道舟在沪城跑出专辑的事情，还把办事处搞起来，增加了不少新的客户。
这一个多月他仅仅因为要参加局里的党委会回来过一趟，只待了三天，液压元件厂的工作都是靠电话联络遥控指挥。
沪城办事处已经安装了电话，能够在两个月里排上队当然是找了不少关系，送掉了几只电饭煲。
陈春松还在楼上弄出五六个房间，来了客户可以在这里打打牌、喝喝茶，液压元件厂和“自强服务公司”的人去沪城就用不着住旅社了。
黄道舟回厂的当天下午，把七月份的绩效工资和奖金发了。
正式工二百多人、返聘老师傅一百八十的液压元件厂在稳步发展，七月份的业绩良好，产值八十余万，利税超过十万。
七月份，正式工的平均收入达到七十多，这样的收入已经接近效益不好工厂的双倍。
住宅楼已经竣工，接下来黄道舟就会兑现承诺，名单已经确定，黄道舟亲自挥毫写了红榜，十个技术比武中获胜的青工将要分到新楼房。
液压元件厂士气高涨，黄道舟在早班、晚班交接时花半个小时开了一个简短的动员会，提出全年实现产值过千万，利税超一百二十万的任务目标。
然后黄道舟亲自把红榜张贴到厂里的宣传栏公示，得到新房分配的十个青工必须得到全体职工一致公认。
黄道舟指着红榜要求有不同看法或者认为评比不公平的职工、干部在三天内提出意见，可以实名也可以匿名。
如果三天内没有异议，这十个青工就可以交钱拿新房钥匙。
十个青工激动不已，姜爱军腿肚子直打哆嗦，只觉得如同在梦中。
这段时间青工们最爱做的就是结伴去看新房子，“自强建筑公司”良心在线，承接宿舍楼基本上保持百分之十左右的利润。
液压元件厂的四十几套单元房的质量跟作为样板楼的“自强服务公司”家属楼别无二致。
这么漂亮的楼房宽敞明亮，当然是人见人爱。
这几个月青工们之间的竞争简直是白热化，直接推动了整个厂子职工的技术迅速提升，次品率低到了可以忽略不计。
今天终于尘埃落定，姜爱军见他榜上有名当然激动不已，房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影响一辈子的大事。
姜爱军心态还算好的，仅仅是激动得浑身哆嗦，一个还没满学徒期，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上榜青工居然当场号啕大哭……
黄道舟最受不了婆婆妈妈，因为他容易被感动得落泪，赶紧号召大家一起高唱“咱们工人有力量！”结束了这个简短的动员会。
晚上回家和钱国栋喝掉了一瓶茅台过了十点才休息，夫妻俩躺在床上聊了许多事情。
黄道舟把在沪城买房子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了，并且告诉张芳芬，黄瀚坚持把四栋小楼过户给了黄馨和黄颦。
虽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张芳芬更加偏心儿子，没办法，计划生育没几年，中国人养儿防老的观念根深蒂固。
“黄瀚仁义，你应该有个主见，给黄馨、小颦一所房子足够了。”
张芳芬不由得有点带着埋怨的口气道。
“你这样说有点不讲理啊！黄瀚多有主见你不清楚吗？他都决定了我好说什么？闺女不是骨肉啊？”
“唉！生闺女真的想想都没劲，千辛万苦培养成大学生，还得赔上那么大的房子白白给了别人家！”张芳芬伤感道。
黄道舟赶紧认错，道：“嗯！是我不好，不应该给两所房子，给一所已经很对得起她们了。”
“算了，这事情别提了，黄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要是知道我们两样心，会伤心的！”
“这其实不是两样心，那些房子本来就是黄瀚赚下的。”
“也是！道舟，我总认为黄瀚说的话有道理。”
“他成天大道理一大堆，我哪里知道你是指哪一句啊！”
“他说越不斤斤计较越能成大事。”
“唉！我服了，我觉得我有点自愧不如啊！”
“嘻嘻！儿子像我，我就是这样的人。”
“嘚瑟！你刚才还嫌黄瀚把沪城的四个小洋楼给了黄馨、小颦呢！”
“你这样说就没道理了，你的、我的、他的要分得清，那些房子本来就是黄瀚赚的呀！”
“对！你对，我没道理……”
张芳芬还要再说，却发现黄道舟已经开始打呼噜。
她一时间睡不着，思前想后，越想越欢喜，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意。
第四百八十一章：加大资本
性格长相更加像黄道舟的黄进工作踏实，“自强建筑公司”的口碑良好，有几个在建项目，足够锻炼几百人的队伍。
黄瀚赚着钱后不可能坐看贬值，当然要增加投入，建筑行业能够看得到的就有接近四十年的好日子，此时不竭力扩张更待何时？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一家子边吃边聊，黄瀚谈了谈自己的打算后，又把父母感动了。
小颦年纪小对财产还没有什么概念，不太懂，黄馨已经懂了，她知道自己名下有沪城的两处房产时觉得幸福满满。
今天又亲耳听见黄瀚给她分配了百分之二十“自强服务公司”的股权，她虽然不太知道股权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能够猜得出意味着“自强建筑公司”有五分之一属于她。
她很享受这种被爱的感觉。
第二天，黄道舟和黄瀚约来黄进跟他好好谈了谈，在黄进拥有“自强建筑公司”百分之二十的干股不变的情况下，黄瀚追加资金五十万。
有了这五十万，就可以购买搅拌机、拖拉机、扒土机、塔吊等等，这装备就不亚于在三水县数一数二的“振华”建筑公司。
黄进当然高兴，他有信心带出一个资质过硬的队伍，明年就准备去沪城承接工程。
这一两年，黄道舟已经跑熟了沪城，交了不少朋友，他有信心，认为帮着大儿子进军沪城不成问题。
黄瀚让黄进买一辆双排座货车，建议他学驾驶，有了车出去承接工程、请客送礼都很方便。
黄道舟自从使用双排座货车，谈成了太多生意，节约了双倍时间，也鼓励大儿子认真学开车、修车。
黄进还能说什么，感动的同时觉得温暖。黄道舟叮嘱他开车不喝酒，并且不许驾驶员喝酒，他当然会执行。
黄道舟跟黄进说明白了“自强建筑公司”黄进、黄瀚、黄馨、黄颦、张芳芬五人各占股百分之二十，并且拿出一式六份的协议签字盖章。
这其实是明摆着没有另眼相看黄进，他和弟妹们占股相同。
加上这五十万，仅仅是拿出来投资的现金就有六十几万，相当于已经分了十二三万块钱给了黄进，他当然被感动了。
黄道舟和张芳芬现在是越看黄瀚越觉得骄傲，他们认为黄瀚真的太有魄力，还有一点点视金钱为粪土的豪迈。
刚刚赚了一百万，转眼间就差不多被黄瀚用光了，哪家孩子有这种大手笔？
送走黄进后，黄瀚问道：“爸爸，张秋生最近怎么样，他代加工的零件合格率高吗？”
“还行，目前没有被退过货，应该能赚点钱。”
“如果要联系他，怎么办？他那儿有没有电话？”
“他那里现在算村办厂，打电话去村里能够找到他。”
“你帮我打个电话，我要和他谈谈。”
“你准备谈什么？”
“他的厂我有百分之二十股份，我见他已经干起来了，准备增资推他一把！”
张芳芬顿时乐了，道：“秋生这孩子有情有义我喜欢，是该帮帮他。我有张家庄村的电话号码，我这就去打电话。”
第二天跟张秋生见面时，黄瀚拿了两万块钱，让他去买下几台液压元件厂淘汰下来的机床。
没有给他特殊条件，旧机床卖给他的价格跟卖给其他人相同，但是可以让他率先去挑选，这一批淘汰下来的车床有二十四台。
黄瀚还让张秋生晚上去下坝找一下二小黄宪诚，二小在液压元件厂工作了七八年，肯定了解这些淘汰下来的机器。
没想到找他来是有这样的好事，张秋生激动不已，眼圈有些发红。
他道：“大姑妈、黄瀚，这一万块钱就是雪中送炭，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认为我办的那个小厂应该算你们八成股份，我算两成才对！”
“五哥怎么了？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给我两成股份足够了。而且十年内我都不要分红也不管你怎么经营，只要你记住了不许用家里的任何亲戚就行！”
“这样不公平啊！所有的本钱相当于都是你给的呀！”
“十年后，你给我分红几十上百万时，你还这样说我会很高兴的。”
“真的能有这么多分红，我岂不是发了大财？”
“必须的，你肯定能够发大财，以后还会成为国家干部，退休时还有一份高工资拿着。”
这真不是瞎话，也是黄瀚刻意给黄道舟和张芳芬谋求干部编制的原因。
张秋生是个农村人，没有学历当然没有文凭，就是因为办工厂成功获得了文凭得到了公务员编制，最后拥有了正科级。
但是他现在可没有这个自信，问道：“你这是在鼓励我对不对？”
“我看人很准的，你真的很行！只要切记不能任人唯亲，你的路宽得很！”
“嗯！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干。”
一个星期后，有人不请自来，那是老大张月生瞧见张秋生买回来六台车床，干得热火朝天，问清楚了是黄瀚给了本钱，有了想法。
他一直撑着原生产队的以前去城里运大粪的水泥敞篷船沿着新通扬河走村串户弹棉花，夜里就住宿在船舱里。
这种水泥船在两头都有个小小的船舱，中间有一个圆圆的洞，刚刚好可以让一个成年人钻进去。睡在里面腿根本伸不直。
张月生见有人凑钱买钢铁挂浆船跑运输，他也热了心，可惜他只攒了一千多块，老六和老二都可以借给他一千块，老五在办厂自己都在到处借钱，爱莫能助。
张禹根当然肯帮大儿子，竭尽所能，可惜了只有八百块钱。
七拼八凑才有四千多块本钱，可是一条八十吨的钢铁挂浆船需要四万块啊！
买一条五十吨的也得三万出头。
张月生有头脑，晓得吨位最大化才划得来，反正夫妻俩都得上船，一次做运输五十吨的生意和做八十吨的生意，获利相差接近一倍呢！
他跟张禹根协商，能不能请他出面找大姑妈借三万块钱。
张禹根当然不肯，因为他是个很自觉的人，这三年，自己家受黄瀚家的恩惠太多了，怎么可能好意思找上门借钱？
但是张月生好意思，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会想到自己，不会去管别人的感受。
第四百八十二章：我信你个鬼
张月生说明来意后，黄瀚真想来一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打发走他。
但是看到张芳芬笑吟吟瞧着自己，知道古道热肠的她已经决定帮帮大侄子。
心道：你这个侄子发了大财都住到城里了，从来没有想起你这个大姑妈，逢年过节都没上过门，是个六亲不认的主。
咱们现在帮他发财，让他发了大财后极度嚣张，玩小三，泡……
见黄瀚不开口，张芳芬奇怪了，为什么黄瀚对待老大的态度跟对待老五截然不同啊？
“黄瀚，你大表哥是准备干大事，咱们应该帮帮手。”
“嗯！我可以给成叔叔和五叔打个电话，大表哥用不着排队就能拿到船，让价一两千块钱应该没问题。”
张月生人品不行，并不表示没有能力，恰恰相反他的能力蛮强，早就打听清楚了行情，此时乐滋滋道：“谢谢，太谢谢了，这个电话三千块钱都买不着！”
“妈妈，我的稿费是不是都存了八年定期存款啊？”
哪有这种事？张芳芬一脸愕然！
黄瀚还在瞎掰，“八年定期一年是多少钱利息呀？现在拿出来算活期吗？”
看来张月生跑去打听过贷款知道银行利息很高，他也是个会来事的，立刻开口道：“我有三万三千块钱就够了，至多两年就可以还钱，我可以按照两成算利息。”
黄瀚没有谈利息的事，而是问道：“你根本没跑过运输，哪里来的自信？”
“我只要运来沙石砖瓦，“自强建筑公司”，全部能够吃得下，哪怕只做这样的生意，也能够两年回本。”
唉！这人的脑子其实真不错，懂得利用现有的关系，知道把握实际，可惜不值得信赖。
“你要做大事，钱不能不就手，我有三万五千万块钱存了八年定期，是妈妈留着我上大学时用的。我准备全部借给你，也用不着你算百分之二十的利息，只要把银行存款利息算给我就行了。”
“谢谢！太谢谢了！”张月生激动不已，点头哈腰，一脸谄媚，他其实是个能屈能伸的主。
他准备借三万五千块，当场写了四万五千块的借条，期限两年，还款日期写得清清楚楚。
黄瀚没再说什么收下借条，道：“明天下午你来拿了钱后直接去联运船厂找我五叔，他不会让你吃亏的。”
张月生激动不已，说了许多好话，一句话可以概括，“苟富贵勿相忘！”
黄瀚心道：“我信你个鬼！”
送走张月生，张芳芬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很大方的，怎么就非得月生给利息？”
“妈妈，做好事不能贴本，找亲朋好友借钱的人就应该主动承诺给利息，还应该高于银行存款。”
“这样不好吧！亲情友情不管不顾了？”
“这是两回事，我借三万五千块给大表哥用两年，就是因为有亲情！如果我把这些钱全部买茅台酒，用不着八年能够翻几倍呢！
如果连利息都不要，其实是约等于送给他一万块？
我家有必要一次性白送他一万块钱？”
“咦！你这样算账也是蛮有道理！”
“不要利息等于白送一万块，但是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你做得对，可是我总觉得你对他不怎么好！”
“已经够好了，这么多钱都给了，失败的风险都是我家来承担。他要是血本无归，我家有可能上门逼债？”
“嗯！确实是这样，但是我知道秋生两口子水性好，也会使船，做跑运输的生意十有**能发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帮帮他！”
“我这就打电话给你舅舅，把这件事告诉他，免得你舅母又在家里唠叨个没完！”
“舅母还没接受教训？”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哪有可能不唠叨，这会儿肯定在埋怨你舅舅不肯陪月生来借钱！”
“看来有机会我还得好好吓唬她！”
“嗯！她现在有点疑神疑鬼，你吓吓她，应该灵！”
……
转眼间到了八月底，马上就开学了，黄瀚决定去看看萧蔷，溜溜哒哒往老宅方向去。
萧蔷这段时间可开心了，不仅仅是因为她考了一百八十五的高分被实验中学录取，还因为沈晓蓉离开了三水县。
见黄瀚主动来家里找她，以前大大咧咧喜欢挥粉拳的她忽然间觉得羞涩起来。
小姑娘是七零年的，比黄瀚大一岁，其实已经长成，有点知道怕羞了。
黄瀚来找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是因为原本轨迹的萧蔷上初一没几天就出事故了，受伤很重，休学一年。
这一次事故不仅仅导致萧蔷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还导致人见人爱的小美女长歪了，颜值直接下降到中等水平。
既然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小小的改变历史轨迹，黄瀚哪能不顺手帮帮萧蔷？
萧妈妈见到黄瀚特别热情，立刻切开一个大西瓜，她现在看黄瀚，那是越看越喜欢。
她是体制里的人，同样知道黄瀚和沈晓蓉是好朋友，心里替四丫头萧蔷捏了一把汗。
现如今那孩子换了学校，据说是要通过英语考试去国外上学。
这就意味着最大的竞争对手消失了，两个青梅竹马的孩子一起读初中、高中，考上同一所大学，最后成为一对儿多好哟！
两家知根知底的！这件事能成了，也就用不着遗憾自己没儿子喽！
萧妈妈笑吟吟瞧着黄瀚道：“才个把月没见面，黄瀚都长成小伙子了，这个头瞧上去都比小蔷高了！”
“妈妈，他过了年个子就比我高了。”
“是吗？还是男孩子后劲儿足！小蔷今年都没怎么长个子。”
“我已经比姐姐高了，恐怕没有个子长了，身高有可能一米六到头了。”
“一米六不矮了，女孩子太高了不好……”
萧妈妈忽然意识到了在两个孩子面前说不好谈婆家不合时宜，立刻住口。
萧蔷含羞带笑道：“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我家了？”
“马上就开学了，你走路风风火火的，我不太放心，来约你一起上学、放学。”
“啊？你和我一起上学？我们根本不顺路啊！”
第四百八十三章：初中生
现在的黄瀚家离实验中学近得很，如果来接萧蔷这段路都是特意多走的。
黄瀚是一番好意，是为了改变历史不让萧蔷出事故，然萧蔷和萧妈妈不知道啊！
母女俩都误会了！
萧妈妈有些尴尬，也觉得自己在场两个孩子没法说知心话，找了个买几个香瓜的理由出门了。
刚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下班回家的萧爸爸。
“王慧，你这是去哪儿啊？”
“别回去，跟我一起上街溜达溜达。”
“什么情况啊？我满身是汗想洗洗，上什么街啊？”
“不许回去，跟我走！黄瀚和小蔷在家里说话呢！”
“黄瀚在我家？那我更要回去了。”
“你傻呀？让两个孩子单独说会儿话怎么了？”
“我家是闺女，这样不好吧？容易吃亏呢！”
“去去去，你想什么呢？老不正经的！”
黄瀚还从来没见过萧蔷扭扭捏捏，有点不适应，见萧妈妈出去了，决定长话短说，道：
“现在汽车越来越多，已经有人骑摩托车了，我担心你太莽撞上学路上出事故，以后我们一起上学，成文阁或钱爱国会骑车来接你，然后我们一起走路去学校。”
萧蔷自认为她机灵着呢，哪有可能被车撞，但是她很享受被黄瀚关心的感觉，喜欢和黄瀚一起上学、放学。
她羞答答道：“这么麻烦我哪里好意思呀！”
“你怎么了，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啊！打人都敢追进男厕所。”
“呀！你不许提那种事。”萧蔷又羞又急。
“行行，我不说。你记住了，九月一号等着一起走，我回去了。”
“我送送你！”
“别，你送我、我送你岂不是没完没了，你没事儿别在外面乱转，注意安全！”
“我哪有在外面乱玩，我这段时间都是在家里预习功课，我还想在读初中时超过你呢！”
“你很聪明，只要认真学，肯定能够超过我。”
“你现在真会说话！”
“我说的是真话！你有这个能力。你回去吧，我走了！”
“嗯！你慢点，再见！”
不一会儿萧蔷父母回来了，萧妈妈问道：“小蔷，黄瀚为什么来找你呀？”
萧蔷道：“他太奇怪了，担心我被车撞了，要接我上学、放学。”
“咦！”萧蔷爸爸妈妈面面相觑，萧蔷面红耳赤……
晚上睡不着的萧妈妈忍不住推醒了萧爸爸，“干嘛呢？我困死了，好不容易才睡着。”
“你呼噜打得太响，我睡不着。”
“是吗，我换个姿势。”
“你说黄瀚那孩子怎么样？”
“别提这事儿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放下。”
“我们俩没命有个这样的儿子，有个这样的女婿也不错呀！”
“想得美，那黄瀚要长相有长相，要家庭条件有家庭条件，人家是状元生，就没听说过我们县的状元生考不上大学的。”
“是啊！黄瀚肯定能够上大学，要是他跟咱家小蔷成了该有多好啊！”
“哎呦喂！睡吧，做梦可以想想。”
“你啥意思？难道我家小蔷配不上他？他家现在也就是有了些钱，职务可没有我俩高。”
“有了些钱？你不知道人家怎么说吗？”
“说什么？”
“人家说黄瀚家十几个万元户都不止，我家呢，你现在手里有一千块钱吗？”
“一千块钱？哪有。去年买收录机，今年买电视机，这两年就基本上没存下钱。”
“黄瀚家你去过好几次，那宅子多好，住着多舒服？唉！咱们家现在比不上人家喽！咱们小强虽然用功，但是远远比不上黄瀚……”
“喂，老萧，你能不能说点让我高兴的？我家小蔷是四个闺女中长得最漂亮的，人见人爱，哪一点配不上黄瀚？”
“忠言逆耳果然不假。”
“去去去，困你倒头觉，气死我了。”
“唉！你是因为被我说中心思才来气的。”
“我今天看见两个孩子有说有笑心里欢喜，谁知被你说得如同浇了一头凉水。”
“保持清醒最好，免得做白日梦。”
“孩子们的事谁说得好，我认为有可能。”
“行行行，有可能，我困倒头觉了。”
……
这个九月一号跟原本轨迹截然不同，因为黄瀚以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取了实验中学初中部，原本轨迹他是作为一个中等生去了第二中学读书。
新学校当然会有许多新同学，原本轨迹的初中同学恐怕都得错过了。
开学第一天，黄馨、黄瀚、成文阁、钱爱国、萧蔷五个初中生步行上学。
黄瀚家的徽派宅院离实验中学很近，成文阁和钱爱国接来萧蔷跟黄馨、黄瀚汇合后干脆把自行车放在黄瀚家，五个人一起走路。
“大哥，我们是初一一班，应该是最好的班级。”背着“风牌”双肩包，神气十足的钱爱国道。
“最好的班级？难道实验中学按照考试成绩分了快慢班！”
“这倒没有，我爸爸打听过，实验中学初一有八个班级，比去年多招了一个班，一二三班的三好学生比例最高。我们一班又有你这个最高分，当然应该是老大！”
“嗬！你好像热衷于做老大啊？”
钱爱国不由得笑了：“我不想做老大都不行，大哥，你看着吧，至多三天，一一班所有的男生都会臣服！”
“臣服？嗬！还学了新词儿啊！”
由于跟黄馨这位初三的学生一起上学，黄瀚四个其实有些来早了，初一新生用不着提前半个小时到校。
初一一班的教室里只来了二十几个同学，黄瀚眼睛扫了扫，发现张春梅、刘晓丽等等都还没来。
黄瀚把双肩包交给钱爱国，道：“我去上个厕所！”往教室外面走去，差一点撞到一个低着头走路的小姑娘。
在那个小姑娘抬头的一刹那，黄瀚看到了一张娇柔的面颊，不由得惊讶道：“王慧玲，你怎么会在这里？”
却发现对方的眼睛亮了，激动道：“黄瀚，你是黄瀚，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黄瀚有点晕，这个小姑娘黄瀚记忆深刻，她是黄瀚的初中同学，是黄瀚的初恋。
但是她不应该在九月一号这个开学的日子在实验中学出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