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智’取神功
兴云庄依山傍水，门庭森严，比寻常江东园林多了几分粗犷。乃是天下持剑六派之一东海剑庄位于郢城的别院。
剑气冲霄堂内，上首端坐一人，二十一二岁，目光如剑，身材高大的青年。
青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仿佛世间没有何事能难倒他。
他便是雄踞人榜第一之位，一年多的‘无形剑’何九，东海剑庄的少庄主。
身穿深蓝色家丁袍的老者弯腰进来，禀报道：“少庄主，江湖最近有一则传闻。”
“何事？”
何九端坐。
“有一山野村人，不过二十上下，普一横空出世就一招败了三十五位的‘剑下无错’，自称‘外景之下第一高手’。”
深蓝色家丁袍的老者恭恭敬敬的诉说着。
“一招败‘剑下无错’？人榜前二十者都能做到。”
何九脸上浅浅笑容不变的看着老者，他知道还有后续。
“当时，有绝顶高手路遇这场决斗，点出此人已然归真返璞。”
老者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使得何九淡定从容的内心不再平静。
他雄踞人榜第一的位置一年多，此时还处于天人合一之境，距离之上的归真返璞不知还需多少时日，没想到此刻惊闻有年轻一辈迈入此境。
他之所以强压境界没有晋升半步外景，就是在思考自己的道路，调整内天地，使身心最为契合，使它们与外天地产生的共鸣最强。到时候一旦突破，水到渠成，道基稳固，突飞猛进。
浅浅的笑容渐渐变成大笑，何九道：“那我便要去试一试这位‘外景之下第一高手’有何斤两，如若属实，这人榜第一不要也罢。”
微微停顿，何九吩咐道：“时刻关注此人消息，我要知道他此刻在何地。”
他有担忧，怕自身去的晚了，对方就会一步登天，成就外景，到时候就无法见识到返璞归真之境了。
“少庄主无需心急，据他自身所言，外出游历是为寻得高深功法，一时片刻不会内外交汇成就外景。”
一旦自身内景外显，与外天地内外交汇成就外景，肉身、元神随之改变，心灵升华，道基铸成，再无退路。日后再获得神功也难以彻底转换根本功法，终究会留下瑕疵，只能将功法发挥出八成威力，若是和自身冲突极大的神功，能发挥出其三成威力已是幸事。
谓之‘玄关无悔’。
……
深夜，星光璀璨。皎洁完满的圆月似是月神之眸，俯瞰大地。
馗城是郢城附近的一座小城。
当地有一小门派，名为聚华派，门中弟子多为开了五六窍者。
最近几天，聚华派黄世涛掌门外出时，在乞丐堆中发现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乞儿，他见之少年根骨不同寻常，将其收入门下带回聚华派。
段瑞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脱离朝不保夕，有上顿没下顿，常常被恶乞欺负恐吓的生活。
这几天他好像活在梦中。
天天都能吃饱饭，睡温暖柔软的被子。不用担忧被人欺压。
躺在床上，段瑞发誓一定要报答师傅，苦练武艺让门派扬名郡里。
“段瑞，你义父是否教了你九个姿势。”
沙哑低沉的话语响彻在安静的房中。这使得幻想美好未来的段瑞，悚然一惊，就要大喊出声。
他抬头望去，却见一戴着笑脸面具黑袍人悠闲肆意的坐在椅上。
段瑞想要惊恐呼喊，唤来自身师傅，却发现自己张大嘴巴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他只能用惊慌的眼神看着黑袍面具人。
“你不用害怕，我受你义父所托，来看看你现今过得如何，报酬就是那九个姿势。”黑袍面具人顿了顿继续道：“本还想给你找个依靠，没想到你机缘巧合之下拜入门派了，倒是省去我一番功夫。虽是如此，我千里迢迢，费心竭力找寻你的消息，报酬还是要收的，同时，你义父还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段瑞虽然见识浅薄，但是没有相信这一番说辞。
看到少年眼神中的怀疑，面具下的林阳笑了笑，开口道：“你本是少林山脚下的村民，村子被一只失控的妖兽毁掉了，而你遇到你义父的时间就是妖兽失控前十日。他的眉毛很淡，脸庞消瘦，大概四五十岁，头发凌乱，当时受了不轻的伤，你帮他包扎止血，他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将你收为义子，传你了那一套强身健体的九个姿势。”
“村子被毁后，你义父带你南下，没想到他忽然就发疯失踪，只留你一人孤苦伶仃，机缘巧合之下拜入聚华派。”
看着对面震惊的少年，林阳道：“我可有说错？”
段瑞这时发现自己恢复了言语能力，他双眼激动的微微泛红，开口道：“你真是受我义父所托来寻我？”
他没有跟外人说过义父的事情，除非眼前之人有查探记忆的能力，但那样他所求的九个姿势早就到手，无需和自己多言。
“没错，你义父被要事缠身，只能托我来寻你，否则我对你二人间的种种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林阳给予肯定的答复。因为这是日后必定会被拆穿的谎言，所以这次前来，没有用本来的样貌。
“没想到义父哪怕发疯了，都还记得我。”少年心中感动。他询问道：“义父有何话要告知与我？”
“那一套功法九个姿势顺序颠倒错乱，练之不详。”林阳目光幽深，好似看透段瑞的身体，他道：“你回忆一下，修炼了那一套强身功法是不是时常失去会失去一段记忆，待到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异处？”
段瑞皱眉努力回想着，良久后答道：“对，有时睡醒发现会出现在别的地方，还有欺负过我的乞丐，有时第二天醒来就莫名其妙身亡了。”
“你义父那次发疯，就是这套功法造成的，他让我告知你，暂时停下修炼，等他解决了隐患，便会前来寻你。”
段瑞脸色略显苍白，没想到义父发疯和传授自己的功法有关，那这么说自身没有记忆时，在外人看来也是‘发疯’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要取走报酬了。你将九个姿势一一告知我。”
看着床上的段瑞，林阳面具下的双眼闪过期待之色。这九个姿势乃是《易筋经》第一卷的部分姿势，价值不菲。
虽然段瑞不清楚眼前的神秘人要这种明显有后患的功法有什么用，但是天性淳朴的他还是如实的口述了功法口诀，并作出一个个姿势。
林阳精神外放，感应着段瑞体内的真气流动，对照了修炼口诀和姿势后发现不差分毫。
“日后有几位游历江湖的少侠前来寻你换取这套功法，你如实交出便是，不会亏待你的。”
话语回荡在段瑞耳边，林阳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如来时一样。
第十七章 城外等你
翌日。
馗城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林阳随意的打量着道路两边的商贩。
一股独属于烧鸡的香味远远的飘入鼻中，让他的食指大动。
鼻窍打通后嗅觉远超常人，林阳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快步行去。
若是有心思细腻的人看到他的步法，必然会惊愕发现，他每迈出的一步如同丈量，步步如此。
不过片刻，便来到了一家生意兴隆的烧鸡摊位前，摊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还有个二十来岁的小二在忙碌着。
“老板，来只烧鸡。”
林阳边说扔出一锭银子。
他前来馗城的路上遭逢山匪劫路，抱着抢劫……为民除害的念想，他披荆斩棘，终于寻到山匪老巢将其血洗，至于找不到苦主的巨额财富，都被他归为自家行侠仗义的启动资金了。
“得嘞。”
小二接过银子放入钱箱，转身从大锅中取出一只热腾腾的烧鸡。
香味扑鼻，闻着就令人口水直流。
熟练的把烧鸡撕好摆入盘中，又取来两块白面馒头，送到了林阳桌上。
“客官先吃。”
待小二退去，林阳拿起筷子开始品尝。
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处面摊。
一个墨绿劲装的雄壮汉子看着桌边的同伴，开口道：“听说昨日在咱这有人见到了‘无形剑’。”
“人榜第一的‘无形剑’何九？”一位二十出头的红衣女修惊愕反问。
“据传他不是在郢城的兴云庄，怎回来到此地。”说话的是一名二十五六的男子，做书生打扮。
雄壮汉子开口道：“听小道消息，‘无形剑’来此是为了邀战‘归真返璞’林阳。”
人榜还未正式更新，林阳并无具体称号。但不知谁传出风声，称呼其为‘归真返璞’，江湖人仔细想来并无不妥，便用沿用了此称呼。那‘外景之下第一高手’因战绩太少，暂时无人提及。
“看来我们能见识到一场龙争虎斗。这可是人榜第一之战。”红衣女修眼中闪过晶莹光泽。
“也不知那‘归真返璞’林阳，能否斗得过雄踞人榜第一一年之久的‘无形剑’何九。”书生说着把玩着手中折扇。
“不好说，不好说。”雄壮汉子边说边摇头。
“从境界来论，是‘归真返璞’略高一筹，但其出身山村，功法有限，不一定斗得过身负神功的‘无形剑’。”书生根据近日所听所闻，做出自己的判断。
几人的交谈声从远处传到林阳耳中，听到是和自己有关的，他提起精神继续听着。
“传闻‘无形剑’很少行走江湖，没想到‘无形剑’会为了‘归真返璞’离开兴云庄。”书生摇着折扇，一身白衣，看上去颇为帅气。
“怎么也是一个号称‘外景之下第一高手’的狂人，年纪轻轻就修至归真返璞之境，引起了‘无形剑’的重视。”雄壮汉子说完，一口将碗中面汤喝尽。
“不知何时，两人才会交上手。”红衣女修面露期盼，看上去好似对某人神往已久。
“或许也就近几日。”书生不太确定。这种层次高手，交手之前都要积蓄气势，打磨心灵，这样一来，就让人推断不出两人何时才能开始交手了。
劲装壮汉，白衣书生，红衣女修，这种奇怪的三人组合，也不知是如何相识的。
接来下，雄壮汉子转变了话题，他道：“前段赶路时，有缘看到了‘刀气长河’严冲与‘震惊百里’蒋横川交手，刀气纵横，掌力惊天，将半个山头都化为荒地。同为开窍期，人榜前十的果然都是怪物。”
‘刀气长河’严冲出自一个小门派，目前位列人榜第五。
‘震惊百里’蒋横川是一介江湖散修，人榜第十。
书生好奇开口道：“最后的战果如何了？”
“‘刀气长河’最终一刀斩出刀气纵横交错的浩荡长河，吞没了‘震惊百里’，强势击败对方。”雄壮汉子想起了那天看到如同天河倾斜的一幕，脸色闪过一丝畏惧。
“快看！是‘无形剑’！”
这时，红衣女修惊呼出声。
书生顺着红衣女修的目光望去，眼神一凝，道：“果真是‘无形剑’何九，看来‘归真返璞’真的在馗城。”
长街尽头，一位二十一二岁，身材高大，目光幽深，容貌谈不上出类拔萃，但却别有一番气质的青年缓步走来。
“人榜第一。”雄壮汉子话语近乎低吟。同为开窍武者，对方缺让人一眼见之，就生不起抵抗之意。
“消息挺灵通的。”
林阳不紧不慢，吃掉最后的一根鸡腿。
此刻，他也不再压抑自身。
最契合自身的内景自然而然的与外界天地共鸣，天地元气化为微风，吹的衣袖凛凛作响。双眼变得幽幽暗暗，好似连接着另外的世界，有无数事物沉浮，一尊至尊至贵，至高至强的道人盘坐其中。
整个人的气质一瞬间大变，由街边可见的路人，化为不可名状的强横存在。
气机牵引之下，何九一眼就发现了，自己此次外出所找寻的对手。
“好强！”
何九心中暗道。光是见到对方，自身无暇的心灵好似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是‘归真返璞’！没想到他离我们这么近！”
红衣女修看着林阳好似充塞视线的高大身影，姣好的面容满是愕然。
“现在告诉我这位‘归真返璞’是外景我都不会怀疑。”
书生的脸色凝重，他话语中不自觉的带有一丝尊敬。
“这就是最近名声极大的‘归真返璞’？”
摊位小二一脸错愕，怎么也无法将那个吃着烤鸡的随和青年和眼前这位强横的莫可名状的强者联系在一起。他瞪大眼睛，想看个仔细，却是发现林阳面上似是覆盖一层迷雾，看之不清。
“难怪敢自称‘外景之下第一高手’。”
何九幽深的眼中闪过精芒。似是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又似是无物不斩的剑气，锋锐的让人不能直视。
“非某自称，事实如此。”
林阳的话语低沉，重重叠叠，于街道上荡起回音。
“与我一战。”
何九再一次幽深。
“城外等你。”
林阳的身影徒然间消失。
第十八章 名不虚传
馗城之外。
林阳眺望刚刚抵达此处的何九，吐出二字：“不慢。”
“阁下身法当真莫测。”
何九的浑身气机流转。
《凌波微步》用历练点修炼后便臻至化境，他近日又对《纵意登仙步》领悟更进一步，赶路之余便结合了两本功法，总结出一些独特身法技巧，结合自身之境界超过何九，他身法在赶路上不如自身也是理所应当。
“何九，持剑六派之一，东海剑庄少庄主。”
说话时，何九抬起右手，食指中指随意挥洒，剑气无形，如浪千叠，涌入茫茫之中。出手便是东海剑庄绝学《无形无相剑气》。
“江湖散修，林阳。”
心湖映射天地万物，林阳发现了几处细微的不协调之处。他踏步而出，脚踩天地之中枢，不带烟火气的避开数道飘渺不定，无形无相，不知所起，亦不知所踪的无形无相剑气。
反手拔出丹青剑，天空徒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林阳肆意大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我一剑。”
血液流动带起轰鸣，一缕缕神曦透体而出，更进一步的狻猊宝术化为一团雷光，覆盖丹青之上，乌云中劈来一道雷霆亦被长剑牵引，缠绕。
“就叫……天雷导我剑！”
长剑挥出，似是斩出一道雷霆，上接长空，下连大地。
何九面色沉然。整个人似是密密麻麻无数无形无相剑气组成，于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的躲开杀招。
抬手刚欲再次发动进攻，心中却是警兆大起，身法再展，避开威胁。
轰隆！
那一道被闪避的雷光之剑，竟是回身折返，变为一只由雷霆组成的狻猊凶兽，丝丝缕缕雷霆接连天，脚踏地。撞冲击在他刚刚站立处，引起滔天爆鸣，粉碎方圆百丈大地。
闻讯而来的一众武者之中，雄壮大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木然道：“这……这真是开窍武者在交手？”
“难怪自称‘外景之下第一高手’，‘归真返璞’出手间已近乎外景。”
看着眼前仿佛天灾一般的景象，有人喃喃自语着。
“这群开窍期的怪物……”
有的人苦笑，差距太大了。
战场处。
何九面色潮红，忍不住咳出口血。哪怕第一时间远遁还是被波及到了。
“好强。”
话音未落，不可计数的无形无相剑气透体而出，似是一条无形长河冲刷向林阳，哪怕是金铁，被这条无形无相肉眼不见的剑气长河一冲，也会霎时间化作飞灰，更别说血肉之躯。
这几日间，曾有不知身份的半步外景听闻‘外景之下第一高手’之名，愤而于荒郊野外伏击林阳，被林阳反杀后，历练点用来修炼了狻猊宝术。
此刻，狻猊宝术运用的随心所欲，达到了此门宝术的至高境界。
“无形无相剑气果真不凡，若非我心灵感应极强，怕是一开始就被你斩于剑下了。”
林阳的话语似有神奇魔力，一瞬间就全部传进何九耳中，这使得他脸色巨变，再也不复往日对待同级的那般淡定。
一把碧波流转的长剑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这一剑不复之前的惊天动地，处处透露着矛盾、破绽，好似孩童挥出般，但是下个瞬间，破绽又变成了最凌厉最完满的剑锋，如此循环反反复复不休。
不知不觉间林阳竟是跨越数百丈出现在他身侧！
修炼完独孤九剑，林阳可以将这招开窍剑招正着用反着用随便用，随心所欲。此刻这一剑他便是用出破剑式的要义破自身剑招，又在下一瞬改正，如此就成了何九眼中的矛盾一剑。
狭路相逢勇者胜。
电光火石间何九心中闪过这么一句话，他心中一狠，准备不去躲避这一矛盾之剑，想要趁机以伤换伤。
心念转动间，无形无相剑气就要破体而出。
这个刹那，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掌拍来，看似一掌却涵盖了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
这一掌，在何九的眼中似是充塞天地，再无余无。他知晓，这是自身完满的心灵在一连串突袭下，已然出现一丝破绽，被林阳的精神压制了。
“开！”
何九怒喝，天空雷云此刻都扭曲了，化为一个个不规则的无形无相旋涡，旋涡旋转卷入道道雷霆。
此刻他内景与外天地契合度猛地提升，内景调整到最契合自身，干扰到林阳内景影响的天象变化。
千钧一发之际竟是获得了突破，亦是成就归真返璞，不愧是人榜第一的天骄。
“不差。”
林阳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可惜突破亦是无用，何九已然竭尽全力，而自己不过用了七成力。
“败了。”
被一掌击飞的何九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吐出口鲜血，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那一掌的巨力击的渗血。
“外景之下第一高手，名不虚传。”
强提起一口气，何九纵声狂笑着。附近数里都充斥着他的笑声，这使得闻讯而来观战的江湖人士一个个闻之色变。
不说剑法掌法，光是瞬息间跨越数百丈的莫测身法以及这一手巨力，外景之下的**凡胎，擦之即伤，触之即死。哪怕初步蜕离凡体的半步外景，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知道要不是对方留手，自己这位‘无形剑’就该是一团团烂肉了。
“也许很快，这个‘外景之下第一高手’就会变成‘外景之下无敌’了。”
心中莫名闪过这个想法，何九再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观战人群中，一名身穿东海剑庄服饰装扮的中年人走出，他朝着林阳抱拳道：“多谢林公子手下留情，我东海剑庄必记此情。”
他说罢，来到昏迷的何九身边，微微叹了口气，抱起何九，御风飞天。
是一位外景。
天空雷云之上，白发苍苍，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玄天宗掌门守静真人，眸光似是穿透云层，将馗城外的一切映入眼中。
他手持波光粼粼的光阴刀，随时准备斩出。
第十九章 机缘
“外景之下第一高手，名不虚传。”
何九的狂笑还回荡在观战诸人耳边。
此地已然不复之前的模样，先是一个方圆数百丈的丈许深坑，又有一条被无形无相剑气之河‘冲刷’出来，长达数里的沟壑。
实在难以想象，这是开窍级数交手能留下的痕迹。
经过许久死一般的寂静，有人喃喃开口：“看来又是一个传奇诞生。”
“雄踞一年第一的‘无形剑’，三招便败了。”有人也难以置信。
“就连‘无形剑’都承认‘归真返璞’其‘外景之下第一高手’的实力，看来……”此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太过惊人。
“也不知真正的外景交手，又是何等景象。”有人看着面目全非的城外，唏嘘不已。
“也许日后又是一个‘天外神剑’。”这人的话语令人群再度安静一瞬。
‘天外神剑’苏无名，地榜第一者，成就外景后九年登临九重天，剑法无双，曾有剑神之名。
“总感觉他会超越‘天外神剑’。”有人在小声嘀咕着，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对她来说，地榜高人太过虚无缥缈，还是眼前看到的一切才最震撼。
少女的声音虽然小，但也有开了耳窍的武者听到了，不禁眼中闪过种种异色。
这边江湖人议论时，天空的乌云雷霆渐渐的消散了，露出万里晴空。
“这一次摧枯拉朽败了何九，等到这一次人榜更新，我的历练任务就能完成了。”林阳思索着接下来要去何处，他心道：“是先远赴流沙集的‘瀚海第一家’客栈想办法通过瞿九娘加入‘仙迹’混几本外景功法，甚至法身神功，还是去鱼海寻找还未现世的《如来神掌》总纲？”
略作思考后，林阳打定主意。此时距离《如来神掌》总纲现世还有数年之久，也不差一时片刻了，就远赴关外，赶往流沙集想办法加入‘仙迹’。
他转身就要离去，忽的心头一跳，扭头望向天空。
穿着一丝不苟的守静真人手持波光粼粼的长刀，缓缓从高空降下。
“光阴刀！”
林阳心中一颤，第一眼就认出了老者手中是何物。
绝世神兵光阴刀。
在六道轮回之主处的评价，乃是十大绝世神兵之一，莫测第一。亦是诸天万界光阴之道最巅峰的绝世神兵。
不同于其余的彼岸者因诸天万界最终之末劫来临，要以最完美的姿态争夺道果之机，暂时未从混沌中归来，天帝可是一直藏身于光阴刀之中。
天帝莫非是发现我的异常了？
林阳心念一瞬间千思万转，想着种种可能，却被他一一否定。
如果真是天帝要针对自身，只要念头一动，自身哪怕强千倍万倍，也会死的莫名其妙，甚至，直到死亡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调整着自身心态，不让其炸裂。林阳看向飘到他身前的老道，不卑不亢的开口道：“不知前辈有何事？”
如果不是守静真人特意为之，他根本感觉不到有人在天空，所以他能看出，应该是有事。
看着眼前的青年，蓝色劲装，面容说不上俊美也说不上平凡，剑眉星目。守静真人目光幽幽，似是深潭。
“这人便是天帝转世？”
也许是自己眼力不足。天帝所铸的光阴刀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天资如此惊艳，应该错不了吧……
就在林阳心中忐忑时，守静真人开口了，他话语包含赞赏道：“老道乃玄天宗掌门守静，近日游历天下，听闻你之事迹，这几日见你求道之心坚定，不忍你浪费大好岁月寻求功法，特此现身。”
看着目瞪口呆的林阳，他继续道：“你天资不凡，你之心性我这几日也观察过，可愿入我玄天宗门下？传承根本**，光耀宗门？”
林阳被守静真人的话语弄得不知如何言语。但惊喜却错不了。
听守静老道的话语，只要入了玄天宗，直接就会传授他《天帝玉册》，不用再慢慢考察数年，或者等到成就外景再传授部分。
“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谋划，我都接下了。”
做出选择，林阳恭恭敬敬的行礼，开口道：“见过掌门。”
不过还是有点疑惑，你游历天下，拿着镇宗至宝光阴刀乱跑什么？
虽然不解，林阳也没准备去探究。此刻想的都是，把《天帝玉册》卖了之后，买什么东西。
“此地是否还有琐事未完？”守静真人询问。
林阳答道：“未有。”
“那便随我回宗门，正式举行拜师仪式。”
他说完就带着林阳遁破虚空，朝玉皇山方向飞去。
这时，在场众多江湖人士又是一片哗然。
“这……就直接拜入玄天宗了。”说话的人有点结巴。
“哎，只要天资出众，一切都好说啊。”
“怎么直接带‘归真返璞’一起飞走了？正常哪怕入门，也不至于带着飞遁离开吧？”
一个人有点疑惑的询问旁人。
……
神都，六扇门总部。
司马石端坐在文案后，他眯着眼看着走来的金章捕头，罕见的主动询问道：“何九和林阳两人之战结束了？”
‘无形剑’何九离开兴云庄，外出挑战‘归真返璞’林阳，以六扇门的情报能力，自然是早就得到消息了。
“是的，总捕头，半个时辰前，两人之战便结束了。”金章捕头直到此刻还是难以平复心中的震撼。
有外景强者功法奇特，可以超远距离沟通，因此哪怕是天南地北，六扇门的重要情报最多半个时刻都会更新一次。
司马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知道上司意图的金章捕头用平稳的语气禀报道：“两人在馗城外交战，‘归真返璞’从始至终占据上风，仅用了三招就击败‘无形剑’何九，致其昏迷。昏迷前，何九曾言‘外景之下第一高手，名不虚传。’承认了‘归真返璞’的实力。”
咔嚓！
司马石手中的茶杯出现一丝裂痕。这位半步法身的大宗师轻轻感叹：“后生可畏啊。”
金章捕头继续道：“战后，玄天宗掌门守静真人出现，将‘归真返璞’收入玄天宗。据传，当时守静真人手持光阴刀。”
“恩？带光阴刀外出？”
司马石轻咦一声，沉思不语。良久后，他才继续道：“这一次的人榜，你们就按自己的看法排就好。”
第二十章 人榜第一
数天后，最新一期的人榜出炉。
六扇门总部外的宽阔广场上，有一块块的照壁。不少武林人士围观于此，热闹纷纷，议论不断。亦有闲散无事的市井百姓聚了过来，看看今日的人榜会有什么变化。
没过多久，六扇门的捕快迈步行来，走到人榜照壁之前，刷刷几下干净利索的把前面几页全部撕掉，重新粘贴。
“这一次人榜变化这么大？”许多百姓愕然不已。平日不曾关注江湖之事，莫不是近日有人突然崛起，使得后面排名需得重新排列？
不同寻常百姓的愕然，一众的武林人士早有预料。
这几日过去，那一次‘无形剑’与‘归真返璞’对决结果使得江湖一片哗然。
人榜前十几位排名大变是可以猜想到的。
有的百姓望向贴好的榜单，本以为会一如既往的看到‘无形剑’何九的名字，没想到却是换了人。
“人榜第一换人了！”
“‘无形剑’难道突破外景了？”
接着看到排名的详细介绍，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姓名：林阳。”
“年龄：廿一。”
“功法：不详，剑法掌法境界高深，有外景级雷性功法、身法。”
“战绩：于江东茂陵一招击败‘剑下无错’王绩，荒野斩杀半步外景‘江东之虎’，馗城外三招击败‘无形剑’何九。”
“排名：第一位。”
“绰号：归真返璞。通雷剑。”
“评价：外景之下第一高手。”
“身份：原江湖散修，馗城一战后被地榜第二的玄天宗掌门守静真人收入门下，现玄天宗嫡传。”
所有人都愣愣无言，有人复杂的开口道：“在击败‘无形剑’前，还击杀过半步外景，如不是人榜刊登，我等都不曾听闻。”
“或许等下一次人榜更新，这位第一就不在榜上了。”
有人推测待这段时日，林阳转修《天帝玉册》便会一步登天，成就外景，到时候自然脱离人榜的范畴。
接着又有人往下看去。
“第二名不是‘无形剑。’”
他惊呼出声，显得极为意外，本以为第二名会是曾经的第一。
“姓名：王思远”
“年龄：廿二。”
“功法：《算经》《堪虚剑法》”
“战绩：堪虚剑法大成，年初击败‘狼王’铁升。”
“排名：人榜第二”
“绰号：算尽苍生。”
“评价：算无遗策。”
“身份：江东王氏少主。”
“‘无形剑’何九于前日一步登天，内外交汇，成就外景。当时有天罚降临，为金风劫。”
有消息较为灵通的人解释道。传闻，一步登天受天地所妒，因此会有天罚降下。真实情况如何，早已不被世人所知。
嘈杂的广场寂静霎时间无声，自当年‘天外神剑’苏无名静坐死关三年，一剑斩破天人之别，剑光纵横百里，直入外景，震动了整个江湖，但自那一代人榜后续又有两位如此突破后，不知多少年未曾有此等事情出现了。
“没想到‘无形剑’失败后反而机缘所致，一步登天，打破天人之别。”
有人直叹命运无常。
“要不是‘归真返璞’苦于未有法身神功，不愿辜负一身才华，恐怕早早就打破天人之别了。”说话之人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他接着道：“下个一步登天的，定是‘归真返璞’。”
“这一届人榜当真可怖，竟有两位一步登天者。”
……
莲台山，少林寺。
一间杂役僧的后院内，一群灰衣年少的杂役僧人各自坐在条状板凳上，听着上首的一位年长僧人讲述着种种江湖奇闻异事。
光怪陆离的江湖之事听得少年僧人们迷醉向往。
孟奇坐在人群中听的是无语至极，在上首的玄心和尚将来，江湖上种种大事都有他自身参与的痕迹，并且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若真是如此，怎么还会在杂役院当一名杂役僧人。
和孟奇一同的还有几位略有见识的僧人，不过众人也没有说破，全当话本听好了，要不一日日闲着也是无趣。
玄心眉飞色舞的讲述，好似真实不虚的经历过各样惊天动地的大战。
到了最后，他神神秘秘的开口道：“你们可知，最近发生一件震撼江湖的大事。”
“玄心师兄，是何事？”一个小沙弥呆呆愣愣的出声询问。
玄心也不卖关子，他直接说道：“有一山野村夫，惊才绝艳，今年不过二十一岁，自幼捡了一本开窍功法便自修到不可思议的境地。月初，一经出世就一招败了人榜第三十五位‘剑下无错’王绩。”
在场的沙弥僧人听得都是惊呼连连。他们经过玄心的‘熏陶’，都知道人榜是何。
哪怕是孟奇等知道玄心‘真实面目’的僧人，听得也不免惊讶。玄心虽然会将种种大事和自身联系在一起，却不会无中生有的编造。
孟奇暗自嘀咕道：“真是巧了，上次新加入的林阳也是出身山村，这个世界上的‘小山村’都这么变态吗？”
他难免想到了林阳所谓的一身神力。
看到众人的震惊，玄心满足的点点头，好似击败王绩的是他。轻咳两声，吸引目光后，接着道：“这还没完，有人称他为‘外景之下第一高手’，结果惹得半步外景的‘江东之虎’不爽，在荒郊野外截杀这人。”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百里之地化为焦土，生灵涂炭。”
孟奇听得目瞪口呆，他对玄心编故事的能力实在是佩服。你都说了是在荒郊野外截杀，怎么还会生灵涂炭？描述的和外景强者交手似的。
“师兄，最后结果怎么样了？”
“自然是那横空出世之人获胜，斩杀‘江东之虎’。”玄心接着道：“更惊人的是……”
他这一停顿，有性子跳脱的沙弥就变得急不可耐起来，看的他哈哈大笑，道：“霸占人榜第一足足一年的‘无形剑’何九与他约战，那一战，无形无相剑气纵横百里无敌，雷光化剑接天连地，天地变色，雷霆奔腾。”
“‘无形剑’何九三招败于其手，称他‘名不虚传’。玄天宗高人现身，将其收入玄天宗门下，成为玄天宗嫡传。”
玄心的话语震惊的在场僧人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怀疑玄心变了，开始编造事实，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一经出世就三招败了人榜第一？
怎么可能？
“绰号‘归真返璞’‘通雷剑’，在入玄天宗前，俗名‘林阳’。”
最后两个字传入孟奇耳中似是惊雷炸响，让他忍不住张大嘴巴，目光险些呆滞。
没想到这个短短时间名动江湖的风云人物，竟然是自家的‘熟人’。分别不到月余，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类似的场景不光发生在少林寺，还有洗剑阁、真武派、浣花剑派等等，江芷薇几人都是各自无言。
第二十一章 我比归真高两层
玉皇山玄天宗，后山的静修室中，林阳身穿玄色道袍盘坐于蒲团上。
当日守静飞遁带他来到玄天宗后，经过繁杂琐碎的入门仪式，他便是正式的入了门，直接成为了玄天宗的嫡传。
也不知守静怎么说服的几位太上长老，他直言《天帝玉册》三卷林阳可以随意观看。有不懂之处可以直接找他求教。
此刻他正在参悟《天帝玉册》记载的，最适合天帝玉册真气的法身级杀招‘天帝踏光阴’。此招乃是时光之道体现，能领悟一二成便是威能莫测。
也许是自身境界距离法身差距太大，也许是光阴之道奥妙难悟，这几日下来对于‘天帝踏光阴’并无什么进展。
紧闭的双眼忽的睁开，幽暗深邃。他看到眼前闪过行行文字。
“完成历练任务，获得八百点历练点。”
“获得历练任务。”
“历练任务：成为天下公认地榜第一，三千点历练点。”
“这是因为这段时间，我这人榜第一已经是天下公认，所以此刻才完成任务？”
林阳心中思索。看到历练点数变为了八百一十四。他念头一动，想要试一试修炼《天帝踏光阴》的花费。
“需要八万点。”
同时他心中还有一股明悟感。法身级杀招强弱之间的差距极大，修炼需要消耗的历练点从五千到十万不等。外景则不同，虽说大致分来可以将外景分为三个境界，但是修炼外景绝学，无论强弱都是两百点。
看着这眼前的天价，林阳不禁头皮发麻。看来只能从外景级数涉及时光之道的绝学中另触旁通了。
要杀四百个朵儿察才够……
心中念想一闪即逝。以他目前的实力虽说击杀半步外景还能获得历练点，但是一旦引人瞩目，估计会被邪道高人悄无声息的捻死。
“修炼《纵意登仙步》。”
“消耗两百历练点。”
精神微微恍惚后，林阳对这门外景身法也掌握到了如臂指使，随心所欲的境地，超越了不知多少外景者。
通过修炼前后比较，他发现之前自己也就悟得这门身法的两三成玄奥，距离现在差了远超‘七’成。
有了钱就要肆意挥霍，林阳脑海中回忆起《天帝玉册》上中下三卷。
“《天帝玉册》蓄气篇五点，开窍篇八次共一百六十点，《**玄功》开窍篇剩余还有两次，共四十点。”
“总计消耗二百零五历练点。”
数股记忆涌入脑海中，霎时间，林阳的修为无声无息的于开窍再走出两境。不知此境，前是否有古人踏足，后能否有来者修成。
哪怕让他自己来说，都不能对于自身现在的境界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是‘我比归真高两层’。
似是提前吞吐内景对应的天地元气，凝练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隐隐的要诞生出法相，但是限于未曾真正内外交汇，无法凝实。
接着，林阳又从玄天宗秘传《五方五帝刀》刀法之中，挑选了一门以火属性为主的绝学。消耗了两百历练点修成了这门‘火皇焚乾坤’。
一转眼，就剩下了二百三十六点历练点，他暂时不打算使用，准备修炼一门外景时光之招。
《易筋经》第一卷，共十三个姿势，他拿到的九个姿势无法确定正确修炼顺序，暂时还没有修炼《易筋经》这门可以提升真气品质，招式品阶，化腐朽为神奇的神功。
“如果何九未成就外景，我现在败他只要一招。”
当日一战，要不是抓住何九气机衰弱的一刹那依靠身法突袭，快速取胜。正常交战下来，或许要五十招开外才能取胜，远不如三招败敌震撼人心。
“是时候去鱼海寻找《如来神掌》总纲了。”
林阳起身走出静室。沿着记忆中的道路前往位于玉皇山顶的天帝殿。
拜入玄天宗后，他对于加入‘仙迹’的事情就不在意了，那目标只剩下鱼海。
行了一阵，来到天帝殿前。一座威严神圣的天帝雕像映入眼中，目视前方，如在俯视诸天万界。
雕像前方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个仙灵玉雕刻而成的青绿匣子，隐约能看到里面装着波光收敛的光阴刀。
白发苍苍的守静真人盘坐在供桌前的蒲团上，感应到林阳到来，眼眸半开半阖，开口道：“可是转修功法时遇到了瓶颈？”
也难怪他会如此想，正常来说要转修根本功法，哪怕未曾内外交汇，使得自身内景固定，亦是艰难无比，不可能在短短数日中完成根基转换。
“转修《天帝玉册》非常顺利，没有遇到困难，这几日已经成功将功法修成，只差内外交汇。”
林阳如实上报自身的修炼进度，他没想到半步法身的掌门竟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境界。
“恩？”
守静轻咦一声，眸光中闪过层层叠叠的虚影，良久后，他询问道：“根本法转修完，为何不曾一步登天。”
“我准备下山游历两年，见识一下天下风光，总觉得在开窍阶段还有进步的空间。”
他说话时控制住自己的目光，尽量不要往光阴刀上看。说到底还是在忌惮藏身于光阴刀之内的天帝，不知的意图。
“既然你想如此，那便下山去吧。”守静闭上半开半阖的双眼，继续道：“虽然正邪有约，外景不会无故对开窍武者下手，但你也要小心戒备邪魔九道的外景，以及散修外景。”
守静手掌一翻，凭空取出一面翠绿色泽，核心处写着一个‘器’的令牌。他告诫道：“到了你这等境界，长时间全力战斗利器根本无法承受，你凭此令牌去‘器殿’领取一件趁手的宝兵护身，免得吃了兵器暗亏。”
“谢过掌门。”
林阳恭敬的双手接过令牌。内心不免有些触动，无论守静真人是否有着对他不利的算计，但是给予过的恩情，他却不会忘。
玄天宗身为道门三宗之一，自中古立派到现在，经历过无数劫难，不乏近乎灭宗的灾劫。如此下来，宗内现存的完整宝兵，也不过数十件上下。
看到守静没有交代的事后，林阳缓缓退出天帝殿，转身，沿着青玉石板铺成的道路前去‘器殿’。
许久后，安静的天帝殿中，守静自言自语般呢喃：“天帝既然转世，为何二十年前光阴刀未曾异动。还有罗教称为‘无生老母’此代转世的顾小桑，一个个神话时代的大神通者都即将归来了吗？”
第二十二章 鱼海
器殿从外观上来看，像是小号天帝殿，不过殿内的雕像并非是天帝雕像，而是一尊林阳不认识的神灵。
看守器殿的是一名穿着灰蒙蒙道袍的中年人。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天地高远的奇异气质，林阳在入门仪式上见过他，是玄天宗的一位外景长老。
“虚灵长老，掌门真人让我来取走一件宝兵。”林阳边说边递出翠绿色泽的令牌。
灰蒙蒙道袍的中年虚灵接过令牌稍作验证后，微笑道：“是清阳师侄啊，既然掌门有令，那你便去吧。”
拜入玄天宗，林阳乃是‘清’字辈，取道号时用了他名‘阳’字，因此他的道号是‘清阳’。
“有劳长老。”
林阳迈步走进器殿之中的兵器阁。除此之外还有秘宝阁等等分类。
他离去后，虚灵微微感叹道：“果真如同传言一般天资无双，这才几日就转修完根本**。”
守静能让林阳来器殿挑选宝兵，明显是林阳完成了根本**的转修，看样子是要下山游历一段时间了。
林阳不知他走后的事情。此刻，他进入兵器阁后，略过了数以千百计的利器级数的刀枪剑戟。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阁内十数件装在洁白玉匣内，散发阵阵可怖气机的宝兵。
总计一十六件宝兵。七柄剑型，五柄刀型，三柄长枪型，一柄法珠型。
他直接忽略过长枪以及法珠类型的宝兵，细细打量着刀剑型的宝兵。
“我现在有外景级雷性的狻猊宝术，外景级火性的火皇焚乾坤，选择属性不符的宝兵，难以将招式威力以及宝兵之力催动到极致。”
林阳做出了选择，他取下了一盒玉匣，内里装着一柄通体赤红，宽厚的刀身有紫色雷纹的长刀，造型似是他记忆中的唐刀，不过要宽上许多。
玉匣刻着关于这件宝兵的介绍。
煌劫，中品宝兵，地陨真核铸身，玄雷之精化为纹理，凤鸟栖木为柄，雷火交织，锋利难挡，若全力而为，可带来方圆十里天象变化。
背负着玉匣回到器殿殿门口，待到虚灵做好登记之后，林阳便返回了宗门分配给自己的庭院。
不同于利器级武器，宝兵想要发挥完全威力，除了战时元气的供给外，还需要日日夜夜的进行共鸣。
林阳将煌劫从玉匣内取出，他盘坐床上，内天地开始勾连煌劫的气息。
中品宝兵对应外景中跨过了第一层天梯的绝顶高手，他境界虽然高深，但始终未进行内外交汇，想要掌握煌劫这件中品宝兵还不知要多少时日。
……
鱼海是戈壁之中难得的大湖，烟波浩渺，遍生绿草杂树，乃是瀚海一带最繁华之地，自古以来素有‘小江东’之称，
林阳自玄天宗所处中原，一路远行穿过茫茫沙漠戈壁，刚进入鱼海，就有水汽扑面而来，有一种皮肤被滋润的感觉。
虽然比起中原此地还是略显干燥，但也超过沙漠戈壁不知凡几。
此刻距离他最初祭练煌劫，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湖泊旁边有座巨石搭建的城池，林阳定睛遥望，里面房舍鳞次栉比，人烟稠密，喧嚣动耳，有中原打扮者，有沙客模样者，有帽子和衣裙鲜艳漂亮的西域少女，也有穿着大胆火辣的胡娘，红尘气息浓郁，这能让每一位从荒凉，枯燥的戈壁而来的旅人不想离开。
如果说马匪横行的枯燥戈壁是地狱，那么此处就是传说中的天堂了。
在一路上他打听过关于鱼海的消息，知道这鱼海之主白霸征交游广阔，与几大马匪首领的关系不错。否则以他开了九窍的实力，怎么也占据不了鱼海这一处繁华之地。
走进城中，城内是白墙黑瓦，楼舍林立的建筑风格，让林阳有一种又回到江东茂陵的错觉，只可惜在城市规模上要小了太多。
有着白霸征这位鱼海之主，城内倒也说不上混乱，有初步的秩序，谁敢杀人犯事，必会面临白霸征的追杀令。
找到一家人气兴旺的酒楼，林阳点上酒菜，边吃边欣赏窗外的异域风情。
未来不知要在鱼海住多久，他准备先在本地购买一套房产，住在客栈始终不方便。
或许，不需要自己出面买。
林阳心中若有所思，刚刚进城时，有人应该认出了他，看当时那人的反应，十有**是去跟自家的老大报信去了。
他一身玄衣道袍，背负一刀一剑，如此明显的装扮，只要是有心人都能认出来，要不是此地乃是西域，和中原隔了沙漠戈壁来往不变，此刻街上早就有人惊呼了。
“‘修罗刀’韩罗的马队前段时间和‘立地阎罗’尤还多发生了冲突。”
“尤还多乃是赫连山七十二匪的首领，韩罗他莫不是失了智？怎么敢和尤还多作对？”
“谁知道这‘修罗刀’是怎么想的，本来还算是一方小势力，这一下，被杀的七七八八。”
这时，一个身高挺拔，体型壮硕满脸凶悍之气的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客栈。他眼神扫视客栈，接着一亮，快步来到林阳身前，不卑不亢的问道：“这位道长，可是清阳道长？”
微微颔首，林阳问道：“你是何人？”
“白霸征，蒙江湖朋友抬举，暂为这鱼海之主。”白霸征接着开口了：“不知清阳道长是路过鱼海还是久居？好让我招待一番。”
本来他在城主府中过得潇洒，没想到有手下人汇报，有疑似‘归真返璞’林阳的道士入了城，这使得他没心思再玩乐，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
外景之下第一高手这种名头，可不是说笑的，在某些场合中，比寻常外景还要具有威慑。自己虽然和几位外景境的马匪头领交好，但是遇上林阳这种人物也要释放善意。免得造成误会，出现不必要的损失。
“近日闲极无聊外出游历天下，今日到了此地，发现城内种种符合我胃口，准备长住一段时间，白城主可有指教？”
“这城治理的应了道长的口味，是我的荣幸，稍后还请道长移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白霸征话语之中把自身放在很低的位置，难怪他交游广阔，花花轿子抬人谁都喜欢。
第二十三章 第二次轮回任务
在城主府内经过白霸征摆设的酒宴接到后，林阳回到了白霸征赠予的一座独立别院中。
《**玄功》在开窍阶段主要表现在，提高身体的抗打击力，对自身的入微控制，以及对阴邪秽气毒物的抵抗能力。
这使得他一路行来少了许多顾忌，不用去管会不会有嫉妒他的人暗中下毒等。
他记得从书中看到《如来神掌》总纲现世时，仅是大致描写了位于鱼海中央，未来的主要方向就锁定在这附近就好。
距离神掌总纲自主现世还有数年之久，林阳暂时也不担心会被人夺去。
接来下的数月，他时而外出寻找，时而城内游玩，一点也不像寻常武林人士那般，恨不得抓紧每分每秒修炼。
一直到六道传来了第二次任务开启的通知，也没有发现神掌总纲的苗头。
“第二次轮回开启，此次为单人任务。”
等到眼前的一切清晰，林阳发现他所处在偏僻城郊，附近有一间古意盎然的庄园。并非是宛若仙境的轮回广场。
和第一次轮回不同的是，这一次六道没有一开始就发布主线任务。
“看来需要自己触发了。”
知道六道不可能把轮回者丢在异世界的林阳猜测着。灵觉放开，他感应到百丈外的庄园内有两名武者正在交战。从气机上明显能察觉出来，这两人并不是切磋这么简单，是生死战。
“也许是触发任务的契机。”
林阳心念一转，身形徒然消失，再次出现便站立在庄园屋顶上，用略有趣味的眼神打量着下面正在进行的这一场‘菜鸡互啄’。
交战的双方一人身着青黑衣袍，身材高大，面容方方正正。另一人穿着白色练功服，长发披肩，四十岁上下。
这两人的水准，在他看来不过是相当于开了六七窍的马匪，遇上开了两窍的大派弟子都有不小的几率被反杀。
青黑衣袍的男子哈哈笑道：“通州第一人真真名不虚传，竟纯凭护体罡气，便可挡我一拳。就看在此点上，若方兄爽快交代神功线索，我可念在江湖同道份上，放方兄一马。”
方圆心中升起无比荒谬之感。自从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关于《御神策》这本神功的线索，苦苦思索，把脑袋都想破也没有推测出神功所在。结果却为自身招来了大敌，造成眼下一个处理不当就是身死的场面。
刚才与对方过了一招，自身已然摸清楚对方的真气是一种诡异无比的螺旋劲力，比之寻常劲力难测难防许多，他一时片刻找不出破解之法。
对方乃是当今皇帝朱天照的人，假若真的得到了《御神策》线索，凭着朝廷无数人才，指不定可以真的将其破解，获得这一门直通神境的神功。
到时候朝廷将实力大增，必定会清剿各大门派，掌握江湖，那他方圆就万死不足辞其咎了。
“欧阳意，哪怕我是死了，也不会将《御神策》线索交给朝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方圆蓦地飞身而起，脚不沾地的略过数丈，眨眼便来到了青黑衣袍的欧阳意身前，双掌推出，劲力狂轰，暴雨般打向对手。
欧阳意双目精芒电射，这方圆明知自身劲力敌不过自己的螺旋劲力，为何会选择硬碰硬交锋？
高手过招胜败只在一瞬间，他无暇多想，虽然自信可以稳胜方圆，却不敢托大，飘身后退数步，再向前时，两拳分别打中方圆掌心处。
两人交手处，劲力外溢，在林阳眼中组成了一行文字。
“主线任务触发：十五日内获得《御神策》，完成奖励三百善功，反之扣除相应善功。”
“御神策……”
林阳微微眯眼，凝视下方比拼劲力的两只菜鸡。
方圆和欧阳意同时感觉到，一种无比恐慌的情绪浮现心头，浑身上下的毛发根根竖起。
这使得两人齐齐吐出鲜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鲜血染红练功服，方圆扭头看向屋顶，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二十来岁身穿玄色道袍，头挽发髻，背负着一刀一剑的年轻道人。
“阁下是何人？”
欧阳意慎重的开口了，他看向林阳的目光中隐现一丝丝恐惧。他已是天下间最一流的高手，这年轻道人仅仅依靠自身气机，就让他生不起出手的**，难以想象武功达到了何种境地。
无视了欧阳意的询问，林阳语气淡漠的开口道：“跟我讲讲什么是《御神策》，天下间有多少高手……远超你们的那种。”
感受到眼前玄袍道人似是苍天一般高远缥缈的气质，欧阳意强忍被人无视的屈辱，也顾不得擦去嘴角鲜血，恭恭敬敬的道：“回禀道长，《御神策》乃是传说中风云老人传下的无上神功，是有史以来的最强绝学，可以让人成为传说中的‘武之神者’。而天下间最出名的便是四位大宗师‘锦绣刀’独孤行，‘守天手’王柯，‘无求僧人’玄心，‘不死邪魔’路行空。”
他内心困惑之极，这武功高的不像话的年轻人是从哪个旮旯蹦出来的，怎么连这种江湖常识都不知道？
“武之神者有何等的神异？武功练到什么地步能称为‘大宗师’？”
林阳目光幽幽，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方圆。
“根据典籍记载，武之神者可以飞天遁地，御火控水，无所不能，力敌百万大军。而打遍江湖一流高手无敌手后，被称为‘大宗师’。”
林阳嗤笑一声，从眼前有个能称为‘通州第一人’的方圆修为来推断，所谓的大宗师顶天了也就九窍齐开，这种低武世界他一只手就能横推。关于武之神者的描述应该等同于外景，但未曾亲眼见到不能过早下定论。
“要是不想死，把有关《御神策》的线索交给我，此物与我有缘。”
他的霸道使得方圆内心一阵挣扎。
眼前这玄袍道人看来并非朝廷的人，不管他能不能破解线索，找到真正的《御神策》，都不会使朝廷实力大涨后清剿武林。
犹豫了许久后，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的兽皮。
欧阳意见到林阳一招手就让兽皮飞到手中，低着头不敢吭声。哪怕自己就是为此物千里迢迢赶来的，也不想顶撞了这玄袍道人。
第二十四章 低武世界
兽皮上记载的是一段段首尾不相连的诗歌，前后矛盾，看的林阳蹙眉。怪不得这方圆得到许久也未曾破解，这玩意除了智慧通天之辈想来也无人可以看懂。
欧阳意渴望的看着那一张兽皮，上面有关于《御神策》的线索，能让人成为武之神者。
可叹，此道人非人哉。
他心中涌起阵阵无力，接着他便听到了玄袍道人淡漠而又高远的话语：“你乃朝廷中人？”
“这位道长，我是‘护龙阁’四阁主。‘护龙阁’是圣上的直属组织，负责处理种种和圣上密切相关的事宜。”
欧阳意如实禀报，他说的这些在江湖上随便就能打听得到，倒也无需欺骗。
“看你这次前来夺取神功线索，想来你等早有准备将其破解。”林阳将手中兽皮抛给欧阳意，继续道：“无论你等获得此功后想要做些什么，都和我无关，十四日后我会上门取走神功，届时你等要无法获得《御神策》，休怪我心狠手辣。”
欧阳意心中又喜又怒，这玄袍道人实在狂妄至极，仗着自身武功奇高，就可以不将护龙阁，不将朝廷放在眼中？看他还需要《御神策》显然并非武之神者，顶破天又是一位大宗师罢了，届时真敢上门，必会在大军围剿下死无葬身之地。
“前辈不可，朝廷之人……”
脸色大变的方圆话语还未说完，便看见天空徒然乌云滚滚，雷电翻腾，眼前的玄袍道人身形变得无比高大威严，似是执掌雷霆的神祗，不可直视。
“啊！”
一道闪电劈落，烈焰焚身，刻苦铭心的疼痛使得方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何时有你插嘴余地。”
林阳淡然的话语传入精神萎靡的方圆耳中，使得他内心恐惧难言。
平时倒也罢了，但此时事关主线任务，哪怕善功对他来说不多，也容不得旁人打扰，这是态度问题。
刚刚的一切不过是精神压制下的种种幻象，使得欧阳意看的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只能猜测这通州第一高手是被玄袍道人用莫测手段教训了一番。
“希望我的话你可以如实转达给你的上级。免得到时做出无谓的举动。”说完刚准备离开，林阳又接着道：“寻常武林秘籍无论一流还是三流，多多益善，如果我满意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好处。”
这时，他心神呼应煌劫刀，借宝兵之力勾连天地雷火之力，整个人化作一道雷光破空离开。徒留庄园内二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飞天遁地……这是真正的飞天遁地！”
精神受创后萎靡不振的方圆瞪大眼睛看着林阳离去的方向，没想到竟然见识到了武林中千百年难出一位的武之神者。
猛然间，心头传来警兆，他大呼不妙就要避开。然而早就不复巅峰状态的方圆力不从心，被欧阳意一掌击中心口处，掌中螺旋劲力吞吐，将方圆的心脏绞得粉碎。
“武之神者？”
欧阳意扔掉死不瞑目的方圆，望着天边喃喃自语。
……
借用宝兵之力哪怕以林阳现在的境界也难以持久，他飞遁数百里便在一座繁华城池外降下身形，准备这十来天好好地游玩一番。
在戈壁待了数月，哪怕是繁华的鱼海，也让他有些审美疲劳了，正好趁着这一次任务放松一下。
林阳有自知之明，推理解密的天赋不过是中人之姿，不可能一穿越就堪比柯南，想要破解莫名其妙的《御神策》线索光凭自己肯定没指望，只能依靠朝廷的举国之力，哪怕最后失败了也无所谓，不说身上价值数十万善功的《天帝玉册》三卷，《五方五帝刀法》等等，上一次遗留的善功都还剩三千多，足以扣除。
寻城是通州排的上号的大城市，这里的美食的出了名的，常有幸运的手艺人被宫中选中，进了御膳房，一飞冲天。
在最近的一段时期，城内有家新开的通元面馆扬名邻里，有世面最好的龙须面，千里迢迢来吃这一口面的人络绎不绝。
林阳迈步走进人满为患的面馆，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三层。
周围食客有江湖打扮，或寻常百姓，都在捧着一碗汤面，吃得热火朝天，不断地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
不多时，店小二便端着一碗汤面上来，刚入口，一种难言的美味就从味蕾传遍口腔，面条的鲜香劲弹十足十，让人意犹未尽。
一连吃了数碗，林阳才满意的离开。
选择降落寻城，是因为世间的四位大宗师之一的‘守天手’王柯就住在此间，这位大宗师也是一位喜好美食的人。
一处人烟稀少的偏僻街道。
“阁下是？”
一位三十岁左右，身着讲究衣物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年轻的玄袍道人，面色慎重。男人双手有着厚厚的老茧。
那道人只是随意站着，就带给他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哪怕同为大宗师的几位，也没有带给过他如此压力。
“世间何时出了这么一位可怖人物？”
中年男人打破头脑也不会想到眼前是来自异世界的强者。
“守天手王柯？”
林阳用饶有兴趣的眼神打量面前的中年男人，没想到此界的这位大宗师也喜爱美食。比起这个爱好，王柯自身不过八窍的实力便不值一提了。
“敢问这位道长，找王某有何事。”
王柯斟酌着开口。
“近日出世半月，需一人为我引路，我看你很不错。”林阳看着脸色变得难看的王柯，继续道：“要不是同样爱好美食，就你这种实力，难入我眼。”
他的不屑之意毫不掩饰，这使得王柯一下变了脸色，他语气郑重，一字一顿道：“还，请，指，教。”
他知道眼前的玄袍道人很强，但决不允许身为大宗师的自己被贬低的一无是处，于是，他提气凝神，双掌抬至胸前，摆开架势就要领教道人的高招。
林阳轻叹一声，微微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就用一根手指，你若是能碰到我衣襟一下，作为奖励，我会指点你半月武道修行，要是你败了，这半月就当我奴仆好了。”
“若真是败了，愿赌服输。”王柯点头应下，他知道眼前道人极强，但也不认为自己不会连对方衣襟都碰不到。
“来。”林阳勾了勾手指。
第二十五章 江湖传闻
王柯如同缩地成寸，霎时间跨越数丈，浑身透着股混元如意的意味，真气吞吐，双掌分开一上一下拍击而出。真要拍实，莫说血肉之躯，哪怕是百炼精钢也会成为铁饼。
面对攻势，林阳并没有面上那般漫不经心，都是开窍武者，要是被翻盘那可真是打脸了。他以指化剑，似慢实快般的后发先至，在不可能之中发现两处破绽，两指点出，破开攻势。
眼中闪过一抹惊愕，没想到立身之本的绝学随意就被破了。虽然震惊也不会战斗中分心，王柯双掌再次变换，好似托着一座沉重山峰，五指微弯，拍向对方天灵盖。
宝地托山印。
寄予众望的一击未能立功，被对方一指破去。明明是一根手指，在他眼里却似是一把无比锋芒，破开天地的神剑。
强压心中心灰意冷之感，王柯连连出手，实在不想承认，天下四大高手之一的自身竟是碰不到对方衣襟，似是被猫玩弄的老鼠。
不管王柯怎样出手，用出何等惊天杀招，林阳眼中自始至终没有半点波澜，他只有一个动作，出指。独孤九剑的‘破’之理，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哪怕真是那位创始者独孤求败来了，也不可能在此招上超越他。
随着一招招得意绝学被破，王柯心中惊骇的难以言喻，无法想象世上竟有如此神人，怕是四位大宗师联手，也不会是其一合之敌。
百招后，王柯身形倒退，他心灰意冷的叹息道：“没想到道长武功通达天人，王某不是敌手，愿赌服输。想来未来江湖中必会多出一位无上大宗师。”
在王柯看来，以这年轻道人的武功，远远超越大宗师，称为无上大宗师不为过。至于传说中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武之神者，他没往那方面想。
林阳微微一怔，他总感觉这称呼好像是无上大快刀。接着他颔首道：“你可知另外三位大宗师所居何地？本道打算见识一二。”
他其实是怕有人得到风声，怂恿那三位大宗师去破坏朝廷破译《御神策》线索的工作，准备让他们三人在家里躺上一个月。
“‘锦绣刀’独孤行是护龙阁阁主，贴身保护皇上，常年不出皇城。‘无求僧人’玄心是少林方丈，亦不会离开少林。唯有‘不死邪魔’路行空行踪诡秘，难以掌握具体行踪。”王柯知道林阳刚刚出世，所以解释的较为详细。
“独孤行属于朝廷那便不用去管，先去少林找玄心，再看看能不能遇上路行空。”林阳心念转动，做好未来几天的规划。
王柯犹豫了半响，接着道：“不知主人师承何处，年纪轻轻武功便惊天动地，难逢敌手。”
他心中实在是太好奇了，按理来说，哪怕打娘胎里修炼，也不可能在二十岁境界高深的同时，武艺也鬼神莫测，一指便破尽他一身所学。看道人背负的一刀一剑，显然也是江湖一等一的神兵，不可能是装饰品，说明他还精通刀法剑法，实在匪夷所思。
“本道乃玄天宗清阳，此次下山半月收集《御神策》以及江湖秘籍。”
林阳平淡的话语使得王柯暗中思索，江湖上从未流传过此宗之名，又不像是随口胡诌，实在让人费解。
“带我去品尝一番寻城美食……”
王柯微微愕然后，便开始带路，要带着林阳尝遍全城。
……
护龙阁。
欧阳意把一路所见所闻如实不差的禀报给大阁主独孤行。
“你确定那年轻道人是遁空飞去？”
独孤行眸光微闪，凝视着眼前的欧阳意。他身上的黑袍用金丝绣着一把威风凛凛的长刀，平凡的面容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位名震天下的大宗师。
“当时，道人化作一道雷光遁去，我与那死鬼方圆亲眼所见。”
欧阳意连连点头。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恐怕也会怀疑，怎么会有一位传说中的武之神者横空出世？
“我知道了。”独孤行闭上双眼沉思良久，接着吩咐：“叫那些人即刻开始日夜不停的破解《御神策》兽皮，务必要在十日内破解完成，要不他们也没有生存的价值了。”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变得冷漠，透露出十足的血腥气。
“遵命，大阁主。”
欧阳意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独孤行脸上闪过愁容，不管道人是不是真正的武之神者，但是可以被与自己这位大宗师朝夕相处的欧阳意奉为天人，绝对是一位远超大宗师的高手。
“希望如他所说的，取了《御神策》就离开。”独孤行暗自呢喃着，他拍拍手叫来仆人，吩咐道：“让所有人去搜集武功秘籍，无论一流秘籍还是三流功法，统统不要放过。”
护龙阁的核心只有他一人，因为只有他才能保护皇帝不被其它大宗师刺杀，剩下那些人不过是打杂跑腿，暂时调离十天半月无关紧要。
待到仆人领命离开，独孤行也离开了议事厅，如果不是此次事关重大，他几乎不会远离皇帝身边。
……
近些时日，混迹江湖的武林人士都察觉到有点不对劲，朝廷鹰犬护龙阁近日大肆搜集武林秘籍，这使得武林人士和护龙阁一方频繁摩擦，闹出事端。
有明眼人能看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才会让护龙阁一反常态，由保护狗皇帝变为主动出击。
有人想找大宗师来主持江湖公道，奈何‘不死邪魔’路行空并非正道中人，且近年来行踪诡秘难寻。‘守天手’王柯忽然间离开寻城，云游天下。正道中流砥柱的少林方丈‘无求僧人’玄心忌惮和朝廷作对，怕一个不慎引来大军围剿，使得少林千年传承毁于一旦。
就在这样波涛暗藏的局势中，江湖上流传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传闻。有人偶遇云游天下的‘守天手’王柯，这位大宗师在一位二十出头，玄衣道袍，身负刀剑的年轻道人面前以仆人自居，事事恭敬，不敢逾越。
江湖上无人相信这个传闻，有人说此乃不知死活之辈为了逼出‘守天手’王柯而做的失智之举，大宗师何等尊贵，怎么会屈居人下，甘愿为仆。哪怕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皇帝，平日也对‘锦绣刀’独孤行这位和皇室渊源极深的大宗师礼遇有加，也因为那些常人不可知的渊源，独孤行始终是‘锦绣刀’而非‘护龙阁主’。
这个荒诞不经的传闻全天下恐怕除了护龙阁的两位阁主，以及当今皇帝外，无人相信。
直到一天，‘守天手’王柯充当车夫，驾着一辆马车上了少林寺。
第二十六章 本心难持
东华山，少林寺。
自从千年前少林祖师达摩一苇渡江东渡中土，创立少林寺，传下七十二绝技。少林自此兴久不衰，哪怕世间王朝更迭，少林也能度过劫难。
这日，衣着朴素的车夫赶着一辆贵气暗藏的古拙马车，驶上了少林。
“阿弥陀佛。”一位黄衣守山僧人念了句佛号，开口道：“这位施主请停下，上山道路崎岖坎坷，马车难行，若想礼佛，请施主自行走上山门。”
衣着朴素的王柯停下勒马停车，转身看向车厢内恭敬的询问道：“主上，该要如何？”
要是认识王柯的武林人士看到这一幕，必然会觉得出现了幻觉，高高在上的大宗师竟然如同奴仆。
“那便下车吧。”带着淡淡笑意的话语从车厢内传出，紧接着，守山僧人便见一位头挽发髻，眼神深邃，英俊的面容展露温和笑意的玄袍道人，背负一刀一剑从撩开车帘走出，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真真一位得道真人。
这几日里尝尽天下美食，心情甚是愉悦。林阳微笑道：“有劳这位法师带路。”
“施主，请。”守山僧人转身带路上山，王柯驾着马车在另外的僧人引领下，将马车停放好。
林阳走在山路上眼神微微恍惚，这方世界的少林寺布局和朵儿察世界少林寺，几乎一模一样。还记得当初自己的拳脚功夫惨不忍睹，凭着神力活脱脱一个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典型人物，现在不过半年，就成为了力量与技巧并存的高手。
不对，应该是只用了几个呼吸。
想到此处，他不禁的洒然一笑。
也亏得王柯紧跟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要不又得胡乱猜测。
不到片刻，林阳二人来到了宽阔的广场。另一个世界他曾在此用勉强引动狻猊宝术灭杀朵儿察，奠定了直通人榜第一的基石。林阳猜测过，除了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掌握着法身招式，执掌宝兵的理论级半步外景之外，恐怕只有真正的外景才能带给他历练点。
修炼两门绝世神功，将数门外景绝学修炼到随心所欲，还执掌中品宝兵，实在是太过可怕。林阳都曾怀疑，人榜后面所有人加起来也敌不过他。
走进大雄宝殿，入眼便是金碧辉煌，佛祖拈花微笑，木鱼声不绝于耳，禅音阵阵。
从王柯手中取来三根金丝缭绕的檀木香，林阳恭恭敬敬的鞠躬，上香。
希望佛祖保佑我能寻到《如来神掌》总纲。
林阳平心静气，内心一片空灵。他也知道以此界佛祖目前与诸天万界隔离的状态，不可能保佑他，这次也只是心理安慰罢了。
从前他也不懂为何上香从来都是三根，一直到拜入玄天宗才略有了解。
道教三根香代表着三清祖师，而在佛教则是象征着佛、法、僧三者，民间的三根，代表了天、地、人。
玄天宗是天帝道统，虽着道士装扮，却不信奉三清。
香上完。
林阳看向身穿红色袈裟，慈眉善目，自始至终闭眼念经的方丈。他开口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来到少林寺之前，他本是准备镇压了身为大宗师的少林方丈，并洗劫一番少林藏经阁，不过事到临头，还是改变了主意。
和少林之间无冤无仇，看上去这位大宗师亦不像多管闲事者，犯不着脏了自己的心，近些时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膨胀了。
他这时想起朵儿察任务中，兵分两路时孟奇曾对齐正言所说过的话。
如果在没人的时候，在陌生的地方，就放纵自己的**，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那和没有原则有什么区别？在轮回世界里，我觉得更应该坚持自身，否则一次次任务下来，迟早会性情大变，化身修罗，永坠苦海。
当初孟奇这么说的，也是一直这么做的，否则未来他登临彼岸时，不说外劫，光自身内劫就会因为一点瑕疵导致永坠苦海。就不会有之后那声暴喝‘去*你*老*母！’。
修炼简单，
本心难持啊！
带着心中种种思绪，林阳王柯二人踏出大雄宝殿。
“阿弥陀佛。”
二人离开后，念完经文的玄心方丈睁开眼道了声佛号。以他身为大宗师的灵觉，早就发现了同为大宗师的王柯到来，不过一时玄心搞不清这位‘守天手’为何而来，加之经文不曾念完，也就没做回应，不曾想短短片刻王柯便离去了。
“刚才王施主有何事？”玄心向一旁的小沙弥询问。
小沙弥一愣，不知道自家方丈说的是哪位。玄心见此，解释道：“刚刚离开那位便是王施主，他乃是‘守天手’王柯，成名后向来少踏足江湖，寺中僧人无人认识也不奇怪。”
如果少林僧人认出是大宗师前来拜山，一定会提前一步通知他这位方丈的，无人通报显然是没人认出王柯的真实身份。
小沙弥愣愣的看着自家方丈半响，他诺诺的道：“回禀方丈，刚才有两个人，一个是年轻道士，一个是道士仆人，没有王柯大宗师。”
“恩？”
玄心方丈脸色一凝，明明灵觉中只有一人踪迹，但觉远又不可能骗自己。
有人瞒过了自身灵觉？
心中闪过一念，玄心脸色郑重的询问道：“你将片刻前的事情细细将来。”
听到自家方丈发问，小沙弥觉远就将之前林阳前来上香的一幕幕如实道出，包括二人的面貌长相，衣着特点等等，详细非常。
经过小沙弥的讲述，玄心可以确定那个道人的仆人便是同为大宗师的‘守天手’王柯。这不由的让他想到了，前段荒诞不羁的江湖传闻。他喃喃自语：“道士仆人，玄袍道人，背负刀剑。”
身为正道中流砥柱少林寺的方丈，他平日自然要关注江湖动态，也就听闻过这个传闻。没想到竟然是真实的！并非小人编造。
“也不知这道人出世，对天下芸芸众生来说，是福是祸。”
玄心脸上的慈悲之意更显几分。能靠近自身不被灵觉发现，使大宗师为仆人，这年轻道人的功力高深的不可思议。
此时，小沙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个仆人竟然是‘守天手’大宗师王柯？这等奇闻待夜间做完功课了，一定要和各位师兄师弟分享一下，让他们也瞠目结舌。
第二十七章 见帝不拜者
自少林离开，林阳坐进车厢，由王柯驾车奔赴各地追寻美味。
一连数日，这一天，欧阳意难掩狂喜之色走进护龙阁议事厅，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平静。
半响后，接到他消息的独孤行也从皇帝身边离开，来到了议事厅。
一见到独孤行，欧阳意便语气急促又兴奋的开口：“阁主，我们成功破解了《御神策》的线索！”
独孤行目光一闪，他追问道：“此事除了你我二人，还有谁知晓？”
“再无外人知晓，那些破解线索的人已经处理干净。”
欧阳意的回答隐约可见一场滔天杀戮，这让独孤行很满意，他始终对自己这位兄弟很放心，所以能派他去通州夺取记载有《御神策》线索的兽皮，这次也没让自己失望，收尾的很好。
经过半响的思索，独孤行郑重的嘱咐道：“接下来几天就辛苦你了，去取一趟《御神策》，我要保护皇上实在无法长时间离开皇城。”
欧阳意脸色变缓一阵后，才苦笑道：“阁主，我怕难以胜任。”
他的实力虽然是天下第一流的高手，但也称不上大宗师之下前十，万一走漏消息，生死放在一边不去提，就怕辜负了孤独行对他的期望。自己这一生能从普普通通的小混混成为一等一的高手，全是靠着独孤行这位大哥自幼栽培，遇到过不知多少死局，都是独孤行帮他度过难关，他实在是怕自己没能取回《御神策》。
独孤行拍了拍他肩膀，沉声道：“都说了只有你知我知，一路小心，哪会有人莫名其妙招惹你这等一流高手。”
“遵命。”
欧阳意深呼口气，领命离开。
“距离时限快了。”
等他走远了，独孤行这位大宗师再次叹息。想到了前几日从少林杂役中传开的关于那位玄衣道人的消息。
现在关于这道人的消息，江湖上怕是人尽皆知了，一位被江湖人错认为‘无上大宗师’的‘武之神者’。
……
一条泥泞的官道上，有辆古拙的马车前行着。
“这段时日，你可曾学得什么？”
林阳温和的声音自帘后传出。
“多亏主上垂青，我懂了如何使得九窍皆开，明悟眉心祖窍之秘，知晓内外交汇之法。”
赶车的王柯恭恭敬敬的回应，他内心充满敬佩，哪怕林阳这段时日告诉了他接下来的路如何去走，他自认以现在的修为，没有十数年也难以触摸到初步内外交汇的地步，而年岁不过二十的林阳，无疑是远远超越了这个境界的，堪称妖孽。
只有知道的越多，才越能理解到林阳的强大。
“无需感谢，不过是你该得的。”林阳话语平淡的道：“接下来改道去上京，无论护龙阁能不能找寻到《御神策》，此间的事都该了了。”
听出林阳话语中离去之意的王柯心中一紧，连忙询问：“老仆能否跟主上一同回山？”
“机缘未至，若你能在有生之年完成内外交汇，也许咱俩还有再见之日。”林阳说到此处顿了顿，接着道：“反之，此次离别便是永别。”
听到他这么说，王柯没有再出言，只能心中叹息，想问林阳何为机缘，却没有说出口。
“前方有客人来了。”
林阳的话语传出来。王柯闻言心中一跳，凝目望向远方。
远远地，就见到全身都透出着一股邪意，两鬓染霜的黑袍男人背负双手立于官道之上。
“是路行空。”
王柯低语回答。他曾在数年前与‘不死邪魔’有过交手，两人之间不分仲伯，至今都难忘对方的邪意。
“同为大宗师，这个‘不死邪魔’比你和玄心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在林阳感应中，对方气机要超过自己见到的另外两位大宗师数成。
听闻此言，王柯忍不住愕然道：“三年前有传言他把握了突破之机，从此行踪诡秘难寻，看来是不假。”
两人言语间，马车缓缓接近对方，两鬓染霜的路行空就这么直直立着，不闪不避，阻挡马车前进的路线。
“哈哈哈，可是‘守天手’以及‘玄衣道人’？”
路行空的大笑声回荡，听着就有种邪意难测之感。这是一种奇特音功，寻常武林人士闻声便会产生重重幻觉，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七成。以他此刻的功力催动，哪怕王柯的眼前都略微恍惚的一刹那。
王柯语气低沉的缓缓开口：“江湖已无‘守天手’，只有一介寻常老仆。”
“好好好，江湖人都说能降服你的玄衣道人是‘无上大宗师’，恰逢我此番功行圆满，神功大成，我便要见识一下这位‘无上大宗师’，是不是欺世盗名之辈。”
路行空的话语中狂态毕现，听得王柯暗中蹙眉，总感觉这‘不死邪魔’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数年前对方言行种种可不是这样的。
“哦？你修得是何等神功？”
林阳惊讶的话语自车厢传出。能当得上‘神功’之名，显然并非寻常武功，看来今天会有意外收获。
“神神神，自然便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御神策》，我苦修数年终于大成！此次就要以你二人颈上人头来向江湖宣告，谁才是，最！强！”
不过是几句言语的功夫，路行空的脸色已然变得狰狞扭曲，哪还有半点大宗师风度？活脱脱一介寻常武夫。
“这路行空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数年前他还是风度翩翩，邪意暗藏。”
王柯凝重又疑惑的喃喃，他知道主上能听到自己的话语。
“得来全不费工夫。”
林阳心中闪过惊喜，没想到还有这种展开。这莫不是说明他哪怕没有将兽皮交给欧阳意，或自身未曾解密，只要名声到达一定程度，这路行空就会上门‘拜访’？
“死死死，你这道人来接我惊世无双神功！”
路行空桀桀怪笑着，身形化作数道鬼魅黑影，直接越过王柯冲向车厢。
“你这种语癖搞得我很难受你知道？”
微风把车帘吹荡起，身着玄衣道袍的林阳便映入路行空邪魅疯狂的眼中。
路行空眼中闪过血光，就准备探手拧下眼前道人的头颅。在他出手的瞬间，眼前的景色陡然间变化，道人莫名变得高高在上，浑身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气质。似是执掌诸天，横压一世的无上帝者。
隐隐约约间，路行空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好似看到有一冕旒覆面的帝袍身形，气息压塌万古诸天，万神万仙朝拜。
“见帝不拜者，当诛。”
有令人颤栗的威严天神宣判之声传入耳中，他猛地跪下，凄厉哀嚎，像是一瞬间经历了十八层地狱，一身睥睨天下的浑厚功力已然自废。
林阳微微摇头，自己不过是微动《天帝玉册》修成的内天地之景映入对方心灵，没想到有大宗师之名的对方如此不堪。
第二十八章 此间事了
仔细观察一番下跪的路行空，林阳有所了然的点点头，对王柯讲解道：“他修炼眉心祖窍之时出了岔子，虽说最后具备了部分神异，却也精神分裂，变成现在这种疯疯癫癫的样子。”
“你看看他都带了些什么。”他吩咐王柯进行搜身。
王柯略显敬畏的点点头，他很快就从呆呆愣愣的路行空身上搜出了两本秘籍和部分碎银。
接过两本秘籍翻看，林阳眉头一挑，和他想的一样，有一本就是此次任务物品《御神策》。另一本是开窍级武学《轮转真功》，是路行空赖以成名的功法。
落叶在微风吹拂下组成了一行字体。
“得到《御神策》，主线任务完成，获得三百善功，是否立刻回归？拒绝后三天内在非战斗时可随时回归。”
拒绝回归后，林阳顺手把路行空的心脉震断，让王柯在路边找个地方埋了，他则坐在车厢内细细看起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御神策》。
本以为这个三百善功的任务道具顶天是一本涉及到眉心祖窍凝练的开窍级武学，等他研读完才惊诧的发现自己猜错了，这是一本属于精神防御类别的外景级绝学。
也难怪路行空会练得疯疯癫癫，说话怪里怪气的。
林阳心中了然。这种外景级数的精神功法哪怕是真实界的开窍武者修炼，都要有外景长辈从中指导，点出隐患。在这种外景不存的低等武侠世界，想要凭着天资修成这种高深精神功法，不比自身成就外景简单多少。
“主上，下属回来了。”
不过片刻，王柯便走了回来。
林阳将两本秘籍扔给他，嘱咐道：“这几日你将这秘籍抄录一份留下吧。”
这段时间王柯给他做牛做马，虽说是赌约的约定，但相处下来也有一些感情了，对于这种举手之劳他也不介意帮王柯一把。
“谢主上恩赐。”
王柯躬身弯腰，双手伸出恭敬的接过两本秘籍。
林阳话语中暗含告诫，道：“眉心祖窍大成前，不要妄图修炼《御神策》，否则路行空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听闻此言，王柯心中凛然。想到堂堂大宗师变得疯疯癫癫，内心不自觉有点惋惜。
拉上车帘，林阳继续参悟着‘天帝踏光阴’来消磨时间。
……
上京是大梁国都，城市规模之大远超寻常州府，乃全天下最繁华之地，海外行商，蛮族旅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占地如此之广的上京城，足有三分之一都属于皇城，而在皇城东门外，就是朝廷最顶级的武力机构‘护龙阁’所在。
这一天，本是风和日丽，白云飘飘。
然而在不知不觉间，护龙阁所处的方圆数里之地压抑莫名，白云不存，天空好似烈焰焚烧，一朵朵云彩变为雀跃跳动的天火，使人惊悚莫名，生怕天火坠地，使得繁华的上京城生灵涂炭。
金銮殿中，文武百官不知在谈论何时，皇帝就静静的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言。
这时，有一锦衣护卫匆匆忙忙的跑进大殿，群臣刚准备出口斥责，便听他气喘吁吁，语气惊恐的道：“陛，陛下，东门外的天空上，发生了天变！”
当今皇帝朱天照一脸威严，眉目间的贵气逼人，他不急不慢的开口道：“你且慢慢讲来。”
“是，是，陛下。”锦衣护卫舒缓语气，他不敢直视皇上充斥威严的目光，如实禀报道：“片刻之前，东门天空发生了大变，天上似是着了熊熊大火，闷热异常，莫名的气氛压得人心中不宁。时不时还能听到闷雷声响，令人心惊肉跳。”
“原来是今天。”
朱天照的自言自语使得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无人能理解他的话语。
“此时朕早已知晓，各位爱卿不必惊慌。”朱天照边说边走下龙椅，在带刀侍卫的保护中，来到了金銮殿门前的广场上，隔着数里，亦能看到天边的那一抹火红。
“这，这是。”
一位颇有名望的大臣看着天边，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他这几十年，第一次看到如此奇景。
百官中有人低声的窃窃私语，讨论为何会出现这等异象。
“此乃天佑我大梁的象征。”朱天照面上沉稳淡定，内心却慌的一匹。没想到独孤行所说的武之神者，竟然有如此盖世神威，改天换地。
不说皇城内接下来的种种。
护龙阁中，大宗师独孤行亦是骇然的望向天空。
能造成此等景象，已非人力，江湖话本中的仙人也不过如此。明明是凛冽寒冬，此刻却仿佛身处炎热夏日。
以他大宗师之体，汗珠也不停的滚落。
“武之神者。”
独孤行心中生出向往。他转身对坐于议事厅上首的年轻玄袍道人拱手，苦笑道：“还请道长收了神威，要不再过一时片刻，这上京城恐会有大乱。”
林阳温和的开口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心神凝聚，不再催动煌劫之力。他来护龙阁之时没准备按照套路一点点打进来，因此就直接使用宝兵之力，演绎了真正的天变，气机交感之下，令独孤行外出把他迎接进来。
“都准备好了道长，《御神策》原本，功法秘籍之中一流有十一本，二流二十五本，三流七十三本，不入流的百余本。”
独孤行说话间有下人抬上来一个木箱，打开箱盖，最上层的是《御神策》。
直到此时，独孤行还搞不清处林阳这等高人，要普通秘籍有何用。
拿起《御神策》略微扫了一遍，林阳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前几天来上京的途中，路行空用他苦练了数年的《御神策》准备挑战我。”
独孤行听闻路行空练成了《御神策》不禁心头一跳，暗中庆幸没有在秘籍上动手脚。林阳虽然没说路行空的下场，独孤行却是能猜到一二，以后天下估计就是三位大宗师了，路行空那厮尸体现在都凉透了吧。
眼见林阳自怀中拿出一本散发墨香的全新秘籍，独孤行心中有个念头闪过，却又不可置信。接着，他就听林阳道：“这是一本能让你更进一步的功法，我说过少不了你们好处的。”
这是他昨日写出的一本凝练眉心祖窍之法。
更进一步！
独孤行心中一喜，他强忍激动恭恭敬敬的伸出双手接过秘籍。他口中高呼：“谢过道长赐法之恩。”
“此间事了，是该离去了。”
在林阳说话的同时选择了回归。他的身体变得透明，有点点光芒飞舞，整个人最终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似是羽化登仙。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装满秘籍的木箱。
“武之神者啊！”
独孤行再次感叹。
第二十九章 分享《易筋经》线索
宛如仙境的轮回广场上，孟奇、江芷薇二人正在讨论着这次单人任务的经验。
这时，广场上一道乳白光柱冒出，玄衣道袍的林阳从中走出。
一见到背负刀剑的林阳，孟奇对他这幅装扮羡慕不已，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调笑道：“哦哦！人榜第一归来啦！”
闻言，林阳也笑呵呵道：“真定师弟你也不用羡慕我，我看你根骨惊奇，天资不凡，再过几年也能成为人榜第一，你可要加油。”
江芷薇上上下下打量林阳一番，她微笑道：“看不出来你拜入玄天宗后，还真有一股得道高人的气质，任谁也不会想到你是半路入道。”
接着她又假模假样的惆怅道：“哎，一转眼不见，初出茅庐的你就夺得人榜第一，还真是有点不敢置信，你都不知道当初我听了人榜消息后，那惊诧的样子。”
孟奇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换来江芷薇一白眼。
就在三人谈笑间，先后又有三道光柱从广场冒出。
“怎么多了一人？”
几人都有些疑惑，明明是单人任务，怎么可能多出一人？
最先消散的光柱中露出齐正言的身影，他言简意赅的道：“单人任务中我接到了引领新人的任务，可惜到最后没人能幸存。”
“这位是我带的新人。”张远山依旧是那一身真武道袍。
新人是一位十七八岁的鹅蛋脸少女，个头中等，翠绿衣衫，温婉甜美。
“这位是北周影华庵的俗家弟子，符真真。”
张远山微笑做了介绍，接着他又向少女介绍道：“真真，这位是玄天宗林阳师兄，林兄的进步速度实在是让我等汗颜不已。”
既然林阳已入了宗门，张远山又不过十**岁，开口自然要喊师兄。
“那位‘归真返璞’？”符真真惊愕出声，没想到在轮回世界能看见年轻一辈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别人家的孩子代表性人物。
“既然日后都是队友，叫我林阳就行。”林阳脸上的得意之色不加掩饰，在轮回世界随便遇上个人就知道自己的大名，那感觉不是一般的酸爽。
孟奇三人略显无奈，第一次任务怎么没看出沉默少言的林阳是这种人呢。
张远山接着将孟奇三人也一一介绍着，符真真笑容甜美的和众人打招呼。
有着‘丰富经验’的孟奇从两人的称呼中听出了许些不一样的意味，他调侃张远山，经他提醒，江芷薇、齐正言也是恍然的打量两人。这使得符真真面色羞红，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张远山正色道：“请各位日后烦请多多关照真真。”
他不等众人开口，岔开话题道：“你们都获得了多少善功？咱们合计一下兑换什么吧？我这次加上支线任务、引导新人任务，一共获得了三百六十善功。”
“三百二十善功。”符真真脸上的羞红还未褪去。
林阳接着她回答道：“我这一次只完成了主线任务，获得了三百善功，不过还有一点外快。”
他说着指了指脚边的木箱，继续说道：“我麻烦朝廷帮我搜集了许多武功秘籍，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听闻林阳的话，孟奇几人都是眼前一亮，的确，以后他们也可以这么做，当然，这是在不耽误主线任务的前提下。
江芷薇笑了笑开口道：“我也搜罗了一些秘籍，不过数量上要比你少上许多，这次我额外完成了两个支线任务，得到五百五十善功。”
“好多啊。”
本以为自己是收获善功最多的孟奇咋舌，他开口道：“我一样完成两个支线任务，总计四百八十善功。”
齐正言言语简练的道：“我这次三百八十善功，算上没有使用的，一共四百一十善功。”
六道轮回之主冰冷威严的声音此刻响起：“任务评价，真定、江芷薇‘中等’，无摇签机会，各奖励三十善功，其余‘普通’。”
听到自己是普通，林阳心道果然，只完成了主线任务显然只会是这个评价。
林阳四顾环视看了眼众人，他看向孟奇，传音道：“真定师弟，我知道可以在哪获得《易筋经》第一卷残本，可以有偿分享吗？”
“《易筋经》第一卷？”孟奇脸色一惊，这引得江芷薇几人都看了过来，知道他应该在和人传音。
没想到林阳会知道失窃的《易筋经》第一卷手抄本的下落。
孟奇心中念头闪过，他也传音回道：“分享出来吧林师兄，这样提升队伍实力了，大家都能安全一些。”
时刻都想着还俗的孟奇对于少林的归属感并不强，对于自家神功被人分享出来，也没有意见。
早知道他想法的林阳也只是过个形式，他微笑的开口道：“我这有《易筋经》第一卷残本的下落，虽然我可以免费分享给大家，不过考虑到日后再有人获得功法，碍于免费分享所以将功法隐而不报，所以我提倡有偿分享功法，刚才我询问过真定师弟，他不介意。”
惊闻是《易筋经》江芷薇几人脸色都不由一变，张远山神色恍然道：“怪不得你们刚才是传音，要是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询问真定师弟，怕是会有以势压人的嫌疑。林师兄所言不差，我也赞同有偿分享功法，免得以后有人分享给大家功法后，善功不够，长久以来难免心生怨气，对小队的和谐不利。”
第三十章 高大伟岸
“英雄所见略同。”
孟奇哈哈笑着，江芷薇和齐正言两人的看法和大家也都一样。初来乍到的符真真也没有觉得不对，都非亲非故的，别人为什么要把辛辛苦苦获得的功法免费分享？这样有偿分享才正常。
《易筋经》乃是绝世辅助神功，总价十五万，共分三卷，可分开兑换，第三卷需要十万善功，第二卷需要四万善功，第一卷需要一万善功。《易筋经》可怕之处在于，它能在修炼者原本的基础上进行提高，并且不止针对资质，还包括自身武功的品阶，化腐朽为神奇，无论外景还是法身招式，都能有很好的效果。如果说《易筋经》无能为力的几门功法，就是排名在其之上的那几门绝世神功了。
齐正言僵硬似面具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火热，他自身资质不堪，哪怕修炼了《浑天宝鉴》可以慢慢改善资质，亦是需要许久，远不如《易筋经》对资质的提高立竿见影。他急切的询问道：“消息要多少善功？”
不止是他，哪怕少林出身的孟奇都有心动不已。最明显的就是资质同样寻常的张远山了。
林阳讲道：“取来后的《易筋经》第一卷残本可以卖三千二百善功，大家同为队友，我一人收取五百善功。”
一听到需要五百善功，齐正言几人皆是微微叹气，哪怕此次不花费善功，也要等到下一次任务结束了。
“我暂时不缺善功，这五百善功大家在三次轮回任务之内给我就行。”林阳接着把六道轮回之主对段瑞那九个动作的评价念了出来：“《易筋经》第一卷残本，价值六千三百善功，可换取三千二百善功，若要补齐和调整好正确顺序，需两千五百善功，补齐和调整顺序后，视为兑换之物，不得再传授他人。我想做个试验，把第一卷残本的下落告诉你们后，六道还收不收我这一份。”
接下来，林阳编造了一番自己怎么得到种种蛛丝马迹，从而找到段瑞，从他那得到了《易筋经》第一卷残本的，并跟段瑞说过日后会有江湖少侠再去拜访等等。
“原来林师兄早就有所准备，这样一来只要带一些对他有帮助的事物，就能从段瑞处换取到残本了。”
孟奇钦佩的说完，心中难免有点好笑，身为穿越者的他看见林阳此举，简直就把那个段瑞变成一个任务npc了。
江芷薇浅笑道：“这次下山我正好去见见那个少年，根据时间推断，他应该还未开窍，我看看带些什么去。”
齐正言紧跟着开口道：“我打算返回后申请外出，这样先把残本拿到手，日后再补齐。”
张远山表示自己也会如此，唯有符真真师门所处北周，短时间无法赶到大晋，可能要等到下一次任务之前。
“这是网友线下聚会吗？”
孟奇羡慕的看着众人，他身为刚入门不久的少林武僧，可没法说下山就下山。
这时，林阳微笑道：“等下一次任务前你们取到残本了，我可以借给你们一些善功，要不我短时间内也没太大用，不如拿出来借给你们。当然，找我借善功也不是免费的，十出十一归哦！”
孟奇几人闻言皆是惊喜莫名，没想到在自身最缺善功的时候，林阳会把珍贵的善功借给他们。所谓的十出十一归简直是太照顾他们了，孟奇都觉得利息低了。
江芷薇蹙眉微皱，疑惑道：“看样子你短时间内不准备突破吗？”
张远山也是想到了这方面，同样的疑惑。
要是打算突破外景了，怎么说都不可能有多余的善功的。到时候宝兵、外景绝学等等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我打算再占据两年人榜第一的位置。”林阳嘿嘿笑道：“就是委屈你们几个了。”
他总不能告诉大家，突破外景了，六道的回收价格就会锐减，所以他才一直没升级吧。
以众人的成长速度，两年内必然是名列人榜的，届时想问鼎第一，只能等他突破了才有机会。
不知其中隐情的张远山真心实意的劝解道：“林师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迟迟不肯内外交汇，但能早一日成就外景，好过晚一日突破。何九早在数月前和你一战后，就一步登天成就外景了，再过半年也许就外景二重天，一步慢，步步慢。等到两年后，你成为外景一重天时，对方也许就外景三重天了。”
他还拿出本和林阳同一境界的何九进行举例。
这一番举例，听得孟奇等人连连点头，纷纷劝解林阳。
看着关心自己的众人，林阳微微叹息，他道：“我怕成为外景后，团队任务遇上外景级数敌人会让你们陷入死地。总不会到时候我外景了还是开窍级数对手吧。你们又不和我一样，开窍就能和外景一战。”
这话一出口，他在孟奇等人眼中的形象顿时就变得无比高大伟岸。舍己为人不求回报，几人都忍不住的十分感动，怪自己连累了林阳。
忽然，孟奇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惊愕的大喊道：“等等，林师兄你在说什么？可战外景？”
他这话一出口，江芷薇几人也是惊觉。刚才光顾着被林阳的高大伟岸感动了，没有注意这个劲爆的消息。
看见孟奇这么配合，林阳心中给他点了个赞，不愧是华夏老乡！这个助攻可以！
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林阳表情不变的开口：“对啊，何九在进步，我也没停下啊，我又走出两个境界。”
符真真弱弱的开口道：“林师兄，师尊给我讲过，返璞归真便是开窍最完满的境界了。”
林阳给众人解释道：“也许是历史上的返璞归真没人和我一样无聊，长久停留在这个境界，他们都是一旦完美就直接一步登天了，就和张师弟说的一样，能早一日突破就早一日的好。我现在杀突破前的何九也就一招，师门还赐予了我一柄中品宝兵，拼尽全力与外景激战，胜负不好说，最少也是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