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 酒桌上被鄙视了（五更）
李明哲没有一点停留连夜坐火车赶回去了，他说三天内来消息。
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个骗局，但万峰还是做了准备。
首先他亲自去思吉屯把陈道换了回来。
如果对方来人真的是军方的，不喝酒怕是不行的，那就只有陈道上阵了。
万峰还把这个情况对王江唐三天做了传递。
之所以这样做他是怕万一对方过江来到华国，被安全部门抓获弄不好自己会被当成间谍，那他可说不清道不明了。
这样万一出事儿起码军方可以为他背锅，证明他是为军方服务。
这样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陈道回到黑禾后，张志远的假期也正好结束，满面红光地回来了。
看来放水任务完成的不错。
只可惜他是自己二丈人不能开玩笑。
现在陪酒员有了，翻译也回来了，万峰就安心地等李明哲的消息。
三天后李明哲果然把一个人带来到了布拉戈维申斯克，经过沙米洛夫的帮助这个人一身商人打扮来到了华国。
口岸开放一年多，现在已经有少数的苏联人到黑禾来逛大街了，当然也有胆子大的华国人领略布市的风光了。
现在在黑禾的大街上看到几个苏联人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因此沙米洛夫几人到了华国这边更是没引人们的注意。
沙米洛夫在江边更是认识他的人众多，因此每个月在这里都能看到他几次。
万峰就变成了那个叫徐欢的人。
如果沙米洛夫和阿里克塞不说，才来的这个叫季米特里的中年苏联人是不会知道万峰叫什么名字的。
季米特里两个深陷的眼窝里射出一种冷漠的目光。
万峰猜测毛子军人大概都是这个德行。
苏军在欧洲是有理由蔑视人的，当然华国人也在他们蔑视的范围之内，毕竟百年前他们的祖先侵占过华国领土，十几年前华国还是他们的小弟，只是后来这小弟不听话被开除出大家庭了。
他们有理由瞧不起华国。
但是他们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几年后他们为之骄傲的苏联会轰然倒塌，更不会想到三十年后苏联的衣钵继承者俄螺丝会成为华国的带刀侍卫。
不过眼下万峰就有打掉季米特里傲气的办法，待会到了酒桌上陈道会让他知道痛不欲生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万峰首先带着季米特里参观了自己的基地。
既然要和人家做交易就要让人家看到自己的实力。
当看到万峰二十六个仓库其中有十**个装满各种物资后，季米特里蓝色的眼睛都变成红色的了。
就连他们一个师的物资仓库都没有这里的物资多和丰富。
季米特里的脑袋里马上就改变了谈判的计划。
来的时候上边交代过了，如果有物资就交换物资，毕竟在苏联现在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东西。
参观完了仓库后已经是中午时分，万峰把沙米洛夫四人带到了江边酒店二楼的一间雅座里。
招待客人吃顿饭这是华国人的传统。
沙米洛夫只带着阿里克塞过来了，而季米特里更是一个人过来的，连个警卫都没有。
李明哲并不算是他的人。
大概是人多嘴杂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脸上的络腮胡子总让万峰有一种是假的的感觉。
万峰这边陪同的是三人，韩广家、陈道和张志远。
万峰点了十二个大菜，待酒菜上来后宴会开始。
在万峰的印象里，季米特里不像是个能喝酒的人，高瘦高瘦的。
但谁知这货上来就了一杯。
然后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万峰，意思很明确他喝多少万峰就得喝多少。
在酒桌上万峰绝对是怂蛋，你就是再看不起我我也不和你拼酒。
你喝多少老子也不陪你喝，万峰一个眼神向陈道飘去。
陈道就站了起来：“季米特里先生，万…我们徐老板不能喝白酒，他一喝白酒就奶疼…啊！是胃疼，请原谅！”
万峰吓了一跳，这老家伙什么时候把这嗑也学去了？这是你这个岁数的人说得话吗？
为老不尊呀！
他学会这话可不是好事儿，万一哪天一下在花儿姐面前说漏了嘴，那可特么有乐子了。
“不能喝酒的人都不诚实，和不会喝酒的谈生意我没兴趣！”季米特里把从他们祖先那里继承的这套又搬出来了。
“我们徐老板不能喝酒是真的，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陪你喝，你说喝多少就喝多少，不把你喝到桌子底下算我输。”
说完也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老外不喜欢喝酱香型的酒，所以今天的酒一水的红星二锅头。
这可是真的红星二锅头，可不是万峰让当地酒厂生产的那种假冒产品。
闻听一个华国半老头要把自己喝到桌子底下去，季米特里从心里想放声大笑。
在他们军部，还没有人能喝过他呢。
“你要把我喝到桌子底下去？”
张志远给陈道翻译：“毛子不信你能把他喝到桌子下面去。”
“告诉他，谁喝到桌子底下谁是狗熊！”
这话就没意思了，苏联人可是拿狗熊当吉祥物的，你骂他们狗熊他们一点都不带生气的。
不管老外还是老内，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这是通病。
季米特里也没例外，开始滴里嘟噜地说话。
他的语速很快，万峰还得仔细听才能听懂。
不过他说得并不是和谈判有关的事情，而是在说有酒喝真好菜也好吃一类的话。
有沙米洛夫和阿里克塞在场，季米特里自然是不会说和交易有关的话题的。
万峰殷勤地让菜，但是不敬酒，他可没打算和对方干个三杯两杯的，自己有多少酒量还是有数的。
喝酒有陈道顶着呢。
陈道不管对方是不是以当狗熊为荣，他竟然敢说和不会喝酒的谈生意没兴趣，老子非喝你半身不遂不可。
让你跑老子面前装比。
季米特里的酒量还是很让万峰吃惊的，这家伙和陈道左一杯右一杯不知不觉一瓶六十度酒下去竟然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倒是有些王者风范。
陈道也终于有了点精神，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要和季米特里吹喇叭，并现场先示范给对方看。
沙米洛夫和阿里克塞是知道陈道的酒量的，这个时候早就躲到一边去了，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季米特里。
季米特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道把一瓶酒吹喇叭后，脸都白了。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待会儿就不能商量事情了。”
毛子喝酒通常都得喝好喝透，高兴了不喝得爹妈不认那是不行滴。
但是季米特里又出幺蛾子了，当感觉自己要够呛的时候他耍赖了。
万峰一脸鄙视地看着季米特里。
“季米特里先生，你的酒量很一般呀！”
季米特里心里这个窝火，他还是在酒量上第一次被鄙视了。
第1186章 不算艰苦的谈判
季米特里总体来说还是有点心眼的，当他发现自己在酒量上完全不是陈道的对手后，果断地找个借口不喝了。
这可不是毛子的办事儿风格，这样不是灭自己的威风吗？
毛子在喝酒上有过害怕的一面吗？
“季米特里，不再喝点了吗？我觉得你还没到量，再喝一瓶我相信你啥事儿没有。”万峰阴阳怪气地说道。
季米特里把头摇得像风车一样，坚决不喝了。
你认怂就好。
毛子大多都是喝酒不吃菜的主儿，酒喝完了饭也就等于吃完了。
接下来就是商量交易的事情了。
商量交易的事情就没必要在酒店里了，万峰把季米特里带到了基地自己的办公室。
万峰这边列席的就是万峰个张志远，对方是季米特里和李明哲。
谈判之前，万峰扔了一盒飞龙烟给季米特里。
飞龙牌香烟是吴县卷烟厂生产的外香型香烟，淡黄的外包装显得非常典雅。
四毛二分一盒。
季米特里也就值这个档次的烟了。
季米特里撕开包装点燃一支，点头赞道：“这烟不错，味道还挺香的，等给我弄两条。”
怎么也比你们那大白杆烟强。
“这个不是问题，等你回去的时候到沙米洛夫那里去取就行。”
虽然烟草不属于交易的范畴，但沙米洛夫手里依旧有大量的华国烟。
“季米特里先生，在谈判之前，我想知道你就一个人来了，你能做主吗？”
对方来了一个人当然是要做主的，不然他来干什么，万峰故意这么问就是要用这种质疑的语气打击一下对方的气势，免得待会虾鸡脖要价。
“我是我们一方的全权代表，我的话就算数。”季米特里的话语落地有声。
“那么你用什么证明你的身份？也就是说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江湖骗子？”
“徐同志，你这是对高贵的苏联人的侮辱！”
高贵你妹呀，一身熊毛你高贵在哪儿了！
穿个皮坎肩老子就不认识你了？
“这世界骗子可是遍地走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不冒充的？我需要你拿出证明。”
季米特里想发怒但是找不到理由，万峰的要求合情合理，你必须要证明你不是骗子。
“我们苏联人一向光明正大，我们苏联没有骗子。”季米特里狡辩。
苏联人的光明正大就是直肠子，办事儿不会拐弯变通，他说没骗子就本身就是骗子。
一群天天喝酒醉了不醒的人会没有骗子？
万峰看着季米特里不说话，意思很明显，证明你的身份。
季米特里无奈了：“我没有带证件过来，你要是不相信我说得话那就没法证明我的身份，能证明的只有我的护照。”
万峰当然知道对方没有带证件过来，他现在的身份是商人，他带着证件过来万一被苏联或者华国的安全部门发现都是问题。
他护照上的那些东西都不是真的，万峰才不会去看那玩意呢。
万峰抓住这个不放也是占据气势的高点。
和苏联人做生意你要是占据了气势的上风，自然也就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顺风顺水了。
相反，你若是让对方拿出了气场，那乱七八糟的条件就铺天盖地而来，虽然最后不一定能成功多少，但会消耗和浪费你大把的时间和精力。
就算万峰的时间非常的充沛，但也没打算浪费在和毛子扯蛋上，有那功夫他到江边去看美女也比和毛子扯蛋有意义。
虽然十月份的江边美女身上已经看不到什么裸露的部位了，但看脸还是比较容易的。
“季米特里，既然你没有带证件过来，那么我们的交易就只能采取货到付款的形式了，你没意见吧？”
“但是徐同志，万一我们把货送来你们不付款怎么办？”
“呵呵，季米特里同志，我和你们苏联人已经做了一年的生意了，这一点沙米洛夫可以证明，我如果不付钱他会替我付的，这个你放心。”
“好，那么我们开始说说价钱吧？”
季米特里也干脆不在在这个话题上绕圈子，而是直接进入正题。
“好！说你们的要求吧？”
“一辆新的t72a坦克和一辆bmp-1步兵战车以及维修工具及手册各一套，还有充足备件以及其配属弹药若干，这是我们能提供的货源。我们送货到华国岸边，我们的要价是五十万现金米元。”
“季米特里同志，你的要求我们做不到，我没有那么多的米元。”万峰很干脆地拒绝，开什么玩笑，现在米元兑华币的汇率都快一比四了，你管我要五十万米元？再者国家对外汇看得像宝贝似得，哪里弄米元给你？
五十万米元就是二百万华币，我用二百万买你坦克？你以为我不会算账呀。
“既然没有米元，那我们要五十万卢布和价值五十万卢布的物资。”
你看，苏联人办事就是没准不是，这一眨眼就多出五十万物资的溢价。
李明哲可是告诉他对方是要五十万卢布的，现在凭空就多了五十万的物资。
不过这些东西呀不算值钱，按照他以酒作为货币锚制定的交易比率，华币和卢布的兑换率大概在一比三十左右。
一百万卢布也就三四万人民币左右，这根本就不算事儿。
“季米特里同志，你这个要求和中间人给我们的报价严重不符，现在多了五十万卢布的物资，这不行！”
“世界都是在变化的，苏联这边物价飞涨，我们也没办法，这是现在的行情。”
麻痹的你们物价飞涨和老子有几毛关系。
“季米特里同志，按照你这个说法，等交货的时候说不定你们还得涨价，我这担心对吧？”
季米特里摇头：“不会了，这是最后的报价。”
“五十万现金卢布，价值三十万卢布的物资，这也是我最后的还价，同意就成交！”
“徐同志，这是我们领导来的再三叮嘱的报价，这个我没有妥协的余地。”
从季米特里坚定的表情上，万峰判断这可能真的是对方的最低报价。
毕竟把坦克送到华国岸边，这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第1187章 士兵都去大街上摆摊
万峰没有再在价钱上和季米特里纠缠，毛子能承诺把货物送到华国岸边，所承担的风险应该是巨大的。
既然风险巨大他就让一步，反正就是纠缠下去也讲不出多少钱。
合成华币也就几千块钱，纯属浪费时间。
接下来就开始探讨交易的方式和时间地点。
时间是十天后的十月十三号，地点就是哈巴罗夫斯克对面抚远县一个叫慢吉他的渡口。
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地方的苏联一方没有望塔。
于是，万峰就和季米特里签署了一个六十吨大豆的购买合同。
苏联那边用的是李明哲乌里扬贸易公司的名头，这边万峰胡乱地填了一个公司的名字。
季米特里的要求是，货到后他们先要那五十万的物资后要现金。
万峰有点糊涂了，这还用分先后吗？
五十万卢布的用最大的卢布的千元面值也就五捆，用一个兜就揣走了，还用分批？
万峰不知道毛子肚子里装什么药。
不过管他呢，反正到时候钱是沙米洛夫付又不关他的事儿，他们爱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合同签订完毕，季米特里提出要求要列他们需要的物资清单。
这个万峰就不陪着你玩了，张志远就接过这个任务，陪着季米特里到仓库里列物资清单。
万峰和李明哲在屋里聊天。
“李明哲，你是怎么和这些苏联军方人联系上的？”
“不是我联系的，你不是不让我出面办这件事儿吗，我就让一个可靠的手下去办这件事儿的。本来是没准备和军队发生联系的，谁知道我那个手下的联络人就给他介绍到了军队身上了，我的那个手下一听是军队根本就没敢和对方联系，可军队主动找上门来了。要不说毛子办事简单粗暴呢，把我的手下直接抓去了，我都吓得准备跑路了，可是第二天我的手下回来了，说苏联人逼着他买，不买不行，这事儿就成这样了。”
万峰听完这个无语，还特么有这样的事儿，军队逼着人家买他们的军火。
这要是叫苏联当局知道了，不会受到军事法庭审批吗？
“他们还说了，这笔买卖要是成了，以后要什么只要他们能弄来都不是事儿。”
原本作为一个普通百姓的万峰对于苏联倒下也是万分的不解，那么大一个声名显赫的帝国怎么说倒就倒下了呢？
他并不清楚苏联解体的详细内幕，当初叶利亲下令炮轰国会的时候，万峰还奇怪苏联那么庞大的军队去了哪里？
但是眼前发生的事情让他终于有所明白了，苏联的倒下也不全是西方国家忽悠的结果。
它本身内部的腐朽已经达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程度，就像一个被岁月腐朽透顶的大树，只要有一些风吹草动就会轰然倒下。
连护卫它的军队都开始靠私自往外倒卖军火度日，这是一个何等惊心的景象。
估计过两年叶利亲炮轰国会的时候，苏联军队怕是在一边看热闹拍巴掌呢。
照这个趋势，他把苏联的潜艇和苏27倒腾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这一刻万峰的心终于动了。
就算倒腾这些东西并没有他倒腾钢材什么的赚钱，但是他能把基洛级潜艇和苏27偷偷地弄回华国，想一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呀！
这还是次要的，八十年代的国防用穷且落户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那时的军队很多都军转民了，剩下的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一切都为改革让路。
守卫国家天空和海洋的都是一些破烂，也就是那些年华国没有和域外大国发生冲突。
若是有冲突，指望这些落后的装备根本没可能守卫疆土。
万峰觉得自己能为国防做出一点贡献这才是重要的。
不过潜艇和飞机可比坦克大多了，把这些实物弄回去非常的不现实，但是弄到图纸什么的还是可以考虑的。
季米特里和张志远在仓库里不停地转悠着。
张志远一样样介绍着商品的作用价格，季米特里仔细地听着，当听到他认为有用的商品就认真地记在本子上。
一直统计到天要黑了才走。
第二天他又过来统计了一上午捎带了半下午。
中午吃饭的时候这货再也不和这里的华国人比划酒了，匆匆地喝了几两酒吃了两口饭就又跑进仓库里去了。
到这天的下午三点多钟，季米特里终于统计完了，把他统计的清单自己留了一份另一份自己拿着匆匆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留下话他要回去再和领导研究研究，然后交货那天才确定他们要什么货物。
季米特里和李明哲回了苏联那边去了。
送走了季米特里，万峰就看这货统计的物资清单。
张志远翻译过来后也有四张十六开纸的内容。
万峰从头看了一遍，发现季米特里所列的货物清单里五花八门，什么玩意都有，从五金交电到服装鞋帽日用百货以及烟酒糖茶。
把万峰看得一头雾水，这特么是要弄回去开百货商店吗？
他无法想象军队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去怎么处理，难道让士兵到大街上去摆摊？
想到这里万峰噗呲一声笑了，若是那样这画面不要太美。
张志远以为万峰脑病犯了，问：“你笑什么？”
“叔！你和季米特里统计这些物资的时候没问他弄这么多物资回去怎么处理？”
张志远摇头：“我哪有功夫问这个，你不知道这个毛子老嗦了，嗦来嗦去的，我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被他嗦烦了。”
“我刚才想他们把这些物资弄回去不是想叫士兵到大街上摆摊吧。”
张志远也笑了：“你真敢想，军队都跑大街上摆摊，那成什么事儿了，苏联要是那样就离灭亡不远了。”
张志远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他哪里知道再过四年苏联还真就不存在了。
送走了苏联人后，万峰也该行动了，他叫来韩广家，然后马不停蹄立刻开着车带着陈道直奔思吉屯。
陈道还要在思吉屯坐镇，当然要再把他送回去了。
第1188章 难题突然出现
今天是十月三号，他只有十天的时间，因此他要连夜到思吉屯把这个消息告诉王江唐三位同志，让他们研究接下来的行动。
如果不出意外他还要到抚远县去。
抚远在龙江省的最东南角，离黑禾这里超过千里，旅途就得浪费几天的时间。
这个时间段到思吉屯就别指望走水路了，他们只能走陆路，得先到吴县然后再绕道思吉屯。
黑禾到吴县一百一十公里，从吴县到思吉屯五十公里。
三百里的路程让万峰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从下午四点钟启程到晚上近七点钟才来到了思吉屯。
今晚宿舍里空荡荡的，不用说那些值班的士兵又押车去龙镇了。
人家已经吃完饭了，万峰和韩广家陈道还没吃饭，就跑到那个小饭店在吃饭的过程中把情况说给了王江唐三同志听。
在听懂了万峰反映的情况后，王江唐三人马上回到住宿地开始研讨。
经过半夜的研究决定，王同志留守思吉屯，江唐两人跟着万峰回黑禾坐飞机到哈宾，然后从哈宾再到抚远去。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四号一早，万峰韩广家和江唐两人开车回返，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行车上午十点左右回到黑禾。
回到黑禾后万峰匆匆地交代了张志远和杨建国几句，又马不停蹄地到机场坐十一点的飞往哈宾的飞机。
飞机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于下午一点到达哈宾。
到达哈宾后，万峰定好旅店江唐两人就出去了，两人这一去就耗去了两天的时间。
万峰和韩广家这两天就化身游客，把哈宾好好地逛了一遍。
原本是要找蒋明当向导，但这货压根就没在家，还在外面给万峰跑货。
哈宾上次万峰来过，这次只好自己冒充向导带着韩广家又把上次去的地方逛了一遍。
其实是去吃了一遍。
两天后，江唐二人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两人回来后没有耽误一点时间就坐火车直奔佳木斯。
哈宾到佳木斯七百多里地，这样又在火车上耗了六七个小时，于十月五号上午到达佳木斯。
让万峰绝望的是从佳木斯到抚远竟然比从哈宾到佳木斯还远了一百几十里，而且还不通火车。
他们要到抚远首先坐火车到号称东方第一站的前进镇下车，然后再换成汽车去抚远。
当时离抚远最近的车站是前进农场前进镇，从前进镇到抚远还有二百里地左右。
抚远通火车那已经是二十三四年以后的事情了，直到二零一一年抚远才通上火车。
现在的万峰是赶不上了。
没奈何，四个人又坐了七八个小时的火车抵达了前进农场所在地前进镇。
这里就是龙江省著名的三江平原了，而抚远就在这个平原最东尖端处。
等万峰等人坐客车来到抚远县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五天，已经是十月八号了。
一到抚远，江唐又去联系当地驻军去了。
抚远坐落在龙江和乌苏里江的交汇地带，这里是华国的最东端，东方六十五公里处就是苏联的哈巴罗夫斯克。
江唐去联系部队，万峰和韩广家又开始逛抚远县城。
论规模，抚远县城在八十年代后期还不如吴县，吴县起码还像个县城，当初鬼子是要把吴县建得超过哈宾的，因此吴县起码框架在那里，而抚远此时简直就是个乡村集镇。
万峰和韩广家在县城的街道上溜溜达达，半个小时就几乎逛遍了城市的主要街道。
抚远县在全国籍籍无名，多年后它被全国人所知是因为一个叫黑瞎子岛的地方。
黑瞎子岛又称抚远三角洲，占地面积三百多平方公里，它在二十年代末期被苏联占领。
主意是苏联占领而不是沙俄占领。
要不万峰对那些毛子没什么好感，不论是沙俄还是苏联乃至后来的俄螺丝。
那怕三十年后毛子不行了得抱华国大腿，充当华国打手万峰对他们也没多少好感。
直到二零零八年华国收回了一半黑瞎子岛的主权，双方才最终划定了界限。
八七年整个黑瞎子岛还属于苏联，华国人是不能到岛上去的。
就是因为这个黑瞎子岛，大概国人才对抚远县多少有点印象。
一个乡村的集镇逛一遍也就索然无味了，万峰和韩广家在一个饭店里随便吃了点饭。
若是江唐这次还和部队联系个两天，万峰都会郁闷死。
好在这次江唐两人没用上两天时间，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回来了。
他们也知道时间不是很充裕了。
从抚远到那个叫慢吉他的地方还有百多里的旅途，不过这回万峰不用操心怎么过去了。
因为边防部队派车把他们送过去了。
慢吉他属于一个叫成山的公社，紧挨龙江。
成山驻扎着一个边防连，而慢吉他是一个坐落在江边的小村。
万峰四人就被送到了成山边防连的驻地。
在边防连的驻地里休息一夜后，八月九号万峰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慢吉他村。
慢吉他村在当时是一个非常小的村子，万峰感觉和他们四十二连的规模相当，七八十户人家，几百口人。
村子里的小孩大概一年也看不到几辆汽车，当万峰他们坐着吉普来到这里的时候，片刻功夫就围上来一大群看热闹的小孩。
连车都不能走了。
好在这里离渡口也不远了，四人下车在边防战士的带领下，来到了江边的码头。
这里是这一带江边唯一一个可以停靠几百吨船的码头了。
码头修建的时间带有沉重的历史痕迹了，虽然经过重新修缮，但依然能从码头上那些斑驳的石条上看到岁月的沧桑。
这里的江面比较宽阔，看对岸都有点模模糊糊的，而且对岸在这里没有边防的望塔。
这可能是季米特里选中这里作为交货地点的原因。
但是一个问题这时突然的出现了。
季米特里用的是装大豆的货船来掩护坦克，可是这里两个塔吊也没有，到时候坦克怎么卸下来？
就是有塔吊也卸不下来呀。
一辆t72五六十吨，一般的塔吊根本就吊不起来呀！
第1189章 说话不算数的坏银
这个问题一从万峰的脑子里涌现，万峰立刻就告诉了江唐二人。
这二人听完后也当场傻眼，又着急忙慌地回去商议去了。
因为和交货时间只剩不到三天的时间了，万峰这一路跑得够够的了，再也不想来回跑了。
就准备在这个村子招户人家住下来，把这几天对付过去。
因此他没跟着坐车回去。
那些看车的小孩见车走了就看万峰和韩广家。
因为万峰穿了一身休闲服，穿了一双花里胡哨的休闲鞋，这是这里的孩子没有看到过的。
“叔叔，你穿得鞋是什么鞋呀，真好看！”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大着胆子问。
万峰哭笑不得，我这就特么成叔叔了？
成了叔叔的万峰一阵恍惚，时间过得真快呀，好像昨天他还这些孩子差不多大，滑冰车，滚铁环，打仗，偷甜瓜利枣…
这里的生活水平非常的低，这从这些孩子身上的穿戴就能看出来，和七年前万峰第一次到洼后时洼后那些孩子穿的差不多。
用破衣烂衫形容有点扯了，但也绝称不上光鲜。
尤其在这群孩子后面孤零零的姐弟俩身上的衣服还有补丁。
这里靠着龙江，按理说不该穷困才对呀。
那怕就是到江里打鱼拿到抚远县城也能…
万峰想起了抚远县城那像农村集镇一样的县城。
这种规模的县城打鱼卖给谁呀？
这里属于三江平原，既然叫三江平原那么受水气是必须滴。
好年头还凑合，一旦稍微涝一点的年头就可能颗粒无收。
这里的人又没有别的致富手段而且地处华国最东边的一个角落，交通极其不便利，想到外面打工估计都没人出去。
因此这些穷困也就可以理解了。
那些农场在承包以前有国家托底给职工发工资还能强点，现在承包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运动鞋，没看过吗？”
那女孩子摇头：“供销社里没看到有卖的，没见过。”
“那你们供销社里都有卖什么鞋的？”
“就的胶鞋和布鞋，再没别的了。”
“你们的供销社离这里多远？”
女孩手往远处一个山包一指：“过了那个山包就是大队，在那里。”
万峰一看那山包，我去！最低也有二三里地，过了山包还不知道有多远呢。
他可是实在不愿意走了。
原本他是准备给这些小孩买点什么好吃的，一看这么远就算了。
万峰从身上掏出一把零钱。
这些零钱是买飞机票和火车票汽车票时剩下的。
买车票的时候为了图省事同时也为了装比，他专门那花大票了，这就攒了一布兜子零钱。
“来！数数你们有多少人，叔叔每人发个糖块钱，都排好队。”
一听这位年轻叔叔要发钱，孩子们嘻嘻哈哈地排成一个队伍。
但是站在远处那姐弟俩却没有过来排队。
“站好了没有，立正！”万峰冒充教官很像那么回事儿地开始了训练。
韩广家把脸转到对着江面，这货又开始折腾小孩了。
小孩们群魔乱舞一般地立正了。
“稍息！”
这一稍息就显了原形，这有出左脚的有出右脚的，千姿百态。
“这是啥稍息呀？你们老师就这这么教的？那两个小孩，你们稍息出右脚是啥意思呀？”
“我们是左撇子。”
韩广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左撇子稍息出右脚，没毛病！
“向右转！向后转！向前转！”
韩广家无语了，这货这是多闲呀！
“会报数不？”
“会！”小孩们响亮地回答。
“报数！”
“一，二，三…”报数一直报到十五。
“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了，我看看我这一把钱有多少，你们都站好了。”
万峰蹲下开始数钱，数了半天数明白了，这些零钱一共是八十七块，毛钱不算。
一人可以发五块钱。
于是万峰开始发钱，一人五块。
“明天还到这里接受我的训练去，好了，现在解散到供销社去买好吃的吧。”
分到钱的小孩脸都快笑烂了，拿着钱放羊一样一哄而散。
“怎么样，我喊得带架吧？虽然我没当过兵但也是接受过训练的，哎！哪天我到你们安保队给你的那些安保人员训练训练怎么样？”
“你要是不怕挨揍你就去，我是没什么意见。”
“你的安保队员这么野蛮吗？那算了不去了，没受过我的训练那是他们终生的遗憾。”
说话的时候万峰走到那姐弟俩面前。
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模样非常像栾凤六七年前的样子，这也是万峰刚才注意到女孩的原因。
不过这女孩明显没有栾凤狂野的风采，反而一身小家碧玉的样子。
如果把她和栾凤放在一起，栾凤就是狂野版的，这个女孩就是婉约版的。
万峰清楚地记得重生后第一次见栾凤，这货就开自己和梁华的玩笑，他被那谁像扔小鸡似得扔到梁万家炕上的时候就不幸地和她贴脸了。
这就是缘分吗？
想到这里万峰貌似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倒是把女孩吓了一跳。
这个叔叔怕是有病！
女孩的弟弟四八岁的样子，鼻涕拉瞎的，一个手指头还伸在嘴里。
万峰伸手把男孩的手从嘴里拿出来：“看看你这小脏手，都赶上鸡爪子也往嘴里塞，多埋汰呀！”
男孩有点害怕，就要往女孩身后躲。
“叫什么名字？”
男孩明显没有告诉万峰他叫什么名字的打算，把嘴闭得紧紧的。
“你呢，叫什么名字？”万峰又问女孩。
“不告诉你！”女孩很小声地回答。
不告诉我？我看看你们能坚强多长时间。
万峰把剩下的零钱拿了出来，拿出其中一张五元的票子。
“告诉我叫什么名字，这五块钱就是你的，不说就没有。”
“他叫石头。”女孩明显认为就告诉人家一下名字就能得到五块钱是很划算的买卖，因此立刻就把她弟弟出卖了。
但是万峰并没有给她们钱。
女孩不乐意了，小脸吧嗒一声落了下来。
“说话不算数，坏银！”
女孩此时的神情有点栾凤刁蛮时的样子了。
万峰哈哈地笑了起来。
第1190章 租房（五更）
“别急，还有你的名字，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还会给一份的钱。”
第一笔钱没到位，女孩开始怀疑万峰的人品，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这个坏叔叔。
“你要是不说你弟弟的钱也不给了。”
“你是坏银，是坏叔叔。”女孩没有说她的名字反而把坏叔叔的帽子扣到万峰的头上。
你看当坏人只需要几分钟。
幸亏八十年代的坏叔叔也就是叔叔有点坏，还没有十几年后那些贬义的词出现。
女孩到底是女孩，经不起玩笑。
万峰不逗姐弟俩玩了，把那两张五元的票子在女孩面前晃了一下然后揣到女孩的上衣服兜里。
“别掉了，这回叔叔还是坏叔叔吗？”
女孩小手捂着衣兜，不好意思的一笑。
“你家在什么地方住？”
女孩露出了十块钱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没有一点犹豫地对着村子后面的方向一指。
万峰什么也没看着，所有的房子都差不多，他也没看清是那一家。
“你家房子多大。”说话的时候万峰把额外剩下的一把毛钱揣到了石头的破兜里。
看到他又把手塞嘴里去了，一把拉出来在那只脏手上拍了一下：“手上全是细菌，吃到肚子里就变成大虫虫，然后肚子疼。”
石头很迷茫，肚子没疼过呀！
“我家四间土房。”见万峰又往她弟弟兜里揣了一把毛钱，女孩的眼睛像月牙了。
这一笑更像栾凤像了。
这就是离着远，如果女孩家也在将威住，万峰保证会怀疑自己丈人在外面猫三狗四了，说不定会拉着女孩和栾长远去验dna。
“你家里还有姐姐弟弟哥哥妹妹吗？”
女孩摇头。
这么说女孩家就四个人了。
四间房子住四个人，怎么都该有空闲的房子，那么就租住女孩家的房子住了。
不为别的，就为这女孩长得像栾凤。
“带叔叔到你家去好不？”
“干啥？”女孩有点警惕地看着万峰。
“叔叔要在你家住两天好不好？”
“不好！”女孩很干脆地拒绝。
“咦！为啥不好？叔叔在你家住可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叔叔会给你们买很多好吃的。”
女孩纠结起来，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说出了原因：“我爸老骂人还打人。”
万峰皱起了眉头：“你爸经常打你们？”
女孩摇头：“有时喝点酒就打我妈，倒是很少打我们。”
“没事儿，叔叔去了你爸爸保证就不会打人了也不会骂人了。”
“真的！”女孩和石头都高兴了。
“当然是真的，叔叔可厉害了，一般三个五个人打不过我。”
“那你能打过猪吹泡吗？”
猪吹泡？还有人叫这名子吗？
“谁叫猪吹泡？”
“我们村子里最无赖…”女孩说道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说话了。
可能是这个村子里的一个屯大爷，这和万峰没什么关系，只要对方不招惹自己就行。
“不管他什么猪吹泡还是狗吹泡的，带我去你们家吧。”
于是，万峰一手领着一个小孩向村子里走去。
在往女孩家走的时候，万峰也知道了女孩的名字：玲子。
她有一个比较少见的姓：詹，詹玲，她弟弟叫詹石。
詹玲的家在慢吉他村最后一排，这一排只有两户人家，一家挨着村路，而她家在里面，边上有一个干涸的水塘。
詹玲带着万峰和韩广家就从这水塘边的一条小路来到了她家。
詹家确实是四间房子，不过是四间芦苇做顶的土房，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年的风雨了，屋顶的芦苇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在詹家的院子里，万峰看到了詹玲的父亲。
等万峰看到詹玲的父亲时也就理解了她父亲为什么会老骂人还打人。
詹玲的父亲是个残疾人，他只有一只手，他的左臂从胳膊肘以下就没有了。
在农村一个没了一只手的男人几乎就等于一个废人，詹玲的父亲心里烦闷脾气不好也就可以理解了。
万峰郁闷了，自己怎么净遇到这样的人，这让他想起了江敏家。
詹家和江宏国家有诸多相似的地方，都是残疾人，都有两个孩子，女孩大男孩小。
不同的是江宏国是伤腿，詹红贵是伤手。
更不同的是他第一次看到江宏国的时候他状如死人，起码詹玲的父亲还能在院子里用一只手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
詹红贵看到自己家孩子带着两个像花老鸨的男人回来有点不知所措。
“大哥！我们是到你们村码头来办事儿的人，我们俩个要在你们村子住三个晚上，正好你两个孩子在码头遇到了我，就把我们带来了。”
詹红贵依然疑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你们的意思是要在我家住三个晚上。”
“对，我们不白住，一天给一百元，吃饭我们会买米面什么的，到时候你们帮着我们做一做就行。”
米面回头让军队送些来，至于菜有啥吃啥吧。
闻听一天给一百元，詹红贵眼睛亮了一下不过随后就黯淡了。
“我们家破烂不堪，虽然有空房但是非常的埋汰。”
“无碍，我也是穷人家出身对这些没什么讲究，收拾收拾有地方躺就行，我们自己去买两床行李，你们供销社有卖现成的行李吗？”
“有，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广家你在这里帮着大哥收拾收拾房子，我让玲儿和石头带我去买两套行李。”
韩广家没有表示的答应。
“两个小家伙，带我去你们供销社。”
詹玲和詹石两个小鬼蹦蹦跳跳地跟着万峰出了村子向那座小山走去。
刚才万峰目测那座小山有二里地，现在一走起来才发现还不止二里，都快有三里地了。
詹石那个小完蛋，走了一里地就吵吵走不动了。
万峰只好背着这货。
“你说我带你这么个小累赘来干啥？走这么远你就走不动了？告诉我你是不是废材？”
詹石趴在万峰背上哈哈哈：“不是废材！”
“竟然敢不承认是废材，那为什么要让我背着？”
“你是大人，我是小孩。”
“这不是理由，看到那牛犊子没有，活蹦乱跳的多欢实。”
田野里一头牛犊子围着两头大牛蹦来蹦去。
“它有四条腿，我只有两条。”詹石吭哧了半天回答了这么一句。
竟然好有道理呀，这小子脑袋行呀。
“那我把你放到地上趴，你不就有四条腿了吗？”
“不干不干，我是人不是牛犊子。”
“我怎么看着都差不多。”
这一路子万峰和两个孩子嘻嘻哈哈地就到了小李家村供销社。
第1191章 又遇到了屯大爷
过了那个小山包，山包另一面就是一个村子，这里就是小李家村大队供销社所在地。
这个村子的规模也不大，也是七八十户的样子，村子的布局零零落落的，一天当初就是没怎么经过规划。
供销社就坐落在村子南头。
十月上旬应该是收割大豆的时候，可供销社里还有几个闲人在扯蛋？
几个年龄不一的闲人聚集在副食品组的柜台前正在说笑。
其中一个穿着一身蓝布衣服的大概三十左右的平头青年嗓门奇大，好像正在说着一个什么荤笑话。
围着他的几个人则嘻嘻哈哈的。
看到这几个人的时候，詹玲的小手似乎一紧，紧紧地抓着万峰的手。
万峰没注意这些，把石头从肩膀上放下来。
“到地方了，这回不用赖在我后背上了，待会往回走我手里要拿东西，不能背你了看你怎么办。”
“我自己往回走呗。”
一边说一边来到柜台前花纱组柜台前。
“我要买两套现成的铺盖，有吗？”
柜台里的售货员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转身从柜台里拿出和军队人的行李颜色差不多的一铺一盖。
万峰抖开一看，握草，这行李也太奇葩了，被子和褥子的厚度差不多也就忍了，但是你大小也差不多这算什么事儿？
这算是被子和褥子还是两条褥子呀？
“这被子没有再大一点的吗？这也太小了呀。”
售货员摇头：“进来的时候就这样，没别的了。”
这行李纯属糊弄人的玩意儿，给小孩盖还行，大人这也不够用呀！
但就算糊弄人也得买，凑合着盖吧，好在现在才进十月，晚上就是冷也有限。
反正他们也就住三个晚上。
两套破行李花了万峰十五块钱，倒是不贵。
售货员把两套行李卷在一起用布条捆上了。
两套行李的体积和一套行李的体积差不多，这让万峰有点哭笑不得。
万峰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拉着石头从花纱组来到副食品组。
“小玲子，过来！”
这时那个大嗓子的青年喊了詹玲一声。
詹玲怯怯地看着那青年。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膀大腰圆青年嘴里的这个人显然是指万峰。
“外地来的，租我家房子住。”詹玲声音很小地回答。
“租你家房子住？就你家房子像猪窝一般的还能住？哈哈哈哈！那他们租你家房子多少钱呀？”青年放肆地笑完问。
“一天一百。”
“一天一百！”青年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一付吃惊的样子。
另外几个人也是一脸惊讶。
住一天一百元？这个数字太吃惊了，这要是住一个月多少钱呀？
他们哪里知道万峰只是在这里住三天，詹玲也不太清楚万峰要在她家住几天，只是知道住一天是一百元。
万峰没搭理他们，来到柜台前，买了两瓶榆树大曲，买了两条哈宾牌香烟，然后买了一包奶糖两包蛋糕外带几瓶水果肉鱼罐头。
看看这些东西不太好往回拿，万峰又买了一个学生当时背得那种老式的单肩书包。
把罐头和酒以及蛋糕糖都塞了进去，剩下两条烟就只能让两个孩子一人拿一条了。
就在万峰付完钱往书包里装东西的时候，那个青年凑到万峰身边：“哥们，打点酒给哥喝好不？”
万峰扭头看了那青年一眼。
青年脸上虽然笑嘻嘻的，但是那笑容分明是不怀好意的笑。
“半斤够不？”
“我们这么多人，半斤哪里够。”青年着重突出了这么多人这几个字。
“那一斤呢？”
“一斤差不多。”
“给这位哥打一斤散酒。”**毛钱而已。
“敞亮！可是光喝酒没点下酒的东西也不行呀，总不能干啦吧。”青年又提条件了。
万峰也没寻思：“再拿几包花生米，这回行了吧？”
“几包花生米不好吧，这像是打掂要饭的似得。”
万峰皱了一下眉头：“那你还想要什么？”
“怎么得不得来两个肉罐头。”
万峰点点头：“再拿两个肉罐头。”
售货员拿来两个肉罐头。
“这几样东西多少钱？”
万峰掏钱准备付钱。
“一共五块六毛，一斤散酒一块，六包花生米两块，两个罐头两块六。”
万峰数出十块钱交给售货员。
售货员找钱刚要递给万峰的时候，青年又说话了：“不用找了，剩下的钱全拿葡萄烟。”
葡萄烟六毛一盒，售货员没有动弹，他知道这钱是万峰的。
万峰转脸好好看了看那青年。
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万峰。
这特么是遇到屯大爷了，一付吃定了自己的样子。
自己要不要揍得这货他妈都不认识他？算了，几块钱而已，自己就在这里住三天，犯不着惹是生非。
“剩下钱给这几个哥们买烟吧，玲子！石头！咱们走！”
万峰左手拿起行李，右手拎着书包，把两条烟放在詹玲怀里，走出了商店。
身后传来几个人哈哈的笑声。
“真倒霉，今天怎么遇到猪吹泡了。”一出商店詹玲就嘟囔了一句。
“他就是猪吹泡？”
猪吹泡这玩意在猪身上算是没什么卵用的东西，大部分人家杀猪的时候这玩意都属于被扔的货。
一个人能被起这么个外号注定不是什么好鸟。
“猪吹泡在村子可不是东西了，我听我爸说他的胳膊就是他打断的。”
詹红贵的胳膊就是他打断的？
“那你知道你爸胳膊被他打断是什么时候吗？”
詹玲子摇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
詹玲今年十二岁，她不记得说明这最低也是六七年的事情。
“那他赔钱蹲笆篱子没有？”
“不知道！”
等回去问问詹红贵就知道了。
石头到底是小，乐呵呵地抱着一条烟，嘴里还嚼着奶糖，蹦蹦跳跳的。
万峰叹息一声，如果詹红贵的手臂不是断了，这也是一个虽然不富足但起码还有欢乐的家庭。
可惜现在，少了一只手臂的他只能算是一个半废人，很多的农活他都做不了。
他的家庭也就没有什么欢笑，幸亏有两个好孩子。
回到詹红贵家的时候，詹红贵和韩广家已经把西屋收拾出来了。
第1192章 带我去看看你家的地
虽然詹红贵家的西屋常年不住人，主要是放一些破破烂烂，但收拾出来也算是很亮堂的。
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都被堆到了炕梢，用一块就苫布盖着显得还算整齐。
从炕头到炕梢空出来的地方足够万峰和韩广家休息用了。
炕席被擦拭一新，还铺了一条半新不旧的薄毯。
万峰对这里还是很满意的，起码比他家在四十二住的时候，他和弟弟住得那些小屋强多了。
韩广家看着万峰买回来的行李直皱眉。
“你眼睛玻璃花了？怎么全买些褥子回来？”
“你好好看看，这全是褥子吗？没看见这两条比那两条大了一巴掌吗？”
韩广家无语：“就大了一巴掌就能当被盖了？”
“这没招，就这样的被子，你要不要？你要是不要晚上我都盖着。”
詹红贵这时过来，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了兄弟，我家困难了点，没有多余的新被褥，你们只能自己将就了。”
“詹大哥，没事儿！十月初温度还行，等晚上烧炕的时候给我们这屋炕稍微多烧点就行了。”
“好好，这没问题。”
“哎！对了，詹大哥！嫂子呢？怎么没看到嫂子？”
“你嫂子在地里收割大豆，的晚上才能回来。”
万峰瞄了一眼詹红贵空荡荡的左手臂，一只手用镰刀割大豆确实做不到，他也只能在家里干点能干的活儿了。
“你家有多少地呀？”
“三垧，两垧小麦，半晌玉米还有半晌大豆。”
这里虽然地处三江平原，但是人均土地面积并没有红色农场那里多，因为这里涝洼地特别的多，不适合耕种。
半晌大豆，七亩半地。
不多不少，但是靠一个妇女一个人收这就是一项比较浩大的工程了。
“你们这里的大豆收割也是用镰刀割倒后用拾禾机拾禾吗？”
北方大豆收割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收割机直接开进去在大豆秸秆站着的情况下进行收割，这叫联禾。
优点是人可以不出力，缺点是损耗率惊人，豆荚被收割台一碰就会破裂豆子嘣得哪里都是，一亩地连一半都收不回来。
因此这种方式只有在收割小麦的时候还有时会用到，收大豆几乎早就没有人使用了。
普遍采用的方式是拾禾，就是用人工把大豆放倒铺成一个一个趟子，然后用拾禾台拾禾。
虽然拾禾也有损耗，但与联禾比起来它的损耗率就小的多了。
**十年代北方大豆都是采取这种收割方式。
“嗯！拾禾，等放倒了雇收割机来拾禾。”
万峰没再说什么，在韩广家铺行李他走出屋子，在詹红贵家的院子里东看看西看看。
院子东边贴着墙根有一个鸡架，里面养了十多只鸡，其中有一只红冠子公鸡，可能万峰面生得很它不认识，因此当万峰走近的时候警惕地盯着万峰。
万峰没搭理鸡视眈眈的公鸡，走过鸡架来到猪圈外。
猪圈里有一个二百多斤的小猪，小猪一看有人出现以为是来给它送吃的，噌地就从猪圈里趴出来了。小猪跑到猪槽子跟前发现猪槽子里连片菜叶都没有，就开始哼哼地发出抗议。
这离过年也就三个来月了，这猪长得有点小呀。
冬天的猪几乎生长速度就慢了，这头猪再有个三十二十斤够它长了，到杀过年猪的时候撑死也就二百三十多斤。
这算是小猪了。
虽然那时候的猪没有后世的猪长得大，但不超过二百五十斤的猪怎么看都小了点。
万峰摇摇头，幸亏詹家就四口人，人少吃的少。
这要是十多个人的大家口，这么点小猪年过完了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詹石头从院子外面突突地跑了回来。
“带叔叔到你家的地里去看看。”
詹石头摇头：“记不住道。”
“你看，我就说你的小废材吧，你还不承认，连你家地都记不住。”
“我才六岁，我是小孩。”
这货又卖惨了，首先强调他是小孩。
“你这态度不好，小孩也要直面人生，大声地喊出来我是小饭桶！”
“我…不是小饭桶！”
万峰就是闲着没事儿逗小孩子玩，没想到这个小滑头坚决不上当。
麻痹的猪腰子挺正呀！
“把你姐姐找回来，她记得到你家地的道儿吧？”
“嗯！她经常去。”
“那快去找吧。”
詹石头嗖嗖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把詹玲找了回来。
“带我去你家的地里看看。”万峰把刚才对詹石头说得话对詹玲又重复了一遍。
“叔叔你家也种地吗？”
“以前种过。”
“那你家有多少地？”詹玲一边带着万峰往她家承包的地里走，一边问话。
“我家的地可多了，总共十二垧地。”
詹玲吃惊了：“哇！你家有那么多地呀，那不累死了。我家就半晌大豆我妈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可惜我太小了，干不了，再过几年我就可以帮妈妈干活了。”
多好的孩子呀，记得上一世自己放暑假的时候还千方百计的不想到地里去铲地。
现在看来当初自己的觉悟还不如一个十岁的女孩。
在这里应该脸红一下。
詹红贵家的地在慢吉他村西头的一块大片地里。
万峰他们来的时候就从这块地边的道路上过来的。
这块大片地估计面积在三四百亩左右，全部都是种得大豆，地里有大约几十个人在干活。
怪不得从进这个村子到现在就看到詹红贵一个大人，原来大人都在这里。
詹玲很准确地找到了她家的地，带着万峰往地里走。
通过割倒的秸秆可以看出今年的大豆收成一般，豆秸不超过一尺高，秸秆枯瘦豆荚细小。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这里又涝了。
这地方为什么不种水稻呢？难道是作物的生长期时间不够？
当时可能没有那些生长期短的水稻，估计过些年就会有早熟品种的水稻出现了。
在离地头大约一百多米远的地方见到了詹玲的母亲。
一个实际三十多岁，看着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的纱巾，戴着线手套，茫然地看着和她女儿儿子一起出现在这里的万峰。
第1193章 村霸
“嫂子您好！”万峰很礼貌地和安丽枝打招呼。
“妈！万叔叔租咱们家房子住。”女人天生就是最快，詹玲才十二岁，已经有了小快嘴的雏形。
“万叔叔还给我们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这个时候詹石头必须要显示一下他的存在感了，只是这货眼睛的格局就小了许多，光认识吃了。
不但说还有实际行动。
詹石头从兜里掏出一块奶糖扒开糖纸就要往他妈的嘴里塞，被他妈一巴掌拍了回去。
“嫂子，我是外地来到你们慢吉他村办事儿的，要在你家住三天。”
“万叔叔一天给咱们一百元。”詹玲嘴又快了。
安丽枝的手一哆嗦，一天给一百元，三天就是三百元，这…
这好像和天生掉馅饼没什么区别呀。
三百元足够她家过半年好日子了，要是勒勒裤腰带一年的花销也够了。
“兄弟，你们在咱们村干啥呀？”
“确切地说是接一艘拉大豆的船，船要大后天才能来。”
安丽枝疑惑了：“那怎么跑到慢吉他这个码头来卸货呀？”
平日收粮的都是从这个码头往外运，这还是头一回有从这个码头往下卸大豆的。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嫂子！你家地现在收了多少了？有一半没有？”
“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大哥一只手干不了，就我自己，我这身体也不是太好，一天只能割倒半亩地，现在干了五天了，还有五亩地吧。”
我去，七亩半地才割了二亩班，照她这速度靠她自己还得十天才能割完。
再过十天龙江就该落雪了呀。
“再过十天弄不好就该下雪了，这不赶趟呀？”
安丽枝叹了口气：“今年开镰的时候就完了两天，要不也不至于耽误。”
“嫂子，你们家这点地就算是丰收年也剩不多少钱，不如租给别人多好。”
“租给别人？这划拉都划拉不着呢还能租给别人，再说租给别人自己一年到头鸡鸭鹅狗的吃啥？人吃啥？”
到底是农民，他们的意识里除了种地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万峰不是瞧不起农民，他家本身也是农民出身，不存在歧视农民的问题。
但是詹红贵家种这点地确实没啥意思。
三垧地除了种子农药化肥和人工外，好年景还能剩个五七六百的，坏年景不倒挂就不错了。
再说他家也没人干呀，这样的地种个什么意思。
“你们这附近有干出租活的吗？”万峰换了一个话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下去，他准备晚上在和詹红贵两口子讨论这个问题。
“你要雇人干活呀，这个季节估计雇不到人。”
想想也是，现在谁家都有地，要雇人也确实不好雇。
“如果你家这点地要是雇人收割的话，得多少钱一亩呀？”
“单把豆秸割倒是七元钱一亩，拾禾另算，但是雇不到人干。”
七元钱，这个雇工价格不算低了，当然这个活也累。
收割大豆的话儿在万峰干过的农活儿属于最累的几种了。
插秧，收割水稻大豆，这几样活在万峰的眼里是最不待人干的活儿，这几种活儿都需要猫着腰，巨费腰的活儿。别的地方累不累不说，没有好腰口能累死你。
就是有好腰口一年到头老干这样的活儿腰也完了。
万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一辆吉普车如飞而来，奔着慢吉他村驶去。
江唐两位同志回来了。
“嫂子，我们的人来了，我得回去看看。”
“哎！回去吧，等我把这垄割完，我也回去给你们做饭吃。”
万峰又领着玲子石头往回走。
在经过玲子家的时候没有看到吉普车，一想江唐两人并不知道万峰在慢吉他村租了个房子，估计是到码头去了。
虽然在玲子家没看到吉普，但是万峰却意外地看到了猪吹泡还有一个农村干部模样的人，正在詹红贵家院子里和詹红贵不知道在说什么。
韩广家面无表情地站在屋门口看着他们。
“猪吹泡到我们家干什么？”詹玲眼睛瞪了起来。
“哪个人是谁？”猪吹泡万峰是认识，另一个带着帽子的人他不认识。
“朱建设，我们队队长，猪吹泡的大哥。”
原来人家是哥俩，这哥俩跑这儿来干什么？
万峰也纳闷，放弃了去找江唐二同志的想法，走回了詹红贵家。
“朱建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家不适合人住？合着我们家人都不是人是不？”詹红贵脖颈筋乱跳，眼珠子似乎都红了。
“老詹，不是这个意思，人家是城里来的人，要在咱们村住这也是看的起咱们村，但怎么也得弄个像样点的人家不是？你们家确实不适合招待客人。”
那个叫朱建设皮笑肉不笑地说，从说话和做派来看确实有几分队长的样子。
“呵呵，合着你家就适合招待客人了？你还不是看上人家一天给的一百元了，别说那么多好听的话。”
这时猪吹泡似乎不耐烦了，一声吼：“姓詹的，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了？你还想咋呼咋呼，信不信老子把你另一只手也废了！”
万峰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这典型的村霸呀。
村霸这个东西好像从有村子那天起就伴随着人类生活，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这一类人。
就是几十年后村霸也是比比皆是。
万峰从骨子里最恨这一类人，甚至比那些混混还招人恨。
因为正八经的混子还真就不怎么欺负平头百姓，而这些东西却是专门欺负乡亲。
“詹大哥，怎么回事儿？”
万峰走进院子开口问道。
叫朱建设的人立刻眉开眼笑：“这位同志是从城里来的同志吧，是这么回事儿…”
“我不听你说话，我只听詹大哥的解释。”万峰一点不给对方面子。
既然他和猪吹泡是哥俩，自然就是一丘之貉了。
在供销社里猪吹泡敲诈他点小钱买烟买酒也就那么滴了，他不想惹事再说十块八块的，但跑这里欺负一个残疾人万峰就不能忍了。
什么东西呀！
都是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特么好意思呀！
第1194章 买猪
万峰走到詹红贵一处，淡淡地看着那两个朱姓兄弟。
“詹大哥，说说什么情况？”
“这两个人都是慢吉他村的，一个是队长一个是他弟弟，他要接你们俩到他家去住。”
“嘿嘿，我们家条件好，住的能舒服点。”朱建设一脸微笑。
他当然要微笑了，这是两个财神爷呀，一天一百元呀，去抢银行也没这利润大呀。
如果对方愿意，朱建设愿意把这两个人当爹一样供着，那怕就住一个月他也乐意。
一个月还三千元呢。
猪吹泡则掐腰吹胡子瞪眼，哥俩一个拿着棒子一个拿着胡萝卜，配合的倒是默契。
“队长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里是我们选的地方，我们觉得詹大哥这人比较实在，至于他家条件好孬我们还真没在乎，我们只在这里住三天，没必要换来换去的。”
朱建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握草才三天呀！
不过三天也行呀，也还三百元呢，三百元在慢吉他这穷地方也不少了。
三天他们就是使劲儿吃有一百元够了，这还白捡二百元呢。
“两位兄弟真的不考虑考虑了，我家的条件可是比他家好多了。”
“不了，这里挺好的不准备再换地方了。”
猪吹泡朱建强适时地出马了。
“怎么着，不赏脸是不？是不是以为我们哥们在这里说话不好使！”说话的同时朱建强还撸起了袖子，一付今天不到他哥家他就翻脸的架势。
万峰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建强：“猪尿泡，你在供销社管我要几盒烟几两酒也就罢了，那是老子没当回事儿，怎么还准备拿这套来忽悠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
“我特么管你干什么的，在小李家谁都得给我爬！”
“既然你这么硬气，那我告诉你！我就住这里不走了，你爱咋地咋地，我就不信你还能鼓了卵子。”
朱建强眼睛发红还真有动手的架势，但是被朱建设拉住了。
“哥！这是没把咱们哥们放在眼里，他也不打听打听在小李家我朱建强是干什么的。”
“老三，等回家再说。”朱建设多少还有些城府，把猪尿泡拉走了。
既然对方走了，万峰还得赶紧去找江唐两人。
“广家，你在这里待着，刚才来了辆吉普，应该是江唐两位同志来了，我去看看他们跑到哪里去了，那个猪尿泡要是再来闹事不用给我面子，拍丫的。”
万峰走出院子，身后跟着两个小跟屁虫。
韩广家也追了出来：“拍人家不好吧，咱们就在这里住三天，走了以后詹家一定会受报复的。”
“没事儿，我有安排。”
韩广家再什么话也没说。
万峰领着两个小尾巴来到了江边，果然看到吉普车停在那里，江唐两位同志和两个穿着便衣的军人在码头处指手画脚。
“哎呀，小万！你跑哪里去了？”终于看到万峰拎着两个小孩子过来了。
“我们在村子里租了个房子，准备在这里住下。”
“啊？租房子住，在这里？”
“我不想老坐车来回跑了，这破道颠得苦胆都快颠出来了。”
“也好，在这里住着也行，现在我们商量商量正事儿。小万，我们回去商量了半天，连军分区电话都打了，但是他们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没有能吊那么重分量的吊车呀。”
这也确实是个事儿。
“能不能让毛子换个地方？”
万峰摇头：“来不及了，在这里要和他们联系一来一回时间根本不够。不过我觉得毛子既然选在这里交货，说不定他们有什么安排。”
“我觉得够呛，毛子办事我也看出来了，很多都是一拍屁股就决定了，不靠谱！”
“那也没办法，等到时候再说吧，只要船靠了码头坚决别想把货拉回去，怎么得也得想办法弄下来。”
“也只能这样了，那你就住这里不到边防站去了？”
“不去了，这几天我一想起坐车就想吐，我可不遭那罪了。”
“那我们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江唐和那两位同志准备上车走。
“等等！明天你们来我捎二十斤米二十斤面来，看看能不能给我捎个猪肘子来，看看有没有卖的，有卖得买个后肘…算了，我在这村子里看看有没有卖猪的买一头就完了。”
“就住三天你买头猪？”
“嘿嘿，三天也得吃饭不是，还有件事儿，我房东家有五亩地的大豆需要收割，他家男人是一只胳膊干不了，家里就一个老娘们干，我看着怪可怜的。问问边防连连长，能不能派两个班的战士过来帮着弄弄，军民鱼水情吗。”
“你小子脑袋一天到晚净想什么呢？”
“又不是让子弟兵白干，就五亩地，我买猪给连队一半儿，给子弟兵改善改善，怎么样合适不？”
“这个问题可以考虑，我回去和连长商量商量。”
“要是商量好了，明天上午直接把战士带过来，干完活就把猪肉拉回去。”
吉普车突的一声走了。
万峰又带着两个尾巴回到了詹家。
此时，安丽枝也回来了，正在灶间做饭。
“嫂子，回来了，我帮你烧火。”
“不用不用，怎么能你帮着烧火呢，你屋里去坐我自己忙活开了。”
安丽枝死活没用万峰烧火。
万峰就进了詹红贵的屋子，看到詹红贵在吧嗒旱烟才想起来。
“看我这脑袋，都糊涂了。广家三哥！把那个书包拿过来。”
韩广家在西屋把那个装着东西的书包拎了过来。
万峰接过书包，从里面先拿出了两条烟扔给詹红贵。
“詹大哥，这是给你的。”
詹红贵吓了一跳：“兄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两条破烟而已，放心！房租钱不会少一分的。”
烟酒罐头都拿出来，肉鱼罐头万峰让韩广家拿到厨房开开，凑两个菜。
“詹大哥，你们这村子里谁家养猪比较多？”
詹红贵疑惑地看着万峰：“兄弟！你问这个干啥？”
“给别人买一头猪。”
万峰没说买一头猪杀了吃肉，他担心詹红贵知道这样不领他去。
第1195章 手臂断了的原因（五更）
詹红贵仔细地想了想：“就李扇呼家猪多，他家养了三头猪，打算过年杀一头卖一头，还有一只半大子是准备留到明天五一他儿子结婚用的。”
“有多大了？”
“最大的大概二百五六，小一点也三百三四吧。”
“去看看，他卖不卖。”
“现在他能卖吗？这到过年起码还能长个三十二十斤的，年跟前猪行能稍微高点。”
“不妨，我去了他就卖了。”
有啥不卖的，他不就是等高行吗，给他八毛九毛一斤他会不卖？怕是蹦高就卖了。
现在猪肉就算有点上浮也还没浮起来，也不过**毛一斤，给他一块钱的毛猪价他若是不卖那就得到医院去看脑袋里有没有瘤了。
不过明年这个价格就是买毛猪也买不来了。
八八年的猪肉火箭般地涨了一块多钱，到年底时基本维持在一块九两块左右。
其实过完年家里有余粮的人家养个三十二十头猪，到年底弄个万元户根本不是问题呀。
“你们到哪儿去？”在灶间做饭的安丽枝见男人带着小万要出去，赶紧问道。
这就要吃饭了还往哪儿走？
“小万给要给别人买一头猪，我带他去李扇呼家问问他家的猪卖不卖。”
“那快点回来呀，要吃饭了。”
这回两个小尾巴没跟着万峰，而是化身两只小馋猫跟着韩广家，看韩广家开鱼罐头和肉罐头。
当然跟着是有好处的，起码一人先弄了一条小鱼尝尝鲜。
“比咱们江里的鱼好吃！”詹石头一边吃一边点头，真的像一只猫崽子在吃鱼的样子。
詹玲非常赞同弟弟观点，确实比从江里弄出的鱼好吃。
在两只小馋猫终于尝到鱼罐头的滋味的时候，詹红贵带着万峰已经来到村南头李扇呼家。
见到李扇呼后说明了来意。
“哎呀，现在我还没准备卖呀。”李扇呼五十岁的样子，抄着手一付十分不愿意的样子。
到年根底，县城会有猪贩子偷着来收猪，一斤能多卖两三分呢。
一头猪能多卖出五六块呀！
“活泡，八毛！买就点头不卖就摇头。”万峰非常干脆地说出条件。
这天都快黑了，肚子也饿了，他可没功夫在这里墨迹。
当时毛猪的收购价是六毛上下，就是到年根底也不会超过六毛三，万峰直接就给了对方一个猪肉价。
不就是想多卖两个钱吗？看我用钱摔死你。
老子给你猪肉的价格买你的毛猪，看你同意不。
李扇呼当场差点乐抽过去，他做梦都没想到卖毛猪还会卖出这么个价钱。
买猪肉也不过才八毛多一斤而已。
当场就答应了，傻瓜才不答应呢。
“我要那头白毛的。”
李扇呼家的猪圈里有两头猪，一黑一白，白的大点黑的小点。
他当然要买白毛猪了。
“你要哪个都行，你说了算！”李扇呼从心里往外冒欢乐泉水，如果万峰两个都要他都没意见。
两头都八毛一斤卖了，到过年的时候他还可以花六毛多点再去买一头整猪，一斤他还赚两毛呢。
“明天上午我们会带人来杀猪，你要是早晨不喂我每斤给你加五分钱的猪食钱，如果喂了这五分就没有了。”
泡毛猪的不喂那不是出鬼了吗，喂过的猪洗肠子就费事儿了。
万峰直接就把这个损失给算在内了，让对方连喂猪的借口都省了。
李扇呼一听还有这事儿：“保证一口都不喂，谁喂谁是孙子。”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明天上午过来，詹大哥咱们回去吧。”
两人从村南往村西走。
这回两人走的是另一条路。
一边走一边讨论关于杀猪的问题。
“就在这村子里杀呀？不拉走？”
“拉走，杀死了再拉走，你们村子里有谁杀猪的吗？”
“张洪全就是杀猪的，那货杀猪老利索了，两个人一头猪，一个小时保证劈把的干干净净的。”
“杀一头猪多少钱？”
“五块！”
两个人杀一头猪才五块钱呀！
万峰重生前杀一头猪已经涨到一百元了，那还不秃噜皮，要是秃噜皮得一百三一头。
“明天把他找来，就他了。”
说话的时候两人正好从一栋五间砖房边上经过。
这大概是这个村子里最好的一栋房子了。
“这就是朱建设家。”詹红贵还做了介绍。
两人刚走从朱建设家西侧的围墙边经过，朱建设屋门一开，猪尿泡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你麻痹！”
这货从屋里一出来对着万峰和詹红贵两人就骂了一句。
“你骂谁？”詹红贵当场就回了一句。
“谁接话就骂谁！”猪尿泡一点不含糊。
詹红贵拉开架势准备和猪尿泡吵吵几句，但被万峰拉走了。
“詹大哥，你和一个沙比较什么劲儿，走吧！别搭理他！”
万峰非常的吧明白，这沙比就不会在村子打听打听他是和谁来到慢吉他村的吗？
就这种沙比送他到监狱里蹲几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
虽然猪尿泡还在后面骂骂咧咧的，但是万峰和詹红贵已经从朱建设家的房西头走过去了。
“詹大哥，你家玲子说你的胳膊就是猪尿泡打断的，是吗？”
“唉！那是**年前的事儿了，那时我和猪尿泡都还年轻，从小我们就不对付，我刚结婚不久，玲子才两岁多。有次我跟着别人到外面跑点买卖，大概出去了有四五天，我回来的时候我媳妇说猪尿泡到饿家来调戏她，被我媳妇用铁锨劈跑了。我一听就火了，就去找猪尿泡理论，这货还逼次就被我揍了一顿。这事儿过了大概有三天，那天我到公社赶集就被几个陌生的地痞围住了，然后胳膊就这样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那么你没证据证明是他干的？”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是他干的，但是知道是他干的，平时他就和一些地痞经常在一起混，那些地痞一定是他找来的，那些地痞打完就跑了，找也找不到。”
怕是没人出面找而已，如果真的要找，光天化日之下万峰才不会相信没有一个人看见，没一个人认识。
派出所大概也是和稀泥。
话说到这里，两人已经走到了詹红贵家门口。
第1196章 开店
万峰把詹玲和詹石头抱到炕上，在自己身边一边一个。
韩广家和詹红贵坐在一起，看那样子是准备干两杯了。
万峰今天没买啤酒也就远离了酒阵，不掺和了。
安丽枝也被万峰叫上了桌子，开始吃饭。
“兄弟！你不喝酒？”安丽枝见万峰端起一碗米饭，诧异地问。
万峰摇头：“我不喝酒。”
“也不抽烟？”
“几乎就算不抽吧，除了一些场面应酬外几乎不抽。”
安丽枝借题发挥：“你看看人家小万兄弟，酒也不喝烟也不抽，再看看你！”
“我怎么了，他那是还年轻，再过两年什么都学会了，来韩兄弟，咱哥俩喝一口别听娘们的。”詹红贵拿出大男子主义的劲头。
安丽枝气得一撇嘴。
詹红贵和韩广家干杯了，万峰在给詹玲和詹石头的碗里夹罐头肉。
“你一块你两块，你一块，你两块！”
詹石头大声抗议：“不干不干，为什么姐姐两块我才一块。”
“你姐姐不是大你不是小吗！”
“我小怎么了？我小我能吃呀！”詹石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就说你是小废材吗，你还不承认。”
“能吃和废材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能吃是不是饭桶？饭桶通常都是废材！”
詹石头迷惑了，好像事情有点不妙，能吃就是饭桶，饭桶就是废材？
“现在还要不要两块了？”
詹石头衡量来衡量去，还是觉得要比较合适，因此小声说：“要！”
万峰哈哈笑着给两个小家伙一人弄了一小碗。
两个小家伙乐得眉飞色舞，一边吃得兴高采烈一边还咋咋呼呼。
在她们的小脑袋里，这是过年的待遇。
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肚子小瞌睡多。
不一会儿就把小肚子填满了，又过了一会儿两个小玩意儿已经脑门顶着脑门躺在炕上睡着了。
安丽枝拉过一条被子给两个孩子盖上，一脸的慈祥。
这边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那边詹红贵和韩广家也走了三杯，开始山南海北的瞎聊。
“我说万兄弟，你们在这慢吉他到底要干什么来着？”
“接船。”
“噢对了接船，你说过我忘了。”
安丽枝不满地说了一句：“你喝多了怎么？又开始颠三倒四了。”
安丽枝不说还好，一说詹红贵又喝了一口。
“我们从对面进口了一船大豆，这里不是离得近吗，毛子的船直接从伯力就过来了，不用去抚远口岸了。”
从哈巴罗夫斯克到抚远口岸是六十五公里，而慢吉他离哈巴罗夫斯克才二十公里。
“你们从毛子那边收大豆多少钱一斤？”女人关心的都是实惠的东西。
多少钱一斤万峰哪里知道，这些大豆是算在那百万卢布里的，就是个添头。
“咱们这边大豆今年收购价是多少钱呀？”万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一毛九一斤吧。”
“我们收的比这便宜不少，合成华国币能便宜**分吧。”万峰信口胡扯。
“毛子那边大豆这么便宜呀！”
“咱们这里大豆平均亩产能达到四百斤吗？”
安丽枝摇摇头：“今年达不到，估计也就三百五十多斤吧。”
亩产三百五十斤这已经是不错的收成了。
龙江正常的年头大豆也就亩产三百来斤，超过四百斤就是丰收年了。
“一亩地收入六七十块钱，七亩半地能卖五百多块，除了化肥种子农药人工外还有的剩吗？”
詹红贵放下酒杯叹息一声：“凑合过吧，还能怎么办？”
“詹大哥，你为什么不出去做点买卖呢？死守着这几亩地没前途呀。”
“做买卖？我能做什么买卖呀？”詹红贵看看自己的左手臂，又加重了叹息的声音。
“我给你出个主意，搬到成山公社去住，选个好地方在街边开个小商店，保证比你种这几垧地强。”
詹红贵一脸疑惑：“开商店？”
“是呀！我看了，你们这里开店的人非常的少。我记得我们从成山来的时候，成山除了供销社以为就一家开商店的，你听我话把这里的房子卖了到成山公社去买一套街边的房子，开个商店，我保证你一年最少赚两三千回来。”
“就开个小店能赚那么多？”安丽枝首先表示了一下吃惊。
“我这还是保守估计，将来开店的人会越来越多，几乎能达到每个村子都有小店的程度。到那时候你就兼做批发，一年赚上万都不是事儿，还不出多少力，你还什么都能凑合干，多好。”
“赚上万，这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詹红贵没干过这玩意儿，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你听我的保证行。”
“要是开个店得需要多少本钱呀？”安丽枝动心了，开始问实质的问题了。
万峰也没开过商店，不过他现在经常摆弄物资知道很多物品的价格，因此估计也能估计个**不离十。
“前期主要经营烟酒糖茶这些副食品捎带些针头线脑日用品，我估计两千多块钱就能把店支把起来。”
“要两千呀！哪有呀？”安丽枝刚燃起火苗的心又熄灭了。
两千还只是开店的钱，你到成山公社要买或者是租房子吧，这又是一笔费用。
没有四五千块钱根本就别想把店开起来。
她家别说四五千，就是四五百她家也没有。
“钱不是问题，你们马上就会赚一笔钱的。”有万峰这么个财神住在他家，赚点小钱不像玩儿一样吗。
“马上会赚一笔？到哪里去赚呀？”
“等过两天我给你个买卖，你只负责跑跑腿就行，到时候我给你百分之十的佣金，这笔买卖做成了你赚个开店钱基本上就够了。”
詹红贵一头雾水，干什么买卖能赚出三四千元。
“开店的事儿先放一边，明天先忙活杀猪的事情，明早你得找几个人把猪抓回来，嫂子明天你不用下地了，明天上午你就在家忙活这头猪就行了。”
“不下地？我家的地本身就不赶趟了，再不下地不就更耽误了吗？”这点地安丽枝都愁死了，再耽误半天就更耽误了。
“你家的地明天会有人来干的，等猪杀死了劈把好了，你就负责中午做一顿饭就行，明天中午会有人在这里吃饭。”
安丽枝疑惑了，猪杀完了不是就拉走了吗？
第1197章 夜袭
万峰没解释杀猪的事儿。
晚饭吃到八点多钟后结束，詹红贵家连个电视机也没有，吃完饭就只能回屋去睡觉了。
韩广家睡觉的本事万峰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家伙说睡觉，半分钟不到保证睡着。
要说醒，那怕一只蚊子飞过他也会睁开眼睛。
他说这是那些年当兵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这不人家脑袋一粘枕头就睡着了，剩下万峰在胡思乱想。
躺在炕上万峰默想了一遍明天该做的事情。
上午这边詹红贵家杀猪，那边边防战士过来收割大豆。
这边杀猪詹红贵和韩广家在这里就行了，他上午到大豆地里去和这些当兵们拉拉关系。
买两条烟两箱汽水和一些点心之类的东西带过去。
五亩地怎么也得一上午。
干完活儿把一半猪让他们拉回去，中午他就不管饭了，人太多管不起。
当然带队的边防连长是要留下来吃饭的，中午吃饭的时候，除了江唐两人外家边防带队的连长外，应该把大队长…请他没什么卵用，詹红贵家马上就到公社去了，还认识他有鸟用。
那么就应该把公社书记请来，这个怕是需要江唐两人出马了。
吃完午饭下午到成山公社去一趟，去给詹红贵选一个地方。
到这里正经事儿就想完了，接下来该想想不正经的事儿了，于是某人就想了一回栾凤和张旋。
当然这个内容就有点儿童不宜了。
想着想着就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睡觉前想着和栾凤张旋之间那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风流事儿，到了睡着以后万峰就做了一个梦中娶媳妇的梦。
自己一身新郎官打扮，左手挽着栾凤右手挎着张旋，正笑盈盈地举行婚礼。
几个孩子正在点一个一抱多粗的大炮竹。
万峰吓了一跳，这特么的是鞭炮还是炸弹呀。
这要是点着了估计房子都能炸飞了。
他刚要阻止，那几个死孩子已经把鞭炮点着了。
万峰冲过去抱着鞭炮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拔鞭炮捻子，当跑到院子门口他把鞭炮捻子扒下来了。
万峰终于松了一口气儿，刚把那该死的鞭炮扔下就听到咣一声响。
万峰吓得一激灵，不对呀，药捻子都拔下来它怎么还响了？
还在纳闷又传来咣的一声。
这怎么还是双响的？
当第三声声音再想起的时候，万峰刷地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
伸手拉亮电灯，惊讶地发现韩广家已经不在屋内，他的被子上和自己的被子上有散落的玻璃碎渣。
视线转移到窗户上，发现窗户开着，正在晃悠的窗扇上的玻璃碎了两个窟窿。
万峰懵比地眨眼睛，什么情况？可以确定韩广家是顺着窗户出去的。
这货不会是憋急了走门来不及从窗户冲出去了吧？
你这把人家玻璃都弄碎了，这有点说不过去呀。
这时东屋的詹红贵也跑过来了。
“什么事儿？”
万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要打马虎眼：“难道地震了？”
地震个屁呀，这里又不是地震带，从来没听说过地震的事儿。
詹红贵看到炕上的碎玻璃和窗扇上的窟窿，转身在地上找到了两块拳头大的石头。
“王八蛋，这是谁半夜三更扔石头砸你们这屋的玻璃。”
万峰此时也明白了，是这么回事儿呀。
谁这么缺德呀？老子好不容易做梦娶了一回媳妇，麻痹你不放鞭就算了，竟然跑来砸玻璃。
坏了老子的黄粱美梦，简直禽兽不如！
这么大的石头这要砸脑袋上，轻则一个馒头大的包，重了是会头破血流的。
这哪个王八蛋这么狠呀？
正在心里鄙视那个砸玻璃人的时候，韩广家回来了，手里拎小鸡一样拎着一个人，扑通一声扔在地上。
“就是这家伙用石头往屋子里扔，差点砸着我脑袋。”
万峰一看：“哎呀，这不是猪尿泡熊逮吗，你是怕我们早晨起不来跑来叫我们起床的吗？”
死到面前猪尿泡还嘴硬：“赶紧把我放了，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万峰下地蹲在猪尿泡面前，抬手轻轻在猪尿泡的脸上拍了两下：“放了你？醒醒！别做梦了。猪尿泡！你屡次三番的找老子的麻烦，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外地人好欺负呀？看来不让你进去蹲几年你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是不？告诉你，做好吃窝头的准备吧。”
“哼！老子就砸了几块玻璃，想让我蹲几年，门都没有。”
“呵呵，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栽赃陷害。”
万峰从身上掏出一捆崭新的五十元票揣到猪尿泡的兜里，又从炕沿下拿出一把普通的刀，自己的手臂上刷地割了一道口子，然后把用块破布把那把刀把擦拭了一遍。
“把他的手抓住。”万峰说了一句。
韩广家一脚踩着猪尿泡，把他的手抓了过来。
万峰用布捏着刀刃把刀把放到猪尿泡的手里。
“让他握一下。”
韩广家手上一用力，抓着猪尿泡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刀把。
当这一切做完，万峰不紧不慢地收起刀放到一边，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卷纱布把伤口包扎上。
在包扎伤口的过程中说道：“猪尿泡，你看清楚了？今晚你持刀入室行凶抢劫，而且还捅伤了我的手臂，现在被我们人赃俱获，我估计你最低也得在里面待十年了。”
“你这是栽赃陷害，警察不会相信你的。”
“呵呵，你说对了，我就是栽赃陷害，你咬我呀！我们这里三个人，而且你被当场抓获，我手臂上有伤口，刀把上有你的指纹，身上有我的钱，那些钱就是你抢我们的，你说警察会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你？”
猪尿泡这时好像明白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有点茫然，事情还可以这样办吗？
“怎么样信了没有？你还觉得不能到里面住十年吗？告诉你我还可以用钱找人让你死在里面，谁让我有钱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猪尿泡到这时才明白，敢情自己这是惹到了一个卑鄙小人呀！
第1198章 买房开店的钱够了
秉承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猪尿泡当场认怂：“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放我这一次怎么样？”
猪尿泡虽然没多少文化，莽人一个，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
这个青年刚才说得很有道理，警察会相信谁？
人家这边有三个人，不管真的假的人脏俱在，最关键的一条是人家有钱。
没看到拿出来栽赃自己的钱是一捆没开封的五十元大票，五千元！
他长这么大还没看到成捆五千元是什么样子。
他大哥现在都不敢说能拿出五千元来，可是这个青年像玩儿一样就拿出来栽赃他。
如果他把这五千元拿出来打掂上下和疏通监狱里的关系，他相信自己肯定会死在里面的。
“放了你？这一天时间你已经三次…不对，算上这次是四次挑衅我了，对吧？在供销社你敲诈了我十块钱这是第一次，我没搭理你；和你哥哥到这里来狐假虎威这是第二次吧？同样我也没搭理你；我和詹大哥从你哥家边上经过的时候你骂我们这是第三次吧，我还是没搭理你；现在这是第四次了，你说这一天一夜还没到亮你就四次挑衅我，事情有再一再二，现在你不但再一再二，而且还再三再四了，我要是再不当回事儿，你该以为我特么是死人了，你说我能把你放了吗？”
“大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们麻烦了。”
“真的？”
“真的！”
“我这个人呢非常民主，心地善良，既然你认清了眼前的形式，我也会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要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老实交代当年你是如何打断詹大哥的胳膊的，这没问题吧？三哥！拿笔纸来，把他的话记录下来。”
詹红贵找了女儿的作业本和铅笔，交给韩广家。
“说吧，你只要说了当年因为什么原因找人打断詹红贵胳膊的事儿，今晚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放你走。”
猪尿泡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不说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你觉得江湖义气重要你可以不说，三哥！把他绑上等天一亮就把他送派出所去，咱们收拾收拾睡觉，麻痹的这玻璃碎了晚上要挨冻了。”
詹红贵转身就出去找了一根绳子，韩广家拿着就要把猪尿泡绑起来。
“我要是说了，今晚的事儿就过去了？”眼见绳子就要捆身上了，猪尿泡不能在犹豫了。
“当然！我说话向来算数，你说了今晚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可以当它从来没发生。”
“我说我说。”
“詹大哥！给他端碗水来，免得他待会说到关键地方嗓子哑了。”
詹红贵端来一碗水，猪尿泡还真渴了，咕咚咕咚把一碗水喝完，就开始讲故事。
猪尿泡把当初他如何趁着詹红贵没在家想调戏安丽枝，被安丽枝拿着铁锨撵到了大门外；詹红贵回来又如何找他算账把他胖揍一顿，他如何怀恨在心在了公社和附近村子里的臭痞子报复詹红贵的经过说了一遍。
“把你找的人都说出来。”
猪尿泡犹豫了一下。
“看不出你还有些江湖义气，不过江湖义气这东西是会害死人的，既然你都说了就说得彻底点，别吞吞吐吐的，我这人办事喜欢爽快。”
猪尿泡想了一下，既然前面的都说了，后面的不说好像也没啥意义，也就把一共找了几个人，都是哪个地方的谁和谁说了出来。
韩广家记录完，让猪尿泡按了手印。
“猪尿泡，今晚的事儿就算过去了，我不再计较。但是你找人打断我詹大哥手臂的事儿咱们得掰持掰持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你找人打断了詹大哥的手臂，让他们一家的生活困苦不已，你觉得你不应该拿出一些赔偿吗？”
猪尿泡眨巴着眼睛，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要怎么赔偿？”
“当然是赔钱了，多了你这熊样也赔不起，我这个人还讲仁义，这么得吧赔五百元不算多吧？”
猪尿泡弱弱：“我没钱！”
“你大哥有呀，今晚来砸玻璃也一定有大哥的主意，他替你拿钱那是天经地义的。记着明天早晨八点钟以前我要看到这五百块钱的样子，如果看不到钱，就凭这张纸我一样把你送进去蹲几年。还有给我记住！詹红贵是我大哥，他家两个孩子是我干儿子和干女儿，以后你特么再找麻烦，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给我滚蛋！”
猪尿泡爬起来，慢慢地退了出去。
“这就完了？”詹红贵出去关上院门，依然战战兢兢地问。
万峰看着那张纸上的名单，名单上一共参与打断詹红贵手臂的人有七个。
让这七个人受惩罚好像已经没啥意义了，但是让他们贡献出一个开店的钱应该没啥问题。
想到这里万峰呵呵地笑了起来。
“詹大哥，看看这些人都是哪个村子的，咱们明天…哎呀明天不行，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办。那就后天咱们挨家挨户去收钱，一家收五百这开店的钱不就出来了吗，算上猪尿泡，八个人可以收四千块钱回来，詹大哥买房和开店差不多就够了。”
韩广家在一边无语了，敢情这货是打得这个主意呀，我说怎么那么容易就把猪尿泡放了。
“现在开店和买房的钱基本是有着落了，明天下午咱们到成山公社去看看有没有好的地脚。”
詹红贵茫然：“兄弟，真要把我们家弄公社去呀？”
“当然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地方你待着还有什么前途吗？能到好一点的地方为什么不去？”
“到公社去要动户口吧，好像很麻烦的。”
“一个公社内动迁有什么麻烦的，交给我，我帮你办，你现在要办的就是找点什么把这窗户堵上，否则这晚上没法睡觉了。”
詹红贵立刻找来钉子有找来一块塑料先把碎了玻璃的窗户钉上了。
虽然钉了塑料的窗户没有玻璃管用，但辛亏今晚外面的温度并不算低，万峰和韩广家也算是好歹对付到天亮了。
第1199章 成山公社
早晨起来，詹红贵一家就开始忙活了。
詹玲背着书包上学去了，还没上学的詹石头还在炕上睡觉没起来。
詹红贵早晨一起来就张罗着找人帮忙杀猪。
万峰给了他三百块钱，这些钱买猪雇杀猪的人和给帮忙抓猪的人发烟足够用了。
二百七八十斤的猪八毛五一斤二百四十多块，加上杀猪的五块，再找两个抓猪的人每人发两盒烟卷有二百五十块就够了。
剩下的钱万峰让詹红贵到江边去买鱼，要好的不要孬的。
嘱咐完毕，万峰和韩广家还有安丽枝则到村头等江唐等人的到来。
安丽枝不知道万峰早晨叫她到这里干什么。
早晨七点多点，一辆吉普后面跟着一辆军车来到了慢吉他村头，就在万峰面前停了下来。
江唐两人从吉普上下来了，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小军官。
“两个班的战士我带来了，这位是带队的齐排长，现在交给你了。”
带队的排长在万峰三人脸上扫过后，竟然直接跑到韩广家面前咔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整出一句：“首长好！”
很显然，江唐两人和边防站的人说起过韩广家的故事。
韩广家哭笑不得，他都退役了算什么首长呀。
万峰首先向这些战士表示了感谢然后对安丽枝说：“嫂子，这些人今天上午是帮你家收割大豆的，你把你家的地划出来告诉我三哥，别划错了，那就白帮忙了。让我三哥在这里指挥，然后你就回去忙活你该干的事情。”
安丽枝疑惑地看着那些个精神抖擞的战士，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
小万兄弟怎么把军队都弄来了，这是不是有点扯了。
别说安丽枝吃惊，整个慢吉他村子在这片地里干活的人都震惊了，詹红贵家竟然来了二十多个战士帮着干活。
这是什么阵势？
待安丽枝和韩广家把战士们带进了地里的时候，万峰开始和江唐唠嗑。
“你坐的吉普我得用一下，到公社买菜什么的，还有我想把公社领导请几个过来，这个怕是要你们出面了。”
“这个得老唐去了，我不太善于扯蛋。”
唐同志不乐意：“什么话呀？难道我就爱扯蛋？”
“咱们三人就你一天话多，这种事儿你不去谁去？”
唐同志显然赞同江同志的观点，没有再反驳江同志的话，反而问万峰。
“我用什么名义请他们来呀？”
“你就说军方要在慢吉他执行一项任务，当然要和当地的政府机关打个招呼什么的，中间要装作不经意地说杀了一头猪，中午吃顿工作餐什么的，这样的话不会也得句句用我教吧。”
唐同志哑然失笑：“你这小子，这个我还是会颠倒的。”
“那么江同志你先到处溜达溜达，刚才那的女的是我的房东，猪就在他家杀，这回儿估计也该杀死了。”
仿佛在配合万峰的话，他的话尾音还没消失，村子里就响起了猪那撕心裂肺的叫声。
安丽枝此时也正好把地里的活儿交待给韩广家，正往回走。
“江同志，要不你就和我房东先去她家等着，要不你就自己先溜达溜达，我们要到成山公社去了。”
江同志是跟着安丽枝回家了还是在四处溜达万峰没注意，他已经上了吉普往成山公社方向驶去了。
成山公社和小李家大队慢吉他村相距有十二三里地左右。
因为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吉普用了十几分钟才到了成山公社。
成山公社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街面上建筑稀稀拉拉的，没有楼房，公社政府是一个离大道十几米远的一个四合院。
除此之外，这条街上还有供销社、多经办、医院、学校、兽医站，再捎带着几户人家和一个小市场，这就组成了成山公社的中心地带。
吉普车在公社政府院子前停下，唐同志下车走进了公社政府的院子。
他的任务是请公社的书记社长以及派出所所长，万峰还特别关照要请管理土地的官员。
万峰就不进去了，他要到供销社和小市场买一些商品。
但万峰并没有先去供销社和小市场，而是背着手站在公社政府门口，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来到政府右边一栋破败不堪的房子前看了半天。
这冻房子好像已经废弃了很多年了，房顶完全坍塌，房架子和房檩子不知被被拆回去烧火了，只留下一些断垣残壁。
很显然这里原来是有一户人家的，估计可能是搬走了，要不就是在别的地方盖新房了。
从房子到道边大概有十米的距离，四周的围墙是那种石头混着黄泥垒成的，不过也是没有什么模样了。
房子左边就是政府，右边十几米远外是多种经营办公室，再往外是邮局，邮局再往外延伸就是几户人家了。
对面就是成山公社的中学，挨着中学的就是成山中心小学。
道南面除了这两个学校外再没有任何建筑了。
多么好的地方呀，怎么就这么荒废了呢？
这里人的经商意识太淡薄了，这条街上唯一的一家个体商店还在大街的另一头，离这里少说也就五十米远，几乎已经处于这里的边缘地带了。
看完了这里的地势，万峰就和开车的小战士进了供销社。
白酒啤酒饮料以及一些调料装进了吉普的后备箱。
万峰给小战士买了一条七块多一条的香烟，小战士帮着万峰搬东西的速度立刻就加快了不少。
供销社里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小司机就把车开到了供销社边上的小市场里。
小市场里大概有十多个摆摊的人，也没有个顾客，一个个抱着膀子在聊天。
这个季节小市场还真就没有蔬菜可买，除了木耳蘑菇外就是萝卜白菜了，再就是从龙江里打出的鱼。
龙江里的鱼慢吉他村就有打鱼的，万峰已经关照詹红贵等猪收拾完了就到江边去买鱼，这个不用他操心了。
万峰买了二斤木耳，买了几斤猴头和别的蘑菇，再就是买了五斤豆腐和五斤豆腐皮。
完了，再没别的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