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为师兄讨回公道
张旋一脸娇羞：“他就是我家的，一定是的，谁也别想抢走！他刚才出手的样子宛如天神下凡又犹如一轮阳光照亮心扉。”
爱看书的人就是不一般，文青病说犯就犯了。
“哇！吉春你别拉着我，我要出去吐吐！”王文敏站起来拉着吉春的手作势往外走。
“快去，多吐一会儿，不把苦胆吐出来就别回来。”吉春落井下石。
“万峰刚才的动作确实挺啥来着？帅！以前听万峰说帅这个词我还很鄙视的，男人有什么可帅的？可是刚才那一刻我确实知道了帅这个词的含义。”这话既不是王文敏说的也不是吉春说的，而是平日很少说话的米洋说的。
如果这话是王文敏和吉春说的张旋还不当回事儿，但是从米洋嘴里说出来立刻引起了张旋的警惕。
“米洋！不许打我家小万的主意。”
米洋郁闷了：“张旋！你能不能不这么护食，起码给大家一个公平争取的机会…”
“不可以，别的事儿都好商量，这事儿没得谈谁都不行，我小姨都别想！”
何燕飞翻了个白眼，特么的躺着中枪了，谁要抢你的小万了，不知道你小姨有大何了吗！
“不行，我要和你竞争。”王文敏最会起哄了。
“该死的敏敏，我咯吱死你。”
“哎呀哎呀！我不争了，我退出总行了吧！”
睡梦中的万峰不知道他已经成了张旋家的了。
中午时分，张旋温柔地把万峰叫醒吃饭。
“万峰，张旋说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她家的了，你要不要声明点声明？”这世界大概哪里有吉春和王文敏这哼哈二将，哪里就不会寂寞。
王文敏被张旋狠狠地咯吱了一通心里不服气，赶紧挑拨离间。
“对呀，你要是不声明，以后我们就叫你张旋家的。”吉春跟着溜缝。
张旋家的！老子是男的。
万峰当场脸黑郑重警告：“谁要是敢这么叫，我就扣她工钱。”
“你看看，他们两口子都这德行，怪不得能凑成一家，燕飞你说呢？”
何燕飞是这六个人变化最大的，以前无法无天的她竟然现在就变成了淑女，平日几乎不参与姐妹间的打打闹闹，就是安安静静地干活。这个转变似乎早了点。
万峰记得何燕飞上一世变成淑女都快到高三了，这一世竟然提前了近两年。
何萧这货究竟给她灌了什么**汤？
“你们扯蛋别拉着我。”何燕飞淡淡地说道。
“万峰经常挂在嘴边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王文敏问吉春。
“哪句呀？这家伙嘴里的花花词多了，谁知道你问哪句呀？”
“就是那句装…装什么来着？装比！想起来了，你看燕飞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就是万峰嘴里说的装比？”
万峰无语了，这活也是女生该说的吗？
万峰飞快地扒拉饭，他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吃完然后远离这些三八，耳朵都出茧子了。
“慢点吃！别噎着！”张旋又在一边腻他了竟然还要伸手给他拍后背。
万峰瞪了她一眼，把饭碗放下，伸了个懒腰。
“你下午还要到你师傅那里去？”
“不许再问我有没有女徒弟的事儿。”万峰提前堵了一句。
张旋呵呵地笑：“我就问，看你不爽我就爽了。”
“懒得理你，我走了。”
张旋一直送万峰到大门外，并且还用注目礼送万峰远去。
万峰离开屋子来到李友家，没有进屋只是在院子里打了个招呼就到拳场去了。
虽然李友规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到三点练习，但是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学员，正在场子里跟斗把式地闹腾。
万峰一到这里二师兄的声音震天响起。
“二师兄耍一套。”
“二师兄露两手。”
此起彼伏的声音说明万峰非常的受欢迎。
可能是年龄相仿的关系，这些学员面对万峰的时候没有说明拘束，该说说该笑笑，哪个不服气的还会拉着万峰比划比划，虽然下场通常都比较惨。
不像他们面对李友的时候就拘谨多了，别说拉着李友比划了就是说笑都不太敢。
下午一点钟，所有的学员都到齐了。
“今天下午你带着他们练吧，我下午有点事儿。”李友交代完了就自顾离去了。
万峰带着这些学员先是扎马三分钟，教授一套入门腿法。
大约半个小时后到了休息时间。
“你们这些人里有没有打过仗的？没打过仗的举手！”
竟然没一个人举手的。
“你们这些家伙都是人渣呀，竟然没有一个好孩子！不过我喜欢，虽然我们学武不提倡好勇斗狠，但是自卫还是必要的，下午有没有有兴趣跟着师兄我去试试身手的？”
“师兄这是要揍人吗？”学员中有人问。
“不能说去揍人，这不好听，准确的叫法是去帮助别人怎么做人，师兄昨天晚上在宿舍睡觉，麻痹的宿舍门竟然被贱货踹开了三回，师兄我一晚上冻得像没毛的鸡一样，没听到我说话都这声音了吗，都感冒了。”
看到没有，师兄冻感冒了还来教你们武术，快感谢我！
“对呀，我说师兄你的声音怎么像瘟鸡似得。”
啥？像瘟鸡？你才像瘟鸡呢！
“那师兄你咋不收拾他？”
“说得好，师傅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对别人动手，这就是今天师傅不在这里我才说说，否则师兄就当吃个哑巴亏了。”
“不行，这个亏不能吃，师兄这次若是不讨回个公道说不定你们宿舍的门天天晚上会被人踹，所以必须要给那些贱货一点颜色看看。”有人提议。
万峰对提出这个建议的学员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这才是会来事儿的人。
“可是师兄要听师傅的话，不能动手。”
李明斗在万峰身后听得直咧嘴，你啥时候这么听我老子的话了？
“师兄，你不能出手我们可以呀，说把揍…帮助谁做人，我们去。”
很好。
“这样好吗？这样师兄我会不好意思的。”万峰拿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说都是谁，我们要帮师兄你讨回公道！
仇恨拉得差不多了，该是上真章的时候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 职高历史上最大的群战
“既然兄弟们这么热情，要为师兄讨回公道，这说明我们师兄弟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感情已经像龙江的谁那样深，再说什么不可以的话就显得师兄我矫情了，再说那些人渣也确实太可恶了，他们半夜敢踹师兄我的门就一定敢去踹那些寡妇家门，说不定还经常干出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这样的事情…”
学员们发出了一阵笑声。
“我们学武的目的除了强身健体外就是为了匡扶正义，决不能容忍这些人渣在社会上为所欲为！所以师兄也豁出去被师傅骂了，下午我们就去教训那些人渣做人的道理，下面我要点几个人的名字，认识我点出名字的人到左边站着，大家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
“好，那我开始点名了，李国喜！有认识李国喜的没有？”
一个学员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万峰左边站下。
万峰对这个学员点点头。
“王浑！”
有四个学员站到了万峰左边。
“曹关橙！”
同样有四个学员站到了万峰左边。
万峰一口气又点出了大概**个人的名字，一共有大约四五十个学员站到万峰的左边。
点名完毕。
“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们需要帮着做人的人一共有十一个，这些认识这些人的就不用参与了，免得你们之间有什么亲戚朋友或是同连队关系的以后有什么事儿不方便。其余的人现在要退出的也到我左边来，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给我面子，毕竟不是人人都喜欢打仗的，有些人天生就不是打仗的料，让他们参加是强人所难，开始吧。”
又有十多个学员站到了左边，这些人一看就是文弱书生类型的，他们学习武术大概主要就是为了强身健体的。
就是如此，那些和这些高三学生没什么关系的也还有四十多人。
“好！余下的人在这里继续跟着李明斗师兄练习，其它的人跟我走。”
“不用我去吗？”李明斗在万峰身边问了一句。
“我带着这么多兄弟还用你去？你这是瞧不起这些师兄弟的本事，大家听着，我们的任务是帮着别人改正自己的错误做一个合格的好人，所以我的要求是能用语言教育就尽量别吵吵，实在不行再动手，不过不要把人教育坏了，这冻天冻地的打坏了不容易治愈，只要达到教育目的就可以了，大家明白没有？”
“明白！”
“好了！现在我们出发。”
万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职高宿舍走去。
在走到万峰的服装厂的时候，万峰进去拿出一捆布条。
张旋一看到万峰带着这么一群人都傻了，这货这是打算造反吗？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今天我师傅下午有事儿没在拳场，我带着这些学员溜达溜达。”
“那你拿这么多布条干什么？”
“当然有用了。”
王文敏又凑过来了：“张旋，你家小万又要捉什么妖呀？”
张旋摇头：“不知道这货又要干什么。”
万峰拿着布条出来，每个人发了一条。
“把这些布条都栓到手臂上，结实点拴着别掉了，待会动手的时候看准了，戴着布条的都是自己人，没戴布条的就是敌人，别到时候把自己人揍了。”
张旋在屋门口伸着耳朵一听吓了一跳，哎呀不好了，混球这是要去群殴了，这么多人这是要打死人的节奏呀，和谁干呀这么大的阵仗？
赶紧跑了出来：“喂喂！你这是要干谁呀？”
“去去，回屋待着去，老娘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张旋不爱听了：“谁老娘们呀？这么多人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万峰你千万不能出事儿，你要是出事儿，我…”
“呸！麻痹的就不能说两句吉利的话，真晦气，老子要是打赢了就算了，要是打输了看回来怎么收拾你。”
万峰把剩下的布条往张旋手里一放然后挥手：“兄弟们走了！”
这一群人在大街上流动还是很有气势的。
万峰走在最前面的中间，气场十足，霸气侧漏。
明天是十二月开学的日子，今天外地的学生都会回到学校。
此时是下午两点多钟，虽然二分场和三分场的学生还没到，但是其它的学生已经有回到宿舍的了，因此当这些住宿的学生看到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奔着职高宿舍来了，都呆住了。
高二和高一男生宿舍也有人站在门口张望。
他们当然认识万峰。
“万峰，你这是…”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都回宿舍里老实待着别出来。”
说完，万峰单身一人来到高三宿舍门口，一脚踢开高三宿舍的门，对着里面就喊了一嗓子：“高三的，滚出来！”
高三宿舍里的人比昨天多了不少，一个个横躺竖卧的。
曹关橙和王浑也在其中，而且大五家的贺炎也在这里，这些家伙正叽叽喳喳地在说着什么。
咣一声门就被踹开了，随着一声喊声就看到万峰一脸冷漠地出现在门口。
曹关橙看到万峰黑着脸说道：“小子，我们正说你呢，你竟然来了！”
“那正好，我正好也找你们解决昨天晚上的事情，长卵子的就出来吧，如果不敢出来，高三的给我听着，以后在职高都给我把尾巴夹起来，走道给我贴着墙走！”
贺炎没见过万峰：“这小子谁呀？这么猖狂，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昨晚就是这小子踹坏了咱们宿舍的门。”
“还有今天上午他踹了我一脚。”王浑生怕不丢人，还加了一条注解。
待他们说完了，万峰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我叫万峰，三分场四十二的，贺炎是吧，你哥在我们连队当会计，你要靠边我当你今天不在这里，如果你跟着掺和我也没意见，好了！高三的我再说一遍是站着尿尿的就出来见见真章，我在西面你们学文化课的房子那里等你们。”
说完，万峰转身就走到宿舍外面。
“出去揍丫的，一个高一学生这么嚣张，真以为我们这些老生不存在呀！”高三宿舍里有人怒不可遏了。
曹关橙振臂高呼：“高三的兄弟们，一个高一的新生挑衅我们，今天若是不把对方打趴下，咱们高三以后在学校里夹着尾巴做人吗？跟着我出去踹丫的。”
高三的学生呼啦一下从宿舍里冲了出来，奔着西方那栋他们上文化课的房子冲去。
第七百八十二章 郭武的军帽梦
因为校舍紧张的原因，高三并没有和高一高二在一个校舍里，他们就在宿舍西面那栋房子里上文化课。
这栋房子和职高这栋宿舍中间还有两户小吴家的住户。
因为高三的学校实习所以这栋空房子始终空着。
高三这些学生咋咋呼呼地等冲过这栋空房子的山墙到了房子的前面一下子傻眼了。
只见房子这面成队列整整齐齐地站着大概三四十人，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
“看到没有，就是这些家伙昨晚踹了我宿舍三次门把师兄我冻感冒了，我刚才对他们进行了语言教育，可惜这些家伙冥顽不化不接受思想教育，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给我揍他们！”
万峰抬手一指，千军所向，那些学员呼啦啦像潮水一样就向着高三的人冲了过去。
说是职高历史上最大的群战一点不为过，双方出动了人马有五十多号。
这五十多号可不是摇旗呐喊的，而是直接动手的。
都说人越多越打不起来，但这些人确实打起来了，但是没有什么激烈的场面，相反还有点索然无味。
因为双方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像样的战斗，高三这些家伙平日干得最多的就是一群人殴对方几个人，哪里干过群殴几十人的事情，还没等干就一哄而散，寻找逃跑的路去了。
但是这么多人就是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最后一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妈。
这让做好了鼓掌准备的万峰都觉得没意思了。
万峰一个个地审视这些高三的学生：“记住了我宿舍的号码是高一一号，以后晚上再踹门眼睛瞪圆点，再踹我们宿舍的门打断你们的小狗腿！还有给我听着，那个服装厂是我的，那里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以后都给我离那儿远点听到了没有？”
没人回答。
“啊？这么说是没听到了？兄弟们给我掏掏他们的耳朵，我这么大声音他们竟然没听到，大概从小就没掏过耳朵。”
那边一个学员飞起一脚就踹倒了一个：“我师兄问你们话呢，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万峰很满意这个效果。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叠票子，每个人发了两块钱。
“其实你们这些王八蛋还是很划算的，挨了顿揍老子还得给你们发钱，两块钱抵消你们挨这顿揍可也值了，你们要是不要我就拿回来了。老子今天给你们一个来钱道，以后谁要是没钱花了就找老子让老子揍一顿，就有钱花了，看挨揍的程度老子会给两元到十元不等的报酬，欢迎大家踊跃报名。”
万峰带来的那些学员有点蒙圈，还有这种操作？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了，你们如果不服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们走了。”
万峰一挥手就带走了一片云彩。
挨揍的发钱了，揍人的当然也得有钱，万峰给每个跟着自己出去的人发了三块钱，这一场仗打的他破费了上百元。
但万峰觉得合算，这样以后谁在想找他的麻烦就的掂量清楚自己的实力，没实力就离他远远的。
训练结束万峰回到服装厂，张旋最先从屋里跑出来，围着万峰转了一圈。
“干啥，冒充蜜蜂呀围着我转转？”
“我看看你挨揍了没有。”
这女人平日挺聪明的，怎么这就糊涂了呢，老子这么大个人物现在还用自己动手吗？老子用钱就能把对自己翻白眼的人灭了。
看到万峰安然无恙，张旋松了口气。
“我都做好安慰你的准备了，可惜你好好的回来了。”
哎这女人怎么回事儿，难道还希望老子像战场上的伤兵那样头破血流的回来？
今晚张旋亲自下厨为凯旋的万峰做饭，馒头蒸得不错，但是菜…
一直一来万峰觉得像张旋这么优秀的女人如果不会做菜那就是天大的浪费，现在看来还真浪费了。
栾凤当初做菜惨不忍吃，在被万峰抗议后下苦功最后咸鱼翻身。
万峰考虑要不要让张旋也下下苦功，但是一想张旋不是自己老婆，人家能做熟了给你吃都是情意，才有别得要求就是好高骛远，因此只能捏着鼻子往下咽。
但是有人就不妥协了。
“张旋以后还是专门干活吧，这做菜的事儿就别让她操心了。”何燕飞的话说得还是蛮有水平的。
“这做的什么玩意儿，一点都不好吃，猪…”
“嗯哼！王文敏吃完饭做三件滑雪衫出来，做不完不算工钱。”张旋当场就给王文敏穿上了一双小好几个号码的鞋。
“啥！张旋！你太过分了！我要…”
“干啥？你要不干？好啊，那马上搬回宿舍去，我还真嫌挤呢，还反了你了。”
“我要上厕所，也没说别的呀！”王文敏当场装熊。
这几个女人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她们不烦得慌吗？
吃完饭万峰没有在这里停留就回了宿舍，今天同学们都回来了，宿舍里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宿舍里果然人满为患了，回来的同学正在互相吹嘘着自己这个假期在家里的所见所闻。
有的炫耀自己上山套了多少只兔子，有人炫耀下河刨冰窟窿抓了多少斤鱼。
郭武喜滋滋地说他这个假期在家里赚了五块钱。
有人立刻就问他怎么赚得钱。
“我到江边从那些在江上刨冰抓鱼的渔民手里两毛一斤收鱼，然后坐客车拿到吴县市场里去卖，第一天五十斤鱼我就赚了三块，第二天赚了两块。”
“那第三天呢？”
“麻痹的第三天有人就不让我卖了，说再去卖就揍我。”郭武郁闷地说道。
这货还真有点做买卖的道道，别人就是有这个想法也不一定敢去比划。
“郭武，你要是喜欢做买卖，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市场，你想卖什么都可以到那里去进货，非常的便宜。”
郭武蹭地坐了起来：“真的，有卖军帽的没有？我想买一顶军帽戴，可惜这里太贵了，一顶正宗的军帽要三十多元。”
郭武所说的军帽就是那种军用的棉军帽，这两年冬天军帽可是很流行的，每个青年都以有一顶军帽为荣。
好像是明年冬天还发生过很多抢军帽的事情。
洼后市场肯定是有的，有正宗的也有仿制的。
第七百八十三章 替朋友赚路费钱
万峰依稀记得八三八四年冬天一顶正宗军品的军帽是二十五元左右，在吴县最高曾经卖到过三十元。
在八十年代初期这是一个惊掉下巴的价格。
当时市面上的棉帽最普通的烫绒尖顶人造毛棉帽三块多，绿布面的平顶棉帽带护鼻的棉帽五块钱，一顶军帽能卖到二十多块这是一个无法想象的价钱。
“一定有的，那个集市平常过日子的东西就没有没有的，你想倒腾什么那里都有，就怕你没胆量去。”
随后万峰就给他比较详细地普及了一下洼后大集的知识，听得屋里的人一愣一愣的。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这么大的集市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听着真应该出去看看，咱们这地方太偏僻了，如果再不开开眼界这辈子估计也没什么出息了。”
万峰想不到郭武竟然还能整出这么一套嗑来。
“这么说你想去看看？”
“也没去过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呀。”
“放寒假的时候我会去一趟，你们有没有跟着我去开开眼界的？”
屋里没有人出声，他们还处于学生阶段，似乎对出门看世界没有心里准备。
“你回去的时候就你自己回去吗？”郭武又问了一句。
万峰摇头：“肯定不是我自己，一定会有人跟我去的，但现在不敢说有几个人。”
“要是人多算我一个，就当趁着现在还没成家出去见市面了，否则毕业以后到连队一干活就是想出去也没指望了，得多少来回路费呀？”
万峰算了一下，来回火车票就得二十多块，汽车也得十多块，这样就得三十多。
“连来带回算是吃饭最少得准备五十元钱。”
这点钱远远达不到穷家富路的标准，只能是出行的最低标准了。
“五十呀！这也不少了！”
这时，李鑫仿佛踩着弹簧一般进来了，一进屋就爬到上铺凑到万峰面前神秘地说：“听说今天下午你带着一群人把高三的平了？”
万峰带人和高三宿舍的人解决纠纷的时候，三分场的人坐车还没回到小吴家，因此这个宿舍里的相当多的人还不知道。
李鑫刚才在二号宿舍待着不知道谁告诉他的。
“有什么奇怪的吗？”
“握草，知道有这事儿我就不回去，跟着你过瘾多好。”
这货的路一定是跑偏了，怎么一听打仗耳朵就往外冒小脚呢。
“我在家里听我们连高三的女生说，高三回学校了你们就该遭罪了，可是到这里一看高三的这不挺老实的吗，刚才那谁说下午被你给扫了，我说他们这么老实，敢情是被你收拾了。”
收拾几个高三学生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们本来说的是做买卖的事儿，你特么一进来画风就变了。”
“做买卖？做什么买卖？算我一个。”
这货现在膨胀了，什么都敢往上凑，也不看看自己兜里有几个钱。
“万峰，我有个事儿，你办那个做衣服的让我对象进去行不？她也想挣点钱。”
“我上个月开的时候她就应该去，现在才想起来，你去告诉她让她现在就搬过去住吧，让张旋或者是何燕飞教教她，不过月底就放假了，也干不了几天呀。”
那铺炕上睡七个人没任何问题，不过汪华和何燕飞现在还对不对付万峰不太清楚，当初她们毕竟是情敌。
“干一天算一天，我这就让她搬过去。”
“你告诉张旋，就说我让搬过去的，让张旋自己教汪华吧。”
李鑫跳下铺欢快地跑出去了。
李鑫走了话题又转回到洼后集市上。
“王东，回家和你老子商量商量，这回跟我出去看看市面吧，将来说不定干个买卖什么的，郭武刚才的话说得没错，不趁着现在没毕业出去一趟，将来你就更没有机会出去了，这辈子就算死这里了。”
王东想了一下：“等月底我回家问问。”
李鑫扛着汪华的行李把汪华送到了屋子里，张旋闻听是万峰叫来的没一点意见，给汪华安排了地方，然后飞快地跑回来了。
正听到万峰在探讨放假去北辽的事情。
“我去！”这货直接就报名了。
“你有钱吗？来回路费需要三十多快，再加上吃饭什么的没五十是别指望。”
李鑫开始挠头。
“你能不能给我们出点道道，赚个路费钱呗？”
李鑫的这个建议得到了王东和郭武的赞成。
“真想去？”
“想！”李鑫现在对万峰已经到了迷信的程度，万峰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万峰想了一下：“这不是什么难事儿，等少过两天我去进料的时候带你们去赚点小钱。”
万峰统计了四个人：郭武、王东、李鑫和李明斗，他准备带着这四个人给他们赚点小钱。
王东李鑫和李明斗是他的亲信，郭武现在不算是他亲信不过万峰比较看好他的经商天赋，现在就当布一个棋子了将来说不上就有有用的一天。
因为没有了高三的实习生，因此开学后白天服装厂也就暂时停工了，只是从吃完晚饭才开工，这样产量就减少了不少。
不过万峰也没怎么忧虑，今年冬天他就是试生产，做多做少也没怎么太当回事儿，明年开春再好好规划一下。
开学到第四天，库存的布料剩下不多了，为了能对付到月底还需要进几十匹布料。
七号这天万峰雇了总场的一辆解放带着王东李鑫郭武和李明斗一大早就来到了爱辉城。
爱辉城一万多人的人口，规模连青山镇都不如，也有一个规模不大的小市场，就在棉纺厂的对过。
棉纺厂是爱辉城最大的工厂了，爱辉城里很多家庭的子女都在这个厂子里工作。
万峰在棉纺厂把他要拉的货装上车后，来到那小市场的门口然后拉起了绳子，把他带来的服装挂了起来。
这回他没有以成套的方式出售而是进行了拆分。
裤子一条五元，滑雪衫一件十三元，如果有成套买的还可以优惠一块钱。
万峰就准备在这里消磨一上午的时间，卖多少算多少，中午就往回走。
第七百八十四章 我也要去（六更）
其实如果这几个人真要跟着万峰到洼后去开开眼界，这两个路费钱万峰也就出了。
他之所以要冒着严寒带着这几个小子跑爱辉城来卖衣服，就是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做买卖的无奈和乐趣。
没有生意时的孤寂和无奈，生意成交时的兴奋与喜悦。
所以，今天万峰都没有怎么去宣传和蛊惑，他只是把货物最低卖多少钱告诉他们后就在棉纺厂的传达室里远远看着。
他要知道这几个人到底有没有做生意的天赋。
在经过最初的无奈和彷徨后，这个四人组终于决定要干点什么了，他们把带来的绳子拉开栓到两棵树中间，然后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搭在绳子上。
郭武终于开始发挥他的才华了，打从有人询问起就开始表现活跃起来。
因为离得较远，万峰不知道郭武都说了些什么，反正只要来一个人他就能和人家拉扯半天，他的表情有无奈有焦急有不安，最多是生意没有谈成的不甘。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九点多钟的时候他终于做成了第一单生意，卖出一件喇叭裤。
万峰看到四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郭武尤其兴奋，那表情仿佛在说：夸我！夸我！
窗户纸捅破就一定有风吹进来，第一单生意的成功似乎给了四个人巨大的勇气，他们开始显得自信了，来了顾客郭武上去说的时候，其余的人就在一起帮腔，从最初的杂乱无章很快就开始有条不紊了。
很快他们就又做成了几单生意。
最后让万峰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这几个家伙竟然学会了当托。
不用说这都是郭武的主意。
郭武和李明斗负责在摊子前看摊子，来人的时候郭武负责上去忽悠，王东和李鑫这时摇身一变变成了托凑过来起哄。
虽然他们的技巧显得有点白痴，但效果还是有的，有两个小伙就被他俩领沟里去了，在这两个货一人拿了一件男式滑雪衫在身上比划了一气掏钱买下后穿着招摇而去后，那两个傻鸟就跟着一人买了一件。
万峰看着都无语了，这两个傻蛋，你们没看到那两个货转了一圈又回去把衣服脱下去了吗？
奸商呀！天生的奸商。
万峰相信这四个家伙凑到一起，说不定真能干出点什么来，只是一个问题出现了，将来他们会不会把一些傻呵呵的姑娘忽悠卖了？
到十一点左右，万峰估计这些家伙连裤子带滑雪衫大概卖了有十几件，这个成绩对第一次做这种买卖的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优秀了。
万峰出来了，招呼收摊回家。
这几个家似乎还没卖过瘾，一副意犹未尽的架势。
“回家你们也可以在大五家和小吴家卖呀，多少都能卖几件的。”
这几个家伙眼睛一亮。
“不过你们在小吴家最后就别用托这一套了，小心挨揍。”
“什么叫托？”
敢情这些家伙都会运用了却还不知道什么叫托。
回到小吴家卸完货是两点半，万峰开始结算他们卖东西的利润。
裤子卖了八条，滑雪衫卖了六件。
裤子的利润较低，每条只有一块五，八条裤子赚了十二元。
而六件滑雪衫赚得钱就比裤子多了，赚了四十二块钱，一共赚了五十四块钱。
当确定他们三个小时就赚了五十多块的时候，四个人不淡定了，这么一回功夫他们就赚了五十多远，这赶上捡钱了。
“现在一个人的路费出来了，这钱我得替你们保管，给你们估计到月底就光了，你们没意见吧？”
“没意见。”
仿佛面前突然开了一道门，这四个家伙发现赚钱原来这么简单后，就开始心猿意马了。
万峰当头一巴掌就扑灭了这些家伙心里不安份的念头。
“赚钱虽然重要，但学业还是要继续下去的，虽然咱们的学校有点不正规，但起码也要把毕业证混到手，这玩意你们觉得没多大作用，但将来找工作的时候说不定会发挥作用，所以该上课都给我上课。”
从现在到九十年代高中毕业证还是有一些作用的，在当时的农村高中生基本和大学生是划等号的。
毕竟那时候的大学生是真的凤毛麟角，哪像几十年后大学生遍地都是。
“你们可以利用中午休息和下午放学的业余时间挨家挨户去推销，以做成一笔生意为目标，不必求多。”
“可是我们看你不也经常耽误课吗？”李鑫还有点不服气。
“和我比？你比得了吗？”
李鑫立刻泄气。
这些家伙按照万峰的建议利用业余时间去推销服装，在接下来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大五家小吴家以及周边的几个村子这些家伙还真走遍了。
连万峰都不得不佩服这几个货的毅力了。
看来有钱勾引着，人的潜力还真是无穷的。
他们的辛苦还是有回报的，到了二十五号，这四个家伙一共在万峰这里攒下了三百一十元。
每个人差一点就有了八十元，已经基本达到穷家富路的标准了。
这眼看就到月底了，张旋觉得该是给万峰找别扭的时候，否则这货一高兴就要发奖励了，这个月因为没了高三那些实习生的产量，生意基本和上个月持平，这要是一下发出去六百多元的奖励，利润的一半就被这败家爷们祸祸了。
“听说你要带着李明斗和李鑫他们到你姥姥家去见市面？”
万峰点头：“有这么个计划。”
“我也要去。”
万峰眼前一黑。
她也要去！哎呀我去她可坚决不能去，她若是去了，这事儿就大了。
“你不能去。”
“我一定要去。”张旋态度坚决铿锵有力。
必须打消这女人到洼后去的念头，她要是见到了栾凤，就栾凤那木头脑袋哪里能玩过她，还不乱套了。
“要不你在家继续做服装得了，到过年一个多月怎么也能赚个两千多，这都是你的，我一分不要。”
“这个我要考虑一下，到时候再说。”
张旋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反正每天只要万峰到车间去她就问这么一套，还真把发奖励的事儿给搅合黄了。
不过到放假那天，万峰还是给住这屋子里的六个女人每人发了一件滑雪衫。
六个人的奖励张旋倒是没有意见，充其量也就几十块钱，这点钱她还是舍得的。
第七百八十五章 张旋的决定
一月二号是职高正式放寒假的日子，万峰结清了最后一个月的工钱，清理了所有的库存后，明天就准备回家了。
因为李明斗要跟自己出去溜达溜达，因此这栋房子的守护任务就暂时落在李友身上，李友会在这里看守到他儿子回来为止。
“我决定一月六号启程去北辽，给你们三天在家里做准备的时间，六号的时候在客运站集合，大家记住了没有？”
在万峰租住的屋子里，李明斗、郭武、王东、李鑫以及何萧都在这里。
这些人将跟着他到洼后去开开眼界，或者叫实地考察，何萧闻听后也要跟着去。
“你家里的培训班弄得红红火火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呀？”万峰对何萧也要去不解。
“燕飞说要出去看看世界，叫我陪着去。”
万峰没有再说什么。
王文敏、吉春已经回潮水了，这个屋子里还有李秋丽和米洋住着。
米洋是二分场大河口的，也得坐明天的车回家。
待这些人回家后张旋把万峰叫到了东屋。
今天张旋有点怪，脸上没有了以往那些笑容，反之还有点苍白，精神也略显憔悴。
“我要跟着你去。”
“你怎么又来了，这冻天冻地的你跟着去干啥？”
张旋咬着嘴唇，突然抬头倔强地看着万峰：“我要去看看她！”
万峰一时没明白过来张旋的话，傻愣愣地道：“看她？看谁呀？”
“那个叫凤儿的女人。”
万峰脑袋轰了一下，看来事情还真躲不过去了。
“你终于相信了？谁告诉你的？李秋丽？”
栾凤到过四十二连，李秋丽不可能不知道。
“先别管谁告诉我的，你必须带我去，你要是不带去，等你回来你永远别想再见到我！”
这尼玛是死亡威胁吗？女人就是事儿多。
“先说说你要看她的目的，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张旋稍微沉默了一下毅然说道：“从我到你家那次起，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情意，我一点不掩饰对你的爱，我一个女孩子家倒追你我容易吗？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你还记得上个月开学的时候，你在我行李上睡觉那回事儿吗？”
万峰点头，上个月开学头一天，因为高三那些混蛋踹门他一夜没怎么睡好觉，第二天跑到这里在张旋的行李上睡了一觉。
“那天晚上，我上炕睡觉后，一想到白天你曾经在我的被窝里睡觉，我兴奋的全身发抖，我躲在被窝里轻轻地抚摸被褥，幸福的流泪，幻想你就在我身边很久没有睡去，还做了个和你那个的梦。”
说道最后张旋的脸上飘起了一点红晕。
万峰呆了，这也行！
“可是我**裸对你展示我的爱，得到的总是你冰冷的回应，你曾经告诉我你有老婆，我以为你是开玩笑不信，可是后来我信了，你没有骗我你这么做没错。但是我不服，我觉得我足够优秀，也足够漂亮，我有哪一点配不上你？你心里为什么没有我？所以，我一定要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必须带我去，否则我就去死！”
万峰立刻头大，麻痹的这事情有点不好玩了，终于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掺和了，让她去当女流氓算了。
不过以张旋的角度看人家说得没错，你可以不接受她的爱但这不能阻止人家爱你，张旋要看看栾凤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万峰也会看看对手到底什么样。
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么你告诉我，你要是见到她会做什么？”
张旋低下头：“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干，我不会和她吵闹，我只是要看看你钟情的女人到底什么样，如果她比我优秀比我漂亮我会安静的回来，过我自己的日子。”
万峰松了一口气，这是最理智的做法了。
“你能做到吗？如果你能做到这一步，我带你去！”
张旋默默点头。
“以前我告诉你我有老婆你不信，那么你是怎么相信的？这回可以告诉我谁告诉你的？”
“那次到你家，你母亲告诉我的。”
万峰猛然记起那晚天上下雨母亲留张旋住宿时说过的话：上次凤儿来也是这么睡的…
“那天晚上你问我母亲的？”
“你母亲留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似乎是无意中说出一个叫凤儿的名字，晚上我拐弯抹角问的，后来李秋丽也告诉我，她说你曾经带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到四十二去过。”
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既然那天晚上她确信了万峰有未婚妻后，第二天能脸色平静到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并且一直掩饰到今天。
心里不是一般的强大。
“万峰，她到底什么样？我相信平时我是绝对平静的女人，可是每次一想到她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寝食难安。”
万峰长叹一口气：“我没有把她的照片带到学校里，说也说不清楚，反正我答应带你去了，到时候你自己看吧。如果你真的能做到不动声色，我还会介绍你们认识，也许你们可以成为朋友。”
话一说完万峰就有点后悔，把栾凤介绍给张旋认识是个很危险的事情，说不定张旋把栾凤卖了栾凤那傻妞还傻呵呵地帮着张旋数钱呢。
“我保证不会吵闹，会像没事儿的人一样，还有一件事儿，你要在那里待多长时间？”
万峰想了一下：“通常都是到开学前回来，不过今年也许过完年就会回来，不会超过正月十五。
八四年春节是二月二号，到正月十五也就是二月的十七八号左右，离开学还有十多天的时间。
“可是我们不可能在那里待那么久吧？”
张旋很快就问出了一个理智的问题，这几个要去的人大概只有她想到这个问题了。
“等你们要回来的时候，我会安排人把你们带到哈宾，到了哈宾让他把你们送上到龙镇的火车，有何萧带着你们回来问题不大。”
万峰准备让蒋明把他们带回哈宾，若是蒋明想到四十二连看看曾经的那些兵团战友那就更好了，可以直接把张旋他们送到吴县。
这是最好的选择。
第七百八十六章 没老子你的脚非冻掉不可
八四年一月三号，万峰坐车向南再向东北，绕着吴县县城转了大半圈最后回到了四十二连。
接下来就要去南方了，北辽虽然有北字但在龙江吴县的四十二连来说它是南方，尽管它还在北方。
母亲也在做回北辽的准备，用笔把很多事宜写在小本子上，然后像老师训小学生一样逼着父亲背诵，免得父亲到时候忘了。
父亲则笑哈哈地打哈哈，万峰知道让父亲背这些东西就是白费功，因此他为家里的那些鸡鸭鹅狗担忧，不知道这些家伙会不会饿死。
弟弟和妹妹依然傻呵呵地淘气，并不知道接下来的半个月到一个月他们有可能面临没饭吃的生活。
也不一定，或许会吃一个月的面条。
万峰的父亲唯一会做的就是擀面条了，手艺与那些香飘万里的拉面差了好几万里地，如果把拉面馆师傅拉成的面形容成蒙蒙细雨，那么他老子擀的面条就是倾盆大雨，手指宽的面条和面片的区别仅仅在于它们的长度。
这样的产品让万峰对父亲的面条有着深刻的印象，吃一顿能饱好几天。
王东是个很有志气的孩子，他立志要跟万峰去看看诗和远方，这让他的父亲非常的生气，拿鸡毛掸子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然后到万峰家询问关于远方和诗的问题。
万峰把远方描绘比诗还美好，这让王东的父亲疑虑消失，还非常慷慨地给了王东一百大元。
王东从鸡毛掸子上得到的痛苦在一百大元的光芒照射下转瞬即逝，乐得想夏天吐着舌头的狗一样。
万峰那里还有他八十多元，一百八十元足以让他这一趟旅行过得潇洒无比。
万事俱备，万峰就坐着往东刮的风还是刮向东部的风出发了。
这天是一月六号的早晨。
腊月里到县城采办年货多了起来，因此客车到大林子这里就几乎没什么空隙座位了，万峰好歹给母亲弄了一个座位，而他则站到了客运站。
车过四十五连的时候郭武和李鑫跟头把式地上了车，因为车里人拥挤的像罐头里的鱼一样，他们只能隔着空气和无数戴着狗皮帽子的脑袋向万峰挥手致意。
车到客运站后，万峰马上买了八张九点三十分到龙镇的车票，然后等着其余人的到来。
第一个到客运站的是张旋，身后还跟着她的母亲何艳霞以及她的弟弟妹妹，从送行亲友团的豪华程度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出国呢。
张旋穿一条嫣红色的喇叭裤陪着蓝色的紧身滑雪衫，把自己打扮的亭亭玉立，在冬天她都敢这么亭亭玉立到了夏天还让不让男人们活了？
不过万峰的思维角度和别人不同，张旋的这套打扮外面如果不穿一件军大衣保证到不了哈宾就会冻死。
张旋已经重新变得容光焕发，很礼貌得体地把自己的母亲介绍给万峰的母亲认识。
于是，两个中年女人就在客运站的长椅上合着客运站里不算高的温度开始家长里短。
张冲对万峰有自然的亲近感，原因非常的简单，每次看到万峰他都能得到对他来说数目庞大的小钱钱。
比如现在万峰就把一张五元的票子拍到他的手上，让他留着买糖葫芦吃。
这让张娟非常的不满。
“姐夫，我也需要钱！”
“去去，一个姑娘家没钱花，死心眼！”
张娟噘嘴的样子很像《尼尔斯骑鹅旅行记里》的那只鹅，不知将来哪个幸运的家伙能像尼尔斯一样骑到这只白鹅。
一分场到吴县的距离比四十二到吴县的距离远了三十里，因此从小吴家来到客车晚了半个小时到达。
何燕飞和何萧以及李明斗从客车上下来，一进客运站何燕飞就和何艳霞拥抱。
这个时候那四个家伙存在万峰身上的钱再放在他身上就有点不合时宜了，于是万峰把他们的钱发了出去，并叮嘱他们一定要看好千万不能便宜了小偷。
小偷这东西像顽强的草一样野火烧不尽，遇到小偷最好的办法就用大耳光去拥抱他们的脸，不用给我面子。
万峰就是这么告诉这些第一次出门的人的。
启程的时刻终于来到了，检票上车后，母亲没有和万峰坐在一起而是和王东坐一排座位。
上车的时候张旋分得票，非常凑巧地就把自己和万峰分到了一个座位上，并且还很虚假地向万峰的母亲表示歉意。
这些几乎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人用哈气把结了厚厚冰霜的车窗哈出一个个圆圈，把自己的眼睛按在这些圆圈上对着外面的风景大惊小怪。
张旋起先也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在客车出发一个小时候她一件激动不起来了，虽然身上穿着大衣但是脚和腿却变得冰冷。
万峰把她换到外面靠着车里的暖气近点，又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双棉给张旋换上，然后又拿出一个仿佛棉套袖的东西套在她的两条腿上。
“让你瑟，大冬天你竟然敢穿皮鞋！我就知道你这货会这身打扮，没老子你的脚非冻掉不可。”
张旋又感动了，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在万峰给她往腿上套套袖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有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传来。
别误会，那是冻的。
她很想万峰给她搓搓脚，不过没好意思说出来。
客车到龙镇已经是下午两点多种，出了客运站万峰让何萧一定要记住旅途上的一切，因为这些人回来还得靠他，这一群人里真正只有他算是成年人了。
通向哈宾的火车是晚上六点左右，要行驶一夜第二天早晨到达哈宾。
万峰买票依然是买到哈宾的车票，怎么在中途都得倒一下火车，不在哈宾倒也得在常春或者申阳倒。
这些人里除了万峰和他母亲外，其余的人是第一次见到火车长啥样。
待上火车的时候，火车污的一声就把张旋吓万峰身上来了。
“火车鸣汽笛你怕什么呀？”
万峰郁闷，确定这女人不是想趁机吃老子豆腐？
从龙镇出发的火车上倒是不愁座位，有的是空闲的座位，可以挑着坐。
第七百八十七章 车过哈宾
火车在冬天的旷野中况且况且地行驶着，像一个孤独的苦行僧孤寂地穿过寒冷的冬夜。
坐火车的新鲜劲一过，张旋把自己裹的紧紧地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地把脑袋就扔到了万峰的肩膀上。
诸敏看到这一幕苦笑了一下。
儿子这挑花运似乎旺了一点。
二儿子曾经偷偷告状，说大哥在大林子学校还和一个也是老漂亮的女生眉来眼去的。
诸敏暗自咬牙，这货必须要好好收拾一番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将来说不定就会因为流氓罪进去。
万峰哪里知道母亲已经在考虑是用烧火棍还是扫地笤帚对自己进行贫下中农再教育了，正脑袋靠在椅背上和张旋脑袋挨着脑子睡的正香。
其实车厢里的温度是不适合睡觉的，那气若游丝的暖气连十度的温度都维持不了，这种温度下睡觉是极容易感冒的。
就是在这样的气温下万峰竟然还有心思做梦。
他梦到了一个挑花盛开的山谷，山谷中有雾，雾中有一个红衣女子若隐若现。
栾凤平时就喜欢把自己武装的花花绿绿的，虽然在万峰的眼里非常的俗气但是人家不以为然。
万峰以为雾中的红衣女子是栾凤，他喊着奔跑着，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那红衣女子似乎永远处在和他一个相同的距离上。
既近在咫尺仿佛又远在天涯。
当万峰两手拄着膝盖不再追赶的时候，红衣女子回过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
那笑容像栾凤又像张旋，那容颜是张旋又是栾凤。
万峰的梦就在这个地方戛然而止，原因是他醒过来了。
至于是被惊醒还是被吓醒的这不重要，反正他是醒了。
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刻，火车的况且声也再次进入他的耳朵。
原来是个梦！万峰长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回忆那个模糊的梦，但是想了半天竟然没想起梦到了什么。
这不科学，刚刚做完的梦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有人说能清楚记得做过梦的人脑神经都有点问题，如果这个等式成立，那岂不是自己的脑袋没有一点问题。
万峰的脑袋没问题了，但是张旋的脑袋就有问题了，因为她的脑袋就放在万峰的肩膀上，万峰一动弹就就碰到了她的脑袋。
张旋也就迷迷瞪瞪地醒了。
一睁眼就发现万峰正歪着脑袋看她，因为距离太近反倒把她吓了一跳。
“几点了？”
“快两点了，我们已经坐了六七个小时的火车了，再有两个多小时就到哈宾了。”
张旋又裹了裹大衣，依然感觉冷飕飕的，她不敢再睡了，再睡说不定就感冒了。
“你刚才看什么？”
“看你睡觉。”
“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你睡觉的样子像猫一样。”
“你这是拐弯抹角地骂人。”
“说你像猫怎么就骂人了？猫多可爱呀，你刚才睡觉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只波斯猫，也不对，猫可是有胡子的，来！别动，我给你画上胡子。”
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拔去笔帽就准备往张旋的脸上招呼。
张旋哭笑不得：“你不皮行不？”
“饿不？”
“有点。”
万峰弯腰从座椅底下拽出挎包，从里面拿出一包猪头肉，这是在龙镇上火车的时候在火车站外的副食店买的。
万峰从里面打开纸包递到张旋面前：“啃吧。”
张旋气得想把猪头肉摔万峰脸上：“都硬了，这怎么吃呀。”
“你不是猫吗，再硬的东西也能啃动。”
“滚！”
“那就没东西…嗯，还有面包，要不？”
张旋摇头。
“那就得等到哈宾再说了，哈宾火车站外面有不少小吃摊，有豆浆油条烤饼小米粥鸡蛋…”
张旋的肚子咕噜一声。
“还有各种包子菜盒子水饺…”
“你再说我就拧你，你就是故意气我。”
“谁气你，其实我也饿了，先幻想一下，就当望梅止渴了，等到时候我一定要买一桌子，挨样都吃吃。”
万峰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等车到哈宾站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一群人跑到车站外的一个集体早餐店，把里面出售的各种早餐全部买了两份，弄了一桌子。
反正他们八个人，也得这么多东西。
万峰喝了一碗热热的豆浆，吃了一碗水饺，感觉身上暖洋洋了。
“妈！你还记得我蒋明叔和许姨吗？”肚子有货心里就不慌，闲话也就破笼而出了。
“当然记得。”
“他家离这里不远，咱们这么多人到他家不方便，我去叫他出来，就怕他不在家。”
万峰说完就向蒋明家跑去。
运气这东西真是很奇怪的东西，蒋明两口子今天不但在家，而且蒋明还正要到洼后去采货。
更让万峰诧异的是他竟然划拉了二十个做买卖的人雇了一辆黄海大客车到洼后进货。
“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们都跑两趟了，这黄海跑得快，一个小时七八十公里，一个白天就跑到了，车上拉两桶三十五号油就够跑一个来回的了。”
“雇这一趟车多少钱呀？”
“这一趟算我二十个人，每人三十元，合算！钱倒是没省下多少但是省老事儿了，起码不用倒车再说拉的货还多。”
也是年跟前火车上的人本来就多，你再大包小包的确实不方便。
“路上安全方面呢？”
八十年代的道路可不是阳关大道，车匪路霸有的是，甚至武装抢劫的事情都有发生。
“车主家四个保镖都带着火呢，我们也有几支家伙。”
蒋明嘴里的火就是枪。
“土炮？”
前膛枪那玩意万峰感觉就吓唬人行，没感觉那玩意有多大的杀伤力。
“车主的是两支双筒两支半自动，双筒里全是猪砂，两枪连火人都能打飞了，我们这边有三支马枪，两支单筒。”
握草，九支枪，这火力够猛了都可以去占山为王了。
这样万峰就放心了。
蒋明两口子听说万峰母亲来了，就怪万峰不把他母亲带到他加来。
“啥？诸姐来了？在哪儿呢？怎么没和你一些过来？”徐雪琪嗷地冒出一嗓子。
“我们一共八个人呢，都到你家来那成什么事儿了？他们就在火车站外面的为民小吃部里吃早餐呢。”
“赶紧带我去看看。”
蒋明两口子胡乱地穿上衣服就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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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他敢
万峰家当初在吴县晨清三十一连住的时候，蒋明家和万峰家对门，两家处的相当不错。
万峰记得最清楚的是蒋明这货把连队人家抱小鸡憋死的蛋都划拉回来，用锅煮熟了带着万峰吃。
那好像是七八年的事情，当时整个三十一连大概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吃这玩意儿，他是第一个，万峰就是第二个。
他老婆都不吃也不让自己家的孩子吃。
后世万峰喜欢吃毛蛋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养成的习惯。
一说起这个蒋明哈哈大笑：“亏你小子还记得这个，其实当时我也不敢吃，怎么也得找个作伴的吧。”
万峰一脸黑线：“合着你这是拉我当替死鬼作伴呀！”
“不过味道还不错吧，唉！现在就是想吃也弄不到了，你在农村到了季节还有可能，我在哈宾也就只能想想了。”
不过不用着急，再过十几年专门卖毛蛋的就出来了，只要你愿意就是天天吃都没人管你。
说话间，到了为民小吃部门口。
“诸姐，可想死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诸姐你了。”
一见面徐雪琪就和万峰的母亲拥在一起，眼泪八叉地表示久别重逢的喜悦。
万峰把他的朋友和同学向蒋明做了介绍。
“这五个是我同学，这是我师兄何萧。”
何萧和蒋明握手。
当蒋明看到站在万峰身边的张旋诧异了一下，不过什么也没说。
“我们的车八点出发，一会儿就过来了，正常情况下晚上九点多种能到洼后，你们正好坐我们的车一起过去，这样车上人还多点，热闹。”
八点多钟，一辆赞新的黄海大客来到了站前，车上已经做了十几个人。
蒋明和车主说了一下然后带着万峰众人上了车。
一辆可以坐七十多人的大客车坐三十多人简直松快都可以拿大顶了。
车窗缝用胶水溜死了而且里面还挂上了窗帘，车门用棉帘子也堵上了，车里的温度还可以，唯一碍眼的就是车门口那里立着两个大油桶，有淡淡的柴油味儿。
到底是新车，跑起来非常的顺畅，保持着六七十公里的速度一路向南。
万峰拆了两盒好烟撒了一圈然后和这些人认识不认识的人胡扯。
客车一路不停一直跑到十二点半左右，除了吃饭外车始终在跑，两个司机倒班驾驶，一共跑了十五个小时，算上吃饭的时间，从哈宾出来一共在路上跑了十七个小时。
凌晨两点多种客车拐进了洼后新建的停车场。
万峰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人，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提醒他到家了。
掀开窗帘往窗户上哈了几口热气化开窗户上的冰霜往外看。
黑灯瞎火的不是看得十分清楚。
车好像是从崔屯那条路进来的，现在在西沟里的村子中穿过，好像刚从张海家房后经过。
然后有了灯光，车出了西沟里往西北角一拐，就拐到了洼后的山后之间的那块地上建起的停车场上。
停车场上有两盏昏黄的灯非常清冷地矗立在那里，照耀着广场大约二三十辆停着的各种车辆上。
稍远处的洼后集市里则有不少灯光，依稀能看到有卡车似乎在卸货。
洼后，我又回来了。
万峰心里念叨一声回头推醒张旋和叫醒睡着的众人。
“到站了！醒醒脑袋好下车。”
“这里就是你姥姥家？”张旋清醒后也趴着窗户好奇地向外看，停车场上停的那么多车让她大为惊讶，停车场里的车都有总场车队的车多了。
“这里是洼后的停车场，专门停来进货的外地车辆的，你们先在车上等一会儿，我下午给你们安排个住处，等我安排好了你们再下午，外面冷别感冒了。”
万峰裹了裹衣服就下了车，刚走到停车场边一个旅店的门口。
“外甥！你回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在这清晨的夜里传得很远。
一个人从一间屋子里冲出来，就打算给万峰来个拥抱。
万峰一看是姜文，赶紧伸手挡住。
“离我远点，我和你不熟别往跟前凑合。”
“你这混蛋！”
姜文这货怎么在这里？
“给我老实交代，你怎么跑这儿来住了？”
这货不是在东头住吗，黑灯瞎火跑这儿来是怎么回事儿？李二曼会让他乱跑？
“我现在在这里住，停车场建好后，你舅舅允许咱们队的人经营点什么，我就把东头的房子卖了，在村里租个小楼开了个旅店。”
万峰往姜文身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个写着二曼旅店的招牌，立刻嘎嘎地笑起来。
“挂二曼的名字，姜文不是我挑拨你们两口子的关系，这招牌上没你什么事儿，你男子汉大豆腐的脸面何在？这种老娘们就得揍！你不揍她就上房了。”
“揍谁呢？”
二曼旅店的房门一看露出一个脑袋，对着万峰横眉立目，不是李二曼是谁。
“既然开旅店，有没有地方给我安排八个人的地方，三个女的五个男的。”
“二楼有地方住，再说都到家了你就回家得了，凤儿看你回来指不定给你多少爱情呢。”
“栾凤父母都在，我现在回去他们还能睡觉了。”
万峰反身把车上的人都招呼下来，进了屋上了楼。
“这回你们可以好好睡了，早晨我叫你们，我下去安排一下。”
万峰下了楼和姜文两口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热水。
“二曼，看来姜文把你伺候的不错呀，小脸弄得流光。”
“那是，我们姜文老厉害了。”
“一夜七次郎？”
“滚！谁像你和栾凤俩个不要脸的一夜一夜不睡觉地扯蛋。”
“咦？你跑我们家听墙根了？这可不是好习惯，听到高兴处可是会尿裤子的。”
“嗤嗤！你这王八蛋还是这样流氓。”
万峰喝了一口茶水：“你在这当老板娘，服装厂那边你不干了？”
“谁说我不干了？我在服装厂那边一年挣多少钱，我雇两个服务员才多少钱，你以为我不会算账呀。”
“雇服务员了？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呗。”
万峰一拍桌子：“完了，二曼，你的心可真大，我觉得你这老板娘的位置要危险了。”
“为什么？”
“你想呀，有服务员天天在你家老姜面前晃悠，说不定哪天他们就滚一被窝去了，你这老板娘的位置还不完蛋呀。”
“他敢！”
李二曼一拍桌子忽地站了起来，眼睛对着姜文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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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我也是你媳妇呀 三婆
姜文当场傻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闭门家中坐，锅从天生来。
不对，是碗从天上来！
好像也不对，难道是瓢？到底是锅是碗还是瓢呀？
不管了，反正都差不多。
“你这老娘们万峰说对了，就是欠揍，你冲我瞪什么眼睛，我干了怎么？怎么小万两句话忽悠你就找不到北了？”
李二曼想想也是，对着万峰瞪眼：“你这个坏蛋，一回来就挑拨我们两口子干仗。”
“那是你们心底有这种潜在的意识，我不过是帮你们挑明而已，你们结婚快三年了吧？马上就到三年之痒了，到了三年之痒就快干了。”
“不对吧，我咋听说好像是七年之痒，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三年之痒了？”
“三年一小痒，七年一大痒，小痒通常是两口子过了新鲜劲儿开始干仗，大痒那就该离婚了。”万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就扯吧，也就凤儿听你扯，我才不信呢！”
“我敢打赌不出三个月你们两口子非干起来不可。”
“赌就赌，赌什么？我还就不信这个劲儿了。”李二曼的犟脾气上来了。
“一百元吧。”
“就一百元，三个月我们两口子要是不…三个月？三个月你特么早滚回龙江去了，我特么管谁要钱去？”
万峰呵呵呵笑。
“有进步呀，现在竟然会动脑筋了，我还以为你们长脑袋就是留着吃饭的呢！好了，不和你两口子扯了，我也要回去睡个回笼觉，明天还要陪我同学转市场呢。”
万峰本来还想问问洼后这几个月的变化，但看看姜文略显疲惫的脸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两口子昨晚一定干事儿了，否则姜文年轻轻的怎么会显出疲态？
万峰回到何萧他们睡觉的屋子，也没脱衣服就往行李上一拱扯过被子往身上一盖就睡了过去。
当万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七点多钟了。
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看看何萧他们还睡得正香也没叫醒他们，到洗漱间洗了脸。
然后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洼后。
站在这个位置正对面就是洼后鞋厂和坐落在它后面的宿舍大楼，还能看到鞋厂那边队部大楼的三楼，至于机械厂因为被大楼遮挡连点影儿都看不到。
而北方就是冬季萧条的因那河。
鞋厂的门前现在冷冷清清的，一点没有工厂上班时的热闹景象。
鞋厂现在估计不是三班倒就是四班三运转。
如果是三班倒那应该是八点上下班才对。
集市里的商家通常早晨四点就开门营业了，此时的集市里已经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了。
打眼看洼后的变化似乎不大，但是万峰凭感觉洼后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母亲睡觉房间的门一开，诸敏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张旋和何燕飞也走了出来。
见母亲和张旋她们都醒了，万峰回到自己睡觉的屋把那些男人也叫醒了。
从二楼下来，李二曼正在洗脸。
“二曼，你几点班？”
“我们是八点班，我待会儿就去厂子，哎对了，凤儿现在一定到厂子去了，她每天七点前都到厂子了，你回家一定看不到她，要不要我上班的时候告诉她一声。”
“先别告诉她，待会说不定我就过去了。”
“给人家送惊喜？你们这些混蛋真特么会玩，哪像我家那死木头…”
万峰赶紧凑到李二曼跟前：“是不是现在看姜文越来越不顺眼了？是不是气不大一处来，我就说吗，三年之痒可不是假的。”
“你赶紧滚！”
“李二曼你要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可是你老板！小心我开…扣你奖金，这可马上就过年了。”
“你们两口子都一个德行，一天到晚就知道扣奖金，你们要是不舍得发明说不就完了，大不了不要又不能死！”
“那你不要了？这回可省了。”万峰洋洋得意。
“我凭啥不要！那是我应得的。”李二曼的声音立刻赶上女高音了。
“不和你扯蛋了，我要先陪我母亲回姥姥家了。”
“啊！你母亲来了？”李二曼的眼睛在众人脸上扫过马上就确定了那个是万峰的母亲。
用毛巾把脸随便一擦就跑到诸敏面前：“妈！您来了，昨晚你咋不吱一声呢，咱娘俩好唠扯唠扯，我也是你媳妇呀。”
万峰一听赶紧把母亲的手从李二曼的手里抢回来：“你都残花败柳了也想冒充我老婆？”
“喂喂，当初你可是说我是是三婆来着！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万峰赶紧拉着母亲出了旅店，特么的女人一结婚生完孩子身高没见长可脸皮的厚度却噌噌的上窜。
“万峰，你在这里人缘不错呀，这三婆都有了。”
“切！这才哪到哪儿，待会儿等我把我母亲送到姥姥家带你们在集市里转一圈，你们就会知道我万峰的老婆遍天下。”
何燕飞一撇嘴：“又吹牛。”
张旋笑而不语。
“你们这里真繁华呀，我觉得不比咱们吴县差。”郭武的注意力集中在停车场里的停靠的车辆上。
现在停车场里的车比昨晚上多了一倍不止，其中他们来时坐的那种大客车最多，一辆挨着一辆停着。
停车场四处的旅店里人一群一群地走出背着袋子向集市里行走。
“咱们先去吃早饭，待吃完了再说。”
万峰带着他们直接走到了陈文心家的小吃部。
“小万回来了！”陈文心的母亲一见万峰惊呼一声。
“婶！您好！”
“好好！妈这是陈苍家我婶，他家已经大树屯的，陈婶，这是我母亲。”
陈文心母亲并不认识万峰的母亲，但这不耽误她热情地招待诸敏。
“你们自己喜欢吃什么就要什么，早餐方面这里几乎什么都有，妈！您吃什么？”
“我吃豆浆油条吧？”
万峰见陈文心的母亲紧忙活，干脆起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给母亲拿来两根油条盛了一碗豆浆，然后问张旋：“你吃什么？”
“你呢？”
“我吃豆腐脑和油饼。”
“那我也吃豆腐脑和油饼。”
万峰便拿了两份豆腐脑和油饼一边吃一边和陈文心的母亲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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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章 军品门市（六更）
“文心没放假吗？”
“没有，月初走的时候她说得这个月十号左右才能放假，估计明后天就该回来了。”
怪不得没看到陈文心小丫子，原来还没放假。
吃完了早餐，陈文心的母亲坚决不收万峰的钱，差点就翻脸了。
从食品街走出，一行人向沟里的南头走。
“妈！你能想象洼后发生这样的变化吗？”
诸敏摇头：“做梦都不敢想，洼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八零年春节送万峰到洼后，四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回来。
昨天晚上车停下后一直到现在她都以为他们来错了地方，这哪里还有一点洼后的影子？
直到走进西沟里她才找到了一点洼后的模样，就是西沟里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世界都是在变化的，自从改革开放以后，洼后的人民迸发出了全部的热情和潜力，战天斗地…”
“好好说话行不？”何燕飞抗议了。
万峰不好好说话了，而是表示惊讶了，一走进西沟里万峰都惊讶了。
啥时候洼后的房子变化了这么多呀？
他不过就走了一个秋天，怎么很多家原来的破房子都翻新了。
翻新率超过七成，就是那些没翻新的家庭看样子也有翻新的计划了。
村子里不时有人和万峰打招呼，有老人认出诸敏的也会和诸敏唠几句。
就这么走走停停，终于走到了西沟里的最南头。
让万峰惊讶的是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最南头的人家了，在他们房子的南方又起了一栋四间的新瓦房。
这谁呀竟然敢抢老子的风头，是不是不想在洼后混了？
“这十间房子就是咱们的家，南头五间是我姥爷家，这边五间是咱们家，您是先到咱家看看还是先去姥姥家？”
“当然先去你姥姥家了。”
万峰把母亲送到姥姥家门口，因为身后还有一群同学就没有进姥姥家门，只是和姥姥打了个招呼就来到了自己的家。
院子里诸勇依然带着那些个工人在组装录音机，在厦子里有说有笑地很是热闹。
“大舅！我回来了！”
诸勇正在注塑机上制作录音机壳子。
“回来后，你是该回来一趟了。”
万峰在车间里扫了一眼和几个工人点头打招呼后就走进了正屋。
栾凤的母亲刚才看到一群人从大街上走过，没看出是万峰，此时看到万峰赶紧擦了擦眼睛。
“小万回来了，凤儿这两天就念叨你该回来了。”
“婶！您身体还好呗？”虽然万峰和栾凤订了亲，但是因为没结婚并没有改口，但还不能用洼后的辈分称呼，就用龙江那边的称呼叫婶。
“好好，家里一切都好，这些是？”
“这想都是我同学，准备毕业做点买卖啥的，我带他们到咱们集市上看看做做准备。”
“好呀，年轻人吗就应该做点买卖啥的，光指着种地不吃香了。”
人的境界都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放到三年前，让栾凤的母亲说出种地不行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
“婶，我先带我同学到集市上看看，等晚上咱们再唠唠。”
“去吧，对了凤儿知道你回来不？”
“她不知道我回来，待会我就到厂子里去。”
走出大门，李鑫问：“你那屋里弄得是什么东西呀？”
这货不会连录音机都没见过吧？
“猜！”
“猜不出。”
“晚上睡觉就在我家西间睡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下面我带你们看看洼后的山山水水。”
万峰家门前不远就是那条从南山流下来的小溪，不过现在的小溪的两岸已经用青石砌了起来，看着非常的整洁。
小溪的对岸边离岸边不远就是那条直通崔屯的水泥路。
跃过小溪一行人来到水泥路上。
“昨天晚上我们就是从这条路到洼后的，那边是洼后最早建立的砖瓦厂，是八零年夏天建设的，不过马上就要废弃了，这里将来都会变成集市。”
万峰带着众人一边往集市走一边介绍洼后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几分钟后，众人走进了大集。
“这个区域是五金百货区域，都是锅碗瓢盆，螺丝刀钳子板子什么的，我建议你们把价钱什么的都记下来，将来回去选择做什么买卖的时候可以做参考。”
过了五金区域就是针织小百货区域。
“这里都是袜子手套，帽子鞋垫，针头线脑这一类的东西，郭武你不是要买军帽吗，那个摊子就是批发帽子的，过去看看。”
郭武走过去问摊主：“有正宗军品的棉军帽吗？”
摊主楞了一下，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下，但看到万峰的时候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显然他对万峰不是很熟悉只是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不许虚假经营，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不许欺骗消费者。”万峰一看这货这是打算唬人了，马上提醒了对方一句。
摊主虽然没认出万峰是谁，但是在洼后大集能说出这样话的人都不是白给的，立刻脸上堆出笑容。
“我这个摊子都是普通的帽子，有也是仿的，你要买正宗军品的去那边那个摊子买，那个摊子是正经军队下来的。”摊主对着北方一指。
军队都下来了？
万峰知道改革后军队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很多军工企业都没了订单只能自谋出路，但没想到他们也到集市上摆摊来了？
这个摊子所租用的门房不大，大概也就三米宽左右，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毛笔写了四个字：正宗军品。
门口摆着几件样品，有棉军帽单军帽，军大衣，各种军鞋，万峰看到了牛皮镗底大头鞋和军勾鞋。
万峰拿起军勾鞋看了鞋帮上的印记。
3515厂的，好东西呀，应该买一双穿穿。
门房里有两个人，一个年老一点的一个年轻一点的，虽然都穿着便衣但万峰能感觉出来他们都是军人，至于是退役的还是在役的没法判断。
“棉军帽零售是十八，批发十五。”
年纪大一点的摊主回答了郭武的问题。
郭武这货对军帽有多大的执着呀，当场就买下一顶戴在脑袋上，这美的头摇腚晃的。
就像陈佩斯穿上朱时茂的衣服也像汉奸一样，郭武戴个军帽也没半点军人的样子，倒像一个兵痞。
第七百九十一章 别动 抢劫
郭武要戴一顶真的军帽的夙愿实现了，一时间这货百感交集，无语凝噎。
“我觉得你还是担心回去后，你戴这么个玩意小心被人爆头。”
“啥叫爆头？”
“就是帽子被抢了脑袋暴露了，简称爆头！”
“抢帽子？”
郭武迷茫：“还有抢帽子的？”
怎么没有，还流行一气好的呢，吴县满大街流行抢军帽，你抢我的我抢你的，抢得不亦乐乎。
最后警察看不下去了，全体出动发现抢军帽的抓着就判刑，这才把这股势头刹住。
“万峰，我拿几顶军帽回去卖怎么样？”
“你要能卖出去我没意见。”
“等我想想，回去的时候我顺手捎几顶回去，赚个伙食费呗。”
如果单赚伙食费，那还不如在那边卖衣服呢。
郭武就是把张旋服装厂生产出的服装倒腾到三分场那一带，卖给三分场和沿江公社的人就能赚出丰厚的利润。
在吴县农业社中沿江公社可是比较富裕的。
“你们几个不买吗？如果一起买可以向他们要个批发价。”万峰问何萧他们。
他们其实也有买的心思，毕竟今年吴县那边很流行的样子。
“要买就拿定主意，别到时候回去后悔。”
几人思来想去，最后下定决心一人买了一顶，毕竟在吴县买一定军帽最低要二十五元以上，还不一定能保证是真品。
别看小吴家就有边防站，但是人家可不卖军帽。
有了新帽子他们原来的戴得帽子被集体装进了一个破袋子里由郭武暂时拎着，等出了集市扔到队部放着回来再收拾。
在往北就是鞋区，这里汇集着大概几十个卖鞋的摊位，摊位上出售皮鞋棉鞋胶鞋农田鞋什么的。
鞋区的人气比刚才那两个区旺盛了许多，到处都是进鞋的客户。
现在离过年还有二十多天，这些鞋贩子估计这是年前最后一次提货了。
与鞋区并排的是服装区，服装区的摊位也扩大到了几十家，甚至有首都魔都一些服装厂的摊位。
这里的人气比鞋区还旺，几乎到了拥挤的地步，年前拿货的人就是多。
洼后大集终于形成了自己的影响力和规模了，而且现在开始带动服务业和餐饮业等一系列的周边服务项目。
如果经营得当，未来几十年洼后人将衣食无忧，不但洼后人衣食无忧，这个勇士公社都将收益无穷。
洼后大集一年创造的gdp足以超过勇士公社其它大队的总和。
不过那还是多年以后的事情，现在的县领导都不一定知道gdp这三个字母代表的是何物。
诸平现在已经有了领导的官威了，背着收站在洼后队部门前的台阶上，仿佛一只器宇轩昂的公鸡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直到看到万峰带着几个人从集市里出来，先意外后微笑。
“你终于回来了，有很多事儿还等着你拿主意呢！”
就是有再多的事儿也得往后靠，万峰现在可没时间管洼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也得过两天再说，现在我要陪我同学在这里玩后，其它事情一律靠后。”
说完这些和领导就没什么共同语言了，万峰把手里装帽子的袋子扔给诸平：“先放队部搁着，我们回来再拿。”
下一部就是到小树屯服装厂去参观了。
在路过机械厂的时候，万峰只是探头往机械厂里看看，并没有进去。
去机械厂来的及。
“握草！这里还生产拖拉机，还有三轮车。”
“还有摩托车！”郭武惊呼。
机械厂外的大道边停满了来拉货的各种卡车。
东头和洼前之间那块还未开发完的三角地，现在成了临时的停车场，几乎停满了各种大小的卡车。
走过洼前队，万峰的神色变得严肃了。
“下面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我的服装厂，现在有些话我要提前说一下，服装厂里的负责人是我未婚妻，大家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这个消息说出让众人神色各异。
“你说你有媳妇是真的？”首先问的是李鑫。
万峰在宿舍里说过他有对象，不过谁都没当回事儿。
“是真的吗？”这回问话的是何燕飞，以前万峰也在她们面前讲过，但谁也没信。
万峰点点头。
何燕飞的目光落在张旋的脸上，张旋的脸像路边的积雪一样白。
“你也知道？”
张旋也点头：“知道，我就是来看看他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
何燕飞叹息一声：“我说我外甥女这么优秀，你为什么对她若即若离的，敢情...唉！”
“好了，大家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郭武抢先回答。
众人点头。
万峰最后看向张旋：“张旋…”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用为我担心。”这一刻张旋神色坚毅目光坚定，但万峰还是看到她微微颤抖的手。
不担心你才出鬼了呢，万一待会你和栾凤说出点什么，那特么可不好收场了。
“那好吧，我们走吧。”
过了小树屯村头的小桥来到了服装厂的大门前。
今天值班的又是许景民。
“咦！小万回来了。”
“许叔您好！家里都好呗。”
“好好。”
“这些是我在龙江时的同学，放寒假跟我来看看咱们将威风光的。”
“好，年轻人就该趁着年轻的时候四处走走看看，进去吧。”
进了大门，万峰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悄悄地来到办公室门前。
偷偷贴着门往里面看。
办公室里只有栾凤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似乎在睡觉的样子。
万峰在门口从兜里掏出一个那种俗称老头帽的套帽套在头上，然后跑回传达室拿个扫炕笤帚。
万峰的举动让何萧一干人脑袋上全是问号，这货这又是闹什么妖呀。
万峰开门进屋，栾凤似乎察觉到门响，正要抬起头。
这两天气温下降，她有点感冒，精神不太好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
最主要是某个该死的该回来的家伙到现在还没影儿，这让她始终提不起精神。
刚才进车间转了一圈后回到办公室就感到一些疲乏就准备趴一会儿，刚精神有点恍惚就听见门响。
“别动，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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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参观服装厂
随着一声抢劫的声音，栾凤就感觉后背顶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不要有反抗的念头，我手里可有枪。”
栾凤当场蒙圈：抢劫！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冒出抢劫的了！
“那你要抢啥？”栾凤傻傻地问了一句。
“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啥都要，还有顺便劫个色。”
栾凤蹭地站起来，回头就跳到劫匪的身上。
劫匪大惊失色：“喂喂！我可是劫匪，劫匪！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行不？”
栾凤笑得哈哈的然后张嘴：“我让你冒充劫匪，还想劫个色，我咬死…”
栾凤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而也没有咬下去。
因为她看到门外还站着五六个人，表情各异地看着屋内。
门外咋还有观众呀？而且还都不认识，有一个漂亮女人！
这几个人像看戏一样往屋里看。
栾凤赶紧从万峰身上下来，扑拉扑拉身上的衣服，一看万峰就露着两只眼睛的尊容气就不打一处来。
“还不把那该死的帽子摘下来！”
万峰郁闷地把老头帽摘下来扔到桌子上。
“我都把声音压低了，你怎么还能听出来？”
“没听出来。”
“那你凭啥就知道是我？这要是别人你就往人家身上跳不是便宜别人了吗？”
“谁让你说劫个色了。”
“我说劫个色你就认定是我？栾凤同志，你这是什么奇葩理论？再说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形象呀？”
“混蛋加流氓！”
我就知道是这样。
“门口这几个人是谁呀？”
对了，怎么把同学都忘了。
万峰对着门口一招手：“别看了，还看！买票了没有？进来！”
几个人鱼贯而入。
“你们的见面新式真让人难忘。”郭武羡慕地说道。
“闭嘴！不是告诉你不该说的别瞎说吗，现在郑重地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同学，这位面相老成的大叔级人物是我师兄何萧。”
何萧郁闷，我这就大叔了，我才二十六好不好，就算过年二十七也还没到大叔吧。
“我师兄身边这位美女是他那的革命战友，我同学何燕飞。”
栾凤得体的伸手：“你好！”
一像眼高于顶的何燕飞面对栾凤的气场明显有些手忙脚乱，凌乱地伸手和栾凤握了一下：“你好！”
“这位美女是何燕飞的外甥女，也是我同学，张旋！”
张旋没有何燕飞慌乱，反倒落落大方地主动伸手：“我是张旋，万峰的同学，你好！”
栾凤和张旋握手：“张旋你好，你真漂亮脸真白。”
万峰无语了，这女人干什么都三分钟的气派，两句话一过就露馅，没事儿你说人家白干什么？
挨个介绍完毕，接着就是介绍栾凤。
“栾凤，峰凤服装厂的老板，我未婚妻。”
“既然你们都是万峰的同学，而且万峰能带你们来这里，说明你们和万峰的关系不错，那到这里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坐坐。”栾凤很得体地招呼大家坐，随后拿来水壶每人倒了一杯热水。
经过多年当厂长的洗礼，栾凤已经在待人接物方面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气场并且气场的能量还非常的强，这些人毕竟生长于偏僻的边塞，基本没怎么见过市面，他们还真被栾凤的气场压制了，显得非常拘谨。
一番寒暄问候之后，张旋说道：“栾老板，我们那地方万峰可能和你说过，地处偏僻城市人口都少，除了种地外几乎没市面出路，我也有以后做个服装什么的卖一卖的想法，现在自己在家也试着做了点服装卖，能不能带我们参观一下你的厂子吗？”
栾凤大气的一笑：“这有什么能不能的，你不提我也想带你们去看看，又没什么秘密，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于是，栾凤带着众人在服装厂里参观。
万峰离开这几个月服装厂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栾凤把大队上边院子里的房子也租了下来，改造成了宿舍，也招了一班工人，更换了一些老旧的设备，上个月就开始三班倒了。
现在服装厂有员工六百多人，由于全部采取了流水线作业，每天的服装产量超过五千件。
当介绍到这里的时候连万峰都吓了一跳，日产五千多件！哎呀我去，个仙人板板的，这娘们是要发疯呀。
上次走的时候，服装厂日产量才不过一千多件，这多了一班人就多出了四倍的产量，这娘们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一件衣服赚一块钱，这一年下来利润已经过百万了？
在栾凤领着大家参观的时候，万峰发现张旋始终和栾凤站在一起，始终面带笑容地问这问那。
并且时常隐秘地扫万峰一眼。
麻痹的你这是要比给老子看吗？
栾凤的身高比张旋矮一点，张旋毕竟身高一米七五，栾凤这一年也长了点个，但是也就一米七左右。
但是栾凤的强大的气场完美地弥补了和张旋身高上的劣势，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对并蒂莲。
单从外貌来看，两个人还真是不分伯仲。
万峰倒是没在两人的外表上浪费多少时间，他时刻担心张旋会突然就说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语言。
万幸的是张旋似乎真的是问关于服装的事儿，别的话一句也没有。
参观完了食堂宿舍最后来到了车间。
这一班的班长李二曼在车间门口迎接了他们。
“李二曼，我们服装厂的元老级员工，服装厂开始只有几个人的时候她就在这里，现在是乙班班长。”栾凤把李二曼介绍给万峰的同学认识。
“昨天晚上我们就见过了，他们在我的店里住宿的。”
栾凤眼珠滴溜溜转了好几圈，下一刻：“姓万的，告诉我你昨晚就回来了，我为什么今天早晨才看到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个屁呀，我们到洼后的时候都快三点了，你让我三点带着七八个人去敲门呀？”
栾凤想了想：“这回算你解释明白了，下回不许出这样的事情。”
下回你妹呀！下回要是还半夜回来，我还是去住旅店。
车间里二百台机器，二百多工人，一水的白大褂白帽子，场面非常的震撼。
张旋叹息一声，不论是规模还是人员，与这里一比，她的小厂只能算个小作坊，根本没法比呀。
怪不得那混蛋这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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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摩托车入市
在这些人进车间参观的时候万峰去了一趟大队。
既然来到了大队院子里，怎么也要去和张海打个招呼不是，再怎么人家现在是将威大队的最高领导，据说现在还是公社新书记眼前的红人。
这个马屁不能省下不是。
大队办公室里只有大队赵会计戴着眼睛在算盘上噼里啪啦。
“赵会计，张海呢？”
赵钢梁把鼻梁上的花镜往下扒拉一下，从花镜上面看万峰。
“原来是小万呀，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回来的。”
“你不在这里感觉将威都没意思了，还是你在这里热闹。”
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呀？
“我们将威大队英明神武的张书记呢？”
“哈哈！你小子，张海现在不在冲压厂就在饮料厂了，通常在饮料厂的时间比较多，要找你到那里去找吧，百分百在这两个地方。”
“他不会是看上饮料厂哪个娘们了吧？要不他天天往饮料厂跑干什么？这天喝饮料也冷呀。”
“这话也就你小子敢说，换别人他就瞪眼了。”
“切！他就是把眼睛瞪得再大也没牛眼大，没卵用。”
张海没在这里万峰少坐了几分钟就出了大队队部回到服装厂。
你不在这就不能怨我没来看你了。
这时参观服装厂的众人也从车间里出来了，站在服装厂院子里接受上午和煦阳光的照耀。
“那我们就准备先回洼后了，我还要带着同学们四处看看。”
“也好，中午我回去做饭，让你的同学都到家里吃饭。”
万峰点头，就准备带这这些人往回走。
这时张旋说话了：“万峰，我想留在这里和栾凤姐好好学学，我就不回去了。”
幺蛾子终于出来了，万峰心里一沉。
这货就和栾凤说了几句话这就开始叫姐了？
算算，张旋今年十七，栾凤十八，过年一个十八一个十九，好像叫姐没毛病，可让这两个家伙在一起咋就感觉不靠谱呢！
“哈哈，我媳妇可是非常厉害的，你这家伙也不是善茬子，你留在这里我非常担心你俩会打起来。”
万峰也只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再说就明了，就算栾凤脑袋再马大哈也能听出来。
“你放心，保证不会的，我看出栾凤姐是那种心直口快的人，她一定不会欺负我的。”
混球担心她在这里和栾凤胡说八道，老娘是那样的人吗！
万峰心里腹诽：老子就担心她心直口快，我怕你欺负她！
栾凤肠子不会拐弯，她哪里有张旋肚子里的弯弯绕。
不过张旋的话万峰也听懂了，稍微心安了一点。
“说啥呢？”栾凤不乐意了。
“你的话说的我像恶霸似得，她是你同学我怎么能欺负她？好了，张旋就留在这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英短和哈士奇凑付到一起了，会不会闹个天翻地覆呀？现在只能祈祷老天了。
该死的张旋，你留在这里你让老子怎么能安心？
虽然张旋保证了绝对不会和栾凤发生矛盾，但那是用嘴说说，说话和做事好像并不成正比例。
即便心里一百零八个不愿意，万峰也只能带着剩下的人往回走了，栾凤已经拉着张旋进车间去了，他还傻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没精打采地回到洼后。
“现在到中午还有两个小时，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一下，反正洼后就这么大地方你们就是闭着眼睛也应该走不丢，多记一下这集市上的物价等回去说不定就会起作用的，十一点到这里集合。”万峰往身后的队部大楼指了指。
六个人简单地商议了一下就进集市去了。
万峰没有先进队部大楼而是直接到了机械厂，他想知道摩托车现在的状况。
刚才他从机械厂门前走过的时候看到有卡车装着摩托箱出厂了，这么说摩托车已经正式获得了生产和经营许可进入市场了。
他走的时候，车子正在进行检验测试，想不到短短几个月都开始生产了。
机械厂的院子同时有三台卡车在装货，一辆在斜坡那里装三轮车，另外两辆在装摩托。
摩托的包装是用不值钱的杨木板子制作的，拆掉车把的摩托就装在木架里，外面再用纸盒箱包了一层。
不用看，包装摩托的纸壳箱子一定是姨夫纸箱厂出产的。
肖德祥正在技术室里和技术科的人员探讨什么，一探头就看到一个人从大门向办公室这边走来。
肖德祥揉了一下眼睛确定走过来的人是谁后，就赶紧迎了出去。
一番寒暄之后，万峰开门见山地就问起了摩托车。
“你走后不久，我们送去的样车就通过了部里的检测，然后上面还下来了一些人，哩哩啦啦地在咱们厂待了一个多礼拜，才给咱们生产和经营许可，咱们厂现在是除嘉陵厂外第二个可以生产这种小排量摩托车的厂家，已经在部里挂号了。”
“生产是从上面时候开始的。”
“原本是要赶在十月一献礼的，可惜时间太仓促了，生产线没有铺设完毕，又推迟了一个多月，第一辆车下线的确切时间是十一月六二十六号。”
“整车成本呢？”
“万峰，我真的佩服你，你是怎么想到把车部件大规模进行外包的？我计算了一下，如果车完全我们自己生产，成本将高达一千九八百元，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卖一台我们将亏损八百元。现在这样进行外包，成本足足降低了一千二百元，这样我们的车出厂还有二百多元的利润。”
这个可不是万峰发明的，他不过是把嘉陵的经验直接拿过来用而已。
嘉陵当初的50摩托成本合算高达三千元，如果不进行这些大规模的合作摊薄成本，这款车根本不可能大规模地在市场铺开估计最终就会消亡。
虽然成本省下来了，但是利润却并不高，出厂的摩托车利润在同样的销售额下竟然还没有拖拉机多。
“产量怎么样？”
肖德祥摇头：“我们建了两条土生产线，一个月也就一千多辆的产量，最多不超过一千二百辆。”
按理这个数字已经不少了，一台出厂也是万台了，好像嘉陵当初的年产才五千辆，后期进口了鬼子的生产线，产量才一下子上来了。
这个数字看着不少，但是应对市场显然是杯水车薪。
别看国内的人均收入一年还不买不来半辆车，但是这些车进入市场保证不带剩下的，你都不知道到底被谁买去了。
这种现象万峰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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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一块大蛋糕
因那河机械厂生产的摩托注册商标用的就是将威大队的名字：将威。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估计跑不了张海那个买切糕的。
将威50摩托一上市，就快速地占领了北方市场，由北辽向北和西蔓延。
形式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但是万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高兴的。
今年，建设的重庆80将会进入市场，明年嘉陵的70也将面世。
如果因那河机械厂坐在鲜花簿上看风景，将来就会被人家拉下只能做这种低端的小摩托了。
“我们那70发动机研究的怎么样？”
肖德祥摇头：“还欠一些火候，几个关键部件的设计好像不合理，材料加工好像也有没攻克的地方，罗师傅他们正在攻克技术难关。
那个发动机万峰就是大约画下来的，原理是明白了，但是部件的尺寸肯定有不对的地方，就算他上一世摆弄过各种摩托，也不可能把一些部件的详细规格都记在脑子里。
这个需要技术部的人自己去摸索实践了。
还有材料的选择和搭配也需要不断地实验和探索。
“不管怎么说，到年底一定要攻克，否则咱们就被人家拉下的太远了。”
嘉陵和建设都是和日笨人合作的，这是因那河厂比不了，因那河厂只能靠自己了。
50发动机属于最抵挡的发动机了，他们做着还凑合，70发动机虽然也不是很高大上，但起码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无论技术要求还是材料要求都是50发动机难以望其项背的。
这个技术难关对因那河厂来说确实是有相当的难度的。
这时万峰突然想起九十年代的一款堆满大街的神车：ax100.
当年中央电视台那款天地间有我在行走的广告可是妇孺皆知。
就是今年，再过段时间，原常春汽油机厂开始引进日笨铃木的ax100技术，经过技术消化于八八年成功生产出国内第一款二冲程的100摩托车。
二冲程，排量98ml，最大功率7.3kw，风冷，往复式四档变速箱。
90年代初期至中期是ax100在国内的鼎盛期，那段时间，大街小巷随处可见这款车型，当时此车的最高售价曾一度被炒到九千多元。
该车的最大特点是皮实抗干，由于有专门的机油混合装置，因此该车屁股冒蓝烟，声音清脆悦耳。
当年这款车的销售可是火爆异常，与常春铃木交相辉映的是金城铃木，这两个车一南一北在当时的华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后期摩托车政策方面的倾斜，二冲程摩托车渐渐地退出了华国市场。
四冲程车是未来，二冲程车可以在几年后快速地捞一笔资本。
万峰觉得这似乎是个好机会，但是因那河机械厂现在的技术力量储备不足以支持同时研究两款发动机。
可不可以考虑和常春汽油机厂进行合作呢？通过资金入股的方式获得技术共享，等他们研究成功了自己这边也可以获得授权生产。
就算不行只要能获取技术参数，他们不也可以自己生产吗！
万峰不能坐视九十年代ax100辉煌的销量和自己无关，怎么也得上去撕一口。
他们在这款车上赚钱研究四冲程的发动机技术，当二冲程车退出市场的时候他们马上就可以转换到四冲程的摩托车上去。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到车间里去看看。”
万峰在肖德祥的陪同下在车间里走了一圈，车间里所有的工人都在忙碌了，一条土生产线一个多小时才能下来一台摩托车。
摩托车下来还要到检测线上进行校验。
随后万峰又来到了发动机组装车间，在看到一个工人在安装活塞环的时候他才想起刘洋。
“肖叔，刘洋那边干得怎么样？”
“挺好，现在摩托车发动机上用的就是他生产的活塞环，质量刚刚的，比市面上的价钱还便宜不少。”
万峰觉得得过去看看。
“肖叔，你忙你的，我过去看看。”
刘洋的活塞环小厂就在机械厂大院里东北角，原来这里是生产农机具的地方，机械厂拆分农机具搬到三角地盖起的厂房后，刘洋的小厂就占据了其中的一个车间。
万峰走进刘洋这个车间的时候，车间里的人非常的忙碌，几种机床的工作声组成了锅碗瓢盆交响曲。
万峰不但惊讶地看到车间里的工人比原来多了一倍，而且刘万里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这可是大惊喜呀。
万峰疾步走到刘万里面前：“刘师傅，您老也来了！”
刘万里认出万峰后哈哈一笑：“我女儿儿子未来的儿媳都在这里，家里就剩下我们两个老家伙，我当然要来看看了。”
“刘老，干脆你也过来的了，我们这里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先来看看，用不了几年我就退休了，等退休再来呀不迟。”
谁说不迟，等退休再来那可是黄瓜菜都凉了。
正在处理车间做产品后续处理的刘洋也看到了万峰，扔下手里的活儿也跑了过来。
“爸，您去处理一下，我和小万聊聊。”
“好，你们年轻人聊。”刘万里乐呵呵地走了。
寒暄后万峰问：“这几个月干得怎么样？我看你人手都多了。”
“唉！不多不行呀，原来的人有点忙不开，我又招了几个人。”
“直接捞干的，说说效益，别怪我现实，你可是欠着我六万块呢，我得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还我钱。”
“效益还行，虽然产品卖给你们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但是因为中间没有销售环节抽水，利润反而还比以前高，这么说吧，我一套环能有两块多的利润，一个月能有两千六七的净利，还你的钱两年就还上了。”
“你这是单指摩托车吧？”
刘洋点头。
“我说你是死心眼吧，我们那还有那么多柴油机呢，在石家庄的时候我可是和你说过的，你怎么就忘了？”
刘洋懵比，对呀！这还有这么大个市场他怎么就忘了呢？
“我光想着摩托车了，还真没往这些柴油机上寻思，要生产这些柴油机的活塞环那更容易了，我们原来就是做这个的。”
“我们厂连四轮子带三轮子用的发动机一年大概也得上万套，你只要比市面上的价钱便宜一些，机械厂保证都会采用你的，加上这一块利润不就可观了。”
这确实一块巨大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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