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感言
写下这本书的时候,我是雄心壮志的。
它不是我的第一本书。
但是它却是我的第一本完结书,第一本突破50万字的书。第一本见到了收益的书。
它是一个起点。
而我绝对不是终点。
原本计划着,规划着,思考着,焦虑着。
可最终落笔却是痛苦的。
先不说剧情的崩溃,就是主线的衔接也存在着问题。
然而,写书就像是养孩子。
不论多呢困难,最终坚持了下来就是好样的。
武侠,它是一个凉的不能在凉的题材。
而传统武侠,只能是自寻死路。
然而,心中自有一片江湖的我,绝对会不遗余力,将自己的江湖,都就在武侠之中。
我引以为傲。
哪怕扑街,我却还剩下了执念。
再次,本书完结,要感谢的人有很多。
可是我不只一次的感谢过“汉苗”兄弟,在此,我应当再次感谢他的一路陪伴。
谢谢他的不离不弃。
接下来,我会再接再厉,继续我的武侠生涯。
新书《唯武爱长生》已经将近10万字。
可是宰了。
祈求各位大大多多观看点评。
第三章:九楼西(修改版)
雨越下越大。道路泥泞不堪。
莫汐雯扶着独孤连城,他们已经离开了莫王府,走了三天。独孤连城也发烧了三天。
“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难过?”独孤连城虚弱的问道。声音很低。但是眼神很亮,眼光灼灼的看着莫汐雯。
莫汐雯点点头,她这三天从未说话,独孤连城的眼眸有些奇怪,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莫汐雯。
“前面有个山洞,在这贵州四川的交界处我们还是歇一歇的好。”独孤连城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随后指引着莫汐雯,两人进入了山洞。
“远上寒山石径斜,月夜凄处惹人怜。”
入夜很深,外面瓢泼大雨。
浑身湿漉漉的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山洞中的一把火映衬着莫汐雯身上的喜装飒是好看。
夜微凉,独孤连城睡去。
但是他在喃喃自语的说话,只不过这话是梦话。连续的高烧不退使的他在今晚终于限入了昏迷。
莫汐雯安静的坐着,看着这个年纪不小却收拾利索的人。
“你不要怨我,我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工具,而且是一种恶毒的工具。而姐姐却是一种柔弱的工具。”莫汐雯伸出手抚摸着独孤连城,此刻的她多了一些柔弱与无助。她接着说道:“我也许对不起你,但是一定会对的起姐姐。”
夜更黑,不见五指。山洞中的火堆已经熄灭。
鲜红的喜装,如今泥泞不堪。但是穿着它的人却肤白似玉。
意兴阑珊,归于平静。
终于,当天地融合,万物寂寥,一声轻叹,莫汐雯一口鲜血喷在独孤连城的胸膛。红的犹如喜装般羞涩。
这是一种蛊,只有献出自己,才能种活的蛊。也叫本命蛊。只有主人死才可以解脱的本命蛊。她本就是莫王爷手中的一把尖刀,以自身为饵的尖刀。
慢慢长夜,雨势渐停,忽明忽暗的灯火照耀着忽暗忽明的洞府,呼吸很浓重,浓重的如同夜雨中起的雾,随着阳光普照终于陷于平静。
短短时间内的第二次艳阳天,江南贵州并不常见。
独孤连城的伤已经平稳。很是奇怪的状态,如沐春风般轻松,而莫汐雯看上去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韵味。
“栗宏兄,这里委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这时,山洞外,一行四人,栗宏与陈清风赫然在其中。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北方来的狠才?怎么样?起来大战三百回合?”陈清风一进山洞便看到了躺在一旁的独孤连城。
“鼻子挺灵敏,狗东西难道就是说你们?”独孤连城胸膛微微起伏,气息显然有些絮乱。
“死到临头嘴还硬?”栗宏阴沉着脸色。
“看!”
独孤连城向着他们几人身后点了一下头。
“看什么?”陈清风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们身后。”独孤连城的眼神中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是这样沉着冷静的样子更加使的他们四人有些惊疑不定。
所以这几人将信将疑的转头向后看去,这时,平静的独孤连城眼中精光一闪,左手扣向腰带,瞬间白光如炽,靠近独孤连城的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已经转过头来的栗宏和陈清风。
红色的血如同热浪,两俱尸体同时倒下。陈清风与栗宏各自后退了几步,神色慌张的看着独孤连城手中那柄正在滴血的软剑。
“你…你…”陈清风手指着独孤连城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
而独孤连城带着玩味的笑又是同样的眼神看着两人的身后。
“你这个贱痞子,少在这里装神弄鬼。”陈清风这一次完全不相信!栗宏也无动于衷。
“咔嚓”然而,这一声砍山刀深入骨头的声音就在他们二人耳边响起。
陈清风听到声音慌张的回头,他看到了栗宏脖子上那把随处可见的砍山刀。
“你…你是谁?”陈清风的腿在抖。他面对着一个陌生的彪形大汉,显赫一时的他居然说话都有些颤抖。
“多谢兄弟救命之恩。”这时的独孤连城终于瘫软在地上。手中的软件也掉落在不远处。
“好说,最少吃了咱爷们的茶,在咱爷们的地界你就是想死都难。
来人正是茶摊老板三哥。他用手一推,栗宏的脖子就像柴火一样一分为二。
“饶…饶了我,我愿意当牛做马…”陈清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并且淡黄色的液体也随之流出。
“没用的东西,还配享受响亮的名声苟活于世?”三哥举刀,平凡的一刀,然而陈清风除了脸色惨白之外,再无任何动作。所以他死了,如同栗宏一样死的很干脆。
风平浪静,杀人者人恒杀之!
茶酒摊前,原本虚弱不堪的独孤连城现在依旧虚弱不堪。但是,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一个白衣盛雪的男子正在一丝不苟的喝茶。
“你不跟我走?”独孤连城有些难以置信。声音也拔高了许多的望着莫汐雯。
“我不能和你走!”莫汐雯第一次在独孤连城面前开口说话。
“你…你…”独孤连城猛然间眼睛睁的很大。“你不是莫汐雯!!”
“对,我不是莫汐雯!我叫莫汐月。”莫汐月看着眼前独孤连城的样子笑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汐雯在哪里?”独孤连城声音越来越大了起来。甚至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白衣男子转头看了一眼之后又继续一丝不苟的喝茶。
“难道我长的不美?”
“美!”
“难道我比不上我姐姐的身材?”
“你…你比她好。”
“那你为何非莫汐雯不可?”
“你相信缘分么?”
“你与我姐姐莫汐雯是缘分?”
“不,我们是爱情!”
独孤连城平复了下来。
“你快死了!”莫汐月很认真地说道。
“我不想死谁都杀不死我”独孤连城拿起年前的酒杯,手指敲打着酒杯说道。
“可是我要杀了你”莫汐月还是很认真的说道。
“你?”
“对,是我!”
“你能杀掉我?”
“你忘记了我父亲的称号?”
“蛊王?”
“对!”
“你是说我中了你父亲的蛊?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你是中了我的蛊,而我本就是我父亲的蛊。”
“你的蛊?”
“是的,我的本命蛊!”
“本命蛊?”
“一种无药可解的蛊!”
“可是,我怎么可能中蛊?”
“因为,我做了你第一个女人!”
独孤连城听到这句话时,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而莫汐月却是高兴雀跃。
“喂,九楼西,用自己名字就好,我的名字现在收回。儿女情长的乱债我可不会接。”这时,白衣盛雪之人走来,将一顶狗皮帽子戴在九楼西的头上。
这次轮到莫汐月大惊失色。
“你叫九楼西?”
“对!”
“那独孤连城是?”
“他!”
“那北方的狠才也是他?”
“那是我!”
“可是你是九楼西!”
“因为这样我才能偷偷的救走你姐姐!”
茶摊旁边,三哥目瞪口呆。“九楼西?江湖第一刀?独孤连城?北方狠才?他们不是敌人么?”
第五章:独孤连城与九楼西
莫王爷的失态九楼西早就有所预料。所以他微微一笑了事。探手打开了内院的门。
“叱……”
风声,一柄利剑出鞘的风声。
就在九楼西打开内院门的一瞬间,这一柄出鞘利剑的剑尖已经出现在九楼西眼前。
身后的莫汐月虽然没有看到,可是她明显的感觉到九楼西浑身肌肉已经收缩到了极致。
“叮……”
一声金属相交的声音。
莫王爷眼神一跳,他看的清楚,这九楼西仅仅是用双指就夹住了刺来的利剑。可是明明看上去是一双肉做的手,为何又会出现金属相交的声音?
只有离九楼西更近一些的执剑人看的明白,九楼西两个手指上有淡淡的白气飘散,现在这九楼西的内家功夫也很是出色,一瞬间的反应,内力居然可以这么快的凝聚在手指之上。
不愧是成名江湖数十年的人物,同时他说道:“你不是北方狠才独孤连城!”
“何以见得?”
“因为你在危险的一瞬间并没有使用剑!”
“独孤连城必须使用剑?”
“如果你堪称江湖第一刀,那么独孤连城就是江湖第一剑!”
“你这么肯定我就是江湖第一刀?”
“莫王爷起码不会说谎。”
九楼西从容的将夹着剑尖的手放下,转身看了看莫王爷。而此刻的莫王爷听到执剑人如此说法居然不去反驳,也没有丝毫的愧疚。
九楼西又看了看站在更远一些的莫汐月。
莫汐月先是跟着九楼西紧张,随后看到九楼西随手之间就化解了危局的神奇,现在听到这样的话简直就是难以置信,她一步跨过莫王爷,站在九楼西身后,同时全神贯注起来。
九楼西点了点头,嘴角又向上翘了翘,对莫王爷说道:“看来你两个女儿的女婿我是做定了。”
莫王爷有些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算来算去,人心难测,闺女自己的选择而已,不过你这位江湖大侠做我女婿可是我占了便宜。”
九楼西转过身体,面前站着的还是那位执剑人,远处密密麻麻有很多人,看装束,看行动,哪怕是看面庞,都一定会明白,这些人都是江湖人。
“你刚才说北方狠才是江湖第一剑?”九楼西又问道。
“是的!”
“你如何知道?难道他的剑快的过我的刀?”
“他的剑法胜的过你的刀。”
“独孤连城会告诉你他使用的剑法?”
“他使用的本就是我们一剑山庄的剑法。”
九楼西莫名的诧异了一些。虽然自己与独孤连城相识不久,可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么绝伦的剑法会是一剑山庄的剑法。
执剑人好似看出了九楼西的疑惑,慢慢的说道:“整个江湖,南方剑法以我们一剑山庄为尊。”
“独孤连城是南方人?”
执剑人并没有回答九楼西,因为他的眼神看向了九楼西的后面,一身白衣如雪,很安静,但是很锋利。同为使剑人,他清楚的感觉到了白衣人身上那道无坚不摧的剑意。
执剑人的脸色终于变了,内院中的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
“我的剑法源自你们一剑山庄?”
声音平淡如水,又透着丝丝寒冷。
九楼西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起来,他转身拉着莫汐月站在一旁,莫王爷眼睛也眯了起来,同样站在一旁。
执剑人将手中的利剑转向独孤连城说道:“没想到当年的狗儿居然也有一天能修炼到如此境界。”
独孤连城缓步向前,脚步落地无声,面对着执剑人说道:“三十年的时间,你们一剑山庄还真是废物,一本剑道都参与不透,还到处去说南方以你们为尊?”
剑道一词从独孤连城口中说出,顿时内院人群有些纷乱,拔剑声络绎不绝。而执剑人也是一脸难看。
九楼西细细一想,然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稍微撇了一眼独孤连城。
他可是不止一次听说过这剑道。
江南一挽剑花,剑道独步天下。
这剑道一书,虽然比不上现在江湖传言的逍遥神功,可是也应该相差不多。自己学习练刀之时,师父曾经说过,剑道传人一出,你应当不可小瞧。
“顾连城,果然是你,只有真正修炼通了剑道的人才可以使的出如此出神入化的剑法。我们早就恭候多时了。”执剑人眼眸中迸发出摄人的杀意。
“我叫独孤连城,顾连城早就在三十年前死了!”独孤连城说道。
“顾连城?剑道?难道是文武全才大将军,一门忠烈顾尚书的顾家?”反观莫王爷此刻眼睛紧紧盯着独孤连城喃喃自语的说道。
九楼西痴笑了一声。莫王爷转头看来。
“王爷好算计,如今你觉得谁会是最后的棋手?”
“哈哈,九楼西,本王不下棋,所以,对谁是棋手并不感兴趣。不过本王倒是对你真正的名字很感兴趣。”莫王爷哈哈大笑的说道,他们二人的对话并没有影响到独孤连城与执剑人的对峙。
“好说,好说,先下了棋再说这些让人生份的问题!”九楼西将刚才进门时莫王爷对他说的话还给了莫王爷。
“要不要一起动手?”
这一次是独孤连城回头问九楼西。
“我为了儿子和女人,你又为了什么?”九楼西已经松开了拉着莫汐月的手。
“为了死在他们一剑山庄剑下的家人。”
独孤连城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却原来就是九楼西杀死追杀他的人那一柄。
“你这剑委实不太好使!”九楼西说话间,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变,完全与刚才是两个样子。
如果说独孤连城是一柄出鞘的神剑,锋利且轻盈,站在那里使人有肌肤被生生割裂的感觉。那么九楼西就是一把平凡朴实的砍山刀,虽然不够锋利,可是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意境。往往使人感觉到压力重重,不是对手。
“你不出刀?”
莫汐月有些焦急的问道。九楼西与独孤连城面对的可是一群江湖上的汉子,虽然武功比不得二人,却奈何人数众多。
“我就是刀,刀就是我,我不用刀已经很久了!”
九楼西这一次一本正经的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执剑人在最前面面对二人,他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汗水一滴一滴,已经将他的头发浸湿,他感觉自己忍不住的想要跪地认输!
第十五章:九楼西的家
不知不觉,时间看似慢,实则很快。
因为九楼西与莫汐月两人现在都已经躺在了陆地上。
几乎不可感受流动的沼泽真的将二人推动到了陆地之上。
而莫汐月看着这里的景色本就是痴迷了眼睛。现在盯着湛蓝色的天空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
足足有大半刻的时间,她就这样痴痴的躺着,痴痴的看着,脸上还有着痴痴的笑容。
一动不动。直到好久过去之后,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是真想不到。”
“想不到还会活着?”
“想不到不用丑陋的死去。”
“难道女人真的很在乎自己的面容?”
九楼西有些费解,生命难道也不比面容重要?
莫汐月没有回答,她的心中却在想“如果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女人就是天生的在乎面容。”
“这里真是太美了,完全没有预想到断崖之下会是这样的人间仙境。这样的地方,也唯有你这样的人才可以找得到吧。”
九楼西道:“我也找不到,这里是我…”
莫汐月无奈的笑了,打断了九楼西的话说道:“我知道,是你师父找到的。”
莫汐月转头看去,她终于舍得动一动自己即将快要僵硬的身体。
陆地距离沼泽不远的地方,有着一团团花树,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花。鲜艳异常。
花丛中,一座全部由木头组成的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这座房子几乎被屋顶上那丛浅紫色的花完全遮盖住。
莫汐月有些兴奋,她明白,这里就是九楼西的家,就是九楼西的童年。
“原来你的家在这里。”
九楼西凝视着她,缓慢的说道:“在我印象中,除去师父之外,你应该是踏入这里的第三个人,哪怕汐雯也没有来过。”
莫汐月的脸又有些微微发红。低声问道:“这里没有女人来过?”
“有!”
原本低下头的莫汐月猛然抬头,脸色一阵愕然,随即有些苍白。
“我师父带着沈璧君来过。她算是来这里的第一个女人。”
“当年无垢山庄庄主夫人?”莫汐月面色好了许多。
“是沈家的小姐!”九楼西说的很庄重。即使自己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她也是自己师父所爱的女子。他不想自己师父身上有一丁点的污点,哪怕萧十一郎是人人皆知的江湖大盗。
莫汐月脸色突然也红了一下,她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因为曾经江湖的绝对主角就是叱咤风云的萧十一郎。
九楼西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将莫汐月扶起。望着面前浅蓝色花丛下的房子说道:“自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爱上了这里,不论是体验死亡,还是不断地练习拔刀,不管是我满身伤痕,还是独自伤怀,我终究会在这间屋子中待上很久。直到我离开,那样我就会感觉我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莫汐月倚着九楼西说道:“那你为什么不一直待在这里,为什么不永远待在这里?”
九楼西慢慢的往前走着,没有说话。
“这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没有外界的纷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莫汐月好像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你知道狼么?”
“嗯!”
“狼是群居动物。”
莫汐月顿了一下身体。
“我师父就是狼。”
“他带着你走出的这里?”
“在一天夜里,他独自一人走出了这里。”
“那你呢?”
“也在一天夜里,我独自一人走出了这里。”
“为什么?”
“去寻找他!”
“偌大的一个人,天下一等一的人还需要你去寻找?”
“他成为了废人!”
“废人?”
“废人!”
“为什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九楼西笑了,笑的有些苦涩。笑的有些苍凉,就像是一头找不到狼群的小狼。
莫汐月突然明白了,无论是谁,最依赖的始终是身边的人。
狼是群居动物,而人也是一样,人更有感情。
这里纵然有天下间最美的风景,最美的瀑布,最美的花。可是那也填不满一个人内心的孤独。
两人不知觉已经走到了房子的面前。
九楼西的心情仿佛忽然又变的好了起来,开口笑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或许有五年,十年。想必这屋子中的尘土都应该有三寸厚了吧。我先去打扫打扫。你可以独自一人走了么?”
莫汐月急忙站正身体,脸色又红了红。她说道:“上天是公平的,让我跌入臭泥水中,当然也让我身体恢复了一些。”
“好,那我先去打扫屋子,你可以到那清水池中清洗一下身上的污泥。我在屋中等你。”
九楼西很温柔的说道。
然而他没有发现莫汐月的异样。
一句简简单单的我在等你,让莫汐月心中泛起波澜。
莫汐月的人生无疑也是可悲的。
虽然有着郡主的待遇,可是完全没有郡主的身份,她比莫汐雯更可悲。
因为莫汐雯好歹可以公然露面,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们赞叹,赞美,这是莫王爷的女儿,莫王府的郡主。而她则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她一直处于黑暗之中,一直处于莫汐雯的北面。
而且她还是一件工具,一件毒品。关键时候要人命的毒品。
可是现在,她明白,这一切都将要远去,只要她愿意,无论在这里她去洗澡,还是她去赏花,又或者是她去奔跑,最终她回到这间小木屋中,一定会有一个人等待她。
泉水很冷!这一池泉水汩汩的流着,是一眼活泉。
但是此刻莫汐月的身体却很暖和。
远处小木屋中那道忙碌的身影,看上去仿佛一个农家的汉子正在收拾自己的屋子,等待着自己的妻子。
屋子中的摆设很是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但是最让莫汐月莫名有趣的是,她发现这间屋子中,吃食很多,各种各样,她不禁有些好笑。这名满江湖的天下第一刀居然是一个吃货?
九楼西收拾的很快。原本看上去那些厚厚的尘土,屋子中杂乱无章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
九楼西很勤快。
因为他很清楚,男人的勤快只会提现在女人面前。
就比如女人在乎的容颜只会在喜欢的男人面前一样。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写于上架的今日。
对于写作,又或者是写小说来讲,这是一种热血上涌的冲动。
但是又反应出了血液中的执着。
最初的梦想,是行侠仗义,快马江湖,红颜在左,兄弟在右。
便提笔写了一段稚嫩尚且荒唐的小说。
字数不多,五六万而已。
激情,永远是摧毁热情的润滑剂。
慢慢的时光流逝,慢慢的激情退却,梦想悄然远去。
梦想即是江湖。
当看了又看的小说之后,忽而人人都在说,武侠已死。
我猛然惊觉,原来现在的武侠当真已变了味道。
于是,《逍遥寞》应运而生。
原本《逍遥寞》的名字有叫过《乱世回忆录》但是太监了,原本又改做了《清明尚贺途》,但是又太监了。
痛定思痛,于是想要逍遥,必须要接受寂寞。
想要成功,必须要不忘初心。
所以最终而定《逍遥寞》。
在写作的日子里,始终有朋友陪伴左右,始终有同道中人相互鼓励。
最重要的是,其中有人认可。有读者愿意读下去。这才是我真正的动力。
今日上架,感谢来的有些晚,但是心存感动,感谢就永远不会晚。对于读者,对于同道,对于编辑,对于平台,由衷的感谢,你们也是都是我梦想的一部分。
第八十四章:九楼西之子相逢,莫遥开口调戏何琴琴。
煤油灯被添加一些煤油。
看起来,整个客栈的亮度又明亮了许多。
热腾腾的面是由小厮颤颤巍巍端着过来,白虎面具一个手接过,放在莫姓少年面前的。
现在,如果有人进到客栈来,一定不会相信,这里曾经死过人。
何琴琴也坐了下来。
她就坐在莫逍与这少年的中间。
一张桌子正好四个人。
而白虎面具站在了莫姓少年的身后,古月白向着何琴琴移动了一下脚步后,便停止了动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痴傻的白明烀,看上去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脸上出现了一种灰败的颜色。
整个客栈,气氛有些诡异,又有些温馨。
这本就是一种矛盾的存在。
莫姓少年有滋有味的吃着面,忽而抬起筷子,用左手从莫逍面前的那盘炒辣椒中夹起一块放入嘴中。
好似有些回味无穷。
半晌后才开口道:“没想到你也吃这炒辣椒?”
“我是第一次,只是想要尝试一下而已。”莫逍平静的回答。
而那莫姓少年淡淡的看了莫逍一眼又说道:“你应该常吃。这是传统。”
“传统?”莫逍疑问道。
“难道你认为这盘炒辣椒配不上你?”
“你知道我是谁?”莫逍奇怪的问道。
“当今武林,最近流传着最热的名字就是你。”
“哦?没想到我也能出名。”
“当你割下云泊林头颅时,你就应该想的到。”
莫姓少年说完这句话,云岫的手突然拿上了桌面,轻轻的放在了莫逍的手上,开口对莫姓少年说道:“我叫云岫!”
站在一旁的古白月发声道:“云泊林的孙女?”
云岫没有回答,她紧紧盯着莫姓少年。
而莫姓少年,端起面碗,仰头喝掉最后一口面汤,用手随意的抹了一下嘴,灿烂的笑了起来道:“莫遥见过嫂嫂。”
忽然一句嫂嫂,让盯着莫遥看的云岫有些脸红。
她急忙将握着莫逍的手放下,头也低了下去。
莫逍莞尔一笑,正欲开口说话。
却不想原本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莫遥脸色一变,冷冷的对着莫逍说道:“多谢你的炒辣椒。听说你的剑法不错,有机会我会像你讨教几招。”
“啪”的一声。
何琴琴将腰间的刀扔在了桌子上。打断了莫逍的思考。
她说道:“今日我将要杀他。”
何琴琴的手指着站在莫遥身后的白虎面具。
而莫逍从进门来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何琴琴。
从头开始,到脸,到胸,到腿,到脚,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何琴琴的屁股上。
客栈中诸人的目光也随着莫遥自上而下的将何琴琴打量了一遍。
古白月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而何琴琴早就有些恼羞成怒。她对着莫遥怒目而视。
正在这样的气氛中,莫遥突然说道:“你跟我走吧。”
整个客栈都是一声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诸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莫遥,又将目光从莫遥身上转移到了站着的古月白身上。
他们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白虎面具仅仅只是向何琴琴出了手,就被古月白直接废了手,而且现在还有性命之忧。
可是,现在这个叫做莫遥的少年却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古月白面前调戏了何琴琴。
他们中个别人都忍不住的向后坐了坐,生怕什么时候会遭受殃及池鱼之祸。
何琴琴转头撇了一眼站着的古月白,语气带着怒意的对莫遥说道:“不要脸的色丕,居然胆敢调戏于我。”
说着话,何琴琴就要从桌子上拿起刀来。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莫遥伸出一只手,压在了何琴琴的刀上。
又开口道:“我出来时,我父亲让我带一个媳妇回来。要不然他会打断我的腿。”
“这与我何干?”何琴琴怒道。
“打断我的腿就与你有关。”莫遥的眼神还在盯着何琴琴的屁股看着。
“你……像你这样的色坯,最好双腿都让打断。”何琴琴一掌拍来,莫遥也不敢马虎,抬手格挡了一下。
就是这样的一个空挡,何琴琴就将桌子上的刀拿在了手中。
莫遥目光一转,盯着面色阴沉的古月白对何琴琴说道:“难道就因为他?”
“他算什么东西,但是,你又算什么东西!就算我跟着莫逍也不会跟你这样的色坯。”
何琴琴虽然脸上怒气丛生,可是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果不其然,当何琴琴这句话说出口,古白月与莫遥的目光都看向了莫逍,包括云岫都是一脸狐疑之色的来回审视着莫逍。
不过,莫遥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莫逍后便又将头转向了何琴琴,说道:“不管是谁,我总要保住我的腿。所以,你还是跟我走吧。”
何琴琴气极,不由分说就要拔刀相向。
这时,莫遥反而连连摇手,说道:“不急不急。不如你我打个赌,今日如果这白虎面具恒死当场,我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如果今日白虎面具安然离去,你就跟着我回去见我父亲。如何?”
何琴琴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个让她恨的牙痒痒的人。
不过,莫遥的提议何琴琴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一旁的古月白终于忍无可忍。
他一步跨出,本来与莫遥有四五米的距离,却不想瞬息之间,两人基本相当于面对面了。
古月白毕竟年长莫遥几岁,所以站在一起莫遥明显的矮于古月白。
而古月白阴沉着脸低着头狠狠地说道:“今日除了白虎面具,你也必死无疑,哪怕莫逍也救你不得。”
“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我是谁?”莫遥完全不担心古月白突然出手,他虽然身高有些吃亏,可是依然倔强的斜着头对古月白说道。
“当然清楚。”
“那你居然会看轻我?”
“白虎面具不也是你父亲的传人?”
“错。”莫遥连连摇头,接着说道:“他只是徒弟,而且还是二十年前的徒弟,背叛了我父亲的徒弟。而我才是传人。九楼西真正的传人。”
“哗~~”
这一下,整个客栈再也不能安静,第一次出现议论纷纷的声音,诸人的声音中时不时的夹杂着感叹,哗然,惊惧,恐慌。
莫遥不屑理会。
古月白也不屑理会。
但是,古月白却偷偷的看了一眼莫逍。
可是莫逍对于莫遥说的话似乎并无意见。
莫遥嘴角带着讥笑道:“你看他作甚?他是独孤连城的传人。他用剑,应该没有把握正面赢你。我用刀,应该可是正面赢你。”
第九十六章:青楼配赌场,九楼西出手。
天终于明亮了。
乌云随风而逝。
潮湿寒冷的空气在太阳光下仔细一瞧,居然都可以看得出其中的丝丝缕缕。
这是个屋子。
在益州城东南角落中。
二层楼,一层吃吃喝喝。二层吆喝声不断。
往往行走在路上的行人,或多或少都会驻足观望一下。
而更多的则是有些男人挪着步子站在这二层小楼的门匾之下抬头仰望。
如果遇到哪个长得俊郎一些的皮囊,二层小楼的勾栏之上,总会有欢声笑语伴着调笑传出。
更有甚者,勾栏之上的女子会抬起腿,让她的脚露出裙子之外。
这时,那些站在牌匾之下的人就会发出如狼嚎一般的吼叫。
这更是惹的楼上的女子娇笑连连。
如此反复,一天时光便很快就会过去。
而这小楼的对面,则是一处很大的院子。
两进两出的门庭,看的出这里曾经的主人也颇有权势。
可是,莫逍就很不明白了一些。
他指了指这院子,又指了指对面那座二层的小楼,开口道:“什么人居然会将家安置在青楼对面?”
莫遥也是一脸不解之色。
只有面摊主不理众人,眼神一直瞧着对面的二层小楼。
本就长满皱纹的脸,现在看去,似乎多了一些猥琐的意味。
莫汐月脸色很不好看。
因为这地方自然是九楼西挑选的地方。
这益州城颇大,东南西北四个区域泾渭分明。
有达官显贵居住的地方,有世家商贾所居住的地方,更有武林豪杰做镖局,做武馆的地方。
只有这里,居住的都是三教九流以及社会底层的人士。
哪怕那对面二层小楼中的女子,也都是上了年纪,从益州城中繁华地段淘汰下来,来此混口饭吃的人。
她就很不明白,九楼西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
而现在,看到面摊主这样的表情,她难堪的说道:“我说杨前辈,你这老眼昏花能看出个青蓝黄紫的颜色?”
面摊主头也不回的说道:“青蓝黄紫不敢说,可是那些小娘皮一抬腿的胭脂香倒是闻了个透彻。”
莫汐月狠狠地呸了一声,说道:“老杨头,你这为老不尊的样子,面前的几位可都是孩子。”
“嘿嘿,你这女娃子好生不讲理,九楼西有你陪伴二十年,而我老头子一生难得几次碰女人,平时走在街头的良家,断然是不会做那禽兽之事,现在我也只不过是看看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莫汐月脸色巨黑。她已经不知如何劝说,不过最终还是开口道:“老杨头,你这多看了几眼也不怕熬脱了你这苍老的身子?”
“放屁。放他娘的狗臭屁。老子年轻时也是一代儒雅之人,这风花雪月之地何曾没有见识过?如今又怎么可能熬坏了身体?”
面摊主也是脸色一黑,看起来就要与莫汐月争斗不休。
这时,莫遥才赶紧打断道:“老头子,你看看就得了,你所谓的眼福也也要等到将我双腿保住再说。而且,就你这状态,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
面摊主气节。愤怒的看向了莫遥。
而这时,突然一声惊讶之声从身后的庭院中传出。
“咦?居然算不出?”
众人转头看去。
这个时候透过庭院的玄关,就在院子当中,正有好几张桌子零零散散的摆放在这里。
而没张桌子周围都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
一眼望去,都是一些江湖汉子,种庄稼的农夫,以及各行各业底层的人士。
他们全神贯注的盯着其中一人,那一人手中的色子摇晃个不停。
这里赫然是一个赌博的场所。
而那道声音的来源,居然是其中站在人群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口中。
他披头散发,毫无毫无仪表可言。
整个人只有那生生不息的生命力让人惊叹不已。
莫逍本就随和,可是当他看到这个中年人时就知道,这就是他的父亲,曾经江湖显赫的三十六楼九楼楼主,九楼西。
何琴琴一愣,在她的想象中,九楼西应该是一个威猛正义,又或者是儒雅刚强之人,现在一见,断然不会与她想象中的重合。
只有莫汐月不同。
她太了解九楼西了。
这二十年中,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九楼西的身上,她的目光,也只有在注视九楼西时,才会变得温柔无线。
就在众人心情各异之时。面摊主不由抚掌大笑道:“妙极,妙极。当真是妙极之地。赌场与青楼,般配。任是谁在这里赢一番钱财出的门去,看到对面勾栏之上的艳姿,都会忍不住花些银子去春风一度。”
九楼西背对着他们,而面摊主这一番话说出。众人明显感觉到九楼西一阵抖动。
然后之间一枚铜钱向上飘起。
铜钱外圆内方,翻转了几个圆圈之后忽而落地。
两个硕大的“大乾”字体印入众人眼帘。
九楼西目光如注,认真的看着面前的铜钱,忽而沉吟,忽而低叹。
众人都有些好奇,但是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这样,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面摊主,包括莫汐月都看了过来。
面摊主有些尴尬,这样的场景由不得他不去。所以他也很爽快。
双脚抬头过门砖,轻巧的两步便出现在了九楼西的身后。一抬手正欲拍打九楼西,却不妨九楼西双指一夹铜钱,挥手反向一顶。
整枚铜钱不偏不倚,正好印在了面摊主的额头。
这时,面摊主才反应过来。
顿时他气不打一处来,脚下一措,手臂一横,想要硬生生的将九楼西打翻在地。
这是,这时,九楼西急忙说道:“哎呀呀,原来是杨老头,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刚才我卜了一卦,卦中显示有人会偷袭我,没想到居然是你?”
面摊主愤怒的说道:“放你的狗臭屁。那你的卦中有没有告诉你老夫额头中央会出现一个铜钱的印记?”
九楼西听面摊主说完,一抬头,正好看到面摊主额头处正中间有一个铜钱的印子,不由的捧腹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瞬间将整个庭院中赌钱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不明所以,但是都看到了面摊主一张黑脸上方,额头中央的“大乾”铜钱印记。
这一下,整个庭院中都充满了笑声。
而门口站着的莫汐月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他们都被九楼西这一下震惊的无以复加。
但是,其中只有莫逍与何琴琴两人面色惊诧不已。
他们两人,都发觉了九楼西的功夫远非众人想象中那样低。
也许,现在的九楼西才是最可怕的九楼西。
第一百零二章:刺杀与调情。
刺杀是一种艺术。
这是对于那些高一级别的杀手来说。
而杀手,是一种职业。
这是对于那种以刺杀谋生的来说。
而现在,那两个白衣白裤白草帽的人就是以刺杀来谋生的杀手。
但是他们却没有感觉到刺杀两个青年才俊是一种艺术。
因为,刺杀这样人的需要太多的思量计划与随机应变。
就比如此刻。
他们本是已经失手。
杀手讲究一击必杀,但是他们却扑了一个空。
然而现在,一声惨叫传出,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都不明白这滚下山坡的两人碰到了什么事情。
所以,其中眼睛上有一颗痣的人问道:“如何?”
另一人道:“下去。”
简单的四个字交流过后,两人不急不缓,从山坡的侧面慢慢向下而去。
而现在莫遥与何琴琴两人却是四目相对。
他们并不是含情脉脉,而是怒目而视。
何琴琴咬下的一口一丁点都没有留情。
所以莫遥即使大冬天穿的衣袍上,肩部都有丝丝血迹浸出。
雪,白色的雪。
从头顶落下。
难道又下起了雪?
原本盯着何琴琴看的莫遥抬头一看,最终惊叹出声道:“好美!”
何琴琴一愣,也是抬头看去。
天空没有下雪。
只是他们二人滚落而下时带起的雪花现在才飘落下来。
雾雾朦胧,就像天女散花一样。
何琴琴也感叹道:“好美!”
然而,莫遥嘴角一撇道:“我说的是你!”
何琴琴又是一呆,旋即容颜如桃花灿烂,眼眸又似杏花盛开。
顿时这个样子的何琴琴让莫遥看呆了片刻。
也就在这时,莫遥突然正经无比的开口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何琴琴现在已经对莫遥的一切都有了免疫。
所以,换做是平时听闻这样话必定暴跳如雷的她现在也只是嗤笑一声道:“就你?”
何琴琴上下审视了莫遥几眼,又接着说道:“小!”
莫遥双眼一瞪,开口问道:“小?”
何琴琴憋着笑回答道:“是!”
这一下,莫遥涨红着眼睛问道:“哪里小?”
何琴琴言不由衷的看了看莫遥的身体,嘴角上扬,带着不屑说道:“哪里不小?”
莫遥突然脸色一变,又是恢复到嘴角带着坏笑的样子,声音低了下来,说道:“要不现在试试?”
何琴琴微笑不屑的表情还没有化开,便是僵在了脸上,而脸上更是通红一片。即便她已经嫁做人妇,但是当着她的面说这样的话,还是让她有一种羞辱的感觉。
何琴琴咬牙切齿,预备还嘴时,只听的不远的地方“嘭~,嘭。”两声震动。
莫遥与何琴琴同时回头看去,只见两道人影与雪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定然看不出有何不同。
这两人,自从落地之后,眼神灼灼的盯着莫遥与何琴琴。
其中那眼睛之上有痣的人开口说道:“试试就试试。一对狗男女在死亡之前还要做那不要脸的事情。更好咱们哥儿俩可以看一场大戏。”
这人的话语虽然有些轻佻,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很冷很冷。
他们二人成犄角之势的站立,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柄刃薄背厚的砍山刀。
莫遥望了半晌,突然转头对何琴琴说道:“他们说让你我试试?”
何琴琴凭空唾了一口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占我便宜?”
莫遥用脚踢了踢周围的雪,蓬松的雪花并没有因为他们二人滚落下来而凝实。
所以,莫遥的这几脚下去,周围都是白雪纷纷。
然后莫遥才开口道:“你看到了,我现在不仅有心思调笑你,还有心思玩这些雪花。”
何琴琴对于莫遥的回答一阵无语。她很不明白,这莫遥到底是狂妄自大还是有些痴傻,现在难道不是应该杀了这二人尽快的离开这里么?
站在一旁等候两人反应的刺客显然有些不耐烦,还是那个眼睛带痣的人说道:“本来想给你二人这苦命的鸳鸯一个温存的时间,却是没想到你这小子胆子跟臭虫一样大小。如果换成大爷,有这个时间早就让她知晓了自己的大小。哈哈哈~”
这刺客二人必然听到了刚才何琴琴与莫遥的对话,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羞辱二人。
何琴琴已经满面寒霜,而莫遥却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刺客道:“三十六楼的?”
那原本哈哈大笑的人嗓子一顿,斜着头问道:“你如何看的出?”
莫遥居然笑的很腼腆。
他开口道:“而且你们还是九楼的人!”
那两个刺客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不由的点头道:“果然不愧是九楼西的儿子。”
莫遥向前挪了一小步,将何琴琴挡在身前,一只手背在身后,向何琴琴打了一个手势。
而口中继续说道:“现在的九楼谁是楼主?”
那眼睛有痣的人没有回答,就在莫遥踏出那一小步时,眼睛有痣的人便已经跳起。
同时他口中呼喝道:“快快出手,莫要耽搁。”
说话间,这人手中的砍山刀已经冲着前面站着的莫遥而去。
眼见这砍山刀就要砍在莫遥的脖子上时,莫遥放在身前的手只是向上一挥,白光一闪而过。
天地间一片苍茫。
刀意带起阵阵雪花。
“咔~”的一声。
清脆而响亮。
与此同时,跃起之人一口鲜血喷出,想要极速后退。
因为空中有一声“吧嗒”的闷响传出。
莫遥口中说道:“就是现在。”
然后莫遥脚下本是蓬松的雪花,但是刚才他几脚踢起,随后落下,现在已经被他踩的瓷实了许多。所以他很轻松的一用力,身体已经跃起丈许,超过了眼睛有痣的那人。
同时,莫逍刚刚挥动的刀,再一次的向下劈去。
就在莫遥跃起的一瞬间,对面刺客剩下之人,手中拿着的居然是一柄小型诸葛弩。
刚才“吧嗒”的声音一处,三只白色的小箭直冲何琴琴而来。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何琴琴的刀已经出现在手中,刀鞘向前一扔,三只小箭“砰砰砰”全部在碰到刀鞘之后落地。
也就是这眨眼的时间,莫遥在空中的身体极速下坠,而手中下劈的刀更是“呼呼”作响。
眼睛带痣的人明明看的清楚莫遥刀法运行的路线,但却没有哪怕一丁点逃避的空间。
“啊~~”
“噗嗤……”
血溅三尺。声音骤停。
眼睛带痣的人直愣愣的倒下,而莫遥手中的刀已经插在腰间。
第一百零三章:刺客伏诛,九楼西并非天下第一刀。
刺客中剩下一人手中的诸葛弩已经收起!
他们是专业的杀手,所以应变能力也是出奇的超群!
至于死亡,他们就像对待吃饭一样平和!
所以,眼睛带痣的人死亡,完全不影响他的任何行动!
何琴琴的刀鞘还没有掉在地上。眼睛有痣的人还没有倒下。
刺客中剩下那个人的刀已经劈来。
快。
很快。
这一刀看上去应该丝毫不逊色刚才莫遥使出的那一刀。
莫遥没有动。
他就那样的站在那里。
他的刀插在腰间。
因为,与此同时,何琴琴的刀也发出了鸣叫。
刺客的刀法刚猛有余,而变化不足。
而何琴琴的刀法属于昆仑一脉相承。讲究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以攻代守,以快制快。
现在,本就去刺客先动,刺客先劳,刺客先攻,刺客的刀也很快。
刺客的刀法拿捏的很准。
他看似随意的劈来,实则是向着何琴琴的肋下“沧海”穴攻去。
这样的招式,当真是稳准狠的典范。
但是,天下众人皆认为九楼西的刀法最是厉害,九楼西用刀天下第一。
但是,谁也不知道,曾经也有人用刀与九楼西斗了个旗鼓相当。
今日,何琴琴本就因为莫遥的调戏心存怒意,而且这两个刺客又出言侮辱过她,所以,何琴琴出手之下,绝无半点回旋的余地。
就在刺客的刀略过莫遥面前之时,何琴琴的刀鞘才落地。
也就是这个时候,何琴琴的刀才发出一阵翁鸣。
眼睛带痣的人倒下。鲜血从头部开始溢出。
还没有来得及染红周围的白雪,何琴琴的刀就已经绕过了那刺客劈来的刀。
同样的快。
不同的是何琴琴的刀更快。何琴琴的刀似乎更长。
刀鸣消失。
但是天地间飘散的雪花还没有落地。
那眼睛带痣的人周围终于有了红色。
攻击何琴琴的刺客却瞪大了眼睛。
他的刀直指何琴琴肋下。距离“沧海”穴仅仅一个关节的距离。
他的眼眸中满是遗憾。哪怕他的心脏现在有些疼痛,他的眼眸中也只是遗憾。
“为什么?”刺客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楼血水从嘴中流出。他没有看何琴琴,而是转头看向了莫遥。
莫遥抬起脚,将周围的白雪踢向了眼睛带痣的人身边。
一瞬间,快要将莫遥脚边都染成红色的鲜血马上停止了前进,就像得到了命令一般,停在了莫遥踢来白雪的旁边。
然后莫遥才开口道:“你们不是知道九楼西是我父亲么?”
那刺客咧嘴一笑,更多的血从嘴中流出。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在乎。
他接着问道:“仅仅如此?”
“那还要如何?你们现在所用的一切都是我父亲当年遗留下的东西。不论是伪装,隐藏,刺杀又或者说你们运用的刀法。而我,是我父亲亲自培养长大。你说你们的这些东西在我面前是否还能运用自如?”
刺客颤抖着抬起手,慢慢抓住了刺在自己心脏处何琴琴的刀,看着何琴琴一笑,然后用力一拔。
“噗……”
当何琴琴的刀被拔出之时,刺客也一口鲜血喷出。
他娘呛的后退了几步,直至退到了眼睛带痣之人身边。
他用刀支撑着自己没有摔倒。
他看着莫遥说道:“的确,不错。九楼西的东西都是好的。他的杀人手段,他的为人准则,更神奇的是他的刀法。不过,即使他没有死,现在也不会是天下第一刀了。嘿嘿……”
“哦?为何?这个说法我很感兴趣。”莫遥盯着刺客道。
而刺客眼带深意的望了一眼莫遥之后,回首看像了何琴琴。
“她……?”莫遥刚刚说出一个她字,刺客就带着他那满含深意的眼神,直挺挺的倒在了眼睛带痣之人的身旁。
这个时候,何琴琴才走上前来,从容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刀鞘。然后将刀尖上粘着的血迹在刺客身上擦了个一干二净。又在雪地中,用雪水将刀身擦拭了一遍,这才放入刀鞘,环手抱在胸前。
莫遥看的认真,他看过何琴琴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随意插在自己腰间的那柄刀。
何琴琴虽然手在动,但是他的眼睛也一直在观察着莫遥。
此刻看到莫遥低头看自己的刀时,她不由的开口道:“作为使刀之人,你首先应该爱刀。它不仅仅是你的工具,它还是你的伙伴,朋友。只有懂得尊重它,你才能随心所欲的运用出高深的刀法。”
莫遥歪着脑袋,语气深沉的说道:“他刚才说的对。”
“他?”何琴琴抬头不解的问道。
可是随后她又将眼睛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刺客。
莫遥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被何琴琴杀掉的刺客说道:“就是他。”
“他刚才说了很多话!”何琴琴面无表情的回答。
但是莫遥还是歪着脑袋说道:“他只有那一句话是对的。”
“哦?”何琴琴也将脑袋歪像一侧,看着莫遥。
莫遥接着说道:“他说,现在哪怕九楼西不死,也必然不会是天下第一刀了。”
莫遥说着话的同时,眼神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何琴琴。
但是,何琴琴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哪怕眨眼睛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何琴琴显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歪着脑袋,她在等待着莫遥的解释。
而莫遥反而现在不着急起来。
他走向被何琴琴杀掉的刺客面前,蹲下身体,轻轻的从刺客尸体上摩挲一番,不多时,几枚白色小箭,以及那架小型的诸葛弩已经出现在莫遥的手中。
莫遥那着诸葛弩对何琴琴说道:“你见过这样小的诸葛弩么?”
何琴琴仔细一瞧,随后摇了摇头。即使她心中也很好奇,但是,她明白,莫遥一定会向自己解释,因为莫遥做事,一向都很有目的。
所以,当何琴琴摇头后,莫遥才开口说道:“这样小的诸葛弩,是我父亲寻人研究的玩意儿。”
“九叔叔?”何琴琴仿佛吃了一惊一般。有些不可置信。
莫遥点了点头。
他的动作很快。他除了在刺客尸体身上找到了这诸葛弩,而且他还找到了一小瓶白色的乳液。
这一次他没有向何琴琴炫耀,反而在何琴琴不知道的情况下放入了怀中。
做完这一切,莫遥才站起身体,他对着何琴琴说道:“我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他却不知道的东西有很多。比如鲜血红。从来都是九楼西的标志,但是从来除去九楼西之外没有人能调配出这样完美的鲜血红。”
莫遥的手扬起。
一阵阵烟雾出现。
同时莫遥另一只手拿出一支火折子。
轻轻一摩擦。阵阵烟火明亮。
向前一扔,原本普通的烟雾立刻变成了鲜血的模样。
只不过这鲜血模样的烟雾飘散在空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两败俱伤牛二亡。(三更,谢'风起汉歌’万币打赏!)
莫遥的手在抖。
开始很轻微。但是随着地上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他的手抖动的也越来越厉害。
“当啷……”
莫遥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他面前的雪已经被血融化,所以砍山刀与地面的撞击显的尤其响亮。
这是一个信号。
莫逍费力的抬起手臂。
缓缓的将胸口的衣服用力的按向了身体。
“踏踏……”
他后退了几步。
鲜血稀稀拉拉跟随着流淌在地上。
不过,现在众人依旧无声。
何琴琴的手指已经放在嘴中。
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出声打断这怪异的气氛。
孙老头身边的少女也安静了下来。
她的神色并没有任何慌张,只是眼眸之中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莫遥的眼神很亮。
如同孤狼在夜空中看向猎物的眼眸。
他想要说话,可是刚张开嘴,血水同样从嘴中流出。
莫遥的脸色苍白如纸。
但是,他强忍着自己没有倒下,而开口道:“你现在相信了我么?”
牛二没有回答。
牛二则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只是眼睛眨了眨。然后脸上的肌肉动了动。
最终,他也没有说话。
莫遥又艰难的开口道:“现在你相信我不怕死了么?”
牛二还是没有动。
但是,牛二的眼睛中正在慢慢泛起红色。
莫遥看的清楚。
因为莫遥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盯着牛二的眼睛。
莫遥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然而,莫遥继续问道:“你真的相信我不怕死了么?”
这一次,牛二眼睛中的红色几乎已经充满了他的眼眶。
牛二紧闭的嘴巴刚刚露出一丝缝隙,一股血水从口中喷出。
接着,牛二的眼睛,牛二的鼻子,牛二的耳朵,牛二的嘴巴,都开始流血。
“呼……”
侏儒憋着一口气,居然生生的从孙老头背上跳下。
急急忙慌的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到牛二面前。
孙老头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整个人几乎已经呆立在当场。
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与侏儒有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态,向现在这样吃惊,向现在这样惊讶。
他的目光从莫遥身上转移到了牛二身上,然后又转移回了莫遥身上。
他的眼睛中突然充满着一丝恐慌。
而他身边的少女也渐渐露出了微笑。
何琴琴笑了。
她是哭着笑的。
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
她讨厌莫遥。
从心底讨厌莫遥。
讨厌莫遥的鲁莽,讨厌莫遥的粗犷,讨厌莫遥的不矜持,不浪漫,以及没有自己心中所想的英雄气概。
可是,自从见过了九楼西,她的心也许有了些微的转变。
但是她依旧讨厌莫遥。
即使这一路上莫遥一直在调戏自己,一直在讨好自己。但是她还是讨厌莫遥。
直至现在,她哭了。
牛二的强大毋庸置疑。
她虽然不明白牛二衣袍之上那个八十三代表着什么,但是她知道,能够有序列的人物,必然很强大。
然而,现在的莫遥居然敢于直面这么强大的牛二。
旋即她又想到了古月白。
那个曾经她看好的男人,与成为她男人的男人。
在面对面摊主时的懦弱,都在三碗白水煮面中体现的淋漓精致。
古月白不配与现在的莫遥做对比。
所以何琴琴哭了。
她的眼泪很无声。
但却让此刻的莫遥有了感觉。
莫遥转头,他已经站立不稳。
他单膝跪地。用那柄腰间插着的刀鞘杵在地上。看着梨花似水的何琴琴,他张了张嘴,声音很低的说道:“等我赢了他。”
他指的是牛二。
而牛二,还站立在那里。侏儒已经围绕牛二转了三圈。
牛二依旧一动不动。
突然,满脸鲜血的牛二开口了。
他说道:“我信了你!”
刹那间,随着牛二这句话。牛二的腹部,胸部,都有刀口出现。
拥堵在这伤口周围的鲜血,一瞬间喷覆了出来。
牛二将他满是血红的双眼闭了起来。
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莫遥也笑了。
他笑着笑着用仅仅自己能够听到的话说道:“我说过的话,你本就应该相信。因为,我居然也相信了我不怕死。可是,这伤口是真的疼……”
说完之后,莫遥就这样看着何琴琴,他努力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按着胸口的手拿起,艰难的想要去将何琴琴脸上的泪水抹去。
但是,他失败了。
他也倒下了。
毫无征兆,就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倒下了。
何琴琴一个箭步奔去。
轻轻的抬起莫遥的头颅。
将莫遥倒下时,掉落的狗皮帽子捡起,重新戴在了他的头上。
然后急忙转头看向呆立在一旁的孙老头。
孙老头一阵踌躇,他转头看向少女,而少女微微一点头后,孙老头几乎一步的距离就出现在莫遥身旁。
孙老头急急忙慌的在莫遥身上几处动脉血位上一戳,原本还在慢慢往外渗血的伤口便停了下来。
这时,孙老头一拨莫遥的眼皮,观察了很久之后,突然大喝一声:“侏儒,准备输血。”
而侏儒刚刚从牛二的身上将第三枚凡铁飞刀拿在手中。一听此话,二话不说,正预备用飞刀割破自己的胳膊时,何琴琴说道:“不如用我的如何?”
孙老头凝重的看着何琴琴说道:“血型不匹配,这样产生的效果会让他沉睡不起。”
何琴琴一愣,然后看向了侏儒。
孙老头解释道:“他身体内的血液,虽然不似正常人的血,但是也不会与正常人的血产生冲突。”
何琴琴立刻问道:“不是正常人的血?”
孙老头凝重的看了看侏儒,何琴琴一瞬间便明白了孙老头的意思。
她回头看了看侏儒低矮的身体,以及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四肢,在回过头来,看了看全部的英俊,但是并不丑陋的莫遥后,摇了摇头说道:“换我的。”
“当真?”孙老头紧张的盯着何琴琴问道。
“当真。”何琴琴已经掀起了自己的袖筒,露出了一截白锻一般的肌肤。
孙老头问道:“如果一旦出现血型不匹配的话,这小子这一辈子有可能都不会苏醒。”
何琴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只是将自己白锻一般的手臂又向前伸了伸。
孙老头呼出一口气,最后一次郑重的说道:“如果一旦他醒不过来怎么办?”
何琴琴好似终于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陪他后半辈子。”
孙老头听闻之后,毫不犹豫,一伸手,手指划过何琴琴的胳膊,顿时,何琴琴的鲜血汩汩流出……
第一百二十章:莫逍不敌古月白,鲜血红出九楼西。
何琴琴抬头看了一眼。
她的眼底对于此刻的古月白尽是一片寞然。
而对于莫逍来说,却有着一丝担忧。
而莫逍与古月白两人的较量,似乎一下子激活了整个酒馆。
他们两人是一个导火索。
两人手掌一触即分。
但是,孙老头和侏儒与那古长风却是短兵相接。
古长风用的是一柄不长的刀。
与其说刀,还不如说成剑来的真实,仅仅三十公分长短,却是有着长刀不可比拟的灵活。
而侏儒倚靠在孙老头的背上,他不用兵器。他只是两只手。
他的两只如同鹰抓一样的手。
莫逍淡然回首望去,不置可否的冷声一笑。
而古月白,显然没有想到,那孙老头与侏儒有勇气和古长风动手。
不过,他的眼神爱你没有停留在他们身上多久,就又转回到了云岫的身上,这一次他居然对着云岫说道:“你所知道的盒子,便是装着云泊林头颅的盒子!这个盒子还是莫逍亲手交在我的手上。”
云岫的脸白了许多。猛然一看上去,居然与躺在角落中的莫遥想差不多。
古月白挑衅一般的看向了莫逍,并且又开口道:“莫逍还想要用这颗头颅换取那莫王爷的信任。”
云岫的嘴唇破了。
这是她自己咬破的。
她感觉的到嘴中微微有些发咸。
她开口对着莫逍问道:“这是真的么?”
她的话颤抖着,可见她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莫逍身体也是一抖,不过,他还是平静的回答了云岫:“真的。”
又是两个字。这两个字可谓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入了云岫的心脏。
云岫娘呛后退了几步,她已经不需要任何的安慰。
从莫逍口中说出的两个字,当真将成为她无可愈合的伤。
这个时候,古月白不适时宜的开口道:“跟着莫逍有什么好?到头来换来的仅仅是他对你的欺骗。”
“住口。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居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一声呵斥,几乎将众人心间一震。
只见,坐在角落中,怀中抱着莫遥的何琴琴不知何时将头抬起,她面目寒霜一般的冷酷,对着古月白愤怒的说道。
古月白就在转头看向何琴琴之时,莫逍右手一挪,瞬间单手一扣腰间剑柄。
“刷刷刷”的三道剑光向着古月白略去。
而古月白正值转头之际,眼睛中一抹剑光闪过,他毫不犹豫,立刻脚下用力,横向一跃,堪堪躲过莫逍的一剑。
但是,当他落地之时,他的衣袖之侧居然少了半截。
古月白心中一凉,他没想到莫逍的剑这样快。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躲闪,这样居然都被莫逍割下了一截衣袖。
他不由得心中暗暗佩服起来,这独孤连城的剑,九楼西的刀,当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快。
虽然他心中有些遗憾没有见到九楼西与独孤连城亲自动手,可是,从莫遥与莫逍身上,就可见一斑。
古月白转过身来,手中自袖筒中划出一柄折扇,这折扇两侧镶嵌着两条白色镀银的钢。
所以,当古月白两指交错时,“咔嚓”一声脆响。
这折扇正面描画着青山绿水。
反面反倒是只有四个大字。
古月白手中折扇一拿,整个人的气势一瞬间拔起。
他目光灼灼,盯着莫逍手中的软件,二话不说,向前一跃,同时手中折扇用力一挥,煞时,那折扇之上居然出现层层白雾。
莫逍一抬头,看着白雾飞盘而来,先是紧急的屏住呼吸,又仔细的观察着古月白的每个动作。
古月白一看莫逍已经置身于白雾之中,看着他屏住呼吸的样子,便不由的嘴脸带着冷笑。
然后一扇拍下。
莫逍不敢硬接,值得向后退去,可是不曾想,身体刚要调动气息,却是突然身体一震。
然后,莫逍满面骇然之色的望着古月白。
因为,他突然之间感觉到体内似乎多了一层薄薄的膜一样,紧紧的将他的内力包裹。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落在地上的古月白,一个闪身,折扇从莫逍肋下划过。
就在划过的一瞬间,折扇顶部,一排细小的钢针出现,莫逍值得费力的扭腰侧过。
然而,他此时的动作在古月白看来,无异于放慢了好几倍的动作,所以,古月白轻松的一拉折扇,“刺啦”一声,莫逍腰间的袍服纷纷碎裂。
一道肉眼可看的见骨头的伤口出现。
古月白,并没有打算放过莫逍,他今日一定要彻底解决了莫逍后,再将莫遥当着何琴琴的狠狠蹂躏一遍。
所以,他特意的看了一眼躺在角落中的莫遥。
然而,古月白的这一眼,几乎让他魂飞魄散。
原本刚刚还在角落中躺着的莫遥,现在,居然不见了踪迹。
古月白顾不得身前的莫逍,急忙绕过众人,来到角落,他怔怔的看着角落中还有的血迹,茫然失措的四下张望了起来。
但是,这一望不要紧,他的内心再次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他的眼睛中骇然的发展了一道光。
一道通体漆黑,无风,无意的光。
这道光很突兀,很隐晦,但是,很快。
非常快。
就在他一撇之下,光芒出现,当他转头去看时,才发现,一直与孙老头和侏儒比斗的古长风突然停下了一切动作。
孙老头与侏儒一阵愕然,他们有些茫然无措。
但是,古月白眼睁睁的看到古长风的脖子在流血。
从细小的血珠开始,然后密密麻麻的血线,直到最后,鲜血流满了古长风的脖子。
古月白噔噔噔倒退三步。
孙老头与侏儒也同时向一侧倒退而去。
他们都非常的紧张。
只有腰部肋下受伤颇重的莫逍眼光一亮。
酒馆门窗猎猎作响。
酒馆中的众人心头都是齐齐震撼。
突然,“嘭”的一声。
声音很是响亮。
酒馆中众人都是齐齐后退一步。
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生,只是,酒馆的门前,升起了一股浓浓的烟。
一道红烟。
红的犹如鲜血一般。
古月白喉头一紧,再也咋不住喉头中间的鲜血。
一口鲜血喷出之后,失声叫道“鲜血红?九楼西?”
也许,正是为了应证他的话。
当他的话音一落,酒馆门外,一只脚塌了进来。
然后是一只手,两只脚,两只手。
众人看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社会底层的农夫,他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第一百三十一章:九楼西再现身。男儿有泪不轻弹。
月是故乡明。
但是,此刻的月亮却比平时异常的亮。
所有人世间的黑暗都几乎被它照耀着发出了光。
包括这乱葬岗的每一个地方。
猪头已经不在沉重的呼吸,因为他觉着,今日自己必死无疑。
所以,他腹部的伤口,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多的血液,越来越来的留下。
云岫很冷静。
但是,她冷静的眼光中,看向猪头时,却拥有了几分向猪头刚才眼睛兄的情绪。
是愤怒,是仇恨,是惋惜,是心疼,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她的眼眸不在关注猪头。
因为猪头的眼眸看向了别处。
莫知许也一样。
从容不迫的样子,终于在此时变得阴沉,而有些担心。
猪头的对面,原本是黑暗一片。
整个乱葬岗中最阴暗的地方。
但是此刻,这里居然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猪头很肥胖。
云岫的鱼肠剑不长,但是很锋利。
所以,快速的插入了猪头腹部中的利剑,并没有让猪头立刻丢掉性命。
此时,猪头的眼神随着他面前的阴暗变亮,自然而然的看清楚了这阴暗中的事物。
这里,站着一个人。
一个他不知怎么面对的人。
这个人,几乎已经从他的记忆中消失。
但是,哪怕这个人现在是背对着猪头,而猪头也一定认得清楚。
九楼西!!
猪头的腿在颤抖。
跟随着颤抖的腿,他的整个肚子上的肉也在一层层的颤抖。
面部上痛苦的样子,此时变换成了吃惊,惊恐。
九楼西转了身。
他转的很慢。
所以,猪头面部的变化也很慢。
直到九楼西完全转过了身体,猪头的脸上也完全陷入了惊恐的表情。
云岫很乖巧。
在九楼西转过身来之后,她就顺从的走入这阴暗的角落中,站在了九楼西的身后。
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谦卑,但是,又是那样的忠诚。
同样,从她的眼眸中可以看出,她的内心中带着担忧。
她担忧的是莫逍。毕竟莫逍身受重伤之后,还被自己刺了一剑。
这一剑,虽然自己已经在极力的控制着造成的伤害,但是,毕竟也加速了莫逍生命的流失。
她看到了莫逍昏迷的模样,看到了莫逍对他坚持的模样,当然,也看到了那个少女,对莫逍的态度。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莫逍时,明显的感觉到了莫逍生命的脆弱。
现在,莫逍已经被九楼西救走。但是,是生是死,到底如何?云岫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除此之外,他眼眸中还有着一片焦急。
她同样担心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十二生肖的马头。
她不相信马头遇害。
但是她相信马头必然已经落于人手。
因为,那方沾满鲜血的手帕,确实是自己父亲从不离身的东西。也确实是自己父亲最看中的东西。
现在,它就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难道不就是自己父亲出事的证明么?
云岫站在九楼西的身后,她的脑海中想着这些事情。
同时还不住的望向已经面色惨白的猪头。
她想要从猪头的口中听一些事情的原委。
所以,九楼西应该很明白她的想法,开口对猪头说道:“你如何得到马头的手帕?”
猪头的脸颊,两侧不断颤抖的肉证明了他正在与疼痛挣扎。
但是,他依然忍着腹部的疼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双手一对,成拱手之礼。对着九楼西就是弯腰一礼。
这行的一礼很费劲。
本就是一个大胖子,现在硬生生的居然弓下了腰。
居然硬生生的将留着血的肚子收回了一点点。
九楼西依旧现在阴影中。
哪怕现在这个阴影已经被月亮照的通明。
九楼西只是点了点头。
猪头起身,又是一阵深深的吸气。
吸气过后,他凝视着九楼西,缓缓开口道:“楼主安康。想不到再见之时,居然是二十年后的今天。二十年前楼主没有遇难,真乃可喜可贺之事。虽然现在属下状态不佳,但是应当对楼主进行祝贺。”
无声。
猪头的话语已经飘散在这夜空。
依旧无声。
“踏……踏……”
脚步声音。
九楼西的右腿,先出现在了月光更充足的猪头眼中。
接着是左手,左腿,右手。
然后,九楼西整个人便与猪头面对面而站。
猪头肚子上的血,似乎很清晰的就能涂抹在九楼西身上,但是猪头没有动。
他的眼睛,第一次直视着九楼西看。
而九楼西终于开口道:“同喜,同喜!你们十二生肖也不错。”
云岫就跟在九楼西的身后。
她看的很明显,当九楼西说出十二生肖时,猪头手掌背上的筋鼓了起来。
而猪头的呼吸也沉重了许多。
突然,只看到,面对着九楼西的猪头,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我们十二生肖也不错。好一个九楼西。这就是你们等待的结果!!”猪头居然举起了手,用手指跨过九楼西,直接指着九楼西身后的云岫。几乎是用着自己现在最大的力气,咆哮而出。
云岫怔怔的楞在那里。他有些想不通猪头这话语中的意思。
猪头大笑过后,看到站在九楼西身后的云岫无动于衷,猛烈的摇着头。
而九楼西似乎对与猪头的表现,并不感到奇怪,也没有立即去阻止。
他冷冷的看着摇头的猪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而猪头,摇着头的同时,居然流出了眼泪。
他的眼泪,随着脸上胖胖的肉,一滴一滴的滑落。
他有些哽咽的接着说道:“二十年时间是什么?二十年时间足以改变江湖,二十年时间足以让你的儿子长大成人。二十年时间足以让我们这些老人,磨灭心中的幻想。”
猪头慢慢的躲在了地上,但是,应该感受到了腹部剧烈的疼痛之后,他索性就那样直接坐在了地上。
然后,他才又接着说道:“你当年走的潇洒。三十六楼覆灭,不见得你有多大的感触,但是一个女人,居然让你生生的扔下九楼,而去做那九死一生的营生。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啊?你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猪头的脸上是深深的愤怒,他坐在地上,手指甚至指向了九楼西。
他泪水涟涟,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因为,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腹部的伤口,居然抬起了头冲着九楼西身后的云,嘿嘿笑了好久。
虽然笑着,可是脸上的泪水却比刚才还要多。
男儿有泪不轻弹!
第一百三十三章:九楼西的苦。猪头的末日。
孙老头与侏儒,在那阴影被月光所照亮的时候,就已经退回到了莫知许的身后。
现在,猪头的话语掷地有声。
十二生肖的点点滴滴在他不断的述说下栩栩如生的体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而这个事实,这个经过,却是那样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孙老头与侏儒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莫知许,只是莫知许此刻的心情,也是波澜壮阔。心潮澎湃。
她很紧张。
从九楼西出现开始就很紧张。
乃至于现在,猪头说出的很多秘密,在她看来,都是九楼西不可诉说的痛心之事,而今日,有他们三个外人在这里。
这岂非就是要入了这九楼西的眼?
所以,当孙老头与侏儒看向莫知许时,莫知许心中想到的却是,什么样的人才最能守口如瓶?
当然是死人。
猪头已经不在乎了自己的生死。
所以他说的很是洒脱,所以他说的很是豪迈。
而是,他说完了这些之后,整个人,居然就那么四仰八叉的平躺在了地上。
他的腹部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片暗红之色。
现在,他躺在地上,众人一眼看上去,只能看到他急剧呼吸而起伏的胸膛,与跟随胸膛上下起伏的腹部。
那流血的位置,以及流出的鲜血,众人再看不见半分。
九楼西低下了头,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个平躺在地上,看上去整个人就好像堆积在地上的猪头。
九楼西的双手伸出,然后他慢慢的蹲下身体。
蹲在了猪头面前,他又看了猪头一眼。
伸出的双手,一上一下,分别点在猪头受伤的伤口上下的位置。
顿时,原本还在往外浸血的伤口,现在完全停止了流血。
猪头感受最为特别。
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失,也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冷。
终究他也感受到了刚才莫逍刚才的感受。
但是,他的眼睛睁开着。
他眼睁睁的看着九楼西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又眼睁睁的看着九楼西伸出了双手。
最后,九楼西的双手放在了他伤口上下的位置。
然后,他感觉到了伤口一阵收缩。
他的头不在眩晕,他的体温不在降低。
甚至,他的嘴唇中,都有唾液重新产生。
这是新生。
他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的嘴张开了一些。
他想要笑。
所以,他的眼睛也弯曲了一些。
但是,这个时候九楼西开了口:“你刚才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现在能明确告诉你的只是做出这一切的一切,都并不是只有你们在付出,在牺牲。我同样也不好受,不好过。可是,你现在可以站在我的面前,面向我不断地呵斥,不断地述说。但是,我心中的苦,我心中的痛,我又能向谁说起?”
猪头的心暖和了。
所以他的身体也就暖和了。
以至于,现在他整个手都可以动了。
但是,他没有动。
他的双眼还在看着九楼西。
因为九楼西还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因为九楼西的双手在放在他的腹部伤口位置上下。
九楼西盯着猪头,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知道莫汐雯吧?”
猪头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对于十二生肖来说并不陌生,反而,这个名字对于十二生肖来说,更像是一个魔咒。
因为,就是这个女人,让他们九楼的楼主九楼西放弃了他们十二生肖,而决定去贵州的莫王府,然而,最后的结果大家都很明白。
猪头刚刚张开的嘴唇,又紧紧的闭了起来。
九楼西仿佛看穿猪头心中的想法,他轻轻一笑,轻声说道:“这个女人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现在成为了别人的夫人。而是,这个别人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你知道这样的感觉么?”
猪头又点了点头。
他的瞳孔中出现了一缕忧色。
这样的九楼西,与当年他们所面对的完全不同。
这样的九楼西,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但是,九楼西的微笑,却是有些苦涩,而且有些嘲弄自己。
九楼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以前戴着的可是狗皮帽子。现在呢?”
猪头有些茫然,他看了看九楼西的头顶,除去头发之外,再别无他物。
所以,猪头还是摇了摇头。
九楼西轻声轻语的说道:“它是绿色的。”
猪头的眼睛一抽。
他的心也跟着抽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九楼西不是一个自我调侃的人。
一旦他进行了自我调侃,那么,也就证明了现在他有多么的生气。
果然,九楼西的微笑变成了冷哼。
他冷冷的再次开口说道:“这江湖之中,两大仇恨,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说我的故事怎么样?谁可以来为我声张正义?又可以救出我的女人,为我报仇雪恨?”
猪头沉默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九楼西的话语。
但是九楼西没有沉默,他又看向了云岫,他对着云岫又说道:“你认为你的爷爷很冤枉?还是你认为猪头所说的故事很让人义愤填膺?”
云岫摇了摇头,她没有回答。
不过,九楼西却也没有太过理会云岫的表现。
九楼西冲着莫知许下巴抬了抬,说道:“你也许会知道一点东西。”
莫知许沉默着,但是依旧点了点头。
所以,这个时候,九楼西对着猪头说道:“现在你还认为是我袖手旁观么?你还认为我这是见死不救么?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你明白其中的痛苦么?你就是因为这才背叛了十二生肖?就因为这才背叛了我?”
猪头哑然。
虽然此时,此刻,他的身体温润如初时,他的生命体征正在慢慢的恢复。包括他的腹部伤口,现在已经正在自动的结痂。
一切都向着好的地方发展。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唯独,身旁的九楼西,他却给了猪头一种兵临深渊的感觉。
猪头沉默了。
他不知道如何可以表达此时,此刻的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是继续控诉九楼西的不义?还是控诉云岫的可耻?亦或者是向九楼西认错,向着九楼西磕头?
猪头明白,只要他认错,九楼西一定会饶恕他。
九楼西就是这样的人。
从前是,现在,猪头依然相信他还是!
猪头想要转头看一眼云岫,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因为,九楼西已经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身上拥有着一种自己似曾相识的危险气息。
第一百三十六章:华山派炫耀。九楼西出手。
何琴琴款款向前走了两步,环视四周一圈,先是深吸一口气,后是向着九楼西深深的行了一个礼,并且同时向着面摊主也是行了一个大礼。
随后,这何琴琴才转身,看向了距离她不远处的岳峰。
而岳峰看到现在这样的何琴琴明显也是一怔。
他有些诧异,在益州城时,看到的何琴琴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又是何等的巾帼不让须眉。
但是现在,你一眼看去之后,可以完完全全的看的清楚何琴琴的心底深处。
在那里,何琴琴凄苦悲凉,满身都是伤痕。
当真是惹人怜惜,让人想要保护着冲动不已。
何琴琴看着岳峰对他诧异的眼神,完全不以为意。
只是轻柔平淡的开口道:“何琴琴特地前来解决益州城的过失之错。还望两位宗主不要太过为难小女子。”
何琴琴的话音柔弱无比,再搭配着自己现在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下子变将山脚下众人心中的保护欲望激活。
山脚下看热闹的人群不在少数,他们此时结对着岳峰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岳峰围殴致死。喝其血,食其骨,方能善罢甘休。
岳峰当面看着何琴琴凄楚的模样,整个人脸色一红,当真好似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使何琴琴备受了很大的冤枉。
山脚下方的众人,看到了岳峰无动于衷的样子,而是岳峰的脸上更是泛起了一阵阵愧疚之色,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真的利用了自己的功夫以及七大派之一华山派气宗宗主的身份来欺辱了何琴琴。
所以,山脚之下的众人,再也忍受不住胸口对于何琴琴的可怜之情,完全不管不顾这里是华山派的山脚之下,都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骂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而站在稍远一点位置的华山派掌门,也就是剑宗宗主岳少雄胸口急促的开始呼吸起来。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这样群熊愤怒的场景,但是,现在当他再次见到时,居然是自己的在被人辱骂。
这使得他脸色一冷,顿时一声冷哼传出。
这道声音,不偏不倚,正是在山脚下众人的耳边响起。
一瞬间,无数的脏话,难听话都戛然而止。
山下的众人眼神莫名有了几分恐惧。
这时候他们才想到,这华山派,毕竟属于江湖的七大派之一,他们居然在人家的地盘辱骂人家的宗主?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弃活着太久?
安静。
一瞬间的安静让九楼西都有些不适应。
他抬起头看了看岳少雄。
然后低下头颅,又再一次的无动于衷起来。
那岳少雄对于自己一声冷哼产生了这样的效果自豪不已。
但是,他虽然心中高兴,但是面色依然寒冷。
他冷冷的将目光看向了站在轿子年前的何琴琴。
冷声说道:“你这女娃,好生诡计多端,害人人命,居然此时装作楚楚可怜,博人同情,你可还有一丁点的羞耻之心?”
岳少雄的话语很重。
原本他对于何琴琴还尚且有几分好感。毕竟,作为昆仑派的人,居然还心甘情愿的前来华山派,这实属不易,但是,经过了刚才那种难堪,他瞬间就将这份好感消失殆尽,并且还伴随着一些愤怒。
所以,他冷言冷语的对着何琴琴说完之后,还一然恶狠狠的瞪着何琴琴,好似何琴琴今天不给他一个真正的交代,他就要一掌拍死何琴琴一般。
但是,岳少庄主说的话很是硬气,可岳峰却吓白了脸颊。
他急忙向岳少雄看去,然后又急急忙忙的看向了面摊主。
不过,这两人均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样下来,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何琴琴听闻岳少雄的话,整个人更是体现的柔弱了一些。
她没有回答任何的话语,但是,她却后退了一步,用手又再一次的将轿子的布帘掀起。
这一次,她将掀起的布帘倒置在轿子的顶部。
这样一来,轿子中的情况一目了然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只见岳峰一脸的哑然之色,他自然认识轿子中这个戴着狗皮帽子,穿着牛皮靴子的莫遥。
所以,他很想知道,这莫逍看起来伤的颇重,到底是为何?
而另一个人,岳少雄就不同了。
他眉头一皱,盯着轿子中的莫遥,不悦之色跃然脸上,除此之外,他冷声的又说道:“与你就事论事,你避而不答,现在,你又露出一个将死之人来,你可是侮辱我华山派?”
岳少雄器宇轩昂,一副教训的口吻。
哪知他自己正在自鸣得意之时,突然,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从下方而来。
他心中已经骇然,因为他发现,这种威胁的意念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动作。
就在他惊骇的刹那,他的额头一侧,星星点点,飘飘散散而下几根细小的头发。
头发是有些斑驳的白色。
岳少雄直接楞在当场。
他认得飘散在自己胸前的头发就是以及的头发。
他艰难的举起手掌,轻轻抚摸了一下额头侧面的地方。
那里一摸,明显感觉少了些许的头发。
这时,他才豁然转身看去。
只见在他身后,居然是一个穿着普通麻衣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自己,岳少雄明白,他今天可算是碰到了硬茬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自己居然如此的狼狈。
所以,即使刚才他差点被这个人削掉了半个脑袋,可是,他依然愤怒丛生。
二话不说,字“苍琅琅”一声,从背部拔出利剑,用剑尖一直九楼西,扯着嘴角说道:“你又是何人?胆敢在此时出手,攻击我等?你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九楼西心中不以为意,嘴中也是一股嗤笑。
他只是对着岳少雄咧了咧嘴巴,并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岳少雄不远处的岳峰看的清楚明白。
当这个陌生的人突然出手,这一直无动于衷的面摊主居然都斜着眼睛看了看。
在岳峰看来,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未必是这面摊主的对手,可是,刚才那人,居然一出手就让面摊主目不斜视的注视,这人必然不简单。
想到此处,岳峰急忙打断了岳少雄的怒意,他对着九楼西一躬到底,而是态度极其恭敬。
他相信,只要他做出了相应的动作,那刚才出刀的人必然不会不识好歹。
正如他所想。
九楼西看着对他恭敬行礼的岳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心中也是微微感叹。
第一百三十七章:岳少雄三次受辱,九楼西平淡如常。
岳峰是聪明的。
起码他现在是聪明的。
他只是通过面摊主一个小小的动作,变判断出了出手的九楼西绝非寻常之人,并且还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份,对着九楼西一躬身到底。
就这份胆识,这份胸怀,能屈能伸的态度,必然日后一定会出落的名震江湖。
面摊主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很是欣赏的眼色赞许了岳峰几眼。
而山下的众人,皆是一脸震惊。
他们刚刚被岳少雄深厚的功夫所震撼,但是,眼睛都还没来的及闭上,这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又左右环绕美女的中年人再次给了他们一次更深刻的震撼。
他们的目光,不断地在岳峰与九楼西的身上开会审视。
而站在一旁,一只手抓着剑,指着九楼西的岳少雄面色难堪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打断自己的师弟,居然会对着向自己偷袭出手,且割下了自己半缕头发的人躬身行礼?
这真是岂有此理。
岳少雄浑身一颤,唇边刚刚蓄出的胡须,此刻跟着身体颤抖,一下一下的抖动着。
他将剑尖调转,指向了已经直起身子的岳峰,一想脸红的犹如猴屁股,颤颤巍巍的说道:“师弟你……你到底居心何在?你可还懂得敬重为兄?今日你先不论对错,看到了此贼向为兄出手,你无动于衷便罢了,可是你居然还舔着脸折为兄的面子?你当真忘记了你是华山派气宗宗主么?”
岳少雄的话完全抛弃了自己贵为一派之主的矜持。
他此刻,额头一侧少了半缕头发,又宛若癫狂一样的状态,让山脚下众人均都瞠目结舌。
而那刚刚直立站起的岳峰,同样诧异着自己的师兄现在的表现。
他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对岳少雄说道:“师兄勿怪,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刚才出手的应当是那二十年前就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刀。”
“天下第一刀?”
岳少雄显然此刻气急,并不理会岳峰的解释。
他怒急反问道:“什么天下第一刀,天下第一剑?今日在我华山脚下,居然胆敢当众行凶,少不得我要领教一下这位兄台的厉害。”
说到这里,岳少雄一怔,心中有些疑惑,他细细一品,又看了看面对他面色不太好看的岳峰,顿时心中一惊。
他急忙转身,盯着九楼西问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可否告知?”
“九楼西!”
九楼西随口一说,说的潇潇洒洒。
但是,此刻山脚之下的氛围是极其安静的氛围。
他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却可以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楚。
这三个字一出,岳少雄一愣。随即面色通红。
而山脚下一直在打量九楼西的众人,更是顿时惊吓万分。
他们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江湖汉子,但是,他们也都听说过九楼西的大名。
其中尤其是以用刀的江湖侠客为最,他们甚至已经两股战战,不能正视九楼西。
岳少雄吞咽了一口口水,又稳定了一下心神。
也就是瞬间的时间,他便有变回了原来一派之主的气派。
毕竟,华山派乃是江湖七大派,即使你九楼西是江湖闻名依旧的大侠,但是,在这里是华山派的地界,我也不必逊色你多少。
岳少雄调整了一下呼吸,平稳的说道:“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刚才语言上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九楼西双手一拱,随意的回了一个礼节。
便不再做声。
岳少雄心中有气,现在一见九楼西是这个态度,不免带着一些怒意的说道:“今日乃我华山派处理事情,不知先生来此寓意何为?”
岳少雄的这句话一出,意思就很明显了。
他的话明显的告诉了九楼西,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却来此出手袭击我等,这又是何道理?
九楼西淡淡一撇岳少雄,用手一直轿子中那看上去病恹恹的青年,开口说道:“我儿子。”
岳少雄眼睛一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九楼西的儿子居然就是刚才被他情急之下所骂的那个将死之人。
这样一来,他的脸色尤其难堪,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反倒是一边的岳峰上前,又想着九楼西躬身行礼道:“先生海涵,刚才我师兄属实不知轿中之人是阁下公子,出言不逊之罪,我代师兄先且告罪一声。”
九楼西对岳峰的态度很是有好感,所以微微一笑道:“无妨。”
岳少雄听到九楼西无妨两个字说出,便松了一口气出来,不过,他面色也带着笑容,再次向着九楼西问道:“既然轿子中是阁下的公子,那么此事也就作罢,剩下的就是我们华山派处理家务的事情,不知先生还有何事?”
岳少雄说完之后,脸上玩味的笑容盯着九楼西。他就是要看看九楼西如何答复他这个问题,毕竟刚才,他在九楼西的手上吃了亏,现在有机会,必然会讽刺一番。
而岳峰刚才稍稍松了口气的心,瞬间又紧张了起来,他责怪的眼神看向岳少雄,但是,终究他没有打断岳少雄的话,毕竟,岳少雄代表着整个华山派的脸面。
九楼西的脸色完全没有因为岳少雄的讽刺而有任何一丁点的变化。
他好似有些不理解岳少雄为何会问出如此的问题,他慢慢的开口道:“你华山派的家事?与这女娃有何干系?”
九楼西的手顺势指了指站在轿子前方的何琴琴。
而何琴琴现在还是一副惹人生怜的模样。
岳少雄胸口一闷,他闷声说道:“此女擅杀我华山派弟子,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这一桩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又会如何处置呢?”
九楼西饶有兴致的看着岳少雄说道。
岳少雄一噎,冷哼一声道:“这乃是我华山派的家事,先生还是不要过问为好。即使先生早就闻名于江湖,但是,这一点常识应该还是会遵循的吧。”
岳少雄的这话,越来越诛心。
他这是明着告诉了九楼西,这是我的家事,你就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了。与你无关。
但是,九楼西的脸上,揶揄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浓烈。
甚至,他几乎想要捧腹大笑起来。
岳少雄看着九楼西的样子,心中怒气更是越来越大,他不由得又带着些怒气的说道:“阁下未免欺人太甚。就事论事,你又如何开口耻笑?”
而九楼西摇了摇头,只是用手一指何琴琴,说道:“我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