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一章 我就是个颜控3
安宁既然说了要去幽禅寺,当天就动身了。
她找了许府的管家,让管家备了马车,又找了两名家丁随从,这才带着丫头出了许家的门。
在马车上,安宁开始观察这个时代的一切。
她看着街上行人的衣着,以及路边的建筑,还有街面上卖的一些东西,就发现这个时代还是挺繁华的。
而且人们的衣着啊,还有用品什么的和她上一个世界都差不多,大约相当于某个时空的明清时期。
她还看到街上有个往书肆走去的老先生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就知道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玻璃。
当然这个时候的玻璃都是舶来品,且价格昂贵,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
安宁就对青杏道:“咱们回来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一句,寻个卖首饰的铺子,给宝儿妹妹买个玻璃镜子,她先前还吵着要呢。”
青杏笑了笑:“记得了,姑娘对宝儿姑娘可真好。”
安宁神色一正:“许家伯父伯母养了我这么些年,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但凡宝儿妹妹有的我都有,这份恩情我无论如何都是得报答的,一面镜子又算什么。”
青杏是和安宁从小一起长大的,早先何举人还在的时候,青杏就陪着安宁,她对安宁自然是很忠心的:“姑娘说的是,许家老爷太太这样的人确实难得。”
幽禅寺离许家并不是很远,马车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安宁进了寺庙,就寻了知客僧,只说要捐些香油钱,另外再求个平安符什么的。
安宁一交捐了十两银子,知客僧立时就对安宁热情了许多,不只给她拿了两枚平安符,还寻了个人比较少的偏殿以便她上香。
这也正合安宁的意。
安宁给菩萨上了香,又求菩萨保佑许宝儿早点醒来,保佑何举人能够投一个好胎。
一直到过了中午,安宁又在寺中用了素斋,这才回返。
路上的时候,青杏还真提醒了一声,安宁就找了经常去的一个首饰铺子,花了好几十两银子给许宝儿买了一面梳妆镜。
那镜子不大点,可因为是玻璃的,价钱死贵了。
回去这一路上,青杏抱着装镜子的盒子,抱的死死的,生怕把镜子嗑碰一丁点。
安宁带着青杏才迈进许家大门,就看到伺侯许太太的大丫头五福匆忙跑过来:“何姑娘,您快过去吧,我们姑娘醒了,正寻姑娘呢。”
安宁就叫青杏抱着那个镜子,一路快行径自进了许宝儿的房间。
她一进去就能感觉到一阵喜气洋洋。
许朋举和许太太这会儿脸上都带着笑,看到安宁进来,许太太就朝她招手:“宁宁快过来,你还真是宝儿的福星呢,你这刚一拜完菩萨宝儿就醒了。”
安宁笑着走过去,坐到床边去看许宝儿。
许宝儿躺了三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全靠参汤吊着命,现在脸色惨白,虚弱无力。
安宁笑着握住她的手:“妹妹醒了就好,刚才我回来的时候还特地给你捎了一面玻璃镜子,妹妹看喜不喜欢。”
青杏赶紧把镜子拿出来给许宝儿看。
许宝儿笑了一下,笑的十分难看:“我很喜欢。”
她说是喜欢,可眼里却一点都没有欢喜的样子。
许太太嗔怪了一句:“你给她买这个做什么,费了不少银子吧,你也太疼她了。”
安宁好脾气的笑笑:“妹妹喜欢就好,花不了几个钱。”
“知道你们姐妹好着呢,你愿意买就买,我不做那个恶人。”
许太太笑了起来,笑声爽朗。
安宁再看许宝儿的时候,就发现她的眼神十分古怪,似喜似悲,似嗔似怨,眼中又带着几许沧桑,根本没有一丁点这个年轻的小姑娘的明澈纯真。
安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心里却是一惊。
她再感受一下许宝儿的灵魂波动,心里早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坐了一会儿,就对许宝儿道:“你才醒,好好养身子,我明儿再来看你,你想要什么玩的就和我说,我给你寻摸。”
安宁站起来后对许朋举和许太太道:“伯父,伯母,我先回房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多养养身子。”
许太太笑道:“你也累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等安宁走后,许太太就对许朋举道:“宁宁这孩子真是个懂事知礼的,对咱们宝儿也是真好,便是个亲姐姐,也不过如此吧。”
许朋举点头:“和她爹一样,当年我和何兄一起参加乡试的时候,要不是何兄拼命救我,我也没有今日。”
原来,何举人之所以把安宁托付给许朋举,竟是因为他对许朋举有救命之恩,所以才会安心托付。
许宝儿躺在床上,将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
听完之后,她就想哭。
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朋举。
她想要怨许朋举,可是,许朋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也是一片慈父心肠,但是,她这番慈父心肠却是害了她的一生。
是了,许宝儿重生回来了。
她想着她嫁到萧家之后经历的那些事情,真的是满心的悲愤,真的想要大哭一场。
她又想到安宁对她的情谊,又觉得羞愧,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安宁。
前一世,她嫁到萧家,也是进了洞房之后才知道换了亲事的。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愧对安宁。
她没有想到她那个待安宁如亲女一般的父亲竟然会起这样的心思,竟然会将安宁好好的亲事给换了。
那个时候,许宝儿也知道萧家要比越家强的多。
她来萧家是享福的,而安宁去越家是要受苦的。
那时她想着把亲事换回来,她也和萧元说了这事。
萧元和安宁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怎么会认不出她不是何家女儿来,他也说要换回来的。
可是,他俩怎么都拧不过两边的长辈。
这一晚上,俩人都没有安眠,到第二天一大早,萧元就带着许宝儿想要去越家,想要接回安宁来,可她俩还没动身呢,何家就派人来跟萧元和许宝儿说安宁和越重已经入了洞房,现在是越家妇,无论如何都换不回来了。
当时萧元面如死灰。
许宝儿心里也挺难受的,她深觉愧对安宁和萧元。
许宝儿那个时候知道安宁为什么会和越重洞房,一切都是为了她。
安宁那么聪明的姑娘,在发现换了亲事之后肯定明白这是许家故意的,只是这些年许家待安宁很好,她和许宝儿又是情同姐妹的,她为了报恩,也是为了许宝儿,就默认了换过来的亲事。
那个时候,许宝儿还大哭了一场,不住的跟萧元道歉,说对不住他们。
萧元也没有办法了。
只能也默认了这门亲事,之后就和许宝儿过起日子来。
原先是好好的,可萧元不是一个稳重的人,他在家里呆不住,很喜欢出去玩,也结交了很多的狐朋狗友,后头别人做局带着他去赌,又在他喝醉了之后带着他逛花楼。
就这么一步步的引导,萧元就越来越放荡,最后弄的家破人亡。
萧家败光了,许宝儿的嫁妆也被萧元卖光了,萧元就伸手朝许朋举要钱。
许宝儿那个时候就想,这是不是报应?
等到许家也败落了,两家人都快要上街乞讨的时候,还是安宁没有记恨之前的事情,一直出手帮扶。
那个时候安宁已经是一品夫人了,越重在朝中也越来越有份量,安宁使人来青源县给许家和萧家都送了钱,还寻了县令,让帮着多加照顾,许家在许朋举重振旗鼓下,又把日子过了起来。
可萧家呢?
萧元还是改不了那些臭毛病,使了钱就想去赌,许宝儿性子弱,也劝不了他,后头萧元喝醉了酒晚上回来的时候跌进河里给淹死了,许宝儿就守了一辈子寡。
想想那些事情,许宝儿就欲哭无泪。
“宝儿啊,爹和娘先走了,你好好歇着,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喝药,先把身体养好,知道吗?”
许朋举的声音把许宝儿从回忆里拉回来。
看着对她一脸慈爱的父亲,许宝儿连恨都恨不起来。
不管怎么说,许朋举都是一个慈父,他就算是愧对了安宁,可一星点都没有对不起许宝儿的地方,而且,他昧着良心不顾救命之恩这么做,也是为了她这个独女。
就算是别人有一千个理由怪许朋举,但是,许宝儿却不能有一点怨怪。
她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爹爹,我现在好多了,你们不要担心。”
许朋举笑了笑,带着许夫人离开。
他俩一走,许宝儿就大松一口气。
她让丫头扶着她躺下。
等躺下之后,许宝儿就开始琢磨起来。
既然老天怜悯,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好这一次必然不能像上一世那样……
想了一会儿,许宝儿又犹豫起来。
这一次,她该不该让许朋举换亲事呢?
按理说,这一回她得警醒着些,不能让许朋举把亲事换了,她该嫁到越家,安宁该嫁到萧家的。
可是,许宝儿又想着萧家是个火坑,她已经受了一辈子罪,如果不换亲事的话,安宁嫁过去,以后也要跟着萧元受苦受累,会守一辈子寡。
而越重以后会官至一品,嫁到越家虽然前几年会受点累,可之后会越过越好,安宁在前一世可是享了一辈子荣华富贵。
她明明知道越家会好,萧家会败落,却把安宁推到萧家,好像也不好。
许宝儿开始纠结起来,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第三六二章 我就是个颜控4
“宁宁,宁宁。”
安宁听到安心在叫她。
“怎么了?”
安心轻声道:“那个许宝儿还不错呀。”
安宁也笑了:“是个好姑娘。”
安心闭关了很久,现在终于又升了一级,可能是憋的久了,现在有点话唠:“我刚才听到许宝儿在那自言自语,说是什么该不该把亲事换过来,她原先想着不能换亲事,她要嫁到越家,可后来又想萧家那个样子,怕你嫁到萧家会吃她前世那些苦,这会儿正在纠结呢。”
“许宝儿是个很好的姑娘。”
安宁对于许宝儿还是挺喜欢的:“这个姑娘有点天真,但心地却是很善良的,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可却初心不改,前世的时候就是那样,就算是后来守了寡,可每回见到已经成为一品夫人的安宁,却也从来都不会嫉妒,哪怕这个是她应该得的姻缘,她也没有一丁点的怨恨过。”
安心也喜欢这样心地纯良的好姑娘:“宁宁,许宝儿那么好,嫁给越重的话,是不是有点……我觉得越重配不上许宝儿的。”
安宁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许宝儿也不能退亲的呀,许朋举也不会让她退亲的。”
如今越家败落了,如果许宝儿退亲的话,会落得一个嫌贫爱富的名头,对许家很不好的。
而且,退了亲的姑娘再想要嫁人,一般都不会再寻到好人家。
最关键的就是越重那个人很记仇的,如果许宝儿和他退了亲事,等将来他发达了,肯定会报复回来的,这个真的得不偿失。
就算是安宁能够出手摁住越重,让他一辈子都过的庸庸碌碌的,可谁能保证许宝儿退了亲之后再找的人家就特别好?
越重就算是不好,但前世的时候,对何安宁还是特别敬重,从来都不会让小妾越过何安宁。
他是个典型的古代的大男人,信奉的也是嫡庶分明的那一套,对嫡妻信任爱重,对小妾不过就是当个玩艺,从来不曾放在心上的。
许宝儿嫁给他的话,首先在这一点上,她不会受委屈。
可要是嫁给一个会宠妾灭妻的主,那可就惨了。
可别说什么一夫一妻,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时代,那样的还真的特别难找。
就拿许朋举来说,他对许太太算是特别不错的了,可还是为着子嗣纳了好几个小妾,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么些年,也就只有许宝儿这一个姑娘。
还有何安宁的父亲何举人,在何安宁的母亲去世之后也说过不再娶妻的。
可是,不娶妻不见得没有女人,他还有一个通房丫头伺侯起居呢。
连他们俩都是这样,更不要说旁的男人了。
安宁一点点把这些分析给安心听。
安心也开始为难了:“还真是啊,这个时代真够呛,这要是放到现代,让许宝儿和越重分手多简单的事啊。”
安心是真替许宝儿发愁的:“你说许宝儿这得怎么办啊?反正我挺不甘心让她嫁给越重的。”
安宁笑着点了点安心:“一步步来吧,走着看,看着走。”
说完,她也不理安心,躺下就睡。
安心叫了安宁几声见她不答理,也开始自己玩去了。
安宁这天起了个大早,她起床之后就去厨房一阵忙活,忙完了提着食盒去看许宝儿。
许宝儿也才醒,小丫头杜鹃带着安宁进门,许宝儿一看安宁过来就笑:“宁姐姐来了,赶紧坐,杜鹃,给宁姐姐倒茶。”
安宁赶紧拦下杜鹃:“我吃过饭过来的,不喝茶,你别忙了。”
杜鹃笑笑站在一旁。
安宁把食盒里熬的粥端出来让杜鹃去喂给许宝儿吃。
许宝儿很乖巧的吃完粥,安宁笑着坐到她身旁,一边帮她掖被子,一边道:“我听伯母说昨儿越家伯母来看你了。”
许宝儿一听脸色就有些莫名的不太好:“是吗,我没看着她。”
“大约是那会儿还没醒吧。”安宁笑着拉着许宝儿的手:“你不知道你昏迷这几天伯父伯母还有我得多担心,这几天伯母哭的泪都有一缸了,你要是再不醒,估计她得再哭一瓮泪去,你啊,往后可不能那么淘气了。”
许宝儿低头,难得的有些害羞:“我也不是淘气,我就是看着池塘里那些荷**好玩的,就想弄点上来,谁知道一时没站稳就掉了进去。”
“你啊。”安宁拍拍许宝儿的手:“你喜欢荷叶就叫丫头们采点,或者找那些小子们下水给你弄上来,何必自己亲自去弄,倒累的受了这么大的罪,我瞧着啊,你脸色还是有点不太好,可得好好补一补。”
许宝儿轻轻一笑:“嗯,我听姐姐的。”
安宁又笑了:“赶紧养好身子,越家那边可紧等着娶你过门呢,我听说啊,越公子极有才学,后年乡试,定能一举得中,到时候你就是举人娘子了,若是他还能考中进士,说不得能给你拼一个诰命夫人呢。”
许宝儿听了这话,一点都不高兴,反倒是有些难过。
她紧紧抓着安宁的手:“姐姐呢?”
“我怎么了?”
安宁挑眉。
许宝儿就问:“姐姐难道就不想做诰命夫人,不想享一世荣华富贵么?”
安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点点许宝儿的额头:“什么诰命夫人不夫人的,我可没想过这些,我就想着能够和萧元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许宝儿愣了一下:“姐姐……喜欢萧,萧公子?”
安宁重重点头:“对啊,我可喜欢他了……”
说到这里,安宁的脸红的跟苹果似的,她拿一只手捂了捂脸:“说句不害臊的,我和他其实已互许终身的,他长的好看,我就喜欢长的好的。”
许宝儿皱了皱眉头:“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两个人,一个长的不好看,但是会当大官,另有一个长的好看,可特别穷,姐姐选哪一个?”
她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是特别紧张的。
许宝儿就特别想看安宁是怎么选的。
她就想,如果安宁选会当大官的,那她就不说什么了,等出嫁的时候,就任由父亲换了亲事,让安宁再享一世富贵。
而她自己也会嫁给萧元,但是却会在萧元变坏之前闹腾一声,早早的和萧元合离。
许宝儿其实认为安宁会选当大官的那个。
可她没想到安宁笑道:“我选长的好看的啊。”
她在许宝儿耳边低声道:“我这个人啊,就喜欢长的好看的,我未来的夫婿必然得貌比潘安,我嫁给他哪怕是吃糠咽菜我也乐意,可要是长的丑的,就算是让我锦衣玉食的,我每天都过的不痛快。”
“这样吗?”
许宝儿若有所思。
第三六三章 我就是个颜控5
安宁走后,许宝儿想了很久。
她最后还是决定各归各位,要劝着父亲不去换掉亲事。
许宝儿是见过越重的,那个男人确实长的挺丑的。
她也记得后来就算是安宁当了一品夫人,可每回见到她的时候都不是很高兴。
那个时候,许宝儿还以为是后院的小妾闹腾的,现在想想,应该是安宁嫁到越家之后从来都不高兴。
毕竟,安宁喜欢长的漂亮的,就是养只小猫小狗都找那种乖巧好看的,更何况嫁人呢。
安宁都表达的那么清楚了,如果她再让安宁嫁给越重,那岂不是又让她恶心一辈子。
可是,不换掉亲事的话……
说实话,许宝儿也没有什么勇气嫁给越重的。
如果越重只是长的丑她也就忍了。
关键是越重发达之后小妾通房一大堆,还有一件事情,安宁可能并不知道,但许宝儿却是知道的。
便是越重后来和花楼里的一个姑娘要好。
他还偷偷的给那个姑娘赎了身,但后来越重和几个好友相会,他的好友跟他引荐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富商家的公子,那家专门做马匹生气的。
那位富商公子得了一匹汗血宝马,越重十分喜欢,就想请那个富商公子割爱。
那个公子也愿意送给越重,但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让越重把那个才赎了身的花楼里的姑娘让给他。
越重就真让了。
他明明知道那个富商公子和那个姑娘有些仇怨,却还是让了,就为了一匹马。
那个时候许宝儿还专门打听了,听说那个姑娘后来死的很惨。
这件事情让许宝儿恶心了很久。
还有,越重心胸也很狭窄,是个很记仇的人。
越重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好的,是很能搓磨媳妇的。
要是嫁到这样的人家……
许宝儿想想也觉得害怕。
安宁是个性子独立又聪慧的,她还有一身武艺,嫁过去自然不怕的,
可她许宝儿柔柔弱弱的,除了会读书写字之外别的都不会,嫁过去之后好些年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许宝儿经历过一世,已经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了。
她思量会更加的深远一些。
她就在想,安宁嫁到越家能够督促越重考中进士,如果换成她嫁到越家的话,可就说不定了。
毕竟她性子柔弱,又不如安宁有主见,也压服不了那对母子,如果嫁过去,说不得越家不但发不了家,还会越来越败落呢。
这么想着,许宝儿就开始思量当年她父亲为什么换亲。
许朋举并不傻,他是个特别精明的人,而且他还是个举人,这些年因为和越家定了亲事,许朋举一直暗中资助越重。
如果越重真的有读书的天份,让许朋举看到他能出人头地,许朋举不见得会换亲。
可能许朋举也看出越重的缺陷来,知道她嫁到越家会越过越糟,而安宁和脾气性子和她不一样,若是安宁嫁过去,或者还会能够管得住越重,会把越家打理好,所以才生出那样的想法,并付诸行动的。
这么想着,许宝儿就更怕了。
毕竟连她父亲都不看好的亲事,她嫁过去恐怕又会被坑害一生的吧。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许宝儿都想要哭了。
下午的时候,许太太去看了许宝儿,许宝儿如今醒了,而且身上也没什么病症,许太太心情好了,脸上就带了笑。
她进了屋就对许宝儿道:“宝儿啊,你越家伯母昨天来看过你,还说让你好好养身子,等你养好了,就把你和越重的亲事给办了。”
许宝儿心中咯噔一下子,她赶紧抓住许太太的手:“娘,我,我不想嫁人,我还想留在家里孝顺您和爹呢。”
许太太失笑:“傻孩子,怎么能不嫁人呢,你岁数也大了,要是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
“我不嫁嘛。”
许宝儿跟许太太撒娇:“我听说嫁人一点都不好,我就想留在咱们家里,娘,你就让我留着吧。”
许太太哄了许宝儿一会儿,可却没有松口将婚事推迟什么的,这让许宝儿很失望,同时也生出急迫感来。
等许太太走后,许宝儿咬咬牙,让杜鹃去请了安宁过来。
她向来知道安宁比她聪明,比她主意多,她想跟安宁请教一下该怎么办。
安宁过来之后,许宝儿就急切的想要下床。
安宁赶紧拦住她:“妹妹这是做什么,赶紧躺下,你才醒过来,身体还虚的很,可不能乱动弹。”
等着让许宝儿躺好了,安宁就问:“妹妹找我来做什么?”
她又打量许宝儿:“妹妹的气色好了一些,看来大夫开的药挺管用的。”
许宝儿干笑了两声,就让杜鹃带着丫头出去了。
她低声对安宁道:“姐姐,我,我不想嫁到越家去。”
安宁愣住。
她原来想着许宝儿知道前世越重当了大官,说不定会很愿意嫁过去的,没想到宝儿不愿意。
“为什么呀?”
她还真有些不明白了。
许宝儿低头,有些自怨自艾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我娘一味溺爱我,弄的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除了相貌好一些,再加上读书识字之外,我真的不知道会什么,还有,我性子软弱了一些,嫁到越家,恐撑不起门户来,再有,越秀才也不是什么好性的,越家伯母为人也……”
她不好说越家伯母的坏话,就看看安宁:“姐姐应该也知道的吧。”
安宁若有所思。
许宝儿有些急切:“可是,我知道爹爹也不愿意退亲,我就想着姐姐素来有主意,能否帮我想个办法。”
“你真的不愿意嫁?”
安宁又问了一次。
许宝儿重重点头:“姐姐尚且爱美色,又岂知我也喜欢好看的。”
安宁笑了一声:“你要实在不愿意嫁,便去与伯父说,你就这么说……”
她附在许宝儿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许宝儿听的眼睛越来越亮,等安宁说完了,她就跟安宁道谢:“谢谢姐姐,姐姐这个主意好,如果是这样的话,爹肯定会愿意的。”
安宁拍了拍许宝儿的手:“即如此,你好好养着,待明儿我再来看你,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带你出去玩。”
“好。”
许宝儿笑的十分开心。
安宁从许宝儿这里出来,她没有回自己房中,而是绕路去了许家的小花园。
其实昨天晚上安宁就一直在思量许宝儿的事情。
她继承了原身的感情,知道原身对许宝儿这个妹妹很是牵挂。
原身前一世到最后其实早就已经原谅了许朋举。
她也从来没有恨过许宝儿。
她就是有点担心,原身是一个很理智的,也很聪明的人,她知道如果不换亲的话,许宝儿嫁到越家日子也不好过,只是她也没有办法帮许宝儿。
而安宁过来之后,因着挺喜欢许宝儿的,就想帮她一把。
安宁仔细的将原身的记忆过了一遍又一遍,终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第三六四章 我就是个颜控6
许宝儿得了安宁给她出的法子,当天晚上就又发起了高烧。
许朋举和许太太急的团团转,又是请大夫,又是忙着照顾许宝儿。
就连安宁也去了许宝儿那里,一边照顾许宝儿,一边安慰许太太。
许太太哭的泪人一样:“宁宁,宝儿,你说宝儿不会有事吧?”
安宁赶紧道:“伯母,宝儿妹妹定然不会有事的,您想想,先前昏迷了好几天她不也醒了么,这会儿恐怕还是有些没有养好身子,吃些药养养应该就没事了。”
许太太挺信安宁的,安宁说许宝儿没事,她就止了哭声:“好孩子,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宁让丫头拿了毛巾过来,一边给许宝儿擦汗,一边轻声道:“宝儿妹妹这样,我看着也心疼的很,伯母,恕我说句不中听的,宝儿妹妹先前一直都健健康康的,这么些年过去了,小病小痛都没有闹过,怎的这回闹的这么大啊,咱们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许太太是挺迷信的,一听就忍不住琢磨起来。
许朋举板着脸训了起句:“休得胡言,哪里就能冲撞了?”
安宁没怎么理会许朋举,而是在许太太耳边轻声道:“伯母,我听说越公子生来便丧父,我想他怕是个命硬的,要不然,为什么这马上就要成亲了,宝儿妹妹就得了这么一场大灾?”
许太太皱眉。
安宁不说的话,她也不往那方面想,可安宁一说,她就忍不住多想了。
可不就是么着,据说越重出生的时候,他父亲骑着马往回赶,半路上惊了马,就从马上掉下来给摔死了,可见他还真是个命硬的。
要真是这么着的话,那宝儿嫁到越家,恐怕也……
许太太越想越害怕,她就宝儿这一个闺女,宝儿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就这么熬了半宿,许宝儿退了烧,她睁开眼睛看到许朋举和许太太,再看见站在一旁的安宁,安宁冲她使了个眼色,她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她咳了几声,许朋举和许太太赶紧凑过去问:“宝儿啊,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啊?”
许宝儿看着许朋举,眼里的泪不住的往下掉。
她本来就脸色苍白,躺了这几天,人也瘦了一圈,看起来脆弱极了,这一哭,把许朋举哭的心都乱了。
“宝儿啊,你别哭啊,你想要什么爹给你弄去,咱不哭啊。”
许宝儿定定的看着许朋举:“爹,我想退亲,我不想嫁到越家,我不要嫁人……”
许朋举没想到许宝儿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他吓了一大跳,不由的板起脸想要训许宝儿,又见许宝儿哭的可怜,训斥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爹啊。”
许宝儿一直哭,许朋举也软了心肠:“唉,宝儿啊,你的亲事是指腹为婚的,怎么能说退就退啊,这要是退了亲,你的名声也毁了……”
许宝儿呜呜的哭着:“并非女儿嫌贫爱富,不顾咱们家的名声硬要退亲,实在是,女儿病了这一场,醒来见爹和娘着急伤心,人都老了好些,女儿心里难受,咱们家就我一个孩子,若是我嫁了人,留下二老孤苦伶仃的,我如何安心。”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许朋举只是心里酸楚难当,许太太倒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安宁在旁边抹着泪,自言自语道:“我想我爹爹了……”
许朋举想到好友,也是老泪纵横。
他只有许宝儿一个闺女,何举人不也是只有安宁一个姑娘吗,他和何举人都是有能为的,年轻是考中举人,后来又挣下那么些家财,只是,虽有万贯家财,然没有子嗣继承,也是遗憾。
再想想何举人临终家那么不放心安宁,思来想去的替安宁打算。
他再看看自家这个姑娘,这心里就跟被人捅了一刀一样。
“娘的宝儿啊,娘又何偿舍得你离开……”
许太太搂着许宝儿哭的昏天黑地的。
许朋举擦了擦眼泪:“宝儿啊,你跟爹说说,你是不是看中了哪个公子?”
许宝儿摇头,一脸的纯良无辜:“爹说什么话,我都没怎么出过门,又能看中谁啊?我只是……我只是听人说像咱们家这样的,我可以坐产招夫,我就想着我不嫁人,我招个女婿进门孝敬您和母亲,以后再多生几个孩子,不至于让咱们许家断了传承。”
许朋举愣住。
他和越重的父亲也是好友,许太太怀着许宝儿的时候两人出去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就说要成为儿女亲家什么的,后来酒醒了也没有反悔,就把亲事定了下来。
这么些年,因为有这门亲事,许朋举从来没有别的想法。
他竟然是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给许宝儿坐产招夫的。
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啊?
他有功名在身,家里又不缺钱,又只有许宝儿一个,完全可以招个上门女婿的。
别说什么没人愿意做上门女婿。
那是门户相当的人家,有那家里好几个儿子的,穷的饭都吃不起的,为着儿子活命,可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再说,乡野间娶不上媳妇的人家多了去了,他寻一个老实厚道又长相不错的小伙子接回家来养着,先教导他为人处事的道理,等几年让他和宝儿成亲,可不就是两全其美的么。
这么一来,他也不用担心宝儿嫁到别人家会被刁难。
而且,将来宝儿生了孩子也会姓许,他这一门不至于断了香火,这是多好的事啊。
许朋举这么想着,是真的心动了。
至于说越家的亲事。
呵,许朋举本来就不看好许宝儿和越重这门亲事的。
许宝儿人太单纯,没什么心眼,而且也有些柔弱了,而越重那个人心思深沉,又有些阴狠,真的不是良配。
许朋举看看许太太。
明显的,许太太也被这个提议搞的动了心。
她也眼泪汪汪的看着许朋举:“老爷,我觉得宝儿说的对呢。”
许朋举揉了揉额头:“容我好好想想。”
安宁偷偷的朝许宝儿打了个手势,许宝儿大松一口气,紧接着,她就捂着头道:“爹,娘,我头好疼啊,我,我想睡觉了,你们先走吧,让宁姐姐陪着我就好。”
许朋举和许太太都想商量一下给许宝儿招赘的事情,于是也没多留,俩人一起离开。
这俩人才走,许宝儿就笑着示意安宁上床和她躺到一起。
“姐姐,你这个法子真好,我看我爹娘都有些意动。”
安宁轻笑:“不是意动,我看着伯父的样子这事十有**是能成的。”
“这个好。”
许宝儿笑的欢快:“要是能坐产招夫,我是愿意的,反正我不愿意离开家,我就想在我家里跟着爹娘过活,这得多自在。”
可不就是么,在自己家里过日子那才是最自在不过的。
第三六五章 我就是个颜控7
许朋举和许太太回了屋,许太太一进门就絮叨上了。
“老爷,我觉得咱们宝儿说的对,咱们就这一个闺女,与其嫁出去,何不让她坐产招夫呢?”
许朋举沉思一会儿:“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你可得抓紧点啊。”
许太太催了一句:“这越家可是净等着娶咱们宝儿过门呢,要是晚了只怕不好弄。”
许朋举脸色有些发暗,他握紧拳头,咬着牙想了半晌:“明儿你就对外边说咱家宝儿病情又厉害了,让家里下人都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来,还有,多找几个大夫来给宝儿看病。”
许太太一听便知道许朋举要干什么。
她立刻答应了。
安宁看着许宝儿熟睡了,她才坐起身。
她望着窗外的明月看了很久,然后披了衣服出门。
站在院子里,安宁举头望天,她闭上眼睛努力的和这方天道沟通。
过了许久,安宁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来。
原来如此。
她点点头又回了屋子里,这次,她安心入眠。
其实,安宁来了这方世界之后第一次看到许朋举就觉得很奇怪。
许朋举如果看不上越家的为人,如果不愿意让许宝儿嫁给越重,他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这门亲事退掉,而不是想办法换亲。
毕竟换亲的话是很费力气的,哪里比得上退亲干脆利落又省事。
再有就是,许朋举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何举人早先救过他的命,何举人去后,他和许太太对何安宁一直都特别好,把何安宁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照顾的。
他家里又只有许宝儿一个姑娘,许朋举就想着何安宁和许宝儿一起长大,等将来两个孩子嫁了人也能互相有个照顾。
何安宁在许家养了好些年的,何安宁又聪明又伶俐,对许朋举和许太太又很孝顺,许朋举又哪里能够没有感情啊。
不说养个人,就是养个猫啊狗的也会有感情的啊。
许朋举对何安宁真心的疼爱,比越重这个一年见不了一两次面的未来女婿可是好多了。
如此算来,不管是于情于理许朋举最该退掉的就是越家的亲事,而不是去伤害何安宁。
越重的父亲和许朋举是至交好友,他不愿意名声败坏,也不愿意对不住好友不去退亲。
可何安宁的父亲不但是许朋举的至交好友,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愿意对不起越老爷,难道就能对得起何举人了?
还有,换亲的事情怎么都是瞒不住的。
两个姑娘成了亲,不过一两天的功夫,整个清原县城都会知道许朋举换了孩子的亲事,那许家的名声就好了?
而且,这么一来,许朋举还会得罪萧家呢。
这左想右想的,许朋举都不应该做出这种不明智的事情啊。
安宁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子,导至许朋举会一时糊涂做下错事。
她刚才沟通这方世界的天道,发现这方世界是有一些异人存在的。
这些异人中有炼气士,也有一些风水相师,还有一些巫师。
安宁知道了这些人的存在,便想着,会不会是有这样的人出手,在特殊的时刻控制住了许朋举,让许朋举做出了换亲的选择。
现在许朋举还挺正常的,应该是那些人还没有出手。
安宁就打算再等一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家
越重进了书房,从一本书中拿出一张符纸。
这张符纸是他早先帮了一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无儿无女,看起来十分落魄,在越重路过的时候撞到了越重。
越重不但没有责怪老太太,还带着老太太看了病,给她买了吃的东西。
老太太为了感谢越重帮忙,就给了越重一张符,说这张符是她家祖上传下来的,用了这张符,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让他照着你想的去做。
当时越重并不相信,但是看这张符颇有几分古意,不拿了回来。
他也没用,就一直放在一本书中,如今找出来,越重就想要试一试。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用这种符的。
越重想着他和许宝儿的成亲的时间越来越近,而安宁也很快就会嫁到萧家,要是安宁嫁了的话,那一切都晚了。
他就想豁出去试上一试,不管成不成的,反正他努力了。
是了,越重一直就喜欢安宁。
安宁的父亲何举人去世之后,安宁被接到许家,那个时候越重正好去许家请教学问,便碰上了才来许家的小安宁。
安宁那个时候才失去父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难过。
小小的她穿着素衣,跟在许朋举身后有些跌跌撞撞的走着,明明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可还是倔强的没有掉下来。
看到他的时候,安宁特别有礼貌的朝他点点头,对着他笑了笑。
明明那么伤心了,可还是在尽量的笑,应该是不想别人同情她吧。
那么一个倔强又坚强的女孩子,一下子就抓住了越重的心。
后来,他就开始关注安宁,一年年过去,他越发的喜欢这个姑娘,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要娶安宁为妻。
可是,安宁自幼定了亲事,他也自幼就和许宝儿定下亲事,他想娶安宁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现在,越重就想要试一试,要拼尽全力试一试,如果成了,他能得偿所愿。
便是不成,也没有人知道他做下此等龌龊之事。
越重将符平放在桌上,又拿出了他去许家拜访的时候悄悄的捡的许朋举的头发,然后拿针挑破自己的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那张符上,同时把头发也放了上去。
之后,他就拿火把符烧了,心中默念着让许朋举一定要把安宁嫁给他,把许宝儿嫁给萧元。
等到一切结束,越重出了一身冷汗。
他也顾不上洗澡换衣,坐了一会儿之后就睡下了。
安宁在天快亮的时候猛的睁开眼睛。
她发觉许家正房那边有一丝灵力波动,似乎是有人做了法。
安宁披衣坐起,掐指去算。
很快便心中明了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越重做下的。
即如此,以后对付他,那他也不冤了。
第三六六章 我就是个颜控8
早上起床的时候,安宁又掐指算了一遍,果然,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这个越重人品还真是低劣。
还有,这个世界也是蛮有趣的。
安宁本来以为许宝儿是个好姑娘,再加上许家的人并不极品,为人也都算厚道,那她这一世估计是躺赢了。
却没有想到中途还能冒出这种事情来。
而且,这个世界还有什么鬼怪精灵的,倒是比前几个世界都有趣多了。
既然知道这个世界的不同,安宁就想着怎么也得捡回点修为吧,要不然,真碰上什么恶鬼,要是她打不过,那还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算好了之后,安宁就起床梳洗。
她先去给许太太请了安,又去看许宝儿,早饭是和许宝儿一起吃的。
等吃过早饭,安宁就去见了许朋举。
许朋举这会儿在书房,安宁去的时候,屋里就他一个人。
“伯父。”
安宁进屋行了礼,就坐到一旁去。
许朋举看到安宁就笑了笑:“吃过饭了吗?你今儿要是没事的话,就帮你伯母查查帐,她这几天担惊受怕的,也没时间打理家务。”
安宁笑着应下,然后指指许朋举:“伯父被人算计了。”
呃?
许朋举愣住:“什么意思?”
安宁轻声道:“伯你也知道我小的时候我爹是把我当小子养的,我也没个女儿样子,成天出去乱跑,后头有一回在破庙里遇到一个道士,我看他穷的可怜,就把身上的银子和铜板全给了他,又过了几天,那个道士就找了我,说是想传我点道法,我当时挺好奇的,就跟他学了点。”
许朋举惊道:“你爹爹没说过呀。”
安宁笑了笑:“我爹也不知道的,我怕吓到他,要不是看伯父和平常不一样了,我也不会说出来。”
许朋举并非什么困于后宅中的,他走南闯北的也有些见识,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异的事情,便也信了安宁的话。
“我有什么不一样了?”
问这话的时候,许朋举还挺紧张的,端着茶杯久久都没有喝。
安宁凑过去又仔细的看了看:“伯父叫人控制住了,那个人用了惑心符,想要惑乱伯父的心思,其实昨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只是当着伯母的面不好说,也怕吓到宝儿妹妹。”
许朋举赞赏的点头:“是应该这样,你伯母和你妹妹胆子小。”
安宁看他虽然很紧张,可也没有多害怕,就对这位伯父还算是挺欣赏的。
“我给您解了吧。”
安宁问了一句。
许朋举想了想:“是谁给我用了符,你可能算得出来?”
安宁垂眸,右手五指飞快的掐动,过了很久才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许朋举:“是,是越重。”
“什么?”
许朋举大惊。
在知道自己被用了符控制心智的时候,许朋举都能做到不动声色,可现在,他完全失控了,惊的站了起来,茶杯都从手里跌落下来。
安宁赶紧一伸手捞住茶杯放好。
“确实是他无疑。”
许朋举眯了眯眼睛:“他是不是怕我会退亲?”
安宁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许朋举也察觉到了不对头的地方:“他到底想干什么?”
安宁低头,隐隐有些难过,还有些愧意:“他,他想让伯父在成亲的时候换掉我和宝儿妹妹的亲事。”
这一回,许朋举更是惊到脸色铁青:“他……竖子,敢尔。”
连竖子都骂了出来,可见许朋举是真的给气坏了。
换亲?
真亏越重能够想得出来,他要是把亲事换了,他们许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他去世之后,还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何举人?
还有,许朋举可是知道萧元和安宁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真要换了亲,那入了洞房萧元能不知道他媳妇换了?
萧家二老能不明白?
到时候,许宝儿在萧家能过什么好日子?
许宝儿有他这样背信弃义的爹,不只脸上无光,便是以后萧家人对她不好,她也只能忍让,一辈子过的憋屈之极。
许朋举瞬间就想到了很多,脸色也越来越差。
越重和他家有什么仇什么恨,竟然这么害他们。
他这是要害何家和许家两个姑娘都一世难安啊,这人心肠太过歹毒,真的不是良配。
许朋举气的狠拍桌子:“如此卑鄙小人,我便是背负骂名,也不能让宝儿嫁到越家。”
安宁很赞同的点头:“伯父说的对,宝儿妹妹纯良,越重配不上妹妹。”
许朋举扶着桌子对安宁摆了摆手:“你先去吧,容我再仔细想想,还有,这事莫对你伯母和妹妹提及。”
“好的。”
安宁乖顺的应下,临走的时候还给许朋举留下一张符:“伯父,您想好了就把这符烧了化成灰喝下去,您记得早点喝啊,否则夜长梦多。”
“我知道了。”
许朋举对着安宁强笑一下:“这几天你劳累一番,帮我照顾一下你伯母和宝儿。”
“我明白的。”
安宁快步出去,走的时候还帮许朋举关好房门。
安宁一走,许朋举就无力的坐到椅子上。
他拿着那张符,满眼都是狠戾之色:“越重,好一个越重。”
许朋举无疑是非常信任安宁的。
他养了安宁这么些年,知道安宁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且和她父亲何举人一样,最重一诺千金,从来不会胡说什么。
安宁既然说是越重做的坏事,许朋举连怀疑都没有就信了。
自家养的孩子若是不信,难道还要信外人不成?
他想到安宁说的夜长梦多的话,就赶紧倒了一杯水,把那张符烧了化入水中,直接把符灰喝进肚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喝下符灰之后,许朋举就觉得浑身轻快了很多。
昨天晚上他后半夜都睡不着觉,好像是心头多了什么东西一样,老是压的他喘不过气
如今,他只觉得心中大石去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让许朋举更加确信他的确被人算计了。
想到越重那样恶毒的心思,许朋举连对越家最后一丝愧意和对越重一点怜惜都没有了。
他想着之前他给越重的那些资助,气恨道:“全当喂了狗。”
紧接着,许朋举就按照他原先设想的那样,开始叫下人满城的请大夫。
许太太也开始每天都哭丧着脸。
许家的下人出门的时候都是摇头叹气的,好像是家里死了人的样子。
整个许家都似笼着一层阴云。
越重也耳闻了这些事情,他开始担心起来。
若是许宝儿真有什么,那他又怎么能娶到安宁呢?
同时,萧家也开始担心。
他们是在担心安宁,毕竟许家有事情,安宁也会过的不轻快的。
第三六七章 我就是个颜控9
萧元这天去了他姐姐萧素素家。
萧素素就和他说起了许家的事情。
“小弟你也别成天傻吃傻玩的,你在外头交的朋友多,要是知道哪个大夫好的话,就赶紧给许家引荐一番。”
萧元一个劲的点头:“我知道了。”
萧素素还是不放心:“我听说许宝儿这回恐怕是不成了,许老爷和许太太哭的泪人一样,不知道安宁妹妹怎么样了?许家乱的不行,安宁妹妹恐怕也是吃不好睡不踏实的。”
萧元一听涉及到了安宁,立刻就上了心。
“我回头就找个好大夫给许家送去,对了,姐,你说我要不要整一桌席面给许家送过去啊。”
这话问的萧素素都想揍这个弟弟。
“送席面干啥?”
“我怕他家顾不上吃饭把安宁妹妹饿坏了。”
萧素素气的狠拍了萧元一下:“他家就是再乱,也饿不着安宁的,你冷不丁的送席面过去,你让人家怎么想,你要是想送,就送个小物件,直接交给青杏,青杏会交到安宁手里的。”
“好的,好的。”
萧元含着笑:“我姐夫没在家啊。”
萧素素叹了口气:“你姐夫去江宁了,这几天是回不来的。”
她想想丈夫的辛苦,再看看这个还一团孩子气的弟弟,就忍不住劝道:“小弟啊,你也是快娶媳妇的人了,往后可不能再这么着了,咱们该立起来了,往后你得给爹娘养老,还得养你媳妇,不能让你媳妇跟着你受委屈,咱得掌得起家业啊,老这么着玩可不成。”
萧元别过脸,有点不太爱听他姐的数落:“姐,你这话说了多少回了,咱家怎么了,又不愁吃喝的,我怎么就不能玩了。”
萧素素又叹了一声:“罢,以后让你媳妇管你。”
萧元怕他姐再说什么,就着急忙慌的跑了。
他在街上转了一圈,就找了一家银楼。
才走到门口,就碰上时常和他在一处玩的姓徐的,人称徐九的公子。
“萧兄。”
徐九拽住萧元:“好些日子没见过你了,今儿见着了,咱得好好喝两杯。”
萧元笑了笑:“改天吧,我今儿还有事呢。”
“能有什么事啊。”
徐九就硬拽着萧元不松手。
萧元指指银楼:“我给我媳妇买个首饰去。”
“不就是首饰吗,我家也有银楼,改天送你几件。”徐九还是想拉着萧元和他喝酒。
哪知道萧元一听这话就生气了:“徐九你啥意思啊,是打量着我傻,还是嫌弃我萧家穷啊,我送我媳妇东西用得着你送?萧爷我没钱买啊,那是送我媳妇的,送我媳妇的,拿你的算怎么回子事。”
这话问的,徐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成,成,是我错了,我错了。”
他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萧元:“我才得的,给你赔罪还不成么。”
萧元接过来一看那块玉佩还真不错。
正了他也想买一块了,这有现成的,不要白不要:“行,那这事就算了,你也别拦着我了,我得赶紧进去。”
徐九还真就没再拦着。
萧元把玉佩系在腰间就大摇大摆的进了银楼。
他在银楼里选了挺长时间,最后看中一支累丝金凤,就直接买了揣怀里直奔许家。
走到半道上,萧元又想着空着手去许家似乎是有点不太好,便去自家的铺子挑了一篓肥美的螃蟹,又拿了些点心,叫了伙计带着去了许家。
许太太这几天把家里的一应事情交给安宁打理,她光顾着装病装难受了。
安宁才跟几个婆子对完帐,就听小丫头说萧少爷来了。
安宁赶紧让人去给许朋举送信,她打发走了丫头婆子,让青杏来给她重新梳妆好了,就直奔前厅。
许朋举一脸憔悴的见了萧元。
萧元一看许朋举这样子,心说恐怕许宝儿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还真就开始担忧起安宁了。
“伯父安,这几天我家掌柜的弄了一些蟹,我瞧着挺不错的,就送来些给伯父伯母尝尝鲜。”
萧元脸上带着笑:“还带了一些糕点孝敬伯母。”
他说是孝敬许太太的,可许朋举哪里不知道,那就是送给安宁的。
“贤侄有心了。”
许朋举强笑一声:“只是我家这会儿忙乱的很,怕是招待不好贤侄的。”
萧元知道许朋举这会儿没心思陪他说话,便起身告辞:“东西送到就成,小侄告辞了。”
许朋举站起来送他,他赶紧摆手:“您留步。”
从前厅出来,萧元就看到了青杏。
青杏站在墙角冲他招手。
他呵呵一笑走了过去。
跟着青杏七拐八绕的,在一个小亭子里萧元就看到了安宁。
他打量安宁,发现比前次见到的时候瘦了一些,一时间就心疼起来。
“妹妹瘦了。”
安宁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哪瘦了,根本没瘦啊。
她朝萧元走了几步,离的近了,安宁才发现这一世的萧元长相是真的特别特别好,反正还是他自己的样子,只是比前几世更好看了。
就这么说吧,就好比他自己加了美颜加了滤镜的样子。
她摸摸自己的脸,心说萧元要是换了女装,恐怕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
也难怪原身要死要活的非得嫁萧元了,就这颜值,有几个颜控能顶得住啊。
萧元从怀里摸出那个累丝金凤来,含笑递给安宁:“在银楼里买的,不知道妹妹喜不喜欢。”
安宁乐呵呵的接过来,把金凤戴在头上,笑着问萧元:“好看吗?”
“好看。”萧元看的目不转睛,他又朝安宁走了两步,才想说几句悄悄话,那边青杏开始咳嗽了。
安宁知道这边要过来人,就赶紧催萧元:“改天我要出门去幽禅寺上香,咱们在寺里相见,你赶紧走吧。”
萧元也知道不便久留,很留恋的看了安宁几眼:“那我走了啊……”
他才走了几步,安宁就追了过来。
萧元一喜,心说看来媳妇是舍不得他了。
谁知道安宁追过来的时候脸色十分严肃,她指指萧元腰间的玉佩:“这个是从哪买的?”
第三六八章 我就是个颜控10
萧元赶紧把那块玉佩捂住。
“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一块,这个不能给你。”
安宁似笑非笑的睨了萧元一眼:“怎的,是哪个小娘子送你的?”
萧元吓的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是徐九送的,我是真不能给你,毕竟是他戴过的,你戴着不好,要是叫人认出来……”
“瞧把你给吓的。”
安宁笑了一声:“我也没有说要啊,得了,别捂着了,拿过来我看看。”
萧元把玉佩解下来拿给安宁看。
安宁接过来的时候,就感觉指尖冰寒一片,浓黑色的怨气煞气就缠绕在她指尖上。
她用破妄之眼去看萧元,就发现萧元全身一片金光灿灿,头顶青中带紫,周遭更是瑞气千条,然在这片光芒之中,却有一点黑气正在蚕食他身上的那些瑞气。
安宁皱眉,看的更加仔细一些。
就看到萧元身上功德之气浓厚,但不知道怎么的,竟是被人给制住了,满身的功德,却一点用都没有。
也难怪那些煞气能够起作用。
要不是功德之气被束,只怕那些煞气早就被净化一空了。
“这个玉佩有点不太好。”
安宁在玉佩上抹了两下,将那些煞气抹掉:“好像是从墓里弄出来的,带着死气,你以后别戴了。”
萧元吓了一大跳:“不是吧,徐九这么坑我?”
安宁想了一下:“也许他也不知道,总归以后你离他远点。”
“好,好,我肯定离他远远的。”
萧元赶紧抢过那块玉佩:“你可别拿着了,要是你有个什么,我得哭死。”
安宁扑哧一声就笑了:“你回头把这块玉佩送到庙里吧,那些和尚肯定有法子化解这些怨气的。”
“好的。”
萧元忙不迭的点头。
他临走的时候还嘱咐安宁:“你也别随便收人的东西,想要什么让青杏给我捎个话,我给你买。”
安宁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点。”
萧元从许家出来就直接去了最近的一个庙里,把那块玉佩交给庙里的知客僧,然后才回家。
他回去的时候还气呼呼的。
萧太太看着萧元一脸怒气的回来,就赶紧问:“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去你姐姐家了吗?”
萧元摆了摆手:“我去看了安宁妹妹。”
“是不是许家对你妹妹不好啊?”
萧太太赶紧问:“要是不行,我让你姐姐把安宁接到她那住几天。”
萧元摇了摇头:“不是这么回事,安宁妹妹在许家挺好的,许伯父和许伯母对她很不错的。”
“那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萧太太推了推萧元:“谁给你气受了?”
萧元又冷哼了一声:“就是徐九那个王八蛋,他竟然暗算我,说是给我赔罪,挠了一块玉佩出来,结果呢,竟然是墓里出来的,得亏我没有戴回不,不然给咱家招来多少晦气啊。”
萧太太一听也挺生气的:“徐九那狗东西真不是个玩意,以后你别跟他玩了。”
萧元应了一声:“我才不愿意跟他玩呢。”
等萧老爷回来的时候,萧太太就把这事跟萧老爷说了。
萧太太和萧元想的简单,以为徐九不知道那玉佩的来历。
可萧老爷做着那么大的买卖,又走南闯北的,自然想的就多了些。
他想着最近徐家和他抢几桩生意,徐家吃了大亏,说不得徐九是故意要害萧元的。
他再想想徐九一家的为人,就更加肯定这个想法。
萧老爷就找了人去查徐九,后头又哄着萧元在家里玩,拘着不让他出门。
安宁在萧元走后就回到自己房中。
她把青杏和两个小丫头都打发出去,给了她们一把铜钱,让她们自己玩去,就关好房门盘膝坐在床上努力的感受从那块玉佩上蹭来的煞气。
阴寒的煞气在安宁指尖渐渐扩散。
安宁微微闭上眼睛,从那煞气上感受到了墓中的阴冷潮湿,又感觉到了尸油,以及很多的鲜血……
她猛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
那块玉佩明显就是被人做过手脚的,徐九应该是故意把这样的玉佩送给萧元,他是想着让萧元倒霉,或者想要害萧元的性命。
安宁眼中闪过一丝厉光。
她再又寻找何安宁的记忆。
记忆中,萧元似乎也有一块玉佩,只是何安宁没有注意过。
还有,萧元在成亲之前似乎得过一场病。
最关键的是,萧元在成亲之后经常和几个朋友一块出去玩。
他应该是因为没有娶到何安宁,所以心里烦闷难受,不想在家里呆,才和人结伴出去玩的。
只是,和他在一块玩的那几个不是什么好的,不只带着萧元去不应该去的地方,还送了萧元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可能都是被做过手脚的,所以才让萧元越来越坠落。
以今天安宁看到的萧元的情况来讲。
如果没有人陷害,萧元可是大富大贵,位极人臣的命格。
可偏偏,他前一世落得当街乞讨,最后被人殴打致死,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落着。
这个差距还真是大呢。
还有,安宁开始琢磨到底是谁压制住了萧元的功德之气?
安宁想了好一会儿,然后下床在屋里翻找了很久,她翻出一支紫玉杆狼毫笔来。
这支笔是何举人留下的,原身一直好好的藏着,是舍不得拿来用的,如今倒是便宜了安宁。
安宁看着那支笔,很满意的点点头。
她把笔放好,便又去书房找了一些上好的朱砂,又寻了一些纸。
把东西找好了,安宁把纸裁好,调了朱砂开始画符。
她一连画了好些符,画好了都收起来,然后又从原身存东西的小库房里找了一块羊脂白玉。
她以手为刀,将这块羊脂白玉分为好几块,又找了工具开始打磨。
等打磨好了几块玉,天色都已经暗沉下去。
安宁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去给许太太请安,顺便去和许宝儿说话。
安宁去了许宝儿房里,许宝儿看到安宁就赶紧道:“可吓死我了,刚刚越太太才走,你不知道我在她跟前装病得多害怕。”
安宁笑着走过去:“她应该没看出来吧?”
许宝儿摇头:“没看出来,她还哭了一场呢。”
等安宁在她身边坐下,许宝儿轻声道:“我娘和她说我这样子是不成了,为了不牵连到越重,就想退了亲事,让越太太再给越重说好的去。”
安宁笑眯了眼睛:“她应该是不肯的。”
“肯定的。”许宝儿啐了一声:“就越重那个模样,还有他家穷的什么似的,要是退了亲,哪还有好姑娘愿意嫁他啊,他家可不就巴上我了么。”
“放心。”
安宁拍拍许宝儿的手:“伯父肯定是有办法的。”
结果,第二天许朋举就去了越家。
他去的时候还带了当年许越两家定亲的信物。
越重在书房里见了许朋举:“伯父若是有事唤我前去便好,怎么劳您亲自过来?”
许朋举唉声叹气,满脸的愁容,他眼圈都是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
“这事啊,是我们许家对不住你了,贤侄啊,伯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还望你看在我们再从家多年交情的份上,咱们把这亲事退了吧。”
第三六九章 我就是个颜控11(月票400加更)
越重心中一惊,随后摆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许朋举更加难受,拍着越重的肩膀哭了起来:“贤侄啊,伯父也是没办法了,实在是对不住,我怕以后没脸见你爹了,可是,我只有宝儿一个姑娘,要是她有个什么,我也活不成了。”
越重看许朋举哭的伤心,他心中的愤恨都没办法发泄:“伯父莫难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朋举一边抹泪一边道:“宝儿前段时间掉到湖里,后头捞上来身体就一直不好,虽说人醒了过来,可是不是今儿伤寒就是明儿胳膊腿疼,好好的人现在连床都下不去,瘦的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我满城的请大夫,没有一个能治的。”
许朋举越说越伤心,哭的都有些哽咽:“你伯母见天的哭,后头实在没办法了,就请了个道士想做法去去晦气,那道士倒是给我们出了个主意,便是给宝儿冲喜,说不得她的身体就能好了。”
越重听到这里赶紧道:“这个没问题的,立刻成亲也行,只要许妹妹能好,我怎么着都成的。”
越重现在只想着赶紧成亲,哪怕是没有能够娶到安宁,能娶许宝儿也行。
毕竟许宝儿是独女,如果娶了她,许家偌大的家产全都是他的了,往后再不必为衣食担忧。
更何况还有许朋举这个举人老爷拉拔,他的路无疑能够好走许多。
只是,许朋举却不会让越重如愿的。
他长吁短叹的:“若是这样就好了,那道士说必须得给宝儿招婿,不能让宝儿嫁出去,否则她是要短命的……”
越重心中一惊,眯着眼睛打量许朋举。
却见许朋举神色不似作伪,他越发的烦闷:“伯父,这个……我和许妹妹的亲事是老早就定下的,先父在时可是说好了的,怎么能更改,若是退了亲,我便是大不孝了。”
“这事怪我,都怪我啊。”
许朋举捂着脸:“贤侄啊,这是没办法的,你……看在咱们两家相交多年的份上退亲吧,退了亲,我得赶紧给宝儿找个赘婿,不然宝儿撑不了多久的,就算是伯父求你了。”
许朋举一边说,一边拿出当年定亲的时候的信物放到桌上:“贤侄啊,当年我送的是一个玉如意,你给我拿来吧,这事是我们家不对,便是对人说起来,你也可尽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我担着就是了,将来到了九泉之下见了你父亲,我也会跟他请罪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越重能怎么着?
他悲愤,难过,郁闷,可是,还是乖乖的把玉如意交给了许朋举。
许朋举又把两家写好的定亲的文书拿出来烧了:“虽然亲退了,可咱们两家的关系没有断,你以后若是有事尽可来寻我。”
许朋举临走的时候还留了一些银票给越重:“你明年就该参加乡试了,这一路上花钱不少,这些拿着,要是不够只管和我开口。”
他这事做的敞亮,让越重怨都怨不起来。
毕竟许家不是因为他家穷才退的亲,而是因为许宝儿的身体实在不成了。
就算是不退亲,许宝儿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还是嫁不了他的,反倒是让他担个克妻的名声,倒不如退亲来的好。
越重送许朋举出去的时候,脸色就和缓了很多。
等到许朋举离开,越重关在书房里狠发了一回火。
他用了一张符,千盼万盼的这么久,竟然等来了退亲,这让越重有点接受不了。
他想到安宁,心里更加难过,就像是剖心挖肝一样。
另外,越重还感觉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让他心里空落落的没个着落。
许朋举退了越家的亲事,就开始四处寻摸好的小伙子。
安宁这几天一直陪着许宝儿。
她画了很多符,给许朋举和许夫人一人又刻了一块玉佩,还给许宝儿弄了一张美颜符。
许宝儿用了这张符,整个人都变好看了很多。
她本就张的俏丽动人,待用过美颜符之后,越发的娇美。
安宁看着许宝儿身体养好了,小姑娘也越长越好看,再掐指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跟许朋举说了一声,带着许宝儿去幽禅寺还愿。
她临去的时候给萧元捎了信,等去了幽禅寺,萧元早就在寺庙的后院等着她了。
幽禅寺建在山脚下,后边就是一座大册,后院几乎就在半山坡上。
安宁和许宝儿上了香,她就和许宝儿说了一声,去后院寻萧元去了。
而许宝儿带着丫头在庙里游玩。
安宁和萧元躲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说话,安宁将刻好的平安符交给萧元,又细细的嘱咐他几句。
“我看你那些朋友都不是什么好的,就拿徐九来说吧,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是差点害了你,咱们以后莫再和他们玩了,往后你或者读些书,或者帮萧伯父打理家业,都是正经事。”
萧元听安宁这话里带着许多的担忧,他不忍让安宁心里不痛快,虽然还是想着玩,可到底和安宁保证了:“我听你的,往后再不和他们玩了,我在家里读书成不,我往后考个进士,给你挣一个诰命夫人。”
安宁笑道:“什么进士不进士的,我只是想着你安稳些,我看许伯父的意思年前恐怕就会让我们成亲的,难道我们成了亲,你还这么不长进。”
萧元一听快要成亲了,一时乐的找不着北:“真的?那我回头可得跟我娘说一声,让我娘好好的准备起来,对了,咱们的婚房你想弄成什么样的?是我现在住的那个院子,还是另外再选地方,院子里种些什么花?”
他抓耳挠腮的:“我回头就把院子布置起来,省的到时候弄不好。”
安宁凑近了轻声劝他:“你也别太心急了,慢慢来就行。”
说话的时候,安宁的手拽了拽萧元的衣袖,在接触到萧元的时候,安宁右手指尖一勾,不动声色的就将压制住萧元功德之气的那个禁制给解了。
禁制一除,安宁就见萧元气运冲天而起,先前从玉佩上沾染的那些阴煞气直接便被净化一空。
安宁轻笑。
就萧元这满身的功德金光,只要不被压制,那往后就是所向披靡,神鬼俱避之,谁若再想算计他,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萧元感觉到了安宁的亲近之意,一时有些情动,想要握一下安宁的手,可伸出手了之后又有点害怕,又把爪子缩了回去。
“那个……”
他脸红红的:“我带了点糕点,你要不要吃?”
许宝儿带着两个丫头边玩边走,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后山的一处林子里。
走了一段路,许宝儿就感觉四周静悄悄的,她有点害怕,转身就想往外走。
可还没走几步呢,就听到轻微的动静,似乎是什么人在求救。
许宝儿吓的面色苍白,可还是带着丫头走了过去。
走近了,就见林子里倒着一个人。
那人胸前被血染红了,头发也散乱着披在肩上,一部分遮住了脸。
“这人……”
杜鹃吓的紧捏着拳头:“姑娘,我们赶紧走吧。”
许宝儿到底心软些,她大着胆子上前:“我们先看看,他都昏死过去了,应该没办法害咱们的。”
她带着小丫头过去,让小丫头把那人扶了起来,又把手伸到那人鼻端试了一下:“还有气,是活着的。”
第三七零章 我就是个颜控12
安宁被杜鹃找着的时候看到杜鹃衣服上有血迹,还真给吓着了。
“宝儿呢?”
她也顾不上萧元,抓着杜鹃就问。
杜鹃跑的满头都是汗,喘气都喘不匀:“我,我们姑娘在,在那边,有个……”
她话没说完,安宁已经跑远了。
萧元也赶紧跟上。
两个人在林子里找到了许宝儿。
许宝儿和一个小丫头正守着躺在地上满身都是血昏死过的男人。
“怎么回事?”
安宁跑过去先看了许宝儿,见她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蹲下来去看那个男人。
扒拉着看了看:“人还活着,送到医馆去吧。”
许宝儿摇头:“咱们,咱们带回家吧。”
“怎么?”
安宁挑眉询问。
许宝儿期期艾艾道:“他,他这伤应该是被人刺出来的,万一那个人还在找他,送到医馆岂不是让他送命呢。”
这倒也是。
安宁点头,叫过萧元,让他背上那个男人送到马车上。
萧元怕路上出事,一路护着安宁和许宝儿回到许家。
安宁让马车停在后门处,她叫萧元先去跟许朋举说一声,叫许朋举找人把那个男人抬回去。
等到把人抬进家门,安宁和许宝儿才大松一口气。
尤其是许宝儿,她吓的腿都发软,险些走不了路。
安宁半抱半扶着带她回去,之后又去寻许朋举。
许朋举没有找大夫,而是找了金创药亲自给那个男人包扎伤口。
他早年间走南闯北的,家里倒也备了不少药材,到如今已经成了习惯,家里常备药有很多,还有一些补血的药丸子之类的。
等到把人安顿好了,许朋举才有时间和安宁说话。
“我看这人的衣着应该是出身富贵之家,他虎口有老茧,应该习过武,另外,他身上还有一些旧伤,我想来想去,他应该上过战场杀过敌的。”
安宁想了想:“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
许朋举摇头。
“一切等他醒了再说吧。”
等了一晚上,那个人在早起的时候才醒过来。
彼时许宝儿实在不放心,就带了丫头去看他。
那个人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逆着光站在床边的许宝儿。
许宝儿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头发半挽半散着,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早起的阳光照在她身后,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边,看在那人眼中,便如见到仙女一般。
他怔了很久,以为自己在天上呢。
“仙,仙子……”
他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传出来。
许宝儿捂着嘴轻笑:“我可不是什么仙子,昨天我和丫头在林子里捡到你的。”
“多谢。”
那人想要起身,只是身上伤势太重,根本起不来。
许宝儿赶紧道:“你快躺着,别动啊,小心伤口。”
等到那人躺下了,许宝儿才问:“公子是哪里人?这伤是怎么回事?”
那人皱眉苦思,等了很久才敲了敲自己的头:“我,我不知道我是谁……姑娘知道吗?”
这下倒是叫许宝儿为难了。
她也没有多留,直接去找了许朋举。
“爹,那个人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说不定呢。”
许朋举想起自己给那个人治伤的时候看到他后脑处也有伤,想来是嗑碰到的。
“那这可怎么办啊?”
许宝儿急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那咱们得怎么打发他啊?”
“无妨。”
许朋举笑着安抚许宝儿:“先让他留在咱们家,咱家事情多,就让他先帮忙,以后再慢慢的帮他找家人,说不定过几天他就能想起来呢。”
安宁是在吃午饭的时候知道那个人失忆的。
她听许宝儿说起那人失忆的时候,还觉得特别的狗血。
再想想那人是许宝儿捡来的,不由的就想到了很多狗血小言剧里的情节。
那些狗血剧里可不就是男主失忆被女主捡到,然后两个人日久生情,等男主爱上女主的时候就想到他是谁,就开始恢复身份,到最后,男主青蛙变王子。
要是古代剧,男主一般都是什么王子或者爵爷之类的。
若是现代剧,一般都是霸道总裁。
安宁再打量许宝儿,还真觉得这姑娘有当小言剧女主的潜质。
一来,许宝儿长的美,是那种柔弱温顺又善良的美。
二来,许宝儿也没什么心机,她不是什么装出来的白莲花,而是真正的白莲花,特别善良的那种。
还有,从那个男人的衣着打扮和长相上看,他是真的出身富贵,或者还真是什么贵人也不一定呢。
安宁这么一想,就忍不住取笑了许宝儿几句:“他失忆了啊,这不正好么,伯父正在给你找女婿呢,可巧就捡了他,可巧他就想不起自己是谁了,这还真是老天爷给你送女婿来了,不如这样,我跟伯父说,便让他入赘到你家,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四角俱全。”
许宝儿叫安宁这一番取笑弄的脸都红了,气哼哼道:“你嘴里就没什么好话,我不理你了。”
许宝儿是真没多想。
可这话叫才进门的许太太给听到了。
她不由的开始思量。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指不定真能成呢。
萧元这边回去之后越想越不放心。
他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路数,但却觉得那个男人不寻常。
那个男人如今就在许家,说不得时常能见到安宁……
这么想着,萧元开始提心吊胆的。
他就直接找了萧太太:“娘,您过几天就去许家坐坐,您跟许伯母商量一下我和安宁妹妹成亲的事行不?”
萧太太一听倒是乐了:“怎么?急着娶媳妇呢。”
萧元也不臊,大大方方的坐下:“可不就是么,虽说许家对安宁妹妹不错,可到底不是她自个儿的家,难免有寄人篱下之感,倒不如我们早点成亲,也好叫安宁妹妹心里踏实点。”
萧太太听的直点头:“我的儿,你还真是长大了,知道替别人着想了。”
她乐滋滋的想着怎么跟许太太开口,到时候给多少聘礼之类的。
萧元正和萧太太说着话呢,他那个才改名叫初九的小厮跑了来:“少爷,刘公子,李公子和徐公子来了,正找少爷呢。”
萧元一听噌的站了起来:“来的可真好啊,我正要找他们呢。”
第三七一章 我就是个颜控13
李公子刘公子都是萧元的狐朋狗友,比徐九还要亲近一些。
原先萧元和他们玩的挺好的。
只是前几天安宁提点过他。
他现在想想,那俩人应该是把他当傻子耍了。
还有徐九用玉佩害他的事揣在心里,如今这三个找上门来,萧元就想新仇旧恨一块报了。
他很快就出来见了那仨货。
一见面,李公子就风骚的拿着折扇摇啊摇的,也不看看现在多冷的天:“萧兄,前儿丽春楼刚来了一位姐儿,长的可好看了,还弹的一手好琵琶,要不,今儿咱们瞧瞧去。”
刘公子也在一旁鼓劲:“那位姐儿可清高了,一般人还见不着呢,萧兄如此相貌,肯定能见得上。”
萧元呵呵一笑:“这个啊……恐怕不成,我娘都说了我要娶媳妇了,让我收敛着点。”
“怕啥。”
李公子摇着扇子:“就你那媳妇,不是我说你,也是你们家太仁义了,要是换个人家,这亲早退了,无父无母寄住在别人家的孤女,还不是任你拿捏的。”
要是李公子说别的萧元恐怕还能忍。
可这家伙非得说安宁的坏话,萧元可忍不了的。
在他心里,安宁那是千好万好,再没有不好的。
便是没有父母,那也只会叫他心疼,不会觉得这是缺陷。
李公子就当着他的面大大咧咧的贬低安宁,萧元气的眼都红了。
他拽过李公子那把装逼的折扇直接就给撕了,撕了还不解气,拽着李公子的衣领上去就是一拳:“你说叫谁退亲?你敢挑拨我和我媳妇的关系,我今儿非得打死你不可。”
刘公子和徐九赶紧过去相劝。
四个人闹作一团。
最后李公子被打了个乌眼青。
他也气着了,捂着眼睛骂:“我x你娘的,不就是说了两句大实话嘛,你至于么,我倒要看看你娶个孤女能有什么好?连个老丈人都没有,以后谁提携你。”
“妈的。”
萧元气的又想揍李公子了:“我他妈的打你打轻了,你要是再敢说我媳妇一句不好,我跟你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呸。”
李公子啐了一口:“绝交就绝交,你个傻逼玩意,谁想跟你往来啊,不过就是哄着你供我们花钱的,你他妈的多大的人了,还文不成武不就的,以后还娶一个孤女,我看你萧家离败落也不远了。”
“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好朋友……”
徐九拦着李公子:“知道你气急了,也不能说这种话啊。”
刘公子也赶紧去劝萧元:“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犯不上,犯不上啊。”
萧元挽了挽袖子:“他说我媳妇就是不行,还有,我怎么文不成武不就了,我怎么就……”
“你会干啥?”
李公子一脸鄙夷的看着萧元:“做生意不成,连帐都不会看,读书也不成,字都不认识几个,习武……哎呀,别让我们笑话了。”
李公子越骂越来气:“你也就配个孤女,除了你媳妇那样没娘家的,谁愿意嫁给你这种孬货,上不能孝敬父母,下不能封妻荫子,你就是个废物。”
“姓李的,你爷爷我还真就把话搁这儿了。”
萧元气的昏了头,指着李公子放了狠话:“我他妈的是要考状元的,我要进士及第,我要给我媳妇挣个一品诰命,等我考中进士的时候,你得跪下给我嗑头叫爷爷。”
“哈!”
李公子都给逗乐了:“就你,下辈子吧,不,下辈子你也甭想,你要真能考中进士,我还真就敢跪下爷爷,你要是考不中,你跪下喊我爷爷。”
“你给爷爷等着。”
萧元气的转身就走。
“萧兄,萧兄。”
刘公子赶紧追过去:“咱出去玩,消消气,消消气。”
萧元一甩手推开他:“玩什么玩,老子要读书,老子是要考状元的人。”
徐九也赶紧过来劝萧元:“别和他一般见识,这家伙喝了两碗黄汤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徐九打量萧元几眼:“萧兄,我送你的玉佩呢?”
萧元一摆手:“前儿去庙里上香没带钱,就拿玉佩抵了,你要是想要,就去庙里恕去吧。”
徐九脸色立刻暗沉下来:“算了,抵了就抵了,不是多重要的东西。”
萧元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知道那块玉佩肯定有问题,而且徐九心里是清楚的。
他是故意拿着那块玉佩想要害他的。
萧元心里冷哼一声,朝着徐九还有刘公子拱拱手:“两位,对不住了啊,你们往后也别来找我玩了,我要闭关读书,我还得给我媳妇挣诰命呢,我可不能让人看不起她来。”
许家
许太太左思右想的,最终还是把那个想法和许朋举说了。
许朋举听她说完沉思一会儿:“莫胡说,也别乱想,那人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指不定是什么来头呢,再者说,咱们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娶妻生子,要真是招他做上门女婿,那就是害了宝儿。”
他这话点醒了许太太。
许太太一想也是啊,那人什么都不记得了,许在家里的时候有妻有子呢,这事是万万不成的。
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倒是许朋举私底下找了安宁来。
安宁过来之后,许朋举就直接问了她:“那个四角俱全的话,是你和你伯母说的?”
安宁笑了笑:“嗯,就是和宝儿妹妹的玩笑话。”
“往后不许胡说了。”
许朋举板着脸训了安宁两句:“那个人来历不明,家里是什么情况都不晓得,万一你宝儿妹妹起了心思,岂不是害她。”
安宁福了福身:“伯父教训的是,是我唐突了,我知道伯父担心什么,不过就是想着那人家里是否有妻儿,怕他以后想起来会生事,只我看过那人的面相,他还是孤身一人,并无家室的,甚至连亲事都没有定过。”
呃?
这倒叫许朋举好奇了:“你能看得出来?你还能看出什么?”
安宁轻笑:“他是位武将,上过阵杀过敌,一身的杀气,还有,他为人正直,性子倔强,有些死心眼,但是恩怨分明,若是叫他放在心上的话,必然会护上一辈子……还有,他是个有后福的。”
许朋举打量安宁好几眼,忽而也笑了:“如此,容我再思量思量。”
安宁见好就收,笑着起身告退。
第三七二章 我就是个颜控14
隔了几日,萧太太到了许家。
她是专门来和许太太商量萧元和安宁成亲之事的。
她一说想要尽早娶安宁过门,许太太就有些不舍。
“亲事是两家早就定下来的,按理说是该让他们早点成亲的。”
许太太脸上带着笑:“只是最近我们家事儿有点多,我也没有准备成亲事宜,你看,咱们日子别订的太早了,要不然我们真忙不过来。”
萧太太也笑:“这是应该的,我们家看了日期,就是十月初八,你看要是成的话咱们就定了,要是觉得太仓促了,就再往后推一下,十一月初六也是好日子。”
这让许太太还能怎么说呢。
她想了想:“那就十月吧,宁宁的嫁妆是她父亲早就给准备好的,这些年我们一直封存在库房里,只是早先的首饰现在有些老旧了,我又给她添了些新的,我们当家的也说了,就当宁宁是我们自家的闺女,我们也给她备了一份嫁妆,这个倒是不用再做准备,旁的嘛……何家毕竟也没什么人了,宾客也不会很多,准备起来不会太忙的。”
许太太把很多情况都想到了,她拉着萧太太的手轻声道:“宁宁在我们家住了好些年,我拿她当闺女一样养着的,冷不丁的她要出阁我还有点舍不得呢,亲家啊,旁的咱们也不说了,宁宁这孩子要是以后有什么好的不好的,惹你生气的话,你尽可以说她,只是,可别打她,要是实不好,你就来和我说……”
说到这里,许太太眼圈都红了,有些说不下去。
萧太太也是个实在人,知道许太太心里不好受,就赶紧安慰她:“这个你放心,我们老爷和何举人也是至交好友,我啊,可喜欢宁宁了,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许太太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把事情敲定了,晚上的时候许太太跟许朋举说了这事。
许朋举第二天便找了萧老爷商量,把各种事宜都商量妥了,这才回来。
许宝儿救的那个人没两天的功夫就能下床了。
他也知道是许宝儿救了他,亲自跟许宝儿道谢。
他失去记忆,无名无姓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后头还是他自己说,即是被许家救了,便姓许吧,许朋举一听还挺乐呵的,干脆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许辛生,意思便是他虽忘了过去,但却会有一个好的将来,便如新生一般。
这其实也是在安慰许辛生,让他一切往好处看。
许辛生身无长物,更不知道家在何方,实在没有去处,就在许家住下了。
他这么大的人了,不会白白吃住许家的,他也没别的本事,就是有一身武艺,待人了好全了之后,就开始训练许家的家丁,又在许家设了很多机关,保证了许府的安全。
除去武艺,许辛生也是识字的,他虽然吟诗作赋不成,但却看得懂兵书,四书五经也是读过的,许朋举拿了书给他看,看过一遍,他就能够记住,应该是以前就读过,如今被唤起了记忆。
他这些本能都在,学过的东西也都记得,可偏偏就是愣想不起自个儿是谁来。
后头安宁也注意观察来着,许辛生和许宝儿处的还不错,许宝儿出门的时候,许辛生也会自动跟随左右,保护许宝儿的安全。
有的时候,许宝儿还会叫丫头去给许辛生送些吃的用的。
渐渐的,两个人就越走越近。
而许朋举应该也有把两个人往一块凑的打算,总归是对两个人的接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怎么管的。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距离安宁和萧元成亲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最近萧元也不来找安宁说话了,安宁就在许家白天帮着许太太料理家事,晚上的时候开始修行功法。
这天夜里,安宁正盘膝坐在床上运行功法,突然间,就感觉一阵阴冷。
她下床推开窗子往外望,却见整个许家都被罩在浓重的煞气中。
而她的院子里煞气最重。
除了煞气,她还感觉到屋子里有一些异响。
安宁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右手点出,就听到轻微的一声响动,她点了蜡烛去看,就见桌子上有一只白白的虫子已经挺尸了。
安宁举着蜡烛看的仔细,看完之后,登时怒火中烧。
这是有人在暗算她呢。
安宁有一世是做过苗疆蛊女的,她在那一世最擅养各种蛊虫,还养过蛊王,对各种各样的蛊虫知之甚详。
这种虫子她一看便知道是什么。
这是一只情蛊,而且还是一只成熟的情蛊子蛊。
如果中了这种情蛊,便会对携带母蛊之中言听计从,非他莫属,追着喊着的喜欢那个人,不管那个人是什么东西,都会爱的无法自拔,但凡离开那个人一星半点,就会心痛的要死。
不知道是什么人给要给她下这种蛊,那人心思实在歹毒的很。
安宁冷笑一声,将那只蛊拿了起来。
她一动那只蛊虫,那白白胖胖的蛊虫便扭动起来,看起来还没死呢。
这虫子倒是精呢,竟然还会装死。
安宁笑着点了点那只虫子:“还挺聪明的,你别动了,我给你找一个好去处,往后啊,我会好好养你,让你们子母倒置如何?”
要论起养蛊来,安宁可称得上一声祖宗了,这世上,只怕再没有人比她更精通的了。
她拿了个盒子把那只蛊放到盒子里,然后推门出去。
她才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了许辛生。
“许大哥。”
安宁冲着许辛生点点头。
许辛生皱眉:“何姑娘赶紧回去吧,这里不太安全。”
“许大哥发现什么了?”
安宁笑着问了一声。
许辛生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心中难安,好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你与我一同找伯父去吧。”
安宁提议。
许辛生想了想同意了。
俩人一块去寻了许朋举。
安宁一见许朋举就问:“伯父可得罪过什么风水相师一类的人?”
许朋举愣了半晌:“这倒是没有,那类人我哪里敢得罪啊。”
安宁皱眉:“可这大晚上的,咱们家怎么突然间出现这么些个阴煞之气?”
第三七三章 我就是个颜控15(月票450加更)
许朋举大惊:“是谁要暗算咱们家?”
站在一旁的许辛生脸上也有一些怒色。
这两个人虽然不知道阴煞之气是什么,但却也明白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大哥跟我出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人在咱们家周围布了阵。”
安宁提议。
许朋举也坐不住,也要跟着安宁和许辛生一块出去。
三个人结伴从许家出来,绕着许府转了一圈,安宁从四个方位找出四样东西来。
有一只被虐待而死的黑猫的尸体,还有一样带着杀意的兵器,以及两根被符纸裹着的铁钉和一个扩散着怨气的阵盘。
安宁把这四样东西起出来,笑容都阴冷了很多:“倒还真是好呢,拿着这种东西想要害人。”
“这,这怎么办?”
许朋举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真是吓到了。
连许辛生都瞪着眼睛看向安宁。
“雕虫小计。”
安宁冷笑一声,将那个兵器团巴团巴扔在脚底下狠命的踩了几脚,那两根铁钉她收了起来,符纸就给撕了,还有那个阵盘安宁伸手一抹,浓浓的黑气就消失不见。
至于那只黑猫的尸体,安宁让许辛生带着找个地方好生埋了,在埋之前,她还给超度了一回。
做完这一切都已经快天亮了。
三个人又回到许朋举的书房。
安宁就对许朋举道:“伯父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您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人记恨您?”
许朋举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是谁恨他恨到要他全家的命。
安宁见他想不出来也就不再催促:“行吧,咱们以后再说,伯父最近小心一点,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许朋举是真吓到了,这时候脸色还很不好:“我知道了。”
安宁回到房间的时候,右手一翻,就把那个阵盘拿了出来。
她咬破指尖在阵盘上滴了一滴血,然后又画了个符贴在阵盘上。
离许家大约二里多地处有一个破旧的小屋,小屋里,一个中年男人盘膝而坐。
他口中念念有词。
中年男人旁边站着一个穿的挺华贵的少爷。
如果萧元在这里就能认出这是谁来。
这便是和他闹崩了,被打狠揍了一顿的李少爷。
他看着中年男人低声问:“成了吗?”
中年男人原先嘴角还带着笑,突然间,他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不好,对方请了高人。”
李少爷吓了一大跳。
他忍不住后退几步。
中年男人这个时候已遭反噬,痛的整个人都在地上打滚。
“快,快跑。”
他指着门外对李少爷道。
李少爷撒丫子就跑。
他才跑出去,就见那屋子的房梁塌了,整间屋子轰然倒下,之后,屋中的烛火烧着了木材,不一会儿,整间屋子已经被点着了,而那个中年男人一直没有出来,应该是已经没了。
李少爷吓的脸色惨白。
他没想到做法害人不成会害到自己,这个时候,他两腿战战,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上传来。
安宁并不知道是李少爷找了人要害她。
她只是通过阵盘让作法之人遭到了反噬。
她心知作法之人应该是已经去了。
然后,她再去看那只子蛊,发现那只虫子活的好好的,便知道母蛊应该没有在作法之人身上。
也就是说,除了那个作法的人,还有另一个人想要害她。
安宁轻笑几声,将子蛊放好便睡下。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直接去了许家的库房找了些药材。
看着药材并不够,安宁又出去买了一回药。
等她把药材买好了,便开始把这些药材蒸煮晒干,又用特殊的手法泡制,然后磨成粉。
这一忙,安宁就忙了一整天,到了傍晚的时候,终于把药粉给配好了。
安宁拿了一个脸盆,在盆中盛了水,笑着把药粉洒进水中,又将那只子蛊扔了进去。
那只子蛊在盆中吸收药粉,越长越大,浑身开始变的通透起来。
安宁就趁着这个时候虚空画符,右手一引,那符便进了子蛊的体内。
过了片刻,子蛊浑身雪白中隐带着一丝金色,安宁轻笑,子母倒置,成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吃过晚饭的时候再看,那只子蛊几近通灵。
这药粉是安宁用一世的时间研制出来的,专门用来养蛊的。
用这样的药粉养出来的蛊虫十分强大,能在短时间内让蛊虫进阶,子蛊可以超过母蛊,幼虫可以比成熟的蛊虫更加厉害。
而现在安宁的这只子蛊已经比母蛊更厉害了。
也就是说,这只子蛊其实已经变成了母蛊,它可以控制母蛊。
安宁等着子蛊进阶之后将它拿出来放到盒子里,然后托着下巴开始琢磨要怎么对付那个身带母蛊的人。
这会儿天色已晚了,安宁也不便出去,左想右想的想不出法子来,就索性先放在一边。
这天晚上安宁睡的很踏实。
她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一个挺奇怪的梦。
她梦到一个人追着一只狗喊亲爱的,那只狗吓的到处乱蹿。
然后,她又梦到一个小姑娘捧着一只青蛙在亲吻。
还有,有一个人特别喜欢一只老虎,对老虎矢志不渝,结果被老虎给咬死了。
等到梦醒之后天都亮了。
安宁坐在床上回忆那些梦不由的笑了。
这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她的思想有些不太纯洁,所以才做了那样的梦。
不过,这梦做的也好,她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安宁就带了那只蛊虫出了门,在外边四处转悠。
她先是碰到了一只黑猫,看着那只油光水滑的黑猫安宁摇了摇头。
之后,她又碰到一只趾高气昂的公鸡,又摇了摇头。
最终,安宁在路边碰到了一只被人追打受伤的大黄狗。
这只大黄狗应该是流浪狗,没有主人的那种。
黄狗很脏,应该有几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看起来瘦的可怜,还有,黄狗身上的毛被人剪过,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的,身上还带着很多细小的伤口,一看就是特别狼狈的那一种。
安宁买了只包子给黄狗吃,还摸了摸它身上的毛,小声道:“也怪可怜的,得了,就你吧,给你寻一个好去处,也让你过几天舒服日子。”
说完,安宁就把那只蛊虫拿了出来,直接就种到了黄狗身上。
第三七四章 我就是个颜控16
“安宁?”
安宁才把蛊虫种好,就听到萧元惊喜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可不就是萧元么。
这家伙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里捧着好几本书,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她。
“好巧啊。”
安宁起身打了个招呼。
“是,是挺巧的。”
萧元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怎么出来了?那个,你吃饭了没有,我带你吃点东西吧。”
安宁摆摆手:“吃过了。”
萧元的目光落在了那只黄狗身上:“这狗?也挺可怜的,要不我送他去医馆治伤?”
安宁笑了笑:“不用了,一会儿有人送它。”
安宁走过去拽住萧元往旁边茶楼走去:“我们去里边说说话。”
萧元都快笑傻了:“好呀,好呀,这茶楼是我们家的,我们去二楼,那里清静。”
俩人一行说一行进了茶楼,萧元熟门熟路的带着安宁去了二楼的包间。
这间屋子有个正对着街面的窗子,从窗子里往下看,街上发生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安宁推开窗子往外看,萧元忙着招呼小二送上茶水点心。
他才要叫安宁喝点茶,就见安宁笑眯眯的对着他招手。
“怎么了?”
萧元挤到窗户边上。
安宁朝下一指:“你看那个人是谁?”
萧元定睛一看:“是这个狗东西。”
“谁啊?”
安宁是真不认识下边的人。
不过,她知道这人就是想给她种蛊的那一个。
无它,看这人一脸的焦急,仿佛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捂着胸口喘着气,应该是心痛的不行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富贵。”
萧元咬牙切齿的道。
安宁还在观察那个人:“你认得他?你们俩有仇?”
“是有仇。”
萧元气哼哼的:“他骂你,我揍了他一顿。”
安宁挺无语的:“就这?”
她都想说这是什么熊孩子,萧元因为李富贵骂他就揍人,还和人结了死仇,而那个人竟然因为萧元揍他,就想祸害安宁,还真是……
不过,这李富贵中了蛊也不冤,往后啊,他也别想出去浪了,老老实实的在家伺侯大黄狗呗。
“你看仔细了。”
安宁拉住萧元让他好好看着李富贵在干什么。
因为紧盯着窗外,安宁是下意识的去拉萧元,还是直接牵了手。
萧元看着和安宁交握在一起的那只手,腾的一下子脸就红了:“好,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站在安宁身后朝下看,就好像是把安宁整个人搂在怀里一样,这让萧元脸更红,气血似乎都有点不畅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根本就顾不上想那些有的没的。
因为,他看到的事情属实奇特,而且还特别的大快人心。
街角处,刚才被安宁照顾过的那只黄狗一瘸一拐的走着,然后,迎面几个混混模样的人走过去,一个混混看到又脏又瘸的黄狗,忍不住骂了一声,一脚踹了过去。
这种事情其实每天都在发生。
不要说狗,就算是人走在街上碰到那种横行霸道的,也难免要吃亏的。
萧元就以为那只狗肯定会被打,还想着一会儿是不是去买几个肉包子扔给那只狗。
结果呢……
他看到了什么?
萧元揉了揉眼睛确认,他的确没有看错。
本来在街上走的好好的李富贵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直接把黄狗搂在怀里,生生的替黄狗挨了这一脚。
“靠。”
萧元都不敢相信,使劲揉着眼睛:“我,我没看错吧。”
安宁笑了笑:“没看错。”
她回头低声道:“你仔细听,仔细看。”
因为两个人挨的近,安宁回头说话的时候红唇几乎是贴着萧元说的,吐出来的热气喷在萧元脖颈处,让他全身都感觉发麻,更是一阵热血沸腾。
“我……”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想要去抱抱安宁,可又不敢唐突,不抱吧,又实在想的紧。
安宁叹了口气,整个人放松靠在萧元怀里。
温香软玉入怀,萧元都快傻了。
“宁,宁宁。”
他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最终还是尊循心中的渴望,伸手揽佳人入怀。
两个人相依着站在窗边看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就见李富贵抱着黄狗对那几个混混怒目而视:“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混混倒是乐了:“哟喝,这还护着呢,这是你家的狗?甭管是谁家的,反正老子就是打了怎么滴。”
李富贵抱着黄狗不松手:“妈的,你们几个报上名来,治不死你我李富贵跟你们姓,敢打我的心肝宝贝,你们完了。”
安宁忍不住偷笑。
这李富贵还真有点霸道总裁范了,只是,他怀里的不是小白花或者灰姑娘,而是一只狗,这未免有点不太协调了。
“小黄啊,咱不怕啊,我在呢,我会护着你的。”
李富贵低头声音温柔的安抚着那只黄狗:“以后你就跟着哥哥了,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当他看到那只黄狗身上的伤,还有被剪的快要斑秃的一身毛的时候,都快心疼哭了:“这是哪个天杀的这么祸害人啊,天啊,宝贝,你到底遭受了什么,你这太叫人心疼了……”
他说话的声音挺大的,再加上安宁和萧元站的地方离他也挺近,萧元倒是听了个差不离。
听完了,萧元顿时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他指指李富贵,又问安宁:“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这……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富贵这个时候已经抱着那只黄狗往回走了,他一边走还一边心疼的抹眼泪,那副模样看的萧元都是一阵恶寒。
安宁眼神冰寒,冷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怎么回事?”
萧元更加搞不清楚状况。
安宁低声道:“前儿他想要给我种下情蛊,然后让我对他言听计从以此来羞辱你,幸好我之前跟人学过道法没有着了他的道,然后我就把那只子蛊用药喂养,让它进阶之后种到了黄狗身上,自此之后,他恐是离不开黄狗了,他这辈子都会爱那只黄狗爱到发狂,再不会看旁的人一眼。”
安宁话音才落,萧元眼中的怒火便升腾起来。
“狗日的,他竟然敢祸害你,看我不剐了他。”
安宁拍拍萧元的手:“不用做什么,他以后会活成一个笑话,也算是生不如死了。”
萧元还是很生气,特别生气。
他想想安宁所说的事情就气的不行。
这也是安宁懂些道法没有着了李富贵的道,可要是安宁不懂道法呢?
萧元都不敢想象安宁中了蛊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约是会不顾颜面的哭着喊着要嫁给李富贵,便是李富贵不娶她,就是做妾做丫头都愿意,自此之后,就把何家的颜面踩到了地底下,真正活成了整个清源的笑话。
这么一想,萧元又是心疼安宁,又是气恨李富贵,又有些担心。
他紧紧搂住安宁:“宁宁,我,我不放心,我恨不得咱们立时就成亲,往后咱俩一直在一起,若是有什么灾有什么难的,咱们也能一起扛。”
第三七五章 我就是个颜控17
李家少爷和一条狗的故事现在已经传的清源城街头巷尾尽知。
青杏特意叫小丫头去外边打听,每天都会把最新情况汇报给安宁。
许家上上下下的人也都很有兴致的谈论这件事情。
据说,李富贵从街上抱回一条狗,自此之后,对这条狗比对他亲爹都好。
李老爷气不坏想把那条狗给的了。
结果狗是扔出去了,可李富贵哭喊着跑出去找,找了一天一夜才算找着,为此还险些丢了命去。
原先李富贵还有两个通房丫头,自从把狗带回来之后,他也没时间找什么通房丫头,成天的和一条狗在一块,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只要有一会儿没看到那条黄狗,就捂着胸口喘不过来气。
原先和李富贵定了亲事的那户人家也知道了这事,立马就跑去要求退婚。
后头两家还闹了一场,终是把婚事给退了。
安宁原先还听小丫头们谈上一谈,后来也没时间听了。
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几天许太太已经带着安宁收拾嫁妆了。
她的嫁妆一直都封存在许家的库房里,这会儿许太太开了库房,一样样的往外搬。
何举人也没什么亲族,他去世之后所有的家产都留给安宁做了嫁妆。
何家也算富裕,这些嫁妆还真的不少。
家具什么的都是早就打好了的,用的也都是好料子,另外,还有好些的金银首饰,有田产铺子,最多的就是金银。
许太太前几天已经开始让家里的下人帮着买布料什么的,又寻了针线活好的绣娘给安宁做嫁衣。
这会儿那些嫁妆抬出来擦拭干净,又将采买来的衣料以及一些别的物件拿了来,装箱的装箱,收拾的收拾,总归弄的一家子忙忙活活的。
日子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成亲的前一天。
这天萧家派了人来抬妆,八十多抬的嫁妆从许家抬出去,引的街上人驻足观赏。
越重正好去书铺里帮着抄书,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晒妆,他站在路边看着,脸色铁青难看。
这么多的嫁妆,足够一家子吃用半辈子的,可惜,却不是他的。
越重想着安宁,想着原先都给许朋举下了符,谁知道许宝儿就那么不中用,身体在那几天败成那个样子,若不然,如今这些嫁妆都会抬到他家,而安宁也会成为他的妻子。
越是这么想,越重越是不甘心。
而萧家这个时候正门大开,萧老爷带着管家站在门口笑呵呵的和街坊邻居说话。
看着那么些个嫁妆抬进来,萧老爷笑容更盛。
好些人都过来恭喜他,萧老爷抱拳还礼:“哪里,哪里,主要是我两家早就订了亲事的,两个孩子也都熟悉,别的不为,就为着孩子们高兴。”
一些和萧老爷关系好的便笑:“何举人当年可是能耐人,据说您家这位儿媳妇是他一手教养大的,指不定也是有能耐的,你们家可是娶了个好媳妇啊。”
萧老爷笑的一朵花似的:“那孩子是好的,哎,我都觉得我家孩子配不上人家。”
萧太太也特别高兴。
今天来了好些个太太帮忙,一个个看着放的满院子的嫁妆,嘴里说着恭喜的话,可心里却是含着酸意。
清源城可不是京城,京城富贵的人家多了去了,八十多抬嫁妆不算少,可在京城就不显眼了。
但是在清源城却是数一数二的。
原先还说萧家娶了个孤女的那些人现在都闭口不说话了。
孤女怎么了,人家带着大笔的嫁妆嫁了过来,以后又不用管娘家人,这得多清静啊。
安宁表还没亮就叫许太太给挖了起来,然后一番的梳妆打扮,等抱上嫁衣天色已经大亮,听着外边锣鼓喧天的。
一时许宝儿跑了来:“来了,来了,萧家的人来了。”
许太太赶紧给安宁把盖头蒙上,盖头才盖好,萧元穿着一身红衣进了门。
他进门就先拜见过许太太,然后扶着安宁往外走。
两个人去了前厅,给许朋举和许太太嗑了头,许太太含泪叮嘱:“往后就是萧家的媳妇了,记得要恭顺贤淑,要孝敬公婆,服侍好夫君,还有……要保重……”
许太太是真舍不得安宁的。
安宁出生没多久生母就去世了,何举人虽说也教养安宁,可到底是男人,很多事情都想不到的,安宁打小的时候就经常住在许家,可以说是许太太一手养大的,和她亲闺女差不了多少,如今猛不丁的就要离开,她这心里揪的紧紧的。
即是舍不得孩了,又怕孩子离了家受委屈。
许太太抹了抹眼泪,就对萧元道:“往后好好待你媳妇,她要是有什么不好,你就跟我说,我来教训她。”
萧元连连应是。
等嗑完头,安宁由全福人扶着上了花轿。
萧家很重视安宁,这场婚礼办的也是热热闹闹的。
安宁在洞房里一直等到晚上萧元才来。
他和那些狐朋狗友也闹的不太愉快,因此晚上也没有人来闹洞房,倒是让安宁清静了不少。
这天晚上,两个人一番温存,到了早上,萧元还赖在床上不愿意起。
安宁只好自己先穿好衣服,再把他拽起来。
萧元搂着安宁的腰耍赖:“媳妇,再睡一会儿吧,我好困,咱爹娘不是那种会苛待媳妇的,请安的话去晚一点也没事的。”
安宁横他一眼:“不行,你赶紧收拾好了,咱们还得给爹娘敬茶,还要给祖先上香,不能迟了。”
萧元没奈何,只好先去洗漱收拾。
等两个人去正房那边敬茶的时候,萧老爷和萧太太明显的感觉到两个人之间腻腻歪歪的,再看萧元笑的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俩孩子是真的感情好。
萧老爷一脸的笑,萧太太拉着安宁说了两句话才让她敬茶。
当然,敬茶的时候也不会为难安宁,安宁才跪下萧太太就把茶接过来喝了,还给了一个大红包。
等到给祖宗上了香,就快该吃午饭了。
吃午饭的时候,安宁站在萧太太身旁立规矩,萧太太赶紧拉她坐下:“不用,咱们家可不会为难媳妇,吃饭的时候可不会让媳妇立规矩,可不像有些人家讲这个讲那个的,规矩一套一套的,好好的媳妇折腾的不像人样。”
安宁笑了笑:“那咱们意思一下吧,不然也不太好看。”
等摆上饭菜,安宁象征性的给萧太太夹了一些菜就坐下了。
萧太太觉得安宁知礼,也很是欢喜。
下午,安宁和萧元都没什么事,两个人睡了一会儿午觉,醒来之后,安宁就开始读书。
萧元也拿了书出来读。
安宁翻了两页书就问萧元:“我听说你和李富贵打赌了,说你要考进士,你若是考中了他管你叫爷爷?”
萧元把书放下:“是有这么回事。”
安宁指指那些书:“你看得明白吗?不若去书院或者找个先生教教你。”
萧元摇头:“真不用,我能看得懂,反正这些字我都认识,实在不认得,我就出去问别人。”
安宁挺无语的。
认识字和看明白可不一样。
考试的时候花样多着呢,萧元这样子别说进士了,只怕童生都考不上的。
没办法,安宁只好坐过去,先抽了一本书问萧元。
结果她这一问,萧元那里三不知。
就这样还想考进士?
安宁都想要摇头了。
可又怕打击萧元的自信心,只好笑着夸奖:“你才学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些字都认清楚了,真的已经很不错了,你可真聪明。”
萧元得意洋洋的:“那是,我前段时间出去碰到了一个算命先生,他跟我说我就是个一世富贵的命格,我要是考科举,必然会高中,我还想着明年一定要试一试。”
“嗯,可以试一试。”
安宁不想打击萧元,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我也很喜欢看书,要不然,咱俩一起看,我要是不会的还能请教请教你。”
“那成。”
萧元一副骄傲的样子:“这些书我都看过了,也都懂,你要是有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
安宁立刻便指着书上的一段话问萧元这是什么意思。
萧元摸着后脑勺,想了半天才嗑嗑巴巴道:“我,我再想一想。”
安宁脸上带着笑:“哎呀,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你想说的也是这个,是吧?”
萧元嗯了一声:“对,我想说的也是这个,就是一时间没想起来。”
安宁一竖大拇指:“你可真厉害,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也想不起来呢,看来,以后读书的时候就得请教你。”
萧元信心大增:“是极,咱俩一块读,你不懂就问。”
安宁偷笑:“肯定的,肯定的,你可不能嫌我烦,也不能骂我笨,一定要好好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