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苏诚没有离开北境？
撤兵吧——这是尼基塔在听到苏诚竟然在城内后，心头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苏诚是何等人物，尼基塔当然知道。
苏诚可是那个将他们的国家从“超级大国”的宝座上硬生生扯下来的不败名将。
就连他们国家的第一元帅——多米尼克在统率30万大军的情况下，也仍旧惨败于苏诚之手。
虽然尼基塔和多米尼克同样都是元帅衔，但尼基塔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尽管同为元帅，但元帅之间的能力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就比如——目前负责掌管东方防线的那个元帅。
自多米尼克病倒后，东方防线的最高指挥官，便更换为了一个新的元帅。
而那个新元帅的能力，就远远不如多米尼克了。
在多米尼克坐镇东方防线时，远东的匈然人从未在他们神圣希兰帝国上占到便宜。
而东方防线的最高指挥官更换成了这个新元帅后，东方防线的整体战力便下滑地相当严重。
虽然东方防线的战力下滑，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目前国力不济、部署在东方防线的部队要比以前少了很多。
而另一部分的原因、同时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最高指挥官的能力不足以担次镇守东方的重任。
尼基塔自认自己也和这名新的东部防线最高指挥官一样——论能力，比多米尼克差远了。
连能力远在他之上的多米尼克，都被苏诚给打得落花流水，那能力并不如多米尼克的他……
一想到这，尼基塔就不敢想了。
但在稍微冷静下来后，尼基塔又觉得有些不对。
“……不对。”眉头早已在不知何时皱紧的尼基塔沉声呢喃着。
“嗯？”那名还未离去的将官，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尼基塔，“主帅，什么不对？”
“……有些不对。”尼基塔用音量更加响亮的声音说道，“太不对劲了，那个苏诚怎么可能会留在穆哈维茨要塞、与我们进行战斗？”
“布列颠尼雅帝国目前最大的危机，应该是那数十万已经侵入他们国土的法兰克军才对。”
“苏诚身为布列颠尼雅帝国目前唯一的一个还能战斗的骑士团团长。应该会率领着米迦勒骑士团的大部队南下迎击法兰克军才对。”
“怎么可能会留在这里对抗我们？”
尼基塔越想越觉得“苏诚出现在穆哈维茨要塞城墙上”的事有蹊跷。
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的这一番见解有道理。
“苏诚绝对不可能在穆哈维茨要塞。”
尼基塔用像是在说服这名将官，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的语气说道。
“那个苏诚肯定已经南下去迎击法兰克帝国了！”
“来袭的法兰克军有数十万人！而我军的总军力不过才8万人！”
“哪个战场更需要他——根本就是显而易见！”
“如果那个苏诚留下来应付我们，那么那数十万法兰克军要由谁去解决？”
尼基塔的这番话有理有据，让那名将官频频点头。
而尼基塔本人也因为他自己本人刚才的这一番话，变得自信了起来，心中的恐惧也因此冲淡了不少。
就在这时，又一名将官快步奔了过来，冲尼基塔急声道：
“主帅，有紧急情况！西城墙上的将兵们目击道一名长相神似苏诚的人！将兵们现在很惶恐！”
“什么？！”尼基塔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尼基塔的心头浮现。
……
……
布列颠尼雅帝国，北方战线，穆哈维茨要塞。
“干得好！”黛尔朝一名黑发黑瞳、腰佩白色战剑的青年夸赞道，“福奇，你做得实在是太好了！再接再厉！”
而在黛尔的夸赞声落下后，这名黑发黑瞳、被黛尔称为福奇的青年，便立即用谦虚中带些受宠若惊之色的语气恭声道：
“军长，您过奖了！能为这场战争献上我独有的贡献，是我的荣幸！”
黛尔抬起手拍了拍福奇的肩膀，接着勉励了他几句后，黛尔便让他先退下去休息，恢复下那因在各面城墙上游走所丧失的体力。
在福奇退下后，黛尔便立即满脸兴奋地朝身旁的海柔儿说道：
“海柔儿，你的这个计策真好用！”
“谢谢。”海柔儿谦虚地笑了笑，“我这个也只是灵机一动、偶然想出来的小计策而已。”
“我越来越理解团长为什么把你留在北方战线、让你辅佐我了。”
说到这，黛尔换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继续感慨道：“我现在特别想看啊可能希兰军的将兵们现在是什么反应呀。”
海柔儿微笑着应和道：
“见到‘诚团长’出现在穆哈维茨要塞的城墙上，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被吓得半死了吧。”
在这场穆哈维茨要塞保卫战开战后没多久，海柔儿便向黛尔献了一计——找一个发色、瞳色、年纪都和团长一样，身材和五官都和苏诚神似的青年，让他穿上白、蓝两色的铠甲，佩上白色的战剑，在穆哈维茨要塞的城墙上游走，装出一副在指挥部队作战的模样。
海柔儿刚提出她的这一计策，黛尔便立即领会道她这一计策的用意是什么，于是赶忙组织人手，寻找外貌和团长相似的青年。
黑发——这一发色并不罕见。
黑瞳——这一瞳色也同样并不罕见。
但同时拥有黑发与黑瞳的人，就比较罕见了。
黛尔派出的人手在塞内守军中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符合这些特征的人。
无奈之下，黛尔将搜寻的范围扩大到了全要塞的居民们。
自布列颠尼雅帝国拿下穆哈维茨要塞，在中央的命令下，北境总署发布了一系列的政策，鼓励北境的国民们迁居穆哈维茨要塞。
在鼓励移民的同时，北境总署也往穆哈维茨要塞安排了大量人员。
这些人员的任务只有一个——教“原希兰人们”布列颠尼雅语。
在这种双管齐下的策略使用下，穆哈维茨要塞内的布列颠尼雅人的人口数，早已超过了“原希兰人”的人口数。
而在北境总署的强制教学下，这些“原希兰人”中，也有越来越多人掌握了布列颠尼雅语。
将搜寻范围扩大到整座要塞后，黛尔总算是找到一个符合全部特征的青年了——一个名叫福奇的裁缝。
第1232章 只关心自己的贝拉女皇
黛尔亲自上门，请求福奇按照他们的要求，船上白蓝两色的铠甲、佩上白色的战剑。
然后登上穆哈维茨要塞的城墙，在城墙上晃悠晃悠、装出在指挥部队的样子。
黛尔向福奇承诺——绝对会在他身边部署大量的部队，保障他的安全。
突然有个全副武装的女骑士上门，要求他上前线战场——身为一个普通裁缝的福奇当然是被吓得半死，死活不肯答应。
到最后，是黛尔开出了一笔足够福奇2年不用工作的巨额报酬，才终于让福奇点头同意。
在福奇点头同意的第2天，黛尔便迫不及待地把已经装扮成苏诚的模样的福奇给拉上了城墙。
然后取得了非凡的成效……
……
……
“混账！”
本阵大帐内，咬牙切齿的尼基塔一面低声叫骂着，一面将高高举起的手，重重擂在面前的长桌上。
“可恶……！竟然跟我玩阴的……”
尼基塔已经弄明白穆哈维茨要塞城墙上出现的“苏诚”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全是塞内守军的指挥官搞出来的把戏。
目的便是为了借苏诚的名威，来打击他们希兰军的士气与斗志。
3年前——“铁锤作战”的惨败。
2年前——被布列颠尼雅军攻进帝国本土，死伤损耗不知凡几。
这2场史无前例的大惨败，让神圣希兰帝国国内上到行将就木的老翁，下到不及车轮高的小孩，几乎都知道、并且畏惧“苏诚”这个名字。
今日，不少部队都在穆哈维茨要塞的城墙上目击到了“苏诚”的身影。
他们身为普通的士兵，自然是不知道苏诚到底长什么样。
但是——苏诚的一些样貌特征，他们还是知道的。
黑发黑瞳、相当年轻、样貌和一般人稍有不同、骑士剑的颜色为白色——这些特征和今天在城墙上出现的那道人影完全吻合。
那些目击到这道身影的人，无不胆战心惊。
“苏诚此时就在穆哈维茨要塞之中”——这则足以让军中的将兵们都感到绝望的情报，在军中疯狂蔓延。
尽管尼基塔已经下令禁止再讨论苏诚，并让部下们下到部队中，跟将兵们解释苏诚不可能出现在此地，但仍旧止不住这股在军中疯狂蔓延的恐慌。
恐惧之色仍旧牢牢地扎根于他们的脸上。
对于这样的突发情况，尼基塔除了感到无奈之外，还对塞内守军的指挥官感到愤恨——竟然耍这种防无可防的阴招来打击他们希兰军的士气与斗志。
攻下穆哈维茨要塞的难度，无形之中又增大了些……
……
……
罗林帝国，帝都图黎——
“唉……”
刚回到自己的住处，薇薇安便长叹了口气，随后面带疲惫地躺倒在床上。
“德尼那帮人……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许多呀……”
薇薇安的这番抱怨刚落下，坐在她旁边的翻译苦笑了几声，附和道：
“是呀。真的太难缠了。”
“虽然他们这么难缠，挺讨厌的，但从人品的这个角度来看，我还挺佩服他们的。”
薇薇安接着微笑道。
“他们都只是在为自己国家的利益在战斗而已。他们能为自己的国家做到这个份上——我很敬佩他们。”
这场说服贝拉女皇继续与他们布列颠尼雅帝国保持良好状态的舌战，已经持续了足足2日。
薇薇安以一己之力，迎战以德尼为首的“北伐派”。
薇薇安劝说贝拉女皇继续保持两国的和平。
德尼等人则劝说贝拉女皇展开北伐，夺回本来就属于他们罗林帝国的国土。
虽然德尼他们每一个人的口才都不及薇薇安，但他们的人数够多，声势够大。
双方谁也不让谁、谁也不输给谁。
势均力敌、谁都没输的双方，让贝拉女皇仍旧处于犹犹豫豫的状态，至今仍然不知道该听哪一方的。
这2日的每天晚上，薇薇安和她的翻译都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他们的房间的。
薇薇安并不会罗林语，连和贝拉女皇安排给她的那一堆侍者进行正常的沟通都做不到。
因此连日常的饮食起居，薇薇安都得仰仗她的翻译的帮助。
再加上她的翻译也是女性，所以为了能更方便地行动，薇薇安便让她的翻译跟她住在同一间房内。
薇薇安其实还不是那个最辛苦的人。
她的翻译才是这2日的舌战中最辛苦的那位。
不仅要把薇薇安的话翻译成罗林语，告诉给殿内的所有人，还要将殿内所有人的罗林语翻译成布列颠尼雅语，然后告诉给薇薇安。
这名跟随着薇薇安一起出使南国的译官也不愧是布列颠尼雅帝国外交总署内最杰出的译官之一。
进行着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却仍旧没被压垮。
忙活了一天后，甚至还有余力跟薇薇安闲聊。
“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说服贝拉女皇同意继续保持两国之间的和平呢……”
译官用宛如自言自语般的语调，朝薇薇安、同时也朝自己这般问道。
“……贝拉是个大昏君。”
在沉默了一会后，薇薇安轻声道。
在薇薇安的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下，译官便像是深有同感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薇薇安则继续说道：
“据我的观察和研究，这个贝拉有个特点”
“那就是——她是一个只顾着自己享乐的人。”
“国家如何、人民如何，她根本不关心。”
“她只关心她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德尼他们跟贝拉她说展开此次北伐对罗林帝国有什么什么好处，根本打动不了她。”
“毕竟她只关心她自己嘛。”
“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于我们身上。”
“我们跟她说——继续保持两国之间的友好状态，对罗林帝国有多少多少益处，根本说动不了他。”
“我们得说出——继续保持两国之间的和平，能给她本人带来什么好处——这才可以打动得了她，让她心动。”
“而这就是难点所在了。”
说到这，薇薇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贝拉可是罗林帝国的女皇，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根本什么都不缺，身为一个大国之主，能有什么东西是缺乏的？能有什么东西是能让贝拉心动的？”
第1233章 缺乏牛奶的罗林帝国（上）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从我离开布列颠尼雅帝国开始就一直困扰着我到了现在……”
“只要能知道继续保持两国和平，能给贝拉本人带来什么直接的好处，那我们成功说服贝拉的几率应该就能上涨起码5成吧……”
薇薇安偏转过头，看向她的译官。
“你觉得2国之间的和平，能给贝拉本人带来什么直接的好处呢？”
“嗯……”译官沉吟了一挥，答道，“2国继续保持和平，保持了和平就能避免战争，这样一来，就有更多的金钱去游玩了——阁下，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这个不行啦。”薇薇安无奈地笑了笑，“你别忘了，那个贝拉可是个大昏君呀。”
“就算2国爆发了战争，也不影响她继续花钱了，平常花多少钱享乐，战争时也仍旧花多少钱享乐。钱不够了，多征税就是了。”
“那……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贝拉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难想吧？”
用无奈的语调这般说道后，薇薇安把头一偏，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过没多久，问外突然想起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随后，一连串薇薇安根本听不懂的罗林语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这道罗林语的话音刚一落下，译官便立即偏转过头，朝薇薇安说道：
“阁下，是侍女们。”
“她们说——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去沐浴更衣。”
“好……”
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后，薇薇安从床上缓缓爬起。
劳累了一天的薇薇安，其实并不是很想洗澡，想要就这样直接睡觉休息。
但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是代表着布列颠尼雅帝国的使臣，如果太过邋遢，可是会有损国家的形象的。
所以，不论再怎么不愿意，薇薇安也只能强撑住身子、从床上爬起、走出房门，跟随着侍女们前往浴室。
而薇薇安的译官自然也是紧紧跟随在薇薇安的左右，陪同着薇薇安一起前往浴室。
不懂罗林语的薇薇安，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和她的这些侍女们说的话，紧随在她左右的译官便能代为传达。
负责领薇薇安去浴室、并服侍薇薇安沐浴的侍女，足足有8人。
其中一人，还是总管所有负责服侍薇薇安的侍女们的侍女长。
在侍女长的带队下薇薇安很快便来到了浴室。
刚踏进浴室，薇薇安便抽了抽鼻子，然后皱起了眉头。
“译官阁下，帮我问下侍女长。”
薇薇安朝身旁的译官说道。
“问问她——为什么浴室内没有奶香味了？今天的洗澡水不使用牛奶了吗？”
“是。”
自薇薇安来到图黎，贝拉女皇便给予了薇薇安最高级别的礼遇。
薇薇安这些天所过的生活之奢华，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就连薇薇安每天洗澡时所用的洗澡水，都是煮热过、水温刚刚好的牛奶。
薇薇安都已经习惯了在踏进浴室后，浓郁的奶香味扑面而来的那种感觉了。
然而今日在踏进浴室后，却没有扑面而来的奶香味了。
薇薇安倒不是因为今天没有牛奶浴可洗而感到生气，只是对为什么今天没有牛奶浴了这件事感到好奇而已。
译官将薇薇安的这个问题传译给了侍女长。
而侍女长则立即一面鞠躬赔笑着，一面用充满歉意的语调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
在侍女长的话音终于落下后，译官便转过身，朝薇薇安翻译这名侍女长刚才所说的话：
“侍女长说——真的很抱歉。”
“目前库存的牛奶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我们还需要留下足够的牛奶来供女皇陛下使用。”
“所以只能委屈阁下这些日子使用普通的热水来沐浴了。”
是用牛奶来洗澡，还是用热水来洗澡——薇薇安对这种事毫不在意。
所以她也不会责怪侍女们不给她使用牛奶浴。
但是——侍女长刚才所说的话中，有一个让薇薇安不得不在意起来的信息。
“牛奶……不够用了……？”
译官将薇薇安的话翻译给侍女长后，侍女长立即点点头。
“……罗林帝国是一个不怎么盛产牛奶的国家吗？”
薇薇安偏转过头，朝身旁的译官问道。
而身为专门负责翻译罗林语的译官，对罗林帝国也有着一定的了解。
“嗯。”译官点点头，“因为土壤、气候等缘故，罗林帝国的优质牧场一直很少，所以罗林帝国的牛奶产量一直不高。”
“那……”薇薇安追问道，“我们布列颠尼雅帝国的牛奶产量高吗？”
听到薇薇安的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译官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立即回答道：
“我们布列颠尼雅帝国的牛奶产量是全大陆各国之中最高的……啊，仅次于远东的匈然人。”
虽然严格来讲，匈然人的政治组织形式松散，并不能将他们算成是一个国家，但为了谨慎起见，译官还是先把匈然人排除掉了。
“我国南部的气候、土壤特别适合奶牛生存、生活，因此我国的牛奶产量一直都很高，质量也很好。”
“那么……”薇薇安接着问道，“我国的牛奶产量，一年有多少？”
“这个……具体数字是多少，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我国每年出产的牛奶，其总价值绝对不低于3亿英朗。”
“……译官。”
表情突然变严肃的薇薇安，朝译官正色道：
“你帮我去跟罗林帝国的皇宫通报一下。”
“就说——布列颠尼雅帝国的使臣想要临时面见女皇陛下。”
“啊？”译官一脸惊讶，“现在？”
“没错，就是现在。”
“阁下，您不先洗个澡吗？”
“不了。哪怕一秒也好，我想尽快去面见贝拉女皇。”
……
……
罗林帝国，帝都图黎，贝拉大浴场。
哗啦啦……
清脆的划水声……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清脆的划奶声才对。
清脆的划奶声，在这空旷的贝拉大浴场内显得格外响亮。
贝拉靠坐在浴池的边上，一面听着正跪在帘后、向她汇报国事的大臣的汇报声，一面百无聊赖地划弄着包围她的温热牛奶。
第1234章 缺乏牛奶的罗林帝国（下）
“陛下。”
帘子外，他们罗林帝国的财政大臣用他那带着些许疲惫之色的苍老嗓音低声道。
“我们真的已无力再收购牛奶了……”
“无力收购……？”贝拉微微皱起眉头，“我们罗林帝国的国土这么辽阔，能够向我们出售牛奶的奶商，应该也多得是吧？为什么会无力收购？难道又是因为国库没钱了吗？”
“陛下，并不是因为国库没钱了。”
“而是因为我国的牛奶都快被我们买空了。”
“我国本就不是一个产奶大国。”
“自贝拉大浴场建成之后，我们政府每个月购进的牛奶量大增。”
“我国的牛奶产量，已经跟不上我们的消耗了。”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贝拉捧起一掬浴池内的牛奶，“意思就是说——我国的牛奶已经被我们买空了，所以现在就算是有钱，也已经买不到牛奶了——是这个意思吧？”
“回陛下——正是。”
“啧……”
贝拉的脸上浮现出十分明显的不耐之色。
“真是麻烦……就不能够再想想办法了吗？我现在已经泡习惯牛奶浴了，让我泡回热水浴，我可受不了。”
“现如今，想要牛奶的话，就只能从布列颠尼雅帝国那购入。”
“布列颠尼雅帝国？”贝拉疑惑道，“就不能从其他国家那买牛奶嘛？”
“陛下，牛奶的保质期很短，若是从法兰克帝国，或是从更遥远的远东那购入牛奶，等牛奶送到我国，奶水早已变质。”
“因此，我们若是想要从外国购进牛奶，所以我们能选择的进购对象，就只有和我们相邻的布列颠尼雅帝国而已。”
“那就从布列颠尼雅帝国那买牛奶吧。”贝拉用随意的语调说道。
“陛下……”财务大臣的脸上浮现出难色，“因为……保鲜和运输的成本过高，若是从布列颠尼雅帝国那购入大量的牛奶，所需的花费相当高昂……而陛下您也知道，我国最近几年的财政状况一直都不好……”
“那就裁军吧。”贝拉不假思索地说道，“裁掉10万大军，应该就能省下不少的钱来买牛奶了吧？”
贝拉的话音刚落，财务大臣便立即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迅速高呼道：
“陛下！不可！”
“这些年，为了节省财政支出，已经裁掉了大量部队！”
“若是再裁军！我国的军事力量将虚弱到连保卫国土都做不到了！”
“唉……”贝拉轻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就没有什么能迅速搞到钱的方法吗……”
“既然裁军不可行，那你就去给我想个办法来增加我国的财政收入吧。”
“啊，陛下。这……”财务大臣面露难色。
“这什么这？你是财务大臣对吧？想办法将更多的钱弄进国库——这本来就是你应该要做的工作之一吧？”
“……是。”在沉默了一会后，财务大臣无声地叹了口气，“下官……会尽力而为的。”
“嗯。记得给我用心点干呀。你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没有了……”
“既然没有了，那你就下去吧。不要打扰到我泡澡了。”
“是……”
……
……
在财务大臣离去后，贝拉在池水中用力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瘫靠在浴池的边上，闭目享受着被温暖的牛奶给包围的感觉。
然而，贝拉还没来得及享受多久，一道通报声便突然从帘外响起：
“陛下！布列颠尼雅帝国的使臣求见！”
“嗯？”贝拉睁开双目，疑惑道，“布列颠尼雅帝国的使臣这个时间点来求见我？”
“是的！布列颠尼雅帝国的使臣说——她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和陛下说！请求陛下给予她面见您的机会！”
“哎呀……”贝拉面露苦恼之色地挠了挠头发，“你们这帮人……为什么总爱挑在我正洗澡的时候来见我呢……”
“算了，反正我今天心情好，对方也是布列颠尼雅帝国的使臣，就给她一个面子吧。”
“让使臣过来吧。”
“是！”
这名负责通报的侍从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便突然被贝拉再次叫住：
“欸！等等！”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今天心情好，所以今天格外开恩一下吧——赐予那个使臣一边一起跟我泡澡，一边与我商量事务的特权。当然——这个特权仅限今晚。”
“我还从没试过和别人一边一起泡澡，一边一起商量事务呢，这么新鲜的事情……真是期待呀。”
……
……
举目望去，皆是氤氲的热气。
在这一团团热气的尽头，是正大大咧咧地仰靠在浴池边上的贝拉。
望着一丝不挂泡在奶水池里的贝拉，同样也是一丝不挂、浸泡在浴池里的薇薇安忍不住面露苦笑，在心中暗道着：
——这个贝拉……对我也太热情了吧……
——请人吃饭，这种事情我看得多了。
——但请人泡澡……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
本来，只要贝拉能够同意见她，薇薇安就已经满足了。
但薇薇安万万没想到——贝拉不仅同意了与她的见面。
还十分热情地邀请薇薇安到她的这池子里面跟她一起跑，让薇薇安一边跟她一起泡澡，一边再慢慢地谈她想跟贝拉说的事情。
贝拉的热情，让薇薇安瞠目结舌，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可是罗林帝国的现任皇帝——贝拉的邀请。
薇薇安现在是有求于人，再加上对方的身份摆在这，若是拒绝了贝拉的这热情的请求，只怕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因此，薇薇安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贝拉的这邀请，与贝拉一起泡澡。
“如何？使臣阁下？”贝拉用得意的语调朝薇薇安问道，“我的这个浴场还不错吧？”
“嗯。”薇薇安点了点头，“真是一座相当华丽的浴场呀。”
这句话倒是薇薇安的实话，没有任何的吹捧。
在进到这座贝拉大浴场后、并看到这片宽敞得惊人、里面全是煮热过的牛奶的大浴池后，薇薇安差点惊呼出声。
在听到薇薇安的赞美后，贝拉脸上的得意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对薇薇安刚才的这句赞美相当受用。
然而，就在贝拉还在为薇薇安的赞美感到得意之时，薇薇安的嘴角突然微微翘起，露出一抹优雅的浅笑的同时，轻声说道：
“只不过——这么华丽的浴场，养护的成本应该很高吧？”
“光是每天更换浴池里的牛奶——其所需的费用应该就已经大得惊人了。”
第1235章 《牛奶条约》
皇历290年，阿尔伯特与苏诚等人用军队打败了罗林帝国。
5年后的皇历295年，薇薇安再一次地打败了罗林帝国。
只不过薇薇安此次使用的工具，不再是军队。
而是牛奶。
薇薇安仅用牛奶，便击败了罗林帝国。
——后世某位知名历史学者，对薇薇安的这场“牛奶征服”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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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薇薇安的这番话后，贝拉稍稍一愣。
随后，长叹了口气。
“是呀。”
“整座浴场的建筑维护费倒还好。”
“牛奶的消耗倒是真的大。”
“在刚才，我的财务大臣才刚面见过我，向我诉苦国内的牛奶已经被我们买尽，国内已无牛奶可买。”
“真是麻烦……我都已经跑习惯牛奶浴了，突然让我泡回普通的热水浴，我可受不了。”
“哦？”薇薇安的眉毛轻轻一扬，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不易被人察觉的欣喜之色。
随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真的是太幸运了……”
在这般呢喃过后，薇薇安清了清嗓子，随后再次朗声道：
“陛下。”
薇薇安知道贝拉是一个不怎么管理国事、只爱享乐的人，所以薇薇安不打算跟贝拉说太多的客套话，直截了当地朝贝拉说道。
“下官有一笔……对陛下来说，相当划算的买卖，不知您有没有意向听听？”
“哦？买卖？使臣阁下，说来给我听听吧。”虽然贝拉让薇薇安说出她的这个买卖，但贝拉的脸上却没有浮现出任何的感兴趣之色。
她只是看在薇薇安身为布列颠尼雅帝国使臣的面子上，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而已。
对于薇薇安提出的这所谓的买卖，贝拉其实并不怎么感兴趣。
“陛下。”薇薇安嘴角上翘的幅度变得更大了一些，“我的这笔买卖，刚好就跟牛奶有关系。”
“哦？”
仅仅只过了3秒，原本兴致缺缺的贝拉，此时双目放光。
原先靠坐在浴池边上的她，此时也坐直了起来。
“牛奶？”
“正是。”薇薇安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我国是一个产奶大国。在我国的南部，有着大量优质的养牛场。所出产的牛奶，不论是质量还是产量，放眼全大陆，也仅次于匈然人之下而已。”
“我们每年所出产的牛奶总价值，最少也有3亿英朗。”
“陛下，贵国与我国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友好互助。”
“我们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互赠点小礼物，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此，我代表着我们布列颠尼雅帝国的皇帝陛下的意志，向您承诺——我们每年愿免费赠予贵国价值1亿英朗的巨量牛奶。”
“真的？！”贝拉的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
不过，在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后没多久，贝拉便顿了顿。
疑惑道：
“价值1亿英朗的牛奶……那这到底有多少牛奶呀？”
贝拉的话音刚落，薇薇安便朝她现在和贝拉正一起泡着的这个池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足够填满50个这样的大池子。”
“50个？”贝拉眼中放出的光芒变得更甚了起来，“这么多的牛奶，真的愿意免费送给我们吗？”
“当然，我们可是朋友嘛，既然是朋友，互赠点薄礼，是应当的。”
“不过——”
就在这时，薇薇安突然话锋一转。
“陛下，您应该也知道——两国之间，只有保持友好的关系，才能做生意、才能进行商业上的往来，才能继续做朋友。”
“如果贵国与我国之间不再是朋友了，那么我们自然也不可能会再赠送贵国牛奶。”
“唔……”贝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所以——陛下，请与我国继续保持和平、友好的状态吧。”
“只有两国之间继续保持着友好状态，我们才能赠予贵国牛奶。”
“陛下，请仔细想想看吧——如果保持两国之间的好处有多少。”
“就如我刚才所说的，贵国每年都能免费从我国那领到足够装满50个这样的大池子的巨量牛奶。”
“如果贵国要从我国那买这么多的牛奶的话，可是要花上不少的钱。”
“而现在，你们一分不花，就能拥有这么多的牛奶。”
“只需要保持两国之间的和平，陛下您就能一下子为帝国多赚了数以亿计的财富。”
“不仅为自己省下了大笔的钱，日后也不用再为牛奶不够而发愁——简直就是一举多得呀。”
贝拉一直都在静静地聆听着。
一边聆听着，一边点点头。
还时不时地低呢道：
“有道理……有道理……”
这些日子里，总在贝拉的眼眸里残留的犹豫之色渐渐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之色。
……
……
翌日，一个对于德尼等人宛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轰然传开——贝拉女皇愿意同布列颠尼雅帝国的使臣签署新的和平条约了！
这个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连德尼本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过了许久才终于缓了过来。
明明昨天的时候，贝拉都还在那犹犹豫豫，怎么今天就突然下定决心，要继续与布列颠尼雅帝国保持友好状态了？
缓过神来，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德尼朝皇宫冲去，想要阻挠这个新条约的签署、说服贝拉不要干傻事。
然而——贝拉早就料到了德尼这帮人可能会来烦她，所以早早地就在皇宫外部署了大量卫队，严禁任何人进来，也不接受任何人的面见。
在彻底解决了外扰后，贝拉悠哉游哉地在皇宫内，与薇薇安签订他们连夜制作好的新合约。
合约的内容，规定了两国须继续保持友好状态，任何一方都不得私自违约、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
同时，这份条约还给两国各规定了一条令人瞩目的义务。
布列颠尼雅帝国拥有着每年赠予罗林帝国总价值为1亿英朗的牛奶的义务。
而为了以示友好、表示绝对不会北犯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决心，罗林帝国则拥有着不得再在两国的边境处，囤积规模超过5万的部队的义务。
因为这份条约，因牛奶而起，故后世的人们将这份对布列颠尼雅帝国来说是大幸，对罗林帝国来说，是大不幸的条约，称为——《牛奶条约》。
第1236章 靠牛奶打败了罗林帝国
吱呀吱呀……
布列颠尼雅帝国的使臣团，悠然地朝北方、朝布列颠尼雅帝国进发。
车轮转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或许是因为出使任务的大获成功，让整支使臣团的氛围都直接改变了。
笼罩在马车、以及护卫们身上的，是轻松、愉快的氛围。
就连战马落蹄时的动作，似乎都变得轻柔了起来。
南下赶赴罗林帝国时，笼罩在使臣团身上的氛围有多凝重，那么此时笼罩在他们身上的氛围，就有多轻快。
马车内，薇薇安发出一声满是疲倦之色的长叹，然后偏转过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苏先生，陛下……幸不辱命了呀……”
薇薇安的这声低喃刚一落下，坐在她对面的译官便立即满面兴奋地说道：
“阁下！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成功说服贝拉女皇、维持住两国之间的和平了！”
“嗯。”脸上布满欣慰之色的薇薇安点了点头，“是呀……真不容易呀……我们的运气真不错，那个贝拉果然就是个傻瓜。”
在出使罗林帝国之前，薇薇安有和伊尔莎展开过一场短暂的会谈。
在这场会谈上，伊尔莎向薇薇安提出了她所能容忍的代价——5亿英朗。
意思就是说——只要能保持两国之间的和平、维护帝国南方的安全，伊尔莎最高愿承受5亿英朗的代价。
而现在，薇薇安只凭借着只价值1亿英朗的牛奶，就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薇薇安都已经想象得到在听到她只用了一点点牛奶，便维护住了帝国南部的和平，伊尔莎的表情将会有多么地精彩了。
《牛奶条约》里面规定——帝国需要每年免费赠予罗林帝国总价值高达1亿英朗的大量牛奶。
这个规定，乍一看，好像是布列颠尼雅帝国很亏。
每年送罗林帝国1亿的花，那10年就是送10亿，而且条约里面也没有规定年限，也就是说布列颠尼雅帝国必须得年年送、不断地送。
但是——这也只是看起来很亏而已。
伊尔莎之所以派薇薇安南下，也只是为了在现在的这种紧要关头中、维护住帝国南部的安全，避免南部的战火燃起而已。
也就是说——这项《牛奶条约》，对布列颠尼雅帝国来说，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等帝国撑过现在的这场亡国危机、日后恢复元气后，便有的是时间与精力来好好地处理与南边的这个邻居的关系，以及这份《牛奶条约》
真正吃亏，而且吃了大亏的人，是罗林帝国。
薇薇安把头探出车窗，朝北边望去。
虽然薇薇安的目光，只看得到远方的地平线，但她的心神却看得到很远的地方。
薇薇安的心神慢悠悠地向北飘。
飘到了两国的边境上。
飘到了驻扎在两国的边境上的罗林军的军营上。
飘到了一心想着展开北伐收回故土的罗林军将兵们的身上。
“稍微有些同情他们了呀……”
薇薇安低声自言自语道。
“摊上了这样一个昏庸的君主。”
“在知道他们的皇帝竟然因为一些牛奶，就放弃了北伐、放弃了收回故土的机会，他们到底该有多愤恨、多痛苦呢……”
……
……
罗林帝国的北方国境线，罗林军的军营，本阵大帐。
放立于本阵大帐中央的长桌两侧，坐满了军中的所有高级将官们。
他们脸上的表情，与坐在主位上的巴尔的表情一样——布满了错愕、震惊等情绪。
巴尔“呼”地一声从长桌上站起，朝单膝跪在帐口的一名风尘仆仆的使者尖声问道：
“你再说一遍？！”
这名使者来自图黎，是德尼派来的。
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吧，在听到巴尔的这声追问后，这名使者先是身子一抖，然后用发颤的声音说道：
“是、是！”
“陛下已与布列颠尼雅帝国的使臣签订了新的和平条约！”
“两国将继续保持友好状态！延续《特路瓦条约》中所规定的所有条目！”
“同时，两国各新增一条义务！”
“布列颠尼雅帝国以每年免费赠予罗林帝国总价值为1亿英朗的牛奶为义务！”
“而罗林帝国以绝不再在北方国境线囤积规模超过5万人的部队为义务！”
“牛奶……”脸色煞白的巴尔，嘴唇不断地发颤。
随后，巴尔猛地一咬牙，然后拔出腰间的战剑，朝面前的长桌砍去。
巴尔年老力衰，本身也不怎么擅长格斗术，按常理来说，巴尔应该是无力斩开这么长、这么大的长桌才对。
然而——此时在愤怒的驱使下，巴尔却一口气把长桌劈成了两半。
“陛下！！”
巴尔的声音嘶哑，像是在咆哮，又像是在嚎啕。
“我等正欲为国死战呀！”
“您为何要这么做？！”
“只要能够收回故土！我们所能得到的收益，又岂是区区牛奶所能企及的？！”
“这可是10年难得一见的最好战机呀！”
“为什么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弃了！”
这般咆哮过后，把头埋得低低的巴尔像是自暴自弃了一般，将手中的长剑随意地扔到了旁边的地上。
然后一脸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
巴尔的咆哮虽然停下了。但余音仍旧在帐内众将的心头间回响。
一遍接一遍地回响。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抽泣声响起。
而这阵抽泣声的主人，就坐在吉尔·德·莱尔的旁边。
吉尔偏转过头，朝这阵抽泣声的主人看去。
这阵抽泣声的主人，是与吉尔年纪相仿、5年前一起并肩抗击过苏诚的战友——欧仁·德·穆勒。
此时的欧仁，正以手捂面，低声抽泣着。
欧仁是个内心坚毅的男子汉。
而此时的他，竟掩面抽泣——可想而知他此时是有多么地难过、痛苦。
而欧仁的这一声接一声的抽泣，像是具有传染性一样，缓缓地传染开来。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低声抽泣了起来。
大帐内，抽泣声此起彼落。
没有抽泣的人——比如吉尔，也是一脸的沉重，双拳攥紧。
吉尔缓缓头，望向白色的帐顶。
心中没来由地浮现出一抹奇怪的想法：
——这个国家……说不定会因为这个傻瓜女皇而毁灭……
——谁都好……快来拯救一下这个国家吧……
第1237章 草原人来袭（上）
布列颠尼雅帝国与罗林帝国两国的边境处——
在得知《牛奶条约》签订后的第2天——
巴尔突然被莱奥叫到了营外的某处偏僻的树林内。
莱奥——在军中同样地位崇高的老将。
在军中的地位，莱奥仅次于巴尔与德尼二人。
巴尔的心情很不好。
毕竟昨天才得知贝拉女皇签订那荒谬至极的《牛奶条约》，他那糟糕的心情到现在恢复过来。
所以在被莱奥叫到这处偏僻的小树林内后，巴尔便直截了当地用略带不耐的语气朝莱奥问道：
“莱奥，把我叫来这边做什么？如果有话要跟我说的话，就快点说吧。”
“巴尔主帅……”
莱奥先是环顾了下四周。
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他才重新直视着巴尔的双眼。
随后一字一顿地正色道：
“我们起义吧。”
“发兵图黎，逼那个昏君退位。”
……
……
法兰克帝国，帝都柏卢。
法兰克帝国的皇帝——夏德·冯·索伦，脸上布满了疲惫之色。
自尼伯龙根计划启动以来，不仅仅是前线的将兵们在受累，留在安全的帝国本土的夏德皇帝与埃尔文宰相等人也很劳累。
夏德现在把这场赌上了他们法兰克帝国国运的大战争放在了最优先级的地位。
优先处理与尼伯龙根计划有关的事务，其余事务统统往后延。
向埃尔文询问今日是否有关于尼伯龙根计划的最新情报——这也成了夏德现在每日的日常了。
“埃尔文。”夏德一面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强打着精神，一面朝身前的埃尔文轻声问道，“前线战场……现在怎么样了？”
夏德的话音刚落，埃尔文便立即行礼回应道：
“回陛下。沃尔特仍旧统率大军，将伊塞尔的残军重重围困在莱茵兰平原中。”
“嗯？”夏德皱起眉头，“怎么还在围困伊塞尔的残军？都已经围困多久了？怎么还不把伊塞尔的残军给灭了？”
“陛下。据沃尔特所说——伊塞尔的残军现在都还保有着不低的战力。”
“因此，沃尔特推测——伊塞尔的残军应该还留有着一定的补给。”
“所以，沃尔特才仍旧包围着伊塞尔的残军，继续等待伊塞尔残军的补给彻底断绝。”
“那个伊塞尔，竟然带着这么多的补给……行吧，就让我尔特他自己来决定对伊塞尔残军发动总攻的时间吧，我也不多干涉他的对敌战法了。”
说罢，夏德顿了顿，然后接着问道：
“那么——和米迦勒骑士团的战斗怎么样了？”
“还未分出胜负。”埃尔文恭声道，“奥托所指挥的皇家舰队仍旧在安加湖的湖面上，跟米迦勒骑士团与布列颠尼雅帝国海军所组成的联合舰队鏖战。”
“虽然还未分成胜负，但目前仍是我们的皇家舰队占了上风。”
“巴泽尔也正统率着我军的精锐步骑兵前去迎击封锁安加湖东湖口的敌军。”
“大概再过不久，巴泽尔就能兵临安加湖的东湖口。”
“嗯……”在听完埃尔文对目下前线战况的简单概述后，夏德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杀闪现出几分欣慰之色。
虽然目前仍未和米迦勒骑士团决出胜负。但从目前的战况来看，仍是他们法兰克帝国的军队占了上风。
一想到现在仍是他们法兰克帝国的军队占上风，夏德便感觉原本疲惫不堪的身子，也随之变得轻松了一些。
然而，夏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一件夏德昨天才知道，令夏德不悦至极的事情……
“贝拉那个臭婆娘。”夏德咬牙切齿道，“这么好的收复故土的机会，竟然就为了一点点牛奶，将这大好的战机给放弃！”
“真是个傻瓜！”
“如果罗林帝国发动北伐，那布列颠尼雅帝国将三面受敌！是一百年都不见得会出现一次的最好的灭亡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最好时机！”
“幸好我们没和罗林帝国结盟！跟被傻瓜统治的国家结盟，迟早会被他们坑死！”
夏德感觉自己这好不容易才稍微轻松下来的身体，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在昨天听到罗林帝国的贝拉女皇姜然为了一点点牛奶而和布列颠尼雅帝国签订新的和平条约，放弃了对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北伐后，夏德真的是气得恨不得呕血。
为贝拉女皇的这份愚蠢感到愤恨的同时，也为罗林帝国的那些有志于收复故土的忠臣良将们感到悲凉。
夏德对罗林帝国目前的国情有一定的了解。
罗林帝国国内还是有着不少能力出众的文武大臣的。
就比如——巴尔·德·鲁。
夏德对巴尔·德·鲁德忠勇与不屈的性格一直都非常欣赏。
只可惜——他们摊上了一个宛如傻瓜……不是傻瓜。
而是就是摊上了一个傻瓜君主。
间夏德生气了，埃尔文赶忙急声道：
“陛下，还请息怒！”
夏德连做了数个深呼吸，才让自己那因愤怒而加快的心跳平复下来。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夏德冲埃尔文摆了摆手。
“行了，埃尔文，你先退下吧。”
“是！”
“欸！慢着！”
就在埃尔文即将起身离开时，夏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埃尔文这般高声喊道。
“陛下，还有何事吩咐？”埃尔文也乖乖坐回到了椅子上。
“差点忘记问了——埃尔文，东部防线现在怎么样了？”
“回陛下——东方防线目前仍旧安然无恙。”
“草原人似乎也发现了我们的东方防线目前坚不可摧，若要突破，需费上不少的伤亡，因此主动撤兵，只留下了数万兵马继续对我们的东方防线进行不痛不痒的攻击。”
听完埃尔文的这番汇报，一抹惬意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哼！看来草原人也不傻呀！也知道什么叫止损！看到我国的东方防线难以撼动，所以就不打了。”
“果然！和这帮蛮夷结盟是毫无必要的！布列颠尼雅帝国也是倒霉！有这么一个不仁不义的盟友！”
夏德本能地认为——草原人留下来的那仍旧在对他们的东方防线进行不痛不痒的攻击的这数万兵马，是用来敷衍布列颠尼雅帝国的。
目的便是为了告诉身为盟友的布列颠尼雅帝国——看呐！我可是有好好进攻法兰克帝国，给你分担压力的哦！
一想到这，一抹嘲讽的笑容出现在了夏德的脸上。
心中暗自鄙夷着没有义气、不倾力相助自己的盟友的匈然人。
同时也偷偷嘲笑着找了个不靠谱的盟友的布列颠尼雅帝国。
在听完东方防线目前的战况汇报后，再无其他事情想问的夏德，再次摆了摆手。
“好了，埃尔文，你这次真的可以退下了。”
“是！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埃尔文便再次站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走远两步，一声疾呼再次响起。
只不过——此次的这通疾呼的主人不再是夏德。
而是从房间的门外传来：
“陛下！急报！急报！”
第1238章 草原人来袭（中）
“进来！”
这通疾呼的话音刚一落下，夏德便立即高喊“劲来！”
能被冠上“急报”的消息，一般都非同小可。
获得夏德的进门允许后，一名大臣快步冲进房内，然后高呼道：
“陛下！草原人攻过来了！”
“什么？！”*2
夏德与埃尔文异口同声地发出着惊呼。
“东方防线被草原人攻破了吗？！”夏德急声追问道。
“不！东方防线安然无恙！草原人自我国的北方攻过来了！”
“北方？！”*2
夏德和埃尔文再次异口同声地发出着惊呼。
在夏德的认知中——他们国家的北方，应该是神圣希兰帝国才对。
难道说我一直以来对大陆的地理认知和各国的国界范围的认知全是错的吗——这种想法在夏德的脑海中闪过。
然而——这一想法也只是闪过一瞬而已。
一瞬间过后，夏德就自知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荒诞了，于是赶忙将这一想法摒弃，随后冲这名官员急声道：
“快把事情的详细经过统统告诉我！”
“是！”
这名官员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清晰且嘹亮的声音高声道：
“草原人攻破了神圣希兰帝国的东部防线！”
“在攻进神圣希兰帝国的国土后一路南下，直奔我国的北部而来！”
“据估计，来袭的草原人约在10万人以上！”
……
……
夏德不知道自己是到了何时，才从恍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的。
他只知道——他从恍惚的状态恢复过来后，第一反应是发出愤怒的咆哮：
“该死的草原人！竟然模仿我们的战法！”
攻击与目标毫不相关的地方，绕过目的的强悍防线，然后攻击目标——这不就是他们法兰克军绕开布列颠尼雅帝国的莱茵战线的战法？
他们一直都为之感到得意的战法，竟被他们的另一个敌人——草原人给偷学了。
这让夏德不由得感到分外恼火。
同样让夏德感到恼火的，还有神圣希兰帝国那低下的战斗力。
“希兰人到底都是干什么吃的！！”
夏德从紧咬的齿缝间一点一点地向外挤着字句。
“看来……昔日的超级大国，果然是已经堕落了啊……！！”
“国家的防线，竟然如此轻松地就被敌军给攻破了！”
“陛下！”埃尔文此时急声道，“现在不是为草原人的狡猾和希兰人的无能感到愤恨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快点想出办法来应对草原人的袭击！”
“嗯……”埃尔文沉声道，“说得也是……向东部防线传令！调兵8万北上！迎击草原人！”
在与神圣希兰帝国缔结同盟后，法兰克帝国的北部便没有再驻扎过多的部队。
那些被调离北部的部队，之后都被调去了西方。
现在，他们应该都在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国土上，和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军队鏖战着。
所以——缺少部队的北方，其防御力量空前薄弱。
以这样的防御力量去迎击规模在十万以上的草原大军——其结局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所以若想挡住来袭的草原大军，除了增兵北方之外，再无他法。
“……陛下。”
但是，埃尔文并没有立即领命。
而是在沉默了一会后，朝夏德沉声说道：
“下官认为——从东部防线那调兵，是来不及的。”
“我国东部到北部的这段路程，地形异常崎岖。”
“走完这段异常崎岖的道路，要花上非常多的时间。”
“而且，能从东部防线调离的部队至多只有8万。”
“而来袭的草原大军，其总规模足足在10万以上！”
“增援的部队实在是少了些。”
“因此——下官认为，光从东部调兵，是不可行的。”
“我们应该从东、西两方，同时调兵！”
为了发动尼伯龙根计划，早在去年的时候，法兰克帝国就完成了全国所有部队的部署调整。
绝大部分的部队调到了西方，他们负责跟布列颠尼雅帝国决战。
一部分的部队则部署到东方，负责抵御草原人可能的攻击。
部署在东、西这两个方向的部队，其数量就已经占了全国总军力的九成。
剩余的一成军力，则分散到北方与各个地方。
就连帝都柏卢，也没有留下多少部队驻守。
埃尔文所指的在东、西两个方向调兵，其意思便是——调离东方防线，以及正在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国土上与布列颠尼雅军血战的军队中的一部分，增援即将遭到草原人进攻的北方。
埃尔文的话音刚落，夏德便不假思索地高声道：
“不行！不能调走沃尔特的部队！”
“西部的军队，现在正在打一场赌上了国运的大仗！”
“如果因调走部队、导致战力降低、输掉战争，那这个国家可就完了！”
“一兵一卒都不能调走！”
埃尔文像是猜到了夏德会这么说一般，在夏德的话刚说完，埃尔文便立即说道：
“陛下！如果因抵达不住草原人的袭击，导致草原人攻进我国国土，那我国也完了！”
埃尔文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让夏德支支吾吾着，迟迟想不到反驳的话。
而埃尔文此时则乘胜追击：
“陛下！草原人都是什么脾性，您又不是不知！”
“论掠夺与破坏，他们可是其中的行家！”
“如果让这帮豺狼进了我国本土，毫无疑问将会对我国的国力将受到重创！”
“如果草原人若是胆子够大一些，甚至还可以直接兵临我国帝都城下！”
“柏卢目前几无任何守军，若是遭到草原人的围攻，后果将不堪设想！”
“从西部到北部的路途较平坦！西部的部队将以比东部军队要快得多的速度抵达北部！”
“只要西部的部队率先抵达北部，定能拖住草原人，为东部军队的抵达争取到时间！”
“等东部军队抵达，将草原人抵御在国门之外，将不再成任何问题！”
“所以——陛下！还请从西部调兵，增援北部吧！”
夏德觉得——沃尔特的部队现在正在打一场赌上了他们法兰克帝国的国运的大战争。
因此，绝不能调走西部军队的任何一兵一卒、导致战力的降低。
同时，他也觉得埃尔文讲的这些话不无道理。
第1239章 草原人来袭（下）
沃尔特的部队打败了布列颠尼雅帝国的军队，结果法兰克帝国的本土却被草原人破坏了——那这场尼伯龙根计划的展开，还有什么意义？
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以夏德的脑海为战场，反复拉锯。
最终——是埃尔文的提议，征服了夏德的脑海。
“……好。”夏德沉声道，“埃尔文，立即向沃尔特传令，让他们即刻分出3……不，分出5万大军，让一名可靠的将官负责统率，北上抵御草原人的攻击！”
说罢，夏德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在心中暗道着：
——和布列颠尼雅帝国的这场战斗中，目前是我国占了优势，所以即便调走了5万人也没事的……没事的……
“是！”
埃尔文高声应和了一声后，便快步退下，准备组织人手向西部传令。
在埃尔文离开后，脸色阴沉的夏德自言自语道：
“看来是我太小瞧草原人了呀……”
“草原人真是一个讲义气的好盟友……”
“为了支援布列颠尼雅帝国，竟不惜做到这个份上……”
“希兰人……我也不期望你们打退草原人了……”
“只要尽可能地帮我们拖延一些时间就可以了……！”
……
……
神圣希兰帝国，东部某处。
“嗯～～”
大草原的现任统治者——迂处克罗单于，正骑在马上嗅着鼻子。
同时还不断用鼻子发出着“嗯嗯嗯～～”的奇怪声响。
这是迂处克罗单于第一次进入到大草原以外的世界。
对自己现在身处的这个“新世界”的一切，都感到非常地好奇。
“进了神圣希兰帝国的本土，感觉连空气都有些不一样了。”
迂处克罗单于感慨着。
“果然和传闻中所说的一样——大草原的西部，都是一片接一片的富饶之地。”
“我算是理解为什么历代先辈一直都在为西进而不断努力着了。”
“这样的水土，的确是很适合人类居住啊。”
“这种水土所养出来的人，刺杀起来的手感也相当不同呢，手感要柔软许多。”
说罢，迂处克罗单于看向自己的身侧。
准确来说，是看向自己右手上的那根正竖直握住、枪尖直指天空的长枪。
长枪的枪头上，插着一名刚刚才已经没有任何声响和动静的女人。
鲜血汩汩汩地向外直冒，顺着枪杆，滴落在迂处克罗单于的右手臂上，将迂处克罗单于的手臂淋得一片血红。
迂处克罗单于对于自己那被鲜血淋得血红的右手臂毫不在意。
他晃了晃手中的枪……不，应该说是晃了晃手中长枪上所插着的女人。
在确认被插在枪头上的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与声响后，迂处克罗单于像是发现自己的玩具被别人给弄坏了的小孩一般，嘴巴一撇，面露不悦。
“死了呀……”
迂处克罗单于一面这般嘟囔着，一面将手中的长枪朝下重重一甩，将枪头上的女尸甩落下地。
迂处克罗单于有个爱好——喜欢将活人插在枪头上，然后让他的血慢慢流尽，慢慢地听他那痛苦的、音量越来越低微的呻吟声。
其中，迂处克罗单于唯独爱拿年轻的女性来玩这种游戏。
因为他觉得年轻女性的痛呼声、呻吟声最悦耳。
将枪头插着的女尸扔掉后，迂处克罗单于朝身旁的耶古台问道：
“劫掠结束了吗？”
“单于大人，已经结束了。”
迂处克罗单于的身后，是一座正在燃烧的小镇。
到处都是燃烧着的房屋、飞腾而起的黑烟、在道路上倒得到处都是的死尸。
在匈然人的兵锋抵达这座小镇后，匈然人毫不留情劫掠、毁灭了这座原本相当富饶的小镇。
因为此战没有那个精力去管理俘虏的缘故，匈然人他们没有留下任何活口，不论男女老幼，全数屠灭。
在耶古台的话音落下后，迂处克罗单于点点头，然后发出了几声带着不屑之色的嘲笑声：
“神圣希兰帝国现在真的是衰退了呀。”
“如果是以前的神圣希兰帝国，面对我们这种规模的进攻，防线是绝对不可能失守的。”
“是呀。”一旁的耶古台随声附和着，“希兰军的军力，下滑得真的很严重啊。”
“……耶古台。”
就在这时，迂处克罗单于突然对耶古台说道。
“我突然又有一个新想法了。”
“既然神圣希兰帝国的军队战力已大不如前，那么你说——我们可不可以直接继续向西进军，兵临神圣希兰帝国的帝都艾连穆亚城下呢？”
“单于大人？！”耶古台的双眼直接因震惊而瞪远，“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去攻打法兰克帝国了？”
“不。”
迂处克罗单于摇了摇头。
“法兰克帝国还是要去打的。”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在此分兵，一路继续去攻打法兰克帝国。”
“另一路则向西进发，前往神圣希兰帝国的帝都——艾连穆亚。”
说到这，迂处克罗单于顿了一下。
随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补充道：
“我要亲率那支负责西进的部队。”
“负责进攻法兰克帝国的部队，就由你耶古台继续指挥吧。”
“我想想看呀……两支部队的总兵力就直接平分好了。”
“我率10万人，你率10万人……”
迂处克罗单于的话还没说完，耶古台便立即满面惊慌地说道：
“单于大人！万万不可行！就算希兰军目前的战力下滑严重，仅率10万人就去攻打神圣希兰帝国的国都，也实在是太冒险了！”
“放心吧，耶古台。”迂处克罗单于摆摆手，“这些道理，我都明白。”
“我并不指望能仅凭一战，就攻下神圣希兰帝国的帝都。”
“我之所以想要西进，纯粹只是为了羞辱下神圣希兰帝国的皇帝而已。”
说到这，迂处克罗单于的双眼迸射出寒芒。
“我听说——神圣希兰帝国的现任皇帝最好面子了。”
“我们如果统率着大军，在神圣希兰帝国的帝都城下漫步——耶古台你觉得神圣希兰帝国的皇帝会不会直接因此而气死？”
“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要让神圣希兰帝国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牢记住我们草原民族的恐怖。”
“所以你不要再劝我了，耶古台。”
“我们就先在此分别吧。”
“然后再带着各自的捷报，在草原上相会！”
第1240章 新式火枪（上）
东方防线被攻破、草原大军入侵本土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达了艾连穆亚。
这一消息刚一送达，艾连穆亚上到皇帝、中央的群臣，下到普通的国民，都为之震动。
随后，一则最新送达的消息，则让瓦希里皇帝再也坐不住了。
这则消息便是——侵入帝国本土的草原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南下进攻法兰克帝国，另一路则往西进发，直奔艾连穆亚而来！
这则消息不仅让瓦希里再也坐不住了，同是也让艾连穆亚的市民们的情绪惶恐到了极点。
越来越多的人为了躲避兵灾，拖家带口地离开帝都。
越来越多的人逃离艾连穆亚，令艾连穆亚爆发了一场“难民潮”
如此多的市民离开，会让恐慌的情绪扩散，同时也会影响到艾连穆亚的经济发展。因此瓦希里特地下令封城，只允许进城，不允许离城。
同时，为了减少帝国的损失，也为了减少草原大军的补给来源，从东部到艾连穆亚，以及从东部到与法兰克帝国的国境线之间的所有村落、小镇的财物与人民们，统统迁进最近的城池之中。
但此举也只能让草原大军的补给获取变得艰难些而已，根本无法击退草原人。
若想击退草原人，最佳的方法，还是得出动军队，将草原人赶回草原。
然而——目前国力下滑严重的神圣希兰帝国，在派兵前去攻打布列颠尼雅帝国后，早就没有多余的机动部队去迎击草原人了。
……
……
神圣希兰帝国，艾连穆亚，未忧宫。
“我要把驻扎在东部防线的远东方面军将兵统统都宰了！”
瓦希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连敌人都挡不住的军队，又有何用！”
“陛下请息怒。”一旁的蒙德赶忙说道。
虽然瓦希里他刚才所说的这些话都只是气话而已，他不可能真的把远东方面军上上下下所有的将兵都傻了。
但他现在真的气得想杀人。
他特别想把指挥远东方面军的元帅给杀了。
镇守的防线被敌军攻破，让敌军攻进了帝国本土——这么严重的失误，已经足以判远东方面军的元帅死刑了。
然而，瓦希里已经没有机会杀了远东方面军的元帅了。
因为——在东部防线被草原人攻破后，远东方面军的元帅就畏罪自杀了。
应该负担战败罪责的人已经自杀，已经没有对象可供瓦希里追究战败的责任——这让瓦希里感到相当地郁闷，有种想要挥拳打人，结果打到的却是棉花的感觉。
在又连着发出了几声咆哮，感觉心中的郁闷、愤恨之情稍稍有些缓解后，瓦希里偏转过头，朝身旁的蒙德急声道：
“蒙德！让尼基塔赶紧率领大军回来！”
“陛下。尼基塔现在正率军围攻穆哈维茨要塞，如果这个时候撤兵，可能会让之前攻城的努力前功尽弃。”
“而且从西南到帝都，路途实在遥远，就算现在传信给他，要求他率军回援，可能也来不及了……”
蒙德的话还没有说完，瓦希里便满脸不耐地吼道：
“现在哪管这么多！”
“草原人都快攻过来了！”
“如果帝都失陷！拿下了100个穆哈维茨要塞又有什么用！”
“快向尼基塔，让他不要再攻打什么穆哈维茨要塞了！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率军回援！”
蒙德默默地听着瓦希里的这一番既乱来、又毫不负责的话。
然后用连瓦希里都注意不到的微不可察的小动作，轻轻地叹了口气。
心中暗道：
——陛下看来已经被吓蒙了呀……
——已经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
——让尼基塔率军回援根本没用。
——从西南到帝都，这么遥远的距离，怎么可能赶得上。
——等尼基塔率军赶回来了，草原人应该也满载而归、回草原去了。
虽然蒙德在心中毫不吝惜对瓦希里的贬损，但他表面上仍旧维持着一抹恭敬的微笑。
微微行礼，恭声道：
“遵命。”
……
……
神圣希兰帝国，帝都艾连穆亚，郊外，波吉镇。
“埃尔，你的这火枪部到底有多少行李要搬呀？”
卡米尔的语气中蕴满不悦之色，脸上布满了不耐的情绪。
卡米尔的话音刚落，站在她旁边，正把一箱接一箱的各种物事搬上马车的车厢的埃尔，朝卡米尔无奈地笑了笑：
“还剩下一些。加布里埃尔已经进去搬了。”
“真是服了你了。”卡米尔扶额叹息道，“真亏你能在这种小屋子里面放上这么多的东西呀……”
自神圣希兰帝国中央下令实行“焦土政策”后，从东部到帝都，以及从东部到法兰克帝国北部的沿途上的所有村庄、小镇的国民，都得携带所有的财物，搬进距离最近的城池内。
埃尔也不得不给他的“火枪部”搬个家，从位于帝都郊外的波吉镇，搬到艾连穆亚。
因为要搬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沉，光靠他和加布里埃尔，以及火枪部的诸位工匠，是无力搬运如此之多、如此之重的行李。
所以，埃尔便找上了卡米尔，让她去找来5辆马车，以及一些帮手，来帮忙一起搬行李。
一开始，卡米尔还怀疑找这么多辆马车，会不会太多了些。
直到抵达火枪部，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要搬的行李，卡米尔才惊觉——只带5辆马车过来，可能还有些不够。
要搬的东西不仅多，还都很很重，有很多的铁制品要搬。
卡米尔暗自庆幸——幸好她找来的这5辆马车都是质量优良的精品。
如果找来质量差些的马车，车厢可能都承受不了这么重的行李。
终于，加布里埃尔抬着最后的一点行李回来了。
这支驮运着火枪部的所有家当的马车队，也终于可以动起来了。
忙活了一个上午、早就累得全身是汗的埃尔与加布里埃尔瘫坐在其中一辆负责供他们乘坐的马车车厢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调匀着自己的呼吸。
卡米尔找来的着5辆马车中，有2辆是专门供人坐的，其余3辆则是供火枪部的那些家当坐的。
埃尔他们3人独坐一辆马车，火枪部的工匠们则坐另外一辆马车。
因为埃尔和加布里埃尔不让身材矮小的卡米尔来插手这样的重体力活，所以卡米尔刚才一直都在悠哉游哉地看着埃尔和加布里埃尔，以及火枪部的一些工匠们忙上忙下。
这也使得埃尔和加布里埃尔在那累得喘气时，卡米尔可以一脸悠闲地欣赏着二人的表情。
第1241章 新式火枪（下）
“来。”
卡米尔朝加布里埃尔与埃尔递去装满了凉水的牛皮水袋。
“辛苦你们了，稍微喝一点吧。”
“哦哦！我正渴着呢！”加布里埃尔一边嚷嚷着，一边一把拿过卡米尔递来的酒水，然后“咕咚咕咚”地往嘴巴里灌。
待他喝饱后，便将水袋扔到了埃尔的怀中。
就在埃尔学着加布里埃尔刚才的样子，“咕咚咕咚”地往嘴巴里灌着时，卡米尔突然朝他问道：
“埃尔，加布里埃尔。最近对那个什么火枪的研发，怎么样了呀？”
加布里埃尔总是去埃尔的火枪部那边帮忙，因此他对火枪的研发进程，应该也有着一定的了解。
而对火枪兴致缺缺、因身材矮小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卡米尔，就没怎么去火枪部那边帮忙过。
为了打发一下现在这无聊的乘车时光，同时也是为了关心一下这2个宛如她的亲兄弟一般的同伴，卡米尔朝二人抛出了这个应该可以聊上一会的话题。
“火枪的研发呀……”加布里埃尔面露困惑地挠了挠头发，“我在火枪部那边，基本都只是在做一些重体力活而已，所以火枪现在到底研发到了什么地步，我也说不上来。这个问题得问埃尔。”
说罢，加布里埃尔偏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埃尔。
“埃尔，我们的火枪现在研发得怎么样了？”
此时的埃尔刚好喝完了水。
一边擦着嘴角残余的水渍，一边思考着合适的措辞。
“火枪的研发进度呀……”
呢喃声落下，一抹淡淡的笑意，伴随着微微翘起的嘴角，在埃尔的脸上一同出现。
“我们的工匠已经通过燧石，开发出来了新式的火枪了哦。我们将这新式火枪命名为——燧发枪。”
“燧石？”卡米尔皱紧眉头，“燧发枪？”
“用燧石打造出来的燧发枪——这是我们火枪部的首席工匠奥列格的发明。”
“在3年前——也就是我还在西南战场参与那场‘铁锤’作战时，我们火枪部的首席工匠便在偶然之间获得了灵感，决定用燧石来制作新式火枪。”
“花了足足3年的时间，现在总算是将设想变成现实，成功造出3杆新式火枪，并完成射击试验了。”
说罢，埃尔便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
“你们的研发速度怎么那么快呀……”卡米尔皱眉道，“从我们购入火枪到现在，也才过去了4年左右的时间而已。”
“短短4年的时间，便探索出了火枪的使用原理，并成功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开发出了新式火枪……这样的研发速度，也太夸张了吧？原来火枪是制作及使用原理这么简单的武器吗？”
“嗯……”埃尔挠了挠头发，“火枪的制作及使用原理并不简单。”
“我也有和奥列格聊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火枪研发速度这么快。”
“奥列格说：那是因为我们的制作技术水平本来就很高。”
埃尔看了看卡米尔。
卡米尔仍旧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不仅仅是卡米尔，坐在他身旁、对目前的火枪研发进程近乎一无所知的加布里埃尔，此时也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为了让二人能够听懂他在说什么，埃尔决定举一个比较形象些的例子。
“嗯……我举个简单易懂的例子吧。”
“假设我国工匠们的技艺水平是100点。”
“而火枪其实只是一种只需要60点的技艺水平就能轻松制作出来的武器。”
“我们只是因为运气不好，才一直没有让火枪这一武器诞生出来。”
“并不是因为我们的能力不够。”
“我们的工匠们的技艺水平，是完全足以制作出火枪的，只不过是运气不好，迟迟遇不到造出火枪的契机而已。”
“那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卡米尔掏了掏耳朵，“那么——你们开发出来的这什么燧发枪，和一开始买来的那100根原始火枪相比，有什么性能的改进吗？”
“这个嘛……”
听到卡米尔的这个问题后，埃尔的脸上闪过几分尴尬之色。
抬起手，又挠了几下头。
“燧发枪和旧式火枪相比，威力与射速都有着不小的提高。”
“但射程与精准度，仍旧相当地糟糕。”
“经过测试——有效射程只有80余米。”
“距离只要超过25米，命中率就会直线降低。能否击中位于25米之外的目标，就纯看运气了。”
“25米？！”卡米尔惊呼道。
“不过——！”埃尔紧接着补充道，“燧发枪和旧式火枪相比，有个极大的优势。”
“那便是它的制作成本很低！”
“所需的材料少、制作的时间短。”
“而且——燧发枪的重量轻便，易于操作。”
“这让燧发枪在军中大规模地列装成为可能！”
埃尔的话刚说完，卡米尔便没好气地说道：
“就算这什么燧发枪能够军中大规模地列装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连25米之外的目标都没法办法精准命中——这样的武器有什么用呀。”
“埃尔，你是军需官，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吧——你的这什么燧发枪还没有弓弩好使，打不中目标的远程武器，威力再大也没用。”
“我明白……”
埃尔轻叹了口气。
“我最近一直都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着呀……”
“要解决火枪的射程短、精度差这2个问题，就2种办法。”
“要么开发一种更强力的新火枪。”
“要么……开发一种专门为火枪服务的全新战术。”
说到这，埃尔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用一种全新的战术，来弥补火枪的射程短、精度差的缺陷……”
“那个——打扰一下你们2位的聊天。”
就在这时，加布里埃尔突然出声插话道。
“我们快进帝都了哦。不过现在城门外正排着长得吓人的长队，大概要过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轮到我们进城。”
埃尔将脑袋探出车窗，望向城门所在的方向。
由人类、各种牲畜、各种车辆组成的长队，连接着埃尔他们的车队，与艾连穆亚的东城门。
正在排队进城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密布着惶恐之色。
他们都是因中央下达的“焦土政策”，而拖家带口奔到艾连穆亚这边来逃难的民众。
他们本应各司其职、过着各自的平静的生活。
却因草原人的来袭，而不得不拖家带口地逃难。
望着此情此景，埃尔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
随后轻声呢喃道：
“草原人……真讨厌呀……”
第1242章 皇家舰队的特殊部队
布列颠尼雅帝国，安加湖战场。
安加湖战场上，石块与巨矢掠过天空的声音，此起彼伏地轰鸣着。
奥托站立于赫列斯号的甲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的天空。
一眼也没有去看远处战场的动静。
当然了——也没有去看的必要。
目前的战况，一如往常。
奥托自己也数不清这场以布列颠尼雅帝国的联合舰队为对手的安加湖水战已经打了多少天了。
他只记得——这些天的战斗，战况一直都是僵持状态。
联合舰队的船只没有他们皇家舰队的主力战舰大，因此他们一直都舍短扬长，极力避免与皇家舰队的船只展开接舷战，控制着双方的距离，采用远程攻击的方式，对皇家舰队的舰船展开打击。
联合舰队在舍短扬长的同时，皇家舰队同样也在舍短扬长。
这些天，皇家舰队惯用的战法，便是结成密集的船阵，对联合舰队的舰船发动撞击，以期撞沉联合舰队的船只，或是与联合舰队的船只展开白刃战。
开战首日，格云瑟率领的先锋部队之所以会大败，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格云瑟军自乱阵脚了。
只要不慌不乱，论打接舷战，很明显是拥有更高更大的船只的皇家舰队更占优势。
联合舰队的指挥官们，也自知论打接舷战，是他们占了下风，同时他们的舰船也挡不住皇家舰队的新式战舰的冲击，因此联合舰队一直都在避免和皇家舰队进行近距离的接触。
皇家舰队前进，联合舰队后退，皇家舰队后退，联合舰队前进——这便是这些日子里安加湖战场的几乎不变的风景。
两军一直在安加湖的湖面上你追我赶，战场的位置也从湖中央变到了安加湖的西北角。
从目前的战况来看，战场的位置仍有继续向西北方靠拢的趋向。
尽管现在是联合舰队的伤亡更重一些，但因为联合舰队一直都有通过远程攻击的手段，来对皇家舰队的舰船进行猛烈的还击，因此皇家舰队也有不少的舰船被不幸击沉、死伤了不少的将兵。
就在奥托仍旧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头顶的天色时，一名传令兵快步奔到了他的身后，随后冲他高声汇报道：
“主帅！鲁登道夫大将所率领的部队，已于昨日抵达兹鲁口以北10里的旷野地区！”
“昨日……”奥托呢喃着，“那鲁登道夫那个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兵临兹鲁口了吧？”
说到这，奥托冷笑了一声。
“那个家伙……可别拖我的后腿呀……给我赶紧把兹鲁口的封锁给解除了。”
“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
“……等一下！”
就在这名传令兵即将退下时，奥托突然又叫住了他。
“主帅！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弗舍尔·冯·海尔曼上将给我叫来。”
“是！”
……
……
奥托并没有等太久，他想见的人便来了。
“主帅！”
一名年纪约在35岁上下的青年，快步走到了奥托的身侧，并冲奥托行着标准地近乎挑不出任何错误的军礼。
弗舍尔·冯·海尔曼——上将军衔。皇家舰队的高级指挥官之一。
“弗舍尔。”奥托微笑着拍了拍这名青年的肩膀，“不用拘礼。”
“主帅。”
弗舍尔放下行礼的手。
“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突然叫你过来，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事呢？”奥托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之色的微笑，“我的‘皇家舰队特殊部队总队长’。”
说罢，奥托把脑袋偏转回来，看向头顶那已经微微发暗的天色。
“弗舍尔，你看到了吗？”
弗舍尔学着奥托的模样，抬起头朝天空看去。
已微微擦黑的天空，密布乌云。
“要下雨了吗……”弗舍尔呢喃道。
“不。”
弗舍尔的话音刚落，奥托便不假思索地回道。
“只是普通的阴天而已，不可能下雨的。”
“主帅，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你对天气的判断总能这么准？”
“熟能生巧而已。据我的判断——今夜会是个难得一见的大阴天。这种在夏季十分难得的气象，就这么浪费了的话，实在可惜。”
“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跟布列颠尼雅帝国的联合舰队拉锯。”
“对于这样的拉锯战，我实在是有些厌了。”
“是时候掀开我们的底牌，来扭转一下这迟迟分不出胜负的战局了。”
“弗舍尔，我决定就在今夜——出动‘特殊部队’。”
听到奥托的这一番话，弗舍尔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面露狂喜之色。
“主帅！真的吗？”
“我可没有拿军事上的事开玩笑的习惯。”
“那么——主帅，今夜作战的目标是？”
“我给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尽可能破坏联合舰队的主力战舰。你应该认得联合舰队的主力战舰长什么样子吧？”
“当然！联合舰队的主力战舰是他们舰队中船型最大的船舰！即使是瞎子也不会认错！”
“和我对下时间吧，弗舍尔。”
奥托与弗舍尔纷纷掏出了他们的怀表，对着彼此的时间。
“现在是下午的18点22分。”奥托道，“作战时间就定在今夜的22点！此次作战的前线指挥权，我将全权授予你，你将负责亲临前线指挥‘特殊部队’，什么时候开始进攻、什么时候开始撤退——这些都由你负责决定。”
“是！”
“为我奉上一场漂亮的大胜仗吧，弗舍尔。”
“是！”
……
……
今夜——
晚上22点08分——
联合舰队，船阵外围，某条哨船之上——
“有敌舰接近！”
随着某名士兵的这声高喝刚一落下，与他同船的其他战友，纷纷循着这名士兵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自从遭到了多普勒的袭击，联合舰队上到苏诚等骑士、下到普通的将兵，现在都对突然靠近船阵的敌舰相当地敏感。
此次靠近他们船阵的敌船，不仅数量只有1艘，而且还不是法兰克帝国的新式战舰。
只是艘普通的战船，论大小，和他们布列颠尼雅帝国的2号战船差不多大。
这艘可疑的敌舰在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后，便不再靠近了。
这艘敌舰所停驻的位置，让联合舰队的负责放哨的哨船将兵们相当地疑惑。
因为这艘敌舰刚刚好停靠在他们联合舰队的防卫圈之外。
既不像是来进攻的，也不像是运谈判使者过来的
第1244章 水下作战
皇家舰队水下作战部队，总兵力308人。
人数虽少，但每名队员无一例外，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
如果有得选的话，弗舍尔也希望由他直接指挥的这支部队的规模能更大一些。
然而，可惜的是——能够获得入队资格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水下作战部队的战斗方式，只有一种——通过铁锥与铁锤破坏敌军舰船的底部，令其沉没。
战斗方式虽然单一，但作战成效却出类拔萃。
在水面上进行战斗，最重要的就是船。
士兵们再怎么勇猛、指挥官们的指挥再怎么高明，若是船没了，那水战根本就打不下去。
而水下作战部队可以悄无声息地破坏掉舰船——可想而知，这支部队对于敌人来说，是多么地恐怖。
之前，水下作战部队一直都是拿沿海的海盗做对手。
弗舍尔都已经不记得他们使用他们这单一的作战方式，阴掉了多少艘海盗船。
有效的攻击手段加上出众的战绩——令奥托不断称赞这支水下作战部队为他们皇家舰队的最大底牌。
在联合舰队的哨船都还在疑惑这艘突然靠近到他们船阵防卫线之外的敌舰是来干什么时，搭乘在这艘舰船上的水下作战部队所有队员便都已偷偷下水，通过在水底潜泳的方式，靠近联合舰队中的每一艘主力战舰的船底……
……
……
联合舰队，旗舰希佩里安号——
苏诚神色凝重地站在希佩里安号的船头上，遥望着远处那正不断爆发出骚乱声响的前方船阵。
就在刚才，苏诚已经知晓了有一支能够在水底下移动的敌军部队，正接二连三地破坏他们地舰船。
苏诚用像是感慨般的语气，自言自语了一声：“情报不足呀……”
此时此刻，苏诚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情报对于战争的重要性。
苏诚直到现在，才知道对面的皇家舰队还藏着这样一支恐怖的秘密部队。
如果能早点知晓这支部队的存在、早日做好防范，就不至于沦落到今夜的这种惨状。
据最新送达的报告——他们联合舰队目前已经有8艘1号战船沉没，同时还有不少来不及跳船或是水性不好的将兵溺亡，而沉船的数字以及伤亡数字还在不断上升。
敌军很明显，就是瞄准了他们的1号战船。
布列颠尼雅帝国的战船共有4种船型，帝国的海军舰队也由这4种船型的战船组成。
这4种船型分别是——
1号战船：布列颠尼雅军的主力战舰，由帝西部特产的‘铁木’特制而成，坚硬无比，极其坚固，有足足4层甲板，专门用来冲撞敌船，舰队的旗舰——希佩里安号，其型号就是1号船。
不过因为希佩里安号是旗舰的缘故，为了凸显旗舰的威武，希佩里安号被改制过，因此希佩里安号的体积要比普通的1号战舰要大上不少。
2号战船：船型较小，多为近身接战和追敌之用。
3号战船：哨船。体型最小的船只，专门用来巡逻和索敌的船只。
4号战船：运输船。用于装运粮草辎重和安放军医等后勤人员的船只，虽然不是专门用来战斗的船只，但到战事紧张之时，将运输船稍微改造一下，也能当专门用来近身接敌的2号战船来用。
简而言之——1号战船是苏诚他们麾下进攻能力最强的战舰。
如果1号战船损失殆尽了，那这场水战也就不用再打了。
苏诚现在并不是在看风景。
他在等待穆得的到来。
关于如何应对潜伏在水底下的敌人——这种事情，还得问问擅长水战的老将的意见。
虽然苏诚已经想到大致的反制手段了。
“苏诚！”站在苏诚身后的艾丽莎突然用带着兴奋之色的语气高声道，“穆得先生他来了！”
苏诚偏转过头去。
只见穆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他们这儿奔来。
“团长！”在来到苏诚的跟前后，穆得便立即说道，“具体情况，我都已经听说了！”
“有反制的手段吗？”苏诚也直截了当地朝穆得这般问道。
“有！”穆得也不假思索地立即回道，“仗着自己水性良好、潜伏在水底对我军舰船进行偷袭——这种海盗，我们之前已经碰上过无数次！”
“因此，对于这种潜伏在水底的敌人，我们早已有着成熟的应对经验与方法。”
穆得的话音刚落，苏诚便微微一笑：
“让我猜猜——你们的应对手段，应该和渔网和碗这2种工具有关。”
“嗯？”穆得一脸错愕地看着苏诚，“团长，你有研究过我们海军的战术吗？”
“没怎么研究过。我也只是刚刚才想到——若是要应对潜伏在水底下的敌人，应该需要用到渔网和碗这2种工具。”
……
……
联合舰队的3号战船——也就是体型最小的哨船全部出动，分布在还没沉没的1号战船的周围。
“快！快把渔网洒到湖里！”
“快！动作快！”
“小心点！不要被渔网给缠到了！”
……
类似的吆喝声，在这些分布在1号战船周围的哨船上此起彼伏着。
一张张大网被扔进湖中。
除了将渔网给扔进湖中，每艘哨船的船舱底，都倒扣着一只大碗。
每艘哨船的每只大碗上，都各有一名士兵将耳朵贴在碗底，凝神倾听着大碗传上来的动静。
他们正在通过这些大碗，来监听船周围的湖水的动静。
没过一会，便有一名士兵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朝周围的战友们大声呼喊道：
“右手边5步远的距离！有奇怪的水声！”
哨船的船型本来就小，只需要普通地大喊，便能让船上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收到这名负责监听水底动向的战友传来的情报后，与他同船的其余战友，纷纷调转手中的弓弩朝向。
密集的箭雨，朝那名战友刚刚所指的方向倾泻而去。
箭雨落下，血水与死尸浮起。
在这具被乱箭击中的死尸刚浮起的同时，在不远处，一名水下作战部队的队员，不慎撞到了渔网，然后被渔网缠住了手脚、控制住了行动、动弹不得……
第1245章 古怪的罐子
碗与渔网——联合舰队的将兵们仅凭这2种道具便成功破坏了皇家舰队水下作战部队的攻势。
用渔网来封锁、限制水下作战部队的士兵们的行动，用倒扣在船底的碗来监听水下作战部队的士兵们的动静。
一时之间，血水返佣。
越来越多的水下作战部队的士兵的尸体浮出。
正于远处督战的弗舍尔见着这一幕，脸色一沉。
他料到了联合舰队的指挥官们一定会展开反制，但他没有想到联合舰队的反制竟然会展开得这么快。
“看来……”弗舍尔呢喃道，“敌军有应对位于水下的敌人的经验呢……”
联合舰队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展开反制——弗舍尔唯一能现代搞得解释，便是他们曾经应对过潜伏在水下的敌人，而且应对次数还不止一次。
水下作战部队的入队标准极其严格。能够顺利入队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每死一个，都会让弗舍尔感到分外的痛。
目前联合舰队已展开有效且全面的反制，再这么打下去，也不会再有多么出众的战果。
再说了——他们目前的战果已经够丰厚了。
弗舍尔并不只是在督战而已，在督战的同时，他也有在不断地计算他们的战果。
击沉1号战船18艘，溺毙敌将、敌兵无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敌军造成了如此严重的破坏，不得不说，这已算是一场大捷了。
因此，见目前战功已丰、已没有必要再接着打下去的弗舍尔，决定撤退。
“燃橙烟。”弗舍尔偏转过头，朝一直恭候在他身侧的副官这般说道。
橙烟——他们水下作战部队的撤退信号。
一旦燃起，便意味着可以撤退了。
很快，一条浓郁的橙色烟雾在弗舍尔所在的船只冉冉升起。
潜伏在联合舰队船阵水下的水下作战部队将兵们，在见着这条橙烟后，纷纷扭转身子，准备撤回他们的舰船。
在下令燃气橙烟的同时，弗舍尔也向负责操舵的士兵们传令，让他们做好以最快的速度撤回他们皇家舰队军阵的准备。
连着下了数道命令，让弗舍尔感到口都干了起来。
——好渴啊……如果是平时的安加湖湖水，应该可以直接捧起来喝吧……
——现在的安加湖，里面全是血水、尸体、船只的残骸，如果将现在安加湖湖水吞入肚，只怕会得病呀。
站在船边上的弗舍尔，一边用开玩笑的心态在心中这般暗道着，一边将目光投向船外那被墨色晕染得一片漆黑的湖面上。
“嗯？”
弗舍尔刚把目光投到湖面上，他便猛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湖面上的一件小物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褐色的大罐子。
湖面上出现这样的一个褐色大罐子，显得相当地突兀。
在注意到这个褐色的大罐子后，弗舍尔惊奇地发现湖面上还不止这一个。
光是弗舍尔目光所能及的范围，他便见着了7、8个一模一样的褐色大罐子。
这应该是那些沉入湖底的联合舰队主力战船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是敌军的东西。
弗舍尔的好奇心被一下子钩了起来。
这些褐色罐子里都装着什么？如果是有用的东西便顺手回收了吧——弗舍尔抱着这样的想法，向身旁的部下下令，令他们把这褐罐捞上来。
那名下水捞罐的部下的动作很麻利，很快他便把这个湿漉漉的褐色罐子端到了弗舍尔的面前。
“嗯？”弗舍尔拿起这个褐色罐子摇了摇，里面传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这是……水吗……？”
弗舍尔拨开罐口，将鼻子凑了上去。
一股对弗舍尔……不，应该说是对许多人来说，相当熟悉的气味，一股脑地窜进弗舍尔的鼻孔。
“这是……！”
在发出惊呼的同时，弗舍尔的瞳孔猛地一缩。
……
……
水下作战部队的队员们，不仅能在水底里长时间地活动，而且在水底游泳的速度也是出类拔萃。
自橙雾出现，仅仅只是过了一会的时间而已，还存活的水下作战部队的队员们便全数游回到了他们的舰船上。
而在部队的队员们全数上船后，早就已经做好了返航准备的船只，也立刻启航，返回他们皇家舰队的船阵。
虽然联合舰队这边有派出战船对其展开追击，但根本就追不上早早就做好了撤退准备的敌舰。
在这艘载满了水下作战部队的队员们的舰船回到皇家舰队的船阵后，那些对其展开追击的联合舰队战船便只能灰溜溜地返航。
……
……
在回到旗舰赫列斯号上后，弗舍尔便沉着一张脸，提着一个褐色的罐子，大步地朝奥托所在之处——赫列斯号的船头走去。
来到船头，在此等候弗舍尔已久的奥托，便立即用热情中带着兴奋之色的语气，朝弗舍尔说道：
“弗舍尔！干得漂亮！”
刚才水下作战部队战斗的英姿，站在赫列斯号船头上的奥托也看到了。
他看到了联合舰队的大量的主力战舰沉没。不过具体沉没了多少艘战舰，以及他们这边到底损失了多少名水下作战部队的队员，奥托就不清楚了。
奥托原以为弗舍尔此时急匆匆地朝他这边奔来，是来向他汇报战况以及战损的。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奥托的意料。
弗舍尔并没有向奥托汇报他们此战的战果与战损。
而是将手中的褐色罐子恭敬地朝奥托递去。
“主帅！请您打开这个罐子看看里面！”
“嗯？这是什么……？”
奥托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乖乖地依照弗舍尔所说的话，接住了这个褐色罐子，然后拔开了罐口。
一股浓郁的呛鼻气味，自罐口拔开的下一瞬间，朝奥托扑来。
“这是……”
奥托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这气味，对于身为军中的高级将官的奥托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火油……”
那浓郁的呛鼻气味，是火油的气味。
奥托晃了晃手中的这个装满了火油的褐色罐子，朝弗舍尔问道：
“弗舍尔，这么一大罐火油，你从哪弄来的？”
“回主帅！是联合舰队的主力战舰沉没后，下官在湖面上打捞上来的！”
“在湖面上，还漂浮着大量的一模一样的褐色罐子！”
“这些肯定都是联合舰队的那些沉没的主力战舰上的东西！”
“主帅！下官认为——这些火油，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得了的讯息！”
“联合舰队的主力战舰上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火油？”
“下官大胆猜测——联合舰队……那个苏诚欲对我军发动火攻！”
第1246章 无法火攻
“下官认为我的这个猜想，有相当大的可能！”
“要不然，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联合舰队的主力战船上会有这么多的火油！”
“主帅！为了谨慎起见，请以防范敌军对我军发动火攻为前提，做好防御部署吧！”
在用激昂的语调说完这一通建议后，弗舍尔才发现奥托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弗舍尔原以为奥托才听完他的这一番话，会面露大惊之色，然后惊慌地说道：“什么？联合舰队的船只上竟然有这么多的火油！召集所有将官！从现在开始进行防范火攻的防御准备！”
然而——摆在弗舍尔面前的，却是奥托平静的脸。
一脸平静的奥托，一边把玩着手中那装满了火油的褐色罐子，一边静静地聆听着弗舍尔刚才的激昂陈词。
在弗舍尔的话音落下后，奥托才微微一笑，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浅浅的笑容。
“弗舍尔，多谢你的建议，你的建议以及你的忠诚，让我很感动。”
奥托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这装满了火油的褐色罐子抛回给了弗舍尔。
“不过——我早就知道了那个苏诚打算用火攻来对付我们了。”
“啊？！”弗舍尔呆呆地抱着奥托刚才抛回来的褐色罐子，双目圆瞪，“主帅，您早就知道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推断出来的。”
奥托一面继续挂着那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一面点了点自己的脑门。
“水战最重装备。”
“联合舰队不论是军力，还是装备水平，统统在我军之下。”
“虽然联合舰队的舰船和我军的舰船相比，有灵活性高这一优势。”
“但这优势并不足以弥补他们的劣势，更没有办法给他们带来胜势。”
“他们的这一优势，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也就只是在与我军战斗时，能与我军多纠缠一二，根本就没有办法依靠这一优势来击败我们。”
“若是采用常规的打法，那个苏诚再怎么厉害，都奈何不了我们。”
“若想在军力、装备水平统统处于下风的情况下打赢一场水战，能用的手段也就只有1个——发动火攻。”
“所以也就不难推断出那个苏诚携带了大量的火油过来，准备对我军发动火攻了。”
奥托的话音刚落，弗舍尔便立即急声道：
“可、可是！主帅！”
“既然您早就猜到了那个苏诚会对我军展开火攻，但您为什么不尽早做好应对的准备呀？”
“哦？”奥托脸上的那抹笑容中的耐人寻味之色变得更浓郁了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在做防范火攻的准备的？”
“早在率领舰队进入安加湖时，我就已经开始在做防范火攻的准备了。”
“火攻这一战术，并不是你想用就用得出来的。”
“若想发动火攻，有一重要的因素，你不得不去考虑，那就是——风。”
“若是风向不对，火攻就难以发动。”
“弗舍尔，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自我军进入安加湖后，此地便一直在刮东风。”
“而我军自开战至今，我就一直有意让我军呆在联合舰队的东部、呆在联合舰队的上风向。并一直压制联合舰队的行动，不让他们跑到有利于他们发动火攻的上风向。”
奥托此话一落，弗舍尔脸上的疑惑之色才终于尽数消散，原本布满了名为“困惑”的迷雾的脑海，也瞬间豁然开朗了起来。
“主帅！”弗舍尔一脸兴奋地高声道，“您原来这么早就开始布局应付苏诚的火攻了！”
弗舍尔回忆着开战至今的种种光景。
之前，奥托一直有着些奇奇怪怪的命令，要求舰队集体向左移动多少多少米，或是集体向右移动多少多少米。
对于奥托的这些奇怪命令，弗舍尔本还不理解，但现在全明白过来了。
原来，奥托的这些移动命令都是为了更改舰队的方位。
“你以为我做的准备，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奥托此时再次说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一直在把联合舰队往安加湖的西北角赶吗？”
“虽然从表面上看，只是两军激战正酣，双方无意识地将战场一直往西北方迁移。”
“但其实——是我有意将战场一点点地往安加湖的西北角拖。”
“不断压缩联合舰队的行动范围，等他们退无可退之时，便是我军发动总攻击并获得大胜的时候。”
“那个苏诚最近似乎也发现了我的意图了。最近几日的战斗中，联合舰队一直有向外突破，从我军的压缩网挣脱开来的迹象。”
“只可惜——他们的舰船没有我们大、没有我们多。”
“不论他们怎么挣扎，都突破不了我们的压缩网。”
“呵。”奥托冷笑了一声，“没有办法突破我军的压缩网，也没有办法占到适合发动火攻的方位，那个苏诚现在肯定很心急吧。”
“可是……”就在这时，弗舍尔一脸迟疑地细声道，“如果风向改变了怎么办？如果风向突然从东风变为了西风……”
弗舍尔的话还未说完，奥托边大手一挥。
“不可能的。至于风向的问题，弗舍尔你根本就不必担心，风向根本不可能从东风变为西风。”
“弗舍尔，你难道不记得了吗？我可是会看天象的。”
说罢，弗舍尔抬起头，看向头顶那阴郁的夜空。
“据我的观察，现在开始知道未来半月之内，风向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而半月的时间，已经足够我们将联合舰队的舰船全都赶到安加湖的西北角并将其全歼了。”
“除非那个苏诚设法改变了他们舰队所处的位置，否则直到他们战败为止，他们都没有办法发动火攻！”
……
……
布列颠尼雅帝国，莱茵兰平原，法兰克军，本阵大帐。
“……综上所述，陛下要求贵官立即调拨5碗大军北上增援我国北部，抵御草原人的进攻。”
中央使臣那响亮且近乎不带任何感**彩在内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本阵大帐内所有人的耳中。
虽然中央使臣的话音已经落下，但沃尔特还是迟迟未从错愕、震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