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撞见
“安夏,这是我的诊金,你给我用了那么贵重的药,还治好了悬在我心头几年的腿疾,真说起来这是千金难买的治疗,我也没给多少,你一定拿着。”
罗远军说的是实话,且不论安夏的医术如何,至少空间的药都是十分宝贵的,放在现在也许早都失传了,毕竟那是秘方,但罗远军的钱她不能收,上次已经收了五百,已经不少了。
“罗队,钱你拿回去,既然嫂子都把我当妹妹,我怎么能收你的钱。”
“安夏,拿着!”罗远军死死攥着安夏的手,不让她把钱推出来,陆柏川再一次心情不爽,罗队怎么这么喜欢抓小姑娘的手,怎么还不松开。
安夏见推脱不掉,接了信封打开,想从里面拿点钱,再把剩下的退回去,可当她抽出信封里的钱,这才发现罗队给了多少。
信封捏着薄,可里面塞得全是一百的大票,粗略一数竟然是一千块,安夏这下真急了,“罗队,你给的太多了,我不能要。”
“治好我一条腿,一千块治好一条腿,这一点都不多。”罗远军拼命推。
“安夏姑娘,你拿着吧,我们给妹妹点钱算啥,快别扯了,装好自己留着花。”朱秀兰在一旁帮劝着。
安夏一人推不过罗远军两口子,手里的钱根本送不出去,就在这节骨眼上,门外传来一声“妈”,声音还没落地,院门被哐当推开。
乔冬梅跟丈夫安家国一起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
除了陆柏川,这一对男女是谁,他们为什么给安夏钱?夫妻二人脸上立刻升起怀疑神情,乔冬梅更是怀疑加嫉妒,看着安夏手里的钱恨不得抢到自己口袋。
”咳咳,大舅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是谁?为啥给你钱?”安家国挺着胸,一幅安家当家做主的模样,对陆柏川更是没有好脸色,不过出于畏惧,他没有靠近。
罗远军听着安夏叫大舅,刚露出客气笑容准备说话,手腕被陆柏川一拉,随即响起陆柏川沉冷的声音,“我来看看老人身体恢复的如何,这些钱是我们罗队长给老人养身体的,不过安夏姑娘不肯收,那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来探望。”
说完后,陆柏川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罗远军,罗远军有些发懵,朱秀兰反应极快,顺势接过安夏手里的钱,“既然这样,我们以后再来看老人,安夏姑娘,你家里有事我们就先走了。”
“哎,钱既然给我妈的,就谢谢你们了。”
乔冬梅这两日家里开销极大,她心疼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刚才那么多一百块的票子,他没想到陆柏川居然这么有钱,安夏这个傻子,还把钱往外推,见钱被人收走,她急都急死了,赶忙迎上来,伸出两只手,眼睛盯着朱秀兰手中的红包。
“舅妈,陆队已经帮了我很多,这钱我不能拿,陆队、罗队、嫂子,我送你们出去,以后有时间过来玩,可千万别买东西了。”
朱秀兰虽不明白原因,可她立刻反应过来,安夏跟她大舅一家并不好,所以这钱肯定不能给他们,尤其是眼前女人眼神中的贪婪,让她格外不舒服。
“那行,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和老人。”
朱秀兰一把拉住丈夫,陆柏川走在最前面,三人迅速离开,安夏也跟在后面送众人出去。
“哎,哎,这钱我们收!安夏不收可以给我男人,我男人是……”
“行了,别喊了,丢不丢人!”
安家国黑着脸,觉得丢了面子,尤其是当着陆柏川的面,媳妇让他丢人现眼。
安夏送众人出去,还没走几步,手被朱秀兰拉着,红包又到了手里。
“嫂子,这钱不是……”
“安夏姑娘,你快点装着,别让其他人瞅见了,你如果当我是姐姐,就别推辞,好了好了,我们走了,有啥事就去大队找老罗和陆队长。”
说完朱秀兰拉着丈夫疾步离开,安夏刚要追上去,被眼前的陆柏川拦住。
“收着吧,医生给病人看病也是发工资的。”
“那也没有看一个病人收这么多的,要不你帮我还给罗队。”
“你收着吧。”陆柏川按住安夏的手。
一种温暖的感觉顺着手背传到心头,手被陆柏川握住,有种干燥温暖的感觉,安夏身上渐渐起了鸡皮疙瘩,身上有些微微发软,这是第二次陆柏川握着她的手,温暖极了,仿佛有一股电流在她身体里窜。
安夏冰凉滑润的小手,仿佛上好的玉石,只是太冰了,陆柏川舍不得松开,将其暖在手中,压制着心底的情绪,“你收下他们才安心,也高兴。”
说完后,他又轻轻握了握安夏的手,这才松开。
“快回去吧,到床上躺着。”
望着陆柏川离去的背影,安夏有些恍惚,刚才有一瞬间她明明觉得,他似乎喜欢自己,甚至就连眼神也变得温柔,可为何瞬间他就变得冷静严肃,那些散发出来的温柔仿佛一下子收了回去,又有了距离感。
望着眼前的人头也不回,越走越远,安夏突然有些沮丧,但片刻后她就重拾信心,这一世除非陆柏川有喜欢的人,否则她一定不会放弃,这点困难就当是她前世对不住他的磨难,想起自己前世对他的诬陷,陆柏川的冷漠在安夏心头立刻烟消云散。
她慢慢往回走,虽然不想回去,因为不知道大舅一家来又干嘛,而且大舅妈刚才看到钱,肯定不消停。
钱?安夏猛然顿住脚步,为了保险起见,她手一翻,手里的红包立刻消失不见。
“妈,安夏就是个勺,钱都不要,那么多钱给您买点啥补品不好,您要是有钱贴补下我们,现在家里真的是啥都没了。”
刚一进门,安夏就听见乔冬梅的哭诉,声音之大她不得不听。
她冷冷一笑,朝自己屋里走去,乔冬梅听到动静,赶忙出来。
“安夏,你别走!刚才他们给你钱,你为啥不收?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咱们都穷成啥样了,有人给钱还不要,平日里跟我们厉害的不行,怎么见了外人脑子就缺根弦。”
安夏望了眼乔冬梅,发着烧忙了一天,现在浑身无力,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去自己屋里。
第九十二章 扎小针
“妈,你看看她什么态度,跟她说话爱答不理,好歹我跟家国也是她长辈吧,我们在您面前,也从不敢这样。”
乔冬梅捏住安夏手腕,安夏头晕无力,动弹不得,被她生生拖到杨金英屋里。
“夏夏,你现在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大舅他们咋地都是长辈,你见面招呼都不打,就是他们以前有啥做的不好的地方,都是一家人,你咋还记仇呢。”
“外婆,我……”
算了,说了有什么用,安夏心头烦躁,不想因为这些小事与外婆争执,因为她怕有一天,自己跟外婆因为这些人闹分了,不亲了。
“你大舅妈说的钱是咋回事?”
“陆队来探望您,罗队要给钱,我没要,我觉得人家已经很帮助我们了,我不能得寸进尺。”
“妈,你看我没说错吧,别人给钱都不要,咱家又不是有钱人家,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别人给钱那是看您的,她凭啥不要。”
“我日子过的下去,没有揭不开锅,我也不想欠别人太多,这样的人情债我背不起,也还不起,外婆要是没什么事,我去睡觉了,我有些不舒服。”
“夏夏,还有点事,你等等。”杨金英开口,安家国把乔冬梅拉了一把,让她不再做声。
“你舅有事和你说。”
安家国找自己有事?安夏有些奇怪,她干脆坐在板凳上,靠在床边儿,“舅,你有什么事长话短说,我确实不舒服。”
安家国有些气不顺,当初要不是安夏折腾,自己能有这事,且不说前段时间田里损失惨重,他去区里撤了举报,让媳妇给了周翠兰七百块钱外加赔礼道歉,自己还花钱请了程德忠去村长那说项,偷摸还送了礼,这些里外里算下来花了近一千五百块钱,比起当初的七百块,翻倍都不止,结果村长还是没松口。
这些全都是安夏惹的事,安家国默默把这次的损失记在安夏头上,声音里带着恨意。
“差家业的钱我们三家都给了,还需要你跟他一起去找村长说一声,这是咱们的家事,已经内部解决了,钱也补偿了,让村长放心。”
“夏夏,地还是让你四舅种,包给外人也不方便,他种地好每年能多打点粮食,大家都能贴补下,你也别犟了,晚上送饭的时候和你四舅说一声,一起去找村长,有点眼里多说好听话,这事说起来不是你闹腾,家里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外婆的话,让安夏再也忍不住了。
“我闹腾?是他们欠钱不给,四舅拿不出两个表弟的伙食费,都要去卖血了,我要是不闹,这钱到现在四舅也拿不上,外婆你就是不心疼四舅,也不心疼两个表弟,让他们饿着肚子读书吗?
要是几个舅舅能痛快给钱,何至于如此,到底是谁闹!”
“安夏,你也这么大姑娘了,牙尖嘴利,跟自家人还要斤斤计较?”
“大舅妈,那你要是不计较,给我五百块钱,我有钱一定还你,你干吗?”
“你还跟我提钱,为了这件事,你大舅整夜整夜睡不着,我家田里的苗毁了一大半,重新买苗花了两百块,还有折腾这事情,里外里一年多的收入全打水漂了,你还在这最硬。”
乔冬梅气得忍不住,朝安夏扑去,安家国冷冷看着不管,安夏用尽浑身力气,躲闪着乔冬梅,推了她一把跑回自己屋里。
乔冬梅被安夏推了一把,突然觉得被推的胳膊有些刺痛,她一松紧,让安夏跑了。
“行了,还嫌不够乱。”安家国一吼,乔冬梅不敢做声了。
杨金英有些不舒服,耷拉着眼皮子冷声道:“冬梅,安夏都这么大了,还生着病,你咋能跟一个孩子动手,难怪她对你们态度不好,你以后在动手就别往我这来了,有啥事让家国说。”
“妈,那我先走了,这几天家里花了不少钱,冬梅赔了小心赔笑脸,你别怪她,我心里都憋了一肚子火,脸都丢尽了,你让家业跟安夏晚上跟村长说一声,也算是把事了了。您没事也说说这孩子,多大的深仇大恨,这是要把我们往死了整,这孩子心真狠。”
丢下不咸不淡的这句话,安家国带着媳妇出了老太太屋里,乔冬梅立刻朝堂屋望去,刚才她可看到不少东西堆在角落,翻翻看有啥好东西带回家。
可她看完就傻了眼,东西全没了,“一定是这个小贱人藏起来了。”
乔冬梅搜寻了一圈没找到,跑到碗柜处,发现碗柜上面有锁,她也打不开,气得她大吼,“安夏,屋里的东西呢,你给我把东西拿出来。”
说完,她跑去狠狠拍安夏屋里的门,躺在床上的安夏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她刚才出去用空间迅速把陆柏川跟罗队送的东西收了起来,她早都预见这一幕了。
“安夏,你个小蹄子,我跟你舅身体都不好,拿点啥补补身体,你小小年纪这么狡猾,把好东西全藏起来自己吃,我看你不长个尽长心眼了,快点开门我要拿东西。”
任凭乔冬梅把门敲烂,甚至还找杨金英帮忙,安夏都当做听不见,吵翻了她干脆跑进空间,渐渐声音小了许多,没了动静。
在空间里,安夏再也忍不住坐在靠背椅上,闻着熟悉的药香慢慢睡着了,睡梦中藏匿于她体内的玉佩渐渐浮出体外,漂浮在她额前,周围空气中似乎有点点亮光慢慢飞向玉佩,玉佩显得越发莹润透亮。
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小时,直到天色渐沉,她才醒了过来,醒来后浑身酸疼的感觉消散了一大半,人也精神了不少,一看表五点半了,听到外婆在外面喊,安夏繁忙出了空间。
“夏夏,你没事吧?还是不舒服?”
听到外婆的关心,安夏高兴又陌生,说了句没事后赶忙去做饭,好在中午米饭蒸得多,现在炒个蛋炒饭最快,她从空间里找了一罐午餐肉,拿了三个鸡蛋,配着小葱炒了一大盆蛋炒饭,把切片的午餐肉油煎后,给安家业碗里埋了大半。
“安夏,我说你大舅妈了,她以后再动手,你告诉我。”
安夏望着外婆,这句话让她之前的委屈,全都不再委屈。
第九十三章 疼痛不止
为了外婆,安夏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跟四舅一起去找村长,只是她没料到,村长似乎故意针对她,直到她被迫说了许多求人的话,被村长好一通教训,这事情才算了了。
二人出了门口,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
“夏夏,以后见了村长少招惹他,他小时候不是啥好人,刚才让你受委屈了。”
安夏望着眼前四舅宽阔却单薄的后背,只要四舅不受罪,自己受点委屈不算啥,“四舅,放心吧,我长大了,说点好听话就能把事办了,就不算委屈。”
安家业摸了摸外甥女软软凉凉的长发,心里有些沉甸甸的,送她回家后自己也朝家走去。
事情结束,大家都有些疲惫,安家国跟安家庆除了春忙、破财还要补种稻苗,安家志则是对自己老婆十分佩服,该服软就服软,自己虽然是老三,也没必要跟着大哥二哥屁股后|面|跑。
而安家业也难得睡了个好觉,媳妇得了钱这些日子都不跟他吵闹了,他难得有个安静的晚上。
只有安夏,当她躺在床上后,才觉得浑身都散架了,本来发烧就需要休息,她忙了一上午,下午又被乔冬梅闹腾半天,晚上又出去了一趟,瘦了点寒气,虽然汤药很管用,可劳累过度后,她身上又微微烫了起来。
安夏喝了刚热好的药,摸了摸被乔冬梅捏得酸疼的手腕,眼中闪过一抹锋利的寒意,她不让自己舒服,那她也别想舒服。
安夏足足睡了两天,连吃了三剂汤药,才压下去这次的风寒,她生病的时候,麻婶一天三趟早中晚不落错地跑来看,见安夏精神头越来越好,正好把今日遇到的怪事跟她说说。
安夏得知乔冬梅今日晌午在地里干活,突然疼得扭来扭去晕了过去后,心头的恶气出了几分,那天乔冬梅又要动手的时候,真的让她忍无可忍,所以她又一次给她扎小针,还加了最猛的料。
不过这个药她没有给太多,只加了一点点,医书上介绍这个要可以让人浑身慢慢感到疼痛,然后达到剧痛,剧痛会时不时发作,从一天一次到两次三次,直到整个身体都剧痛不止,这么邪性的药其实也是有治疗功效的,医案上就记载,曾经用这个药治疗好了一个浑身麻痹的人。
剧痛来的不明不白,当这种比让人死还难受的疼第三天发作后,乔冬梅彻底奔溃了,就连安家国也吓坏了,媳妇连晕了三次,不会真的得了什么绝症吧,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最近自己身体总是隐隐作痛,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
想到这,安家国再也不敢拖,叫上二弟一家去了区里的人民医院,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花了一百多块钱,没查出任何问题,关键是乔冬梅这个病,不发的时候人好好地哪都不疼,一发就是剧痛,浑身大汗脸色蜡黄,直到晕厥。
最后在乔冬梅的苦苦哀求下,医生给她办了住院,观察一下。
安夏没想到乔冬梅住院了,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知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晚上她抱着医书啃了半天,弄明白了其中原理,说白了这是刺激人体疼痛神经,激发人体潜在免疫系统,增强自身免疫系统,如果想要持续刺激,就要持续给药,一般情况下,药物在第五天达到高峰,然后慢慢衰减,疼痛感就会渐渐消散。
“应该查不出来了。”
安夏抱着医书自言自语道,想到这个空间和秘方,还有治好罗远军的药膏,她觉得这里面的药都不能按常理推算,再说就算查出来又如何,乔冬梅怎么可能知道是自己做的,为了不让她察觉,她特意给了一点点药量,就是要她慢慢疼,那都是跟自己接触几天之后的事情了,谁都猜不到是自己。
乔冬梅住院的消息,传到杨金英那里,老太太吃了一惊,她心里认定,老大家吃了大亏,乔冬梅又不是个吃亏的主,肯定是怄得浑身疼,晚上她让安夏喊了大儿子来了一趟,问了下得知没查出什么毛病,心里的担心也就放下了。
安家国沉着脸,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今日村里有个婆娘跟他说,桥头那边儿有个厉害的住家仙,冬梅的病要是查不出来,不如请大仙问问,是不是啥大事。
安家国并不是很关心乔冬梅的死活,他只是觉得最近家里太不顺了,乔冬梅要死不活地躺在医院,地里的活全都是自己干,每天还花钱,现在听到花钱他都心惊肉跳,这两三年花的钱加起来都没这两个月多。
怎么突然这样,似乎就从安夏那晚跑了小树林后,再出来这孩子就有点不一样了,其实感觉跟以前一样,但又不似以前,现在太厉害,什么事情都要争个头破血流,也就是因为安夏的争,造成了家里这段时间麻烦不断。
安家国眼皮子突突跳了起来,刚才他偶然扫到安夏的眼神,那根本不是一个孩子的眼神,冰冷的目光,漆黑的瞳仁,阴森森地仿佛晚上坟头幽蓝的鬼火。
安家国强自镇定,又随便应付了两句,连忙离开母亲家,压住心脏的狂跳。
“也不知道你大舅家咋了,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哎!”
老太太边儿说,边儿瞅着安夏,她想让安夏送点东西给老大屋里,又开不了这个口。
“还不是坏事做多了,报应来了,老天爷倒是听开眼,现世报!”
听了这话,杨金英一口气没提上来,呛得咳嗽,满脸通红,半天才顺过去。
“夏夏,你怎么说话,再怎么地他们也是你大舅和大舅妈,跟你是最亲的人,你、你怎么能咒他们。”
“外婆,最亲的人,不给您看病,临了要活活饿死您?最亲的人一棒子打我后脑勺上,要不是我命大,就被她打死了,还打算把我卖给人贩子,我是不是要把命赔上,您才觉得我做得对。”
这是安夏第一次,对自己最亲最近的外婆直接开怼,因为外婆不知道,前世她死得多痛苦,现在看到乔冬梅受苦,她觉得远远不够。
这只是开始!
第九十四章 恶心人
祖孙两第一次不欢而散,杨金英没想到安夏脾气这么大,在她印象中,安夏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对她也十分孝顺,而且听话,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倔强狠辣。
吵过之后,安夏沉默了,杨金英也生气了,祖孙二人冷战了好几天,直到杨金英从麻婶嘴里得知乔冬梅出院了,没查出什么问题,也不疼了之后,她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渐渐原谅了安夏。
出院回家的乔冬梅,自然是不肯上地,自己身体都这样了,不得好好休息下,这就苦了两个双保胎姑娘,老大安文狡猾些,哄着妹妹去地里干活,她就在家洗洗涮涮,就是每日做个一日三餐,外加洗衣服收拾屋子。
出院后的安家国家中,每天都不乏探望的人,李菊花约了孟玉香一起去探望,她这样做是有目的的,探望病人肯定不能空手,让她买东西又心疼地不行,而且最近她家开销不小,李菊花跟安家庆两人恨不得鸡蛋壳都捏成粉冲水喝了补钙,叫上孟玉香,两人凑钱买一份东西,又好看又不失礼数。
二人凑钱买了一袋豆奶粉外加两瓶罐头,探望了乔冬梅后,回家的路上李菊花遇见周翠兰,本来这辈子她都不打算跟这个破落户说话了,可看着周翠兰一身新买的衣服,叫上还有一双时髦的坡跟鞋,她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二嫂,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不,这可是市里的衣服,这个橘红色多显白,这一套衣服花了我三百多呢。”
听到钱李菊花气得越发咬牙切齿,这钱不都是三家出的,“老四都卖血供孩子上学了,翠兰你也节约点吧,过日子可不能这样乱花钱,要是这次钱花完了,以后再有事咋办。”
“二嫂,话可不能这样说,我穿的好看,家业脸上也有光,再说了女人能有几年好光景,趁着自己年轻还不穿漂亮点,难道等到满脸皱纹再穿,那时候就是穿凤袍也没人看了,家业要是连老婆穿衣服都供不起,还算啥男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从古到今都是这个礼。”
李菊花听的心里酸溜溜地不是滋味,谁不想穿好看点,她也不过四十出头,虽然比不得年轻小姑娘,可只要收拾下,还是能看的,她不由有些嫉妒周翠兰,果然恶婆娘配好男,这话一点不假。
“翠兰,大嫂出院了,我跟玉香都去过了,你不去看看?”
“她出院就出院,关我啥事。”周翠兰翻了个白眼。
李菊花笑笑,超前凑了凑,透着几分亲近,周翠兰倒是莫名地后退两步,她可不觉得自己跟李菊花有这么好的关系。
“好歹是一家人,你去看看大嫂,省的有人说闲话,再说……”李菊花目光上下打量着周翠兰,“四弟妹衣服这么鲜亮,大嫂看了心情也能好点。”
周翠兰眼睛一亮,昂着头朝乔冬梅家走去,李菊花在她背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此刻,乔冬梅家中正有三五个嫂子们,坐在她家堂屋里,听着她讲自己发病的时候疼的那种感觉,这时,门外响起周翠兰的喊声。
“大嫂,我来看你了。”
有个龅牙嫂子听到后笑着道:“冬梅,你看这不来了,昨你还说翠兰指定不回来看你,她记恨你,你看人家要记恨你能来看你。”
“可不是,你这一病,几个弟妹都来看你,你这大嫂威风啊。”
众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道靓丽的颜色进了屋,橙色的颜色透着鲜亮耀眼,把堂屋都照亮了。
“呦,翠兰,你……你又买新衣裳了?啧啧,这衣裳真好看,你本来就皮肤白,穿这个颜色越发白了。”
周翠兰得意地笑了笑,看着乔冬梅脸色慢慢沉下去,心里满意极了,“还要谢谢大哥大嫂,他们把钱补给家业后,家业就让我拿去花,让我买新衣裳穿,我就抽空去了趟市里,这是上海那边儿的新款,好看吧,这皮鞋是广州货,牛皮的,比猪皮挺括还亮。”
乔冬梅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看着周翠兰两手空空,她哪里是来看自己的,根本就是来气自己的。
“这一身衣裳加皮鞋不少钱吧。”
“还行吧,一共花了三百来块。”
“多少?三百多块,就这身衣裳?”
几个嫂子全都惊呼起来,就连乔冬梅都忍不住微微张开了嘴巴,三百多块买衣服,周翠兰莫不是脑子坏了吧,这都够屋里半年开销了,这个婆娘就买了身衣裳。
“翠兰,老四都要给孩子卖血上学了,你还买这贵的衣裳,不过日子了。”
“大嫂,这可是老四让我买的,我妈这个月做寿,我穿的鲜亮也是给安家长脸,你们把钱还了后,家里立刻宽裕了,我不光买了衣服,还买了金项链,你看好看不?”
周翠兰从脖子里拽出一个带着桃心吊坠的金项链,看的众人又是一阵眼热,乔冬梅一彻底黑了脸。
周翠兰炫耀够了后,看着乔冬梅几次变脸,心里舒服极了,扭着大胯走了。
“这家真行,新衣裳小皮鞋金项链的,你家老四可真舍得,哪里是过日子的主。”
“你说一下得了两千来块,搁咋们身上,我最多买个三五十块的衣裳,那都顶破天了,这翠兰可真舍得。”
“所以咱们没她好看撒,其实她长得也就那个样,除了白还有啥,不就是穿得好,咱们要时也能捣拾捣拾,肯定不比她差。”
“她还不是靠着安夏,这姑娘太能折腾,一下得罪了三个舅舅,可家业是个老实人不当家做主,周翠兰不是啥好东西,以后安夏有啥事,谁还管她。”
“哎,可不是,这安夏咋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话题转到安夏,乔冬梅心里更恨了。
“冬梅,冬梅?”
有个嫂子喊了几声,乔冬梅才回过神来。
“你家这些日子太不顺了,你还住了院,是不是冲撞了啥,我那天还给你男人说,桥头那边儿有个厉害的住家仙,算过的人都说灵验,你家要不要去看看?”
安夏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住家仙,灵验?乔冬梅突然一个激灵,自己啊这么倒霉都源自于安夏,莫不是她、她中了邪!
第九十五章 求仙
众人走后,乔冬梅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些嫂子们说的话,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安夏跟以前大不一样,以前就算厉害,也多半是沉默忍让,但现在呢,恨不得治所有人于死地,尤其是自己,她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透着深深的恨意。
乔冬梅根本不知道,这恨意都是从哪里来的,虽然自己对她不咋地,可那恨意像是、像是要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一般。
被乔冬梅恨着的安夏,在镇上买鸭蛋,马上过端午节了,武市这边儿的传统风俗,端午节要吃咸蛋皮蛋,还有芝麻绿豆糕,现在就已经有人走街串巷开始吆喝,芝麻绿豆糕,吃了不长包,听着熟悉的吆喝声,安夏仿佛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师傅,绿豆糕怎么卖?”
买了一盒绿豆糕一盒黑芝麻糕,安夏拎着六十个鸭蛋回家,她打算自己腌咸鸭蛋,前世她在鸭蛋厂打过工,知道怎么做出最好吃的流油咸鸭蛋,那就是在腌制的过程中,给鸭蛋抹上一层白酒,这样做好的咸鸭蛋味道浓郁,蛋黄流油化粉。
安夏惦记着做中饭,急急朝家走,一回家却看到乔冬梅坐在屋里配外婆说话。
“夏夏,你大舅妈来了。”
听到动静,杨金英连忙喊安夏,其实是让她喊人,不能再这么不懂事了,今日乔冬梅来,还跟自己道了歉,杨金英觉得她既然能低头认错,自己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看到安夏进门,乔冬梅的目光中透露着戒备和打量。
“外婆,我去做饭。”安夏不想喊乔冬梅,放下东西跑到院里。
“妈,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您,以前我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我去看看安夏做啥,给她帮帮忙。”乔冬梅扯了个借口就往院里跑去。
安夏正在劈柴,看到乔冬梅出来,别过脸不想搭理她。
看着斧头一下下狠狠剁在木头上,乔冬梅眼皮子直跳,半天鼓起勇气道:“我知道你是谁?”
安夏猛地抬起头,眼神奇异地网着乔冬梅,她说这话什么意思,她突然笑了,“你知道我是谁?”
乔冬梅立刻大惊失色,安夏这幅模样,仿佛一个能看穿她想法的鬼魅,脸上的笑容隐隐透着三分邪祟,这、这肯定不是安夏。
“你不是安夏,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话安夏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乔冬梅怎么了,但自己从没变过,“我就是安夏。”
“你、你不是,你到底是什么?”
安夏有些莫名其妙,杨金英听到外面的嚷嚷声后,生怕二人又闹起来,连忙大声喊安夏,安夏进屋之前望着乔冬梅冷冷道:“我是谁不重要,你还是操心好自己吧。”
这话让乔冬梅立时后退三步,她承认了,她不是安夏,乔冬梅吓得踉跄着扒着门朝外跑去。
当晚安家国回来后,她就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跟丈夫学了一遍。
“家国,咱们去找人瞧瞧吧,我觉得这人根本不是安夏,她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我心里害怕。再说你看咱家,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也得好好瞧瞧,万一真的冲撞了什么呢?”
安家国沉默片刻,点头同意,他也觉得家里最近邪乎,媳妇住院找不到原因,他身上莫名疼痛也找不到原因,这就跟中了邪似的。
……
“你们二人所求何事?”
“求大仙给我家看看,我们是不是中邪了?”
在一阵烟雾缭绕后,大仙睁开了眼睛,“你们二人没有中邪,只是最近运道不好,被人所困。”
被人所困?那不就是安夏吗。
“对对,大仙,我跟我丈夫最近特别倒霉,家里也接二连三的出事,您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十几分钟后,大仙睁开眼睛,“你们的运势被另一个人强大的运道所影响,导致生活偏离正常轨道出现问题,不解决这个人的运道,你们就会继续被影响。”
“家国,一定是安夏,一定是她,咱家现在除了这么多事,哪件和她拖得了干系。”
“大仙,你能仔细说说吗?”
见安家国似乎不信,大仙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细声细气吊着嗓子道:“不信我就别来找我,影响我的法力发挥,不信我你们就等着吧,这个人早晚能让你们家破人亡!”
乔冬梅倒吸一口凉气,家破!人亡!
安家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按照大仙规矩,礼金随个人心意,安家国掏了张十块钱,立刻被乔冬梅拦住,她咬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五十块。
“大仙勿怪,我男人不是不信,他只是、只是震惊!”
看在五十元礼钱的份上,大仙冷哼一声,乔冬梅拉着男人跑了出来,当晚夫妻二人发生激烈争执,安家国觉得大仙是假的忽悠人的,而乔冬梅却深信不疑。
但当晚,安家国又在那种针扎的疼痛中醒了过来,听着媳妇说的话,终于下定了决心,请大仙来看看,家里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也不在乎这点了,万一是真的,解决了安夏身上的邪物,至少自己不会再疼!
得了丈夫同意,乔冬梅再也等不得,早上天蒙蒙亮,就带着钱奔向桥头,说明来意后,付了订金,按照大仙约定,三日后来请大仙。
这三日,安家国每日都往母亲屋里跑,就连杨金英都觉得不太对,儿子以前一个月来不了一趟,这几日大儿子儿媳妇几乎天天都来,一定出事了。
在她的追问下,安家国跟乔冬梅把请人瞧瞧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样一说,杨金英也觉得安夏是不对劲,确实比以前厉害太多,眼神也凶狠,当即同意了儿子的意见。
三日后,大仙穿着一身绸缎做得长衣长裤,跟着乔冬梅来到山坡村,除了大仙是个五十来岁有些胖胖的容貌普通的中年妇女外,她的衣着和神情十分唬人。
他们在村里没走两步,就被人认了出来。
“大仙,您来了?大仙您好。”
请过大仙的人,看到大仙来到村里,脸上带着兴奋和无比尊重。
大仙昂着头,高傲地给了眼前的人一个眼风。
待乔冬梅把大仙请进婆婆屋中,不少人都知道安家请大仙来了,好多人都想去瞧瞧大仙什么模样。
第九十六章 无法磨灭的悲伤
一大早,安夏照顾外婆吃完早饭,见今日是大太阳,打算把自己跟外婆床上的床单洗了,她刚把脏床单拆下来放盆里,院子里的门传来哐当一声。
安夏赶忙跑出去看,见一个五十多岁挺着肚子黑胖的妇女进来,只是这女人穿了一身白色绸缎做的长袖长裤,就跟二十年后广场上舞剑打太极的大妈一般。
此人见安夏眼神灼灼带着惊奇地望着自己,脸上流露出一个高傲的优越感,早都听说山坡村是穷山恶水之地,她能见到自己这样的仙人,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有了大仙撑腰,乔冬梅再见安夏,心里一点不怕了,脑子里全都是怎么驱走这个邪物,把安夏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各种画面。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仙人大妈粗粗的手指一指眼前的人,乔冬梅立刻点头,“大仙,就是她。”
大仙?安夏挑挑眉,这才明白乔冬梅和眼前这个胖大妈的来意,难道她前几日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是怀疑自己有问题?别说,她还真没怀疑错,只是自己不是鬼上身,自己是重生,要说也是老天爷开眼,什么大仙能比老天爷还厉害?
“你带什么人来家里?一脸横肉,穿的跟吊丧的似的,晦气!”
外面的村民没想到安夏这么厉害,吊丧这词比喻的还挺贴切,一身白可不就是家里死人才穿的,有的人笑出了声,有的人啧啧两声,觉得安夏这小姑娘真厉害。
仙人大妈气得涨红了脸,干脆指着安夏喝道:“妖孽,今日本仙定把你魂魄打散,打入十八层地狱,识相地现在离开这个小姑娘,本仙就饶你一命。”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全都交头接耳交流起来,这是咋的了?安夏中邪了?
“魂魄打散,就入不了地狱了,至于你,还敢称仙,你看看电视和年画,上面的仙人哪个像你这样丑,行了别装了,守株待兔骗钱挺好,出来折腾小心晚节不保。”
众人哄笑,仙人大妈黝黑的脸皮颤三颤,涌起一片可以的猪肝红。
“好凶的恶灵!”
仙人大妈此话一出,乔冬梅脸都白了,“大仙,我家外甥女还有救吗?”
“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定能消灭此邪祟。”
安夏懒得理这二人,她转身进屋然后关上房门,把乔冬梅跟胖大妈二人锁在门外,乔冬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把门板拍得啪啪作响。
“夏夏,把门开开。”杨金英做起身子说道。
“外婆,乔冬梅不知道怎么了,领了个骗子大仙,说我是恶灵,您忍忍,她敲一会儿门,我不理她也就罢了。”
“安夏,开门,快开门!”门外想起安家国的声音。
安夏一愣,大舅也来了。
“你这个恶灵,今日我把大仙请来,你休想跑!妈,你别怕,把我那天给你的符纸拿出来,她就不敢过去了。”
符纸?安夏望着外婆,这件事情外婆也知道,而她也纵容他们给自己驱邪,她认为自己中邪了?
杨金英听到大儿子叫喊,连忙去口袋里掏符纸,猛然又觉得不对,僵在一旁,这才发现安夏红着眼眶望着自己。
“外婆,连你也不相信我?”
眼泪瞬间从眼眶滑落,安夏委屈地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这一刻她委屈极了,她不怕被这些人打骂,不怕他们跟自己找事,在日子最艰难的时候,她都觉得生活是美好的,因为她回来了,因为外婆还活着,上天又给了她一次孝顺外婆的机会。
这一切,全都在这一瞬间,被打破!
自己最亲最爱的外婆,居然不相信自己,而且她明显知道此事,非但没有阻止安家国和乔冬梅胡闹,甚至从她刚才的动作可以看出,她下意识是要去掏符纸的。
安夏定定望着外婆,眸子里蓄满了悲伤,只觉得心被一刀刀切碎,心如绞痛其实不是最痛,最痛是痛到麻木,胸口像个大洞,飕飕冒着冷风。
这时候杨金英发现安夏的不对,她那种难过是她从没见过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她慌乱地从裤兜里抽出手,”夏夏,你别哭,不是这样的,你大舅跟大舅妈都是关心你,你那晚肯定在小树林中了邪,找人看看大家都好,没事我也放心。”
“外婆,如果我真的是鬼怪呢?如果我早都死了,因为放心不下您,又回到您身边儿,但我是鬼怪恶灵,您还要我吗?”
杨金英心里咯噔一下,神情一瞬间恍惚,对上安夏的黑瞳仁,仿佛魂魄都要被吸进去,老太太心头突然有股渗人的凉意,手又一次伸进裤子口袋,并且再也没有拿出来。
安夏深深吐了口气,凄惨地笑笑,果然外婆害怕了,外婆居然怕自己,她强忍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一开,安家国迅速冲进屋里,“妈,你没事吧,妈?”
杨金英一脸呆滞,身体似乎还有些颤抖,他猛地望向安夏,猛然目光中凝聚着恐惧,安夏嘴角挂着讥讽笑容,一步步从屋里走出来。
“我就是安夏,没有恶灵,也没有鬼上身,你们既然不信,那就让大仙看吧。”
安夏大大方方站在胖大妈面前,眼神清澈,因为刚哭过,眸子里透着水光,越发显得目光明亮,村里人瞅着都觉得,安夏不想是鬼上身,可没人敢说,这个大仙听说很灵验。
四周安静极了,甚至能听到微风吹过的声音,仙人大妈却十分得意,“大家不要上当,这都是恶灵惯用的伎俩,它们阴险狡诈,最善于欺骗。”
说完仙人大妈掏出手中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忽大忽小,一会儿双臂举向天空,一会儿又拼命跺脚,扬起阵阵尘土,而四周突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安夏望着眼前的胖大妈,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超出科学解释范围的能量?她觉得一种凉意顺着自己的脚踝爬向小腿又渐渐爬向自己的大腿,凉意走过的地方,她动都动不了。
仙人大妈越发疯狂,她重重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要把头甩出去,然后猛地冲到安夏面前,双手忽然抓住安夏的胳膊,掏出符纸贴到安夏眉心,“恶灵,还不出来!”
安夏感受着那股凉意,已经顺着自己的脖子爬向脑袋,她头皮这一阵发麻!
”啊!”
大仙猛地大叫一声,仰头朝后倒去!
第九十七章 恶报
仙人大妈重重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众人均觉得脚下一震,一层细土在仙人大妈身旁缓缓升起,显得灰头土脸。
大仙一倒,安夏觉得身上那股凉意瞬间褪去,整个人立刻又感觉太阳的温暖,她悄悄试了试,身子也能动了,她有些惊奇地望着地下的胖大妈,刚才她对自己干了什么。
倒在地上的大仙突然浑身发抖,尘土飞扬,而她开始鼻涕眼泪一起流,这时候哪里有什么大仙的威严模样,看着就跟那不讲卫生的村妇一般。
“大仙,大仙你怎么了?是不是恶灵太凶了?”
乔冬梅吓得立刻躲在丈夫身后,难道连大仙都收服不了安夏?
“大仙,求求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啊!”
陡然间,事情突变,本来叫大仙的胖大妈,突然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猛地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满脸都是尘土混合眼泪成了一道道的泥巴。
“大仙,求求你别离开我,我错了,都是我财迷心窍,呜呜呜,大仙,大仙!”
最后两声大仙凄厉极了,震得每个人浑身一紧,这声音似乎从肺腑中用尽全力喊出,胖大妈的头猛地磕在地上再也没动,在外面看热闹的乡亲们全都朝安夏家院子涌来,大家都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仙死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引起人群的骚动,乔冬梅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大仙头抵在地上,肥胖的身体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模一样。
难道大仙被恶灵杀死了,乔冬梅这下真吓得魂飞魄散了,大仙都镇不住的恶灵,自己还要收了她,她肯定会疯狂报复自己的,这时候安夏的微笑印在她眼中就是催命的毒药。
“你别过来,家国,咋办,呜呜呜!”
“大仙?大仙?”
安家国心头也狂跳不止,这胖女人一头扎在地上,半天不动,该不会真的死了吧?这、这可咋办,闹出人命了。
就在安家国担忧不已的时候,跪在地上的胖大妈突然浑身像触电似的扭了起来,角度诡异地就跟没骨头的蛇一般,看的刚刚紧紧院子里的乡亲们全都往后推,后面的人又想挤进来看看到底咋回事,结果大家全挤成一团,彻底动弹不得。
在众人的目光中,胖大妈扭着站了起来,突然脑袋剧烈晃动,嘴里吐出一摊摊白沫。
“羊癫疯,这是羊癫疯!”
不少人大声喊着,村里有个羊癫疯的,症状跟这个一模一样。
乔冬梅松了口气,如果只是抽羊癫疯,那还好,至少大仙没事。
众人围观大仙抽羊癫疯十分钟后,仙人大妈猛地抬起头,睚眦剧烈地瞪着乔冬梅跟安家国,半天哆嗦地抬手指着二人,嘴唇又哆嗦着仿佛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安夏看了都费劲,刚才她还真以为胖大妈羊癫疯犯了,正犹豫要不要救人,心底怎么突然涌起一股治病救人的责任感,但她很快又克制自己的冲动,凭什么救人,这个人拼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胡说八道冤枉自己,就让她抽去吧,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
“都是你们,你们夫妻二人,丧尽天良自己毁了自己的运道,偏生还不知道积德行善改过,胡说八道污蔑这个、这个姑娘,我居然看走眼了。
是你们害的我被我家大仙抛弃,我这辈子再不能出马了,后半辈子也要跟着一起倒霉,全都怪你们夫妻俩,我诅咒你们倒霉八辈子,永世不得翻身。
呜呜呜,大仙你别走啊,我知道错了,大仙,求求你回来吧,我一定加倍供奉,我以后一定调查清楚,再也不因为贪财就随便出马了,大仙,呜呜呜!”
胖大妈一路号丧就跟死了爹妈儿子似的,痛哭流泪悲伤不已地离开了安夏家中,自然众乡亲全都迅速让出了一条道,仿佛大仙是瘟疫一般,碰了就要传染似的。
安夏愕然地看着胖大妈离去,捉鬼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怎么有点虎头蛇尾呢,她挑挑眉,趁着乡亲们都在大声说道:“各位叔叔婶子大伯大妈,你们也看到听到了,大仙刚才说的话,虽然我不太明白,但我真的不是什么恶灵鬼怪,我不明白我大舅大舅妈是怎么了,也许他们中邪了吧,希望各位长辈给我做个证,大仙也来过了,以后要是再有谁说我,各位长辈也帮我说句公道话吧,谢谢叔叔婶子大伯大妈们。”
安夏对这众乡亲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看都没看安家国跟乔冬梅,转身进了堂屋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安家国和乔冬梅二人僵在院中,刚才大仙的话一字一句都印在他们心中,还有那个恶毒的诅咒,安家国浑身出了身冷汗,看向安夏的眼神充满忌惮。
不论如何,今日的事情对他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对自己亲妹妹留下的孩子下手,再加上刚才大仙留下的话,安家国脸上笼罩着浓浓的黑气,一言不发地拉着乔冬梅回家。
乡亲们见戏也看完了,马上也该到点做午饭了,大伙三三两两地离开,顺路的凑在一起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哎,你听刚才那个大仙说啥,安家国两口子丧尽天良,啧啧啧。”
“其实大仙挺灵的,安家国当初要饿死他妈,现在还要欺负自己亲妹妹留下的孩子,你说他有人性吗?你听大仙说,诅咒他们永世倒霉,以后我的离他家远些,别染上晦气。”
“对对,回去我就用艾叶扫扫,真看不出来,平时一脸正经的,居然丧尽天琅,也不知道他又做了啥事?”
众人全都兴奋地谈论着刚才的事情,而大仙的话显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效果,不出三天全村人都知道安家国两口子被大仙说丧尽天良,欺负自己唯一的外甥女安夏,甚至还有人把之前他虐待老人的事情都翻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
这次事情后,安夏没有出门,虽然四舅跟麻婶都安慰她,可她心里还是堵得慌,不为别的,就因为外婆居然跟大舅串通一气,外婆居然也相信自己中邪了。
想起外婆下意识掏符纸的那一幕,安夏心头就疼得无法呼吸。
第九十八章 打破平静
驱邪的事情过后,安家暂时平静了一段时间,安家四个儿子忙碌着地里的事情,安夏则每天认真在空间学习各类医书,最近她十分感兴趣推拿按摩。
因为杨金英卧床近三个月,肌肉已经出现萎缩、皮肤变薄失去弹性的症状,她学了按摩正好每日给外婆捏捏肌肉,安夏心头扎了根刺,可看着外婆一把年纪需要人照顾的样子,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天的事。
她想,外婆还能活几年,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己也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心里默默算了,可终究心底深处的疼一直无法消除。
乔冬梅继上次之后,再也没来过杨金英这里,听说门也不出,也不招人上门聊天了,每日里把自己关在家里,对外还是养身体。
可村里对安家国乔冬梅夫妻二人,渐渐传出些难听话,安家国去地里干活的路上,总能看到不少人用奇异又透着隐忍笑意的眼神望着自己,几个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时不时还看自己一眼。
安家国心底十分狂躁,可别人毕竟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说难听话,都是偷偷摸摸地传闲话,他憋了一肚子火却没底使,回家看到歪在沙发上的乔冬梅,就想起她撺掇自己请大仙的事,要不是她瞎折腾,现在家里也不会陷入这种局面,全村的人都避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传染病似的。
安家国心头不顺,没事就跟乔冬梅发脾气,二人吵着吵着,他又说出妻贤夫祸少的话,乔冬梅自然就联想到苏荷,她觉得自己一样是受害者,一样倒霉,现在发现丈夫还惦记着苏荷说过的话,爆发起来更疯狂了,一到晚上安家国家里总是能传出吼叫声,吵架声,甚至摔盆砸碗的声音。
安夏听麻婶说了村里人对安家国的态度后,心里满意多了,这个大仙临了倒是做了件好事,看来村里人都怕接触安家国倒霉,所以现在对他家是人人避之不及。
“夏夏,你不知道,有天中午家里酱油没了,正是做中饭的时候,你叔还在田头等着吃,我赶忙去小卖部买,结果你猜我看到啥了?”
安夏笑望着麻婶,愉悦的心情从她亮晶晶的眸子里都能表现出来。
“婶子你快说啊!”
麻婶笑笑,站起身来,“村长媳妇见到你大舅妈,赶忙挥手就跟撵苍蝇死的,你别进来别进来,要啥直接说。”
麻婶学着村长媳妇的动作,那手挥舞地飞快,安夏笑出了声,她可以想象乔冬梅的脸得黑成啥样,”她被这样嫌弃能善罢甘休,她脾气可不好。”
“那可不当时我就在店里打酱油,还有几个总坐在那说话的嫂子们,大家都在店里,就让她站外面,她能乐意,当场就跟村长媳妇扯皮,村长媳妇那可是个厉害主,几句话说的她哑口无言,东西都不买了,气得只说一辈子都不在这买东西走了,最后我笑的差点打翻五斤酱油的塑料壶。”
“五斤酱油?婶子你咋买这么多酱油,吃多少打多少呗。”
“过几日我妈带着弟媳来看我。”
提起自家妈和弟媳,麻婶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安夏立刻明白为啥麻婶要打酱油了,因为她妈是个厉害老太太,每次来这说是看女儿,实际上是白吃白住外带搜刮女儿,而且每次来,必然要找麻婶要钱,餐餐饭都要有肉,而且老太太最喜欢卤猪蹄卤鸡爪卤鸭脖这样的东西,麻婶每次都要卤一大堆,这酱油自然用的多。
“到时候我弄些卤鸡蛋给你拿一些,我还跟别人学了酱油五花肉,炒辣椒可好吃了,等做好了给你一刀尝尝。”麻婶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又变成了开朗的笑模样。
“婶子,别给我了,你这次怕是又要花不少钱,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再说我现在手头有钱,你知道的,吃上我不亏待自己。”
麻婶知道安夏会看病,加上罗远军几次来找安夏,她问了一次安夏就跟她说了实话,只是叮嘱她别说出去,所以她知道安夏手头有钱,安夏有钱比她自己有钱还让她高兴。
“婶子知道陆先生给你送了不少吃的,可那是他们给的,我给是我给的。夏夏,我觉得你长高了,脸上也长肉了,脸色也比之前好了。”
麻婶因为天天见安夏,一开始没觉得,刚才安夏凑近她,她突然觉得安夏头发也有光泽了,小脸也不是蜡黄色的了,凹进去的脸颊也慢慢平了,以前看着瘦的让人心疼,现在有肉了慢慢有大姑娘的模样。
麻婶细细打量安夏的五官,眼眸明亮睫毛又翘又长,鼻子小巧笔挺,笑起来脸上还有隐隐的酒窝,嘴巴线条小巧微微带着唇珠,不说话的时候仿佛嘟着嘴巴十分可爱,但这份可爱中透着一份端庄大气,虽然下巴还是尖的,但鹅蛋脸让安夏隐隐显出一种贵气。
麻婶越看越喜欢,这样端庄漂亮的小姑娘,还有一手高超的医术,不知道到时候会便宜谁家小子。
“婶子,你总看我干嘛?”安夏有些不好意思。
“我家夏夏真漂亮,长成大姑娘了,要是穿上好看衣裳,绝对不必城里姑娘差。”
安夏笑笑,她对美还真没啥感觉,不过这些日子她照镜子,确实觉得自己眉眼精致,加上时不时地用冰清玉肌膏,她觉得自己皮肤好多了,但通过医书了解,还是因为营养跟上了身体底子变得好了起来,中医上一个人气色变好,最先转变的是眼睛四周的皮肤,这一小片皮肤开始变白发亮,慢慢带动整个脸上到身上的皮肤变得莹润亮白,当然这还需要长期身体的调理才行。
“婶子,你这些日子休息不好,眼窝的皮肤暗黄了不少,你早点睡觉,多休息对肝好,平日里也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买点大枣熬银耳汤喝。”
麻婶笑着应声,看了看时间回家做饭去了,安夏也开始忙碌今日的晚餐。
当她拿着做好的饭去田头,却发现四舅不在,这真是蹊跷,四舅每天都会等她,今日怎么了?
第九十九章 吸血娘家
安夏本想挎着竹篮回家,但又放心不下四舅,慢慢寻到四舅家门口,还没进院,就听着周翠兰尖着嗓子又吵又喊的声音。
“安家业,我跟你十几年,给你生了两个儿子,现在我妈过六十大寿,我孝敬一个金项链怎么了?你不反思为啥自己赚的钱少,还有脸找我要钱!”
安夏皱皱眉,前世她早早去寻自己的父亲,偶尔回来的时候,那时正值夏天,武市的夏天,又闷又潮,素有大蒸笼的美誉,这时候就是农民都歇在家里避暑,等九月底再开始种地,可四舅却晒得黝黑,瘦的皮包骨,显得一双眼睛越发大,燕窝却深深凹陷。
问了许久才得知,周翠兰为了给她妈六十大寿做脸,居然找人借了一千块钱,自己买了新衣裳还给她妈买了金戒指,四舅为了还债只得在周边儿私人小砖厂搬砖,烈日下一块一块地搬砖还债,而这世看来,周翠兰钱多了,居然舍得买金项链了。
这事情她也没办法劝,每次说起来,四舅总说好歹是两个孩子的妈,又没出啥大事哪有离婚的道理,再说都过了大半辈子,四舅安于现状,已经习惯媳妇是这样的,也习惯了苦难,安夏纵然心疼,也劝不动吃苦耐劳的四舅。
“妈,伙食费到底有没有?”安家业大儿子又回来拿生活费了。
“找你们爸要钱去,我哪来的钱?”
“爸,六十块钱伙食费,再给我跟弟弟一人十块生活费,一共八十你啥时给我,你为啥不能准时把钱送到学校,班里每次交钱就是我最晚,同学都瞧不起我,再这样我不读书了。”
“不行!不读书就得跟你爸一样做农民,天天累死累活,老婆孩子都养不起,你给我好好读,不读老娘揍死你!安家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钱贴你妈和那个臭丫头,没钱给你儿子交伙食费。”
“我、我哪来的钱给他们,我身上有没有钱你不知道?”安家业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委屈和愤怒。
“呸!你就把我当勺哄!你要不给钱,安夏能早中晚地给你送饭吃,我听人说吃的还挺好,你不给钱她们凭啥吃肉,你有钱养她们,没钱养自己亲儿子,我告诉你我这些日子都看在眼里,我不说罢了,你看看你自己,吃肉都吃胖了,当爹的自己吃香喝辣的,让儿子们饿肚子,真行啊!
没钱就让他两饿着,反正我没钱,我睡觉去了!”
屋里想起重重的关门声,安夏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正当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安家业从院里出来了,“夏夏?”
“舅,还没吃呢吧?我给你送饭,看你不在地里,就来你家找你。”
“你……听见了?”
“嗯,都听见了,舅你打算咋办?”
安家业苦笑一下,“还能咋办,找你来宝叔借点,他前天去卖血了,手头应该有钱,先把你两个表弟的生活费凑出来。”
“来宝叔还在卖血?舅你没说,他身体已经亏空了。”
“我说了,可夏夏你不知道,他赚这种钱习惯了,好日子也过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我每次见了都和他说,他都说自己注意着呢,说那些都是吓唬人的话,我劝不动他。”
安夏叹了口气,张来宝的身体也就最多撑个一年半载就要出事,他现在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底子已经没了,稍稍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得病。
”舅,你别去借了,我这里有,你拿着。”安夏借口袋遮掩,从空间取出一百块钱。
安家业这次彻底大吃一惊了,第一次安夏给他钱,他当时救急,用了后心里也奇怪,安夏怎么能有这么多钱,她到底考啥赚钱,第二次又是一百块,而且看夏夏样子随身都带着大钞,他心里的担忧爆发了。
“夏夏,你告诉我,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钱?违法的事情咱可不能做,你也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安夏看安家业的眼神,就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医术的事情她一直瞒着四舅,她不想高速四舅,其实是怕周翠兰知道,她非要等四舅离婚后,把这个女人彻底撵走,才能告诉四舅,否则四舅老实,让周翠兰知道自己的事情,不知能惹出什么乱子来。
“舅,你不记得上次三千块的奖励了吗?还了外婆住院的钱,还剩下九百多块,我都存着呢,你找外人借钱,还不如找我。”
一听是这个钱,安家业更不肯拿了,可他拗不过安夏,给了钱安夏又把今天准备的晚饭拿出来,“舅,尝尝我做的肉沫炒豆渣,拌米饭吃可下饭,还管饱。”
安家业死死捏着筷子,咬着腮帮自己不让自己落泪,门外是等着给自己送饭还给钱的外甥女,门内是败家媳妇和不争气的儿子,他觉得自己真没用。
安夏看出安家业表情的异样,放下碗筷告诉四舅明早带田头她去拿,便走了,回去的路上她心里焦急,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四舅离婚,四舅不离婚,一辈子就要被周翠兰拖死,可四舅又不肯离婚,这真是个死结。
一晚上,安夏想着这个问题想的脑袋都痛了,才沉沉睡去,一大早被吵闹声吵醒。
“玉兰,把我带来的吧苞谷煮煮,这可是第一茬苞谷,最嫩又甜,想着你爱吃。还有我们都没吃早饭,你也别麻烦了,煮点面条,卧几个荷包蛋,家里有腊肉没,切点肉进去就行。”
玉兰?安夏一愣,猛然想起这是麻婶的小名,麻婶的名字其实挺好听,叫高玉兰,只是以前她一脸雀斑,大家麻婶麻婶地叫惯了,安夏翻身起来,听着隔壁院里嘈杂的声音,看来麻婶的母亲和弟妹都来了,还有几个孩子的声音。
“家里有啥好吃的,乐福饿了,先给他吃点。”老太太的声音牙根就没停。
“壮壮喜欢吃香蕉,玉兰你家里买水果了没?”
安夏皱皱眉,香蕉这东西在这时候可是贵水果,这时候交通不发达,从南方运过来,运费都不烧钱,麻婶弟媳可真张得开口。
她摇摇头,这可是一家子吸血鬼!
第一百章 熊孩子
安夏揉揉酸胀的脑袋,看了看表,六点不到,起来做了早饭,又煮了十个鸡蛋,麻婶平日里就跟自家亲戚似的,她母亲来,自己总要过去给老人问个好。
安夏和外婆说了声,端着十个鸡蛋,又拿了两个罐头,想了想放下罐头拿了一罐麦乳精,拿点好东西也算是给麻婶长脸,便去了麻婶家。
刚一进门,一个小男孩扑面撞过来,三四岁的小孩子本就小小一点,安夏没看到,差点被他撞倒,盘里的鸡蛋掉了好几个,好在煮熟了,不然就浪费了。
“壮壮,哎呀,你慢点跑,再摔着,爱华你看着点孩子,别就知道吃,真是的。”
老太太嘴里抱怨着,自己却最新疼孙子,连忙走过去把调皮的小男孩抱住,安夏连忙给老太太问好,老太太陡然一愣,“你是安夏?”
“奶奶,是我。不知道您来了,家里也没啥,这些送给您老。”
小男孩看到铁罐子的麦乳精,眼前一亮,他记得这个东西甜甜的香香的,冲水特别好喝,他立刻奋力挣脱自己奶奶的怀抱,麻婶听到动静也赶忙出来。
“夏夏,你看你咋拿了这么多东西。”
“婶子,这多啥,这麦乳精给奶奶补身体。”安夏递上东西,突然小腿迎面骨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裤子上有个小小的脚印。
“给我,我要喝,给我!”小男孩壮壮说话奶声奶气,可样子十分霸道,看到安夏没反应,干脆直接上手抢。
“嘶。”安夏吃疼,呼了一声。
麻婶脸一下子红了,“壮壮,你怎么能踢安夏姐姐呢,这是送给奶奶的……”
“我要喝,呜呜呜,我要喝这个,这个!”麻婶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小男孩响亮的哭声,他边哭儿还边儿用拳头打周围的人,安夏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躲开这个孩子的拳头。
“大姐,壮壮只是个四岁的孩子,那么小还不懂事,你说他干啥!”身后是麻婶弟妹爱华不满地声音。
“哦哦,乖孙不哭,奶奶现在就给冲,不哭不哭。”
老太太一把从安夏手上拿过麦乳精,进了堂屋,小男孩立刻跟在奶奶身后,不停地叫着快点、现在就要这样的话,十分霸道。
“大姐,你家咱连点水果都没有,壮壮每天都要吃最少两种水果。”
“爱华,等会儿我就去买,你先吃早饭。”
麻婶说完又转脸对安夏道歉,安夏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婶子,奶奶这次来准备住多久?”
此话一出,麻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我也不知道,也不敢问,你知道我妈脾气大,不过我弟还在家,小夫妻应该分开不了多久,过几日就能回去吧。”
“婶子,那你有啥事跟我说,千万别客气。”
麻婶点点头,安夏给了鸡蛋赶紧走了,因为她看到那个倒霉孩子正在你作妖,吃炒饭也不好好吃,拿个汤勺把米饭到处甩,这种熊孩子,她看了就头疼,只希望躲得远远地。
刚一出门,安夏隐约听到里面瓷碗摔碎在地的声音,继而响起熊孩子的哭声,然后是老太太的骂声,骂的自然是麻婶,安夏万分同情的时候,也有些生气。
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这样一味惯孩子就是害了孩子,但她突然想起前世的话,你讨厌谁,就把这个人宠成大傻|逼,让社会去吊打他,这个小孩现在就这样,长大早晚吃亏。
想到这些事,她心里又舒服不少,回去后外婆问起麻婶家老人身体如何,安夏局势回答,又抱怨麻婶的亲妈对麻婶刻薄。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为了要儿子生了三闺女,最后生了儿子才罢休,现在又添了大孙子,那可不就是他们老高家的独苗!你麻婶又是老大,老大在家通常最吃亏,吃苦受累全是她,所以没办法,谁家都这样,儿子们重要些,人老了毕竟都要跟着儿子。”
“可……”安夏刚想说,您生了四个儿子,除了四舅,谁管过您死活,但她还是没说出来,因为她发现,自己就算说几个舅舅不好,外婆也会维护他们,反而是最孝顺的四舅,外婆不咋心疼,都说爹妈最疼小儿子,在外婆身上完全没体现。
快到中午的时候,麻婶母亲带着儿媳妇并麻婶来看杨金英,小男孩一进来就横冲直撞大呼小叫,把小板凳、扫把撮箕弄得叮当响,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偏生几个大人在杨金英屋中坐着说话,安夏只能头疼地盯着小男孩。
小男孩见安夏盯着他,更疯了就连桌子都要去推两下,别看四岁的小孩,力气挺大,桌子都能推得动,发出吵人的噪音,男孩见安夏皱眉,推得更用力了,脸上带着一股得意。
安夏盯着桌角的男孩,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地方,心头带着隐隐期待。
念头在她脑子里没转几次,小男孩突然发出尖锐的哭声,他一边儿哭一边儿大声喊奶奶,老太太立刻从里屋窜出来。
“咋了,大孙?可别哭了,奶奶听了心疼。”
“桌子砸我的脚,呜呜呜,脚指头疼!”男孩指着桌子,突然用力拍打,“奶奶,打死它,打死它。”
老太太立刻大巴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大的安夏听了都疼,“我替你打,乖孙,别哭了,奶奶打死它了。”
“不行,把它砍了,烧火,烧火!”
小男孩似乎还不解气,哭得越大声,还不停抽抽,用手用脚死命踢打桌子,弄得杨金英都问出了啥事,最后还是麻婶用去小卖部的诱惑把小男孩骗走,安夏客气地送他们出门,结果进门口在自家院里还听到隔壁院麻婶母亲的抱怨。
似乎是自己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这么大个姑娘一点用没有,安夏愕然,觉得麻婶母亲真是莫名其妙。
中午她把麻婶送来的酱油五花肉切片,配上大块青辣椒,大火翻炒,然后又炒了个青菜,凉拌了个黄瓜,给安家业拨了大半碗肉送了去。
午饭吃完后,收拾干净安夏打算睡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叫得变了强调的声音从隔壁响起,继而是小男孩大哭的声音。
第一零一章 烫伤
安夏坐起身,被小男孩尖锐刺耳的哭声吵的心烦的时候,又隐约听到另一个孩子的哭声,哭得歇斯底里,似乎是个小姑娘,然后是大人的呼声,喊着什么去医院的话。
出什么事了?安夏穿着鞋子下床打开屋里大门,刚跑到院子,就听着麻婶惊慌失措地喊声,麻婶母亲提着嗓门怒骂的声音,还有麻婶弟妹哇哇大哭的声音,隔壁似乎乱成一团,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两个孩子的哭声非但没减弱,反而越发尖锐,间断地似乎喘不上气的感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安夏打开院门,只看到麻婶跟她弟妹两人抱着孩子在路上狂奔,麻婶母亲在后面拼命追着。
也来不及问出啥事了,她慢慢回到家中,开始忙碌一天的晚饭,结果不到傍晚,隔壁就传来激烈的吵架声,她悄悄站在院子里一听,是德忠爷爷长孙,就连德忠爷爷也来了。
麻婶不在家,院子里只听到男人愤怒的质问声,“马叔,你说这算咋回事?是你家非要把我姑娘带着玩,我媳妇本就不同意,你丈母娘抱着我姑娘就走,见长辈麻婶也在,我们就没好意思再说啥。
我媳妇衣服还没洗完,你家就跟我说,我姑娘被烫了,这是咋回事?你说咋办?你们这么多人怎么看孩子的?”
烫伤?安夏一惊,小孩子皮肤娇嫩,难怪当时那哭声撕心裂肺的惨。
“德忠叔,您、您放心,孩子已经送去三医院了,武市三医院治疗烫伤最好的地方,一定能给娃治好,我家出钱。”
“三川,这不是钱的事情,两孩子那么小,你们怎么不好好照看?”
“德忠叔,是我们不对,是我家没看好孩子,我也挺着急的,要是娃有点啥事,我以后还有啥脸见您。”
“马叔,你们非要抱走我姑娘,就为了陪你媳妇侄子玩,我媳妇心头本就不乐意,看在你媳妇和你的面子上拉不下脸,不好意思把话说太难听,你丈母娘趁着我媳妇做事,招呼都不打抱着我娃就走,我媳妇也是听麻婶再三保证,说一定带好孩子,一会儿就送回来,看着你们二人的面子,才没追过去,谁知去了有没有十分钟,我家孩子就出事了?
出了事还不跟我们说,要不是村头有人看着,赶紧告诉我们,这事我家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你们家咋能这样!”
“是叔跟婶子错了,可这时候咱们在这争论这些也没用,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医院吧,我、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娃把伤治好,文联,你放心行不。”
马三川的话引来一阵沉默,半天程德忠长叹一声,“我们也有责任,孩子被你们抱走,不放心就该跟着。算了,文联,带上你媳妇,赶快去医院看孩子,现在说啥都晚了,小美没事最重要。”
爷爷发了话,程文联不好在说啥,他也知道现在说啥都没用,“那我回去叫上媳妇,在村头等你。”
竟是连马叔都不喊了,这时候马三川也说不出啥,只能点头答应。
一会儿隔壁动静没了,安夏虽然想去问问,但她知道马叔这时候焦头烂额,自己还是别添乱,突然想到村头小卖部竟是村里嫂子们传闲话的地方,肯定有人知道出了啥事。
果然,待安夏买了一个打火机、一罐红油腐乳后,事情也知道了一些,说是两个孩子身上全都是深色的汤,糊了一脸,但事情经过,大家也都是猜测,说啥的都有,安夏也不想听下去了。
回家后,她就钻到空间,328张秘方中就有专门治疗烫伤的,她在木匣子中,小心翼翼翻出这张秘方,又去书架上找出秘方的详解,越看心里越激动,这张秘方是治疗烫伤最好的良药,而且根据后面医案的记载,很多烫伤后及时涂抹药膏的人,最后全都好了,一点疤痕都没有。
但是这个药方有个要求,就是必须在烫伤的三天内开始用药,超过三天甚至更久后,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第一时间内清理干净伤口糊上药膏,可以让受伤肌肤迅速镇定止疼,达到治疗最佳效果,三天后皮肤结痂,受伤部位皮肉腐坏,就达不到最佳疗效,如果再往后疤痕生成,更是没了效果。
所以这个治疗烫伤的关键,一是用秘方上给出的药膏,现用现做,二就是必须在第一时间在伤口上涂上药膏,否则错过最佳治疗期,治疗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治好没有问题,但疤痕是跑不掉的,只是深浅不同。
事不宜迟,安夏根据秘方,在山洞中找到相关药材,用小称称好计量,按照上面的要求开始制作秘方,这个秘方十分麻烦,又是蒸、又是煮、还有需要研磨,去渣过滤等等十几个环节,而因为这个秘方需要现做现用,所以空间内并没有成药。
安夏几次进出空间,把家里的瓦罐、碗盘都拿了进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做出一碗黑乎乎类似超浓芝麻糊似的药膏,药膏上面还散发着热气,带着一股幽幽的兰花香气。
做好之后,安夏才松了口气,擦了把汗,打算明天早上就给麻婶送去,然后她从空间出来,只是一出来,就被隔壁的哭骂声吓了一跳。
她打开家里门,隔壁传来外婆喊声,原来杨金英睡着后也被这声音吵醒,安夏看看表都晚上十二点半了,算算时间和空间的时间转换,她做药膏整整花了三十多个小时,那么多好东西放下去,最后就浓缩成一碗小小的药膏,她突然对药膏充满期待。
“外婆,隔壁这是咋了?”
“哎,听声音估计是德忠大哥家大儿媳妇来闹,孩子怕是不太好。”
“啊?”安夏一听这话,急了刚忙往外走。
“夏夏,你干嘛去,这时候你别上去凑热闹。”杨金英在后面大声喊着。
安夏打开门,看到隔壁麻婶家院门大开,屋里全是亮的,然后就是刺耳的骂声。
“现在咋办?你说咋办,高玉兰,是你妈把我大孙女强行抱走的,你侄子打翻了卤水锅,结果我孙女大半脸都被烫了,你们赔我的大孙女!”叫骂声中还带着哭声。
被卤水烫了脸?那岂不是毁容,安夏心头一惊。
第一零二章 跪求
“婶子,婶子我真不知道会这样,看孩子那样,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呜呜呜,婶子我明就把家里所有的钱取出来,砸锅卖铁我也给孩子治好了。”
“呸!治好?怎么治……呜呜呜,医生说、卤水里都是调料,最刺激,比一般的烫伤都麻烦,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永久的疤痕,我家小孙女可是姑娘,大半张脸都毁了,你让她以后怎么活。
就是你死了抵命都没用,全都是你们大人不看好孩子,小男孩调皮,你们都不管,让他到处折腾,把锅都扒翻了,怎么不烫死他,我平日里以为你是个仔细老实的媳妇,我真悔啊!”
这回安夏什么都明白了,麻婶母亲爱吃卤菜,麻婶这些日子都在做,昨天她送去白水蛋的时候,还听老人交待,要放在卤汤里煮煮进味才好吃,肯定是下午卤东西,被调皮的壮壮扒翻了灶台上的锅,她就纳闷了,壮壮才四岁还很矮,身子还不及灶台高,怎么就能扒倒卤锅。
”高玉兰、马三川,我告诉你,我孙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别想好过,你赔我孙女,呜呜呜!”
安夏慢慢走出院子,来到麻婶家门口,朝里面望着,当他看到德忠爷爷,稍稍有些吃惊,不过想想,这可是德忠爷爷第一个重孙,他们家宠的不得了,平日里城里小姑娘有啥这个小姑娘就有啥,甚至比城里小姑娘还阔绰,那个特别贵的芭比娃娃,她有七八个,穿的也漂亮,皮肤又白净,看这一点不像农村孩子,德忠爷爷以前身体还硬朗的时候,总是抱着这个重孙女不撒手,安夏还记得自己特别羡慕德忠爷爷看小姑娘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欢喜。
虽然农村重男轻女,可这个小姑娘是被程家捧在手心里,当小公主似的养大的,如今受了这么大得罪,更可怕的是毁容,这事情换了谁都没法接受。
“德忠叔,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麻婶大哭,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都怪我没看好孩子,都怪我,呜呜呜!”
“你现在说着有啥用,我孙女又不是你侄子的玩具,见我孙女长得好看,小男娃要,你们就硬是抱走我孙女,抱走也不好好看着,现如今成了这样,我现在后悔死了,我恨不得扒了你们的皮!”
“行了。”听大儿媳妇说这种话,程德忠出声喝止。
“小高,我的重外孙,我程家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你妈当时强抱了走带去玩,你妈不靠谱,你是个稳妥人,你为啥不好好看着孩子,现在出了事了你再跪下磕头认错,有啥用?我孙女的脸毁了,她可是小姑娘,你让她长大了咋办?她的一生就被你们毁了,只因为你一时疏忽,没有看好孩子。”
程德忠老人说着说着几度哽咽,最后真的说不下去,他身旁的大儿媳妇听了这话,哭得越发悲愤,“都是你,你为啥不好好看着孩子,你赔我大孙女,你赔!”
“婶子,我也后悔,我现在悔死了,恨不得当时烫的是我,当时我妈让我给她拿东西,就那么一下疏忽,孩子就出了事,早知道会这样,我一定在他俩跟前,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们。”
“德忠叔,医生说、等以后长大了可以植皮,您放心我马三川不是赖人,只要能有一线希望治好小美,我就是砸锅卖铁卖房子卖肾,我都给小美把脸上的疤去掉,保证……”
”呸!植皮多疼,植皮是要从我孙女身上生生剥下一块皮放在脸上,那身上有疤痕咋办?再说你没听医生说,现在能做这个的在北京,要十几万,你就是把你全家卖了,都不值这十几万!”
马三川心里也知道,植皮不过是最后一个渺茫的希望,且不说根本不能恢复到百分百没疤痕,就是那高昂的治疗费用,真的就像小美奶奶说的,十几万这么多钱,他这辈子听都没听过,别说凑了,就是把他骨头里的油都砸出来,也凑不出这么多钱,他心里绝望,渐渐涌起愤怒,无法抑制的愤怒。
“都是你,你明知道你侄子是个调皮捣蛋的,被你妈和你全家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你带小美来家里玩,就该好好看着孩子,现在惹出这么大的事,老子怎么娶了你这个扫把星!
一脸麻子的女人就是扫把星,我这辈子全都被被你害了!”
马三川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向跪在地上的麻婶,又狠狠照着媳妇脸上扇了两巴掌,麻婶麻木地坐在地上哭,仿佛不知疼痛似的。
”小马,住手!”程德忠喝止他,心里明白,这事情现在就是逼死这家,小美的脸也好不了,他心里又气又恨,可现在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看着媳妇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脸上带着巴掌印,马三川气愤过后是后悔,媳妇是个好媳妇,这些年对他贴心贴肺知冷知热。
“媳妇,我错了,我刚才气急了,我不该打你,可你明智你妈作,壮壮又调皮地出奇,你咋没看好他们,咱们对不住小美啊,德忠叔,我给你磕头了,都是我家的错!”
马三川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在寂静的晚上格外明显,让人绝望!
麻婶呆呆跪坐在地上,心头满是后悔和自责,自己是麻子,自己就是倒霉的人,现在连累的娃也跟着倒霉,麻子?自己的麻子治好了!
麻婶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叔,也许、也许小妹的脸能看好,能看好,冰清玉肌膏,冰清玉肌膏肯定能治好!”
“你在说什么?”程德忠看麻婶跟疯子似的,眼神狂热。
“不是,小美能好,肯定能好,我去找安夏!”麻婶疯了似的朝门外跑去,站在门口的安夏来不及躲闪,被麻婶看了个正着。
“夏夏,你来了,夏夏求求你,救救小美和壮壮,你肯定可以,求求你救救他们,他们要是不好,我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麻婶语无伦次,死死抱住安夏仿佛抱住了最后的希望。
“你给我擦脸的药膏,一定可以,一定可以救他们!”
看到随后而来的德忠爷爷脸上的疑问,安夏心头一沉,自己的医术要暴露了。
第一零三章 坦白底牌
“安夏?小高说你能治好小美脸上的烫伤?你会治病?”
程德忠这样一问,麻婶陡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说秃噜嘴了,明明答应安夏她会医术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往外说,现在……她看看周围的人,面露哀求。
“夏夏,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急疯了,婶子不是故意的。”
麻婶的话越发引来众人怀疑,马三川望着安夏,瞪大了眼睛,“玉兰脸上的麻子难道是你……治好的?”
此话一出,程德忠眼神一震,继而流露出三分希望,他急急问道:“安夏,小高的脸是你治好的?”
此刻安夏再想骗人已经不可能了,她之前忽悠麻婶的话本就经不起推敲,再说出一个高人,程德忠是什么人,高寿老人,村里以前下放了什么人,村周围甚至整个这一片有什么能人他会不知道?再说个世外高人居住在附近?这附近他又哪里没去过。
在众人注视下,安夏点点头,“婶子脸上的斑是我治好的。”
此话一出,德忠老人的大儿媳妇立刻一把攥住安夏的手腕,“安夏,你、你能治好我大孙女吗?小美的脸被卤水烫伤了,呜呜呜,你能治好吗?”
“对,夏夏,用你给我擦脸的那个冰清玉肌霜,能治好吗?”麻婶面带内疚,却又不得不继续追问,此刻安夏在她心中就是救命稻草,除了安夏,她已经想不出办法,而安夏之前治病那么厉害,她心底所有的期望都压在安夏身上。
“婶子,小美是烫伤,皮肤甚至肌肉都受到损害,跟你的情况不一样,冰清玉肌膏对她没什么效果。”
麻婶眼中的希望迅速褪去,巨大的绝望再一次占领她全身,治不好小美,她一辈子都要内疚,她害了小美,害了她一生,还有什么脸活着。
马三川眼神也迅速黯淡,刚才凭空生出的希望迅速消散。
“怎么会治不好,你连她脸上的麻子都能治好,怎么治不好小美,呜呜呜,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吧,有啥报应冲我老婆子来,孩子有啥错!”
德忠老人的大儿媳妇听到治不了的回答后,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仓惶绝望的哭声洞穿黑夜,带着凄厉和悲痛。
德忠老人咬咬牙,是他想多了,安夏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治疗得了烫伤,虽然她治好了小高的麻子,让他焦急中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期望,可现在想想,安夏才多大,怎么可能什么都治得好,治好小高也许是误打误撞。
“婶子,冰清玉肌膏确实对烫伤无效,但治疗烫伤我有秘方,此药在烫伤三日内使用,可以迅速治好烫伤,而且毫无疤痕。”
什么?大起大落来得太快,众人全都木木望着安夏,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安夏也不多说,转身去墙角背过身体,借用身体遮挡从空间拿出自己刚做好的药膏,之前她在门口看失态不明朗,就收进空间了,是时候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了。
“这个药膏必须现做现用,具体用了多少药材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们,工艺十分复杂,我中午就开始做了,刚才才刚刚做好,所以来得晚了些。”
麻婶心头涌起狂喜,她迅速朝安夏扑来,突然又猛地站定,小心地盯着安夏手上那碗黑乎乎的药膏,脸上带着傻笑,“夏夏,真的、真的不会留疤?”
“只要三日内用药,不会,小美的脸上会恢复得跟以前一样白白嫩嫩,什么疤痕都不会有。”
“太好了,太好了。”麻婶盯着药膏不停念叨。
程德忠却突然不太敢相信了,眼前这碗黑乎乎药膏真能治好小美?就连医生都无能为力,安夏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却能治好,他不是不想相信,可这情况太诡异了,他不敢相信。
“安夏,你是咋会医术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的?”
安夏就知道,德忠爷爷会问这句话,自己这么小就有这么惊人的秘方,是谁都会不信,但空间的秘密她不能说,她也不想编瞎话,因为根本骗不了程德忠,人老成精是有道理的。
“德忠爷爷,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个药膏是传承了几百年十几代中医世家的秘方,这个秘方对小美绝对有效,而且这个秘方也经过多次见证,按要求使用的人都治好了。
说个实话,我的医术和秘方我不愿意暴露,但婶子待我如亲姑娘,德忠爷爷也对我一直很好,所以知道小美出事后,我就立刻做了药膏,我也知道瞒不住你们,用不用你们决定,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不要把我会医术的事情说出去,尤其是秘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有这样的东西,救人是好事,但惹来祸端就不好了。”
程德忠望着安夏,她清澈的眸子纯净如水,这孩子心底坦荡,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孩子如此坦诚,“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们谁都不会说出去,大儿媳妇你听到了吗?”
“爸,我知道,安夏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说了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这是发毒誓了,麻婶脸上越发愧疚。
“夏夏,都、都怪我,我怎么守不住我这张嘴,我再也不说了,你相信我一次,三川你也不许说出去。”
马三川点头,“今天的事情,我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往外说一个字。”
安夏长舒一口气,心底踏实了不少,其实只要保密一段时间就行,等她去了林家,等她收拾了那两个贱人,嫁给陆柏川,这样的医术她是要拿出来治病救人的。
“那你们要不要用这个药膏,效果我不用多说了,但用这个药膏,医院的药物就不能再用,我怕跟我的药性起冲突,你们必须放弃医院治疗。”
大家全都望着程德忠,程德忠想了片刻点点头,“用,死马当成活马医,小美现在的情况医院本来就治不好,总是落下疤痕的,这个药膏我们就试试,实在不行再去医院。”
一听这话,安夏露出笑容,“德忠爷爷,你放心,三天内就能见效,就是不行也不耽误治疗。”
第一零四章 砸了药碗
既有好药,谁都等不了,当下决定去医院,大晚上马三川找了半天,说尽好话给了双倍车费,才从邻村要来一个面包车,程德忠也不放心,不顾自己九十高龄,跟着儿媳妇一起去医院。
武市分三镇,三医院隔得比较远,又是深夜,上车后安夏把东西交给麻婶,自己抓紧时间休息,确保一会精神状态能达到最佳。
到了医院已是深夜三点,麻婶小心翼翼地捧着瓷碗,仿佛捧着自己的命,这就是治好壮壮和小美的药,她知道大伙可能还不太信夏夏,可她从心底相信,夏夏说这个药能治好,那就一定能治好,绝对能治好,看到病房大门,激动的麻婶露出笑容。
推门进去的时候,麻婶一愣,怎么只有壮壮,小美呢,他们因为是小孩子,而且情况比较紧急,医院专门腾出一个空病房,把两个孩子安排在一起,只是如今怎么只有壮壮在,程文联一家都消失了。
病房里老太太跟儿媳妇在打瞌睡,麻婶的弟弟高自军躺在小美之前的病床上,低一声高一声地扯着呼噜,孩子闹腾了一天,尤其是下午他们还跟隔壁床打了一架,孩子好不容易累得睡过去了,众人也都心力憔悴地歪倒在床上椅子上。
“妈,军军?醒醒。”
麻婶的轻呼声喊醒了老太太,老太太半眯着眼睛,突然看到姑娘带着一堆人来,猛地清醒过来,“大晚上的,你这是要干啥?”
“妈,小美呢?下午小美不是睡在这张病床上吗?”
高自军被声音吵醒,睁开眼看到大姐来了,出口就是责怪,“大姐,你是咋看孩子的,妈跟爱华去你家做客,你咋这么粗心,壮壮被烫成这样,以后可咋办?”
麻婶被自己弟弟责怪地心头一痛,马三川不满地看了眼自己小舅子,“军军,话不能这样说,妈和弟妹来玩,我家尽力招呼,可孩子这事不能怪你姐一个人啊,你姐要做事还要招待大家,妈跟你媳妇两人没看住孩子,还把别人家娃烫了。”
此话一出,立刻捅了马蜂窝,老太太一个蹦子跳起三尺高,手指头立刻戳到麻婶额头,“听听你丈夫说的话,可真是我的好女婿,这意思孩子烫了赖我,全赖我是不是!”
“姐夫,你这样说啥意思,壮壮是在你家出的事,你家想抵赖?别的不说,医药费必须你家出,以后脸上脖子上留疤,媳妇也得你们负责找,只要影响到壮壮后半身的事情,你们想办法解决。”
“对!”老太太立刻声援自己儿子,马三川气得浑身发抖。
“我重孙女去哪了?”程德忠等半天,这些人尽扯些没用的,他出言打断。
“换病房了,哼!可算走了,这事情我们又不是故意了,一家子人打我儿子,一点道理都不讲!”
“换哪里了?”程德忠懒得搭理眼前的老太太。
“不知道,你自己问护士。”
“你个死老婆子,你什么态度,你把我孙女强行抱走陪你孙子玩,现在出了事,你还这样,我今天跟你拼了!”程德忠大儿媳妇气不过,拉开架势就要扑上去。
“嫂子,别这样,都是我的错,你别跟我妈计较,救人重要,能把小美治好,比啥都强。”
麻婶这番话,提醒了程德忠大儿媳妇,想起自己的小孙女还在受罪,她也没了打架的心思,忍不住恨恨道:“等孩子好了,再跟你这个死老婆子算账!”
“好了?呵呵,你做梦呢,医生都说了,这种肯定留疤,以后要花钱植皮,再说你孙女要跟我孙子玩,我孙子不也烫了,你现在扯这种歪皮有什么意思!”
“妈!你少说两句吧,当时要不是你非要把小美抱回家玩一会儿,小美也不会出这种事,抱回去又不仔细看着,我都说了壮壮调皮,要一刻不能离眼地盯着,我刚去做事孩子就出事了,你跟弟妹是咋带孩子的!”
“大姐,你咋说话呢,我的孩子我自己不心疼,谁让你下午卤东西,我不过一转眼,孩子就烫伤了,你卤东西自己也不看着,我家还没找你扯皮呢,你倒好,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是不是飞盼着我跟军军离婚就好了。”
“婶子,别吵了,抓紧时间。”
安夏怕耽误久了,药效不好,小声催促道,麻婶听了这话,强咽下这口气,她也不想让母亲和弟弟难堪。
“行了,我不跟你们吵了。妈,这是我托人找的秘方,把医院的药停了,给壮壮把药上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好。”
麻婶把安夏拉到身旁,老太太突然吊着眼皮子,眼睛里仿佛带刀似的把安夏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突然眼珠子转了两转。
“玉兰,你这是怕我们花你家钱是不是?你托人找来的秘方,我以前咋不知道你认识这样的人?还有安夏来干啥?”
“奶奶,这秘方是我认识的一个老中医做的,那位医生年纪大了来不得医院,就交给我怎么用,所以我就跟婶子一起来了。”
老太太狐疑地盯着自家大姑娘手上那碗黑乎乎看不出是个啥的糊糊,“这是药?”
“对呀,妈。这个药可以治好烫伤而且不留疤,赶快给壮壮涂上吧。”麻婶见母亲态度缓和,赶忙端着药膏来到壮壮床前,可是她还没拢去,就被自家弟弟拦住了。
“姐,你到底是被人糊弄,还是糊弄我们啊?你是不想出医药费,想这么个法子打发我们?还不留疤,人家医生都说不可能,你在这说不留疤,也就老妈信你,我告诉你我家不可能用这个,你快点准备钱,孩子要用最好的药。”
“军军,这个药真的好,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为了不给医药费,真的是为了治病。”麻婶急得满头大汗。
安夏悄悄站到床尾,看着床上呼吸沉重急促的孩子,他脸上全是大小不一的水泡,孩子睡梦中还皱着眉头小手紧握,可见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说了不用就不用,我不信什么老中医,我只信医生!”
“啊!”
随着麻婶惊呼,药碗被高自军打翻在地。
第一零五章 冷嘲热讽
“药!”
安夏急得第一时间扑上去,可还是晚了一步,药碗落在地上碎成三半,一大半药膏泼了出去,黏在医院地板上,她又急又气眼圈一红,做这些药用了好多珍贵药材,全都是古法制作,那么多材料就熬出这么一小碗药膏,看到壮壮大片的烫伤,她本来还担心药不够,没想到药碗被砸了。
“你、你干嘛打翻我的药碗。”反应过来的麻婶气急,拽着自己弟弟胳膊质问。
高自军冷冷等了眼自家大姐,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一把扯开麻婶,“姐,你不想给钱就直说,没必要搞这种事情。孩子闹腾了一天,好容易才睡着,现在三点多了,你折腾啥,我告诉你,药我家不会用,你也死了这个心,安心给钱吧。”
高自军低声不屑地切了声,他看出来了,姐夫和大姐都不肯给钱,就整个啥民间偏方来,自己要是同意了,立刻出院,他家是解脱了,以后孩子有啥事,全都是自家的事,绝不能让他们撇清关系。
安夏心头的愤怒越来越盛,眼神一片清冷,她捡起地上的瓷片,三块瓷片里还有一小半药膏,她小心翼翼地把瓷片捧在手中冷冷道:“你们现在就是想治也不可能了,给你们用的药已经被你们泼在地上了。
程爷爷,您家小美还要不要治疗?要是需要我们现在就去。”
程德忠在车上仔细想了想,也早都想明白了,不管能不能治好,小美现在住院治疗肯定要落下大面积疤痕,安夏既然说三天见效,那就试试,三天后要是不行再继续住院也不迟,就是孩子要多受点罪,可是跟毁容相比,受点罪又算得了什么。”
“治。”
程德忠吐出坚定的一个字,安夏立刻转身离开,程德忠跟自家大儿媳妇紧跟其后。
“他们是脑子坏掉了吧?不信医院去相信一个黄毛丫头,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偏方,谁家要是有这个医术,早都发财了!”
麻婶看着自己妈,什么都不想说,本来能治好壮壮的,现在却被自己妈和弟弟一家耽误了,尤其是得罪了安夏,看着侄子满脸的水泡,红肿的皮肉,她打算好好跟自己妈说说,为了孩子一定要试一试。
麻婶在病房跟弟弟和母亲做思想工作,安夏已经跟着程德忠来到小美的病房,程文联跟媳妇陪在女儿身边儿,听到动静看到爷爷跟自己妈来了,后面还跟着手里捧着碎瓷片的安夏,程文联格外差异。
“爷爷,妈。”程文联媳妇也迅速醒来,声音沙哑地喊着老人,两眼肿的像大核桃,她已经哭了一天了。
见到爷爷和婆婆,程文联媳妇忍不住又红了眼眶,掉下泪来,“妈,都怪我,我该跟着去的,我咋那么心大,看着他们抱走小美,呜呜呜!小美的脸烫伤了一大半,是我害了小美,全怪我!”
程文联把媳妇搂在怀里,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媳妇,不怪你,这事情谁都没想到,要怪就怪他们家,把咱们姑娘抱走却不好好照看。”
“可医生说、说小美脸上肯定会落下疤痕,她可是姑娘,脸毁了后半辈子咋办?呜呜呜!”女人哑着嗓子小声哭着,却又哭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让人心头不忍。
“文联,我手里的药可以治疗小美的烫伤,不会留疤。”
“你说啥?”程文联看着安夏手里碎成几片的瓷片,里面还有黑乎乎的东西,这是药?能让小美不留疤痕?
“安夏,你说啥?妈,这是什么药?”一听能治好小美不留疤,程文联媳妇立刻不哭了,眼带希望望着婆婆和爷爷。
“文联,安夏做……咳咳,安夏带来一种治疗烫伤的药,用了能保证不留疤痕,但是用这个药就不能再用医院的药,怕产生冲突,我跟你妈商量了下,医院总是治不好,这个药说三天就能见效,咱们试试,要是不行再治疗也不迟,就是娃要多受点罪。”
“治,我们治!”
程德忠话音刚落,孙媳妇立刻同意,“爷爷你说行,我们就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只要小美不留疤,就是割下我的肉都行。”
程文联也立刻同意,安夏松了口气,还好程爷爷家里都是明白人,不像麻婶母亲和弟弟,好心给他们治病,他们却想些阴谋论,这样的病人就是没缘分,她是不可能再给壮壮治病的,他们那家安夏看出来了,治好了不会念你的好,稍微有点问题就会全都赖在你身上,搁在未来那是妥妥的医闹。
“文联,我不能绝对说不留疤,但从历来治疗效果看,三日内用药都不会留下疤痕,所以小美不会有事的。”
安夏的话让程文联夫妇全都升起巨大的希望,不留疤痕,真的能完好如初?老天爷开眼了。
众人围在一边儿,看安夏小心翼翼地先清理小美脸上的药膏,烫伤后送到三医院,医院立刻采取治疗措施,对治疗烫伤,三医院有自主研发的药膏,这个药膏治疗烫伤见效很快,这也是三医院名气大的原因,只是再好也不能保证不留疤。
小美从额头中间一直到左脸、大半个下巴还有大半脖颈和领口处全都被烫伤了,皮肤红肿有的地方渗出液体结成的黄色的痂,还有大小不一的水泡,安夏已经尽量放轻手脚,可是孩子还是醒了。
“呜呜,妈妈!”小美含糊不清地喊着妈妈,程文联媳妇立刻扑到床前。
“必须要清理干净,你把小美抱在怀里哄着她,等清理完医院的药,再用我的药就不会那么疼了!”
安夏见孩子小手到处乱抓,深怕她挠破脸上的水泡,那样会更疼。
程文联媳妇赶忙把孩子抱在怀里,几个大人一起哄着孩子,安夏加快速度,一刻钟后伤口的药全都清理干净,她也出了一身一头的汗。
药被撒了一大半,剩下的不多,在众人的帮助下,安夏小心翼翼把药膏薄薄地涂在小美烫伤的地方,一开始孩子哭的厉害,可涂着涂着孩子渐渐不哭了,甚至开始配合安夏。
看到这幅场景,程德忠心里对这个药突然升起巨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