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她的母爱有毒11
落日余晖照在树梢上,炎热消褪。
虽然没有具体日期,但校友来访那日阳光正盛。
锦离从地上站起来,想了想没回小洋楼,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朝着宋玉欣记忆中的家走去。
要把机缘送到宋继朋手里,不通通气,宋继朋是绝对不会离开滨海城的,换句话说王文涛在哪他就在哪。
而且锦离担心截胡了王文涛的机缘,宋继朋继续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王文涛一个狗急跳墙朝宋继朋下手。
王文涛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暴躁易怒,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
况且,他天生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渣子,天性残忍的家伙。
很危险。
站在一栋古朴院子外,锦离拎着一包东西摁响门铃。
等了好一会也没人来开门,静悄悄的。
锦离透过铁门往里张望。
此时,天色灰暗,院子里光线昏沉,杂草横生,那栋青砖白瓦的建筑物里不见一盏灯的光亮,青白的颜色配上昏暗的光线,整栋院子就像一座活死人墓一般,凄冷可怖,没有一点人气。
宋玉欣活着的时候,宋继朋为他存下了一大笔钱,还有好几处房产,如今就剩下这栋院子了。
打官司很费钱,不单单是要支付官司费律师费,收集证据,方方面面的关系疏通打点,钱财就像水一样哗哗往外流。
四年间,只有支出没有收入,家底再厚也经不住衰败。
摁了许久门铃,始终没人出现,锦离叹气,攀着铁门翻进院子。
原先的青石板路上蔓长着野草,要不是宋继朋需要经常出门,在青石板上踩出一道痕迹,锦离连路都找不到。
推开堂屋大门,借着微弱的光线,锦离看见铁梨木沙发上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中年汉子。
大门也不知道多久没做过保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谁?”宋继朋倏地坐了起来,目光不善地盯着突兀闯入家中的人,模模糊糊看着像一个少女。
“爸。”锦离很自然地喊了一声爸:“天黑了怎么不点灯?”
锦离是很平静,可宋继朋听见那声爸,情绪瞬间变得非常激动,踉踉跄跄站起来,手一直抖,颤声说:“欣欣,是你吗?你回来看爸了...…”
声音很轻,生怕把女儿的魂魄吓散一般。
锦离顺着记忆摸到电灯绳索,灯光亮如白昼,宋继朋伸手挡了挡刺眼的光线,嘴上焦急道:“欣欣别开灯。”
鬼怪传说里,鬼魂怕亮光,宋继朋害怕好不容易回来看他的女儿转眼又不见了。
锦离走近了一点:“爸,别怕。”
宋继朋觉得有点不对劲,不是女儿的声音,放下手看着映入眼帘的那张面孔,顿时情绪失控,眼神充满厌恶和敌意:“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喊我爸,你是故意来刺激我的吗,你们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宋继朋带着一股仇恨的风,跳到锦离面前,伸出手想掐她的脖子。
刚才那个和蔼可亲的中年汉子,神情一下子变得狰狞疯狂,眼里带着晦暗不明的血腥气,他想杀了眼前的锦离,因为锦离披着一层仇人女儿的皮。
但是又很挣扎,他不想变成如王文涛一般的恶魔,禽兽不如,灭绝人性。
嘶哑着嗓子吼道:“你滚,滚出我的家,肮脏的东西,谁允许你踏进我家的门。”
杀人的**蠢蠢欲动,宋继朋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爸,你冷静一点…...”锦离话还没说完,宋继朋猛地掐上了她脖子,困兽一样癫狂的吼道:“不要叫我爸,你爸是魔鬼,我才不是你爸。”
心好累...…要是换个人一记踢蛋腿,一个过肩摔了事,但锦离不敢,委托人跟她爸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不小心伤到宋继朋,绝逼勾差评没得商量。
锦离很苦逼,为了更美好的明天,甚至都不敢用力去掰宋继朋的手,断断续续道:“爸,我..是..欣欣啊,我附身在王艳艳躯壳上,你..快放手,不然我又要死一次了。”
无法还手。
脸都憋青了。
好心酸。
苦不堪言。
宋继朋手一顿,半信半疑,带着敌意瞪着眼扫视她。
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减轻了一半,锦离连忙说:“爸,你信我,先放开手,你要杀我等我证实一番也不迟啊!”
宋继朋迟疑了一瞬,松开了手。
锦离呼呼缓了一下气,熟门熟路打开柜子,拿出一截蜡烛点燃。
宋继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在屋里找东西的人。
“爸,跟我去院子里。”锦离举着蜡烛,朝宋继朋招招手。
两人来到秋千旁,锦离细细说着记忆里的往事,又牵着他的手走到铁门外,从石缝里掏出几张泛黄的糖纸:“以前你每次送我上学堂,我就哭,耍赖不去学堂,你就会剥一颗糖塞我嘴里,然后顺手把糖纸塞进门缝里,哄我去学堂。那时候我正在换牙,你不给我糖吃,我只有借着上学堂的早晨才能吃到一颗糖。”
说着说着,眼泪犹如断线的珠子簌簌往下掉,锦离第一次没有阻止委托人发泄情绪,任眼泪啪嗒掉落。
旁边的宋继朋此时也是泣不成声。
两人拉着手,进了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了很多话。
其实在院子里宋继朋就已经知道,这是他的女儿宋玉欣。
他舍不得打断锦离,他贪念往昔父女相处的温馨日子,听着恍如隔世的情景从锦离嘴里说出来,他仿佛回到了从前。
确认完身份,又叙了好一会旧,锦离才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此时,宋继朋身上枯槁的气息渐渐消弭,阴霾尽散,精神面貌焕发出生机。
他耐心听完锦离的话,然后摇了摇头:“欣欣,爸跟他们斗了几年累了,咱离开滨海吧,爸有手艺,不管走哪都可以让你生活富足,咱不斗了。”
女儿回来了,想法完全不同了。
这不,用仇人的女儿换回自己的女儿,等于报了仇。
当然这是其次,重要的是他不能让女儿再受到半点伤害。
现在宋继朋满心满眼只想带着女儿远走高飞,找个地方隐居。
以前失去爱女的他就是烂命一条,可以无所畏惧跟王文涛硬碰硬,大不了豁出一条命,现在女儿回来他不敢赌,不敢拿女儿宝贵的性命去嗑石头。
不值当!!
当一个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的时候,他可以是无畏的。
曾经,宋继朋是无畏的。
现在,宋继朋有了更宝贵的东西需要他守护,他是惧怕的。
锦离很理解他的这种心理,甚至有些佩服他。
这个中年汉子算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不迂腐执拗,他执着他该执着的东西,坚持复仇的同时又可以做到放弃仇恨,着眼当下,保护自己应该保护的,而不是一味地揪着过往的惨痛经历不放,他分轻重,明事理。
第182章 她的母爱有毒12
令人惋惜的是,因为宋玉欣沦为鬼魂寄生到王艳艳身体里的那一刻才激发的复仇系统,肉身早已腐坏,任务结束,她只能去投胎,没办法重新活过来。
借尸还魂属于违规操作。
了结仇怨,还了躯体,扣点前前世积攒的功德下辈子尚可以继续投胎做人,如果占着王艳艳的身体不还,掠夺了别人的身体活一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要入畜道的。
抢夺霸占别人的身体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不然世界不乱套了。
一个二个死了也不用去投胎转世了,带着记忆找一具合适的身体霸占就是了。
并且,借尸还魂是一种很冒险的行为,万一对方的家人察觉到不对劲,直接请个有本事的道士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不像任务者带着使命来的,不惧驱魂道法。
任务者只要不在小世界曰天曰地,不做伤害位面的事,天道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很多残破崩坏的位面巴不得出现一个收拾烂摊子的免费劳工。
比如末世,比如山神那两个世界。
锦离思量,任务完成,委托人是选择继续占着这具身体生活下去,或是去投胎都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她也不想去干涉,委托人与仇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任务结束之后作为一个旁观者又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呢。
最多把厉害关系讲明,怎么选择那是委托人的事情。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现下关键在于,锦离必须完成任务,不然无法脱离小世界。
要么任务宣告失败,要么一辈子呆在小世界里,消耗着自身的魂力,直至魂力散尽,所以还需要宋继朋配合。
锦离胡编乱造道:“爸,我不能走,我属于惨死冤死,怨气很重,如果不了结仇怨,我很快就要面临魂飞魄散。”
宋继朋脸一白:“怎么会这样?!”
阴界也太不讲道理了吧,非得逼着人报仇。
锦离晒然一笑:“那边的规则我不便多说,你放心吧,我当了几年阿飘,学了一点本事,不会任人宰割的。”
安慰一波,不然宋继朋怕是要愁得睡不着觉,辗转难眠担心女儿安危,尤其还必须呆在狼窝,日日夜夜面对生死仇人。
果然,宋继朋愁苦道:“那你能不能找个借口搬出来住?”
女儿死那年才十四岁啊,时时面对残害自己的仇人心里该多痛苦啊!
年代风气限制,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要搬出家门独立,根本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而且干嘛要搬,近水楼台好得月,锦离摇头:“过几天咱们就去含光城,然后去一趟海边,用不了多长时间事情就会解决的。”
宋继朋勉强点点头。
说服了宋继朋,锦离把包里的卤菜白面馒头拿出来,两父女简单吃了一顿。
来的时候锦离就想到,一门心思报仇的人估计不会好好吃饭,看看宋父两颊凹陷,面黄肌瘦的,大概每天都是随便吃点填填肚子,保证饿不死就行。
宋继朋开开心心掰开馒头,往里面夹了厚厚的一层肉,递给锦离,宋继朋笑眯眯地看着女儿鼓着腮帮子嚼食,一脸满足。
有女万事足。
锦离也给他弄了个肉夹馍,宋继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吃过饭,锦离写了一张药材单子,让宋父明天去街市采买回来,准备制点毒粉,止血药,再买两把匕首,打套银针防身。
完事顺嘴交代了几句,让他把院子规整规整。
一是给他找点事情做,二来,满院子的杂草乱糟糟的,要卖的话喊不起价钱,不管宋玉欣最后做何选择,往后肯定不会留在滨海市就是了。
宋继朋对女儿提的要求无一不应,
依依不舍送她离开,宋继朋站在铁门外直到看不见女儿身影才慢腾腾回屋。
四年了,总算能安安稳稳睡一个好觉。
锦离回去时候在林荫道就碰见了出来寻找继女的吕芹。
吕芹神色焦急,锦离神色淡淡,这个女人你说她十恶不赦吧,好像并不是,她甚至还有点善良宽容。
当然她的善良宽容是针对王文涛一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除了漠视更多的是一种让人牙痒痒的愧疚。
也正因为她的那种见鬼的愧疚补偿心理给宋玉欣两父女带去灭顶之灾。
反正锦离不怎么待见她,见着她就无端觉得心烦。
之前不闻不问,被王文涛说了一顿,愧疚感突然就爆棚了。
锦离有理由怀疑这丫根本就是打着愧疚的幌子在王文涛面前维持光辉善良的形象。
看着继女毫不领情,一句话不说,漠然擦肩而过,吕芹满嘴苦涩,疾步追上去,关切道:“艳艳,你最近怎么老是这么晚回家,不安全...”
殷殷切切的,念念叨叨。
锦离敛足,眼神锐利而陌生:“我记得你亲生女儿跟我同岁,我很好奇,她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看见我就不会想起你那苦命的女儿吗?同样的豆蔻年华,我享受着你无私的母爱,你女儿却腐烂在泥土里,这样强烈的对比,你就从来不觉得痛苦煎熬吗?你难道没有心吗?我都怀疑你对我的好是装出来的。”
话音落地,锦离就感觉胸腔传来一股悲凉又畅快的情绪。
听着诛心的话,吕芹身体一软,踉跄一下,一脸愕然,完全不相信这话是从她一心一意宠爱的继女口中说出来的。
吕芹眼里充斥着苦楚和难堪,声音颤抖:“你…你怎么能指责我,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亲生女儿,含辛茹苦养大你,如今你却全盘一口否定,你怎么忍心,你太令我伤心了。”
“玉欣死于意外,我也很痛苦,几天几夜都睡不好觉,可是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啊,我能怎么办,陪她去死吗?无端遭了厄运那是她命不好,又怎么能怨我呢,如果她还活着,我一样会待她好的。”
话多一般源于心虚。
锦离勾了勾唇,淡淡讥讽道:“是啊,你待我可真是比亲生女儿好百倍呢,我谢谢你了,你真伟大。你女儿泉下有知,不知道是会感慨你无私的情怀,还是后悔从你肚子里蹦了出来。”
这人超级擅于为自己找借口,而且她不是单纯为了蒙骗别人,她连自己一起骗,仿佛这样良心就不会痛了一样。
第183章 她的母爱有毒13
宋玉欣死那天,明明有诸多疑点,中暑吃中暑药就行了,王文涛为什么要给宋玉欣吃安定片。
那天早上吕芹也不是毫无察觉,发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她醒来时候,发现枕边的丈夫发梢有些湿润,晚上睡觉前换下的那套衣服裤管角下面粘了少许沙子,浴室里水迹斑斑,清洗的痕迹明显。
总总迹象表明,王文涛并不是如他说的那样,一夜好眠到天明,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房间,而是中途出去过。
宋玉欣的房间同样疑点重重,浴缸里放着半缸水,换下的睡衣皱皱巴巴的,床上凌乱,衣柜里整整齐齐的衣服翻的乱七八糟的,就像是有人在匆忙之下翻了一套衣服出来。
如果按王文涛的说辞,宋玉欣清晨打算去海边走走也好游泳也好,换下睡衣出门,这个过程应该是有条不紊,慢条斯理的。
本来就是在度假游玩,很悠闲,又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出门,匆匆忙忙翻套衣服穿上,急急忙忙出门。
这些疑点吕芹视而不见,警察做笔录的时候,吕芹只字不提,按照王文涛的说法做了笔录。
之所以强.j杀人犯得以轻易毁灭证据,轻易脱罪,和吕芹的蓄意隐瞒,盲目包容信任现任丈夫有直接干系。
吕芹就是一个潜在的帮凶!!
这样一个失败愚蠢,自私凉薄到极致的母亲,锦离会待见她才怪了,自然是言语上怎么戳心怎么来。
月色下,吕芹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跟个鬼一样,愣愣地看着锦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锦离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张死人脸,扭身往小洋楼走。
推开门,就迎来一阵咆哮声:“你一个未嫁姑娘,在外混到天黑才回家,当真是缺乏管教,我两年不在家,一个两个都翅膀硬了是吗。”
客厅里,王文涛一手拿酒杯,一手指着锦离劈头盖脸骂。
自从出狱,失去行医资格,王文涛感觉前途渺茫,各种郁郁不得志,一旦逮到机会就趁机发泄憋在心里的恶劣情绪。
眼神闪了闪,锦离径直上楼,借用王艳艳的身体刷任务,有方便的地方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现在,就不能冲上去捶他丫一顿。
身后传来摔酒杯的声音。
锦离无声嗤笑一声,回到房间,盘床上修习吐纳法,用魂体。
功法肯定不能便宜王艳艳。
说起来,王艳艳也算是委托人的仇人之一。
宋玉欣出事那天晚上,王艳艳半夜下楼喝水的时候,亲眼目睹王文涛衣衫不整从宋玉欣房间里出来。
当时,王艳艳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爸,你去欣姐房间做什么?”
王文涛慌乱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慈爱的说道:“你姐不舒服,我去看看她,没事你早点睡。”
王艳艳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多想,父亲的形象太高大了,不可能往龌龊的方面想。
结果早上,宋玉欣却溺死了。
王艳艳心里很乱,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有了猜测,
王艳艳被自己心中的猜测吓坏了,拼命否认催眠自己,不可能,父亲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他可是行医救人德行高亮的医生,怎么可能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而且宋玉欣是他妻子的女儿啊,平日里父亲对她那么慈爱,那就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父亲又怎么会伤害她呢。
出事之后,王文涛单独找王艳艳谈心,表现得很悲伤,然后话题一转,说起半夜他进宋玉欣房间的事情。
王文涛幽幽叹息,告诉王艳艳最坏的结果,这件事要是警察知道了,肯定会把他当成第一嫌疑犯,甚至误判是他杀害了宋玉欣。
如果事情糟糕到这种地步,家就散了,不但他要坐牢,失去经济来源,失去受人尊敬的生活,以前拥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再没有漂亮的衣服皮包,没有吃没有穿,生活窘迫,窝在阴暗的小巷里,背上杀人犯女儿的身份不但要被人看不起唾骂,乃至长大以后只能嫁个贩夫走卒,凄凄苦苦过一辈子。
反正就是各种吓唬,王艳艳吓得面如土色,竟然这么严重。
恐吓到位,王文涛拍着王艳艳的手说道:“为了避免你爸被冤枉,那天晚上你见过我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妈。你在房间里睡觉,没有出过房门,知道了吗?”
王艳艳魂不守舍点点头。
王文涛唉唉叹气:“欣欣死了,爸非常难过,但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我们还要继续生活下去,我相信欣欣也不愿意看到我背负杀人犯的罪名。所以保险一点,如果警察找你问话,你最好说那天早上欣欣到你的房间里来找你一起去沙滩玩耍,你太困拒绝了。”
王艳艳心神恍惚,心乱如麻,没有灵魂的点头。
其实,心里隐隐约约明白,父亲在说谎,宋玉欣的死肯定与父亲有关。
可是,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宋玉欣已经死了,活不过来了,既然如此,搭上父亲,搭上整个家,毫无意义。
如果成了杀人犯的女儿,前途尽毁,生活陷入地狱。
所以,王艳艳稍微挣扎了一下,说服了自己做伪证。
但又因为心虚和一点点微末的愧疚,王艳艳潜意识里不想再记起那天的事情,把那些令她愧疚难安的记忆深深的掩埋在了心底。
这就是锦离着陆之后觉得怪异的原因。
夜阑人静,锦离蹑手蹑脚潜入书房,到处翻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证据之类的。
又去了地下室,那里堆着许多放置药品的箱子,诊所关门之后,医药用具,病患记录资料都放在地下室。
辛苦一场,一无所获。
想来也是,罪证怎么可能留着呢。
早就被毁尸灭迹了。
反正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谈不上失望,锦离顺手拿了一点有用的药品回房睡觉。
次日,趁着王文涛还在瘫尸,锦离早早起床,理直气壮伸手朝吕芹要钱。
开口数目有点大,吕芹心中闪过各种念头,昨天跟个仇人一样骂我,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凭什么还要对你好,有求必应。
第184章 她的母爱有毒14
家里现在没有收入来源,天天都在坐吃山空,虽然底子还在,金条存款加起来一两万还是有的,但也经不起挥霍啊。
云淡风轻开口就1000块,就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那可是寻常家庭一两年的开销。
吕芹微微皱眉:“艳艳,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不比当年,几百块一千块说花就花了。”
锦离勾了勾唇,一副娇蛮的样子:“不是说把我当亲生女儿吗,怎么,一千块都舍不得?你不给,我立马上楼告诉王文涛你虐待我,别给我谈当初,王家要不是娶了你这个丧门星,会败落吗?你男人蹲大牢都是拜你所赐。”
她当然知道1000块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现代社会十万块往上的购买力。
家里没有收入来源,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吕芹面苦心也苦,说不出的失落,对这个继女失望透顶,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冷嘲热讽,专挑诛心的话刺人。
嘴毒得不得了。
以前千疼万宠王艳艳,那是因为能够得到相应的回报,王艳艳同样把她当成亲生母亲敬爱。
一旦得不到回馈,吕芹马上就觉得忿忿不平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无私奉献的人,何况吕芹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凉薄的人。
疼继女是有很多因素和私心搀杂在其中。
锦离提的无理要求,吕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掏出50块钱递过去:“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看着她手里的50块钱,锦离不屑的呵呵一笑,鄙夷打断道:“昨天他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让我去置办一身高规格的行头参加白公馆的宴会,不要丢他脸,所以你是打算让我置办一身低劣礼服去参加宴会吗?然后大张旗鼓宣示王家败落了,你确定吗?”
吕芹一噎,她敢吗,她不敢。
王文涛出狱才几天就揍了她两回。
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到楼上保险箱里取了一千块。
锦离撇了撇嘴,拿到钱塞皮包里,甩门扬长而去。
吕芹盯着砰砰巨响的门,胸口起伏不定。
气得够呛。
上了街,锦离把钱全换成了金条,准备晚上拿去给宋继朋存起来。
反正钱没了再找吕芹要,至于礼服,锦离从头到尾就没打算买,衣柜里衣服层层叠叠摆满了,随便挑一套穿就是。
为了报仇宋继朋倾家荡产都穷成啥样了,做下恶事的王家却是根基犹存,马上还有一场大机缘,想想就觉得生气。
这个世界锦离一点创业的意思都没有,何必劳心劳力自力更生,费那劲还不如趴在吕芹身上使劲吸血,能吸多少算多少。
住在王艳艳的躯壳里,创什么业哦,便宜谁也不能便宜王家啊。
一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创业,万一宋玉欣最后选择投胎,白白便宜了王艳艳。
财富是可以转移,任务者在任务期间学习的经验知识都会印在寄生的躯壳里,帮助委托人形成一种本能。
不然任务者离开,委托人啥也不知道,相当于打回原形。
这种馈赠算是一种变相的售后服务吧,毕竟魂力珍贵。
等自己离开,如果宋玉欣选择留下,宋继明有一门精湛手艺,两父女不愁没好日子过。
所以,任务之外还是舒舒服服当一个米虫吧。
换了金条,锦离心满意足拍了拍皮包,在面馆里叫了一碗牛肉面,几个肉包子。
然后回到林荫道守株待兔。
昨天晚上重新翻了一遍王艳艳的记忆,依旧没找到那人相关的信息,家住哪里,就职哪里统统不知道。
信息很模糊。
只知道那人上门之后的第二天,王文涛就拎着行李箱走了,没几天又回来。
然后没过多久,王家就卖了小洋楼,举家搬迁到了省城,自此一路发达,名利财富大丰收。
跟开了挂一样。
锦离:真特么哔了狗了,奸同鬼蜮的社会败类居然因祸得福走上了人生巅峰……
想想就糟心!!
守了大半天,没守到那人,倒是看见宋父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小洋楼附近。
锦离疯狂眼神暗示,两人一前一后悄咪咪躲到一栋房子后面:“爸,你来这里干嘛?不是说了晚上我会回家的吗。”
宋继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爸心里惦记你,过来转转,你放心我没打算去找他们,就在附近转转,离你近点,万一你有啥事我也好出手帮帮你啊。”
锦离无奈道:“女儿披着王艳艳的皮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嘛,你赶紧回去吧,大热天在外面转悠身体遭不住,说起来我好久没吃到你做的菜,都馋了,不如你去菜市场买点鸡鸭鱼肉做一桌,天擦黑我就回来。”
锦离算是看出来了,不给他找点事情干,宋继朋按耐不住的就想往小洋楼跑。
一听女儿想吃他做的菜,宋继明二话不说道:“好好好,那你自个儿当心点,爸去买菜。”
锦离笑咪咪道:“多买点,飘了几年,我发现我胃口变大了耶。”
宋继明宠溺之爱溢于言表:“好,爸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口水鸡。”
两人分开后,锦离继续守株待兔。
天色渐晚,又是白守一天。
没办法,不等到那人,锦离无法确认他们出发的日期,也不知道那些公子哥出事的具体地点。
只能依照王文涛出门的日期才能大体推算出地点和时间。
晚上回了趟宋家,把金条交给宋父,匆匆忙忙赶到小洋楼。
虽然瞅见那个奸淫掳掠的恶心玩意儿,锦离就想把他给阉了,挑断脚筋手筋,再一片一片的千刀万剐,割完动脉割静脉。
但止步于想象……
王艳艳的身份以后会派上大用场,目前暂时不能跟王文涛撕破脸。
……
连续守了四天,终于等到目标。
一辆黄包车驶入林荫道,锦离盯着车上的中年男人端详,与王艳艳记忆里的影像对上。
锦离一骨碌爬起来,不要命一样的冲到马路中间,啪叽摔在黄包车下,哎吆哎吆的嚎。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车夫惊出一身冷汗,喝骂道:“找死啊。”
锦离躺地上爹呀娘呀的大声叫唤:“我的腿,我的腰,疼死我,我腿是不是被你撞断了。”
这个年代还没衍生出碰瓷这一职业,车夫骂了一声就被惊天动地的痛嚎声给整懵了。
啥呀,明明刹住车了,没碰到那姑娘,怎么就伤得那么严重呢。
车夫胆怯了,毕竟在富人区撞了人,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他一个小小的车夫惹不起。
急忙下车查看,一边抹汗,一边问道:“姑娘你没事吧?你咋啦,车没撞到你啊。”
锦离抱着腿一个劲嚎:“怎么没事,你摊上大事儿了,我的腿啊,好痛哦,痛死我了,我要死啦,死啦,啦…啦…你快送我去医院,要是我的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车夫:…………
第185章 她的母爱有毒15
车夫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心惊肉跳:“姑娘你别吓我啊。”
锦离还在嚎:“快扶我上车。”
语气非常的急切。
车夫整个神经都是木的,怎么就摊上大事儿了呢……
车夫呆呆怔怔的扶她起来,锦离跳着脚就往车上钻。
车上的人掏出五毛钱就准备下车:“姑娘受伤了,你送她去医院吧。”
锦离猛地一把抓住他,死死揪住他胳膊不放:“你不能走,你是证人,我的腿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得给我作证。”
大哥,你是主角啊!!
主角怎么能提前离场呢!
屠正龙蹙眉道:“姑娘请放手,我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这是你们之间事,与我无关。”
锦离蛮不讲理道:“怎么跟你无关,你坐在车上,我被车撞了,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反正我不管,你必须跟我去医院,我的腿要是没事大家相安无事,出了事你们两都跑不脱。”
屠正龙看着有些面熟的姑娘,不悦道:“放手,你简直胡搅蛮缠!”
锦离:“你无理取闹,你无情无义。”
屠正龙:…………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为了任务锦离也是拼了,没脸没皮的。
一把将屠正龙按在座位上,趁着他挣扎混乱之际,暗搓搓朝他大腿戳了一针。
“啊!”感觉腿上刺痛了一瞬,屠正龙痛呼出声,用疑惑的眼神盯着锦离:“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锦离收起银针,用你脑子有病的眼神看他:“大庭广众,我一个受伤的弱女子能对你做什么,你不要污蔑我,小心我告你诽谤。”
“愣着干什么,快送我去医院啊,我要有个闪失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不等屠正龙展露出无语的表情,锦离对车夫大呼小叫道,端得是一副娇蛮样。
车夫都无语了,耍起无赖来中气十足,哪里像受伤的样子。
稀里糊涂就摊上了大事儿,车夫整个过程都是迷迷瞪瞪的。
到达医院,被迫当人质,屠正龙气冲冲下车,忽然脚一软,大腿酸麻胀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锦离哎呀一声:“你怎么啦?”
车夫也问道:“先生,你这是咋啦?”特么的有种又摊上大事儿的感觉。
屠正龙皱了皱眉头,捶捶腿:“估计坐久了,腿麻。”
说着试图站起来,右腿却是一点力都使不上,又一屁股墩坐了下去。
锦离惊呼道:“天啦,你的腿要断了,你要残废了,快去看医生吧,这么严重得住院啊。”
屠正龙白了她一眼,看什么医生,我就是医生,腿麻而已,大惊小怪的,你才腿断了,你才要残废了。
这姑娘脑子有泡,惊风抽搐的。
锦离推了推车夫,你还愣着干嘛,快扶他进去看医生。”
车夫脑袋都被她整麻了,事情的发展好像脱缰的野马:“姑娘,你呢?”
锦离跺了跺脚,乐呵呵地说:“咦~我腿好了耶,不药而愈,人美心善连老天都眷顾我。”
车夫:……要点脸行吗。
屠正龙:……睁眼说瞎话!
屠正龙搭着车夫的手站起来:“我没事,你送我去牡丹路。”
车夫:“先生,你的腿…?”
屠正龙:“真没事,估计是压到麻经了,缓缓就好。”
车夫松了一口气。
锦离阴魂不散跳了出来:“不行,你不能走,我想了想,刚才拉扯中肯定是我不小心伤到了你,你必须去看看医生,否则我会良心不安的。”
看着抓住他手臂不放的锦离,屠正龙真的是很无语,严重怀疑这姑娘脑子不正常:“姑娘,我说了我没事,不需要你负责,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锦离头一偏,斩钉截铁道:“不行!!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我是为你好,腿都要废了,还惦记其他事,有什么事比得过身体重要。”
然后,不由分说架着他进了医院大门,嘴上叽叽嘎嘎说道:“你放心,医药费我出,几十岁的人了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屠正龙:……
莫名其妙卷入事故,生无可恋。
硬被锦离拽着在医院里查了很多项目,结果是伤到坐骨神经,好在不严重,在家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屠正龙很迷茫,好好坐在车上怎么就伤了坐骨神经呢……
祸从天降的感觉。
非常莫名其妙。
见目的达成,锦离菩萨心肠将屠正龙送回家,叮嘱他千万不要出门,好生在家修养,并留下30块钱当营养费。
额外又陪了车夫10块钱。
无辜躺枪的车夫担惊受怕跑上跑下,耽误小半天生意,锦离良心微痛。
车夫心里直念阿弥陀佛,还以为摊上大事儿了,结果有惊无险,真是菩萨保佑。
锦离去了一趟宋宅,通知宋继朋准备准备明儿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锦离拎着个小行李箱,理直气壮朝吕芹要钱,说是心情烦闷到周边散散心。
吕芹突然觉得,继女就是个讨债鬼,很厌烦,现在是怎么看怎么讨厌,心里的温情荡然无存。
摸摸索索半天掏出二十块钱,锦离讥讽道:“打发叫花子呢。”
说着就直接把手伸进吕芹兜里,薅干净兜里的钱,顺手攘了她一个趔趄,扬长而去。
那模样作派跟败家的二世祖一个德性。
吕芹:……欲哭无泪。
很无力。
两父女在车市碰了面,买了一辆小型斗斗车出发。
拉货小斗车比洋汽车速度要稍微慢一些,锦离特意提前了两小时出发。
碰机缘这种事,宁可早到也不能晚到。
虽然不清楚公子哥们翻车的具体地点,不过王文涛发达之后以此事引以自豪,经常提起这件事。
确定了具体日期,锦离东拼西凑有了大体的方向,当时翻车的地点是在一个小土丘下的山沟里,一路走一路观察,不难找到。
第一回坐女儿开的车,宋继朋显得很兴奋,时间上又宽裕,两父女倒像是出游一样。
在离含光城50里远的地方,锦离确定了位置,看看时间尚早,两人坐在树荫下吃了一点干粮,喝了一点水,锦离开口道:“爸,一会我躲到土丘上去,你注意看我手势,我一挥手你赶紧上车,慢悠悠往前开,车速不要太快。”
宋继朋点点头:“好。”
第186章 她的母爱有毒16
锦离又交代了几句:“把人救出来,直接拉回滨海城,先送去医院救治一番,然后再接他们到家里养伤,我最近就不过来了,直接去海湾,这边的事情你看着处理,与公子哥们相处尽量自然一点,不要太刻意。”
披着王艳艳的皮,锦离肯定不会把自己暴露在那群公子哥面前的。
宋继朋:“嗯,爸心里有数,在外你自己当心点,匕首药粉揣好,遇到危险不要硬挺,找证据的事咱慢慢来,不急一时,什么事都不及你的安全重要。”
锦离笑道:“嗯,我听你的。”
趴在土丘上,锦离盯着必经之路抹了抹汗,土丘低矮,多是一些碎石,就长了几棵歪脖子树,营养不良稀疏的枝叶遮不了荫。
趴了将近一刻钟之后,一辆自行车出现在视野里,锦离眯了眯眼,双眉紧蹙。
随着距离拉近,锦离看清来人,居然是个熟人闵焕东。
他来这里做什么?锦离不信事情会有那么巧。
时间,地点……
如果闵焕东不出现在她面前,锦离甚至都忘了这么一个人。
接收了剧情,锦离翻来覆去在两人的记忆碎片里寻找闵焕东的身影。
毕竟他曾经跟踪了自己,试图接近自己。
可是,翻遍记忆并没有找到一丝半点这个人的影子。
也就是说委托人和王艳艳生命中就没有闵焕东这个人的存在,不认识那就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当时,锦离还以为那场跟踪只不过是穷小子意图勾搭富小姐的戏码。
那天上街,衣着华丽,购买昂贵的皮具眼都不眨,一看就是富家小姐的做派。
如今,闵焕东却出现在荒郊野外,看来,事情远远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机缘是宋父的,锦离当然不可能任由他人掺一脚进来,搞破坏。
匆匆忙忙掰下一节树枝,梭下土丘,飞速冲到自行车侧面,举着树枝抽在闵焕东的腰上。
突然窜出来一个人,闵焕东吃了一惊,身子一闪,避开树枝,脚下打滑,跌下自行车。
锦离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一脚踢开自行车,手指夹着银针,犹如一只猎豹凶猛地朝闵焕东扑了过去。
闵焕东灵巧一滚,避开了锦离的猛扑。
锦离眸光流转,还是个练家子。
“是你!!”闵焕东躲过致命危机,眼底浮现一丝惊讶。
王艳艳怎么会在这里?她和王文涛来的?那她又为什么躲起来?
印象中只会犯花痴买买买的少女躲在土丘上做什么?
一番所以思所想,看似漫长,却不过是将无数个疑点瞬间连接在一起,几秒之间而已。
扑了一个空,锦离一声不吭顺势一滚攥住了闵焕东的脚跟,紧接着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闵焕东脚踝。
闵焕东:这女人精分……一会花痴,一会狠辣无情。
锦离:娇柔pk精壮,很吃亏啊!比不过体力,那就比反应速度和韧性吧。
没理会闵焕东的讶异和问话,直接动手。
平日里锦离偶尔也喜欢耍耍嘴皮子,闲暇的时候不介意装一波,但与人一决高下的时候,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分神在嘴皮子功夫上。
因为战斗从来都是残酷的,瞬息万变,也许就是那么一个恍神的瞬间,胜负顷刻颠倒。
银光一闪,闵焕东闷哼一声,反应也是相当迅速,抬脚毫不留情的狠狠踹向锦离心脏,力道大得惊人,角度精准。
那股力道袭来,带动风速,锦离知道遇到对手了。
速战速决。
险险避开心脏位置,用胸脯硬生生挨了一脚。
她似乎听见肋骨碎裂的声音,力度之大,要是踹在心脏,即便不当场毙命也要去掉半条命。
锦离剧烈咳嗽一声,喉咙口涌起一股腥甜。
闵焕东也不轻松,银针深深地扎入脚踝关节,强忍剧痛全力踢出一脚,力道挤压下,银针镶嵌得更深了。
像是扎进了骨头里,整个脚踝瞬间肿得跟发涨的白面馒头一样,钻心刺骨的痛。
啐出一口淤血,锦离没留给他半点喘息的空间,再次朝他猛扑了过去。
脚踝剧痛,严重影响了灵敏度,半边身子被锦离压在了身下。
银色的光芒仿如一道道讯电流光,迅速扎在闵焕东各个关键穴位上。
顷刻间,闵焕东感觉半边身子瞬间麻成一片。
顿时大惊失色,栽在一个他蔑视的女人手上是何等的卧槽……!!!
很不真实!!!
锦离也是累得够呛,汗水浸湿发际。
用完别在袖口上的银针,稍稍松懈了一点点心神,才感觉胸口一阵一阵的闷痛,随着呼吸抽痛,喘一口气胸口就剧烈抽搐一下。
疼得锦离呲牙咧嘴,听见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汽车声,心里焦急不已。
顾不得检查伤情,拽着闵焕东站起来,一脚把自行车踢进沟里,一言不发拖着他就往土丘上爬。
闵焕东看她的眼神控诉迷离,又带了一点痛苦,受伤的脚拖曳在地上,与碎石相互摩擦,痛骨入心。
再不见时时刻刻挂在唇边的浅笑,深恶痛绝道:“你这个女人好毒的心肠!”
锦离步伐不停,反唇相讥道:“你这个死贱人!!”
想截老子胡,想都别想!!
打我主意的人通通不得善终。
爬上土丘,锦离朝另一边的宋继朋挥了挥手。
然后绑了闵焕东的双手,扔在碎石上,扯了他的袜子堵上嘴,整个身体压了上去,潜伏下来观察事态。
刚才就觉得趴在嶙峋乱石上分外硌肉,现在有免费的人肉垫送上门,不用白不用。
闵焕东呜呜呜叫唤,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气恼之极,眼底闪着阴鸷的光,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胸膛激烈起伏,豆大的汗水从面颊滑落。
锦离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不想死就安静点。”
山丘下,汽车驶过,斜下坡地面突然塌陷一角,汽车滚入山沟。
宋继明驾驶的小斗车车速慢下来,停了一瞬车头调转方向。
靠近车祸事发地点,宋继明跳下车喊了几声,卡在车里面的人哐哐拍车窗。
宋继明安抚了车里的人几句,捡了一块尖石头敲碎玻璃,把受伤的人一个一个拖出来。
汽油箱轰然爆裂。
目视冲天的火光,看着那道忙前忙后的身影,闵焕东心中疑惑浮现。
刚才宋继朋坐在车里,闵焕东没认出他。
这会,确定了那个人,闵焕东偏头深深地看了锦离一眼。
目光充满揣度,探究。
感知到穿透性的目光,锦离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专注地看着宋继明那边。
闵焕东沉了沉脸,所有的疑点逐渐明朗。
原来如此!
刚才分分钟要爆炸的心态总算有了一丝缓解。
第187章 她的母爱有毒17
两人在烈阳下趴了一个多小时,汗流浃背的,锦离还好一点,至少趴在垫子上,不硌人。
闵焕东苦逼惨了,石头硌着肉生疼生疼的,身上还承载着一个人的重量,黏嗒嗒的汗水滴在他背上,脖颈上,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粘在皮肤上,相当难受。
心里不断咒骂锦离,咒骂的话连起来能绕地球一周。
终于,宋继朋把几个公子扶到小斗车里,颠颠簸簸开过土丘,往滨海驶去。
待看不见小斗车的影子,锦离才翻身下来,拖着闵焕东下了山坡,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歇歇气。
“呜呜呜...”闵焕东扭动身体。
锦离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想让我给你松绑?”
闵焕东点头。
锦离笑了笑,扯掉他嘴里的臭袜子。
三伏天,天气炎热,又蹬了几小时的自行车,可想而知,那袜子有多臭。
袜子离嘴,闵焕东疯狂的打干呕,眉眼皱成一团,不停的往外吐清口水。
一面咬牙切齿谩骂:“心肠歹毒的死女人!最毒妇人心……”
锦离啧啧两声:“暖男啊,人设崩了,演技不行啊,你看看你,现在妥妥一个反派形象。”
“崩人设的又不是我一个人,你不也一样,一个大家闺秀彪悍得跟个土匪似的,没脸没皮的躺在男人身上。”怼了几句,闵焕东黑着脸用命令的口吻说:“给我喝口水。”
什么男人,你丫就是一个单纯的肉垫子,根本没把他当男人的锦离拒绝的干净利落:“不给。”
阶下囚哪来的底气命令人,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了。
闵焕动黑着脸说:“把绳子解开,我自己去找水。”
“想得美。”锦离砸巴砸巴嘴说道:“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吧,答案满意也许我会放了你。”
闵焕动冷哼一声,用一种我看透你的目光打量锦离:“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别告诉我你不认识那男人,你可是他仇家之女,我很奇怪,本该水火不相容的你们怎么会混在一起?”
锦离淡淡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丫是重身者还是穿越的,抑或是跟自己一样,虚海的任务者?
不论哪一种,他应该跟委托人和王艳艳一家都没有交集啊。
记忆碎片里压根就没他这个人,那他为什么要掺和进来,而且对王宋两家的恩怨了如指掌,甚至清楚的知道王文涛的机缘,所以才跑来截胡,锦离深深的疑惑了。
忽然,脑子里亮光一闪,王文涛可不止宋继朋一家仇人,恐怕那烂渣滓自己都不清楚究竟祸害了多少人。
尤其剧情里出现的那家人,宋继朋帮助那家人打官司,把王文涛送进了大牢,后来那家人的结局很惨,全家都被王文涛活活烧死了,连带整个弄堂都烧得干干净净。
那家人死的那么惨,不但女儿被禽兽糟蹋,最后一家都死于非命,怨气不是一般的重,极可能触发复仇系统,付出魂力请任务者报仇。
根据以前二崽子科普,一个位面兴许会出现好几个任务者,他们着陆在不同的角落,各自刷着任务。
只不过,一个位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乎很难撞在一起。
即使遇见,只要与自己的任务不冲突,一般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装傻,各刷各的,谁也不妨碍谁。
除非两人在虚海结了仇,可能会想方设法给对方添一点堵,仇深一点,弄死对方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难怪那天这家伙在街上跟踪自己,试图勾搭自己,看来是抱着打入敌人内部的主意。
“二崽子,你能检测到吗,他是不是同行?”锦离瞟了一眼闵焕东。
受害人是一名少女,但上头有一个哥哥,估计是哥哥献出了魂力。
那天在弄堂门口,貌似疯疯癫癫少女应该就是另一个受害人,几个疑点相互串联,锦离差不多猜出了答案。
二崽子回道:“不能,如果可以随意查到对方的底细,虚海不得乱套,有仇怨的任务者都跑来小世界打架斗殴,泄私仇,还要不要做任务了,而且会加重小世界负担的。”
意料之中,想想也是,低级任务者还好一点,没什么技能,打架一般多是肉.博。
高级任务者各种炫酷技能,超自然能力,在小世界干起架来地动山摇的,很伤害位面的。
即便有压制,也不可能全盘压制,而且高级任务者技能手段五花八门,总能找到一点空子钻的。
虽然无法检测,但锦离已经猜了七七八八,对方多半是同行。
闵焕东看她一直不说话,咧了咧嘴:“怎么,心虚了?”
锦离冷脸道:“我心虚个屁,警告你少打我主意,不然弄死你丫的。”
说起来其实两人的目标一致,是可以合作的,但锦离就是看他不顺眼。
估计是磁场不合吧,还有一点,锦离对出卖美色的人有些排斥,做任务就做任务,凭实力说话不好吗,非得勾勾搭搭。
不管王艳艳是不是无辜的,他的方式就不讨喜,跟锦离三观不合,三观不合还是少打交道比较好。
当然,作为旁人,锦离无权置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怎么选择是他的自由。
无权插嘴但可以不喜欢。
闵焕东嗤笑:“就凭你?”
锦离都无语了,脸大的……遮天蔽日啊。
“手下败将。”锦离踢了踢他的手:“做人能不能看清一点现实?”
闵焕东一噎,输人不输气场道:“要不是你突然蹿出来,使阴私手段,我会败给你?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心狠手辣?彼此彼此,不逞多让。”锦离摸了摸灼疼的胸口,丫的就是个厚脸皮:“败了就是败了,找什么借口,有点气概好吗。”
闵焕东脸色难堪,冷哼一声,偏头不看她。
两人沉默一会,闵焕动率先沉不住气了,朝锦离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隐讳表明了身份:“我们合作吧,我知道你的身份。”
锦离不为所动的摇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动不动就勾.引人,什么毛病!
第188章 她的母爱有毒18
采取的方式不同,手段不一,怎么合作。
她可不想在任务期间跟同行吵架争论谁对谁错,还要备受勾.引,小心肝受不了,各干各的比较好。
闵焕东露出一丝讥笑:“遮遮掩掩有意思吗?彼此心知肚明,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要对付的人物目标恰好又是同一个人,说什么道不同,你以为我稀罕跟你合作,女人就是麻烦,小气,矫情!”
锦离有点想打爆他的狗头,真是看不惯这种似笑非笑,脸皮抽筋的笑容:“你理解能力有问题。”
不但理解能力差,还大男子主义,看不起女人,锦离会跟他合作才怪了,宁愿累点。
要不是看在受害人的份上,锦离又想捶他丫一顿。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锦离不意多作停留,解开闵焕东的绳索,留下一壶水,转身跟兔子一样呲溜就跑了,闪得很快。
那家伙心怀怨怼,小气巴拉,死要面子,一朝得了自由,肯定要找场子。
搞清楚他的身份,锦离并不想跟他正面杠上。
拳拳到肉,伤害的是另一位无辜受害人的身体,那家人惨遭厄运,也是够苦命的。
走到山丘下,锦离在沟里扶起自行车,蹬蹬蹬的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得没了影。
闵焕东一瘸一拐到小山沟,翻找一会,气得没了灵魂,抬脚踹了一下沟壁,疼得面目狰狞,恶狠狠道:“贪心的死女人,巧取豪夺截走机缘,连自行车都不放过。”
闵焕东气得心肝脾肺疼,机缘可是关系到委托人打分的关键东西,任务期间为委托人留下的好处越多,得到优评的几率就越大。
这一点,锦离当然知道,不过心安理得,抢的是复仇目标人物的机缘,各凭本事有什么错。
骑着自行车到了一个岔路口,锦离停了下来,打开布包开始化妆凹造型。
前面一条路通往滨海城,一条通往度假海湾。
装扮一新,锦离骑上车往海湾去。
路上,问了问二崽子:“我感觉那个任务者力气非常大,不像是委托人所能拥有的力量,他是不是等级比我高?”
等级高意味着他可能拥有什么奇门技能,被抢了机缘恼羞成怒,万一暗戳戳耍阴招,防不胜防。
二崽子挠了挠头说道:“不像,要是他身怀技能,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抢走机缘,帮委托人挣机缘有很大概率会得优评,要知道优评和差评贡献分相差将近一倍呢。”
“嗯,也是。”在虚海贡献分有多重要,锦离深有体会,不但关系到升级快慢的问题,尤其是与一个魂体的强弱息息相关。
二崽子继续说道:“他应该是在商场里兑换了功法秘笈或是心法之类的,一般任务者都会兑换一两种功法以备不时之需。”
“特别是高级任务者,高等位面压制比低等位面要严重得多,很多技能威力大大缩水,为了提高任务成功率,一般都会在商场里兑换功法,各种各样的符咒,进入任务之后用委托人的身体修炼功法,双重保险,离开之后又为委托人留下了一份自保能力,也更容易获得优评。”
“吱呀~”锦离刹车,单脚撑在地上,薄怒道:“好哇,你个狗崽子,一点不敬业,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我要扣你工资!!”
怒气冲冲。
二崽子抖了抖唇角,委屈巴巴地:“小姐姐咱讲点道理好吗!前几个任务咱们穷得叮当响,窘迫的卖家当捡垃圾度日,哪有闲钱兑换功法。”
“好不容易富裕了一点吧,还没等我想起来这茬,你又换部门了,不等我熟悉新部门流程,培训上岗,你又催命一样让我送你进入任务。”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嘛。”二崽子忧伤的叹气,以前也不知道是谁豪言壮语立flay,打死也不会花钱在商城里买东西。
巴巴巴说什么主系统休想骗走她一毛钱,现在啪啪啪打脸,好意思怪我!!
“呃~”锦离略微觉得有一丢丢赫颜,很自然的转移话题:“商城里都些什么功法?贵不贵?”
二崽子撇撇嘴:“应有尽有,百花齐放,有主系统提供的各种功法,还有任务者从低级位面,中级位面,高级位面收集回来倒卖给商城的,涉及面十分广泛,有武功秘笈,心法口诀,功法,阵法,诅咒术,符咒术……”
一溜报下来,把锦离头都给绕晕了。
“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功法,实用价钱合适的。”
不用说,上乘功法肯定死贵死贵的。
锦离才不愿意花大价钱兑换功法,想想也知道,那些任务者倒卖出来的功法好不到哪去,最好的东西肯定要留着自己用啊。
主系统拿出来卖的东西锦离更加不相信有多好,极品货早就被那些大佬或垄断或藏私了。
价钱便宜也就算了,还死贵,锦离才不愿意当冤大头,以后自己进入高等位面我不会自己找啊。
二崽子显然清楚她的尿性:“稍微好一点的功法标注的价格都是你无法承受的,至少100积分往上,你说的实用又价格便宜的不存在。”
锦离卖力蹬着自行车,说道:“修炼气劲的功法呢,贵不贵?”
准备往大力女那方面发展,动作技巧准头这些本生就具备,再配合蛮力,基本够用了,以后升级了再根据任务难度考虑其他。
因为吐纳法的原因,自己比别人有优势,容器大啊,功法劣质一点也不影响发挥,存储空间大,能够源源不断输出力量就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
上天还是很眷顾自己的。
二崽子在商城找了一圈,报了几本功法给锦离,锦离都不太满意。
翻啊翻终于在一个旮旯角找到一本‘气吞山河神功’。
锦离一听这牛逼哄哄又俗气巴拉的名字嘴角疯狂地抽搐。
俗气也就算了,名字还拗口,一看就是随便取的名字。
取名的人估计没啥文化,胸无点墨……
胜在价格实惠。
只要5点贡献分。
气吞山河神功正好又符合要求,是一本修炼气劲的功法。
第189章 她的母爱有毒19
二崽子兑换出神功,嘴角就跟锦离刚才一个样,疯狂的抽搐。
神功积满灰尘,厚厚一层,厚到哪种程度呢,书封上连名字都看不见了,手指一捏上去就会形成一个深深的印记。
厚厚的灰尘都有种积成了油垢的感觉,不知道扔在仓库角落里吃了几千年的灰。
无人问津。
小姐姐练了会不会走火入魔哦~
二崽子很担心。
……
度假海湾其实离滨城不远,50里左右,放在现代社会,一两个小时就到了。
1932年,还没有平平坦坦的柏油路,泥马路坑洼不平。
颠在自行车上,骑上一时半刻两腿内侧,屁股墩火辣辣的疼,手掌磨起了泡。
受到重创的胸脯在一颠一颠下,非常有节奏的疼着。
本来这具身体就娇生惯养,哪吃过这样的苦,一身肌肤娇嫩的很,锦离只能放慢速度。
下午5点左右,锦离瞅瞅天色,距海湾还有十几里地,在太阳底下骑了小半天车,有点头晕乏力,轻微中暑的症状。
感觉力不从心,锦离干脆在附近找了家农户给了一点钱,休息一晚。
吃了药,躺在木板床上眯了一觉,吃完农户送来的饭菜,身体感觉好了一些,锦离坐起来,让二崽子在系统空间里念神功口诀,开启了修习之路。
然而,修炼半天一点感觉都莫得。
不信邪,继续练,折腾到下半夜,还是啥感觉都没有。
“二崽子,你认字的吧?”一向自诩领悟能力超强的锦离心想,会不会二崽子念错了口诀啊,自己肯定是没毛病的。
二崽子狂翻白眼,很生气:“小姐姐,我是虚海出产的正规辅助系统,不是什么病毒系统,什么阿猫阿狗野生系统,你觉得我可能字都认不全吗?!”
小姐姐又甩锅,二崽心里苦。
“哦,”锦离嘶了一声:“那就是我们买到假货了。”
反正肯定跟自己无关。
二崽子当即否定:“不可能,商城里出产的东西只有优劣之分,没有假货一说。”
锦离抠了抠盘在床上的脚丫子,愁眉苦眼:“那为什么练半天我啥感觉都没有啊,咋回事?”
二崽子也迷惑了,不应该啊:“我看看售货记录。”
然后二崽子就翻出来一堆差评。
神功并不是一直无人问津,而是在很多年前被退了无数次货,后来才渐渐无人问津。
原先价格标的老高了。
退一次货价格减半,几退几退就成了便宜货。
退货记录;
【辣鸡,害老子差点爆精而亡】
【大路货,一点用都没有,唾弃。】
【一坨粑粑,老子练了几年才修炼出几丝气劲,还没修炼成功就被任务目标干死了。】
【啊啊啊……好气啊!!什么破神功,练了之后一顿一盆饭,害我肥了整整一圈,为什么要伤害美丽无辜的我,我的盛世美颜啊啊啊啊!!!】
【退货,退货,一点卵用都没有,啊呸,也配叫神功。】
【微笑中充斥着无数句mmp。】
【呵呵~~~神功,神功,不靠谱代言人,谁买谁倒霉。】
全是类似这样的评价。
而且兑换纽下面有几个很小很小的字体,小到不凑近屏幕都看不清的程度【打折商品概不退货。】
估计是因为退了太多次货的原因,商城不耐烦再处理退货的问题。
二崽子瑟瑟发抖,大意了,想着价钱便宜没仔细浏览交易记录。
果然便宜无好货!
难怪落了几千年灰,从此再也无人问津,试想看见这些评价傻子也不会兑换吧。
听完二崽汇报的情况。
锦离:僵笑中充斥着mmp……
貌似上当了……
又遭主系统骗走5点贡献分!!
好气啊!!!
锦离垂死挣扎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人练成神功之后故意诋毁神功,把神功贬得一文不值,然后退货骗钱?”
二崽子当即嗤笑道:“你当主系统还有那些大佬都是二傻子吗?功法练成,秘笈自动化为灰烬,商城里所有的东西都加持了密效的,是你想退就退的吗?”
一群毛都没长齐的任务者想骗主系统的钱,异想天开!
锦离:我心中有一万头草尼马在草原上奔腾……
现在亏本退货都退不了,何等的糟心。
5万啊!!
巨款啊!!
不甘心5万块就这么打了水漂,锦离翻来覆去研究神功,一堆差评里不是也有人修炼出了几丝气劲吗,虽然费时颇久,但应该也不是一无是处。
万一我天赋异禀呢...…
抱着一丝丝侥幸心理,锦离照着口诀反复修炼,不屈不挠,非要捞一点本儿回来。
说好听点是不屈不挠,说难听点就是守财奴本性使然。
鸡鸣第一声,日夜交替之初,天地之气转换,气正浓。
已经镶刻在魂体里的气吐纳法缓缓运转起来,一呼一吸毛孔张开,吸纳着外界气息。
很快,一丝似有若无的气劲徘徊在经脉里,锦离一喜,引导细若发丝的气劲游向丹田,气劲游入丹田犹如活物一般横冲直闯,不断撞击着丹田壁,似乎想撞出去。
腹部疼痛难忍,锦离咬牙催动吐纳法,一经催动吐纳法快速运转起来。
那丝调皮的气劲像是遇见了天敌,瞬间乖巧安静下来,宛如一根线盘在丹田内壁。
锦离大喜,神功与吐纳法相得益彰。
捡了大漏啊!
神功貌似不简单,别人无法修习是因为神功修习出来的气劲非凡品。
缺了一个霸道的载体承载,即使形成气劲,气劲嫌弃载体low就会冲破丹田重回天地间。
好比一个动鸾飞之人,你却让他住茅草屋。
吐你一脸。
神功很傲娇啊,一开始也是看不上锦离的,如果没有吐纳法配合,修习成功也留不住气劲。
总算入了门,锦离再接再厉修炼着,直到丹田里盘踞了四五根气劲才躺下小憩了一会。
......
度假海湾,一栋栋红砖小别墅错落有致。
墙上攀爬着蔷薇花,热带植物,石卵小道,白色的沙滩,清澈的海水,构成一幅极致美景。
锦离绕过别墅区,抬腿往海湾的另一头走去。
当初,宋玉欣刚死那会,宋继朋就花钱把王文涛一家人租住的别墅包了起来,各种翻找证据,却是一无所获。
所以,锦离并不打算花那冤枉钱租用度假屋。
第192章 她的母爱有毒22
锦离摸了摸兜里的瓜子,忍住磕瓜子的冲动,一脸焦急的耍着嘴皮子:“你们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嘛。”
打吧,打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不要打了,大家都是文明人...…”
继续,继续,不要停。
一般女人打架,都没啥章法,各种抓挠齐上阵。
很快,王文涛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就挂了彩,抓痕累累。
看见王文涛受伤,吕芹特别没骨气的反水了,与王文涛统一战线,共同对付隔壁一家四口。
二对四。
幸好隔壁老李舍不得打吕芹,局面没有一边倒,比较胶着。
场面混乱。
没有一个人服输。
直到体力枯竭,几个人瘫地上呼呼大喘气。
打不动了。
手停嘴不停,骂骂咧咧。
王文涛快气爆炸了,瞅着锦离一副事故之外的样子更来气了,把气撒在锦离身上:“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傻站着不动,别人都知道帮忙。”
什么教养,跟个怨妇似的。
锦离摸摸脸,扭扭身子,委屈又傲娇道:“我不可以打架的,人家还是未嫁姑娘呢,名声坏了怎么办,万一伤到我美丽娇贵的脸怎么办。”
“而且打架好没教养的,你不是常常教导我,遇事要稳重,不要冲动,你口口声声要我做一个高贵矜持的美少女,现在为什么唆使我参与打架?”
“现在我很迷茫,你灌输给我的教育理念和你的行为相悖,我有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感觉。”
一副思考人生大事的模样。
很痛苦,很纠结。
王文涛差点当场噎死。
大庭广众的,好丢人啊。
几十岁了,曾经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思想还不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成熟。
虽然这个姑娘是他女儿,但还是觉得丢脸。
王文涛憋着一口老血,阴沉着一张黑脸站起来,粗暴的拉起吕芹:“滚回去。”
都怪这个不守妇道女人,众目睽睽之下把脸都丢光了。
现在,王文涛只想赶紧解决行医资格证搬家。
没脸混在这里。
吕芹踉踉跄跄跟在王文涛身后,眉眼暗淡,一张脸显得异常憔悴,担忧自己的后半生。
愁苦。
因为家暴,因为丈夫的不信任,人生像是陷入了黑暗。
两人一身狼狈进了屋,锦离迈着优雅的步伐跟在两人身后垂眸讽笑。
关上门,王文涛拖着吕芹上了楼。
不一会楼上就传来低沉的怒吼声和哀哀切切的哭泣声,凄凄惨惨的。
风木含悲,啧啧……
然后,过了一会,乒乒乓乓声消停,继而响起暧.昧的哼哼唧唧声。
锦离啧啧一声,发现妻子有了外心,大约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吧,从各方面....
愤怒的时候,一般无能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就喜欢用拳头或x能力表现自己的强大。
见识了,还有心情ooxx。
好害羞,人家还是个很纯洁的少女呢……锦离捂着脸站在楼梯口听了一会墙角,面无表情转身出门,把地上的菜捡回来。
随后进了厨房,在菜板上跺跺跺的剁肉,炒了一点肉酱,拌了一个黄瓜,准备煮面条吃。
煮面的时候,锦离想了想,多抽了一撮面下到锅里。
面煮好,锦离打开杂物间的门,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两个孩子:“出来吃饭。”
小俊拉着弟弟的手,怯生生的望着锦离说道:“姐姐,我害怕,爸爸又在打妈妈。”
锦离叹了一口气,抚摸了一下他的头:“没事,别怕,他们大人的事跟咱们无关,吃饭去吧。”
“嗯。”小孩子很敏感,感觉到家里的低气压,两个孩子一点都不闹腾,安安静静吃面。
扫一眼两个才几岁的孩子,锦离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大人作恶,带来的一系列恶果不可避免会反射到懵懂不知事的孩子身上,承受他们造成的苦难以及恶果。
造孽哦。
那种人就不配生育子嗣。
害人不浅。
吃完饭,把两个孩子安顿在客厅看电视玩玩具,锦离拿着王艳艳的身份证明出了门。
在金凤楼找到管事好说歹说查到王文涛在案发后第三天在金凤楼重新定制了一枚婚戒,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包括他和吕芹名字的缩写。
有了这份订单记录,宋父便可以以发现新证据为由报备警司局,请求警局人员搜查证据。
然后走法律程序重新提起诉讼。
锦离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走出金凤楼,便看见闵焕东风情款款的斜靠在门柱子上,双手插在兜里,一只脚勾起,露出最美的侧脸,唇角挂着浅浅暖暖的笑意。
看过来的目光缱绻缠绵。
美男如画。
像极一个烟视媚行的小妖.精。
锦离对空翻白眼,撩你麻痹,躺赢不好吗。
这么风情,都怀疑他丫芯子里住了一个女人。
麻哒,看着魅力无边的男人,锦离不会觉得诱惑,只觉得做为女人的自己很失败。
衬托的自己很man,很男人。
反正就是一种很哔狗的心情。
锦离目不斜视从小妖.精面前走过。
闵焕东追上来,从背后拿出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送给你。”
锦离接过花,松开手,玫瑰花掉在地上,直接抬脚碾碎,把一朵娇艳的鲜花踩了个稀巴烂。
“你是女人吗?”闵焕东无奈道,这女人打又打不过,诱也诱不动,真是油盐不进。
好烦躁。
锦离不耐道:“不撩会死啊?能不能正常一点。”
闵焕东深吸气:“行,你找到什么新证据,互通一下总可以吧。”
锦离:“其实你可以躺赢。”
闵焕东:“躺赢的结果就是差评,没有作为属于不劳而获。”
“哦,”锦离淡淡道:“难道你找我要证据就不是坐享其成了?”
闵焕东盯着锦离,神色不明。
有点恼羞成怒。
闵焕东突然伸出手,两根手指头微微弯曲,狠狠朝锦离的眼睛戳去。
锦离没想到闵焕东会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动手,还是直冲眼睛要害。
玛的,蛇精病吧。
精分。
一会款款情深,一会狠厉要你命。
偏头躲过攻击,锦离一脚踹翻闵焕东,一个马胯骑在他身上,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揍。
练了几天神功,力气比以前大了一些。
轻松薅倒。
锦离剽悍的行为,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因为两人年龄相仿,又是俊男美女,吃瓜观众以为两人是一对情侣。
都在默默怜悯闵焕东,女朋友好彪悍哦。
造孽哦~
要不是考虑到这货的委托人是个苦命人,皮肉之苦算什么,锦离直接废了他。
“你住手!死女人!”闵焕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锦离俯下身,凑在他耳畔冷声道:“少在我面前晃悠,惹毛了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修习了神功的人,底气足足的。
第193章 她的母爱有毒23
锦离其实不想跟他结仇的,看在另一个受害人的份上已是诸多忍让,奈何人家出狠手要废她的眼招子。
眼睛瞎了,咋刷任务?!
失了明,任务多半以失败告终。
有些人就不能退步,你退一步人家就得寸进尺。
锦离一拳一拳捶在闵焕东身上,反正他的委托人现在感知不到痛觉,只要不伤至要害给受害人留下身体隐患后遗症啥的,承受皮肉之苦的是闵焕东。
想清楚这一点,锦离手下的力道愈发重了,专挑肉多的地方可劲捶。
闵焕东痛得嗷嗷叫,面皮抖动,愤怒无比。
目露凶光,积蓄全身的力量顶开锦离。
翻身爬起来,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直刺锦离心脏。
吃瓜观众顿时哗然一片,感觉不太对,这是情侣?生死仇人吧?!
锦离侧身一闪,储蓄在丹田里的几丝气劲全部运至手掌,一巴掌扇过去。
闵焕东痛得嗷了一声,匕首哐当落地,整个身体飞出几米远,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锦离默默哼了一声,你有功法,我难道就没有吗?!
好歹我也是芸芸任务者中的一员,而且我还是暴发户,家里还有一个寻宝体质的伙伴。
简而言之就是家里有矿。
来呀,互相伤害啊!
二崽子默默吐槽:你可能对家里有矿存在误解,小富都算不上,还有矿呢。
围观群众看傻了眼,好凶残...…
好大一只瓜。
锦离甩了甩手,吃瓜群众自发让出一条道,目送大力女王离开,窃窃私语。
出了街市,锦离往宋宅走去。
这几天收集到的证据,宋父打赢这场官司不难。
偷偷摸摸在宋宅门口晃了一圈,发现门口停了一溜的高档洋汽车。
门口还站了好些身强体壮的大汉,估计是那些公子哥的家人接到消息,从省城赶来了。
锦离绕去后院围墙,跃墙而入,学了几声鸟叫,一会宋父探头探脑出现在后院。
两父女接上头,躲在角落,锦离先把自己这边探到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告知宋继朋,让他抓紧时间走司法程序。
搭上了省城的关系网,繁琐的司法程序走起来应该要快很多,比以前花钱打通的关系好使多了。
砸钱毕竟只能接触到底层的关系,其实是使不上多大力的。
而且就算人家收了钱也不一定就会尽心尽力帮你,有些人就是一边拿钱一边随便意敷衍。
过硬的关系可比钱要好使的多。
权利凌驾于金钱之上。
宋父得悉锦离找到了罪证,喜上眉梢。
早日把恶人送进大牢,父女俩也可以早点开始新的生活,纠缠在怨恨里的人生怎么可能会有光明呢,只有彻底脱离出怨海才能安然生活,岁月静好。
锦离一走,宋继朋就回了屋,开门见山请求几位大人物帮助自己,为惨死的女儿洗刷冤屈。
至于其他的报答他通通不想要,只一个要求,沉冤昭雪,让罪孽之徒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不想攀着大人物登高峰,呼风唤雨。
他自己有能力养活女儿。
生活余福安稳便足以。
攀上大人物意味着无法彻底抹去女儿惨痛的过往,尤其女儿披着仇人之女的皮,两人根本没办法在省城生活。
远离是非之地,挣一笔钱出国。
这年代,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手工制作很是吃香,宋父手艺又好,经济上本身也有一点底子,在哪都不愁生活。
几位大人物巴不得,救命之恩很难报的,心理负担很重。
光是给一笔钱吧,人家会说难道你的儿子就值那点钱,扯上关系了吧,又有点没完没了的感觉,要是后面不管了吧,传出去又有损名声。
反正报恩其实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纠纠缠缠,搞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特别是他们那种有头有脸的人,度比较不好把握。
人是贪婪的高等动物,像宋父这样以一件事了清恩情的人毕竟在少数,挟恩图报的人占多数。
尤其他们的身份,利用好了荣华富贵不在话下,有几个人愿意舍弃呢。
就像当初的王文涛,死死攀着几个大人物不放手,走上了人生巅峰。
所以,当宋继朋提出要求,并直言不讳,了结此事他就会出国,再也不回来,几个大人物表现的很积极,一个劲说出国好啊,离开伤痛之地重新开始是最好的选择...…
几人私下商量,等此间事了,再给宋继朋一笔钱,买个问心无愧。
有了大人物相帮,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几乎是一点阻碍都没遇到。
警司局迅速派出一队人马驻扎在海湾开始打捞证据,如果没有几位大人物在上头顶着,按照宋继朋的说法,女儿托梦给他,有力证据遗落在海湾,警司局的人估计会送他几百个滚滚滚吧。
神经病。
鬼才理你。
托梦...你咋不说土地公显灵了呢。
就因为你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梦,警司局就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打捞虚无缥缈的证据,你以为你是谁。
但是,上头发了话,完全不一样了。
别说做梦了,放个屁都是香的。
世界总是这么的残酷又现实。
身无权利就只能活在规则之中苦苦挣扎。
做不了制定规则的人上人,做不了把玩规则的权贵,就老老实实遵守规则。
不要想着不甘心,不公平,世界规则就是如此。
不要方,规则之下的每个人都逃不脱。
这样一想,就好过多了呢。
苦中作乐没什么不好,以其满腹怨念,抱怨这不公,那不公,不如开开心心享受人生。
因为你无法改变规则。
这是件很无力的事情。
积点善德,说不定下辈子你就是制定规则的人。
呃~扯远了。
驻扎在海湾的警司人员有比锦离更专业的工具,很快打捞到了证据,并在金凤楼提取了王文涛定制戒指的记录资料。
物证齐活了,就差人证了。
要推翻证词其实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在庭审上采信度大大降低,甚至不予采纳。
王艳艳的身份很适合大义灭亲,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夜夜被噩梦缠绕,精神崩溃等等。
第194章 她的母爱有毒24
最近几天锦离尽量少吃饭少喝水,狠下心扎了自己几针,力求让精神面貌更贴近证词。
警司局来带人的时候,锦离全程都是木木呆呆的,仿佛失去了灵魂。
才出狱几天,又要进去了,王文涛歇斯底里喊着冤枉,心里恨毒了宋继朋,死缠烂打,没完没了的折腾他,不就死了一个女儿嘛,才四十出头,再找几个女人生就是了,生男生女,生一窝。
至于吗!
牛皮糖一样的人,出狱之后就该解决的,哪知道他动作那么快,才几天啊,又把他告了。
警司局当权人也是废物,受理注定没有结果的案子,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王文涛后悔不已,暗暗下定决心,逃过这一劫,出来第一时间弄死宋继朋。
太烦人了。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翻腾不休。
王文涛不觉得自己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缺乏充足的证据能奈他何,就是觉得烦人,一次一次的审押上庭,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王文涛朝呆滞的吕芹嘶吼道:“带艳艳去白家。”
吕芹沉浸在丈夫又一次进警局的震惊中,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吕芹傻呆呆的,王文涛鬼火冒,撕心裂肺的吼:“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今天晚上就去。”
体现女儿价值的时候到了。
警务人员看他鬼吼鬼叫的,跟精神失常一样,忍不住敲了他几警棍,推着他往前走:“快走,老实点。”
来的时候头儿就交代了,不用对这个人客气。
吕芹追了出去,站在门口望着被押走的丈夫,眸光涣散,心底突然就像压了一块巨石,心肺四分五裂,没有了抓挠。
愣愣的在门口站了许久,吕芹眼珠子机械的动了动,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客厅,抬头看着精神恍惚的锦离,说道:“艳艳,你回房准备准备,晚上拜访白家。”
不知道为什么,吕芹心头涌起一股沉重又隐晦的快意感。
如果换作以前,定然要怜悯挣扎一番,在吕芹的观念里,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嫁一个好人家,找个称心如意的丈夫,王艳艳摊上一个痴傻儿一辈子就毁了。
锦离像是被毒蜂蛰了一下,哑然片刻,颤声道:“我不去,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休想让我嫁给一个傻子,要嫁你去嫁吧。”
“艳艳...”吕芹按了按眉心,不胜疲惫道:“不要闹小女儿脾性,没有非要你嫁过去,权宜之计,先把你爸捞出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好吗。”
锦离冷笑一声:“呵~你当白家的人都是傻子吗,随便让你利用。”
吕芹很焦躁,失了耐性:“嫁进白家有什么不好,白二公子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产有家产,父母疼爱,除了口齿有些不利落,哪点配不上你,清俊公子,家世不俗。”
一个痴傻儿被你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口齿不利落?骗鬼去吧,口齿不利落那是因为他脑神经受损,不具备语言组织能力,锦离一脸讥讽的看着她。
真是凉薄成性。
吕芹几不可闻的叹了叹气,放缓语调劝道:“你要清楚,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来源于你爸,你爸出事,小洋楼,漂亮的衣服,安逸舒适的生活统统不复存在,你父亲定了罪,失去这一切的你,你觉得你以后还能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谁会娶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能嫁进白家是你的福气。”
锦离无比讽刺道:“是吗,可惜我无福消受,要嫁你自己嫁吧,反正你都嫁两回了,不在乎多嫁一次。”
失去一切的人是你,不是我。
吕芹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你父亲给了你生命,给了你十八年富足的生活,他现在出事你难道不应该报答他,报以反哺之情吗?只是让你嫁人又不是推你进火坑,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再蹲一次大牢吗,他年纪大了,受不住的,算我求你行不行,你救救你父亲,不要任性了。”
锦离呵呵冷笑:“那是他罪有应得,我就奇了怪了,一个j杀了你亲生女儿十恶不赦的罪孽份子,你这么费心费力,四处奔走帮他脱罪,良心当真一点都不觉得痛吗?”
“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最狠心最薄情最没用责任担当的母亲,自私自利,在你身上找不到一点生为人母的闪光点。”
直白扎心的话令吕芹刹那间变了脸,脸色惨白如纸,精神濒临失控,厉声呵斥道:“艳艳,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爸是冤枉的,小欣的死跟他无关。”
“是不是宋继朋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挑唆的话,我告诉过你,他不安好心,他是在借机报复我曾经抛弃他,你不要听信了他的谗言,离他远一点,他就是一个无能的小人。”
听吕芹打胡乱说,甚至为了救一个残忍伤害她女儿的恶徒,不惜往无辜的宋父身上泼脏水,锦离从头寒到脚,对她不抱希望了。
感化?呵呵...…
我特么叫不醒装睡的人。
锦离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我最应该远离的人是你!”
这种人你跟她说再多有什么意义?!
毫无意义。
观世音菩萨下凡都感化不了。
表面柔软,心硬如铁。
或许根本就没长心吧。
别说死女儿了,哪怕天崩地裂,她也只会站在对自己有利的角度思考问题,而且擅于欺骗找借口,欺骗别人,欺骗自己。
在她的内心深处最最重要的永远都是自己,凡事只为自己考虑。
一旦事情可能影响到自身的利益,潜意识立马作出防备的姿态,先说服自己,然后寡情绝义,六亲不认。
相当的理直气壮,问心无愧。
而且那种意识是天然而生的一种本能,那种本能根植在了她的灵魂里。
比癌症细胞还可怕。
药石无医。
锦离懒得跟她费口舌,直接挥手劈晕,拖地下室锁起来。
不给她机会上蹿下跳,六亲不认的人惹不起,谁知道她会不会偷偷跑去白公馆私自把王艳艳许配出去。
第195章 她的母爱有毒25
任务结束,万一宋玉欣选择留下来,醒过来发现,尼玛莫名其妙背了一个婚约,未婚夫还是一个痴傻公子,什么优评哦,估计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给你勾优评,给你把刀要不要。
这年代,不像现代社会,谈朋友也好口头婚约也好,说取消就取消。
不适合一拍两散。
当下社会,一张婚约纸,相当具有约束力,几乎和结婚证没多大差。
没有双方父母的同意,根本取消不了。
出国?披着王艳艳的皮,想都别想。
对方又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给点钱说几句好话就可以打发的。
傍晚,锦离端着一杯水,一碗饭菜迈入地下室。
吕芹紧紧抿着唇,投射过来的目光格外不善,眼中再无半点温情慈爱。
“吃吧。”放下食物,锦离转身就走,放弃了说服她上庭作证的想法,说服不了。
另辟蹊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出事对我们一家意味着什么?”吕芹连番质问道,继女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很陌生。
“当然清楚。”锦离停下脚步,拍拍胸口说道:“我的良心受到了莫大的谴责,我很痛苦,我无法解脱,备受煎熬。”
“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女儿,夜夜惊魂,她披散着海藻一般的长发,青紫的脸,惨白的嘴唇,双腿间拖曳着一串血肉,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诅咒我不得好死。”
“明明你和王文涛才是罪魁祸首,她为什么要缠着我,为什么...她应该入你的梦才是啊...”锦离用癫狂的目光死死盯着吕芹:“我好痛苦啊,她最恨的人该是你。”
“你住口,住口,”吕芹抱着头嘶哑的吼道:“那是她的命,老天要收了她的命,与我何干。”
“桀桀...你等着吧,今晚她肯定会来找你的,因为我很快就要为她洗清冤屈,她不会再缠着我了,换你了,换你了..了..”锦离阴森森的笑不停,跟鬼上身一样:“你看,宋玉欣来找你了。”
吕芹呆怔地望着虚空,忽地捂着耳朵拼命摇头,哀声喃语:“不怨我,我没办法啊,他倒了我要怎么活下去,如何面对世人异样的目光。我还有两个儿子啊,我得为他们考虑,小欣你原谅妈妈吧,他们也是你的弟弟啊,他们还那么小,你忍心看他们遭万人唾骂吗?”
看吧,即使被催眠了,依然死不悔改,找借口,不断的找借口麻醉自己。
锦离也是醉了,看似柔柔软软,内心却‘强大如斯’。
麻瓜子,原计划催眠了吕芹,上庭推翻证词,现在看来,行不通啊,比死鸭子的嘴都硬。
这么一个‘坚强’的女人上了庭搞不好要坏事。
庄严肃穆的法庭不是街坊闹市,靠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可以引导舆论。
法庭上证词辩论讲究表达清晰,思维逻辑严谨,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必须要经得起严密推敲。
吕芹精神失常的鬼样子,吐出来的证词,陪审团半个字都不会采信。
锦离撮了撮牙,不知道该拿吕芹怎么办才好,就像二崽子说的那样,其中的任务目标之一是委托人的直系血脉亲人,就很麻爪子,分寸感很不好拿捏。
任务中这种亲情关系是最难处理的,轻了吧怕委托人觉得不解气,重了吧又怕委托人心软后悔。
血缘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何况旁人。
先前想着把吕芹推出去,亲手推王文涛入地狱,委托人也能出一口恶气。
不曾想,吕芹的心智‘坚韧度’超出了想象,催眠都不管用。
锦离深深叹了口气,尽力了,做不到面面俱到。
优不优评看运气吧,送王文涛下了大狱至少把主线任务完成了。
速战速决。
特权关系,很快开庭了。
作为证人不能旁听庭审,锦离在中途才被司法人员带到证人席。
进入法庭锦离瞥了一眼王文涛,速即垂下头,精神不堪重负的样子。
剃光了头的王文涛更显凶相,血裂的眼睛死死盯着锦离。
锦离快被他吓死了,瑟缩不已。
整个人像是被狂浪拍打的支离破碎的小花。
泪盈于睫,凄苦彷徨。
面黄肌瘦,备受折磨。
作证途中,王文涛咆哮怒斥孽女,各种要掐死她,溺死她。
锦离使劲捶胸口,揪头发:“爸,你别怪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每分每秒都活在痛苦煎熬中,噩梦不断,玉欣姐每天晚上都来找我,我要崩溃了,我还是一个孩子啊,我承受不了了。”
尼玛,胸口好痛,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全。
“不孝的孽女,我是冤枉的,艳艳不要胡言乱语,我是你爸啊,你要害你爸蹲大牢吗?”王文涛怒目圆睁,大喘粗气,面色惨白,来自至亲之人的伤害要比旁人寒骨数倍。
很难承受。
剜心剔骨。
真的想不通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反水,王文涛饱受打击,巨大的恐慌袭来,直觉不妙,连一向唯命是从的妻子也不见了踪影。
罪孽难逃的感觉。
恐惧之下王文涛失了分寸,嘶嚎怒骂不止,拼命反驳,怒斥锦离是受了小人的蛊惑,证词不可信。
垂死挣扎。
困兽犹斗。
“肃静!”捶子敲击在案桌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法官神色肃穆:“被告,请控制你的情绪。”
“证人,请继续陈述你的证词。”
“是,”锦离怯生生地看了王文涛一眼,手指不停的捻动衣角,惶恐不安,神色相当挣扎,随后着重陈述了案发之后王文涛暗示的种种威胁语言。
因为法律中有一条禁反言制度,其基本内涵言行一致,不得出尔反尔,就是证人第一次的证词,除非有证据予以证明属于不实之言,否则禁止相反的证词,即相反的二次证词不予采信。
当然,如果是被胁迫的情况下,酌情采信第二次的证词。
所以,锦离尽量让自己的措辞严谨细密,找不出漏洞。
第196章 她的母爱有毒26
陈述完证词,剩下的事情就跟锦离无关了,证人是不能参加庭审的,除了上庭作证期间,其余时间不允许证人旁听案件审理。
等待案件宣判的时候,锦离端坐在椅子上推敲着刚才的证词。
理论上来说,这个案件因为相反的二次证词就采信度而言,要低上许多,人证只能作为一把推手,至关重要的是物证。
两小时后,宋继朋神采奕奕的走了出来,精气神前所未有的好,阴霾尽驱。
锦离绷着的神经骤然松了下来,站起来垂着脑袋靠墙而站,全程没有与宋继朋对视。
宋继朋背着手在后面悄悄比了一个数字。
十八年。
大仇得报。
沉冤得雪。
结局的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楚!
人流陆陆续续离开,锦离本来还想等着看王文涛一眼,顺便刺激他一下,结果没等到,犯人走的是另一条道。
过段时间带吕芹去监狱探监吧,借吕芹的手再送点补品进去,不知道摄入了那么多雌激**性化特征明显了一些没有,刚才没敢盯着他仔细观察。
“啧啧,大义灭亲哦,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语气阴阳怪气的。
锦离抬头,就见闵焕东冲她笑得春花烂漫,牵着一个姑娘的手款款而来。
“阴魂不散!”锦离皱了皱眉头,越过闵焕东,视线落在旁边姑娘的身上。
姑娘明显栗栗不安,身体微微颤抖,表情茫然惧怕,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惊吓。
一触到陌生人的视线,条件反射,瞬间大半个身体躲去了闵焕东身后。
锦离移开视线,目光钩沉地看着闵焕东,低声说:“你还真是为了任务不择手段呢,你难道不清楚,她不能受刺激,悍然不顾她的身体状况旁听的意义是什么?见证仇人落网?证明你不是毫无作为?”
闵焕东沉了脸:“我做事轮不到你插手,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啊?”
锦离呼出一口气,不在这件事上争论,确实轮不到自己插手:“跟我来。”
“干嘛?”闵焕东没好气道:“你凭什么命令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让来我就来?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我特么...真想打爆你的狗头,锦离上前两步,大力拽着他胳膊往外拉,怕他挣扎起来吓到旁边的姑娘,强忍暴躁好言好语道:“我会医术,医治好委托人的妹妹对你有利,面子没有那么重要。”
闵焕动鼻孔哼气,倒也没在挣扎。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任务失败对他只有无尽的坏处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如果不是因为任务期间毫无作为,他也不会冒险带着委托人的妹妹跑来旁听。
想着万一委托人亲眼见证仇人狼狈入狱,心情一好,或许他能勉勉强强混个合格呢,哪怕得个差评也比任务失败强。
三人进了一家酒楼,锦离要了一个雅间,点了几样精美的吃食,温言细语跟闵雪梅闲聊着,减低她的戒备心。
点心端上桌,锦离笑盈盈夹了一只点心兔子团放在闵雪梅盘子里,柔声道:“姐姐给你漂亮的点心,你能不能把手给姐姐握一握?”
闵焕东出声嗤笑:“嘁~你比她小。”
“不抬杠会死啊?”锦离不爽道:“脑瘸!”
就知道逞口舌之能。
闵雪梅咬了一口兔子团,怯懦地看着闵焕东。
见闵焕东点了点头,才把手伸了出来。
把完脉,锦离没说话。
“怎么样?能治好吗?”闵焕东焦急的问道。
锦离:“六成把握吧,物理药物治疗占六成,要想彻底康复还得配合心境治疗,换一个轻松惬意一点的环境。弄堂里环境杂乱,不乏长舌妇,这些都是阻碍她病愈的关键因素。”
闻言,闵焕东面有难色。
锦离稍一想,明白了,估计手上没大洋,看他更不顺眼了:“花那么多心思在无用功上,不如去赚点钱,把委托人的家人安顿好,为委托人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解决委托人的后顾之忧兴许一样能得到认可。”
其实说这些已经超出了两人的关系范围。
跟个老妈子似的,还要教别人做任务。
自己也不过刚刚摘掉任务小白的帽子,咋感觉已经老气横秋的了呢。
目光扫了扫闵雪梅,锦离无奈叹气,到底是于心不忍。
都不知道心软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一点毋庸置疑,要想活得自由,就要登上顶峰,然而登上顶峰不知道要淌过多少艰难险阻,一路荆棘载途。
心软相当于多了一个软肋。
强者的世界不需要心软。
规则面前,对强者不能手软,对弱者不能心软。
道理明白,只不过锦离感觉自己暂时做不到,面对弱者的时候心还不够硬。
也许吃的亏太少了吧。
管他的,听从内心,遵守一定的原则再错也拐不出多远。
内心强大的人不惧犯错。
错了再调整方向就是。
锦离自嘲一番,取出银针,一根一根扎在闵雪梅脑袋上。
闵雪梅虽然疯疯傻傻,但对恶意善意的感知是敏锐的。
心里喜欢这个小姐姐,一点都不排斥她在自己脑袋瓜子上扎来扎去。
一开始因为轻微的酸痛感闹腾了一下,锦离哄骗几句,给了一块糖就不闹了。
坐在凳子上伸出舌头舔糖,很是乖巧。
倒是闵焕东一直用质疑的目光盯着锦离上下翻飞的手,唧唧呱呱问:“你行不行,你行不行……”
管了闲事锦离本来就有点不痛快,旁边一只麻雀男叽叽喳喳,烦都烦死了,直接一句话怼过去:“我不行,那你来,不要问男人行不行,老子器…,大.,活好,捅破天都没问题。”
闵焕东张了张嘴,一张脸红了黑,黑了红,半响才憋出一句话:“你是男的?”
回想曾经试图勾搭一个男人,x取像为女的闵焕东就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涌。
锦离就是故意恶心他:“对呀,我是男的,你看老子哪点像女人。”
mmp……为了恶心人也是拼了。
第197章 她的母爱有毒27
闵焕东这才想起,刷任务有的时候是没有男女之分的。
甚至有可能是猫是狗,是虫子,是鸟儿。
只不过概率比较小,毕竟性别不同,物种不同更容易垮人设。
概率小,但不代表没有。
早该想到的,死女人,呸……死男人哪点像女人,说不定就是个抠脚大汉。
“呕~~~”闵焕东整个人都不好了。
锦离暗戳戳的傻乐,活该,叫你丫动不动就摆出一副妖艳贱.货,见一个勾搭一个的招摇态。
扎完银针,闵焕东还在一边呕呕的,锦离伸手拍拍他背,柔情似水道:“你咋啦,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把把脉吧。”
“闪开,离我远点!”闵焕东遭恶心得够呛,触电一样拂开锦离的手:“两个大男人黏黏糊糊的,警告你,不要打老子的主意,老子是直的,直得不能再直!!”
锦离恶趣味的勾了勾唇,笑得越发妖娆了,轻轻攘了攘他:“狭隘,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才是真爱,我还以外你喜欢我呢~~其实我不介意的,性别不重要,真爱面前无性别,嗯~~”
尾音拉得老长了。
闵焕东:……我特么…哔了狗了!!!
恶寒!
好想时光倒流。
锦离暗自发笑,唰唰写下一张药方:“三碗水煎成小半碗,一日三次,隔三天带她来扎一次银针。”
“光吃药不行吗?”闵焕东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锦离,只要一看见她就不由自主想起以前干下的窘促蠢事。
脸臊得慌。
传出去妥妥的笑柄。
“随便你,吃药见效慢,我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了,你爱呆多久呆多久。”言下之意,不把握机会抓紧治上一个疗程,你丫就慢慢在小世界里熬吧,关我屁事。
闵焕东当然知道,双管齐下见效快,任务已经毁了一半,再不做出点成绩,多半要以失败告终。
勉勉强强道:“行吧。”
那副勉强的样子看得锦离又想翻白眼了,得了便宜卖乖。
锦离懒得理他。
闵焕东追问道:“去哪找你,你家吗?”
“酒楼碰面。”锦离有些无语:“去我家?别忘了咱俩站在对立面,你是新手?”
没什么经验的感觉,锦离蓦然想起曾经作为小白的自己,干出一系列蠢事,真是啥也不懂,贸贸然兑换了好几张固魂符,最后血亏。
都是吃了没有经验的亏啊。
闵焕东闪了闪眼神,颇有点难以启齿:“不算吧。”
“走了。”锦离只是随口一问,爱说不说,不感兴趣。
...…
案件了结,任务基本接近尾声。
锦离回了小洋楼就把吕芹放了出来,并告知了一个特大喜讯。
你男人余生无望,赶紧想后路吧。
要么改嫁,要么出去工作,努力养娃。
靠男人本生就是愚蠢的行为。
何况你家男人还是十恶不赦之徒。
话说得很耿直。
闻此噩耗,吕芹脑袋嗡嗡作响,脑子僵硬一片。
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十八年...”
男人出来,她都当乃奶了。
锦离瞅着要死不活的吕芹,勾了勾唇,十八年?做梦!一辈子也甭想活着离开监狱,除非横着出来。
可能是觉得日子没了盼头,失去了男人的世界一片黑暗,吕芹整个人都显得很安静,诡异的安静。
天天呆在房间里不吭声也不哭。
跟行尸走肉差不多。
锦离任她颓废,不劝不落井下石,直接漠视。
言语上的刺激估计也不管用了,什么样的刺激比得过男人要蹲十八年大牢来得刺激猛烈。
没事干,锦离就搁家修炼,做美食。
等着见王文涛一面,借吕芹的手送点东西进去,再去跟宋继朋汇合,离开滨海市。
宋继朋这几天正在往外售卖宅子,女儿说了,卖了房子先到京城过渡一段时间,再考虑要不要出国。
话之所以说的模棱两可,那是因为锦离不知道宋玉欣会做何选择。
等待探监的日子分外寂寞,锦离除了偶尔出门医治一下闵雪梅,基本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出去还要面对左邻右舍怪异的目光,以前王文涛坐牢,有吕芹公关,把脏水全泼给了宋继朋,大家都以为王文涛是遭了小人陷害。
现在,罪名坐实。
而且亲生女儿还大义灭亲了。
卧槽,很可怕啊!
身边居然潜伏了一个恶魔,附近的人家都在拼命回想,以前看病的时候有没有可能暗遭了毒手。
特别是家中有妙龄少女的。
有些治疗是要打麻醉药的,昏迷不醒的时候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直不寒而栗。
看锦离的目光自然不可能和善,指指点点,避若蛇蝎。
孬藤结不出好果。
吕芹深陷悲伤,一无所知。
估计以后,小洋楼是住不下去了,吕芹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
对此,锦离只能说自食其果,自己酿的苦酒捏着鼻子饮呗。
终于等到探监的日子,锦离生龙活虎跳下床。
憋在房间里,可憋坏了。
前几天,趁出去治病的功夫锦离到处打听附近有没有土匪窝什么的,准备撸袖子上山搞点植素源。
结果,一打听,周遭根本就没有土匪。
没有经济之外的政治压迫,封建统治,军阀混战这些外因,土匪这一职业缺乏生存的土壤,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有也是盘踞在比较偏僻遥远的大山里。
没得外快赚,锦离很失望,一度丧心病狂的把目光投注到流浪汉身上,最后想想,这些人饭都吃不饱,居无定所,四处漂泊,xxoo恐怕只能在梦里。
契约也是白搭。
心肌梗塞。
锦离叹着气推开门,朝瘫在床上死气沉沉的吕芹道:“收拾下,探监去。”
“嗯?”吕芹一脸茫然,不知道神游去了哪。
“探监。”锦离抬了抬下巴:“怎么,现在觉得j杀人犯配不上你了,你别忘了,你跟他在法律上还是夫妻呢,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的。”
吕芹拉了拉被子,盖住头,闷闷道:“我身体不舒服,钱在柜子里。”
拒绝探监。
看见王文涛就会提醒她,女儿死在了他手里。
无法面对,无法承受。
再也无法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