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暧昧
李桃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真诚,她是这么的书呆子,却又是那么难被反驳。
是了,不努力怎么能成为学霸呢,她又不是天生智商高的吓死人的学神,她的学术水平都是靠她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员雪雪有点羡慕李桃的这种执着:“我晕……你真的好有耐力!!!……”
她都做不到从一上大学开始就确立一个要出国留学的目标,而李桃早就在做准备了,而且用吓死人的毅力实现了她的目标。
孟一然在此刻才明白李桃为什么没有琢磨着考取他本校的研究生,因为高考对她的打击太大,她没有勇气再次挑战跟孟一然同校,所以她一上大学开始定下的目标就是出国留学。
孟一然看着宋佳琪冷冷的说到:“你还有什么质疑么?!……没有的话,就希望我们再也不要遇见,尤其是在医院里。”
说罢,孟一然揽着李桃的肩膀走开了,他顺便接起电话,这个时候章含烟也差不多把李橙送到目的地。
章含烟小心翼翼的捂着话筒问:“喂?孟一然?我把李橙送回经纪人那里了,还特意从车上下来晃悠一下,以免狗仔误解她,这样已经可以了吧!”
孟一然是非常感激章含烟:“真的太感谢你了!要是方便的话,你直接把车开到附属肿瘤医院的住院部,如果时间晚了进不去,我送你上楼。”
章含烟终于松了口气:“不用客气,都是桃子的家人嘛,那我就往回走了!……”
“还有我、还有我!仙女你先别挂电话……”路冰苒还在车上,她还没想好是不是要回到医学院总部。
孟一然把电话给了李桃,李桃接过来问:“舍长大大,你待会还有时间吗?我请你去吃饭吧!”
王在希一直没有走,他找了一颗大树倚在上面一直在远远的旁观,顺便帮李桃盯着附近有没有好事之徒在偷拍,他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君子,李桃又是他最珍贵的校友资源,做点仗义的事情是举手之劳。
他看着孟一然和李桃把这波执着的追求者打发走才跟上来。
他简直尴尬的很,他跟李桃不熟,话都没说上过几句,跟孟一然也只有一饭之缘,从说话的次数上,好像他这个电灯泡跟孟一然更熟络一点。
路冰苒抓着章含烟的电话迅速回答到:“诶!王在希还去吗?他是不是已经回寝室了?刚才我们碰面之前他还说羡慕我和贝贝一起租房时间自由嘞,他们寝室楼晚上11点锁门!”
李桃哦了一声,探出头看了正向自己和孟一然走过来的王在希挥挥手:“他还没走呢!……我问一下……舍长你太重色轻友了,你都不想我的吗???”
路冰苒当然想:“诶,我没有不想你,可是我明天还要上班,如果要不是十分必要重要人物在场,你能不能原谅我??”
李桃笑了一下回答:“恩,能的。”
路冰苒立刻在听筒里么么哒:“桃宝最好了!!!……那你快问……”
李桃保持通话在线,这时已经跟王在希汇合了,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因为王在希既不是学长也不是学弟,她总不能说王同学好吧,那太土了:“会长大人好!”
王在希惊的下意识扶了一下他的眼睛:“额……!!!”
孟一然:“额…………!!!”
孟一然瞬间放出了特别杀人的眼神看着王在希,这会长大人叫的可真的是相当的动漫化了,尽管没什么毛病可是太让他难受了。
王在希赶紧挥挥手:“我去……你别这么叫,现在已经不是了……”
天朝小醋王孟一然立刻向李桃递过来一个你赶快改口的眼神。
李桃心领神会,堆起笑容问:“那个,额呵呵呵,我们舍长大大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路冰苒真的很想死过去,她从电话里狂吼了一声:“李桃!!!!!”
李桃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这不能是舍长的意思,她挥挥手说:“不不不,不是的,是我请客,一起去聚个餐吧!!”
好吧,李桃真的是路冰苒的神助攻,简直越描越黑的节奏。
她要是不傻呵呵的帮助路冰苒表现的这么明显,路冰苒真不知道下次见王在希是什么时候。
将近两年多的时间不见,王在希的气质比本科毕业的时候还要成熟了一点。
他的身材保持的挺不错的,最主要是没有因为读研把头发都读到掉光,还算是保持住了颜值。
有很多人读到博士阶段头发已经掉干净,从证件照里都能看出头发日渐稀少的趋势,实际上没办法,因为平时用脑过度却补能及时补充到营养,进而头发也跟着掉。
王在希婉言谢绝了李桃的邀请,因为他实在对同学聚会不感冒:“见一见就好了,大家都挺忙的!以后有机会再约!”
孟一然打算揶揄一下王在希:“我上次请你吃饭,你到现在还没有回请我,看来你是挺抠的。。。”
王在希眼睛突然瞪的老大:“额!!!……我请我请我请……你们随便挑地方吧!!”
真是岂有此理啊,居然说本草是抠人,传出去了还叫他怎么做人。。。
孟一然看了一下手机:“烧菜的地方厨子都下班了,难道你想请我们去夜店?”
王在希是个正经人,他在上大学的时候是嗨歌小王子,现在不行了,嗨不动了,要注意保养:“我已经是24岁的老男人了,再说了有李桃在,不可能请你们去夜店了,她要是被人搭讪或者走丢了你不得撕了我。
我请你们去吃涮火锅,我知道一个地方,12点钟还营业,环境也很好。”
李桃在路冰苒到之前不放心的跟王在希说到:“王在希,我希望你能跟我们舍长大大好好相处。我们舍长大大从初中时代就有男朋友,她一直不承认自己有男朋友,是因为对方那个人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并且始终保持暧昧不明的状态。
直到大学毕业了,舍长大大才醒悟过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跟我说,如果自己早点醒悟过来就好了。”
王在希装作不在意的哦了一声。
210秦松的急电
要是论能把天聊死的人,李桃在排行榜上属于她称第二没人敢称自己是第一的。
王在希看着李桃一直盯着自己,只好尴尬的回应了一个笑容:“。。。。呵呵。。”
李桃一直活的很明白:“现在她的舍友是个北方人,据说千杯不倒,但凡想跟我们舍长大大继续搞暧昧关系的,她舍友都会把对方拉到酒吧,灌到原形毕露为止。”
王在希已经被李桃气饱了,他对路冰苒没有什么除了同学感情以外的心思,难道同学聚会的目的就是把尴尬扩大化吗?
他晚间吃过食堂,清寡的小白菜炖豆腐,他故意少吃点是觉得晚上还得再吃一顿的,现在他连请客的心情都没有了。
王在希无奈的摇头:“李桃,没想到你是这么直接,连别人的暧昧关系你都要管,简直让人幻灭。。。”
孟一然正好听见了之后回答到:“这是她善意的提醒,只不过是直接了一点,让你觉得自己被剖析了罢了。”
王在希看上去确实是明显不在意路冰苒,而对方又容易胡思乱想的人的话,还是先打上预防针比较好。
王在希觉得这两人组合在一起跟他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诡异:“那她也是我同学,我怎么就不在意同学感情了?我的意思是既然她把我叫出来了,还说咱们大学校友聚一聚,结果我需要跟她一样想多???这就对了吗??”
李桃觉得王在希说的很对:“额?……那倒是哦……!”
喜欢搞暧昧关系的女生,她本身的行为就是暧昧不明的。
王在希换成了一个求助的看了看李桃:“在魔都这边的同学是不少的,至少有一半的人毕业都倒这边来发展了,头一年毕业的时候也有过两三次同学聚会,你就是……参与的太少了……”
李桃刚想回答王在希自己确实是山顶洞人的这个时候手机嗡嗡的响起来,有秦松的视频呼叫进来。
李桃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的慌,手机都差点没抓稳掉到地上:“额!你们先等我以下,我去接个电话。”
李桃打开电话,看到秦松的眼圈很黑,表情很严肃,还皱着眉头:“师兄,额,早上好!”
秦松看了一下手表,抱着胳膊说到:“不早了,我需要跟你单独说点事情,很着急,你在外面?你找个僻静的地方。”
李桃:“????好的……”
李桃抓着手机向附属肿瘤医院住院部外小花亭方向走过去:“师兄,你说吧!”
秦松想长话短说:“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栾岳那边已经有进展了,但是这个进展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他从那天抽疯醒过来之后神志一直都很清醒,并且他是只有在心悸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癫痫症状的间歇性精神分裂。
也就是说他只有在发病期出现精神混乱或臆想症状,清醒状态下是没有精神问题且有行为能力得人。
他每次高烧之后,发病时说的话、做过的事情一概都会忘干净,记忆就像清零了一样,被格式化了,怎么也恢复不了。
但是在未发病的状态下神志清醒,逻辑清楚,有行为能力,他这种情况,更像是在发病的时候分裂出了另外一个人格的状态。”
李桃装作自己能听懂的样子:“哦!是吗!!……可我对精神分裂这种精神疾病并不了解啊!师兄,你是不是直接跟孟一然说比较好??他是大夫!”
秦松赶紧伸手打住李桃:“小桃,你听我说,我刚才说的栾岳的精神状态诊断情况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是想跟你描述他提供的重大线索的真实性。
我在告诉你这些线索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关乎孟一然一声的命运,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要是觉得自己可以承受,我就告诉你。”
秦松的这个质疑,反倒让李桃鼓起了勇气。
她和孟一然的人生已经捆绑在一起了,虽然不是完整婚姻关系那种彻底的捆绑,但是她想跟孟一然永远在一起的心意不会改变,那么有任何可怖的命运她也愿意一起承担。
李桃定了定神回到:“你说吧师兄,我可以的!”
秦松拿起他写字台上的资料举到摄像头前说到:“第一件事是,栾岳是栾鸿涛抱养回来的孩子。”
栾岳的少年时代的记忆是支离破碎的,因为那个时候他经常会发高烧,父母争吵非常激烈,除了记忆缺损以外,他还很清楚岳明霞跟栾鸿涛争吵的原因,他知道是自己并不是岳明霞亲生的。
岳明霞在结婚后5年的时间里习惯性流产4次,左侧卵巢切除,医学鉴定她已经是不孕不育的范畴,完全不可能的那种不孕不育,所以栾岳也不是他们夫妇找代孕生的孩子。
李桃看到秦松手上的医学鉴定:“。。。师兄,你的意思说我前阵子给他和你母亲做的亲缘关系鉴定没有任何意义?”
秦松在组织语言,他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兜圈子了:“有意义,至少我可以确定我跟他没有亲缘关系。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说自己跟自己的养父母岳明霞、栾鸿涛没有直系血缘关系,他跟孟祥辉和蒋牧因有直系血缘关系,他认为自己跟孟一然同母异父,他是孟祥辉的儿子,孟一然不是。”
李桃吓得手机摔倒地上:“!!!!啊??!!!!”
电话断了,李桃心脏突突的跳,她按着自己的心脏快速把手机捡起来,然后迅速的拨了回去,在等待信号连接的时候,急的原地转圈,告诉自己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怪不得秦松跟自己强调栾岳的精神鉴定结果,因为栾岳的口述简直比一个疯子说出来的话更像疯子。
秦松就知道李桃听见这件事的时候会是这个反应,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个反应,先是冷哼然后是无语,她没有被吓坏还能把视频信号拨回来就很不错了。
李桃看到秦松接起电话之后来就急急的问:“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栾岳的话又有什么证据吗???他怎么能信口胡说呢!!他自己是被领养的跟孟一然一家有什么关系???!!!
他是小蝌蚪找妈妈么?!!
小蝌蚪找妈妈都还有特征呢!!他的头发那么浓密,长相………又没一点像孟家人,他是疯的不能再疯了!!!”
211庞大的信息
孟一然全家的神仙颜值摆在那,栾岳这厮乱入进来是几个意思?
李桃的声音很激动,孟一然和王在希在远远的地方都能听见她叫唤,只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而已。
孟一然知道李桃接的是秦松的电话,又不敢贸然让王在希这个外人知道些什么,只得耐着性子先把王在希和路冰苒支走再说。
秦松伸出手,隔着屏幕做了一个你稍安勿躁的动作,实际上他也很焦躁:“你听我把话说完。栾岳随身带的材料里有他的出生医学证明、他自己与孟一然的dna亲缘关系鉴定和孟一然与栾鸿涛的dna鉴定报告的影印版。
孟一然与栾鸿涛的亲缘关系鉴定报告是他母亲从银行保险柜提取出来用针孔相机拍下来的,它的真假无法保证,需要进一步检验才可以,所以你先不要先入为主的就相信这份报告的结果。
你也知道现在亲子鉴定只能检测到基因同源度,而且出具这份报告的时代,检测精度也不是很高。”
李桃当然知道那个时代监测结果精度不是很高,她冲着秦松使劲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说完别吓唬自己。
秦松酝酿了一下情绪说到:“栾岳邀请孟一然去瑞士的期间自作主张的留下了孟一然的头发及唾液样本,给他自己和孟一然做了一份dna坚定。
这份鉴定是原版的,而且是苏黎世大学的鉴定报告,上面有日期和钢印,是栾岳以完全匿名的方式提供的样本。
这个鉴定报告出具的时间与当时孟一然去瑞士的时间对得上。
所以,假设栾岳没有其他的兄弟的情况下,他们的确有可能是同胞胎。”
李桃:“。。。。。。”
秦松举起这份纯德语的dna鉴定报告的时候,李桃的心情就不能用我死给你看来形容了,她突然回忆起其实栾岳这厮本身智商并不低这件事。
她甚至莫名其妙的一瞬间接受了这件事。
如果说栾岳跟孟一然长的不像,可是反应能力却差不多,当年高中上学期间各种习题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个特点跟孟一然一模一样。
秦松有点口干舌燥,因为最近这两天他说话说多了:“你知道双胞胎在母体内的基因交互作用么?
栾岳在出生的时候因为线粒体基因及基因交互作用的影响在出生之后的最初一段时间长的很像孟祥辉。
你看,这是他出生时1-2岁时候的照片。”
秦松从他的桌子上抓起了栾岳婴儿时期岳明霞抱着他的照片,接着又拿起了2岁之后的相片对着摄像头给李桃看。
栾岳在之后就慢慢的不像孟祥辉,慢慢的越来越像栾鸿涛和岳明霞。
“还有一个最糟糕的可能,就是栾岳一直在强调的可能,他认为孟一然是栾鸿涛的儿子,而他是孟祥辉的儿子,这就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是兄弟却又有不同的y染色体的原因。
他还强调,孟一然可以通过查询银行1级账户来看自己全部现金存款状况,栾鸿涛在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没有利用他的个人账户,而是用他的亲生儿子孟一然的身份信息。
……他还说,以孟一念的智商,她从调查开始就能推测栾鸿涛转移的财产的所有手段,但是,她调查的方向错了,她误以为所有的转移出去的财产都是将财产写在栾岳的名下,所以他和他母亲不得不以变卖这些境外资产来换取债务自由。
栾岳说,栾鸿涛其实并不是用这种给自己子女买房子并让其移籍这种办法转移婚内财产,这种手法已经过时了。
栾岳的私家侦探说栾鸿涛在这两年经常独自前往江城,而且出入房地产交易中心,有完整的线索证据。
试问栾鸿涛没有变更户口的前提下怎么能在江城置业?
答案就是,他把孟一然当成自己的儿子,将所有巨额财产和房产都登记在了孟一然的名字上,他的财产几乎都保全在孟一然的名下,即便他某一天被指责转移财产,拥有完整的证据链条,也没有办法将这些财产追回,因为他完全可以抛弃血缘关系将其确认为合法赠予。”
李桃才不会信这些证据:“什么???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最近几年,银行频繁爆出富豪利用其他无亲缘关系的普通用户的银行账户洗钱,银行内部监守自盗的事情。
在过去利用其他人账户内部划转洗钱,操作极为隐秘,很难被人发现。
所以,针对这种情况,国家对银行业储户信息进行整顿并升级管理,合并所有用户名下的1级账户,以杜绝账户滥用的问题。
“孟一然和栾岳,他们的出生地都不是在n市,而是在江城。
他们的生日非常相近,栾岳的出生证明上注明他是双胞胎,你要想办法弄清楚孟一然的出生证明上面是怎么写的。
而且,最直观的方法是给他们四个人做dna鉴定,还有了解一些孟一然出生时的信息。
栾岳的管家可以帮你搞定栾鸿涛和孟祥辉的头发,但是,如果你信不过他的私人管家,最好的办法是回国一趟你自己亲自去搜集证据。
你可以先到洛杉矶这边看看栾岳手上带来的文字材料,再冷静的思考个一天两天选择筛除你认为是完全伪证的材料。
至于要不要告诉孟一然,你可以想想再做决定,千万不要冲动,冷静一下再说。”
秦松顿了一下之后又提到:“你要明白,这关系孟一然母亲的名节亦或者是孟一然及他的姐姐一直被父母一直欺骗的事实。
倘或他们两个人真的有亲缘关系,你……还要考虑精神分裂治病基因对精神的影响。”
这是秦松要单独给李桃打电话的原因。
尽管孟一然看上去比栾岳靠谱一千万倍,但是也远不及遗传钥匙对人的真实作用,万一孟一然携带精神分裂致病基因且能表现的该怎么办?
秦松看到李桃站的位置树影重重,天色也黑透了,刚刚才反应过来:“……你现在不在帕萨迪纳?!!!”
李桃点点头:“是啊!!!!我回国了,我在江城,我现在……我现在恐怕没有冷静的时间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秦松下意识的挠挠脸:“这…………”
他根本没想到李桃居然提前回国了,也是,人家想自己的那帅的人神共愤的男朋友也用不着跟自己报备。
212令人作呕的消息
孟一然看到李桃迟迟不肯离开,突然决定先打发走王在希,让路冰苒拽着王在希先去火锅店占位置。
他追上李桃之后,听到了一部分秦松跟李桃最后一小段对话。
李桃面色苍白,不过在月色下显现不出来,她抓着手机在小凉亭里焦虑的踱来踱去。
孟一然不想因为自己突然靠近而吓到李桃,可是他看到李桃惊慌失措的表情,又止不住想要赶紧问一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然?”……李桃在第三次转身的时候终于注意到孟一然在旁边。
孟一然轻轻抱了抱心绪不宁的李桃:“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李桃气息不匀,说话颠三倒四:“额,有,哦不,没有,我没事,额,我肚子疼,我想上厕所…………”
“我带你去找洗手间!”孟一然牵起她扶着她走出凉亭。
看着她进了洗手间,孟一然拿着她的手机,给秦松回拨过去。
秦松接起facetime的呼叫:“额……你这……好……!”
孟一然皱着眉头,十分生气的样子问他:“你也好……你刚才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邪恶的东西?
她怎么情绪这么糟糕?”
秦松的目光有些闪烁,他揉揉酸疼的眼睛:“调查进展情况不是很妙。。”
孟一然搂着李桃,拍拍她的背:“你说吧,我刚才听见了一点,所以只要李桃不是我亲妹妹之类的我想不管是什么惊悚的内容我想我还都能撑得住。”
秦松:“。。。。。。”
秦松清清嗓子回到:“你是在n市出生的么?”
孟一然很镇定的回答:“不是。”
秦松干掉了一瓶依云矿泉水继续问他:“咳,你的出生证明你有印象么?”
孟一然摇头:“没见过,没有任何印象,除了落户口的时候基本用不到出生证明。
我在魔都生人。
当时我母亲身体状况不太好,而且我姐姐还小,我外公外婆照顾我姐姐1年半左右,她在这上了一段时间的幼儿园,这些我姐姐有切实的印象。”
秦松的手指点了点他书房的桌子,然后他问:“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是单胞胎么?”
孟一然苦笑了一下:“啊?……单胞胎?是啊。。。
本来我应该很有自信的回答你我是,但听你的口气,这事我得问问我爸才行???”
秦松脸上不自觉的抽了一下:“恩……现在找不到栾洪涛的隐藏财产,栾岳说其实都在你的名下。”
他的心情同样也很复杂。原本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妹妹,现在牵扯出了更复杂的内情,超出了他的预判。
孟一然觉得这玩笑开大了:“……他这联想有点广泛,难不成他已经嫉妒我到这程度了??!!。。。”
秦松伸出手打断了孟一然的话:“他跟他母亲是没有血缘关系。他跟他父亲栾鸿涛也没有血缘关系,dna鉴定过。
你先别着急下结论,如果你的父亲母亲有意要瞒着你的话,那么你完全对此事不知情是有可能的,所以这样的事情,最怕的是先入为主。
所以,我建议你去跟你父亲做一个dna鉴定,就排查y染色体,这样对大家都好。”
孟一然觉得秦松被栾岳影响了:“荒谬。。。如果我爸早就知道……你放弃吧,不存在这种可能,你神志挺正常的,怎么就被栾岳影响了呢?神经病人有时候会表现的跟天才无异,你是被他臆想出来的逻辑给框住了吧!”
孟一然在摇头,他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有瞒着他和姐姐什么。
李桃抬起头看着孟一然说:“嗯嗯嗯,这肯定是栾岳醒过来之后瞎编的!”
秦松向椅子后背靠了靠:“我都说了,他发病前后的记忆一点都没有,醒过来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美国,还有医学诊断、贴身管家的口述和各种日记、便签纸提醒自己行程,他想要瞎编,首先你要否掉栾岳跟你的dna亲缘关系鉴定。”
孟一然自己他从来没有被随意抽血,他眯起眼睛:“……你说什么?我跟他的dna亲缘关系鉴定???”
秦松从他的老板桌上翻出一分dna鉴定的影印件:“不仅如此,还有你跟栾鸿涛的,不过这个年代比较久远。
你看一眼你跟栾岳之间的dna鉴定上这防伪标志,苏黎世大学医学院出具的报告,全德文的,我待会可以发传真给你,但我觉得这个东西最好不要被扫描传到网上,你不用怀疑真伪,我找专业司法鉴定专家看过了。
据栾岳所言,这份dna鉴定,是他邀请你瑞士之后搜集你的dna片段检验的。”
孟一然觉得恶心,他想干呕,但是忍住了:“我…………艹,他……他……他跟我是兄弟???”
秦松举起了别的更让他恶心的东西:“还有这份,我找司法鉴定专家也无法辨别真伪,这是你跟栾鸿涛的dna鉴定。
岳明霞用自己与栾鸿涛的夫妻关系以义务相关人的身份从栾鸿涛的银行保险柜里找到并用针孔相机拍下来后影印的。
岳明霞没有能力直接将这份鉴定报告从银行提取出来,而且她没有办法查询你的分散在在全国的1级账户,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事情,因为她有很多把柄被栾鸿涛捏在手里,事情败露对她弊大于利,所以她选择沉默。
这份dna鉴定的日期是2007年,你回忆一下,那一年,是否有身体检查。
在哪个时期,dna鉴定的准确度和精度是不高,普通的唾液、带发根的头发的检测结果误差很大,这检测报告上面写的样本是血液。”
孟一然瞳孔一缩,右手拳头捏的紧紧的,以免的自己真的吐出来。
他想起自己3年前办理住房贷款的时候,洛远风提示过自己是不是查一下他在江城所有银行的储蓄账户,以免存过钱自己却忘了。
因为自己在各家银行的信用等级都高过了他1级到2级,这明显不合理。
孟一然并未当回事,以为这是洛远风帮他理财的时候故意揶揄他的时候说的话。
213心被揪起来
信用等级根据从事的职业、年龄、以及开户时间、存取款信息等等综合评定,各家银行并非在执行统一的标准,所以他根本没当回事。
在加上洛远风也以为是孟一然的父亲经常用他的名字存储现金的缘故,信用等级高1级或2级并不算什么。
孟一然的记忆力是相当的精确的,他回答秦松到:“当年我17岁,我父亲为了给我庆贺即将成年,给我买了一份独立的带年金账户的终身人寿保险,保险人和受益人都是我自己。
为了这份保险,我单独去做了身体检查,确实有过抽血检查,到底抽了几管血,我真的记不清了。
检查的地点是保险公司指定的专业体检中心,这个体检中心是私立的,名叫爱康辉体检中心。”
秦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这份影印版的dna亲缘关系鉴定报告:“就算如此,我还是对这份dna鉴定保留意见,而且我强烈建议你跟你父亲做一次精确的dna鉴定。”
孟一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松,他只能用:“辛苦了,我知道了了。”回答对方。
沉默了一下,孟一然抬起头问秦松:”还有别的东西(证据)吗?“
秦松摊手表示:”暂时没有了,就这些。“
秦松撂下电话之后再书房里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确是很出力的在调查栾岳手上所有文书的真伪,孟一然没有怀疑他对自己亲妹妹的真心,只不过他虽然看上去冷静,实际反映却完全不能接受的样子。
栾岳从出生之后,栾鸿涛就给他买了相当多的保险,受益人些的都是栾鸿涛本人。
当栾岳在成年之后陆续接到全球各大保险公司vvip经理人的咨询电话,知道自己身上捆绑的完全无法解绑的巨额人身保险之后他的感觉是十分的惊悚,随后他才开始真真切切的怀疑自己是否并非是栾鸿涛的亲生儿子。
栾鸿涛并不疼爱他,起初在这段父子关系,栾鸿涛竭尽所能的溺爱栾岳,几乎能像自己的命一般。
栾岳也感受到了极端呵护的同年生活,一厢情愿的仰望着他自以为高大伟岸的父亲,希望通过毕生的努力达到跟自己父亲一样的成就,像绝大多数的男孩子一样,憧憬、崇敬他看似强大的父亲。
可是他在15岁之后的人生里得到的父爱少的可怜,在一次抽血检查里,栾鸿涛发现栾岳是a型血而不是b型血,当年出生时的血型鉴定可能拿错了或者检测错了。
母亲岳明霞神经质且总是容易冲动,她做美容行业赚了很多钱同时也惹上很多医疗事故官司,有些是因为购买了假冒伪劣的美容仪器导致的,栾鸿涛帮她抹平了这些官司,她同时也不敢忤逆栾鸿涛的意思,因为害怕对方揭发自己。
父亲捏着母亲的把柄,母亲想尽一切办法转移她手上的婚内财产,后期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就算富贵人极也是那么的让人窒息。
孟一然的成长环境与栾岳完全不一样,他从一下生开始就特别喜欢笑,就算调皮捣蛋了也会笑,比栾岳笑的多的多。
孟一然8岁丧母之后就自信心差了很多,此刻他看着李桃从洗手间出来,他真的有点不敢看着对方,害怕对方会嫌弃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
李桃拿出了充电宝给孟一然的手机充电,碰到孟一然的之间:“你的手好凉!!!……我刚才在住院楼找保安大叔灌了一杯热水……你捂一捂……”
保温杯是她从孟家的奔驰车上找到的,是奔驰厂家赠送的小礼物。
孟一然抓着纯黑的保温杯,回了一声:”谢谢。“
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赶紧给父亲打个电话,他踌躇了半天又无法开口。
他姐姐的婚礼在即,他现在要核实这样的亲子关系是不是太可笑了?
而且就凭栾岳拿到的纸质文件和一面之词,他就这么冲动的去质问父亲,是不是太莽撞?
他要不要再仔细问一问秦松?
李桃的手机一直在震,她看到是路冰苒的催饭电话,直接按掉了。
孟一然突然攥住李桃的手说:“如果我真的跟那个杀人犯有血缘关系的话我该怎么办?!”
李桃第一次见到孟一然这样脆弱无助的样子,似乎在一瞬间,少年的意志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摧残一样,他满眼里装的都是自我否定。
李桃伸出胳膊抱住了孟一然,拍拍他的后背安慰到:“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孟一然紧紧的抓着李桃的头发,抱住她,把脑袋埋到了她颈窝上:“但是我在乎你怎么看我!!!”
李桃继续拍了拍孟一然的后背说到:“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都是孟一然,就算有那么万一的可能栾岳是你的兄弟,我还是喜欢你不喜欢他!!
下辈子都不会喜欢他!!
咱们还是不要站在厕所门口说话了!~~”
孟一然回过神来说:“哦……拿到也是。”
李桃捂着口鼻一边走一边说:“如果真相让人难以接受,我会保守秘密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咱们去冰岛或者格陵兰,那种人烟都特别稀少的地方,在不济,咱们找一个完全不联网的太平洋小岛,你出海打渔,我就在家里煮饭,咱们自己盖房子。”
孟一然游离的意识被拉了回来,他松开了李桃,顺便笑了笑:“然后建一个桃花岛是么?”
李桃的目光一直追着孟一然的眼神认真的回答:“恩!”
孟一然掏出手机,亲了一下李桃的额头,把她放到副驾驶之后扶着门框说:“等我打个电话,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刷刷手机什么的。”
李桃端端正正的坐会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说:“好的!”
孟一然的电话打到他父亲手机上的时候,孟祥辉扶了扶眼镜,很寻常的接起儿子的电话:“喂?儿子,车钥匙找着了么?”
“恩。。。”孟一然仓皇的接了一声,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勇气开这个口。
如果是在他父亲的面前他恐怕更问不出来。
214父子对话
孟祥辉正在被孟一念叼住空闲的时间在储藏室里面挑“回门酒”,他穿着拖鞋从储藏室里闪出来,因为手机信号不好:“你把那82年的拉菲拿上了没?我刚才跟你姐商量了一下,她的意见你第一次上门还是拿95年的飞天茅台,原厂礼盒装的那一对,更传统。”
孟一然揉了揉眼眶:“……我姐在呢?”
孟祥辉溜达到厨房喝了口水:“恩,她还在储藏室里翻,选择性困难。”
孟一然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礼节上,他莫名的焦躁:“爸,你还记得我17岁的时候再爱康辉做的身体检查么?”
孟祥辉的右眼皮跳了一下:“恩?你是说人身保险的保费?今年的已经交过了。”
孟一然直觉自己的父亲在岔开话题。
他的口气是那么平常,平常到你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问题来,他不由自主的有些磕巴了:“爸……爸,我有事情想问你,你能不能单独说话?”
孟祥辉也感觉到孟一然是非要跟他谈这件事不可,这时候他听见孟一念在叫自己,一闪身进了书房。
孟祥辉握着书房门把手,紧紧的握了一下,又慢慢的松开,一点声音都没有:“你呀,想问什么就问吧,不用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
孟一然有点哽咽,气息也缭乱:“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吗?”
“那时候你姐都4岁了,怎么能就生了你一个呢?
你姐那个时候就很精了,简直就是妖精转世,她记忆力好的能吓死人,估计还记得你出生时候长什么样呢!”孟祥辉在打太极拳,把孟一然的问题浑出歧义来。
可是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也紧张了。
作为父亲,他时刻准备着有一天儿子会质问他真相,但是在不确定孩子是否是在试探的情况下,他绝对是咬紧牙关,滴水不漏。
孟一然听见这话,心底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原来姐姐知道。
孟祥辉知道孟一然和孟一念都不好骗,于是一个华丽的转身想岔开话题:“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
孟一然额了一声:“记得不太清楚了……爸,那就是说,我姐也知道我还有别的兄弟?”
孟祥辉差点心肌梗塞,他这个儿子实在是太聪明了:“你从哪句话里听出这个意思的????”
孟一然苦笑了一下:“所以,抱错了的可能性很低吧……”
“要是抱错了的都能长这么帅,我和你妈是不是应该半夜笑醒?恩?呵呵~~!!”孟祥辉的口气那么自然,他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孟一然听见父亲沉着的声音,他一点也不觉得崩溃,反而听出了淡然的意味来。
这本来可以把大家都刺激的精神崩溃的事情,原来真的不是完全捏造的,这让他该如何是好?
孟一然眼圈都红了,他现在无比的害怕自己是仇人的儿子:“爸,我继承了你的y染色体吗?”
孟一然也实在是没办法了,他爸和姐姐都是打语言官司的高手,尤其是汉语有很多暧昧不明的地方,段看你说话时的前后文都能理解出好几种意思来,所以他也被逼得必须用精确无比的语言来描述他的问题。
孟祥辉实在们忍住笑到:“哎……哈哈,你继承了~~!“
孟一然现在改成紧张了:“那就是说爸你真的有检查过!!?”
“我没有做过什么dna鉴定。
这个我确实没有什么证据,我说你继承了你怕是要让我给你拿出证据来你才能信的话,我没有检测过。”孟祥辉用打趣的语气在跟儿子说话,就像在聊别人家的家常。
孟一然觉得不可置信:“为什么?!!!爸,你说话不是很严谨吗?!!没有医学检测怎么能确定就是医学上的继承??”
“不用查我也能确定你就是我儿子,没有为什么(就是这么自信)。
有一天你做了父母了就会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从事法律行业这么多年总结出来一个经验,那就是相信一个客观事实远比了解一个主管动机难得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现象。
你自己可以去了解,这是你专业相关。”孟祥辉的回答简直如同神棍。
孟一然在他爸的面前简直就是千年狐狸对上万年的妖,道行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爸,如果我想检测,你会怎么想?”孟一然闻出了猫腻的味道来,他更加想得到确凿的真相。
真相与既成的事实不一样,它关系着母亲蒋牧因的案情。
孟祥辉走到书房的角落里,随手抽出一本日记说:“那就配合你,能怎么想?……谁让你是我儿子,你和你的小女朋友都是自然学科的专家,不刨根究底也对不起你们的专业素质吧。。”
孟一然有点不敢相信:“就这么平常?”
“就这么平常。
对你来说刚知道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已经知道20几年了。
再多一天少一天你也是我儿子,当然很平常了。。。”孟祥辉坚决贯彻着就算是世界末日到来也要按平常心来过每一天的方式教育自己的孩子。
所以孟一然反而没有觉得那么紧张了。
孟一然还要查一下他所有的银行账户:“爸,我想查一下我所有账户上的存款,还有,你最近5-10年的时间有没有存款还留在我的名字上我不知道的?”
孟祥辉翻的就是日记账:“我在翻了,应该是没有遗漏的,不过你要做好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心理准备,你还应该查一下你在江城的房产登记情况。
你自己不去查,过阵子你姐结婚的事情忙完了之后我也会催你去查一下,你姐状告亦木集团谋杀你母亲的案子可能会需要这些证据。
远风提示过你,说你信用评级比我高1-2级的事情。”
孟一然觉得自己老爹简直不可思议:“爸,你这么淡定,那我姐怎么办?……你想过她会有什么反应吗?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祥辉阖上日记账,插回书架上继续抽出下一本:“你希望她有什么反应?……她结婚之后比你有钱很多很多倍,让她继续说我偏心眼?”
215亲生的
“不是,”孟一然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个,“为什么,你们早就知道,却为什么都不告诉我??!都瞒着我呢!!?”
这也太过分了,简直把当事人排除在外的意思。
孟祥辉的脸上流露出一个很难过的表情,可是在声音上,完全听不出来:“原本不走到死胡同的话不能你参与进来,你还年轻,你不能被这种事情拖进来。
这案子走到关键转折点,那个杀人犯的老婆到底是要坐不住了。
岳明霞做事始终有栾鸿涛指点,那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只有彻底迷惑了对手让对方出昏招。。
什么时候你表现出怀疑跟我的亲子关系了,他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否则他绝对不会露出破绽。不这样做怎么能迷惑对手?”
孟一然听了这话沉默了良久,连叹了三口气,他真的气炸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祥辉翻过了所有的日记账本,孟一念在敲书房的门,孟祥辉喊到:“进来。”
孟祥辉继续对着电话说到:“你生气了???”
“没有。。!”孟一然是生气了,可是嘴硬。
他几乎从来没有跟自己的父亲吵过架,可是他现在真的气炸了。
他作为一个敬爱父母到骨头里的人,别说父母想利用和隐瞒他做什么,就是让他去死也无所谓。
可是他跟栾岳同时抢一个女人,对方成了他亲兄弟了这件事是多么让他难堪,李桃会怎么想???
这么重大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就剩下他自己不知道么?!!
怪不得栾岳不惜给自己出一个精神分裂的鉴定让他牵让他对自己邀请对方去瑞士的全过程绝对保密呢。。
孟祥辉很笃定孟一然是自己的儿子:“大饼,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孟一然真的要气炸了:“这怎么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知道栾岳他……!!!”
他在说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都弱了下去,他说不出口,他说不出栾岳要跟他抢女人这句话。
孟祥辉还是很淡定:“他怎么了?”
孟一然简直受不了了:“爸,他跟我喜欢的是同一个人你不知道吗?!!!!”
孟祥辉恩了一声:“你先别这么激动,他跟你喜欢的是同一个人这个我在你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是向着你的,这一点你不要怀疑。”
孟一念听见父子间这样的对话,瞬间做了一个我赶紧躲出去的表情,以免弟弟把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孟一然有种被顺毛的感觉:“……可是,你和妈怎么就能把栾岳交给栾鸿涛和岳明霞这样的人了呢!”
“他的事情,我很遗憾,可是无力挽回。
我无力挽回所以不能去后悔,否则更对不起那孩子。
我和你妈也是在你们上小学之后才反悟这件事,她怀疑栾岳也是我儿子的事情比任何人都要早,甚至因为她的怀疑而招来了杀身之祸。
当初你母亲出事的时候,也没有怀疑到栾鸿涛身上,就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母亲那段时间是在跟栾鸿涛联络把栾岳要回来。”孟祥辉很坦白的回答了孟一然这个问题。
孟一然想知道全部详细经过:“爸你把详细经过告诉我!不许再骗我!!”
“我没有骗过你孩子。
当年栾鸿涛酒后乱性强迫你母亲,取证十分困难。
你们的妈妈在怀孕阶段就不想要你们了,于是是我跟她说,就算不是我的孩子我也认,更何况有很大的几率是我儿子。
我不能因为一个强奸犯的偶然冲动之举杀死我自己的孩子,让你们胎死腹中,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不管怎样,我都说服你妈先生你来再说。
于是她就听了我的话,可是怀孕的过程一直惶惶不安。
她这一辈子只有这一件事是真的听了我的。
到了怀孕后期才知道你是和栾岳双胞胎,那个时候b超也不先进,也没有完善的dna检测,听胎心监测的时候听到两个胎心,大夫才确定是双胞胎。
你妈妈孕后期身体负担特别大,几乎不能行走,需要卧床修养,所以我们就休假半年多,带着你姐去了江城。
你们出生之后她抑郁很严重,她怀疑你和栾岳都不是我亲生的。”孟祥辉继续他那斯文又淡定的语气说到。
孟一然当然知道,20几年前,医院里验个血型能验准确就不错了。
孟一然心想他爸妈是不是给自己验过血了,在电话里他赶紧追问:“我知道,新生儿都会采血,还要采集脚印,脚印盖在出生证明上,栾鸿涛是怎么领养了栾岳?他就是仗着家里吗!!!?”
孟祥辉感受到了孟一然的焦躁:“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这个过程很长,你需要慢慢听。
到了你们要落地的时候,栾鸿涛带着岳明霞跟到了江城,先是找到了我,给我下跪求饶,又去了你外公家,给你外祖父下跪认错,然后又跑到医院去给你妈下跪认错。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因为他想同时带走两个孩子。
岳明霞说自己是习惯性流产,她是o型血,栾鸿涛是ab型血。
他们的第一胎就是abo型溶血。
到第二次怀孕孕程3个月之后出现溶血流产。
你是医生,应该知道溶血症一旦出现就很难治疗,而且当时的岳明霞并不知道自己反复流产跟abo溶血有很大关系,可是她反复流产已经很难怀孕。
而且她坚信你和栾岳中间有一个是栾鸿涛的儿子,甚至两个孩子都是栾鸿涛的,所以她想全都带走。
经过抽血检查,栾岳是b型,你是a型。
你母亲血型是o型,我是a型,所以,绝对不会有b型的孩子,在登记出生医学证明上就将b型的栾岳登记交给了栾鸿涛。
你母亲特别恨栾鸿涛,她根本不想把孩子交给对方,她宁可掐死你们两个,也不给他任何念想,所以当时他们在医院就跟我起了争执。
我当时很想报警将栾鸿涛绳之于法,可惜栾家太有权势,疏通了所有的社会关系,岳家有太有钱,几乎打点好了所有的人,当栾岳的祖父母、外祖父母都到场的时候,当即就给栾岳起好了名字,不给我们任何的思考时间。”
216君子报仇
“他们家族可以为了这个孩子毁了咱们全家所有人,而我最终是不得不同意了你外公和外婆的决定,交给他们夫妇一个孩子,让咱们家人都能过一辈子过太平日子。
是我无能。
如果在那时报警走法律程序,你和栾岳、甚至还有你姐姐的人生将会一辈子活在阴影和诋毁里,这不能选择,只有忍耐。
后来我们观察了栾鸿涛夫妇4年多的时间,直到你们上了同一个幼儿园。
岳明霞知道你们两个在同一个幼儿园之后,就把栾岳转到了国际双语私立幼儿园,打那之后栾岳一直在最顶级的华侨外国语小学、初中,直到高中才又跟你同校。
你们上了高中没多久就发生冲突,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子,为此大动干戈,我找到栾鸿涛夫妇,发现栾鸿涛经常不在家,而且不管孩子。
从那段时间之后,我才切实的怀疑栾家的家庭状况出了问题。
我没有查验过栾岳跟我的血缘关系,因为你们的成长经历已经定型了,而且已经接近成年,对于他而言,这种刺激可能会加剧他的癫痫发作,所以我选择暂时搁置这件事。
现在选择主动权也在他身上,如果他不主动来找我,我不能去干扰他的生活。
从栾岳的成长经历来看,是我做父亲的失责,这不是你的责任。”孟祥辉去繁就简把影响到当年决策的关键节点都告诉给了孟一然。
孟一然觉得这仍未排除他是否是孟祥辉亲生的这件事:“你是说栾鸿涛是ab型血?那你就没有怀疑过我有可能不是你亲生的吗?
岳明霞拍下了栾鸿涛藏在银行里的亲子鉴定书,证明我和他之间有亲子关系!!”
此刻孟一然是真的很崩溃了,天上蹦出来一个弟弟给他,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再给他安一个杀人犯的亲爹?
有点同情和理解了栾岳的心态。
也许第一时间不能接受的并不是他跟自己有血缘关系这个问题,而是他居然可能跟栾鸿涛有亲子关系。
孟祥辉摸了摸他书案上的钢笔说到:“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在幼儿园拿回来的一块糖饼吗?……”
“啊?”孟一然完全不记得了。
孟祥辉想起了往事,娓娓道来的样子:“那时候你刚上幼儿园,不久。
你在幼儿园里面吃到的一块糖饼,很甜,你觉得那块糖饼是特别好的东西,爸爸妈妈没吃过,要给爸爸妈妈尝尝,所以就把那块糖饼攥在手里面等着拿回家。
老师说你攥着那块饼一整天舍不得撒手直到下学。
然后我去接你,你拿着这块糖饼,举得老高,仔仔细细的捧着给我看,说‘爸爸,这个饼可好吃了,你咬一口剩下的给妈妈好嘛?’。
你知道我和你妈妈有多感动吗?
那段时光几乎是我们一生走过的最快乐的时光了,看着你无忧无虑的长大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可以让人暂时放下屈辱和仇恨。
但那个时候我们也觉得能给你的太少,甚至,你妈还有点后悔没有把你也送到栾家。
因为咱们家的物资条件比不上栾家。
……那会不仅比不上,甚至可以说是清贫。
省城里没有人家能用汽车接送孩子的时候,栾岳就被他爸爸抱到大众汽车上走掉了。
那些时候你看着栾岳坐在汽车上扬长而去样子,让我们刻骨铭心。
我每天骑着自行车送你,有的时候偶尔淋着雨,你到幼儿园的时候小裤腿已经全湿了,不过你从来不在意这些,还摸摸我脸,帮我擦擦雨水。
这些栾鸿涛都能看见,他从你们在成长环境的巨大差异里上找到了很大的优越感,同时他也可能是很害怕我们把栾岳要回去,尽量避免我们见到那孩子。
现在跟当时的状况在很大程度上都不可比了,最难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我和你妈会永远记得你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糖饼,你的敦厚善良的秉性,亲和爽朗的言谈举止,风光霁月的长相、待人接物的情商甚至脚趾甲都像我,所以我一直觉得是不是有医学鉴定都没有必要。。。”
孟一然觉得这十分有必要:“爸,我不是说你不是我爸了,也不是要质疑什么父子感情,我是觉得现在有必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这跟我们父子感情是两回事!!”
父母在长期抚养子女的时候会产生协同作用,所以长相和脾气秉性不能成为证据,栾岳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为长期生活在一起所以外貌发生了倾向性变化,甚至性格都完全不同了!!
还有就是胎儿在母体内会产生基因交互,孕妇在怀孕期间身体里会携带胎儿的来自父系的基因,所以……”
说到这,孟祥辉立刻打断了孟一然:“所以你养过孩子?”
孟一然下意识的问:“什么?”
“我问你你养过孩子吗?”孟祥辉扶了扶他的金边框眼睛质问到。
孟一然深吸一口气回答:“当然没有啊……!!!”
他现在还在努力的道路上,八字还没一撇呢。
孟祥辉突然很激动又很笃定的情绪说到:“……所以你还不懂。我说你是我儿子,就肯定是我儿子,你要是不放心,就测一下,肯定不会有错,你连这种自信都没有?”
孟一然的手都在抖了:“爸……我……”
“简直不像你了,你要有自信!”孟祥辉倒是自信的很。
孟一然觉得这是属于自己老爸的盲目自信:“……额!爸,我是说这法律上的、心理上的还有dna上的真的不是一回事啊!!!”
孟祥辉看了看手表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不是一回事……你姐在催我了。”
”我还没说完呢!“孟一然还想要辩论一下,“我妈被他害死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想到他是凶手!!??”
“想过,我知道他真的很想得到你母亲,可看不出他到极端的程度,因为从大学时代到你们出生后的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也确实一直爱你母亲到舍不得碰一根头发的程度。
我们之间交手的次数多到超过你的想象,所以我最初的判断是栾喜文为了帮自己的儿子栾鸿涛抹清强奸罪污点买凶杀人,凶手就是秦正业。”
217十年不晚
孟一然在电话的另一端点点头:“要是我和姐姐知道栾鸿涛曾强迫我母亲,的确会怀疑秦正业是被收买的杀手!”
“可是现场被破坏了2次以上,分别是被不同的人破坏的,除了凶手,还有不敢报警的路人,使破案的难度又一次升级。
栾鸿涛用孩子的命发誓,说绝对没有动过一丁丁要害死你母亲的念头,演戏演到让自己都信的无可不可的程度,连测谎仪都奈何不了他。
他犯罪的当天可能提前吃了镇静剂,还有,那把格尺。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必须扳倒栾家的靠山栾喜文。
罪过有的时候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罪,而是将跟着凶手一起做帮凶,将现实推向深渊的所有的人。”孟祥辉会这么分析不无道理,甚至当时孟一然的外公外婆都认为这就是真相。
“所以过去我调查很长时间完全没有任何线索,才要另辟蹊径,同意你姐从另外一个思路入手。
现在我们基本分析出栾鸿涛作案的全部心里过程,有人给他买通关系,有人帮他编造出不在场证明,还有人给他顶罪,连顶罪的人甚至供认不讳。
他这个人最可耻的是他洞察人心的能力极高,他把自己的父亲、妻子及周边所有能利用的人全部都算计进去,而你看他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就像是精神分裂了。
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我叫出来演戏,哭得像死了爹妈一样哀悼你的母亲,哀恸不已,发誓要给你母亲报仇,向我提供他父亲栾喜文以权谋私的证据。”
孟一然觉得难以置信:“你是说他找你揭发他自己的父亲?!!!!”
“你想不到吧,一个人怕死到了一定程度,谁都可以出卖。
栾鸿涛这个人是自私到极点的魔鬼,当你发现你的对手连他自己的父母都能出卖的时候,他就已经接近疯子而不是个人了。
这个时候你首先要考虑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让他们安全长大而不是继续报仇刺激他。
我不介意你们都恨我。”孟祥辉就像平时父子聊天那样说话的节奏,他现在是一个冷静而强大的父亲,等着面对孩子所有的指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孟一然却哭了,几度哽咽无法说话。
孟一然找到一颗大树扶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回答:“爸!”
“恩。”孟祥辉迅速的回应他,“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不要让你的女人看到你这么脆弱……你可以脆弱一会,但是绝大多数的时间要坚强。”
孟一然长长的吸气克制自己的情绪:“恩…………”
孟祥辉还不忘了嘱咐孟一然别忘了登门去李桃家的时候先回家一趟把茅台拿上:“儿子,我不是要给你制造紧张情绪,但你必须得知道,每一个得知自己女儿恋爱的老爸,都会在背地里磨刀。。。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个阶段,你不要因为这些而耽误了大事,你的婚姻大事更重要,爸爸没办法帮你包办,还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不过,其余所有的事情都有爸爸来解决,你不用管。”
孟一然缅然,他还想仔细的问一问此前老爸是怎么不动声色的在这10多年的时间里抽丝剥茧扳倒了栾鸿涛的父亲的。
还有,他是怎么就这么自信他就是他的儿子呢?
自己的老爸有的时候就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又智多近妖,只有姐姐遗传了父亲的这种刚柔并济的个性,同样的情况换了是他,他会忍不住直接杀了对方,他真的忍不住。
孟一然紧接着就给秦松facetime呼叫,虽然他跟秦松真的没有熟到可以直接进行视频呼叫的程度,可是他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秦松立刻接起孟一然的视频呼叫。
孟一然皱着眉头问秦松:“秦松……栾岳是什么血型?”
秦松分明觉得自己记得来着,但是不放心还是翻了一下栾岳的病例:“我再确认一下……我看看,他在瑞士的诊断书全是德语的,我翻译一下……额……应该是a型,
诊断结果是后天的……阿尔斯伯格综合症(孤独症谱系的亚种),后面还有好长一段,貌似说的都是精神状态,经过多项测试,智力发育没问题。。。。我正在扫描,待会发你邮箱里你自己看吧!”
a型血的被迫害妄想症在所有血型里是比较严重的,因为a型血每天都对世界感到忧心忡忡,心底有很多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同时心思又比较重,进而被迫害妄想症也严重一些。
孟一然眨眨眼哦了一声又问道:“他在洛杉矶精神病学研究中心的诊断结果出来了没?”
秦松翻出胶装的一大本诊断书说:“有,刚出来的,这个有电子档。我组织一下语言……
specific epileptic,特异性癫痫综合症,这边诊断结果上备注了一条是遗传因素引发的,需结合全部的病例在进行细致的判断。
本病因在儿童期、青春期、成年后均有发病状况,所以与系统性感染的癫痫症无关………还暂时排除了精神分裂症、人格分裂的情况。
……还有,疑似浅表性的精神分裂,没有确诊,对是否是精神分裂症暂且保留意见。
主治医师认为这是特异性癫痫引起的记忆失调症,不能恢复的那种,所以还算不上是无民事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
孟一然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看来,他要请我去瑞士,目的其实是为了检查他跟我的亲缘关系……他真是(多此一举)……”
涉及到了家庭内部非常**的问题,秦松也没办法贸然就着孟一然的话说下去。
他今日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纯色衬衫,衬衫的质地应该是很好的那种,衬衫底子下面胸肌的轮廓都显现出来,非常修饰线条。
孟一然觉着这种对话略尴尬于是岔开话题问:“你的衬衫是棉加桑蚕丝混纺的?”
秦松回过神来:“啊?额,对,kiton(意大利顶级男装品牌),现在生产基地都挪到杭州了,完全madechina。”
218建国以后的动物不能成精
孟一然还道为何秦松的美式精致里面带着真正的意大利式的骚气,原来是跳风格了。
互相不失时机的对对方笑了一下,孟一然问他:”你想过要带栾岳回国么?“
这个完全天朝制造的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国了。
秦松搓了搓脸坐直身体回答到:“呵呵……想过,不过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孟一然:“那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先挂了。”
“恩。”秦松也伸手摁掉了视频通话。
他可能比石雨楠还要更畏惧互相见到彼此,在他看来,比起接受一个情敌是自己的亲弟弟这样的心情,你害的你妹妹被父母抛弃这件事更让人煎熬。
他觉得除了他自己能理解自己以外,估计没人能理解他的负罪感。
孟一然打开车门的时候,把李桃吓了一跳:“你在看什么?这么聚精会神的?”
李桃赶紧收起她手机:“没……没看什么……”
这反倒挑起了孟一然的好奇心,他做了一个我就要看的表情,示意她告诉自己。
李桃只好把手机翻出来给他看,然后又抢回去了:“……哎呀!不行!太丢人了……”
孟一然匆匆的扫了一眼:“哦~~~你在看什么小说呢?”
李桃把脸买到手心里,露出一对大眼睛偷偷瞄着孟一然说:“就是言情小说啦……反正是不能给你看!~~~”
孟一然盯了她一小下,李桃的脸就像烧着了一般,她乖乖的把手机交了出去:“恩,那我给你看一下,你不许笑话我!”
孟一然摸了摸李桃的头发然后很认真的说到:“我当然不敢笑话你,娘子大人发话,小的自然是不敢!”
李桃瞬间把脑袋埋到胳膊里去了:“(o)〃嗷~”
她正在追的一本小说写的是一个小狐仙到凡间历劫被现代人当成宠物犬抓到宠物商店里去卖,结果遇到一个善良的男主解救了身处于水深火热的她跟男主一起快乐生活的故事。
李桃已经追这个吻追到后半段了,故事写到两个人在现代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是苦于女主千年以上的道行和男主短暂的人类寿命,所以男主决定舍弃人世间的繁华,跟女主一起回异世界的青丘上国修炼。
在青丘上国,这里还保留着近似于古代的生活方式,夫妻之间还要称呼对方父君和娘子。
孟一然就是一眼瞄到了男主在说话正好这一页里面男主对话里就是叫对方娘子大人。
于是孟一然速速的扫了一眼问到:“原来娘子大人喜欢看这个类型的书,看来你喜欢小奶狗类型的男朋友,那我要更听你的话才行。”
李桃赶紧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都听你的!”
“那怎么能行?明摆着这个狐仙娘子大人在凡间是乖萌小萝莉,等回到青丘上国就变成了御姐了……
所以这个男主一看就是前期是痴汉,后半段是妻管严啊,不然不会叫他的夫人为娘子大人?
所以这就是一本描摹娘子大人内心世界的文案,是一本攻略,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就目前你告诉我的故事梗概来看,如果我做不到敬爱自己的老婆,肯定转正遥遥无期啊……”孟一然摆出一个我好可怜,我要努力讨夫人的欢心的表情。
李桃埋着脑袋使劲摇头,然后听见孟一然这么说,惊讶的露出脸争辩道:“没有啦!这、这男主叫对方娘子大人,主要是女主是有数千年的道行,她是青丘的女仙君,地位比凡人要高,所以男主不是妻管严啦!而是生活环境所迫没有办法!”
孟一然就是不自觉的在给自己加戏,这样他就有理由看看李桃的手机:“哦,可是他不是为了女主放弃凡尘了吗?所以他明知道女主地位比自己高,还是自愿跟她去了青丘那好吧……
看来娘子是不想带着为夫去桃花岛,偌大一个岛没有我什么事了!”
李桃直起身,亮出她的小爪子抓住孟一然的衣领说:“啊呀~~~……!不是的、不是的!我把岛都送给你……你先把手机还给我~!!!”
孟一然把李桃的手机塞到了他驾驶位的腰靠底下:“不还,这个可不能还你,我也要先好好研究一下这本书看看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才行,不然娘子该回桃花仙境丢下我这个凡人了~!”
孟一然看到李桃张牙舞爪的样子,伸手挑了一下她的下巴,趁她不被吻了一下。
虽然两个人之间已经有最亲密的灵体交流了,可是不经意间的打情骂俏还是让彼此如同过电一般,更加眷恋着耳鬓厮磨的时光。
李桃倒是突然消停下来,她很快羞的不敢看对方,别过脸去。
果然自己看的网络小说是不能给孟一然知道的,这会功夫已经娘子、为夫的叫上了,这该如何是好!!
去了老婆这个称呼还有娘子这个选项,现在孟一然就坡下驴,直接从口头上转正了!
李桃觉得好气!
孟一然刚才上车的时候情绪特别的郁闷,他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个人静一会,逃避一下这个让他几乎崩溃的现实。
可是等他又看见李桃的那一刻,什么烦恼都忘的一干二净,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在大脑中形成的多巴胺在起作用。
李桃他人生里纯正版的白月光,为了她,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要。
孟一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去吃饭,他的指腹细细的划过了李桃那蛋清般细腻的脸颊。
李桃被抚的心慌意乱,不自觉的低下头。
头发盖住了李桃半个侧脸,当孟一然指腹划过脸颊的时候,顺便帮她把头发撩起来挂到耳后。
李桃真的是不禁逗的类型,耳尖、耳稍到耳根都红透了,耳垂圆润如含宝珠,耳根又软,孟一然的指腹滑过,李桃痒的直捂耳朵。
车里的空气好像特别干燥一般,仿佛一点火就要烧着了,可是车窗的雨刷器自动打起来,外面的雨又淋淋漓漓的下了起来,好像外面晾不透的湿气与车里的干燥毫不相干。
孟一然吼间翻滚,急急的正过身子正对着前方没有看着李桃,他知道李桃在用倒车镜偷瞄自己,他装模作样的样子一本正经说到:“我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哥!”
219我爱你
李桃还以为孟一然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结果是这么一句表白,她忽然非常想笑,但是拼命的忍住了。
苍天啊,她可怜的表哥,要不是他胰腺炎住院,她的孟一然怎么能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呢。
李桃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孟一然,脸上流露出一个特别小媳妇的表情:“是呀,那咱们回n市之后就感谢一下我表哥吧,我嫂子快生了,这两天到了预产期~~~我们家里人都在猜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孟一然也扭过头瞪着李桃:“那夫人什么时候能给我也转正呢?”
李桃刚要眉飞色舞,想让孟大夫给押个宝,猜下是男孩还是女孩,结果她的胳膊赶紧收回来了,板板正正的坐直了目视前方:“恩……快了!~~~”
虽然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相见李桃的爸妈,可这一刻的急躁超过了以往:“我很害怕失去你,这比让我知道真相要可怕一百万倍,如果我的世界就此失去你了,那种感觉我不敢想象!!!”
李桃听见孟一然说这句话,心都被紧紧揪起来,她好难过:“你绝对不会失去我的!我发誓!”
孟一然抓起李桃的左手,摩挲了一下她无名指上带着的大钻戒下定决心一般的说:“我不会让我们两个人的人生留下遗憾的,相信我!”
“恩!”李桃冲着孟一然使劲点了一下头。
孟一然发动了汽车的引擎,他手握着方向盘抓起李桃的手问:“你真的相信我?”
“恩!”
又过了两个轮休日,孟一然终于又换成白班休息的时候他跑了两家银行,又去了江城房地产交易中心。
拿着李桃视线就帮他排队预约好的号,孟一然把隶属于他名下的房产信息都查了一遍。
在他买下现在上学用的两居室房子之后,他的名下又多了两个千万级别的豪宅,以级一套江城市郊的半山别墅,估价2.2亿的房产。
在他名下等级的千万级豪宅里,其中一套是他父亲孟祥辉的房产。
房产登记中心帮他查询房屋所在地房源信息的小姐姐都惊讶了,敢情她眼前坐着一个顶尖高富帅啊,真的是又高、又富、又帅。
苍天啊,这世界上怎么还能有这样的男神???
这种人简直就是不给别人活路的啊。
她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连工作都干不下去了。
吴柜员看着孟一然拿着身份证信息去复印,偷偷的问李桃:“美女~!!这是你男朋友吗?”
李桃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是。”
吴柜员捏着一大套打印材料说:“我噻,你男朋友家里可真是不得了的有钱人啊!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李桃有点尴尬的额呵呵呵的笑着说:“这我不太方便说。。。”
吴柜员还是忍不住想问:“那你陪他一起来查询房产信息是准备做完公证之后跟他结婚了吗?”
李桃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我不方便回答你。。。”
吴柜员还是不死心的抓住一个空档就问到:“你男朋友整过容没有啊??”
李桃像是智商上线了一样点点头:“整过,是不是整完之后是不是像半个娱乐圈的男神~~~~嘻嘻~~”
吴柜员使劲点点头:”对!像,像像!!……能不能告诉我在哪里整的呀??“
李桃嘿嘿的笑了一下傻傻的摇摇头说:“我觉得是他自己整的,他本身就是大夫~~”
吴柜员眼睛彻底亮了:“哦!难怪……那你的眼睛整过吗?”
孟一然的耳朵很尖,他拿着身份证复印件回来就听见了李桃在说他是整容过的事情。
还说他像了半个娱乐圈???
什么眉毛鼻子眼睛是各路牛鬼蛇神拼凑起来的??还有她那对超级萌的鹿眼也是整的?
看来是两天的时间不进行谈心谈话,桃子同学的皮皮又痒了。
孟一然把李桃拽起来:“走了!“
走了一点,孟一然那装作有点生气的问:“为什么要说自己的眼睛是微整过的?”
分明打小时候就这样,大眼睛就是天生的不行么?!
李桃央央的说:“我说是天生的没有人信,几乎没有人不问是在哪家整形医院做的,所以男生还是会在乎对方有没有整容吗?”
孟一然捏了捏李桃的小鼻子回答他:“那倒不是,只不过人的三庭五眼不是你想的那么好调整,尤其是眼睛。
眼神格外重要,还能反馈身体的健康状况。
如果肝脾虚弱,眼底发黄,眼袋发青,单靠整容是没用的,整形还不如化妆盖的严实。
现在,门诊望闻问切里面,望已经基本没用了,因为各路仙女们都在脸上打很厚的粉,即便没有粉,唇色也不对。
但是看诊的人太多不能挨个去让卸妆去……所以最快的办法就是先观察一下患者的眼底。”
李桃听后简直不明觉厉然后又细思恐极:“那岂不是以后我人老珠黄了就没法看了吗!!!???“
孟一然轻轻的弹了李桃一个脑瓜崩:“你的眼睛我都已经刻在脑袋里面了,估计就算我得了帕金森综合症都忘不了,这个可以了吧!”
李桃还是不太满意:“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人老珠黄了也一样爱我呢………”
孟一然突然站定了突然看着她说:“我爱你!”
李桃突然就不好意思了,站在房地产交易大厅里环顾了一下四周,路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李桃神思恍惚的跟孟一然撞到一起:“哎呀……你……你……”
你怎么不给我点心理准备呢!
孟一然早就想把这话说出口了,用一种特别正式的口气,奈何他也没有找到好时机。
他在行周公之礼,情不自禁的时候说了两次,可是完全不及在这里说的这么让人猝不及防,情真意切。
李桃冲着孟一然眨眨眼睛,特别小声的且认真的回答了一个:“我也爱你!”
孟一然拽着她的手迎着人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低着头笑。
李桃的小碎步要追上孟一然还挺难的,她在想,这算不算是求婚了呀?
220风光霁月
在出发回n市的前一天,孟一然带着李桃大半夜开着车去国际机场接了两个贵客秦松和石雨楠。
李桃原本是答应石雨楠千里面基只接她一个人,结果在当天晚上,秦松从洛杉矶飞魔都的飞机在相隔几乎不到15分钟的时间同时落地。
临时决定将栾岳带回国内的秦松跟他将近20年未见过、也未联系过的亲妹妹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一机场、同时入境、同一个人接他们。
想不碰见的概率大概有点太低了。
孟一然决定帮着李桃一起背着这个大雷不去踩它。
在国际机场vip借机等候区的外面,李桃战战兢兢的问孟一然:“我觉得我刚才咬到舌头了!”
孟一然才跟过晚班的手术,现在后半夜的时间实在提不起精神,他在按摩椅上半眯着眼回了一句:“不,你没有咬到……只有上火的时候才会咬舌头,你再喝点水……所以你还没有告诉石雨楠?”
机场又开始新一轮背景音提示,孟一然顺便看了一下手表,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了。
李桃:“。。。。。”
我要做鸵鸟。
苍天啊,这国际航班敢不敢晚点一下?????
为什么长途跋涉都这么准时啊!!!
孟一然友情告知李桃:“美联航的夜间抵达的航班一般都非常准时,而石雨楠乘的那个是从法兰克福起飞然后到香港经停4个小时的。
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后半夜的时间基本没有航空管制限流,准点率也非常高。
而且就这点距离,就算晚点了,飞机师为了准点率也会赶时间开的快一点,让它变成正点的。。
她从香港起飞的时候就是正点。”
李桃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原本她还在侥幸,石雨楠的飞机在法兰克福起飞的时候就晚点了2个小时,她还以为以欧洲航空公司经常晚出个半天的尿性,可以差出一个半天的时间呢。
她做沙雕状扶着额头:“我要风化了,你不是她的老铁嘛!!!~~~为什么你不告诉她!!!”
孟一然睁看眼睛喵了一下航班信息又躺了回去,装作老僧入定的样子。
蓦地他发出了一个蚊子声:“我不敢!”
好吧,李桃知道孟一然也是认真的在逃避这件事:“我更不敢!!!”
不知道石雨楠是会疯、掐死、踹死还是骂死她,她横着也死、竖着也死,干脆先撞死吧。
多年往返英国和魔都,每次在上飞机都没心没肺睡觉的石雨楠,这次莫名其妙的心慌慌,她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在飞机上站起来一回,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在飞机落地之前尤其难受,她总觉得今天她坐的这趟飞机要出什么问题似的。
还好飞机平安落地了,万岁!!!
石雨楠从前早有心理准备,从她第一天出境留学开始,她就无数次的想过自己会不会在国际机场偶遇到她那个凡人难以企及的战神级别的哥哥。
她就是一个随时准备着可能面对惨淡人生的类型。
然而这个世界平淡无奇,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跟她擦肩而过,随着时间的推移。
石雨楠也逐渐成熟了,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低概率的事件发生,如果要发生,那必然是早有预谋的。
所以她后来每次出行都把自己打扮的特别精致,以免的万一在帝都转机的时候上碰到洛远风一类的暧昧对象,反正就是找别的理由给自己加戏。
早春的凛冽早已过去,她穿着香奈儿新出的马丁靴,配着一条mc queen的中腰短裤,上身是zara的做旧风纯色衬衫,内搭一个白色抹胸,拦腰一系,整个人就是一个“腰以下全是腿”的典范。
172身高的石雨楠瘦的跟麻袋片一样,稍微一动弹就是超模范。
虽然是为了迎合李桃萌萌哒的轻熟风格她上飞机之前尽力往女性主义风格打扮了,结果就是不是可爱的人不管怎么穿都凹不出可爱的外形来,她就放弃了,她就是这种中性风怎么滴吧。
颈间系着黑白相间星星花纹的twliiy丝巾,头顶带着一个同款黑白千鸟格贝雷帽,斜背着一个纯黑的chanel gabrielle流浪包,不是石雨楠还能是谁?
秦松带着栾岳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他还特意校对了一下手表,积家北辰系列限量款,款式实用又百搭,深蓝色的表面跟他最近喜欢的衬衫颜色很搭。
兄妹俩个下飞机有同样的风格,都是目视前方心无旁骛直奔目的地。
因为身材太过高挑,石雨楠在女生当中实在太过显眼,秦松就在她身后默默的先看到石雨楠了。
紧接着石雨楠在入境大厅带着耳机看着手机,恍神的时候撞到了身上无任何行李挎包的秦松。
只是因为他好死不死的就站在她身后,紧紧的跟着对方,她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一眼而已。
结果她实在不敢回头了。
这人长的好帅,石雨楠心想:我勒个去!妈蛋药丸的节奏!
石雨楠一直没有回头,但是她打开手机,用照相机镜头偷偷补口红,顺便看看身后的秦松,这时屏幕上蹦出了李桃的三条信息。
亏她还想撩个闲,这简直是噩梦的开始!
长得真帅,真香!为什么香,妈妈呀,这是她亲哥啊!
她还以为自己丧失了辨认的能力,原来亲生的兄妹就算化成灰也认得出来好嘛!
她抓着手机狠狠的往前迈了一步,赶紧把护照递给海关。
边境检查姐姐对石雨楠笑了一下:“看镜头~!”
正对着摄像头的石雨楠脸色难看的像是个死人一样,她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喵到了她哥一下,然后她好像还喵到了栾岳。
石雨楠迅速的抓过小姐姐递过来的护照面无表情的向前快步走,快步的走,更快步的走,几乎都快跑起来了,一步也不敢回头。
秦松左手拿着护照,右手插兜,可是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在抖了,就在递护照的时候,他差点把护照都掉到地上。
他从李桃那看过石雨楠的近照,石雨楠早就大了,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小时候婴儿肥的影子了。
221走错片场
石雨楠拍照从来都要凹角度,好好的照片也拍出逼真的效果,那也和见到真人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可秦松认出石雨楠也容易,这高挑的身材,这张扬跋扈、唯我独尊、目中无人、四下无尘的气场,不好意思,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噩梦的第二个阶段,就是你哥也能认出你,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原来石雨楠已经长的这么高了,尽管仍然在不及他下巴颏的位置,可是她已经是完全的成人了,完全的不认识他了。
他真的此刻觉得太痛苦了。
一声清淡的哦对不起就是他跟对方说的最陌生人的一句话。
可这是他亲妹妹啊,他绝对不会认错的,他妹妹就是360度无死角的美人。
在他眼里全是不可思议,他妹妹这么有灵气,全世界的超模加起来也没有石雨楠这么有气场。
她完全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努力的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李桃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敢接,她紧张到双手麻痹,她害怕自己被秦松追上,就急匆匆的往外走,连提取行李都忘了。
一直到走到出站口,看到寥寥无几的人,她才终于想起来李桃跟她约好要来接她的事情。
石雨楠哆哆嗦嗦着抖着手划开手机:“喂!(#`o′)……喂?
哦…我…我到了……啊,应该是到了,我下飞机了。
不,不对,入境了……
在哪啊,已经出站了,在国际到达,3号门…………”
李桃做了一个扶额晕倒的动作:“我晕,你先站那别动,我还要接一个人,他在提取行李……”
石雨楠想到她也要提取行李:“糟了,我忘了拿行李了,我我我先回去一趟。
……桃子,我觉得我可能是精神上要出问题……”
李桃大气都不敢喘的说:“恩…先别疯。”
石雨楠不知道李桃知道她有个亲哥的事情:“我觉得我看到一个人,那个人……”
她欲言又止:“哎,算了,我先去取行李,你在哪呢!”
李桃冲着石雨楠挥手,她已经从vip接待室跑了出来:“我看尽你了!你看见我了没???”
一抹水湖绿向石雨楠飘了过来。
她俩先是互相朝着对方的位置飞奔过去,然后急撒车的时候来了一个大熊抱,就像李桃奔回国急吼吼的跟孟一然见面那天似的,然后像几百年没见一样抱了一下才松开。
孟一然看见了,他非常的无语!
石雨楠勾着李桃的肩膀,1秒恢复了平时叽里呱啦的状态:“诶!我跟你说,早知道临时要当伴娘,我提前两年的时间把头发留长,我这是第一次给人当伴娘!”
李桃使劲点点头:“那你可以接头发嘛,你不知道国内现在好多人都接头发吗~~~~
我好想你啊!”
石雨楠亲了一下李桃:“哎呀宝贝儿我也想你!!”
李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其实前天维维就到家了,她跟荆浩大侠从帝都入境的,所以当晚又买了特价机票直飞n市,中间都没进帝都的市区,说是要直接带着大侠去见她父母!”
石雨楠做无语状:“切……那个计划通,把我扔到法兰克福自己跟男人跑了!!真没良心~~~”
李桃觉得有点奇怪,难道是她记错了:“你不是说钢琴装船之后你就回伦敦了吗?!!”
石雨楠撒了一个小谎,实际上她是偷偷的去了德国制药公司峰会看了一眼她母亲。
石雨楠赶紧岔开话题说:“啊…哦…等下我!我得回去吧行李取了!”
“好吧!”李桃跟石雨楠撒开手,看着她又折回国际到达行李提取处。
孟一然从远处踱步过来,黑着脸轻轻捏了一下李桃的脸蛋:“下次不许再让我看见她亲你………!!!也不许这么热情!!”
李桃抓了抓她被孟一然弄乱的头发:“!!这只是贴面礼!”
孟一然抱着胳膊回答:“那也不行!!还有,你怎么见她还这么激动?”
李桃觉得自己的激动过度跟心虚有关系:“嘿嘿…”
东亚醋王校草上线了:“你只能跟我一个人激动,其他人都不行!
她待的那个地方全是基佬,从头到尾就是中性风,不知道她女性追求者比男性追求者还多吗!??”
李桃继续嘿嘿了一声:“那女性追求者肯定不包括我!”
孟一然看李桃认错的态度这么好,黑着的脸收回去了。
李桃先是看到秦松和栾岳以及他家的如同隐形人的管家走了出来,尽管略尴尬,可是这次见面情绪复杂程度压过了尴尬。
孟一然看着栾岳的表情很复杂,栾岳看他也很复杂。
互相不认对方是自己的兄弟,简直就是仇人相见的眼神,李桃这种二次元少女光是看着他们对视脑子里都能脑补出对方空气里都能爆出火花来的特效。
栾岳又看到了李桃,他的眼神里稍微有点不知所措:“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李桃回答的很吓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一起的呀~~~”
栾岳的管家很自觉的闪了出去,就像透明人一样。
这种工作挺好,有钱赚又不用管闲事。
秦松拍了拍孟一然的肩膀:“他醒了以后就这样了,就说完全不记得去学校找你的事情,也不记得自己进了局子一趟。
还说若非亲眼所见,不会相信你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
李桃伸出手给他看:“这是孟一然给我的定情信物,我已经收了,所以你再去找别人吧!”
栾岳的眉毛全部都打结了一样,他弓起身子要抓李桃的手看个究竟,结果被孟一然一巴掌打回去。
手上有钻戒,栾岳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来晚了一步,来的太晚了。
孟一然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栾岳于是看向了秦松:“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石雨楠跟你前后脚到的,我们还得接她,刚才你看见你妹妹了吗?”
他不给栾岳任何说话的机会,死死的守在李桃面前。
正说着的功夫,石雨楠就拉着一个lv的行李箱从国际到达口飞奔出来,本来兴高采烈的喊着李桃:“桃宝~~~宝……儿…额…”
突然尾音就收住了。
222李雷and韩梅梅
秦松一抬头看见了她,她也一瞬间把兴高采烈的表情也收了回去瞬间冷成面瘫。
石雨楠略艰难的走到李桃跟前,大气没喘一口,眼睛都不敢往她哥那里喵一下,只是冷冷的把李桃勾到一边后退了两步。
她把挎包转到身前,抓着肩带,莫名其妙的变成小女生的样子,十分“不石雨楠”的扭捏做派问到:“呵呵,呵呵……这边这个靠着孟一然穿深蓝衬衫的男是谁啊?”
石雨楠咬着嘴唇说话,声音跟蚊子声似的,阴阳怪气。
李桃这个时候居然发挥出了一级演员的本事来,装作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介绍到:“这是我到美国之后我爸给我介绍认识的师兄,诶嘿嘿……
她母亲跟我父亲是高中同学,我跟你说过的超级大长腿师兄。
加拿大籍的华裔,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制药系,现在在斯坦福读博!”
演吧,演吧,她今天是误入戏剧学院的演员。
石雨楠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敢情她妈是李桃她爸的同学?
她脸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乖巧的像个死人的样子冲着秦松诡异的笑了一下,接着远远打了一个招呼:“n……nice too meet you!!!(初次见面)”
石雨楠的手都在抖了,她拼命在忍住不去抖。
妈呀,她是怎么想起小学英语课本上的这句话,真是要多土有多土。
实在是因为chinglish(中式英文)学的太好了,脑袋当机也照样能说出标准初次见面用语。
秦松揣在裤兜里的手立马抽了出来,闲散的状态也变得跟被针扎了一般的拘束,他很艰难的伸手摆了摆回答:“ni……nice too meet you too……!!(初次见面)”
栾岳认出了石雨楠还觉得此刻他们的对话非常奇葩,他推了一下黑炭色的眼镜框,不适时宜的插了一句问他兄妹二人:“ why you ask each other nice too meet you too???!!!(你们俩为什么要互相问对方初次见面?)”
李桃和孟一然瞬间一起捂额头。
而秦松和石雨楠几乎杀人一样的表情同时瞪着栾岳说:“shut up!!!(闭嘴)”
栾岳被石雨楠和秦松一起的表情吓了一跳,他向后退了两步,情况对他十分不利,他决定还是先走。
栾岳深深的看了李桃以言说:“李桃,你要是后悔跟孟一然在一起,你就离开他来找我!我先走了!”
石雨楠真的很想直接冲着栾岳踹一大飞腿,但是她完全忍住了。
孟一然要是知道石雨楠心里想的,估计会给她点赞。
李桃推着石雨楠的行李箱说:“我们先上车吧!!!”
李桃开车,孟一然坐到副驾驶,秦松和石雨楠都坐在了后座上。
石雨楠板板正正的坐着,就像一个典型的英伦淑女,但是只有李桃知道她绝对不是个淑女。
秦松装作第一次认识石雨楠一样继续编:“你会说英文?……how are you,w,whatyour name ?(你好吗,你叫什么名字)。”
李桃在开车,她迅速瞄了副驾驶上的孟一然,孟一然默默的把手放在嘴上,是为了挡住他万一憋不住笑的表情。
孟一然觉得自己的脸忍的要抽筋了。
秦松这是要在孟一然和李桃面前瞒着石雨楠的节奏。
石雨楠尴尬的略抽筋的表情笑笑,看都不敢看秦松一眼:“ifihank you,and you??my namepo!
(我很好,谢谢你问候我,你叫什么?我叫阿波)。”
李桃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的笑。
石雨楠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她一点也不觉得搞笑,反倒身上冷汗快下来了。
她决计不想在没跟李桃通气之前被孟一然笑话,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啊!!!
秦松也有点嘴角抽筋,他也想笑,可是悲伤超过了笑意,他怕他的笑声会像哭,所以拼命忍住了要哽咽的情绪:“my namefelex,chinese nameqin song,like a tree,piree.”
(我的名字叫菲利克斯,中文名字叫秦松,树的意思,松树。)
石雨楠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像某国产手机客服的声音回答:“my namestonphoebe nammu,like namo,haveroots.
我叫石雨楠,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颗楠木的意思,楠木听上去像南无,n南无就是无根清净的意思,无根之人。”
言外之意就是我没有亲爹亲妈。
秦松不知道他该怎么理解,难道石雨楠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石发达的亲生女儿?
李桃听见石雨楠这样说,嘴撅起老高,拼命忍着,不是想笑,而是想哭。
孟一然插上导航后跟李桃说到:“我给他俩定的是four season(四季酒店),送完他们咱们两个就在云顶天銮住(孟家的江景房)。”
石雨楠就像受了惊吓一般,特别惶恐的说:“我要跟李桃在一起住,我不去酒店。。我不去。。!!!”
秦松马上就说到:“那就让她在你家住一晚。”
孟一然直起身扭头看了一眼石雨楠说:“那也行,我家有客房,那明天下午回n市我提前给你打电话,咱们下午1点钟出发。”
秦松想到有李桃在旁边,石雨楠应该很安全,所以他别开脸,冲着窗外看看江城绚丽的夜景。
快到宾馆之前,石雨楠的情绪有点崩溃了,她实在忍不住了,身体不停的抽,她想哭,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呜咽起来:“唔呜呜呜……”
李桃听见了,一个急刹车,石雨楠把拳头塞到自己的嘴里咬着,咬的太用力都出血了:“啊……啊啊啊啊!”
李桃被秦松叫住赶紧找了一个公交车站靠边停下来。
秦松眼框很红,他凑过去抓住手腕把石雨楠的手从她的嘴里抽出来:“别咬!我的天啊!!!孟一然!!!你快看看!她把自己的手咬破了!!!”
孟一然迅速从车前副驾驶下来,打开后门看了一下:“不行,咬的太深了,这必须得消毒!”
秦松后悔了,他真不应该跟石雨楠说什么chinglish,更不应该在她的朋友面前装作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就应该坦白告诉石雨楠他就是认识李桃和孟一然,告诉他李桃和孟一然已经知道了。
223皮皮虾的虾
石雨楠受不了这样的重逢,她只想逃跑,于是猛的推了一下车门把孟一然顶的老远,孟一然猝不及防的往后跌了好几步。
她抛下车就在道上飞奔起来,不顾一切的飞奔起来。
一边跑,一边擦她的眼泪。
石雨楠跑的飞快飞快的,孟一然和秦松使劲在后面追,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去投黄浦江了。
李桃撇下车也跟着在后面追。
大半夜的在江城新区上演一场连环追逐赛,石雨楠就像《疯狂的石头》里面那个贼能跑的疯贼一样,跑的如同电动小摩托一样快。
秦松速度够快,他的腿更长、追得也更快,尤其是他没有孟一然那么疲惫,所以他先抓到了石雨楠的肩膀然后一下子从后面抓住了她。
石雨楠像是上不来气了一样,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爆了,一边轮着肩膀要甩开她哥哥。
她一边哭,气也上不来,肺要炸了,她缺氧的烈害,她好想吐。
天旋地转了两分钟,连带干呕一起,石雨楠觉得她活不起了,她真的很想死。
李桃推开了秦松,换成她抱着石雨楠,石雨楠终于不再挣扎了,把脑袋深深的扎在李桃身上,说:“我……额……桃子我想吐……”
李桃紧紧的抱着她埋在胸前:“那你就吐我身上……你别跑了!!”
孟一然真心觉得李桃实在是太惯着石雨楠了。
李桃抱着石雨楠,按照孟一然教的方法使劲拍她的后背,一面说:“不会有事的!不哭了,不哭了!!”
石雨楠在大道上抱着李桃哭的撕心裂肺,她就直接躺在大马路上,蜷缩成一团。
因为缺乏母爱,这个浑身长满刺又特别爱受伤的小刺猬就只信任李桃一个人,此刻孟一然和她亲哥在她眼里就是渣子。
她缺失的那一部分温暖,大概只有作为女性主义爆棚的李桃才能安抚。
秦松和孟一然合力把两个人抬到了人行道上,总好过在大马路上哭。
孟一然想明白了,为什么石雨楠对李桃和左维的依赖超越了一般的朋友关系,那是因为左维急于周围母性的安全感和领导力,李桃有母性的温暖和亲和力,她两个人合在一起,就是完美的母亲的形象。
秦松扶着道路两旁的栏杆在哭,不过他这种哭,只是红了眼框,他不可能当着孟一然和李桃的面潸然泪下的那种。
孟一然觉得石雨楠要旷日持久的瘫在大马路上,于是独自去把车开了过来。
他把车开到附近按着喇叭石雨楠也没有反应,于是下车拍拍石雨楠的肩膀:“喂!,你别哭了,刚才有一对半夜骑行的人以为你被新城这边某个二世祖甩了,给你排了一段vlog,再这样哭待会你就会上热搜!!!”
孟一然说的话还算好使,石雨楠挣扎着从李桃的怀里慢慢钻出来。
石雨楠要自己走,甩开了李桃牵着她的手,就好像李桃欠她了似的。
她只是无法真的面对秦松,也无法忍受李桃怎么可恶让她跟她自己亲哥碰上,都怨她!!
她分明可以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观望,可是要是面对面的说话,她承受不了,她哭得走不动了,所以她掏出手机搜快车。
孟一然抢过石雨楠的手机说到:“你的手的赶紧处理了,知不知道口腔里有多少细菌?待会风再吹一会,你就会得破伤风!你想去哪之前必须先把手处理了!!”
石雨楠哭的都没有力气了,她坐在路肩上伸直了腿嚷嚷到:“……我不去医院!”
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一样,此刻的石雨楠已经变回平日里喜欢撒泼打滚的模样了。
孟一然盘着胳膊低头看着她:“那就去我家吧……你这手得放过氧化氢里泡一会……”
石雨楠的虎牙挺尖厉的,要不是她拼命的忍,也不至于咬的这么深。
这姑娘是典型的能对自己下很手的人啊。
李桃看了看石雨楠手上的牙印说:“你也太使劲了,咬的这么深是不是得打疫苗啊?”
孟一然是想说得打疫苗:“咬的很深,是得打疫苗,不过不是狂犬疫苗,是破伤风疫苗………
头一次见到还有人能把自己手咬成这样的!
虎牙可真尖!……出这么多血,你就不怕留疤么!!!”
石雨楠从李桃手里抽回了手,因为她看到了秦松凑过来要看她的手,于是她把头埋到双腿里说:“我不想见到他,你让他走!!……你让他走!!!”
石雨楠几乎用喊的音调,叫的都破音了。
秦松表示抱歉的说:“我走,我马上走,绝不让你碍眼。。。”
他去孟一然的车后备箱里取出行李。
半晌,石雨楠听见行李箱呼噜呼噜远去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结果她又踉跄的站起来追上去:“你别走!!!你回来!!”
石雨楠喊的嗓子都哑了,她喊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秦松还是听见了。
秦松站定了之后遥遥的看了看石雨楠,他扶着行李箱叹气,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走。
孟一然抓着石雨楠的手往车上带:“秦松你过来帮我弄她!她这手不能再吹风了,要不你就等着她高烧!!”
秦松到底没有敢犹豫的跟他自己妹妹对望,听到孟一然的喊话他赶紧折了回来,帮着孟一然和李桃把石雨楠按进车里。
孟一然吹了吹江风清醒了很多,换成他开车。
道行到了最近的私人门诊中心,孟一然让秦松开单买了4大瓶过氧化氢的药水,拿着药筒把石雨楠的手按到过氧化氢水里面泡。
药筒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李桃抽抽鼻子破涕为笑的说:“这让我想起来小的时候喝的汽水,我经常把糖扔进去看它冒泡泡。”
孟一然实在无语的摇头:“要是用酒精消毒得疼死她,要不然给她换成酒精吧,我看你就是嫌她还不够皮。”
孟一然的吓唬就是好使,石雨楠不敢大声嚷嚷喊疼了。
孟一然举着一瓶碘酊说:“这药是碘伏,每天两次,用棉签上药,你的伤口比较深,必须多沾药水不然会肿起来。
10-15天不能沾水,直到伤口完全结咖脱落才行,不然会反复感染,5天以内外面还要包上纱布,每天把纱布打开晾上30分钟以免伤口捂太久出汗,今天天亮之后必须去打破伤风疫苗,不然死了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