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久远传说(1)
众人身上的阳火均已收去,失去三把阳火的杨晴与老汤,因而也可以见到山中鬼怪阴魂,如同得了双阴阳眼一般。我对他们二人道:“你们身上阳火已经被我收去,接下来你们无论见到了什么,听到什么,皆不可惊慌,免得露出马脚。”
二人一愣,说等下能见到什么,听到什么?
我笑了笑,遥指山上,道:“你们往那边看,看能否见到什么?”
二人抬头一看,见满山的鬼魂鬼怪,吓得不轻,笑容失色,说有鬼魂前来了。
我忙叫二人不要惊慌,因为我们如今已无阳火,鬼怪邪崇或许分不出咱们到底是人是鬼。
二人听后,明白了我的用意,连连点头。
这时,陈贤懿突然问我:“如何鬼魂上前搭话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我也觉得这是个问题,因为生人张嘴答话,必将露出阳气,而且人话与鬼话也尽不相同。想到此处,于是我便对陈贤懿道:“这个简单。”
接着,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对他们说:“不如用它吧!”说完,就将一把泥土送进了口中,含在了嘴里。
我示意杨晴与老汤也赶紧含一口泥土,免得露出马脚。二人大惊,瞪大了眼睛问我这是干嘛?
这时,陈贤懿便替我解释道:“正所谓入土为安,过阴需胸口压土,代表已死,这土,取的就是一个‘死’字。而二狗这口中含土,则代表说出来的话是为鬼话。人与鬼之言语不同,人说人话,鬼说鬼话,若是我们直接开口说话,鬼魂定然知道我们是人。所以,用二狗这个办法倒是可行。”
是的,有些道行不高的神婆神棍,或是阴阳先生,无法与鬼魂交谈,便要取泥土含入口中,如此方能与鬼魂交流。而这口中含土说出来的话,据说就是鬼话。
众人自带的三把阳火收去了,口中也皆含上了泥土,这时,山上的鬼怪邪崇也下得山来了。
首先过来的是一个妇人,只见其四十多岁的模样,全身湿淋淋的,头发贴在头皮上,不断的往下滴着水,一看就是一个淹水的落水鬼。这个妇人来到我们面前,上看下看,打量了我们几眼,接着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怪哉,刚才明明是四个生人,怎的到前一看,竟是来了四个新鬼?”
说完,那妇人又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当她返回的时候,途中与一起下山的阴魂停了下来,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因为太远,我也听不清楚,只不过那妇人一边与鬼魂交谈,一边不时还指向了我们,想来或是在说我们吧。
妇人与鬼魂交谈了几句,然后继续上山,一众阴魂朝我们望了一眼,也随着转身回去了。不过,也还是有几个阴魂朝我们走了下来。
这次,来的是一个老头,似有七八十岁,老态龙钟,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不是这个年代的打扮,似是古代时候的人了。在老头身后,跟着一众阴魂鬼怪,什么鬼都有,伸着长舌的上吊鬼,披头散发的野鬼,还有残肢断腿战死的孤魂……
我们稍一打量,少说也有数百阴魂。见到这么多阴魂朝我们过来,说实话我们几个人脸色都变得煞白煞白,都有些惊慌。
一众阴魂来到我们面前,便围着我们四人打量了起来,他们的眼睛就像是毒蛇一样盯着我们,让我们心里全身冒起了凉气,心惊胆颤的担心被他们给看出破绽。
原本我们还以为,他们见我们身上没有阳火,会如同先前那个妇人一样,转身离开。可是这一众阴魂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带头的那个老头却开口问起了我们,道:“四位是鬼?”
既然对方问话,我们如果不张嘴的话,未免会显得奇怪,于是我就点头答道:“是的。”
“为何先前你们明明露出生人气息?”老人皱着眉头问道。
一听此话,我们几心心中皆是暗自一惊,心道难道被这老家伙给看出破绽来了?几人相视一眼,皆是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我只好回道:“我们已成了鬼,怎么会有生人气息,老先生看走了眼吧!”
老头听到此话,不由再次打量了我们一眼,微皱眉头,对众阴魂道:“错了,错了,这次又接错人了。”
说罢,这些阴魂竟然露了出了一丝失落之意,然后便欲转身离去。
这下我们却糊涂了,心想什么叫接错人了?难不成那鬼船是他们用来接人的,只不过我们并不是他们要接的人?
因心生好奇,于是我便对要离去的阴魂问道:“我们是被你们用鬼船接来的?”
众阴魂停了下来,老头点了点头,道:“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已错,你们便安心做鬼吧。”
听他的意思,很显然那鬼船还真是他们派去害人的。虽说我们靠鬼船来到了这里,但是若换成另一个人上了那鬼船,最后不死才怪哩。而且听老杨说,大海上常会有鬼船出没,凡是见到鬼船的,皆难有活命。可见,这鬼船为祸不浅,害死过不少无辜之人。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他们劝道:“大家既然做了鬼,为何不去入地府转胎转世,却还要害人取命?难道你们就不怕下地狱,受刑罚吗?”
老头却道:“你们已经成了鬼,可见有地府鬼差前来带你下去?此处,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此处就是地狱。大家若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下地府转世投胎,又岂会使冥船出去接人!”
听到这话,我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这里成千上万的鬼魂聚在此处,原来这竟是三不管地带啊。
所谓三不管地带,就是指天庭不管,地府不管,人间不管。凡是这种三不管地带,死去的亡魂是无法投胎转世的,只得生生世世徘徊在这个地方,永世也别想投胎转世。据说有一些万葬坑就是三不管地带,因为万葬坑多是瘟疫或战争而死的,所以怨气冲天,连地府都不想来管,为了能够投胎转世,三不管地带的阴魂便只好到处害人,为的是积累足够的怨气,有朝一日怨气冲天,让天庭知道他们的冤屈,从而放他们出去。这说白了,就是有点像民间的告御状的意思。
难不成这个地方的阴魂也是如此,被困在此处哪里也去不了?所以为了积累足够的怨气,惊动天庭,才会使鬼船四处害人索命到此处?
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如果他们是为了积累足够的怨气,那为什么见到我们之后,却又说接错了人呢?
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老头却说了一句:“阴山镇万鬼,入了阴山再难出。不过我们非为了积累怨气,而是为了接一个人,一个去蓬莱岛的人。不过你们已经成了鬼,鬼是半步也离不开阴山的。”
这一下我们很是惊讶,一来,惊讶这些鬼魂之所以派鬼船出去接人,竟然是为了接去蓬莱岛的人;二来,我惊讶于老头口中所说的“蓬莱岛”这三个字。当然,此时的我心中也十分的疑惑,不知道这些阴魂为什么要接去蓬莱岛的人?
我忙问老头:“老伯,你们为何要接去蓬莱岛的人?”
老头瞟了我们一眼,然后道:“既然你们是新来的,那老夫就跟你们讲一讲其中的原因。”
接下来,老头跟我们讲了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话说,在一千年前,有一个小道士,他降妖除魔。有一次,他不小心着了妖魔的道,差点被害死,幸得一个名叫小倩的女鬼所救。小道士方才发现,原来鬼也分善恶。但只见小倩美如画中仙,且心地善良,最后造化弄人,他竟与一个名叫小倩的女鬼相爱了。可是,人鬼殊途,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小道士想一死了之,然后随小倩在一起,不过小倩不许,言:你若以死来和我在一起,我便永世不让你见我。
小道士无奈,生则人鬼殊途,死则小倩不愿相见。
有一日,有位神仙见小道士一个人忧虑烦恼,就问小道士,你为何事烦忧?
小道士看出了眼前是一位神仙,于是就求道:“我爱上了一个女鬼,可惜人鬼殊途,无法在一起。求仙人指条明路。”
第四百七十二章 远久传说(2)
那神仙被小道士的真心所感动,于是就告诉他,在海的东边,有一座名为蓬莱的仙山,那里有一处仙湖,仙湖之中长有一株水仙花。此水仙花千年一开花,人喝了那儿的水仙花的花露,便能长生不死,得道成仙。而阴魂鬼怪若是喝了水仙花的花露,则能起死回生,还阳做人。
神仙叫小道士去仙山寻水仙花,还告知了他如何去得仙山。
于是,小道士与小倩便千里迢迢前往仙山。可是,不知为何,他们前往仙山的事情,竟被别人给知道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知道了此事。
试问,哪个人不想要长生不死呀,听闻真有此仙山,而且那水仙花仅有一株,还是千年开一次花的,想到若是被小道士给摘去了,就没有了,谁能等得了一千年呀?于是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纷纷去追小道士,想抢先一步得到水仙花。
话说,当小道士经过千难万险,漂洋过海,最后来到了阴山的时候,那些知道此事的人群也追过来了。
阴山到仙山遥遥相望,但却隔着大片黑水,此黑水便是归墟,能吞噬万物。唯独只有仙山上的仙圣后人方才撑船渡过。
这时,从仙山那边来了一位船工,此船工据说只渡有缘人,而偏偏这小道士就是有缘人,于是小道士和小倩上了船,往仙山渡去。
可是,就在他们快渡到一半的时候,后面的那些追来的人们,因为渡不了归墟黑水,只得站在阴山上望着逃往船上的小道士与小倩,叹惜不止。
话说,人都是有妒忌心的,见不得人好。既然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又怎么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得到呢?
这时,就有一个小道士的邻居,小道士的事情他全部清楚。他竟然事先将小倩的尸骨给挖取出来了。这事被众人知晓,妒忌心一起,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们便将小倩的尸骨竟往归墟黑水中投了下去……
黑水能吞噬一切,小倩的尸骨顿时便被黑水吞噬。而以此同时,坐在船上的小倩也顿时一声惊叫,化为一道白影,被收入了黑水之中,消失不见了。
小道士见小倩被黑水吞噬,于是就要投河自尽,随小倩一起下去。不过,却被船工给拉住了。伤心欲绝的小道士,最后晕倒在了船上。
话说,小道士因太过悲伤,久久不醒人事,于是船工就用水仙花的花露救醒了小道士,助他成了仙。
可是,小道士想到心爱之人已被黑水所吞噬,悲从中来。船工告诉他,待到千年之后,此处水仙花会再开,届时你取水仙花之花露滴到黑水之中,可救心爱之人。
小道士听到此话,加上因恨怨世人之恶,于是在他成仙之时就发愿,在等待下一株水仙花的这一千年之间,他要行瘟布疫,惩罚世人,让世人尝尽如在黑水中受煎熬般的苦难。
地藏王菩萨据说在成佛之时,发下大愿,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于是地藏王便一直成不了佛,永留地狱。而小道士也是如此,最后,这个小道士虽然喝了水仙花的花露,但却非佛非仙,而是成了瘟神灾星。在世间行瘟布疫,招灾招难,所到之处,所遇之人,皆灾厄临身,遭受万般苦难。
而他第一个布瘟之地,便是阴山。
他成瘟神之后,便回到阴山,手掌一翻,但见黑雾漫漫,笼罩整座阴山。这黑雾漫漫,是瘟疫毒气浓如烟,那些追到阴山的人,闻到黑雾尽猖亡。
小道士用瘟疫毒气收割了他们的性命之后,亦不解恨,便道:阴山镇万魂,一镇镇千年。
于是乎,海上亡魂尽归阴山,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永世被镇在阴山上,寸步不得离,生生世世直至千年。
如今,千年已至,蓬莱仙岛的水仙花也开花了,小道士会来取水仙花救被黑水吞噬的小倩。被困在阴山的万千亡魂,也在等着小道士来解除当初的千年誓言。为了能等到小道士,阴山的亡魂便使鬼船,常去海上接人,盼望着早日能等来小道士,解除千年之前的誓言,让他们脱离苦海。
听到这里,我大感震惊,因为他们所说的这个小道士,竟然就是瘟神。而我可不就是瘟神下凡吗?难道说,我就是当初那个小道士。那个爱上了女鬼的小道士,那个因为心爱之人被世人所害,然后发愿要惩罚世人受无尽苦难的小道士?
此时的我,眼珠子都瞪得老大,惊诧连连。而一旁的陈贤懿他们也被这事给震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全都转头望向了我,显然也是觉得阴魂口中所说的那个小道士,就是千年前的我。
我强忍住心中的震惊,问道:“那个小道士最后真的做了瘟神?”
众阴魂点了点头,叹惜连连,道:“我等也悔之晚矣,哎……”
很显然,这些阴魂也为当初所做所为,悔恨不已。
此时,我已震惊的愣在了原地,整个人都蒙了。我万万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是这样才成为瘟神的。一直以来,我恨老天在捉弄我的命运,让我一辈子孤苦伶仃,生来便无父无母,原来这并不是老天在故意捉弄于我,而是因为我自己在千年前许下的誓言,这一切皆是我自己选的路。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爷爷临走时说过的那句话,他说万般苦难由怨起,有的人因恨而毁了一生,有的人因恨而毁千年。
当初我以为爷爷是在说苗拾,可是如今我方才恍悟,原来爷爷竟然是在说我。
当然,我更加震惊的是,在千年之前,我竟然爱上了一个女鬼。这些信息让我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阴魂口中所讲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真的是因恨才成为瘟神的吗?在这黑水之中,难道真的有一个我千年前曾经深爱着的女鬼在等着我解救吗?黑白无常、爷爷、常太奶……他们说我这一生是带着使命而来的,而这所谓的使命,难不成就是让我来解除这千年的誓言?
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心头大乱,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甚至连我自己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了。我到底是谁?我是陈二狗,还是小道士,还是瘟神?亦或者都是我?
我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杨晴他们,发现他们也正在望着我。显然这个消息,也让他们不敢置信。
杨晴轻声问道:“二狗,你记得那个小倩吗?”
我愣愣地摇了摇头,脑子一片空白。
大家沉默了片刻,老汤就问老头:“老伯,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么说来,这里真的有蓬莱岛?”
老头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骗我们,随后朝我们身后指了一下,道:“那就是蓬莱岛。”
一听这话,我们四人忙回头一看,只见在一片黑色的汪洋大海海平线上,竟然隐隐约约的真的现出了一座小岛。阴山这边黑暗无边,而那座小岛却在月光下,光晕闪闪,好是炫目,恍如一处人间仙境。
看到这一幕,我们四个人皆是激动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阴魂们讲的那个故事是真是假,但是这蓬莱岛却是我们要去的。
我忙问老头:“若不是鬼的话,此岛如何能去得?”
老头说:“若是有缘人,自有船工来渡你。不过,可惜你们连人都不是,只不过是一鬼,还是安心在此处做鬼吧!”
“是谁在背后说我老人家啊……”
就在此时,突然在我们背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我们忙转头一看,只见在河岸上,竟然不知何时来了一艘小船,船上站着一戴着斗笠的老翁,发白胡须,老态龙钟,少说也有百岁之数,此时他正抚着长长的白须,笑看着我们。
而刚才说话的那个苍老的声音,便是出自于这位立在船上的老翁!
第四百七十三章 老仙翁
“老仙翁?”
众阴魂一见到这位老翁,皆是一愣,随后便纷纷迎上几步,毕恭毕敬的作揖问道:“老仙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这些阴魂自从见到这位老翁之后,便是恭恭敬敬,没有任何一个阴魂敢在老翁面前随意做小动作。
那老翁笑道:“难道老翁我就不能来么?”
“哪里,哪里……老仙翁自然哪都去得。”阴魂连连点头,然后说:“只是仙翁千年难见一回,怎么今日却来到了阴山,不知所为何事?”
老仙翁道:“老翁我渡船而来,自然是来接有缘人的。”
“接有缘之人?”众阴魂皆是一愣,满脸疑惑,问:“此处不见有生人到此,何来渡黑水之人呀?”
此时,我们也瞪大了眼珠子,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老翁。不难猜出,这个老翁想来就是在此处渡船的船工了,而他口中所说的接有缘之人,显然就是接人渡黑水,前往蓬莱仙岛了。
说实话,我和陈贤懿几个人都有些紧张了起来,心想难道这老翁是特意来接我们的?
“哈哈哈……”话说,这老仙翁仰天大笑了几声,似乎是被阴魂的话给逗乐了。
阴魂问老翁:“老仙翁,您为何突然发笑呀?”
老仙翁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与他四目相对,我感觉到他在对我微微点头,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像是认识我似的。随后,他将眼光移向问他的那个阴魂,指向我,道:“他们便是老翁我此次来接的有缘之人!”
听闻此话,一众阴魂大为吃惊,瞪着眼睛望向了我们,个个满脸的不敢置信。
说实话,听闻老仙翁说是来接我们的,我们几个人也是一愣,随后便是激动兴奋了起来。这么说来,我们真的可以去蓬莱岛了。
当下,我就对那老仙翁作了一揖,道:“弟子陈二狗,见过仙翁老前辈。”
以此同时,陈贤懿、老汤、杨晴三人也连忙学我对老仙翁作了一揖,毕恭毕敬。
老仙翁笑了笑,罢了罢手,道:“老熟人喽,哪还需这般礼节。”
我一愣,满头雾水,心想难不成这位老翁,就是千年前渡我过黑水的那位船工?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说是老熟人呢。
就在我惊讶之时,比我们更加惊讶的一众阴魂,这个时候就忍不住了,纷纷问老仙翁:“仙翁,您……您不会是搞错了吧,他……他们是鬼,不是人,如何离开的了这镇魂阴山哩?”
老仙翁笑道:“他们怎会是鬼,你们看错了,他们是人。”
一众阴魂皆是大惊,不由全都围着我们看了起来,随后眉头紧锁,道:“他们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和我们一样,是鬼。”
老仙翁道:“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自己?”
众阴魂便全望向了我们,因为如今有老仙翁在,而且这些阴魂也的确不会害我们,于是我便对众阴魂道:“实在抱歉,仙翁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生人。因初到此地,为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才施了小术收去了阳火。”
说完,我便将我们几个人的阳火重新给续上了。阳火重新燃起,众阴魂皆是恍然大悟。
这时,老仙翁道:“他们不仅是人,而且这位就是你们苦苦等待千年的那个人。”说着这话的同时,老仙翁还指向了我。
这下所有的阴魂都愣了一下,好似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他们便惊呼了起来:“他……他是千年前的那位小道士?那位瘟神?”
所有阴魂都张大了嘴巴,既惊慌又带着几分激动的望向了我。显然,我当初对他们的惩罚,让他们打心眼里的惧惮与恐惧。
老仙翁点头道:“正是他。他便是千年前的那位小道士,将你们镇在此处千年不得脱身的瘟神!如今千年已过,他回来了。”
听到老仙翁的这番话,我也明白了,我的确就是千年前的那个小道士。阴魂之前所讲的那个故事,说的的确就是我。
见到所有的阴魂都惊愕的望着我,于是我便点了点头,承认道:“我这一世的确是瘟神下凡。”
说完此话,我心中也不免愧疚了起来,虽说当初那些人因为妒忌,害得小倩被黑水吞噬,尽显人心之险恶。但是,因为我一时的愤怒,却把许多死在大海上无辜的亡魂也困在了阴山上。
我以为那些无辜的亡魂会怨我、怪我、恨我,可是没曾想到,那些阴魂见我承认就是瘟神,竟没有任何阴魂怪我,反而全都哭天抹泪的诉说着苦楚,说悔不该当初生那妒忌之心,种下恶果,如今他们已经醒悟,求我解去千年誓言,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时,那位老仙翁也道:“恶性也是人性,人性之恶,自当惩罚,不过如今已罚千年,也该放他们自由了。”
其实,这次与当初在阴间过奈何桥的时候,遇到的情况何其相似,人虽分善恶,但是恶却也是人性使然,人有七情六欲,注定了就有自私与贪婪。我因当初的恨,让他们得到了惩罚,但也因为自己的恨,使得自己一世世活在痛苦之中。瘟神之命,生来便会克死家人,无父无母,一辈子孤苦伶仃……
爷爷说的没错,人不可生恨,万般苦难由恨起,这话一点也不假。
当下,我便对老仙翁与众阴魂说:“我亦悔之,可不知如何解去千年誓言,仙翁教我?”
老仙翁指了指我们来时的那处路口,道:“你来时可曾见到路口的石碑?”
我点了点头,说见到过。那石碑很高很大,据老汤讲,上面写着“幽冥阴山”四字。
老仙翁道:“那是你当日发下誓言之时,说要让此处成为海上的幽都,天不得管,地不得管,人不得管。金口一落,便落在石头上的金字。那碑文在一日,誓言便在一日,阴山的阴魂便被其困一日。”
我大感惊讶,没曾想到成仙之时所发的愿,竟如此显灵。不过细细一想,也就恍然,因为每个菩萨或是神明,在其成仙之时所发的愿,都是如此。比如地藏王,比如观音……
据说地藏王成佛之时,发愿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结果一直永留地狱没能成佛。而观音发愿说要普渡众生,于是一直以来救苦救难,普渡众生,最后被称为“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南无灵感观世音菩萨”。
只不过,我发的愿却与他们相反,却是发誓在下一朵水仙花开的这一千年里,惩罚世人之恶,行瘟布疫,让世人尝尽被黑天所吞噬般的苦难,于是我成了瘟神。
想到此处,我不由叹息了一声,心知悔悟晚矣。于是对仙翁问道:“石碑高大如石壁,我该如何将其移去?”
“心血可解之!”老仙翁笑了笑,然后便当先往那石碑而去。见到这般,于是我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块石碑面前,老仙翁指了指石碑,说了一个“请”字。
我看了一眼众人,发现所有的阴魂都两眼期盼的望着我,而杨晴与陈贤懿他们更多的则是好奇,好奇我是否真的能解去这千年前的誓言。
说实话,此时的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带着几分紧张,因为不知道老仙翁说的方法是否真的有效,毕竟这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是玄之又玄,超出了我的认知。
不过,见到那些阴魂盼望的目光,我也不好耽搁,立即就将食指一咬,鲜血便流了出来。老仙翁所说的“心血”,其实就是指指尖之血,正所谓十指连心,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原本,我是打算用血将上面的“幽冥阴山”四字给抹去的,但是这块石碑实在是太大了,碑文上的那四个字,根本就无法用指尖血所抹得去。于是,我便用指尖血,在“幽冥阴山”四个字的下面,写上了“归地府”三个字。
“幽冥阴山归地府?”陈贤懿和老汤他们念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对,幽冥阴山归地府,希望从此以后,但凡是在海上死去的亡魂,都能早日下往地府,投胎转世。”
第四百七十四章 可还记得她?
“好!好!好啊!”
这时,老仙翁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大声连说了三个好字。接着他便道:“好一个幽冥阴山归地府,这真是天意啊,这阴山本就是地府的山,如今它终于可归地府了。你们说是不是天意啊?”
我们一愣,问老仙翁这是何意?
老仙翁便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地府有一山,名为背阴山么?”
这背阴山,我们自然知晓,据说此山在鬼都的后面,同眼前的阴山一样,荆棘丛丛,鬼怪丛生。
我们问老仙翁,地府的背阴山这与此处的阴山有何关系?
老仙翁道:“因为那座山的正面就在此处,阴间只剩山的背面,故阴间的那座山方才被称为背阴山。”
一听此话,我们顿时恍然大悟。不由惊呼,难道真是天意如此么?
就在说话间,这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卷来一阵阴风。阴风之大,就好似妖魔作乱。
阴风从海面袭卷而来,当阴风卷到我们面前时,便显现出了一群黑影,定眼一看,来人竟然是一大群的地府阴差。这群地府阴差之中,领头的却是一个老熟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相识温子龙。
见到温子龙,我很是惊讶,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不等我迎上去,温子龙已带着一众阴差走了上来,对我作揖问好。
我问温子龙,何故到此?
他略带几分兴奋之色,答道:“小弟是为收归此处海中亡魂而来的。如今,地府七十二司,如今已增设一司,名为‘海府司’,专管海中亡魂。阎王知道小弟与你的交情,便认命我为这‘海府司’的主司神。”
听到这话,我是又惊又喜。地府七十二司,各司所职,水有水府司,管天下所有江河之鬼。而如今竟然增设了海府司,那么以后海上的亡魂便不再无处可去,成为孤魂野鬼了。而且,更让我欣喜的是,这海府司的主司神竟会是温子龙。得知他能升官升职,我又岂会不高兴呢?于是忙对他贺喜。
温子龙笑道,说这海府司,也是因为我刚才心血所书才成的。原来,之所以温子龙他们会突然来此接收此处的亡魂,正是因为我将石碑上的碑文改成了幽冥阴山归地府。
随后,温子龙便告诉我,之前他听到了我唤鬼轿,不过海上不归地府管,他来不了。
我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当初船出事之时,我唤了鬼轿,却不见温子龙前来,原来竟是如此。
又聊了几句,因为温子龙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在身,于是我便叫他先去办他的正事。
温子龙点了点头,然后便吩咐一众阴差,开始给一众阴魂登名,然后送入地府,等待投胎转世。
一众阴魂得知自己终于可以入地府,投胎转世了,不由个个都激动万分。
当阴魂登记完名字,马上就将送入地府之时,却有一部分阴魂前来向我做别,这是让我万万也没有想到的。要知道是我将他们镇在了此处,千年脱不得身,本该恨我的,却还向我做别。
阴魂摇头叹息,道:“我们虽被瘟神大人惩罚,在此被困千年,然与我们相比,被我们妒忌之心所害的小倩却比我们更加的凄凉,黑水之中冰冷刺骨,孤寂难忍,黑暗无边,哎,是我们害了她啊!”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阴魂们满脸自责,叹息不止,显然悔恨交加。
虽然我不记得一千年前的那个小倩了,但是听了阴魂们所讲的那个故事,如今也不免对那小倩起了怜惜之情。阴魂们说的没错,黑水之中冰冷刺骨,孤寂难忍,终日里黑暗无边,一困便是千年之久,这该是多么凄凉之事啊?试问,在这世间,谁又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和苦楚呢?
虽然这一世的我不记得了她,但是我却也非常的自责与愧疚。若不是千年前的我,为了能与她在一起,不来这个地方,她又怎么会有如今这般的境地呢?而且,若是千年前的那朵水仙花,不是用来救我,而是用来救她,她也不会在黑水之中被困千年之久。
心中十分的难过,就连一旁的杨晴他们,听到阴魂如此一说,也不由叹道:“这小倩真可怜。”
是的,她的确十分的可怜。
这时,阴魂便道:“瘟神大人,您快去救黑水中的小倩吧,在那下面多等你一个时辰,就犹如多等一个春秋。”
我点了点头,明白阴魂所说之意,黑水之中就是度日如年。
当下,我便转头准备去求老仙翁渡我去蓬莱仙岛采摘水仙花。不过老仙翁早已明白我之意,还未等我开口,他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我们上船。
船就在我们前方的山脚下,我们忙下了山,上了船。这条船只是普通的木船,并不大,坐上五人,已是刚刚好。
此时,黑水的水面上不知为何漂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老仙翁手持船浆,轻轻往黑水中一划,船就突破水面的层层白雾,往那前方的仙境之处开去……
在船上,经过交谈我们方才得知,原来这位老仙翁竟活了数千年之久,长生不死,一直为寻仙的有缘之人渡那归墟黑水。而之所以他会说我们是老相熟了,就是因为在一千年之前,就是他渡我过归墟黑水的,也正是他见我悲伤过度,昏迷不醒时,用水仙花将我救醒的。
我对老仙翁叹道:“仙翁啊,千年前您真不该救活我啊,若是让我随那小倩而去,阴山上就不会有被困千年之久的亡魂,更不会有我这行瘟布疫、给世间降下苦难的瘟神了,这真是孽啊!”
哪知,老仙翁却呵呵一笑。
我道:“仙翁何故发笑,难道弟子说的不对否?”
仙翁道:“老翁我只渡有缘之人,之所以用水仙花救活了你,让你成为了瘟神,难道这就不是天意吗?”
我顿时糊涂了,问道:“难道老天还会需要我这个大恶之人,为心中之恨,降恶世人?”
仙翁道:“世上若没有苦难,世人又如何会懂得珍惜平凡中的幸福呢?哈哈哈……一切皆是天意,既然你能成为瘟神,自然就是有老天的道理,你又何须自责?”
虽然老仙翁的这一番话,我一时之间难以消化的了,但是听说这也是属于冥冥之中上天安排之事,我心中多多少少也消去了一些罪恶之感。
这时,陈贤懿他们也劝慰我,不要太过自责,命运由天不由己,不要把罪责强自压在自己头上。
我长吐了口浊气,想起自己这一路走来,一直听说我这一世是带着使命而来的,于是便问老仙翁,我这一世的使命是什么?是否就是解去阴山上的千年誓言。
老仙翁道:“那只是其一,其实更主要的使命是解去你那成为瘟神的誓言。”
一听此话,我顿时激动了起来,因为解去了瘟神的誓言,那我就等于改变了命局,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是瘟神命了。如此,我就能像个普通人一样,享用完整的命局。
我兴奋不已,确认道:“您的意思是说,我这一世的使命就是改变命局?我不用再做瘟神了?”
老仙翁点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如今的你已放下千年前的恨意,一心向善,又如何能做得了瘟神,给世人降下苦难呢?”
听到这话,杨晴他们也替我高兴。于是替我问仙翁,如何能改变瘟神命局?
仙翁答道:到了古境湖,一切就会有结果了。
仙翁不愿明说,我们也就不好追问,只好等待到了古境湖,再看到底是如何能改变我这瘟神的命局。因为,做瘟神实在是太苦了。
此时,我们的船乘风破浪,已来至阴山与蓬莱仙山的中央。
这时,船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老仙翁突然指着船头处的黑水,挥手示意叫我过去,道:“你来看,可还记得她!”
我来至船头,只见幽黑的黑水如墨汁一般,什么也看不见。我不由眉头紧锁,问仙翁:“黑水?”
仙翁摇头:“不,你再看!”
我心生奇怪,不由凝聚心神,往黑水之中看去,接着这黑水竟然慢慢变淡,最后竟然犹如一片清澈见底的清水。只见在这水底之下,竟然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困在水中……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大结局(上)
只见这位姑娘飘然在水中,一袭轻纱白衣,清洁可爱,风姿绰约,头上插着一枚银杈,长长的发丝飘在水中,如烟如丝,少女这般清洁灵巧,画上也没有一个,让人一时之间竟看得如痴如醉。特别是她那清冷的神情,微闭的双眼眉黛微锁,带着淡淡的忧伤,更是叫人心疼,但凡是个男子,必被她把魂儿摄去,因为她实在是太美了,犹如画中之仙!
这时,杨晴他们也来到船头,从黑水之中看见了那个水中的少女。不由惊叹道:“她真美!”
是的,饶是杨晴如此美丽而清高之女子,当见到水中的少女之时,也不由从心底惊叹而道,甘拜下风。因为这水中的女子,是那样的清灵纯洁,如同一朵清莲,不是凡尘之物,千年不曾受尘世之间的一丝污浊。
我们大家都看醉了,不知为何,看见水中这位少女,我隐隐约约胸口有些悸痛。心想,难道她就是千年前与我相爱,最后却被黑水吞噬的小倩吗?
想到这里,我内心不由悸动了起来,于是忙转头问老仙翁:“这女子是……”
我话还没说完,老仙翁便已经点头,道:“是的,她便是等待你千年之久的小倩!看来,你是真不记得她了。”
“她就是小倩?”
我们几个人都惊呼了起来,虽然我们心里早已经有此预感了,但是听到老仙翁的确认之后,我们还是不由感到惊讶。
这时,我内心不由触动了起来,突然五味杂陈涌上心头,这种滋味十分的不好受。虽然我已不记得千年前与她的事情,但是听过阴魂讲过我与她的故事之后,如今又见到水中带着淡淡忧伤之情的小倩,浓浓的伤感不由涌上了心头。
是的,我心疼她了,哪怕我甚至都记不得她……
老仙翁说:“千年之前,你曾在这里说过,哪怕就算要千年之久,千年之后你也会手捧水仙花前来救她。呵呵,如今千年之约已到,你们这段阴阳殊途的孽缘也是该有个结果了。真是造化弄人啊,人鬼本就阴阳两隔,要想走在一起,又岂会这般的容易呢。这也是天意如此,哎……”
“她真的好可怜呀,二狗,你一定要救她上来啊。”杨晴望着水中的少女,情神伤感,转头对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杨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因为我不知道在这个地方,竟然会有这样的前尘往事等待着我。
水中的小倩,不管如何,我肯定是要救她的。只是这一世我答应过杨晴,等我改变了瘟神孤煞命局,就会陪她一生一世。可是如今,却有一位少女,竟等了我千年,所以我此次必负一人之心。
见我叹息,老仙翁笑了笑,告诉我,因为我有千年之约,所以在这一千年里,生生世世我都一直是孤身一人,从未有过爱恋与女子。
听到此话,我不由眉头微皱,想告诉老仙翁他错了,因为这一世我有爱恋与女子,那就是杨晴。
不过,我还未开口,老仙翁就指了指杨晴,继续道:“你是否疑惑,既有千年之约,为何这一世又会有她,是否?”
我点了点头,此时,杨晴也愣愣地望向了老仙翁,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老仙翁道:“前一世,你是一过路阴阳,她是一山中之狐,死于荒庙之中,无根之魂不得入轮回。你怜她可怜,于是将狐埋于荒庙之侧,让其得以投胎转世。这一世,你依旧就是一过路阴阳,而她却转世为人,为了报恩,她便与你爱恋一场。一切都是因果,哈哈哈……”
听到这话,我大为惊讶。我万万也没有想到,我与杨晴,竟然有着这样的前世因果。
当然,惊讶的不止是我,还有杨晴。就连陈贤懿与老汤,也是震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杨晴惊讶的不敢置信,问道:“仙翁,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老仙翁点点头,道:“自然是真。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方才修得共枕眠。今世的一切爱恨情仇,又岂会是来的那般的平白无故?自是有着前世之缘。或是善缘,亦或是孽缘!”
杨晴听后,不由望着我,眼神之中我看不出她的想法。
这时,老汤突然碰了碰我,指向水中,示意我快看。我忙低头往水中一看,接着就看见水中的那个少女,此时似乎是感觉到了水面上的我们,微闭的双眼已然睁开,露出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她,正愣愣地望着我……
这一刻,四目相对,我心头一颤,心中突然流过触电一般的感觉。
这时,那少女好似认出了我,原本清冷的神情突然激动了起来,缓缓将手伸向于我的方向,似是想触碰到我。而她整个人也跃然而起,轻盈的身子白衣在水中飘动,她的眼睛热泪盈眶,不断的在朝我轻唤着什么。
我不知道她在唤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好似她在唤“长生……长生……”
少女不断的想从水中游上来,可是她就像与我们离着十万八千里一般,无论她如何的奋力往上游,都总是离我那般的距离,无法游出水面。
少女非常的着急,又努力的游了一会儿,最后便无奈的停了下来,抬头静静地望着我,口中依旧在隐隐约约的唤着“长生,长生”,美丽的脸颊上,落下两行热泪……
不知为何,望着这水中的少女,我眼眶也略有湿润,不知道是心疼她,还是因为别的。
这时,老仙翁就说:“我们还是先去摘水仙花吧,只有它能救她!”
我点了点头,望着水中那静静望着我的少女,口中轻轻动了一下,道:“等我!”
说完,老仙翁划动船浆,一波原本清澈见底的清水转瞬间化成一汪黑水,什么也看不见了。
船继续往前行去,不久,我们终于来到了蓬莱仙山。
蓬莱仙山四周仙雾缠绕,仙鹤在仙雾这间成行。这里,青山叠叠,青草幽幽,溪水条条,鸟语花香,鸟兽尽有,恍如世外之桃园,人间之仙境。
上岛之后,只见岛中的林间或是花草之间,屋舍座座,炊烟缕缕,人群处处,歌声悠悠,此处男的精神充沛,女的美若仙女。他们还是沿袭着男耕女织,完全不受外面世间的一丝清扰。
老仙翁告诉我们,这里生活的都是仙圣的后代,长生不死,留在此地,乐得一个轻松自在。
我们被眼前这人间之仙境,世外之桃园般的生活,迷得是如痴如醉。一路走,一路看,一路驻足,感叹连连。心道,若是外界的世间也是如此地这般,和平自在,安居乐业,那是多么的好呀?
可是,外界的社会是不可能这样的,因为外界的人心都是贪梵的,为了金钱、为了权力,而变得污浊不堪。眼前尽是钢筋水泥、金钱权力,耳无清静之声,心尽烦燥所占,或许,外面的世间是为了“生”而活,而此处才是为了享受生命而生活。
不久,老仙翁带我们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处芳草地中,这儿有一仙池。老仙翁指着那仙池道:“那便是古境湖是也!”
听闻此话,我们兴奋了起来,急忙顺着老仙翁所指之处望了过去。只见,芳草地里百花齐放,蝶儿飞舞,在那芳草地的中间,一口仙池仙雾笼罩,雾茫茫一片,仙鹤成群立于池边。移时正值黄昏,夕阳西下,斜晖映在池面,波光潋滟。
在那仙池边上,立有一洁白如玉质般的石碑,石碑上书“古境湖”三字。
“这就是古境湖?”
我们惊呼一声,慌忙奔跑了过去。
一到湖边,闻着仙雾,让人精神一振,如天之灵气,让人心神抖抖,不自觉觉得自己神采奕奕,若说世间真能长寿不死,我想长此吸此仙雾,定然活个数百岁也或然可以。
果然,老仙翁对老汤与陈贤懿他们道:“此地仙圣后人,虽不采摘水仙之花,却能得以长生不死,便是靠这仙池之仙气也。今你们有缘到得此地,稍待数刻,虽不得长生不死,却也是能延年增寿十数载,哈哈,有缘之人呐!”
陈贤懿他们一听,顿时面露惊喜之色,兴奋不已。也是,天下之人,又有谁不想延年增寿呢,何况一增便是十数载。
这时,老仙翁对我说:“你是否想知道千年前的事?”
我忙点了点头,因为自从来到阴山之后,我就被千年之年有前尘往事弄得一头雾水,恍然身在迷雾之中,迷迷胧胧,什么也不清楚。
老仙翁叫我过去,带我来到了那块玉石的石碑前,对我说:“这块是三生石,能从中看到前尘往世,你想知道千年前的事情,不如就自己看吧!”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三生石,这个我自然知道,因为在奈何桥头那边,就有一块三生石,让将要前往轮回的亡魂,能够看到自己的前世之今。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来这块石碑竟然也是三生石所化。
当下,我就赶紧往石碑望去。石碑忽然如一波清泉,波纹一动,恍如一面镜子。而在镜中,竟然慢慢现出了影像……
影像之中,那是一个小道士,身旁是一位少女,二人正坐在一草地间幽会,头顶明月高挂,二人如胶似漆。小道士二十多岁,样子似我,而那少女则美如画中之仙,可不就是之前在那黑水之中见过的小倩吗!
只见听闻,那少女唤那小道士为长生,小道士唤那少女为小倩。这时,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在那船上的时候,水中的小倩口中所唤的“长生,长生”,竟然是在唤我的名字。
第四百七十六章 大结局(下)
敲下最后一个字的那一刻,真的是心情复杂。长舒了口气,是轻松?还是酸涩?亦或是沉重?心中尽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坚持一年了,终于结束了,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
这一年来,我日日夜夜,大部分时间全花在了这本书上,可以说,它就是我的心血。虽然期间有时心累,会想着早点将它写完,可是真到完结的那一刻,心中却又那般的舍不得。
当然,我不知道舍不得什么,亦或说不清。究竟是舍不得让故事就这么结束,还是舍不得与大家说“江湖再见”四个字。
有人好评,有人差评。
有人说:你写你自己的,支持你的一直会支持你。
亦有人说:你不听读者的心声,是个知错不改的人,不配写书,甚至于是对不住所有的读者。
我亦说:我尽心尽力而为。不管是好评,还是差评,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支持,因为就算是差评,那也是因为看过了我的书,才会有此评价。
有时,我也不知道,作者与读者之间,是卖主与顾客的关系,还是创作与欣赏的关系?
但我知道,我与你们原本无相识,无交集,但是因书,我们聚在了这里,聚在了同一个故事中。你们陪我走过了一个个的日日夜夜,我的故事也有荣幸陪你们打发每日的闲聊时光,我觉得这就够了,这便是缘。
或许,正如以前一个故事一样。
话说,一次王阳明与朋友同游南镇,友人指着岩中花树问道:“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
王阳明回答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你同归于寂;你既来看此花,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
我觉得,我与你们的关系,就如这深山中的花树。你未看此书时,此书和你,都同归于寂,你不知道世上有我,我不知世上有你。你,在我的心之外;我(书),在你的心之外。直到你来看此书,我(书)才出现在你心之中,你也出现在我心之中。这,岂不是缘?
在此,我只想为这份缘,说一句感谢,谢谢大家的支持与厚爱。
谢谢每一位点击过这本书的朋友,谢谢每一位投过推荐票的朋友,更加谢谢支持磨铁正版的朋友,还有每一位打赏的土豪。此书,已经完结。
当然,我也要谢谢一些作者朋友的帮助,磨铁很多位作者都曾伸手帮过我,推荐过我的书,甚至在我卡文的时候,给过我灵感与思路。谢谢磨铁的吴半仙、延北老九、海生、夏日蝉鸣,还有老头怕过年。也要感谢磨铁网的推广宣传。
朋友们,《民间山野怪谈》已经完结了,谢谢大家阅读。最后,我明天会在后面更新一卷《前传》,讲一讲陈二狗千年以前,那一世的传奇故事。
如果你想知道陈二狗在千年之前,是如何认识小倩的;如果你想知道二狗千年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果你想知道千年前的那一世,二狗又是如何的一个小道士,经历过什么传奇故事,那么,请明晚与我继续启程番外之卷---“瘟神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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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前传”----明晚继续……你,是否会继续与我同在?等你!
第一章 瘟神前传之荒庙奇遇
只见,来人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婆,但却穿着一身红色袍服,脸色青白,带着厉色,一看便是青头厉鬼。
这个老太婆来到陈长生面前便伸手想去抓他,把他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不过,正如小倩说的那般,这老太婆似乎的确惧怕那尊菩萨泥像,手刚一伸向菩萨泥像的下方,泥像就现出一道金光,如利箭一般直射老太婆的枯手。
老太婆吓得不轻,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见老太婆被菩萨泥像给吓跑了,陈长生大松了口气。可是他这心还未着地,这个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一道人影。抬头一看,来的竟是一位戴着乌纱,穿着官服的官员。
这位官员进到庙中,便问陈长生:“你可想当官否?”
陈长生一愣,顿时想起小倩之前叮嘱之言,知道眼前这个官员,定然就是那老太婆所变化,使出来的迷魂索命之术。于是急忙摇头道:“不当!”
官员一听,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出了庙。
又过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一人,像是一有钱的富贵之人,衣服华丽,手中抱着一木箱。他问陈长生:“你可想发财否?我这有黄金千两,你我有缘,愿赠送给你。”
陈长生亦视而不见,摇头道:“不想!”
那人也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一跺脚,作罢转身离开了。
那人刚走,接着又来了一人,这次来的是一位美妙的女子。这个少女的美貌虽与小倩无法相比,但是却比小倩多出了几分性感与妩媚。她穿着轻薄衣纱,就好似只要轻轻一扯,就能将其解下。特别是生得一双媚眼,世间男子遇之,真的难有不被其迷魂摄魄的。当然,陈长生也是觉得这少女十分的美丽性感。
“夜深人静,公子一个岂不无趣?不如让小女子与公子共良宵吧!”
这位少女一到庙中,便微笑解衣,一袭轻纱随着从玉体上轻轻滑落,露出她那性感的肌肤。
陈长生突然见到眼前春光乍现,从未见过女子身体的他,不由气息一紧。不过,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定然也是个厉鬼所化,哪里敢被眼前的女色所迷呀,当下便赶紧用手摭挡双眼,厉声道:“姑娘自重,快快离去吧!”
少女媚眼如丝,娇笑道:“此地四处无人,小女子送上门来,难道公子还欲推拒吗?”
陈长生心想,你一厉鬼所化,只是披着一副假皮囊,我又怎会上你的当呢?当下就道:“我无欲无求,权财色利皆是空,你一轻浮女子只令人生厌!”
少女一听这话,自然知道无法迷惑他了,顿时怒不可遏,原本美丽的脸孔转瞬之间变得扭曲,最后成了一副枯老的面孔,可不就是之前的那位老太婆么!
老太婆气得指着陈长生怒道:“今天算你这个小乞丐走运,明日夜里若再被我见到你,定掏了你心肝,挖了你的肺,让你不得好死!”
骂完,这才怒气冲冲的走了。
虽然老太婆终于走了,但是陈长生却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发抖,后怕不已。他知道,若不是小倩给自己报信,自己今晚定然难逃一死。
是夜,他一直躲在了菩萨的泥像下面不敢出来,直到鸡鸣天亮。
拜过菩萨,陈长生也不敢再留了,就离开了这座荒庙。想到天大地大,竟无自己的容身之地,心中感伤,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只好顺着大路漫无目地的往前走去。
这一走就是一天,脚下的路也是越走越窄,越走越偏僻。走到天黑之时,他来到了一处小山坡,一天没吃东西的他,早已饿得前胸贴上了后背,饥肠辘辘。望着头顶上空点点繁心,夜静更深,他便坐在小山坡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胧胧之间,陈长生一阵说话声给吵醒了。睁开睛一看,此时明月高挂,还尚是半夜时分,有一行路人,打着灯笼,有说有笑的正朝他这边走来。
陈长生从地上爬了起来,心想这三更半夜的,也不见有人烟,怎么还会有走夜路的人呢?难不成前方有人家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我能借宿一晚。
想着这事,那一行路人打着灯笼也走了过来,只见这行夜路的人像是一家子,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小孩。夫妻三十来岁,那两个小孩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则还尚抱在母亲的怀中。而刚才陈长生听见的说话声,就是这对夫妇在哄逗小孩发出来的。
这一家子满脸的喜悦,妇人催着那六七岁的小孩快点赶路,说白奶奶家就在前面不远了,到了那儿就有吃的了。听上去这一家子人像是在走亲戚哩。
见到这般,陈长生就迎了上去,对那家子的男人作了一揖,问道:“敢问老哥,你们这是上哪去呀?”
“今日白奶奶做百岁大寿,摆流水席宴请八方来客,我们家中无食,这是上白奶奶家去吃流水酒席的。”男人答道。
饥肠辘辘的陈长生一听,虽然没有听说过会有三更半夜之中摆流水席的,觉得奇怪,但是听说有流水席,心中也不由一喜,道:“谁都可以去吗?”
“是的,只要去了的人皆有酒宴可吃。小兄弟一人在此,何不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呢!”男人笑了笑,然后在妇人的催促下,就继续往前赶去。
望着那家子的背影,陈长生不由动了心,不过想到自己口袋皆空,没有贺寿之礼,若这般走去,怕东家说他,面子上挂不住,于是一时之间徘徊了起来。
这时,又来了一行路人,也是打着灯笼,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说说笑笑的往这边走来。陈长生又问道:“你们可是去白奶奶家吃流水席的?”
那行路人点点头,说是的。
陈长生又问:“你们风尘仆仆,想来住得不近,难道也与白奶奶相熟吗?”
那行路人道:“我们与白奶奶并不熟,不过听说她今日摆下流水之席,宴请八方之客,这不也就去赶个热闹。”
说话间,这行路人便告辞而去。
听着腹中饥肠辘辘的咕咕声,陈长生不由叹了口气,道:“既然白奶奶摆流水之席,宴请八方之客,想来也不是小气之人,今日我便去讨口饭吃,他日若是发达了,再补上一份贺礼也罢。”
想到此处,于是他也就赶紧提步,朝那行路人追了上去……
跟着那些贺寿赴宴之人,走出小山坡,前面出现了一处平坦之地,路上行人也不由多了起来,灯笼火把盏盏,显然皆是去白奶奶家贺寿之人,而且他们大多手中都未拿贺寿之礼。
陈长生看到这幅景象,不由更加觉得这白奶奶是个大气之人,要不然又怎会有这么多人去贺寿呢。
穿过一片荒草之地,接着眼前出现了一片房屋,像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只不过这个村庄里的房屋都是低矮的土屋,屋前屋后尽生荒草,显得有些荒芜,就连好多房子的屋顶上都长满了杂草,就好像这里的房屋大多都没有人住一般。
在这片房屋之中,有一栋房屋灯火通明,挂满了灯笼,屋前人头涌涌,而那些打着灯笼前去贺寿的行人,也皆朝那有光亮的地方而去。陈长生知道,那应当就是白奶奶的宅府没错了,于是也就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不多久,他就进了村庄,来到了白奶奶的家门口。只见屋前果真摆满了十数桌的流水之席,席中菜肴美酒尽有,凡是前来贺寿之人都上桌享用。
陈长生心想,自己这次虽然没有带上贺礼,但是来是当到白奶奶面前道一声贺,于是就穿过流水席,来到屋门口。在屋门口见到一位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陈长生作揖对这位白奶奶贺了寿,得知他是从外地流落到此的,白奶奶很是高兴,说没想到今日摆下大寿,竟然能迎来远方的稀客。
陈长生见白奶奶不仅不嫌弃他那如乞丐般的穿着,而且还对他如此热情,不由道:“今日空手而来,来日必补上贺礼。”
“今日老太我做百岁大寿,能迎来你这位稀客,便是上天送给老太我最大的贺礼。”白奶奶似乎真的很高兴,笑逐颜开,还特别邀请陈长生进内屋正堂用宴。
白奶奶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进了屋,陈长生心生感动,心说这荒野之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于是也提步准备跟上前去。
可是,就在陈长生准备跟着白奶奶进屋用宴之时,他却不知道为何被谁给拉住了。回头一看,只见,拉住自己的竟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第三章 邋遢老道
老头身穿一身破破烂烂的布衣,肩上背着一个黄布袋子,像个老乞丐似的,一幅邋遢模样。虽然陈长生自己也混得像是一个小乞丐,如今见到这个老乞丐拉住自己的衣服,不由也有几分不悦。
陈长生心想,你个老头,眼下不是摆着流水席吗,想要吃食自个儿去席上吃就行了,怎么还来拉住我不放呀,难不成他还想讨人要银两?不过,就算要银两,难道他看不出我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吗?
虽然心中不悦,但陈长生还是问道:“老伯,您将我拉住可有事?”
“你个孟浪小子,这儿可是你能来的,还不快快离去!”老头厉色说道。
陈长生这下可糊涂了,原本被一个老乞丐拉住,心中就已不悦,没曾想这老头竟然还要赶自己出去。顿时心中就生出了几分火气,问道:“这儿可是你的家?”
“不是。”老乞丐摇了摇头。
“既然此处不是你家,那你为何拦我?”陈长生有些生气了,质问道。
老乞丐说:“老道我可是为你好,这里可不是人该来的,你若是识相的话,就听老道我的话,赶紧离开。”
陈长生眉头一皱,心想这就古怪了,说:“这怎么就不是人该来的,难不成这里的都不是人。”
老乞丐点点头:“是的,这儿全不是人,而是鬼。”
陈长生一听,自然不信,就问老乞丐了,说:“那你是人是鬼?”
老乞丐说:“老道我自然是人。”
陈长生就道:“既然你也是人,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我看你个老头就是纯粹生那妒忌之心,见白奶奶邀请我去内屋用宴,故来生事的。”
没错,在陈长生想来,这个老乞丐肯定是误以为自己也是个乞丐,所以才生妒忌之心的。正所谓老话说的好,乞丐不会妒忌百万富翁,但是却可能会妒忌收入比自己更高的乞丐。这就是人性,陈长生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哪知,老乞丐一听,显然也听出了陈长生说中的意思,不由恼羞成怒,骂道:“你个小乞丐真是有眼无珠,老道我岂会混得与你这般差劲。实话告诉你吧,老道我乃是行走江湖的阴阳先生,适才路过孤坟之地,见你一生人与阴魂无伍,故才好心前来救你的。哪知你这小乞丐不领情,却还当我也是乞丐。也罢,你要死便死,与我无关,反正老道我已好言相劝了,心中无愧!”
老乞丐说完,气呼呼的就欲转身离去。
陈长生一听老乞丐说的是有模有样,不似说假,而且见对方还为此生了气,倒像是自己真误会他了,心中不由紧张了起来。毕竟自己这些天来,的确见识过鬼怪。于是忙喊住了老乞丐,道:“老先生请留步,适才是我一时气急,说了胡话,让老先生生气了,还忘先生勿怪。只是……您所说的可都是真的?这里真的全是鬼魂?”
“我之前所言自然全是真的,你难道见过谁家会在半夜三更里做百岁大寿的?”原本要离去的老道士,见得陈长生唤住,倒也不再生气了,点头道。
之前陈长生就对半夜三更里做大寿,觉得非常奇怪,只是之前也没有多想,如今听老道士这么一说,还真就觉得不对劲了。心想,难不成自己真的误闯进一处阴间之地来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开始害怕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突然白奶奶从屋里走了出来,指着老道士骂道:“哪来的臭道士,多管闲事,识相的话就给我快点离开,否则让你有来无回!”
“你们这些小鬼好大的胆子,竟然妄想害人索命,今日有我老道在此,我看要逃的是你们吧!”老道士倒是一点也不惧眼前的这一众鬼怪,指着他们就喝道。
白奶奶道:“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休在我的地盘猖狂。”
此时的白奶奶,面带怒意,满身怨气,非常可怖。而那些吃饭的人也全都围了上来,个个都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看到这里,陈长生也明白了,老道士没有骗他,这个白奶奶与这里一众赴宴之人,皆是鬼魂所化了。
老道士说:“这位小兄弟也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是也想着害他性命么?今日,要么你识相放他离去,要不然老道我便替天行道,将你们这群小鬼通通收了。”
老道士说着这话的同时,立在我的面前,横指一众阴魂,看起来倒是十分的牛逼。完全不再是之前那邋遢如老乞丐的样子了。
白奶奶气极,突然口中垂落下一根长长的舌头,少说也有一尺余长,好个恐怖吓人。这长长的舌头竟然直接就直朝老道士飞窜了过去。
陈长生一看,大惊,险些就吓晕过去。这哪里是舌头呀,分明就像是一条布带一样,要去绑老道士的脖子啊!他知道,今晚是真遇上厉鬼了!
而就在这时,老道士也是一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叠的黄色符咒,对着那飞来的长舌就掷了过去,黄符顿时就如下雪一样,漫天飞舞,金光乍现,吓得当场一众阴魂尖叫连连。当然,那朝老道士脖子伸来的长舌头也惧那灵符,立即就缩了回去。
黄色灵符一撒出去,老道士就抓住陈长生的手,转身就往外跑。这一跑就跑出了这个小村庄,见没有鬼魂追上来,老道士这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指向身后的村庄,示意陈长生看。
陈长生已是吓得不轻,停下来后便回头看去,顿时更是大惊。只见在自己的身后,在清冷的月光下,只有一座座长满杂草的坟头,哪里还有什么村庄呀,更没有半栋房屋,那里分明就是一处乱坟岗!
这把陈长生给后怕的差点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如今他终于恍然大悟,明白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些房屋,之所以会那样的低矮,其实就是坟头。
死里逃生的陈长生,冷汗直流,两腿打着颤栗。
“怎么样,老道我没有骗你吧!”老道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翻着白眼冷冷的说道。
陈长生忙对那老道士道谢。因为这次若不是遇上了这位好心的老道士,自己今晚恐怕是真的出不来了。不过,他也十分的疑惑,自己怎么刚才明明见到的是人,还有一处村庄,怎么就成了一片乱坟地了呢?
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老道士就告诉他:“你时运太低,自然容易被阴魂迷眼,这次算你命大,如果你真吃了那里的东西,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你不回。”
陈长生一听,既后怕,又气愤,于是就说:“老先生,你神通广大,怎么刚才不将那些害人的阴魂给收了?”
哪知老道士翻了个白眼,道:“你真当老头我是神仙啊,这么多阴魂,能从他们手中将你带出来就已算不错了。”
一听,陈长生方才明白,这老道士之前在鬼魂面前牛气冲天的,感情竟然是在吹牛逼放狠话啊。
这时,老道士就对陈长生说:“小子,今日老道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陈长生一听,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去,心道原来这老头救人竟是为了报答啊?当下就鄙视了他一眼,回道:“晚辈如今一无所有,救命之恩无从报答,不如先生告知我你的姓名和地址,来日我若是有钱财了,定然上门相谢。”
陈长生说的也是真话,虽然没有想到这个老头会这么势利,但是这条小命的确是他救的,就算对方没有提出要报答,他也要冥记心中,来日厚报。
“我看你这一身打扮也知道你不会有银两,老头我算是做了一场赔本买卖。”老道士说着这话,就好像是吃了什么大亏。
陈长生倒是第一次见过这种人,心中暗自鄙视了他一把,然后说:“难道先生不信我?只要我日后有了钱财,一定会来偿谢的。”
“还等日后?我看你小子时运这么低,不久的灾劫定然难过,小命都不保,哪来的日后。”老道盯着他,打量了一眼。
陈长生一听,吓了一跳,忙问老道,说的可是真的?
老道点头,不由道:“不如这样吧,老头我一直没有徒弟,你就做我的徒弟如何?如此一来,我自然会保你安全度过劫难。”
第四章 何家
“做你的徒弟?”陈长生听到这话,那头就摇成了拨浪鼓似的,心想自己做谁的徒弟,也不想做你的徒弟。
“怎么?你还不乐意呀!小子,我可告诉你,做了我的徒弟,不仅你不用当小乞丐了,而且还有大屋可住,一日三餐那是餐餐丰盛,我收你做徒弟,那是你小子祖坟冒青烟了。”老道士又吹起了牛逼。
陈长生指了指他的衣服,道:“那你怎么也穿成和我一样,一身破衣烂衫?”
老道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确是太破了些,原本就穿了几年的衣服,刚才跑得急还被树枝给挂了一下,拉开好大一道口子,自己看着都觉得像个乞丐。不由一时哑口,最后想了想,说:“我……我这是财不外露,你小子懂个啥呀。你若跟了我,我的上万银两的遗产也就是你的了,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陷饼,你觉得怎样?”
如果老道士不吹牛逼,别人还或许会信他,他这么一吹,还会信他的那也就只有傻子了。当然,陈长生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信老道士说的这一切。毕竟一个臭哄哄的邋遢老道士,怎么可能会有上万银两的遗产,如果真有,也不会混成如同陈长生一样的破衣烂衫的地步了。
陈长生越听越觉得这个老头不靠谱,之前老头救了他是真,但是说他不久就会遇上劫难之事,却觉得不一定是真的。或许老头这是故意吓他,为的是想收他做徒弟。
如此这般想着,陈长生就说:“老先生,我并不想做道士,谢谢你一番好意。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凡请先生说下名讳,来日定当厚报。”
“老道我叫流逼,住在长安西郊的玄虚观,你若想做我徒弟的话,到时候就去那儿找我吧!”老道士见陈长生不信自己说的话,不由叹了口气。
陈长生一愣,不由被这老头给逗乐了,笑道:“我知道您很牛逼,可是我还尚不知道您的名讳哩。”
“我叫流逼!”
“我知道你很牛逼,我是说名字。”
“姓刘,名毕。刘毕!”老道士翻了个白眼,道:“江湖中人都称我为刘半仙,你以后就叫我刘半仙吧!”
陈长生一听,只觉得头顶上方飞过一群乌鸦,额角垂下几条黑线,差点就被雷死了。不过他倒是觉得这名字有趣,因为这老头实在是太爱吹牛逼了。
“此地荒无人烟,非久留之地,若你无处可去,劝你还是进长安城吧。若日后有事就到长安城西郊的玄虚观来找本道吧,我想咱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此话,老道士便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望了一眼身后那阴森恐怖的乱坟地,陈长生不由打了个寒颤,也不敢再作停留,赶紧往长安城方向赶了过去。当然,他这并非是打算去长安城的玄虚观找老道,而是打算去长安城找工作。
赶了一晚上的夜路,在次日上午,陈长生终于进了长安城。
长安城是一座大城市,城阙宫苑,雄浑高耸,城内布局匀称,城坊整齐,街道四通八达,各行各业的店铺临街而开,街道上人潮人涌,可谓是繁华之地。
陈长生来到这座大城市,望着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行人,有些不知所措。顺着大街的店铺一路问去,是否需要请小工,找了半天,没有一个店铺要用他,都将他当成了乞丐。
心灰意冷的他在傍晚时分坐在了街道边的桥头处,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不由哀声叹气。饥肠辘辘的他,虽然衣衫破烂,但是却也不想去乞讨食物。
昏昏沉沉之间,陈长生发觉有个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面前,于是缓缓睁开眼抬头看去,果然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男人偏瘦,面相倒是生得有几分善厚。
这个男人来人从口袋中掏出几个铜钱,递给陈长生,看来是把他当成了乞丐。
陈长生望着男人递到他面前的铜钱,想去接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满脸的忧愁。
男人见陈长生不要铜钱,不由眉头一皱,略感奇怪,就问他:“我见你在此坐了一个下午,像是饿得不轻,怎么不拿着去买几个馒头呢?”
陈长生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于是就回道:“小弟流落至此,虽两日未曾进食,但只想找一份工作,并不讨食,谢谢老哥一片好心。”
“哦?其实我也看出小兄弟长得一表人才,不似乞丐。只是你怎会混成这般地步呢?”男人好奇道。
陈长生本就一肚子的烦忧无处诉说,见眼前这位男子相问,于是便将自己家破人亡的遭遇讲了出来。说自己原本家庭富裕,只因被人陷害才落得如此地步。今日进城,只是想寻一份工作,求得填饱肚子,有个安身之所。
男人一听,很是同情于他,便道:“不瞒小兄弟,我年轻时也有你相同的遭遇,家父本是朝中官员,可是却被奸人排挤,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而我也是前几年方才出狱,最后在此开了几家店铺。”
陈长生没想到眼前这位男子竟然也有着这般凄凉的经历,不由另眼相看。
“小兄弟,今日看到了你,说实话就犹如见到了我当初的自己。如今既然你暂无落脚之处,若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到我的店中做个帐房先生吧!”男人道。
陈长生一听,心中虽觉大喜,不过却又觉得有些不妥,说:“谢谢老哥,只是我与老哥才刚刚相识,就替你家店铺打理钱财之事怕是不妥吧?”
“小兄弟两日未食,饥肠辘辘,且还不愿接受施舍之钱财,可见小兄弟之德行,我难道还会担心你卷款跑路么。就这么说定了,而且我家屋大,空房好几间,等下收拾一间给你,你也就有落家之处了。”男人说到这里,于是就指了指街对面的一间店铺,告诉陈长生,那就是他家开的。
陈长生很是感激,慌忙道谢。随后,男人一边引着陈长生往店铺走去,一边自我介绍着自己,原来这位好心的大哥姓何,四十五岁,就是长安城本地人,名下有两三家的布店,还有几家药铺,生活过得倒是十分的富足。
说话间进了布店,店中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正站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女人见何大哥领着陈长生进了店,便从柜台后走了出来,问何大哥:“你去施舍钱财,怎的还把小兄弟人也给带回来了?”
何大哥笑了笑,于是便对陈长生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娘子,虽然我入狱多年,但是老天却也待我不薄,让我娶得这么美丽的妻子。”
这女人说实话倒真长得可以,瓜子脸,柳月眉,脸蛋生得十分精致,一笑一动都十分有味。或许,女人在这个年纪正是最美的时候吧,不仅有尚有年轻漂亮的身材与脸蛋,而且又比少女多了几分性感与成熟。
陈长生虽觉好看,却也不敢多看失礼,忙起身见礼。同时,何大哥也将陈长生的遭遇对娘子讲了出来,随后说:“娘子每日不仅要照顾布店买卖,还要替我打理帐房很是辛苦,以后打理帐房之事就让这位小兄弟来做吧。”
听到陈长生的遭遇之后,何夫人倒也十分同情于他,不仅让他留了下来,还一句也没责怪丈夫。
而后,何夫人带着陈长生回了家。何家真的不小,分为东厢房与西厢房,何大哥夫妇成婚已有三四年,但是却并无子女。他们夫妇住在东厢房,佑大一个家院,大部分房子都空着。何夫人在西厢房给陈长生收拾了一间空房。至此,陈长生算是在此安定了下来。
每日,陈长生都会到何家名下的几家店铺去算收支明细,虽然费神费心,但是却也不是苦力之事,他也很是尽心尽力,哪怕忙得再晚,也不容出错。
何大哥平时常忙于外地进货,一去便是数日不回,很少在家。家中之事,陈长生也一力帮着做,感激何大哥当日的恩情。
何大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多久,就对陈长生说,以后你就把我当兄长,我视你为弟弟,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在这世上已无亲人的陈长生,十分感动。
相处时间一长,何夫人也就不要陈长生唤他为“夫人”了,而是要她叫姐姐。陈长生虽觉不太妥,但是何夫人说你天天唤我为夫人,可不把我唤老了么?
何大哥不在的时候,陈长生忙里忙外,有时候天热,见到陈长生汗流浃背,何夫人就会替他扇风,甚至还会用她自己的手帕为其擦汗。
何夫人的手帕很香,闻在鼻中十分的好闻,陈长生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这是一种女人才有的香,十分的迷人、醉人。当然,陈长生不会生那非分之想,他只把这何夫人当成是自己的嫂子。
陈长生来到何家,这一晚就是三四个月,原本他以为自己以后就一直会留在何家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久就出了大事,差点他就死在了何家……
第五章 算命先生
也许有人会问了,陈长生在何家住得好好的,怎么就会出事呢,而且还差点把性命给丢在了何家?难不成是何家人想害陈长生?
这事其实那也是说来话长,容我慢慢道来……
话说,陈长生在何家一住便是三四个月,与何家夫妇相处的很好,称兄道弟,如一家人一般。何大哥念他做事勤快,忙里忙外,很是不错。而陈长生也感激何大哥当日雪中送炭的知遇恩情,所以他们相互之间都觉得自己遇到了不错的人。
何夫人还是如之前一样,把陈长生也不当外人,有时与他一起夜间算帐之时,太累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陈长生唤她不醒,也会抱她回房。
一次,何夫人又拿丝巾手帕为他擦汗,陈长生总觉得这样十分不妥,就叫她莫再为其擦汗了,免得弄脏了你的手帕。
何夫人就说,你常忙得汗流浃背,却没有一块手帕,这块手帕就你拿去用吧。
因为手帕刚擦了自己的汗,陈长生也就没有推拒,于是就收了下来。手帕很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夜深人静之时,他有时就会拿出手帕闻一闻,心想这世间女子之物是否都会有这种迷人香味?
有一日,何大哥又要出门了,把陈长生叫到近前,说药铺里有好几味药断了货,他要出门去进货,可能需要三四天时间,拜托陈长生替他多照顾家。
陈长生自然满口应是,于是替何大哥整理好行装,早早的就送他出了城。
何大哥走后,陈长生如往日一样,不仅替何家管理店铺的帐房,而且还要替何家打理家中之事,忙里忙外。这一忙就是三四日,原本到了何大哥进货该回来的时日了,可是却不见他回来。
陈长生就心想,或许是何大哥在路上耽搁了吧,所以才没回来。于是也就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又过了一两日,何大哥依旧没回来。这下陈长生与何夫人就有些着急了,说本该三天便回的,如今已过四五日,怎么会还没回来呢?难道路上出了什么事?
又等了一日,何夫人再也平静不了了,于是就把陈长生叫了过来,说:“你何哥一去多日,一直不回,我恐他出去,要不你出城去找一下?”
陈长生满口答应,他也有些担心何大哥的安危,于是当下就带上些许干粮出了门,正准备出门去寻人时,却见何大哥正好回来了,而且跟他回来的还有一个妇人,带着五六个小孩。
何夫人见他回来了,一颗着急的心也就落了地,就问何大哥,怎么这次一去这么多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妇人又是谁呢?
何大哥就把这次出门进货的事讲了出来。
原来,这次他进货回来的时候,遇到两个也是回长安城的人,于是路上作伴一起同行。一天,他们同行来到一处破庙时,已经天黑,他们便借宿在了破庙之中。可是,哪知那两个人竟然起了贼心,在何大哥的饭菜之中下了毒药,结果不仅这次的货物被那两个人抢走了,而且他也被毒倒在了破庙之中。
而后,所幸后来这位妇人带着小孩路过破庙,见到了何大哥倒在地上,于是寻来草药替他解毒,这才最终捡回来一条命。
听到这话,何夫人吓了一跳,问那救人的妇人可是眼前这位?何大哥点点头,说:“正是这位大姐。我见她一妇道人家却带着小孩,住在破庙之中,正好咱们家还有空房,想着不如就借给他们居住,于是就把他们一同带回了家。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何夫人忙对那妇人道谢。那妇人自称姓白,南方人氏,因为洪灾冲毁了房屋,丈夫也死了,无家可归的她就带着四五个小孩四处流浪,最后流落到那庙中。
得知白妇人的遭遇之后,何夫人也十分的同情于她,随后便带着妇人在西厢房也给安排了两个房间。这下西厢房倒是热闹了起来,那四五个小孩平日里天天追打嬉戏,不过那个妇人陈长生却是很少见到,躲在屋里很少出来。
原本日子应该就这么平静的过下去,可谁想,就在妇人住下来不到一个月,何家就来了一位算命先生。原本何大哥请他进屋,是想算一下自己的命中什么时候才会有儿子的,哪曾想那算命先生虽然是个瞎子,但却一进屋便说何家屋里有妖邪。
何大哥自然十分的吃惊,就问先生:“先生莫要吓我,我家中怎么可能会有妖邪呢?”
算命先生说:“我怎会骗你,虽然我眼睛瞎了,但是心却没瞎,什么事只需掐指一算,便了然于胸,你家的确是有妖邪存在。”
何大哥说:“先生确定没有搞错?我家一直太平无事,哪里会来的妖邪呢?”
“既然你不信,那我便问你,你家是否除你自己家人之外,还留有外人居住?”道士见何大哥不相信,于是就质问道。
“我家除了我和娘子之外,的确留有外人居住。”何大哥点点头,同时心里也十分惊讶,这瞎子是怎么知道的。
算命先生又掐指一算,然后说:“是否住一妇人,还带着一群孩童?”
“是的。”这下何大哥已经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了,因为白妇人虽然来何家已半月有余,但是却少有外出,就连街坊邻居都很多不知道何家住着一位带着一群孩童的妇人,这个算命瞎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真的是神算?
何大哥心中好奇,于是就忙问:“先生神算,我家中的确收留了一位带着孩童的妇人。怎么,先生为何提起她?”
“如此这般,那便没错了,那位妇人及其孩子便是我所说的妖邪了!”算命先生满口肯定的说道。
这一下何大哥可吓得不轻,大感震惊。要知道那个妇人明明是人,还带着小孩,怎么可能是妖邪呢?而且对方还救过自己的性命哩,所以对算命先生的话不敢置信。
他问算命先生:“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讲啊,那妇人是个可怜人儿,不仅亡了夫家,尚还带着四五个四五岁的孩童,这么一个苦难的妇道人家,怎么可能会是妖邪呢?”
“我看你是被妖邪给蒙了眼,迷了魂儿,竟然还不相信我神算子的话。我便问你,你是在哪里遇到那妇人的?可是在深山之中?”见到何大哥怀疑自己的话,算命先生有些许不高兴了。
何大哥答道:“正是,我是在山中被歹人所害,被那妇人所救,这才将其带回家的。”
“深山老林之中,荒无人烟,你觉得会有带着一群小孩的妇人吗?”算命先生道。
何大哥虽然也值得算命先生说的有理,但是却也证明不了那妇人就是妖邪。
他便问算命先生:“先生说她是妖邪,可不知是何妖邪呢?”
“狐妖!”算命先生道。
“不是我不信先生的本事,只是这事实在太玄,而且她又曾救过我性命,我若轻易动她,万一错了,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么?”何大哥为难道。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你只要做一竹篓,将此灵符贴于竹篓之上,篓中关一黄鸡,放在妇人所住的房前。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偷偷去看,便一目了然,当知我并没骗你了。”算命先生说到这,从怀中掏出一道黄符递给了何大哥,然后便起身欲走。
何大哥接过黄符,忙留他吃过午饭再走,他却摇头拒绝,说你家中有妖,我怎敢久留。
何大哥便问:“如果按你的方法,见到她真是妖,那该怎么办?”
“黄符帖在竹篓上,那些妖孽进之便失了法力,你一刀斩之便可!”说完,算命先生便出了何家,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话说,算命先生走后,何大哥那是一天都心神不安,既不信算命先生之言,说那妇人一家是狐妖,同时也心里隐隐担心算命先生说的怕是真的,如果万一是真的,自己一家岂不危矣?
虽然那妇人救过自己,何大哥也心存感激,但是想到自己如果把一群妖精请回了家,与自己同住,心里就不由冒起了寒气。
左思右想之后,依旧没有个办法,心里越想越为难。最后,他便把陈长生唤了过来,将算命先生所说之事讲了出来,问他怎么看?
陈长生一听,也吓得不轻,心中也有几分不信。不过见何大哥一天为此事烦心,于是就说,不如给她些银两,叫她去别处租个房子如何?
何大哥想了想,说:“万一是咱们搞错了,这样突然请别人离开,恐伤白大姐的心,我就成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了。不妥,不妥。”
最后,何大哥就说:“不如这样吧,我们就按那算命先生说的办,去做一竹娄来,关一只黄鸡,放到白大姐的房前,这样就能看出她到底是不是妖了。如果白大姐不是妖,她也不会对此事起疑,不会伤了我与她之间的情谊。你看如何?”
陈长生也觉得这样可行,一来可消心中疑惑,二来如果白大姐不是妖,也不会伤了和气。于是乎,何大哥便叮嘱陈长生去上街买竹篓与黄鸡回来,准备按算命先生所说的办法所行。
第六章 狐狸精
当天,陈长生就按照何大哥的吩咐,去街上买来了一个竹篓,还有一只黄鸡。何大哥家那算命先生给他的灵符帖在了竹篓上,又将黄鸡绑在了竹篓中,最后待到黄昏之时,何大哥与陈长生二人就将竹篓偷偷放在了白大姐的房门外,只等天黑夜深人尽之时,再来一辩真假。
当日晚上,陈长生与何大哥都提心吊胆。陈长生问何大哥:“夫人知道此事么?”
何大哥说:“我怕此事将其吓倒,故只对你一个讲过,不曾告知给她。”同时,他还叮嘱陈长生,不要将此事说给他夫人知晓,免得她也一起担惊受怕。何况,万一是那算命先生胡说,这事也就当从没发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陈长生也觉得此事不告诉给夫人知道是最好,女人的胆子本就很小,如果夫人突闻此事,定然吓得尖叫,万一被西厢房的白大姐给听出了蹊跷,到是会惹来节外生枝。
就这样,关于白大姐是狐妖所变的事情,就只有陈长生与何大哥二人心中知晓,并无第三人知道。二人当天晚上哪都没去,也没睡觉,就坐在客厅中等着夜色深去。
期间,何夫人见他们不睡,就来客厅叫他们早些睡觉。
何大哥就骗她,说:“我要与长生谈事,要很晚才睡,你先回房睡吧!”
何夫人也没多想,叮嘱他们也早些睡,于是便先回了房,留下他们二人坐在客厅之中。
夜,慢慢深去,二人心中有事,也没心思聊天。都在想着万一等下发现白大姐一家是妖精的话,该怎么办?
客厅里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就好似绣花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久,最后陈长生打破了这份沉静,问道:“何大哥,我是说如果万一白大姐一家真的是狐妖所变,那你会怎么办呀?真的一刀将她们给斩杀掉吗?”
“如果她真是狐妖所变,我又能怎么办,难道还留她们住在这里吗?到时候万一她起了歹心,我们都会死在她手里,所以也只好按先生所教的办法,将她们斩杀掉,免得留下祸殃。”何大哥道。
“可是……可是她救过你,就因为她是狐妖,就将她们一家子给杀了,不太好吧?”陈长生试着说道。
陈长生虽然对妖魔鬼怪也十分的害怕,但是之前也曾遇到过心地善良的鬼怪,上次病倒在破庙中的时候,那个小倩虽然是个女鬼,却不仅没有害他,反而还救了他。如果当初没有小倩,恐怖他根本就没有性命活到如此。
所以,他想到那个白大姐住在何家,却也并没有害大家的意思,如今已住半月有余,一直相安无事,何况白大姐还救过何大哥的命,如此一想,陈长生就觉得那白大姐或许如同小倩一样,就算是狐妖,那也是个好妖。
何大哥不由为难了起来,说:“唉,白大姐的确救过我,半月前那次若不是她赠我草药解毒,我又怎能活到今天。只是,妖都是会要人性命的,留不得啊。”
陈长生想了想,于是就将当初遇到小倩的事情讲了出来,告诉何大哥,这人分善恶,而鬼怪又如何不是呢?
何大哥听完小倩的故事,不由大感惊讶,若有所思,最后就说:“如果真是这般的话,那我便也不伤她们,今晚如果她们真是狐妖,我就送她们离去,只求她们别再来打扰于我。”
陈长生很是欣喜,非常赞同他的决定。
又等了一个时辰,这时屋外传来了打更之声,细细听去,如今已是三更时分了。何大哥便起了身,对陈长生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去西厢房看看吧!”
陈长生点点头,赶紧起身,随何大哥出了客厅,准备朝西厢房走去。
可是,就当他们二人刚走出客厅之时,从西厢房突然传来了一声谁的惊叫,把二人吓了一跳。何大哥问:“长生,你听出来是谁的惊叫之声吗?”
“不好,那好像是夫人的声音,难道夫人在西厢房出事了?”陈长生大叫一声不好,因为他听得仔细,刚才那道从西厢房传过来的声音,的确就是何夫人的声音。
何大哥一听这话,脸色大变,顿时就吓得不轻,说:“可能是白大姐知晓我们识破了她,所以要对咱们先下手了!如果我家娘子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跟她拼命!”
一边说着,一边火急火燎的往西厢房那边冲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冲到了西厢房,果然,何夫人也在这边。只不过当他们看到何夫人时,二人却都给愣住了,只见何夫人手里拿着一根粗粗的木棍,正在朝着白大姐房前的那个竹篓一通乱打。
二人吓得不轻,忙冲了上去,抢下何夫人手中的木棍,问她怎么了?
何夫人此时脸上有几分火气,指着眼前的那个竹篓,叫道:“刚才我睡觉之时,一直听见西厢房这边传来一阵阵鸡飞狗跳的吵闹声,于是便起来查看,结果却看见今日你唤长生刚买回家的黄鸡,竟被这几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小狐狸给吃了。气死我了!”
一听这话,陈长生二人吓了一跳,心中便知道事情不妙。于是连忙窜至竹篓前,一看,二人皆是傻了眼。只见在竹篓中,果然有四五只小狐狸,还有一篓的鸡毛与鸡的内脏,不过那些小狐狸如今却已经没有了动静,一一查看之后,方才发现,这些小狐狸竟然已经全数被何夫人给用棍棒打死了。
看到竹篓里那些死去的小狐狸,他们二人哪里会不知道呀,那一定就是白大姐他们一家吗?
当下,二人那也是又惊又恐,知道白日里那个算命先生的确没有骗人,这白大姐一家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是一群狐狐妖精所变。
陈长生有几分伤感,心道原本还劝何大哥放过白大姐一家,没曾想到他们却会被何夫人给一顿棍棒给打死。当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此事何夫人并不知晓,只以为这些狐狸是从别处过来偷黄鸡的。
当然,何大哥也是长声叹息,说或许这真是天意如此,就算我想放过你们,老天却也不愿放过你们,竟会误打误撞被他夫人给打死。
不过,如今竹篓里的狐狸已经死去,再如何感念白大姐之前的救命恩情也晚矣,只得叹道:“长生,如今狐狸已经死了,后悔也无用,不如咱们今晚就去将他们埋了吧,不至于让他们暴尸在外。”
陈长生点点头,便去收拾狐狸的尸体。
这时,不明所以的何夫人,见他们二人哀声叹气,似乎十分伤感的样子,于是就说:“就是几只偷鸡的狐狸而已,你们怎的还难过起来了?”
何大哥不想夫人也跟着伤感,于是便骗她说,自己是因为黄鸡被偷才如此伤感的。
何夫人也没怀疑,就独自走到白大姐房门去敲门,敲了半天不见开门,推门进去,房中也无人,不由疑惑道:“这三更半夜的,白天也不见白姐一家出去,怎么此时却不在房中呢?”
陈长生心想,白大姐一家可不就被你打死了吗,如果还能出现在房中那才古怪哩。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自然也没有说出来,骗其说:“或许白大姐出门时咱们没有看到了。”
何大哥不想让夫人看出问题,就劝她早点回房去睡,他埋好狐狸就会回来。
何夫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西厢房,回了东厢房。
劝走了夫人,何大哥就转头问陈长生:“长生,尸体收好了么,我们这就去将他们埋了吧!”
不过,陈长生却站在原地发起了愣,因为他数来数去,竹篓中都只有五只狐狸。
何大哥见到他紧皱着眉头,就问他:“怎么了?”
“何大哥,这……这里一共只有五只狐狸。”陈长生苦皱着眉头回道。
何大哥说:“五只狐狸就五只狐狸呗,难道有问题?”
“何大哥,您糊涂啊。白大姐一家可是六口,如今这儿一共只有五只狐狸,且都是小狐狸,也就是说,白大姐尚不在此中。”陈长生讲道。
陈长生可没有骗他,因为这竹篓之中真的只有五只小狐狸,就是说这里只有白大姐的五个小孩,而白大姐不在这里,可不就得要出大事了么。万一等白大姐回来,发现他们打死了她的孩子,那大家还有命活么?肯定会与何家拼命!闹得你不得安宁,那是轻的。重则理工得你家破人亡,不死不休!
ps:有人问我,现在写的前传既然是番外,是不是不会写太长?其实我也没有一个固定的打算。如果支持磨铁正版的读者依旧很少的话,肯能前传就更新10万字吧,如果磨铁读者多,就会更新60万字左右。主要是一直正版读者很少,两三百人而已,更新两章也就几十元稿费。所以正文完结了,这个前传应该字数不会太多,大家放心阅读就是了,不会太久就会完结的。最后呼吁一下,希望大家支持磨铁正版!
第八章 何大哥死了?
话说,陈长生带着何夫人,这头刚一躲进土地公公神像的下面,突然土地庙便阴风大作,那白大姐就追了上来。
何夫人吓得一下就扑到了陈长生的怀里,栗栗发抖。
何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香味,虽然让陈长生觉得十分的好闻,但是此时他却也没有那个心情,因为他也十分的害怕。不过,他依旧还是将何夫人保护在身后,就算那白大姐要来伤人,也是先伤他。
再说那白大姐,进入土地庙,见到陈长生二人躲在了土地公公的神佛下,她还真是惧怕土地公,一时之间拿这二人毫无办法。
见到白大姐不敢近前来害自己,陈长生也大松了口气,心道看来这妖也和鬼一样,都怕神像。
白大姐看着眼前两个仇人,却只能干着急,不由愤怒了起来,指着陈长生二人便骂道:“你们能在土地公下面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只要你们敢出来,我非得让你们碎尸万段不可!”
白大姐骂的这些道理陈长生又何尝不懂,他们的确在土地公神像下躲不了一辈子,眼下这完全是救急避一下险,能躲得了一天、两天,但是却躲不了五天、十天,人总要个吃喝拉撒,总躲在神像下,就算没被白大姐给杀死,也会自己给活活饿死不成。
不过,眼下除了躲在神像下,又还有什么办法呢。于是,任白大姐如何怒骂,陈长生也就是不出来。
就这样,白大姐在土地庙与陈长生对峙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到天亮之时便离开了,离开前放下狠话,只要他们一出来,哪怕逃到天涯海角,她就会来取他们的命。
白大姐离开后,不久天就亮了。望着空空的土地庙,陈长生与何夫人也依旧害怕,担心一出去就会遇到白大姐。因为白大姐不是鬼,而是妖,所以就算是白天她也是可以在世间行走的。但是,在大致确定白大姐暂时的确不在的情况下,他们二人还是从土地公公的神像下钻了出来。
一出土地庙,他们就看见庙外的路边上躺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具尸体,一具干瘪的就像是木乃伊一样的尸体,全身的肌肉都干瘪枯萎的十分厉害,完全就是皮包骨。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载,最后被风干成这般似的,反正非常的恐怖。
陈长生一眼就认出了这具干瘪的尸体,因为这具尸体并非是别人,而是昨晚没能逃去的何大哥!
一认出是何大哥的尸体,陈长生与何夫人都是大骇,皆是吓得不轻。虽然他们昨晚就知道何大哥那是凶多吉少了,但是如今亲眼见到了他的尸体,还是有点无法接受。最可怕的是他的尸体,明明就是昨天晚上遭到白大姐迫害的,死了最多也就几个小时,可是他的尸体却像死去多年被风干了似的,干瘪的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很是诡异。很显然,何大哥这是被白大姐给吸干了精元阳气而死的。
一旁的何夫人那是吓得脸都白了,接着就是痛哭了起来,说老何死的好惨。
陈长生望着地上已成干瘪模样的尸体,也是十分的伤感。他想起自己数月之前走投无路之时,还是何大哥伸手相助,这才不至于让他饿死街头,或是沦为乞丐。可以说,何大哥是他的大恩人,如今见到恩人死的那样凄惨模样,他又怎么不伤心呢?
正所谓,大恩未报,恩人已去,看来这一世是无法报恩了。
不过,如今何大哥已经死了,再怎么伤心也无用,万一白大姐知道他们出了土地庙,等她找上门来,自己与何夫人都得如何大哥一样的下场。所以,当下陈长生就忙去安慰何夫人,劝她不要太过伤心,如今眼下最要紧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何夫人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们是人,对方是妖,我想我们是逃不掉了,无论我们逃到哪里,她都能找到我们的。”
陈长生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不过,若是不逃的话,就站在这里等着白大姐来索命,他也是不甘心的。
看着哭泣着的何夫人,原本她就长得十分漂亮,如今一哭,那更是让人心疼。陈长生心里想着,何大哥是我的恩人,如今何大哥虽已不在了,但是我却不能一走了之,从今日开始无论如何都要替何大哥照顾好何夫人。
想到这里,于是陈长生就说:“既然逃也逃不出那狐妖的魔掌,那我们就去找道长降她。”
“可是上哪里去寻能降她的道长呀,恐怕道长还没寻到,白大姐却先寻到我们了。”何夫人绝望道。
陈长生也苦恼了起来,他紧锁眉头思虑了一会儿,接着便一拍大腿,叫道:“有了,我认识一位道长,咱们可以去找他帮忙!”
“长生,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认识本事高强的道长?”原本还面如死灰,伤心绝望中的何夫人,一听这话,也是犹如看到了一丝希望。
陈长生连连点头,道:“是的,他就住在长安城西郊,本事高强,我曾亲眼见到他一人对付众多凶魂厉鬼,只要找到他来帮忙,一定能救我们的。”
陈长生这是记起了数月之前在乱坟地里遇见的那个老道士,刘毕,刘半仙了。他记得当时刘半仙为了收他为徒,曾说陈长生不久将有劫难,当时的陈长生对刘半仙所说之言,并不以为意。如今他一想,方才觉得刘半仙算得真准。当然,最重要的是在临分离之时,刘半仙还叮嘱他,说若是有事,可以到长安城西郊的玄虚观去找他。
想到这里,陈长生心中就涌起了求生的希望,虽然他知道刘半仙这个老头满眼都是钱,但是他相信刘半仙这个老头还是有点真本事的,说不定真能救自己。
何夫人听得陈长生将刘半仙说得那么厉害,于是就说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寻那位道长帮忙吧!
陈长生点点头,不过想到此处去长安城的西郊二十余里远,万一在路上白大姐找来,可就死定了。于是他就对何夫人说:“夫人,此去路途尚远,你若随我一起去的话,一来耽搁时间,二来恐有危险。不如你躲在土地公公的神像下等我吧,若是我找到了道长,就会立即回来找你。若是我一去不回,那就……那就说明我已经被白大姐给抓住了,你也就别等我了。”
“此次一去,你若出了事,我一人独活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要与你一同前去。”何夫人听到他那犹如离别一般的话,不由感动了泪流满面。
陈长生说:“夫人,何大哥与我有大恩,我怎能让你有半点危险。你就在此处等我,只要躲在土地公的神像下,白大姐就算来了也拿你没半点办法。我只要找到了道长,就立即回来见您。”
何夫人见他这般坚决,也只好作罢,对陈长生道:“长生,你一定要尽早回来,你若不回,我便一直在此等你。”
陈长生点了点头,于是送何夫人重新回到土地庙,让她躲在了土地公的神像下,叮嘱其千万不可轻易出来。他这才一人出了土地庙,朝长安城西郊方向一路奔跑而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陈长生来到了长安城的西郊。这里已经出了长安城,全是一个个的村庄。他四处看了看,并没有见到什么道观,于是便进了村,去向当地村民打听玄虚观的消息。
可是,让陈长生没有想到的是,一经打听,竟然当地人没有一个知道玄虚观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这倒是让他眉头直皱,一头的雾水。因为几月前他与刘半仙离别之时,刘半仙说的清清楚楚,说他住在长安城西郊的一个叫玄虚观的地方。可是,眼下便是长安西郊,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会没听说过玄虚观呢?是村民们不愿相告呢,还是刘半仙骗了自己?
第九章 义庄破观
一般来说,凡是有庙宇或道观之处,当地人是无人不晓的,毕竟这样的神坛之所,平日里大家也会前去祈求保佑。所以眼下让陈长生很是不解。
他又往前走了几户人家,接着找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问道:“老伯,请问此地可是有一个玄虚观?”
“玄虚道?没听说过。”老头摇了摇头。
“没听过?”得到相同的回答,陈长生心中叫苦,叹了口气,但是却也不愿就此放弃,因为在土地庙中尚还有何夫人等着他前去相救里。陈长生曾记得刘半仙说过,玄虚观很大,若是做他的徒弟,以后就能有大屋可住。于是他就对老头说:“我听说那玄虚观就在这块地方,道观应当不小,您是当地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兄弟,我看你是找错地方了吧,我在此地土生土长,如今已活一个甲子了,要是真有你所说的玄虚观,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或许你找的玄虚观并不在我们这个地方,你还是到别处去打听打听吧!”老头笑了笑,十分的真诚,显然没有说假。
陈长生听到此话,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难不成是天要亡我,所以连唯一认识的刘半仙也见不到?
想到这般,他便只好对老头作了一揖,道了谢,然后一脸失落的往回走。或许是那老头见陈长生一脸失落的样子吧,于是竟将准备离去的陈长生给唤住了。
听见身后的老头突然唤住自己,陈长生连忙转身,问道:“怎么,难道老伯想起这个道观了么?”
老头摇了摇头,道:“不,我唤住你,并非是知道你说的那个玄虚观,只是我们村有一破观,已荒废一百多年,此观并无名字,不过我年少之时听老人曾说那观中百年前住是一位叫作‘玄虚老道’的人所建。既然你那般肯定所要寻的道观就在我们这边,我就在想,小兄弟要找的玄虚观,莫不会就是那座破观吧!”
“破观?”陈长生一愣,顿时就傻了眼,心道难道刘半仙住的真是老头口中所说的破观么?他想了想,觉得还真有这样的可能,因为那个刘半仙最喜欢吹牛逼说谎话,而且,眼前的老头也说了,那座破庙虽不知名字,但是却是由一位叫“玄虚老道”的人所建,所以那庙破观说不定就叫作玄虚观哩。
想到这般,陈长生就忙问老头,那座破观可住有人?
“住人?那破观怎么能住得了人呀,近百年没住人了,而且还常闹鬼,谁人敢去住呀?别说晚上住在那儿了,就连白天都没有敢去。”老人说到这,不由劝道:“小兄弟,如果你找玄虚观是为了找人,那一准不是我说的那座破观,我劝你还是别去为好。万一遇上啥脏东西了,别把小命都丢在了那儿。”
“闹鬼?”陈长生一听这话,那也是吓得一愣一愣的,说:“老伯,您可别吓我啊?”
老头说:“吓你作甚!那破观的确常常闹鬼。以前破道观那边有一个村子,后来村子得了瘟疫全死绝了,于是那荒废的道观便作了义庄,周边的村子凡是死了人,都往那儿送。如今虽然没有人将尸体往那儿送了,但是那道观里却依旧停放着许多棺材,而且这么些年来,那久无人住的破观里时常会半夜里亮起灯,反正邪门的很。”
陈长生虽然对老头的话半信半疑,但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害怕了。不过想到自己此次找刘半仙那是为了救命,就这么空手而回那是不甘心的,于是便一咬牙,心想管它住着的是人还是鬼,都得去看上一看才甘心。
于是,他就问老头,那破观所在何处?老人遥指村子西边,道:“你顺着前方的山路一直往前走,出了村大约走上六七里路,便能见到那座破庙。”
陈长生谢过老头,于是就按照老头所言,朝着村子西边的山路寻了过去……
出了村,那是越走越偏僻,到了后来那是荒无人烟,不过陈长生也相信村里的那个老头不会骗他,于是继续朝前走。
又走了一袋烟功夫,穿过一片小树林,这时在一片杂草丛生之处,果然出现了一座小小的破观。
只见那破观已经倒塌了一半,如今只剩下两三间破房了,四处那是杂草丛生,断墙残垣。
看到这一幕,陈长生那是彻底的傻了眼,心想,这破观百多年了,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吹雨打,一看就是久无人住的地方,这他娘的还会有人住在里头么,而且单是这么一眼看去这整个就是一栋危房,说不定一阵大风吹来,都能将这破观给刮倒喽。
不过,来都来了,陈长生还是想去看看里头到底有没有人,毕竟当初那刘半仙穿的也不咋地,一副老乞丐的模样,显然混得很差劲,说不定那个刘半仙果真就住在里头呢?
想着这些,陈长生往那这座破观走去。一到近前,只见破观前的荒草地中竟然坟茔冢冢,有的坟茔因为泥土流失,连棺木都隐隐露在了外头,黑漆漆的阴森诡异。地上到处是从屋顶上掉落下来的破瓦,还有一些腐烂了的横梁木块,横七竖八的散在地上,十分的荒凉。
说实话,此时的陈长生心里不由发了毛,后背直冒凉气,特别是想起来时那个老头说过的话,更是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想这种地方不会真的如村里那老头说的那样会闹鬼吧?特别是此时不知道哪里吹过来一阵山风,那是把他吹得浑身发冷,狠狠打了个冷颤,双脚都不住的打着颤。若不是为了寻刘半仙救命,陈长生一准转身就跑,不敢在此次多停留半刻时间,因为这里实在是太他娘的阴森吓人了。
“别怕,别怕,现在尚还是白天,太阳还未落山,就算这儿闹鬼,鬼怪也不敢出来的。”陈长生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于是心里发紧的迈着步子来到了大门前。
道观有一低矮的围墙,围墙早已处处坍塌,一片荒废之象。不过虽然如此,但是站在围墙外头也很难看见院墙里头的景象。
此时一扇斑驳陆离的木质大门紧闭,陈长生先是站在院墙的门外冲里头喊了几句,问里头有没有人?可是里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应他,整个道观四周那是寂静一片。
“有没有人呀?……”陈长生又冲着院墙内喊了几声,依旧不见有人应答。
见到这般,陈长生也明白,这破观里是真没有人了,因为这道观并不大,而且此处极为的安静,他一连喊了这么多句,如果里头真的住了人的话,一定早就听见他的喊话声了。
想到此处,陈长生心里虽然略有些失望,但是却又有几分大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这里没有人,他可以赶紧离开这儿了。
“吱咯……”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陈长生准备转身离开这儿时,突然身后原本紧闭着的大门,这个时候竟然突然响起了一阵“咯吱”响的开门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可把本就一直提心吊胆的陈长生吓得不轻,浑身一颤,差点魂儿都吓没了。不过,当他猛地回头一看时,更是吓得半死。只见身后的原本紧闭的大门正慢慢打开,可是却不见开门的人!
是的,那大门竟然是自个儿打开的……
这种诡异之事,陈长生能不吓坏么?只觉得三魂七魄都吓跑了,两条腿抖得厉害,想要逃跑,可是两条腿却不争气,根本就不听使唤。此时的陈长生,那吓得也只差没尿裤子了。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扇大门自个儿完全打开,不过还好,门虽然自个儿开了,但是却不见有鬼出来害他。
他强自镇定的稳了稳嘭嘭直跳的小心脏,发现刚才那么一吓,自个儿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他朝大门里头看了一眼,只见大门内的院落里头停放着好多的棺材,一口口的漆黑大棺材那是摆满了整个院落,那个吓人。显然,来时村里那个老头并没有骗他,这个以前果然是被当作了义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的的棺材停放在那里。
此时的陈长生,本来是打算立即逃跑的。不过当他看到那洞开的大门,却不由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大门就好像是故意为他打开来的,好似请他进去一般。
他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最后他选择了进去看一看。因为此时是白天,尚还有太阳,他也曾听老人们讲过,鬼魂只能在太阳落山后方才敢出来,要不然会被阳光给烧身。当然,最主要的是,如果他不能找到刘半仙,就算是回去那也是死路一条,万一白大姐找上他,还不跟死去的何大哥一样的下场。与其这样,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进去里头看一看呢。
心中做出了决定,于是他便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蹑手蹑脚的朝那大门走了进去……
第十章 刘半仙
壮着胆子,进了院落大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陈长生感觉院落里头更是阴风飒飒,浑身发冷。
眼前的院落里到处都停放着黑漆漆的大棺材,这些棺材也不知道在这儿停放了多少年月,棺材上面满是尘土与落叶,有的甚至经过日晒雨淋的都已经腐烂了,原本的漆面已是斑驳陆离。
陈长生长这么大,那也是第一回见到这么多的棺材,而且他相信,这棺材里头肯定都是装殓着死人的。
他以前听说过,棺材久不入土,若是吸收到了月光(日月精华)是会变成僵尸的。所以,陈长生说不怕,那是假的。此时的他,心里都已经做好了万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即转身撒腿逃跑的准备。
院落并不大,略一打量,并不见一个人影。陈长生心里就越加的发毛了,因为院落里既然没有人,那这大门又是谁打开来的呢?
越想越觉得此处阴森诡异,陈长生那是再也不敢往里走了,而就在他准备转身退出院落的时候,身后的大门这个时候却突然关了上去,发出“嘭”的一声大响。
这一下陈长生可是吓得心里一惊,全身汗毛顿时就立了起来。因为他刚才已经查看过了,这院落里头根本就不见一个人影,这门又怎么会被关上了呢?
顿时,他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猛地回头一看,只见被关紧的大门后面,此时竟然站着一个人。不,是一具尸体,因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长袍胸口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戴着一顶高高的黑帽子,帽子上面也写着一个“寿”字。
陈长生哪里会不认识呀,这他娘的可不就是死人才穿的寿衣么!而且更要命的是,那尸体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早已风干成了一具干瘪的干尸,与今天见到的何大哥一个模样。而且,尸体就这么直愣愣的立在大门的后面,挡住了陈长生的退路!
“妈呀!鬼……”一回头见到这么恐怖的一幕,陈长生那是吓得魂都快没了,眼前这位摆明了就是一具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尸体,怎么可能会站起来呢?这不是活见鬼,又会是什么呢?当然,他也知道了,那门之所以会自己开,自己关,竟然是这个尸体搞的鬼。
此时的陈长生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他可管不了这尸体为何会站立起来,也管不了它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门外边,他只知道,这是诈尸了。然后发出一句凄惨的尖叫了,立即就撒开了腿,往外逃命。
大门被那具尸体给挡住了,无路可逃的陈长生便往旁边的断墙窜去。或许是人在生死关头,能激发人的潜力吧,陈长生一冲到断墙处,猛得一窜,近两米高的院墙一窜就上到墙上去了,那速度与灵活度,就像是一只猴子似的。
可是,就当陈长生准备跃下院墙之时,他的双脚却被一双枯老的大手给用力的抓住了……
“妈呀!”陈长生那是尿都快吓出来了,居高临下对着院墙内抓住自己脚的那人脑袋就用力踹了一脚,直接就将那人踹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发出一声惨叫。他哪里还敢去看自己踹翻在地的人是谁呀,立即一跃就跳到了院墙外。
“怎么鬼也会怕痛?”不过,他一跳下院墙就心生奇怪了,觉得有太对劲,因为刚才被他踹倒在地的好像不是鬼,像是一个人。当然,之所以会让他觉得那个被踹倒的是人,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人发出的惨叫声,很是熟悉。
“鬼你妹,你全家都是鬼!好你个臭小子,老子不就是试探一下你的胆量么,你有必要对老子下这个狠手么!……哎哟……我的鼻子啊……”就在陈长生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时候,这时院墙里头就传来了怒骂声。
“咦?这……这声音……”正准备离开这里的陈长生,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就停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这声音好像是刘半仙的声音。
想到这里,陈长生心里不由一惊,心道完了,刚才被自己踹了一脚的莫不会是刘半仙吧?于是,他赶紧冲着院墙内喊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子若要是鬼,你个臭小子还能活着出去吗!”里头说话之人显然满肚子的火气。
陈长生听到这话,倒是大松了口气。不过他越听越觉得那说话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刘半仙,不由心里也紧张了起来,本来他就是来找刘半仙救命的,这万一踹的真是他,那可就真麻烦了。这老头脾气本就古怪,这得罪了他,哪里还会帮自己呀。
想到这里,他忙问道:“你……你莫不会是刘半仙儿吧?”
“你个臭小子,总算听得来老子是谁了。你他娘的把老子踹倒在地,也不赶紧来扶一把,你个扫把星遇上你准没好事,哎哟……”刘半仙气呼呼的骂了几句,最后却痛得哟哟直叫,也不知道伤成啥样了。
这时陈长生得知里头的果然是刘半仙,也是吓了一跳,急忙重新翻过院墙,一看,两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只见刚才被自己踹倒的人还真是刘半仙,此时正坐在地上,手捂着自个儿的鼻子,鲜血直流呢,显然是刚才那一脚实在是太重了。
看到这般,陈长生那也是满脸的愧疚,忙过去扶他起来。不过却被刘半仙给一把推开,气呼道:“你个臭小子,老子看你吓破了胆,想来喊你。可你小子倒好,直接给我来那么一脚,要不是老子身子骨硬,换成别的老头那还有命活么!”
陈长生知道自己刚才是真踹错人了,于是忙向刘半仙道歉,说:“老先生,我刚才见到一具会站着的尸体,所以吓得不轻,突然间被人抓住了双脚,还以为是那具尸体哩,所以这才……嘿嘿……您老可别生气,我那啥真不是故意的。”
“就你这点胆量也配做我刘半仙的徒弟?我施法起了一具尸体都能把你成这样,将来你还谈什么捉鬼降妖,替天行道啊?”刘半仙道。
陈长生一愣,心道,我可没说要做你徒弟当道士呀?不过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刚才见到的那具尸体竟会是刘半仙给搞出来的。于是大骇道:“感情那具尸体是您给整出来的?”
“我知你今日要来求本道收你做徒弟,自然得考察一下你的胆量了。”刘半仙说着这话,手朝左边的大门指去。在那里,之前陈长生见到的那具尸体果然还站立在那儿,不过如今仔细一看,在尸体的额头上竟然还帖着一道黄符,显然那具尸体之所以能够站立,就是那黄符的作用没错了。
陈长生虽然不知道刘半仙是怎么知道他今日会来的,但是看到这里,他那也是一颗心落了地,知道这里没有鬼,一切皆是刘半仙给搞出来的。于是就对刘半仙道:“刘先生,我这次来找您,并非是来拜师的,而是来求您救命的啊。我这次遇上妖怪,只有您才能救我了。”
说出这话,陈长生心里也不由有些担心了起来,因为本来这老不死的性格就古怪,刚才还被自己踹了一脚,所以心里十分担心他不愿帮忙。若是他真不愿帮忙,陈长生还真拿他毫无办法,总不可能逼着人家去降白大姐吧?
这老头倒是一点也没迟疑,立即便点头道:“看来数月前本道算的没错,你果真是遇上劫数了。什么事,说吧。”
见刘半仙并没有推辞拒绝,陈长生心里大喜,于是忙将何家与白大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最后对刘半仙道:“能降妖捉鬼的高人,我只认识您一位,于是便只好来找您帮忙了。”
“不过是一狐妖,有何好怕的,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只要本道出马,一只狐妖,那还不是玩儿似的。”刘半仙牛气哄哄的说道,眼里那是一点也不当回事儿。
此时的陈长生,那也是管不了这刘半仙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在吹牛逼。不过听到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头的石头也就落了地,于是忙道:“我就知道先生本事高强,只要找到您一准没错。既然如此,如今何夫人躲在了土地公公神像下,尚还在等着咱们去救她,咱们还是快点去吧。”
说完,陈长生就去拉扯刘半仙,催着他快点走。
不过,哪知此时的刘半仙却步子都不挪一下。在陈长生心急如焚的情况下,竟然伸出手来问道:“银子?上回救你就亏了本,啥好处也没捞着。这次你不给银子,老子可不想多管闲事哩!”
第十一章 借鬼眼
这一下陈长生可谓是彻底的傻了眼,正所谓人命关天,他这火急火燎的求他救命,这老头竟然这个时候还想着要银两。陈长生差点就一头栽到地上去了,额角垂下几根黑线,只差没被他这话给雷翻。
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这老头的脾气果然是一点也没变。可是如今有求于他,就算陈长生心急如焚那也不能与他翻脸不是,于是只好求道:“刘先生,我这次身上并未带有银两,不过何夫人在长安城有数家店铺,只要你随我去救了她,我保证叫她奉上厚礼答谢您。”
陈长生倒也没有说谎,只要刘半仙去救了何夫人,解决白大姐这个狐妖,何夫人自然会好好感激。
可是,哪知刘半仙却不答应,说只看现钱,概不赊账。要想他跑腿,必须先让他看到银子,否则他不管这闲事。用他的话来讲就是,这世上有灾有难的人多了去了,他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多的闲事。
这话倒是说的有理有据,他硬是不肯相助,陈长生也毫无办法。这可把陈长生给为难起来了,不由苦着脸求道:“您上回离别之时曾告诉我,说若是有事可来找你,还将这道观的地址告诉给了我,要不我今日也找不到您。您说,这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么能不认帐呢?”
“老头我之所以告诉你我住在这,还不就是因为上次救了你,等你来报恩的。”刘半仙那是一脸的无耻,完全不像是一个替天行道的阴阳先生。
此时的陈长生那是急的都快哭了,就差给他跪下了。如果不是何夫人还等着他去救,他还真不想再多求眼前这老不死的一句。
见到陈长生毫无办法,这时刘半仙就咳了一下,道:“这外人的闲事没银两我自然是不想多管,不过若是自己人就不同了。”
“自己人?”陈长生一愣。
“是啊,如果你拜我为师,做了我的徒弟。这自然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有事,做师父的哪里能袖手旁观呢,自然得出手相助喽。不过,哎,你这小子胆儿太小了,我还真是看不上。”刘半仙双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陈长生一听这话,自然明白这老头心里打的主意了,心道“你个缺德的老头,不就是要我做你徒弟么?”心里虽这般想着,但是此时的他也的确没有了办法,何夫人还等着他去救,于是只好“啪”的一声就跪在了刘半仙面前,道:“师父,你就收下弟子吧!”
“磕头呀,你不磕头单跪子算哪门子拜师呀!”刘半仙翻着白眼说道。
陈长生心中苦道“这回算是完了,以后看来真得跟着这老头混了。这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于是老老实实的对着刘半仙就磕起了头。
九个响头一磕完,抬头一看,只瞧见刘半仙一脸猥琐的奸笑,一双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陈长生自然知道自个儿这是中了他的奸计,入了他的贼窝,以后怕是没得安生日子过了。不过如今响头都磕了,也只得认了,喊了一句师父。
“好!虽然你小子胆子有点儿小,不过为师念在你死皮赖脸求我的份上,便收下了你。至此以后,你我便是师徒关系了。”刘半仙一脸得逞,却还装腔作势的说道。
陈长生那是不断的翻白眼,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明明是他逼着陈长生拜师的,却偏要说是陈长生死皮赖脸求的他,陈长生那也是醉了。
当然,他心里也十分的好奇,不知道这个刘半仙到底是看上他身上哪点好了,非得要收他为徒。
不过好在拜完师后,刘半仙也不再罗嗦,手一挥,当即就叫陈长生带路,说先带他去土地庙与那何夫人碰头,然后再去收拾那只狐狸精。
就此,二人便成了史上最狗血的师徒关系,风风火火的朝土地庙赶去……
当二人紧赶慢赶回到土地庙时,天色已近黄昏,没想到这一去一回竟然发了一天时间,陈长生担心何夫人等得焦急,于是忙朝土地庙跑了过去。
可是,一到土地庙门外,却见到何夫人竟然就站在土地庙的门口,正朝外张望着。
陈长生一见到此,不由吓了一跳,忙对何夫人问道:“夫人,不是叫您在土地公的神像下躲着吗,您怎么还自己出来了?”
“长生,姐姐久等你一天,见你久不回来,心中担心于你,所以才在此盼你回来。”何夫人见到陈长生回来了,不由脸露喜色,招手示意他快点过去。
陈长生心中大为感动,于是欲跑上前去,不过此时却不知道被谁给拉住了衣服。回头一看,拉住自个儿的竟然是刘半仙。不由皱眉问道:“师父,您为何要拉住我呀,她便是我说的那位何夫人,不是坏人。”
“何夫人?呵!哪里有什么何夫人。我看今日若不是有为师在,你这么过去就得没命了。”刘半仙一双小眼睛一眯,眯成了一条缝,盯着前方站在土地庙门口的何夫人。
陈长生一听这话,不由一愣,道:“师父,何夫人这不是好好的站在那儿吗?难道……难道那不是何……?”
“是的,那的确不是何夫人,而是一妖狐幻化的障眼法而已。”刘半仙说道。
“啊?”一听此话,陈长生那是吓了一大跳,大感惊诧。不信道:“师父,您可莫要骗我呀,那明明站着的就是何夫人。”
“既然你不信,那为师便让你开开眼,让你好好瞧瞧前面那人到底是什么。”说着这话,刘半仙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片叶子,长长的,像是柳叶。他拿起柳叶,“呸呸”两声,将两口恶心的唾沫吐在了柳叶上,然后递到了我面前,说:“用它擦一下眼睛你就分得清是人是妖了。”
“用……用这个……擦眼睛?”陈长生一看,顿时就傻了眼。两大坨白白的唾沫那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刘半仙竟然要他用这个擦眼睛,那不恶心死人么?
“你不是想看清前面那人到底是什么来着吗,你还未学开天眼,就得用这个。我这可是仙唾,看你这表情,倒是还嫌弃它了,成!爱看不看!”刘半仙翻了个白眼,就打算将柳叶收起来。
“别,我看还不成么?”陈长生心道“恶心便恶心一回吧,谁叫咱自己不会开天眼呢?”,于是乎,当下就从刘半仙的手里将柳叶儿给抢了回来,然后朝自己的眼睛上帖了上去,老头的唾沫滑滑的,还尚有温热,那感觉别提有多恶心了。不过,此时的陈长生也在乎不了这么多了,将柳叶上的唾沫往眼睛皮上就擦了上去……
话说,在后来陈长生懂开天眼后,他方才明白,这种方法叫作“借鬼眼”,因为普通人是开不了天眼的,所以得借鬼眼。柳树性阴,属鬼,在阴阳行当里又叫作鬼柳。用柳叶擦眼睛,自然就等着借了鬼眼喽。不过,这借鬼眼其实根本就不要用唾沫。事后他曾问过刘半仙,当初为什么要在柳叶上吐唾沫,哪知刘半仙却说了一句“你小子那天踹了老子一脚,难道我不要报仇吗?”可把陈长生给雷翻了。当然,这已是后话,咱书归正转!
话说,陈长生用柳叶擦了一下眼睛之后,然后他便睁开眼睛朝那前方的何夫人看去,顿时就瞧出问题来了。只见那站在门口的哪里是何夫人呀,分明就是一只白狐狸,对伸着前爪在学人挥手哩!
看明白真相的陈长生,那是惊诧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不由惊道:“这……这怎么会这样,那何夫人又会在哪呢?”
“何夫人恐怕已经遭殃了!”刘半仙说到这里,于是朝前跨出一步,指着门口那幻化成何夫人的模样的狐狸,喝道:“大胆妖孽,你不躲在山中修行,却闯入人世为非作歹,本道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狐妖见到陈长生不过去,就已经心生奇怪了,如今再一听到刘半仙的话,自然就知道是有道士在插手了。于是指着刘半仙恨恨地道:“哪来的臭道士,少管闲事。我家小孩全被他们给害死了,这是我与他的私怨,你最好莫要多管!”
“不是的,我并没有害你家小孩,不仅如此,我还曾进言劝阻何家莫要伤你家小孩。”陈长生忙对那狐妖解释道。
“少说废话,今日我非掏了你的心不可!”那狐妖早已起了杀心,哪里还会听他半点解释呀,当下就朝陈长生这边扑窜而来!
“狂妄!既然你非要害人,那我也就只得替天行道了!”刘半仙说到这里,接着就掐起了法指,法步一踏,大喝一声:“起天兵!斩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