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邪不压正
“这么说，悬棺女尸的发现跟你也没有关系了？”赵玉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林承业顿感意外，“不是说什么，不小心被电线杆砸开的吗？难道……不是巧合？”
“没什么，只是问问……”赵玉琢磨着解释道，“因为按照逻辑来讲，你需要先把悬棺女尸的事情挑明，让警方捉到岳永年，然后再派白朗去撞你姐姐。
“所以，我以为，悬棺女尸的发现，也是你设计的呢！”
“当然不是了！”林承业说道，“这件事只有我和白朗知道，我怎么可能再去雇佣更多的人？
“在我的原计划里，本来是用匿名信的方式举报的，后面还想了几个方案，但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呢！
“而且，当时我姐忽然去首都开会去了，时机不对！”林承业说道，“另外，我当时还有另一个打算，那就是岳永年会否为了我那一亿承诺，而铤而走险！”
“岳永年？”赵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顿时引起了好奇。
“警官，在你们起诉岳永年的时候，别忘了给他加一条罪名。”林承业说道，“为了让我相信悬棺厌胜术的威力，我姐前几次的生病，应该都是他们鼓捣的！
“只不过，由于岳永年连白朗也没告诉，所以具体的实施手段，我不太清楚，但肯定是他们做的！
“当时，我们刚刚放进第三具尸体，他们就对我姐姐动手了，害的我姐一连住了好几次院！”
“哦……真是太阴损了！”崔丽珠气鼓鼓地说道，“这几次，你姐得的都是妇科暗疾……这帮人，实在太下三滥了！”
“哦……”林承业也终于领悟，“怪不得，我怎么也打听不到，我姐到底得什么病呢！还真是……够下三滥的！”
“所以……”赵玉双手拄着桌子，威严说道，“你设计悬棺案，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寄希望于，岳永年会为钱，而动手杀了你姐姐？”
“是啊！”林承业看了陈律师一眼，“我和岳永年的交易，只是悬棺厌胜，却并不是买凶杀人！所以，如果他们真的动手杀了我姐姐，也没我什么关系！”
“胡说！”陈律师实在忍不住，又激动地说话了，“怎么可能没关系呢？那一亿酬金不就是买命钱吗？不管事出何因，但最后的既定事实还是谋杀，你根本逃脱不掉的！”
“可我，并不是这么想的，”林承业淡然地说道，“第一，我的钱，是用来买他悬棺厌胜的，虽然也是害我姐姐，但我并没有指示任何人去杀人！我有最好的律师团队来打官司，我不相信，法庭最后会按照买凶杀人的罪名判决我！
“第二，我认为，就算岳永年真的想动手杀我姐姐，也必然会做得极为小心，没那么容易被警方抓住！
“正因为这样，我更加不可能找人把悬棺女尸提前暴露出来了！”说到此，林承业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些失控了，只是自己还没有察觉出来……
“当第6具尸体被放进悬棺之后，我曾考虑过许多种对策。
“比如，先把白朗的妹妹送往英国，以此稳住白朗，再慢慢观察情况，制定更好的计划；亦或者，逼迫岳永年继续寻找第7具尸体，迫使他们铤而走险等等。
“正因为这样，白朗当时还一直还在殡仪馆上着班，等待着我的指示。
“但可惜的是，随着那个该死的电线杆砸开悬棺，露出女尸，我这些对策和计划全都泡汤了！
“悬棺女尸一出，立刻轰动天下，警方甚至还派了你们刑事厅的人来调查。”林承业摇头言道，“唉！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选择铤而走险，让白朗去按照原计划行事了！
“事情一直不顺，可我仍然执迷不悟！我这人就喜欢挑战，越是困难重重，我就越想大破困难，坚持到底。
“于是，在悬棺女尸暴露之后，我便派了白朗去我姐常去的西餐厅那里守候，准备动手！
“对于这一点，我一直做得非常小心，为了彻底撇清关系，在决定动手之后，我都再没和白朗联系过，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控制住岳永年等人！
“可最后……呵呵……”林承业一声苦笑，整个人颓废了下去，无力地说道，“岳永年竟然给我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居然假扮警察逃脱了！
“而你们特调组也是真的厉害，才短短几天，便查到了我的头上，不但抓住了岳永年，而且把我也关押了起来！
“说实话，”他抬起头，表情复杂地看了赵玉一眼，“当时，在游艇上抽烟的时候，我的内心一直处于挣扎状态，我当时真想赶紧联系白朗，让他住手！
“可是……可是……我害怕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我……我还有那么一丝侥幸的希冀，希望，你们永远都怀疑不到我的身上来，”林承业惨笑着说道，“虽然充满了意外，但我始终觉得，我还能像以前那样，最终逃脱法律的制裁。
“呵呵……想想看，”他惨然言道，“白朗担心他妹妹的病情，他是不可能对警方老实交代的！
“而且，就算交代，也因为我们的敌对关系，无法成为有效供词，我想的……呵呵呵……是不是挺完美无缺的？
“可我万万想不到，白朗居然也留了后手……这……这真的是命吗？”
“这不是命，这是邪不压正！”赵玉淡淡地说道，“一个人不信鬼神，努力争取是没有错的，但至少要看看什么目吧？
“像你这样，为了杀人而努力，怎么可能成功呢？”
听到此话，林承业好像瘪下去的皮球，顿时萎靡。
“再问你一个问题，”赵玉严肃冷冽地问道，“第7具女尸……真的和你们没有关系吗？”
“嗯……至少和我没有关系！”林承业颓然地点头说道，“但岳永年和白朗，我就不敢保证了！”
“那……”崔丽珠也好奇地问了一句，“既然整个悬棺厌胜的骗局，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为什么非要用女孩的尸体呢？
“如果是任何人的尸体都行，那你的计划不早就完成了吗？何必非要等上两年呢？”
“嗯……嗯……”闻听此言，林承业忽的睁开眼睛，忖思着说道，“还……还真是这么回事……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崔丽珠无语。
“哦……”林承业想了想，这才领悟般地说道，“可能是，我觉得选用女孩的尸体，难度会更大一些吧？
“或许，我觉得有难度的事情，才会让岳永年等人干得更加投入，更加卖力吧？如果钱赚的太容易，或许会让他们产生怀疑！
“亦或者，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想要让悬棺女尸看上去更加完美？
“也或许……”林承业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滴眼泪，再次从眼角滴下，“我内心深处，并不想真的让我阿姐死掉，所以才拖延了那么久吧？”
第1245章 组合拳
“承业啊，瞧瞧，你这都是做了什么事啊！你……你太让我失望了！”陈律师听到这里，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哆嗦，然后气急败坏地转身拂袖而去……
“好吧……”赵玉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熊文栋说道，“熊队长，接下来的事，暂时由你们武清警方负责一下吧！”
“我明白，明白！”熊文栋急忙点头，然后伸手朝林承业示意，“林副董事长，这边请吧！”
熊文栋的意思非常明显，自然是要给林承业录一份详细的口供去。
“嗯……我……”林承业紧皱眉头，又向赵玉问了一句，“赵警官，现在能不能告诉我，白朗到底把窃听器藏在哪里了？”
“哈哈……这还不明白吗？”崔丽珠哈哈一笑，想要一吐为快。
然而，眼疾手快的赵玉还是抢在崔丽珠的前面说道：“林副董事长，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真的不便于回答。这样吧，等你和白朗见面的时候，还是亲自问问他吧？”
“这……”林承业明显不太满意。
“林董事长，请吧！”熊文栋不客气地比划了一个手势，林承业这才不得不跟着他，离开了这间屋子。
等人走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了赵玉等一干特调组组员。
一开始，众人全都绷着劲儿没敢说话，一直等到五六秒之后，这才不约而同地长长舒了口气！
呼……
嚯……
嗬……
再下一秒，崔丽珠率先摩挲着心口，如释重负地说道：“刚才……真是太紧张了！我还以为……组长的b计划也被林承业识破了呢！”
“是啊！”吴秀敏双手掐腰，用一种指责的口吻对赵玉说道，“组长，这一次，你真是太冒险了！如果林承业看穿咱们的把戏，咱们可全都有大麻烦了！”
“吴姐，话虽如此……但这的确是一条捷径啊！”曾可擦了擦冷汗，说道，“不管怎么说，白朗已经招供，我们已经知道林承业是幕后主谋了，怎么可以让他逍遥法外呢？”
“还是老大英明神武！”崔丽珠点赞道，“提前还准备了一个b计划，要不然，今天还真不好弄了！
“不过，这林承业也真够精明的，那么逼真的特效，一上来就把白朗吓尿了！”崔丽珠叹道，“可轮到林承业身上，却反过来把咱们给骗了！我看他一上来挺配合的样子，还以为他真的上当了呢，可没想到，他居然是在演戏！”
“别说，”曾可又道，“这伙儿人还真挺专业的，组长，你从哪里找了这么一帮高手来啊？组长……”
谁知，当曾可看向赵玉的时候，赵玉却并没有任何沾沾自喜的样子，他似乎还在深思着别的什么事情，并没有理会曾可的提问。
原来，崔丽珠说的不错，赵玉一早就料到，老奸巨猾的林承业并没那么好对付了！
所以，当他提前返回武清山，和张大师一起准备装神弄鬼计划的时候，便已经改换思路，把重点放在了白朗的身上，并且先于林承业之前，给白朗上演了一出精彩的遇鬼大戏。
白朗毕竟年轻，而且心中有鬼，所以当黄衣服女孩一出场，他就把所有的实情全都交代了！
结果，白朗交代的实情，和赵玉等人之前的猜测大体一致，让众人更加确定，幕后真凶，就是林承业本人！
他只是利用了法律中的漏洞，为自己形成了完美的脱罪。
所以，白朗的确是老实交代了罪行，在这一点上，赵玉并没有对林承业说谎，他唯一说谎的地方，就在那份白朗交出的录音。
那份神秘的录音，才是赵玉整个计划的精华所在！
原来，白朗根本就没有录过什么音，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人证，只要自己站出来指认林承业，林承业就一定完蛋。
所以，林承业不敢不履行合约，肯定会救他妹妹。可他并不知道，因为有悬棺案的缘故，他的证词，已经根本没有效力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林承业紧咬牙关，死不承认，那恐怕真的就不好办了。
于是，赵玉这才想出了一招超级阴损的无中生有之计，凭空变出了一份莫须有的录音来，依此来迫使林承业认罪。
实际上，那份录音，乃是赵玉利用变声器，亲自模仿林承业的声音录下的。
为了以假乱真，他们也真是在一家洗浴中心的桑拿室里录制完成的，而对话的台词，则完全由白朗本人提供。
任何犯罪都要讲求证据，所以当这份重量级的录音出现之后，深谙其道的林承业的心理防线，登时就被打破了！
当然，赵玉用计，已然到了大师级的水准。他并不是单一地依靠这份录音来击垮林承业，而是还配合着另一记重拳使用，那就是林朝凤的生于死！
赵玉之所以在警车上安排了那段假的新闻播报，让林承业以为他的计划已成，林朝凤已死，也是有着极为巧妙的用意的。
正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赵玉早已对林承业的心理，有了一个清楚完整的分析。
首先，当林承业知道姐姐已经被白朗撞死之后，心理必然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为自己的计划成功感到得意，而另一方面，也必然会产生自责与后悔的情绪。
其次，装神弄鬼也好，抖出白朗的录音口供也罢，这些都是在不断地冲击着林承业的心理防线，让他再无侥幸心理。
而最后，真正的致命一击，其实就是陈律师的到来，以及陈律师亲口道出，林朝凤只是受了点轻伤的那句话！
关于陈律师的准时到达，也全都是赵玉提前设计好的。
他提前派冉涛去给陈律师带路，却一直带着他绕圈，直到这边戏演得差不多了，这才请他隆重登了场！
陈律师是林氏姐弟的御用律师，关系堪比亲人，所以，从陈律师口中得到关于林朝凤的消息，乃是再真切不过的。
当林承业忽然知道林朝凤并无大碍，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之后，他的心理防线不可能不崩溃了！
所以，在赵玉这番精心准备的组合拳之下，林承业最终还是低头认罪，把他的罪行交代了出来……
“喂，老大，想什么呢？”看到赵玉凝神苦思，崔丽珠急忙好奇地问道，“林承业已经认罪了，悬棺案可以结案了，你还在想什么？难道……还有问题不成？”
“不……”赵玉紧锁双眉，极为认真地说道，“我只是刚才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怎么感觉，关于那第7号女尸的分析，可能有误呢？”
第1246章 关于7号女尸的猜想
“说什么呢，老大？”崔丽珠撅嘴说道，“你这思路转换得也太快了吧？跟不上啊！林承业的事情才刚刚解决，你现在又想到7号女尸上去了竟然……”
“组长……”吴秀敏说道，“所有嫌疑人的供词基本成型，他们和7号女尸是没有关系的！”
“组长，你刚才说，关于7号女尸的分析有误，误在哪里呢又？”曾可亦是不解。
“嗯……高法医……谁知道，高法医他们，研究得怎么样了？”赵玉没有回答众人的问题，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听说……”吴秀敏一直在武清山留守，闻听此言，急忙回答，“那些遗传学家们已经把范围缩小了不少，好像只剩下2000多嫌疑人的样子……”
“啊？”赵玉意外，“2000多人？什么意思？”
“不同族系，不同地域的人，在dna上都有不同呈现的！具体的技术叫做什么我不太清楚，但应该是……可以根据那两个dna找到血缘相近的族群，并且还能精确到该族群的第几代人身上！”
“我咔，这么牛吗？”赵玉惊讶，“这可不是装神弄鬼了吧？”
“啊？”崔丽珠好奇，“要是只有2000多人的话，凶手或许暂时找不出来，但至少7号女尸的身份，应该差不多能破解了吧？从这些人里面查找一下，谁在十几岁的时候失踪了，不就找到了？”
“嗯……好像没这么简单！”吴秀敏说，“虽然是一个族系，但并不代表全都生活在一起，这个还需要进一步的详查才行！
“高法医说，他们正在采集样本，想要再把范围精确一些，然后再让我们去查！”
“哦……那好……”赵玉寻思道，“我待会儿就去找他！”
“嗯……我想……”谁知，吴秀敏忽然眼睛望着门口，说道，“可能用不着了吧？”
“什么意思？”赵玉顺着吴秀敏的目光，正好看到门口处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把白朗从夏口押送到武清县的冉涛，另一个，则是法医张培培。
一看到张培培忽然出现，曾可顿时一阵不知所措，既没上前相迎，也没伸手打个招呼。
“正好碰上，正好碰上！”冉涛大大咧咧地冲众人说道，“我刚刚把夏口的人送走了，咱们这边进展咋样啦？”
“待会儿再说！”赵玉冲冉涛摆手示意，然后转向张培培问道，“张法医，是不是……老高派你来的？是不是有什么新消息了？”
“是的！”张培培从包里取出一沓文件，说道，“这是我师父他们最新的比对资料，通过比对筛选，现在已经证实，7号女尸连同女尸指甲里发现的dna，均出自于福来省武清山一代的庞氏家族……
“嗯……这一家族在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力，其子嗣遍布松州、北港还有邵通等地……”
“等等！”赵玉急忙摆手，瞪着眼睛问道，“庞氏？”
“对啊？那个什么什么会长……庞什么来着？”崔丽珠立刻想起，赶紧说道，“这个人，不会也有猫腻吧？”
“这可说不定啊……”赵玉说道，“那家伙把七星悬棺当命一样，一个星期就过来看好几次，难不成……”
“哦……”张培培忙说，“庞氏家族是一个比较传统的说法，在其家族史上有过几次分化，虽然叫做庞氏家族，但其家族的人却不一定姓庞。
“我们已经从当地专家们那里获得了资料，大概分为了庞姓、卞姓、梅姓还有蒋姓，四个姓氏。
“幸好这些姓氏不太常见，我们第一次查询的时候，总共有一万三千多人。
“后来，我们通过进一步的验证，证明7号女尸和嫌疑人的dna，均属于庞氏第7代或第8代子孙之间，目标缩小到了3000人以内！
“再然后，我们又通过年龄筛选，最后仅剩下了1300多人……”张培培说道，“所以……接下来，我们会重点搜集这些人的信息。
“我师父已经通知了当地的专家，明天一早，他们会过来协助整理，很快就会把详细的人名单做好给您的！”
说着，张培培把资料递给了冉涛，而在递交资料的同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曾可。
“哦……那就太感谢了！”赵玉急忙有礼貌地说道，“这几天可把老高累坏了，回去告诉你师父，让他多注意身体，7号女尸的事应该已经有不少年头了，我们也没必要急于一时嘛！”
“嗯！”张培培点了点头，眼睛还是不太自然地看向了曾可。
然而，曾可仍然处于手足无措之中，竟然半点儿回应都没有。
“喂！曾可！”赵玉看不下去了，登时暴喝一声，把曾可下了一个激灵，“你小子发什么呆啊？赶紧的，还不送送张法医？”
“哦……哦……”曾可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颠颠地跑到了张培培的跟前。
“赶紧的，好好送啊！”赵玉鼓起嗓子喝了一句，“天都这么晚了，一定要把张法医安安全全地送回酒店，时间越长越好，懂吗？”
说着，赵玉一拍曾可后背，好像是把二人轰出去似的。
等人走远了，崔丽珠这才瞥了赵玉一眼，含沙射影地说道：“老大，你太不地道了，什么叫时间越长越好呢？你这是想让曾可先把生米煮成熟饭是不？”
“喂？你也太污了吧小丫头？”赵玉郁闷，“我都没往那方面想呢！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听到这二人的说话，吴秀敏脑门顿时布满黑线，冉涛额头都冒了冷汗……
“还有啊，你口口声声让高法医别着急，别着急，那你呢？”崔丽珠交叉手臂，责备道，“我还以为，今晚你要请我们吃宵夜，庆祝悬棺案大功告成呢！”
“不行啊……”闻听此言，赵玉忽然矮了下去，说道，“7号女尸没有查清楚，怎么能叫结案呢？虽然年代上差了很多，但不见得，跟林承业的事就完全没有关系啊？
“这样吧，想吃宵夜的话，你们去好了，我掏钱还不成吗？”
赵玉这样一说，众人全都不说话了。显然，赵玉不吃宵夜，大家也都没了胃口。
“组长，”吴秀敏沉了半晌，这才对赵玉说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庞智辉的资料调查了一遍，这个人的背景很干净，就是一个搞学术研究的人。
“他和林氏姐弟、岳永年团伙，以及白朗等人均无瓜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不行……”赵玉摇头，“我总觉得，悬棺女尸的发现没那么简单，庞智辉这个人也没那么地道！
“这样吧吴姐，你再着重调查一下庞智辉在二三十年前的经历，看看他有没有犯过什么事情，或是遇到什么非正常的遭遇等等……”
“老大……”崔丽珠主动请缨道，“用不用……我把庞智辉的家悄悄翻找一下，看看他有什么小秘密，或是放个窃听器什么的啊？”
“嗯……”赵玉思忖了一下，认真地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从不装神弄鬼的人，怎么能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呢？”
我倒！
一瞬间，组员们全都被赵玉的厚颜无耻雷倒，差点儿没闪着腰……
第1247章 别卖关子好不好？
晚间两点半，武清县警察局，特调组办公室内。
“啊哦……”趴在办公桌上的崔丽珠打了一个哈欠，将目光看向了办公室的中央位置。
但见此刻，赵玉仍然还在两面白板跟前，认真地思考着案情。
两面白板上写着的，都是和7号女尸有关的资料。虽然已至深夜，但赵玉没有丝毫困倦之意，眼睛瞪得老大，还在苦思冥索之中。
赵玉之所以如此执着，主要有三方面的原因：
第一个，他一直感觉，自己好像在7号女尸身上漏掉了什么，如果能找到这个漏掉的点，说不定案情就会有重大进展。
第二，他的“坤乾”卦还在继续，尚未完结，所以，他非常希望，能在该卦完结之前，把所有的案子全都解决。
因为，根据以往经验，当“坤乾”卦结束之后，系统会出现短暂的冷冻期，到时候就不能开卦了！
第三，他前面利用安眠药睡了两天好觉，如今又把林承业搞定，此刻只感觉神清气爽，正是精力最集中的时候。
所以，他这才决定趁热打铁，正确把7号女尸的问题也一并解决，彻底了结这起诡异的悬棺女尸案。
没睡觉的不光是赵玉，吴秀敏也在做着一些辅助工作，此刻，她将最新查到的资料交给了赵玉。
“组长，我查了一下，庞智辉确为庞氏家族的成员，而且还是第7代子嗣，的确有着很大的嫌疑啊！
“要不……”吴秀敏说道，“我们也给他验一下dna吧？”
“暂时先不用，”赵玉干脆地说道，“一验dna，容易打草惊蛇。既然他确实在嫌疑人范围之内，我们更应该好好挖一挖这个人的资料了！”
“组长，我现在能查到的资料有限，如果想确切地知道二三十年前，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还需要进行走访调查才行！
“可是，”吴秀敏为难地说，“只要我们一走访调查，照样还是打草惊蛇啊！”
“嗯……我再想想……”赵玉沉了数秒，又问，“之前小崔说得也对，如果能确定范围，那么先从失踪者入手呢？看看7号女尸有可能是谁？只要揭开了她的身份，凶手就不难找到了吧？”
“嗯……高法医他们正在搜集资料，我想……”吴秀敏说，“至少要等到名单制作完毕之后，我们才能进行查找吧？”
“对呀，他们明天才开始查呢！”崔丽珠揉了揉眼睛，说道，“老大啊，听我的，还是赶紧歇着去吧！7号女尸的事，早晚能搞定的！”
“嗯……”赵玉没有理会崔丽珠，而是对吴秀敏说道，“吴姐，你也累了，把庞智辉的资料给我看一下，你就先去休息吧！”
“好吧！”吴秀敏答应一声，叮嘱道，“你也别太晚了，明天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处理呢！”
赵玉点头，吴秀敏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内，便只剩下了赵玉和崔丽珠二人。
“行了，丽珠……”赵玉转回头看着白板说道，“你也快去睡觉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啊哦……”崔丽珠伸了个懒腰，摇头说道，“不行，我还是在这里看着你吧！帮你打个下手什么的也好。对了，苗姐姐人呢？”
“还在夏口。”赵玉拿起笔，在白板上书写着什么，回答道，“我让苗英留在那里，看着林朝凤呢！”
“林朝凤？”崔丽珠撅嘴疑问，“难道……你怀疑那个女人也有问题吗？”
“一点点吧，”赵玉坦然说道，“除了有点儿怀疑之外，也担心林承业还有后手，所以，还是把苗英留在那里，更放心一些！嗯……嗯？”
谁知，赵玉正跟崔丽珠说着话，眼睛里面，却忽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什么？”崔丽珠异常警觉，一看到赵玉对着白板发呆，她立刻问道，“咋了，老大？”
“这个……这个痕迹……有问题吧？”赵玉伸出手，指向了白板上粘贴的数张照片。
“痕迹？”好奇之下，崔丽珠赶紧来到跟前查看，但见照片上都是那些沉重阴森的悬棺！
“这些痕迹……”赵玉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都是岳永年他们打开悬棺的时候留下的！因为棺材板特别沉，他们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哦……”崔丽珠把照片过目了一遍，说道，“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啊？第7口悬棺上面没有新鲜的痕迹，说明岳永年等人的确没有动过。所以，7号女尸明显跟他们无关嘛！”
“可是……”赵玉凝眉问道，“你想没想过，岳永年等人是利用货船和云梯来实现开棺的！可如果7号女尸不是他们做的，那么7号悬棺，又是怎样被打开的呢？”
“咦？对呀？我怎么没想过这件事呢？”崔丽珠挠头，“7号悬棺位置最高，40多米呢！”
“而且，如果7号女尸真的是一位生于三十多年前的人，假设她死亡时是16岁的话，那么被放进悬棺的时候，应该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赵玉又问，“那个时候……哪儿有什么云梯搬运车啊？”
“对呀！”崔丽珠皱紧眉头，“那凶手，怎么可能做到呢？除非……除非……他们高山垂降，带着尸体下去，可是……那太危险了吧？”
“当然了！”赵玉言道，“你发现没有？放置7号女尸的凶手，和岳永年他们遇到的是同一个难题，他们不可能在白天动手啊！”
“那……那还有什么可能呢？”崔丽珠越发疑惑，“关键是，岳永年他们放置尸体，是为了诈骗！可7号女尸呢？为了什么啊？”
“为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赵玉看着照片说道，“凶手是怎么把7号女尸放进去的，我却差不多已经知道了！”
“啊？这么厉害？”崔丽珠忙问，“那就别卖关子了吧？”
“不行啊，不装逼不是老子的风格啊，呵呵……”赵玉坏坏一笑，指着悬棺照片问道，“小崔，你注意到了没有？7号悬棺虽然是7口棺材里位置最高的，但那可是从下往上看的啊！”
“从下往上？”崔丽珠琢磨，“你的意思，是应该从上往下看喽？”
“聪明，”赵玉打了个响指，“从上往下看，7号悬棺，可就是距离山崖最近的一口了！
“我觉得，正是因为这种看待距离的角度不同，这才造成了，岳永年他们先解决其他6口悬棺，从而留下了这第7口棺材的事实！”
“嗯……可是，我还是不懂啊？”崔丽珠皱眉。
“再看这些留在悬棺上的开棺痕迹，”赵玉又道，“7号悬棺上没有新鲜痕迹，痕迹已经很旧了，对吧？
“可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另外6口悬棺上面，其实也有着一些古旧的开棺痕迹的！”
“这个我知道，”崔丽珠忙说，“八五年的时候，悬棺不是因为科考的缘故，打开过一次吗？自然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喽？”
“是啊，其实……如果摒除那些岳永年等人留下的新鲜痕迹之后，你就会发现，”赵玉指着照片说道，“其他6口棺材的古旧痕迹，和7号棺材的古旧痕迹，都是一样的啊！”
“啊！？”这一次，崔丽珠终于听明白了，异常惊讶地喊道，“你……你的意思是，问题就出在那次科学考察之中！！？”
“哼哼……”赵玉微微一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怀疑庞智辉了吧？”
第1248章 相悖的表情
“等一下，好像……好像时间不对吧？”惊讶过后，崔丽珠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忙问，“你之前不是怀疑，死者应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被害的吗？悬棺发掘……可是八十年代的事啊！”
“对呀！”赵玉摊开手掌说道，“我之前就是忽略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想到点儿上！
“我当时脑袋也是迷糊了，犯了一个低级的逻辑错误。”赵玉解释道，“我听高法医说，天花疫苗接种是82年前后取消的，便以为7号女尸乃是80年代出生的人呢！
“其实，这根本就是一个思维误区！7号女尸的年龄，很可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哦……我算算啊……”崔丽珠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如果7号女尸是85年开棺的时候出的事，那么……假设她当初是16岁，那她岂不是……69年生人了？至少也是60年代末……
“我的天，这个女孩儿，快50了都！？”
“所以，庞智辉的嫌疑太大了！”赵玉郑重说道，“他自己都说，悬崖上的每块石头他都清楚，几乎天天都在关注着悬棺！
“还有，我看过庞智辉的记录，虽然有些爱拍马屁，但他平时为人性情温和，可悬棺被发现的那天，他却和安装电线杆的大吵了一通，很明显与性格不符，八成是心里有鬼啊！”
“这么一说，还真是！”崔丽珠接茬分析道，“他极力阻挠施工，其实不是担心施工会影响悬棺，而是担心悬棺里面的秘密，会被人揭发出来！
“可没想到，老天有眼，如果不是他极力阻挠，电线杆也不会掉下山崖，把女尸暴露出来了吧？”
“还有……”赵玉又道，“庞智辉正好是庞氏家族的子嗣，正好符合嫌疑人的标准，这也有点儿太巧了！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年的科考现场，庞智辉是全程参与的，他对悬棺了如指掌，完全有能力完成放置尸体的事情！”
“是啊！”崔丽珠点头，“我明白你为什么反复强调，凶手优先选择7号悬棺的事了！
“如果人是庞智辉放进去的，他很可能是利用了科考队的脚手架啊，那么自然是往位置最高的7号悬棺里放置了？
“不过……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崔丽珠表情复杂地说道，“庞智辉竟然利用科学考察的机会，往悬棺里面放了个死人进去！
“7号女尸是被人扼死的，照这么看，人也是被他杀死的了？这家伙……简直……变态了吧……”
“可能比你想得还要变态！”赵玉说道，“悬棺分明有着科学无法解释的防腐功效，我担心，庞智辉把尸体放进去，是不是想要搞什么研究，想要验证什么？”
“是……是够变态的！不过……”崔丽珠忽然拍手说道，“老大啊，这么一说，问题是不是变得简单了？喏，女尸有被强暴的痕迹，只要咱们把庞智辉的dna弄来比对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嗯……”赵玉认真点头，“证据如此直接，咱们也没必要想什么邪门歪道了，我这就申请逮捕令，先把庞智辉拿下再说吧！”
“对，是真的，假不了！”崔丽珠兴奋得摩拳擦掌，“如果dna比对上了，庞智辉就无话可说了！老大，这活儿就交给我吧！天亮之前，保证把人带到审讯室！”
“嗯……”
赵玉微微点头，通过他的分析，案情的确已经变得明朗。
庞智辉和林承业的情况不同，因为有直接证据存在，他也用不着使用什么旁门左道，只需把人抓过来正面交锋即可！
崔丽珠得令走了，赵玉亦是稍稍松了口气，如果凶手真的就是庞智辉，那等于整个悬棺案终于可以彻底告破了……
而他和苗英，也可以去准备华云山的事情了……
不过嘛……
赵玉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趁着喝水的工夫，又把关于7号女尸的事情仔仔细细地琢磨了一遍。
结果，这一次，他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对啊……
他忽然想起，当电线杆砸中悬棺之后，可是庞智辉第一个报了警！如果……7号悬棺里的女尸，真是他杀死的，他报警……会那么积极吗？
这件事，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还是……
想到此，赵玉把之前的案发现场记录寻找了出来，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
当天，被电线杆砸中的乃是5号悬棺，其位置靠近悬崖的中间部位。
由于被砸开的那个缺口非常明显，即使不用望远镜，也能隐约地辨认出里面有一只人脚！
正是因为庞智辉非常清楚，悬棺里面应该什么都没有，他才立即报了警！
而报警之后，所有的悬棺开棺，也都是由庞智辉主持的……
庞智辉对悬棺的开关方法清晰熟练，所以，警方在开棺过程中，并没有耗费太大的力气，尽可能地减小了对现有痕迹的破坏。
如果……庞智辉一直心怀鬼胎的话，他能做得这么卖力吗？
这似乎……
哎？
忽然，赵玉又想到一件事情，既然悬棺女尸被发现的时候，庞智辉全场都有参与，那么……他肯定是见过7号女尸的容颜了？
当时，开棺人员在第一时间给女尸拍了照，就算庞智辉没有亲自下去开棺，作为重要的参与人员，也应该见过7号女尸的照片了吧？
那么……
他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经验告诉赵玉，嫌疑犯的第一反应，往往是至关重要的，就像当初他们对韩宽实施的投石问路一样！
如果他能看到庞智辉第一次看到7号女尸时的表情反应，或许就能做出重要的判断。
表情……反应……
赵玉翻找了一下资料，这才忽然想到，悬棺女尸被发现的时候，县警局和文物局的人员，都是有全程录像的！而且，录像机不止一台。
如果赵玉把这些录像仔细查看一下的话，说不定，就找到庞智辉当时的表现来。
想到此，赵玉赶紧打开电脑，登录到了警方的内部网站中去，很快便找到了当天的录像视频。
接下来，他便坐在电脑跟前，依次打开这些视频，开始寻找起当天庞智辉的镜头来。
由于在当天的发掘工作当中，庞智辉属于重要人物，所以视频刚打开不久，赵玉便找到了许多关于庞智辉的镜头。
然而，当赵玉仔细观察完这些镜头之后，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不太对劲儿啊……
赵玉疑惑地咂着嘴，他怎么也想不到，庞智辉的表情，竟然和自己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第1249章 仍是关键
按照正常情况，如果7号女尸真是庞智辉所杀，并且放进悬棺的，那么他在悬棺发掘现场的表现，至少会显得局促不安，焦虑担忧或恍惚失神才对。
可是，让赵玉惊奇的是，在现场录制的镜头中，庞智辉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反而显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兴奋、喜悦，甚至是得意的神色！
不应该呀……
就算7号女尸和庞智辉没有关系，他兴奋倒是可以理解，但更多的，应该是好奇、纳闷和不可思议才对吧？
为什么……悬棺女尸被发现了，他反而会感到喜悦和得意呢？
啧啧……
就在赵玉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脑中系统忽然闪烁起来。
啊？
赵玉吓了一跳，急忙打开观瞧，这才赫然发现，本次“坤乾”居然已经结束了！
这一次，他得到了408%的高完成度，一口气获得了30件道具奖励，其中有特级道具3件，一级道具12件……
……完成了？
然而，对于奇遇的结束，赵玉却显然没有做好准备，他以为，至少要等到7号女尸的问题解决，整个悬棺案全部完结才好？
上一次“坤乾”卦可是整整持续了三天呢，而这一次却才刚刚两天，便宣告结束了？
尽管408%的完成度已经不低，可和上一次的“坤乾”卦，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怎么……
赵玉不得不失望地想到，是不是关于7号女尸的调查，自己出现偏颇了？
还是……系统在埋怨自己，那个让林承业招供的手段太过卑鄙？自己又做了坏事？
如果“坤乾”卦再持续一天，会不会得到更多的奖励呢？
失望之时，赵玉发现，系统和上一次一样，在“坤乾”卦结束之后，同样出现了一个冷冻72小时的提示，然后系统中央开卦的区域变成了一片灰色，点不动了。
果然冷冻了……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案件，就不能开卦……
好吧，好吧！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简短的失望过后，赵玉很快就恢复了信心。他深深地明白，破案靠得还是自己的硬实力，开卦只是一种辅助工具而已！
于是，赵玉把新获得的道具浏览了一遍之后，便立刻调整心态，再一次投入到了7号女尸案的分析之中……
……
五小时之后，天已大亮，赵玉在熊文栋等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审讯室旁边的监听室中。
隔着单面玻璃，可以看到刚刚被带进审讯室的庞智辉，仍处在一种懵逼状态。
“警官，我不明白……你们这是……这是干什么啊？”庞智辉从没进过警察局的审讯室，感觉到气氛不对的他，当即紧张兮兮地问道，“这……这里面，没有什么误会吧？”
负责主审庞智辉的，乃是经验丰富的吴秀敏。
吴秀敏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来到他的跟前，甩手丢给他一张照片。照片之上，赫然是那具7号女尸！
“啊？这……”庞智辉更加蒙圈，忙问，“这不是悬棺里面的尸体吗？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问你，”吴秀敏把双手拄在桌子上，威严地喝问道，“你认不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
“啊？什么……”庞智辉冷汗直冒，赶紧摇头答道，“我不认识啊！从……从来没见过！”
“哼，还敢狡辩！”吴秀敏言道，“我们现在已经证实，从悬棺内发现的7号女尸，属于武清县当地的庞氏家族！而你也是庞氏家族的第7代传人，你还说不认识她吗？”
“啊？庞氏家族……”庞智辉高高皱起眉头，仔细地看了一眼女尸，说道，“我的确是第7代传人，但是……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啊？
“要是认识的话，我怎么可能隐瞒不报呢？哦……我想起来了……”他赶紧辩解，“我们庞氏家族是大家族，遍布整个福来省，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全都认识呢？”
“庞智辉，”吴秀敏重重地喊了一嗓子，说道，“我们在7号女尸的指甲里发现了嫌疑犯的皮屑组织，已经提取到了有效的dna！
“现在给你一个最好的机会，如果你在化验结果比对之前老实交代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按自首认罪，从轻处理！
“可如果你仍然心存侥幸，执意隐瞒的话，等化验结果一出来，你就再没机会了！”
“啊？”庞智辉吓得浑身哆嗦，急忙摆手辩解，“警察同志，你们……你们可不要乱说啊！我……我犯什么罪了到底？我……我真的不认识……
“哦……”他终于明白了，急忙说道，“你们是不是怀疑，这个什么7号女尸跟我有关啊？没……千真万确，我可以对天发誓，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是吗？”吴秀敏认真观察着庞智辉的细微反应，这才坐下来，把警方怀疑他的原因，全都讲了出来。
然而，听完之后，庞智辉整个人懵得更厉害了。
“警官，警官……怎么可能呢？”他指着照片说道，“我亲眼所见，悬棺里面的尸体，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可你却说，7号女尸是六十年代末期生人，只比我小5岁，这……这不太能理解啊！
“还有，我要是真的杀了人，也不会往悬棺里放啊……”
就在庞智辉苦苦辩解的时候，监听室这边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曾可急匆匆地跑进来，对赵玉说道：
“组长，高法医那边来信了，仅仅做了一个初步比对就排除了，庞智辉的dna，和7号女尸身上发现的嫌疑人dna并不吻合！”
“啊……”崔丽珠顿时大为失望，“原来……不是他啊！我们昨晚猜得那么兴高采烈，怎么……怎么会这样……”
“嗯……赵警官，”一旁的熊文栋急忙出主意道，“要不……咱们把7号女尸的照片发布出去吧！武清县就这么大，应该很快就能收到反馈的！”
“不行！这一次，是真不行了！”赵玉认真说道，“如果7号女尸真的生于60年代，我们就更不能擅自发布照片了！关系重大，甚至有可能产生国际影响啊！”
“那……”曾可看了一眼审讯室内的情形，忙说，“我现在是不是去告诉吴姐一声？庞智辉不用再审了吧？”
“不行！”谁知，赵玉忽然从桌子上抄起一摞资料，一面向门外走去，一面掷地有声地说道，“就算庞智辉不是杀人犯，但他仍然是我们破案的关键人物！！”
第1250章 可疑的目标
“庞会长，你放心，”审讯室中，赵玉一脸威严地对庞智辉说道，“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是绝对不会冤枉你的！所以，还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把真凶找出来的话，不就可以还你清白了吗？”
“赵神探啊，我知道你破过那么多大案要案，你名气很大……”庞智辉都快哭了，赶紧冲赵玉作揖道，“我真的没杀过人啊，你放心，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说，一定说！”
“嗯，那就好……”赵玉满意地点头，说道，“庞会长，我想着重问一下，当初在85年发掘悬棺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概一共有多少人参与过那次发掘？”
“嗯……哎呦……”庞智辉挠头回忆了好久，这才认真地回答道，“那可是多了去了，省市级文物局，博物馆，施工人员，还有一些来自其他地区的专家学者，媒体记者之类，还不得有个二三百人的样子吗？”
“哦……”赵玉想了想，又问，“如果我想知道这些人的确切名单，你能帮我找到吗？”
“应该……应该不可能了吧？”庞智辉说道，“那时候的管理没现在这么严格，好像没有什么名单之类。哦……我们的级别是最低的，如果您想了解的话，恐怕得到省级单位去问一问了！
“不过，据我所知，当年的发起人，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都……”
“没关系，这个不是重点！”赵玉摆手，又问，“我只想知道，你们县一级单位参加的人员，你还在能记得吗？”
“嗯……我当时也就20来岁……”庞智辉答道，“我们单位的，勉强还能记得几个，但外单位的就不好说了！”
“好！”赵玉说道，“待会儿，你把你记得的人全都给我写下来，写得越详细越好！”
“哦……好的！嗯……”庞智辉是个善于思考的人，当即忍不住问道，“赵神探，我怎么听您这意思……凶手是不是就在那次科考队之中啊？”
“对！”赵玉直言不讳地点头说道，“如果除去悬棺上的新鲜撬痕，7口棺材的古旧痕迹是完全一致的，这就说明，放置7号女尸的人，很可能利用了那次科学考察！”
“可是赵神探，别的都好解释，但我们是搞科研的，那尸体……怎么可能不**呢？如果是85年放进去的，33年还栩栩如生吗？”庞智辉还是不肯相信。
“这个你不用操心！”赵玉说道，“就是因为尸体没有腐烂，才把我之前的判断打得支离破碎！所以，你只需要帮我回忆一下，当年发掘悬棺的科考队中，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就好！”
“可疑人物……这个嘛……”庞智辉又开始仔细回忆着说，“当年的发掘现场，是雷声大雨点小，尤其是当人们发现7口悬棺里面全都空空如也之后，好多人便就地散伙了……
“当时……当时……”他用力挠头，苦苦回忆，“我们做了一些简单的采集工作，然后就把棺材板盖上了……
“对呀……我依稀还有个印象，盖棺的时候，省市级单位的人全都走了，只剩下了我们几个县单位的工作人员，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施工人员……
“如果真有问题，那就只能从这些人里面出现了……”
“这么说，盖棺的时候，你至少在场了？”赵玉问了一句。
“是的，这个记不错！”庞智辉说道，“我还亲自下去动手帮忙呢！
“嗯……只不过……7号悬棺，好像不是我盖的棺，但每一口棺材盖棺的时候，都有人做记录，当着那么多人，应该不可能被人动什么手脚吧？”
“如果有人趁机往7号悬棺里面放置尸体，必定不会在白天行事……”赵玉分析道，“只能在晚上！而且，只能在盖棺之后！庞会长，你还记得，盖棺之后，脚手架和缆车是立刻拆掉的吗？”
“哎呦，哎呦！”谁知，当赵玉提到这个环节的时候，庞智辉忽然像斗鸡一般抻直了脖子，瞪大眼睛说道，“赵警官，赵警官……我好像……我好像知道嫌疑人是谁了！”
“哦？是谁？”赵玉惊讶，其他警员亦是大为兴奋。
“不……不会是蒋勇那个小子干的吧？”庞智辉说完这个明细，头又忽然低了下去。
“蒋勇？”赵玉问道，“这个人是谁？”
“是我一个不出五服的亲戚，我们都是庞氏家族的后人！”庞智辉介绍道，“当年发掘悬棺的时候，需要有几个有经验的施工人员，蒋勇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有亲戚关系，所以对他有些印象。
“嗯……蒋勇比我小个一岁两岁的，高中辍学之后，一直在建筑工地工作，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一次发掘悬棺，他也参加了！
“最关键的是……”庞智辉说道，“因为他有膀子力气，人也年轻，所以从搭建脚手架，到乘坐缆车垂降，再到开棺盖棺，他始终都是施工队的主力人员！
“您刚才一提到脚手架，我才想起来……”庞智辉言道，“当初因为7口悬棺里面一无所获，所以我们的科考任务只能算是提前完成，而盖棺的那天，天色就已经不早了……
“我渺茫还能记得，脚手架并不是现场就被立刻拆除了的，好像是过了一两天的样子……具体的印象却已经说不清楚了，关于盖棺后的扫尾工作，我没有参与！
“但是……蒋勇和他的工友们，应该是一直盯到了最后的！”
“蒋勇……”赵玉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又问，“庞会长，这个人，你现在还有联系吗？”
“有啊，有啊……”庞智辉说道，“现在在水利局做保安呢！前几天还从婚宴上看到过呢！”
听到此话，赵玉急忙冲单面玻璃打了一个手势，冉涛顿时领悟，立刻拉着熊文栋队长前去捉人去了……
“庞会长，你刚才说，除了庞勇以外，他还有一干工友，”赵玉又问，“具体有几个，那里面，还有你认识的没有？”
“都不认识了，一共有六七个的样子，当时都挺年轻的！”庞智辉说道，“没关系，你们把蒋勇找来问问，他应该知道的！
“哎呦……”他不无担心地念叨道，“但愿……不是那小子干的吧？蒋勇挺老实的一个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应该不会干杀人的事吧……”
“那……他现在的家庭情况怎样？”赵玉又问。
“就是因为不爱说话，人本来长得挺壮挺好的，但现在还是老光棍一条呢！年轻时好像谈过几个，但都没成……应该是对方嫌他太闷了吧？”
“哦……居然一直没有结婚……”赵玉沉思了一下，越发感觉这个蒋勇更加可疑……
第1251章 姑奶奶
“庞会长……”在思忖了一番之后，赵玉又指着7号女尸的照片向庞智辉问道，“我们现在已经证实，7号女尸和你同为庞氏家族的后人，而且也是第7代或第8代子嗣……
“那么，你好好想一想，你以前听没听说过，谁家的女儿横死，或是失踪的消息？”赵玉提醒道，“而且……就是在发掘悬棺的那个时候？”
“嗯……哎？”谁知，听到赵玉的提示，庞智辉的脖子居然再次抻直了，兴奋地说道，“赵神探，我虽然不知道7号女尸的事情，但是，有个人可能知道啊！”
“谁？”赵玉眼睛一亮。
“我家大姑奶奶，”庞智辉认真地说，“她可能知道！”
“啊？你还有大姑奶奶？”赵玉惊诧，“多大岁数了得？”
“不是，不是……是孩子们的大姑奶奶！”庞智辉解释。
“你孩子们的大姑奶奶……”赵玉皱眉，“不就是你的大姑吗？”
“对，对！”庞智辉急忙红着脸点头，“这么说习惯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大姑年轻的时候在家族里面管过事，后来还当过媒人，人送外号小灵通，哦，不是，是万事通！对族里族外的人情世故，那叫一个了如指掌！
“警官，这个点儿，她老人家正晨练呢！”庞智辉看着手表提醒道，“不如，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闻听此言，赵玉立刻点头，吴秀敏赶紧把庞智辉的手机拿了过来。
电话接通得非常顺利，为了让众人听个仔细，庞智辉还打开了免提。
“大姑啊，晨练了吧？”庞智辉冲着电话问道，“有个事，还得麻烦您帮个忙啊，您受累回忆一下，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咱们家族里面，有没有谁家的女孩子不幸横死，或失踪过啊？”
“啊？你问这个干嘛？”老太太不明所以，嘟嘟囔囔地说道，“我今天正在学一个新姿势呢！”
“太极拳，太极拳！”庞智辉赶紧向众人解释，然后大声问道，“他姑奶奶啊！这件事挺着急的，事关重大，你好好想想，85年左右……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哦……85年左右……”老太太认真回忆了一下，说道，“你说的，不是庞二流子家的闺女吧？”
“啊？庞二流子……”众人无语。
“庞二流子家的女儿，就是那时候被人拐走的，当时就是十六七的样子！”老太太认真说道，“这不后来上了中央台的寻人栏目，才给找回来的吗？给别人生了四个孩子了都……你没看那一集啊，哎呦，看得我眼泪哗哗的啊……”
“不是，不是……”庞智辉满脸是汗，“我问的这一个，至今没有找到！姑奶奶，拜托，你好好想想……就是咱们庞氏家族的第7代或第8代，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在85年左右失踪或是横死……怎么样，有印象没？”
“嗯……这么远了，我得想想啊……”老太太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印象里，好像还真听到过这么一件事儿……但是，具体是谁家的，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这样吧，你大姑父上厕所了，”老太太说道，“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嗯……嗯……等一下，别挂，别挂……你大姑父回来了……”
听着电话里一阵嘈杂，在场众人不免略显尴尬。
嘈杂声一直持续了数十秒，话筒里这才再次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对了，对了，还是你大姑父厉害！
“小庞啊，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件事！”老太太调整了一下，大声地说道，“85年的时候，卞家的确有个丫头失踪了，跟你说的年纪差不多！”
“对……17了都！”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补充，显然是庞智辉的大姑父。
“哦？卞家？”庞智辉皱眉。
“对呀，那是你二老祖宗那个分支上的，”老太太解释道，“因为没有儿子，后来改了姓氏，一家姓卞，一家姓蒋，但他们也都是正宗的庞氏家族成员！”
啊？
听到这个说法，众人不由得一怔。刚才庞智辉提到的蒋勇，正是蒋姓的庞氏家族成员。
难道……
“按理说，跟咱家是走的挺远的，但80年代那会儿……”老太太继续说道，“卞家的几个兄弟，跟你姑父都在一个厂子上班，所以你姑父听说过这件事！”
“对，卞家老三叫卞国庆，”他大姑父补充道，“就是他们家的闺女，在八几年的时候失踪的！”
“啊？卞国庆？”庞智辉挠头回忆，“没听说过啊！大姑父，你能不能再说详细点儿？”
“嗯……我想想啊……”大姑父回忆了一下，说道，“卞国庆有一儿一女，闺女失踪那年是17岁，就在放学途中失踪的！
“当时，卞家发动厂子的工人，漫山遍野地去找过，我也帮着找过呢！但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报警呢？”庞智辉忙问。
“报警？报了啊……”大姑父说道，“警察当然也帮着找过了，但最终还是没有结果！”
“那……再后来呢？”庞智辉不放心地问，“可别跟庞二流子家闺女似的，又被找到了！”
“没有，没有，应该没有！”大姑父肯定地说，“卞国庆一家有亲戚在马来西亚，后来没多久就搬走了！我们虽然没了联系，但从没听说过，他闺女找到的消息！”
庞智辉的大姑父还在电话里说着，监听室这边的曾可早已通过电脑进入系统，开始搜索相关资料了……
“那……他家孩子叫什么名字，你还能想起来吗？”庞智辉又问，“还有，能想起具体的失踪时间吗？”
“没有，厂子当时一千多口子人呢！要不是因为沾亲带故，连认识都不认识，怎么可能知道他女儿的名字呢？好像……见都没有见过……”大姑父回答，“不过，我知道几个人，跟卞国庆比较熟悉，你找这几个人问问吧……”
说着，大姑父当场给庞智辉提供了几个名字，其中有几个人，也是庞智辉认识的……
“组长……”这时，曾可打开了审讯室的大门，拿着电脑说道，“我查到卞国庆的资料了，他们的确在马来西亚定居了！
“我找到了一个有效的联系方式，是不是，现在就跟他们联系一下？”
“好！”赵玉点头同意。
然而，赵玉刚点完头，手机忽然响了。
“组长，有问题！”电话是冉涛打过来的，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急促，“水利局的相关人员说，蒋勇已经很多天没来上班了！也没请假，也没打招呼，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这老小子，不会是跑路了吧！？”
第1252章 还有问题吗？
十多分钟后，赵玉等人返回到了特调组办公室。
“组长，”吴秀敏率先说道，“通缉令已经签发完毕，福来省正在调动警力，联合协查！”
“蒋勇亲戚不多，”崔丽珠说道，“但在武清县有个妹妹，涛哥已经带着警员们去寻找了！”
“嗯……”赵玉抬手示意道，“顺便提取一下他妹妹的dna，回头跟7号女尸指甲里的样本做个比对，看看蒋勇是否符合嫌疑犯的标准？”
“是！”崔丽珠答应一声，立刻去联系冉涛。
“蒋勇逃跑的那天……”赵玉则拿起油笔在白板上写画了一下，说道，“正好是悬棺女尸被发现的那天！
“这家伙知道纸里包不住火，所以提前窜逃了是吧……
“啧啧……”赵玉对着自己书写的资料又说，“这家伙没有跟领导请假，擅自离岗，电话还不接，这就说明，他并非只是简单地逃避一下，而是确定打好了长期潜逃的准备……
“这么多天过去，应该已经跑很远了吧？不过……”赵玉转而露出一种欣慰的神色，说道，“正因为这样，却反而说明这个人的心机不怎么样啊！
“吴姐……”赵玉眉毛一挑，对吴秀敏说道，“打个赌不？如果这家伙不是被杀人灭口了，不出一天，蒋勇就会被捉拿归案，信不？”
“我才不跟你打赌呢！”吴秀敏了解赵玉的顽劣秉性，当即转移话题问道，“组长，既然这样，那庞智辉会长呢？我们是不是该放人了？”
“不行！”谁知，赵玉竟然坚决地提出了反对意见，“好不容易申请来的逮捕令，先扣押到晚上再说，我还有话想跟他聊聊呢！”
“不会吧，难道，你觉得那位会长大人，还有问题吗？”这时，打完电话的崔丽珠已经回来，正好听到了赵玉的谈话。
“不知道……”赵玉说，“我看过悬棺发掘现场的视频，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这老小子不怎么地道！”
“好吧，依着你！”吴秀敏摆手示意，“我去看看蒋勇的手机定位，还有银行卡信息去了！”
“组长，组长……”吴秀敏刚走，抱着电脑的曾可又匆匆跑了进来，兴奋地喊道，“他姑奶奶可真神啊，一点儿也没错！7号女尸，就是当初卞国庆失踪的那个女儿！”
“啊？”赵玉和崔丽珠一愣，赵玉忙道，“这么说……7号女尸的身份，已经确认了？”
“是的！”曾可打开电脑说道，“我刚刚和卞国庆的亲戚取得了联系，不幸的是，卞国庆和他的妻子在很早以前已经病逝了！
“不过，亲戚们还是证实了庞智辉的姑奶奶……哦不，他大姑和大姑父的话，卞国庆在武清县的时候，的确有个女儿神秘失踪了！
“他们一家人曾经找寻过很长时间，并且也报了警，但直到今天也依然下落不明！随后……他们还给我发过来了一张老照片！”
说着，曾可将电脑屏幕放于众人面前，但见屏幕上出现的乃是一张全家福。
“喏……”曾可把其中一个女孩子的头像放大，众人这才赫然认出，那个女孩子，果然和7号女尸一模一样！
“她的名字叫卞茹馨，”曾可介绍道，“失踪的时间是85年10月17日，因为她家距离学校很近，每次晚自习放学之后，都是自行回家。
“但当天放学后，卞茹馨便踪迹全无，警方找遍了学校与她家附近，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卞茹馨……10月17日……”赵玉念叨了一遍，问道，“刚才，庞智辉说悬棺关闭的日子，是哪天来着？”
“对！”崔丽珠忙说，“我记着了，也是10月份吧？”
“嗯……”
赵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指办公室的正门，崔丽珠便心领神会地向门口跑去：“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去问庞会长……”
“组长，”崔丽珠走后，曾可继续介绍道，“虽然报了案，但因为年代久远，家属出国，没有及时跟进，所以我们才没有比对上卞茹馨的资料。
“对了，他们已经把详细的资料发送过来了，”曾可又道，“卞茹馨的学校和家，距离七星悬棺都不太远，只有两三公里的样子！
“当天晚上……她会不会……”
“那他们认识蒋勇吗？”赵玉问。
“不认识……”曾可回答，“卞国庆的堂弟跟我说，他们去大马太久，关于家乡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了！他们只知道，蒋家和卞家同出一脉，有着亲近的血缘关系，两家从不通婚……”
“对了！”赵玉忽然想起什么，忙问，“蒋勇……蒋勇家住在哪里来着？”
“我看看……”曾可打开电脑查询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答案，“对，和卞茹馨家也很近！”
“明白了……明白了……”赵玉说道，“那次关于悬棺的科学考察，在即将盖棺定论的那天晚上，蒋勇和卞茹馨之间，很可能发生了什么！”
“是啊！”曾可说道，“现在看起来，我们只需要把蒋勇抓到，问题就能彻底解决了吧？”
“呼……”曾可话音刚落，吴秀敏便风一样地从门外走来，“组长啊，幸亏我没有跟你打赌，跟你说的一样，蒋勇在出走之前到提款机上取过钱！
“警方跟着视频，又发现他在一家手机店买过卡，现在已经基本被锁定了方向，将他捉拿归案，只剩下了时间问题！”
“老大，老大……”这边还没说完，崔丽珠也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办公室，“庞会长说了，当年盖棺的那一天，正好是10月17号，错不了！”
“好！”赵玉立刻打了一个响指，对曾可说道，“小曾，赶紧给冉涛打个电话！他不是去见蒋勇的妹妹了吗？那就让蒋勇的妹妹看一眼卞茹馨的照片，看她知道些什么不？”
“好！”曾可立刻照办，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回信，向他汇报道，“涛哥问过了，蒋勇的妹妹的确认识卞茹馨，而且还说，年轻的时候，因为家住得比较近，蒋勇还追求过卞茹馨呢！
“但不知为什么，后来卞茹馨就突然失踪了……”
“ok！”崔丽珠兴奋地拍了拍手，“事情已经非常明确了，当年在悬棺科学考察已经盖棺的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蒋勇在回家途中遇到了卞茹馨，然后见色起意，强暴并且杀害了卞茹馨！
“再然后，慌乱的他想出了一个奇葩的主意，反正悬棺上的脚手架还没拆，反正他知道棺材怎样打开，那他不如就把尸体藏进棺材去吧！
“既然人们已经知道了悬棺里空无一物，那将尸体藏在那里，岂不是妥妥当当，无人知晓了？
“所以，这才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7号悬棺女尸！哒哒哒哒，精彩不？不要鼓掌，不要鼓掌……”
“哼哼！”看着自得其乐的崔丽珠，赵玉微微一笑，转头对曾可说道，“曾可，既然7号女尸的事情有了眉目，我也终于有时间做下一件事了！
“来……”赵玉揽住曾可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道，“还记得在山崖上安装电线杆的那个人吗？现在，你帮我好好查一查他！！！”
第1253章 不是妯娌？
“那个人的确是市政公司的！”曾可一面查询资料，一面向赵玉汇报，“他的名字叫张烈，武清县惠水镇人……”
“老大，”崔丽珠纳闷，“你什么意思？嫌犯都找出来了，你干嘛又把枪口转向了另一个目标？这个安装电线杆的能有什么毛病？”
“哼！”赵玉微微一笑，悠然得意，“作为一名著名侦探来讲，任何可疑之处也不能放过！既然，我从庞智辉身上没找到猫腻，那就再看看这个人有没有问题了？”
“哦……说到底，你还是感觉悬棺的发现，有些太巧合了是吧？”崔丽珠领会了赵玉的意思，当即点头言道，“别说，早一些也没事，晚一些也没事，可偏偏是林承业他们最为关键的时候暴露出来，的确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曾可，”赵玉吩咐道，“你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张烈的个人信息，看看他和悬棺案的涉案人员们有无关系？尤其……是那个林朝凤董事长！”
“不会吧，你还在怀疑林朝凤吗？”崔丽珠忙问，“不可能的！如果是林朝凤派人把悬棺女尸暴露出来的，那她怎么可能还会傻傻地呆在咖啡馆挨撞呢？”
“这可没准儿……”赵玉摇头否定，“或许，林朝凤只是发现了林承业的悬棺厌胜之术，却并不知道，林承业居然真的狠心对她下毒手呢？”
“组长，等一下，等一下……”正说话间，曾可忽然面对着电脑屏幕插嘴道，“这个张烈，和林家没什么关系，但是……和这个人，可是有关系呢！”
“哦？”赵玉眼睛一亮，急忙看向屏幕。
“喏，”曾可指着屏幕介绍，“张烈的妻子，和庞智辉的妻子，居然是表姐妹！在我们那里，管这种关系叫做连腿，也叫连襟，还有什么一单挑之类！”
“嗯？不叫妯娌啊？”崔丽珠调侃一句，见赵玉神色不对，急忙闭嘴。
“那就不对了！”赵玉脸色阴沉，露出了非常意外的表情，“如果……是这么近的关系……那没有可能，在悬崖上装作不认识，而且还动手打架了吧……”
“对呀！”曾可点头，“虽然不是亲连襟，但至少应该认识，或有个面子吧？这……什么情况？”
“哦……”赵玉凝眉思索，随即豁然开朗，对众人说道，“这么说……我刚才的判断，是不对的！事情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出在庞智辉的身上啊！这个老家伙，可真会装……”
“啊？迷糊了都……”崔丽珠挠头催问，“老大，你说清楚点儿好不好，难道……悬棺案中，真正的**oss，并不是林承业，而是那个庞会长吗？可是……就目前情况看，他好像没什么毛病吧？”
“哼哼！”赵玉冷哼一声，答非所问地对曾可说道，“曾可，待会儿你再帮我查些资料，反正我们能扣他24小时呢！等证据确凿了，再跟他摊牌也不迟！”
说着，赵玉便对曾可面授机宜，曾可很快领命而去了。
……
下午6点，特调组办公室中。
赵玉正在跟苗英通着电话。
“对，崔一文的手术成功了，虽然目前还没有苏醒，但根据医生的报告，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苗英汇报着夏口方面的情况，“我也安排人调查了一下，林朝凤的个人生活检点，而且极为注重个人卫生，所以她以前得的那些妇科隐疾，的确有被人故意陷害的嫌疑。”
“明白，这一点记下了，回头让吴姐审一下岳永年等人，便会明白了！”赵玉点头，又问，“那么……我让你调查的事呢，怎么样了？”
“明面上，和暗地里，我能使用的办法全都使用了！”苗英坦然说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林朝凤对于林承业的悬棺厌胜行为，是一概不知的！
“我也和她当面谈过，她说她虽然知道弟弟也开始求神拜佛的事，但从没当过真，也从没听说过岳永年帮他看风水之类！
“她说，自从他俩上次交恶之后，便很少能看见林承业了，平日里都是各忙各的，就算连过年过节，也都是匆匆地走个过场而已……”
“哦……看来……”赵玉言道，“林朝凤，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高深莫测了？”
“的确，可能是经常吃斋念佛的缘故吧，通过跟她的接触，能感觉出来，”苗英说道，“她是一个说话诚恳，并不善于心计的女人。在某些观点上，甚至比男人更粗犷一些！
“而且，她对于悬棺案的反应，都在正常范围内。所以，我认为，她应该是毫不知情的！”
“嗯……”赵玉点头，又问，“那么……华云山的事情呢？”
“这个我也查了，而且也和林朝凤开诚布公地谈了一下，”苗英回答，“但她除了听说过灭门案的新闻之外，其他均无了解！”
“哦……好吧……看来是我想多了……”赵玉点头，“既然这样，那你也没必要再从夏口待着了，赶紧回来吧！”
“嗯，正做着准备呢！”苗英问道，“对了，光说我了，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了？”
“我这边嘛……”
赵玉正准备把情况告知给苗英，可吴秀敏却忽然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兴奋地冲众人喊道：“各位，最新消息，蒋勇已经在粤州落网了，从一家招待所里抓住的！”
“哦？这么快？”赵玉急忙放下手机，催促道，“赶紧的，那家伙怎么说？”
“嗯！”吴秀敏用力点头，“蒋勇全都交代了，7号女尸卞茹馨，的确是他杀害的，将卞茹馨放进悬棺，也是他做的！他对他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呢！”
“漂亮！”赵玉打了个响指，急忙把手机免提打开，让苗英也赶紧听听这个好消息。
“和小崔讲得几乎一模一样！”吴秀敏介绍道，“33年前，蒋勇的确是深深恋着卞茹馨的，曾经还追求过她，但被卞茹馨拒绝了！
“一来，卞茹馨还在上着高中；二来，卞茹馨长得漂亮，又有文化，自然看不上土包子一般的蒋勇。
“出事的当天晚上，由于七星悬棺的盖棺工作尚未完成，蒋勇本来和另一名施工队员在悬崖上看管器材。
“然而，蒋勇知道卞茹馨快要下晚自习，便借口回家拿东西，然后便蹬着施工队的三轮车来到学校，想要偷偷看看卞茹馨。
“本来，卞茹馨都是跟几个同学一起回家的，可偏巧那天她拉肚子，回家晚了一些，落了单。
“蒋勇看到这个绝好的机会，便蹬着三轮车赶上了卞茹馨，想要带她回家。
“然而，卞茹馨非常讨厌蒋勇，非但拒绝坐车，而且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吴秀敏讲道，“结果，蒋勇恼怒之下，将卞茹馨暴力地拖进树林，进行了强x，然后因为担心卞茹馨报警，这才施下毒手，残忍地将其扼死……”
第1254章 不见得是老天开眼
“杀完人之后，蒋勇就后悔了！”吴秀敏继续讲道，“他知道，一定不能让人找到尸体，如果找到尸体，警方很快就能查到他的头上！
“于是，他便想要找个稳妥的地方把尸体埋掉。可是，如果挖坑埋尸，时间必然会耽搁很久。而且学校距离卞茹馨家很近，就算能找到合适的埋尸地点，回头警方查找起来，也很容易暴露。
“所以，他又想把尸体绑上石头，丢进白沙江。
“可转念一想，也不行，他知道白沙江并不是很深，船只过来过去的，用不了多久，肯定会被人发现！
“而且，警方调查的时候，也是有可能去那里尝试打捞……
“思来想去，他也是狗急跳墙，竟然想出了一个超级大胆的主意，那就是把尸体装进悬棺！”吴秀敏讲得声情并茂，众人听得屏气凝神，“当时，脚手架和缆车还都在悬崖上面，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开棺和盖棺的技巧，确认自己一个人就能轻松完成。
“而且，他心里非常清楚，由于考古专家们已经证实七星悬棺内空无一物，所以本次盖棺之后，恐怕以后永远也不会再打开了！
“不过，蒋勇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在打定主意之后，他并没有急于把卞茹馨的尸体带回悬崖，而是先把卞茹馨的尸体藏在三轮车上，用布罩住，然后先回了趟家！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留一个能与口供吻合的证明，至少他的家人，能证明他的确是回家拿了东西，并没有对他的工友撒谎！
“另外……”吴秀敏抬眼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咱们的资料上并没有记录，原来蒋勇家，以前是干丧葬店的。
“蒋勇懂得一些白事的规矩，他认为自己害死了卞茹馨，觉得很对不起她，所以就从家里拿了一身寿衣出来，用寿衣换下了卞茹馨的衣服！”
“哼！”赵玉忍不住冷哼一声，插嘴道，“什么内心有愧啊，他用寿衣换下死者的衣服，还脱掉了鞋子袜子，就是害怕多年以后，尸体被人发现嘛！
“到时候，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不好辨认，他担心警方会从衣服上看出端倪呗！”
“嗯……”吴秀敏不置可否，继续讲道，“再然后，蒋勇便大着胆子，用三轮车把尸体带到了悬崖上。
“当时，悬崖上还有一个他的工友，所以他用巧言劝说他的工友回家休息，执意自己一个人盯夜班。
“他工友自然巴不得回家睡觉，便早早离开，只剩下了蒋勇一人！”吴秀敏说道，“然后，蒋勇一直等到半夜三更，这才悄悄地把卞茹馨的尸体带下悬崖，安放在了第7口悬棺之中！
“当时，第7口悬棺属于最早发掘的一口，已经盖上了棺盖！蒋勇利用他的技术，将棺材重新打开，放入尸体后，这才重新盖棺！
“蒋勇还说，当第二天，人们处理其他悬棺的时候，他一直心惊肉跳的，担心会露出马脚，被别人发现。
“干活的时候，他甚至感觉一阵恍惚，差点儿没从缆车上摔下去！
“最后，一直等到所有悬棺盖棺，脚手架和缆车从悬崖上撤走之后，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真可恶……太邪恶了！”崔丽珠愤怒地问道，“吴姐姐，当初警方调查卞茹馨失踪的时候，就没有找过他问话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能等蒋勇被押回来再说……不过……”吴秀敏不无遗憾地说道，“当年不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有监控探头，技术手段也不如现在这么先进！
“而且，悬崖、学校还有他们居住的地方，到处都是山林，人员稀少，十分僻静。再加上案发之时又在深夜，所以，调查的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是啊！”曾可言道，“最不可思议的是，谁能想到，凶手会把尸体藏进悬棺呢？找不到尸体，也是警方的一大困难啊！”
“根据蒋勇的口供，”吴秀敏又道，“在杀人藏尸之后，蒋勇本人也受了不小的刺激，从此再不敢跟女人说话，性格也越发自闭，因此才没有组建家庭，一个人孤独终老。
“他还说，这么多年来，他经常会被噩梦所困扰，严重的时候，晚上甚至不敢睡觉，所以一直过得非常痛苦……”
“活该！”崔丽珠骂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幸亏老天开眼，把悬棺打开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让卞茹馨重见天日呢！
“想一想吧，”她义愤填膺地说道，“卞茹馨的父母临死都不知道女儿的下落，多可怜啊！
“哼！强坚杀人，还把尸体藏进悬棺，这种人太可恶了，本就该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赵玉亦是一声叹息，“都说冲动是魔鬼，这话可是一点不假。
“正是因为蒋勇当年的冲动决定，不但毁掉了卞茹馨一家，同时也毁掉了自己的大好人生！唉！何苦呢？”
“老大，你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崔丽珠言道，“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好也罢，坏也罢，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盖上棺材盖子，就以为能把自己所有的罪恶掩盖住啊！”
“哼哼……”赵玉冷哼两声，说道，“还说我有哲理呢！这是变相夸你自己吧！
“不过，你刚才说，庆幸有人把悬棺打开了，可不见得是什么老天开眼啊！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是应该感谢那个人，还是惩罚那个人才好了！”
“那个人……哪个人？”崔丽珠皱眉数秒，这才幡然想到，“你说的，是那个庞会长吗？”
“嗯……”赵玉点头，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说道，“行了，既然岳永年团伙、白朗、林承业还有蒋勇全都归案，也该到了和我们的会长大人摊牌的时间了……
“如果再把他的事情弄清楚了，悬棺案就可以彻底告破了！”说着，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朝门口走去，“我现在，就跟他谈谈去！”
“我也去，我也去！”崔丽珠急忙跟上，“我也想看看，这位庞会长到底还有什么猫腻……”
第1255章 小人物
“警官，警官……”一看到赵玉来到审讯室，庞智辉急忙焦急询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蒋勇抓住了吗？他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我……嗯……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呵呵呵……”赵玉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拉了把椅子坐下，对他说道，“庞会长啊，蒋勇的事咱们暂时先不提，我看，还是先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了再说吧！”
“啊？什么问题？”庞智辉好奇，“我不是……不是全都招了吗？我……我发誓，我一个字也没有说谎啊！”
“别激动，别激动，”赵玉再次一笑，“我没说你撒谎骗我们，只不过嘛……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跟我们说啊？”
“嗯……”闻听此言，庞智辉的脸色顿时沉了一下，表情极不自然地问，“我……我还有什么事没说？怎么……怎么可能呢？”
“来……”赵玉不紧不慢地把一张照片递给庞智辉，介绍道，“照片上的这个人叫做张烈，是你媳妇表妹的老公！我不知道，你们管这种关系，叫什么？”
“啊……”乍一看到张烈的照片，庞智辉顿时萎靡了。
“你们两个本来就是亲戚，却故意在悬崖上面大吵了一架，还不小心把电线杆掉了下去，这场戏……演得可够好啊？要不要给你们颁个奖？”赵玉嘴角得意地上翘，露出小白牙，“我们已经证实了，市政公司的确有在悬棺附近外包的工程，可具体施工地点，却根本不在七星悬棺所在的悬崖上面！
“张烈不会傻到连地点都弄错，所以，他是为了故意配合你才那么做的，你们两个提前商量好了！
“现在，我想知道原因！”赵玉用手指敲击桌面，“你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这……”庞智辉的脸好像霜打的茄子，为难地嘟囔道，“赵警官，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你还嘴硬是吧？”赵玉严厉说道，“你亲口承认，你上大学的时候是物理系的高材生！
“悬崖是向内倾斜，就算掉下去的是电线杆，也必须得经过缜密的计算，才能准确击中悬棺。
“我已经派了高手计算过，张烈不小心触动打杆机的开关，放下电线杆的位置，正好是能让电线杆准确击中，却又不彻底损第5号毁悬棺的最佳位置！
“这个，就不能再用巧合来解释了吧？”
“嗯……”庞智辉面色难堪，眼露紧张。
“还有，”赵玉继续道，“我已经看过悬棺发掘时候的录像，你一个堂堂的文物协会会长，看到悬棺里出现女尸，怎么也应该表现出惊奇、惊讶、不可思议甚至是恐惧的表情来吧？
“可你呢！一直沉着冷静的，看看这，看看那，而且，还隐隐露出了得意之色。给我的感觉，好像你根本就早有心理准备，早就知道那悬棺里面会有什么啊！”
“嗯……这……这……”庞智辉还在支吾。
“还不说是吗？”赵玉又道，“是不是，等我签发逮捕令，把张烈抓起来，跟你一块儿受审，你就满意了？”
“别别别……千万别……求求……求求你了！好……我说，我说……”庞智辉激动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悻悻地说道，“真不愧是神探大人啊！我以为，你的眼睛只盯着那些大案情，大罪犯，不会关注我们这些小人物呢！”
“嗯？你这是什么话？”赵玉顿感意外，“身为最有名的神探，当然是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前面那些案子都是怎么破的？靠蒙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庞智辉赶紧解释，“林承业那帮坏蛋都已经被您抓住了，我以为，您就不会再想悬棺女尸是怎么发现的事了！”
“笑话！”赵玉笑道，“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可始终惦记着你呢！只是因为前面太忙，还无暇顾及到你而已！
“行了，快点儿交代吧，再墨迹就没意思了！”
“好，好！”庞智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感慨地说道，“唉！警官，我有罪啊！我要是早知道，那悬棺竟然有着防止尸体腐烂的神奇效果，我……我特么就是豁了这条老命，也不能用电线杆去砸啊！
“可心疼死我了！
“难以想象……放进去30多年的尸体，竟然还栩栩如生，这就是放在整个科学界，也是个轰动性的大新闻啊！我……我实在是糊涂，糊涂啊……”
“喂，你别糊涂了！”赵玉提醒，“赶紧说正事好不好？你是怎么发现悬棺有问题的？”
“咳！”庞智辉摇头说道，“我不是跟您说过吗？不管于公于私，我对七星悬棺一直怀有浓厚的兴趣！这么多年，我写过至少7篇论文，发起过3项学术研讨……
“所以，我对平日里对悬棺非常在意，过不多久就会到悬崖边去看一看，几乎形成习惯了都……
“可是，大概是年后的某天吧，我忽然发现，前面四口悬棺的棺盖那里有些不对劲儿！”庞智辉认真地回忆道，“那几口棺盖合口的位置，似乎往外稍稍移动了几厘米，和后面三口棺材不太一致！
“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便找来了以前的资料，进行了细致的比对，这才发现，前四口棺材，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当时就怀疑，是不是有人动过悬棺？倒是也动了上报领导的心思，可是……我转念一想，仅凭着合口的几厘米差距，应该不足以达到上报的程度。
“而且，我最清楚不过，悬棺里面是空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可能有盗墓贼光顾……
“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所以……”庞智辉眼神陡然暗淡，怯怯地说，“为了一探究竟，我就在山崖对面的树林，放置了一个带夜视功能的野外摄像头！
“我把摄像头绑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每天都会去换电池，和查看视频……结果……结果……那是半个月之前吧，当我打开摄像头查看视频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艘货船，看到了云梯车，还看到了他们装神弄鬼，以及往悬棺里面放置尸体的全部过程！”
“啊……”闻听此言，赵玉差点儿没忍住上去给他一拳，口中骂道，“奶奶个熊的！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你特么为什么早点儿不说！？”
第1256章 最后一件事
“警官，我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吗？我是一个小人物啊！”庞智辉满脸无辜地说，“我怎么不想把我录到的视频呈交上去，让警察去抓人呢？
“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看出，我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吗？”庞智辉无奈摇头，“要是我那个时候，跟您一吐为快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戴上手铐了，唉！”
“没看出来……”赵玉亦是摇头，“光看出，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有点儿紧张了，但跟我说话不紧张的人，恐怕不多！”
“嗯……嗯嗯……”庞智辉漠然点头，又道，“您可能有所不知，云海集团在我们省可是大名鼎鼎啊，我从视频上一眼就认出，那艘船是云海集团的来了！
“我看到视频之后，整个人都懵了，心里还琢磨，怎么能遇到这么诡异的事呢？我能看到，他们打开悬棺，往悬棺里面放了一个人！
“那可是个人啊！而且，还穿着死人才有的寿衣……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搞谋杀？”庞智辉支支吾吾地说，“我是个小人物，我了解云海集团手眼通天，有的是手段，如果我就这样拿着视频去警察局举报他们，我怕……我怕……”
“你怕被他们报复是不是？”赵玉白了他一眼，心里骂道，还真特么是一个小人物心理啊。
“我不认识林承业，但我知道，既然敢动用云海集团的货船，既然敢往悬棺里面放人，那这个人肯定是非常厉害的大佬！
“我怕，我的视频录得模糊，就算揭发了他，也不一定能令其治罪！到头来，我坏了他的好事，他肯定饶不了我！
“我……我就是一个上班族，一个普普通通的挣死工资的小科员，我……惹不起他们呀！不夸张地说，他们动一动手指头，可能我的小命就没了！
“武清山悬棺无数，我怕下一次，我就被他们也装进别的悬棺了！”
“哼！看你那点儿尿性！”听到庞智辉的解释，赵玉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之前预测了许多种可能，可没想到，现实会是这样，全都因为庞智辉的胆小怕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叫知情不报，妨碍司法公正，我有罪，有罪啊，警官！”庞智辉态度诚恳地说道，“不过，您也看到了，面对恶势力，我并没有选择沉默啊！这……这算不算是将功折过呢？能吗？”
“能你个大头鬼！”赵玉骂道，“你浪费了我多少精力和时间，你知道吗？老子为了抓林承业，大游艇都撞人家别墅里去了，差点儿命都没了！
“如果你早把视频给我，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有罪！”庞智辉急忙作揖讨饶，口中解释，“其实，在悬崖上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刻意提醒过您，我不止一次地提到白沙江，白沙江，就是想让您从那里开始思考啊！”
“思考个屁！”赵玉吼道，“快说，你跟你连腿那事是怎么做的？”
“我说，我说……”庞智辉吓得快要抽筋，赶紧答道，“我回家越想越郁闷，心里琢磨，要是我不挺身而出的话，坏人的罪恶就会得逞了啊！
“上次科考证明，悬棺里都是空的，他们把死人放进悬棺，那只要悬棺不出问题，岂不永远也不可能揭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呢？”
“办你个凉菜啊！”赵玉咚地捶了一下桌子，“说评书呢你？这时候还给自己戴高帽子，有个鸟用？”
“是是是……”庞智辉脸上的冷汗都能洗脸了，忙说，“通过深思熟虑之后，我终于想出，我把悬棺搞成一个意外，不就没我的事了吗？
“所以，我就联合了我家妹夫张烈，一起演了那场戏！
“您说得一点儿没错，电线杆落下的角度都是我经过验算无数遍，才确定下来的！能确保电线杆把5号悬棺击中，却不会完全损毁！”
“为什么是5号悬棺？5号悬棺好砸是吗？”赵玉问了一句。
“不是，是因为……”庞智辉赶忙回答，“我偷拍的视频里面，能确切地看到他们往5号，还有6号悬棺里面放了人！所以，砸这两个的其中一个都行！”
“哦……”赵玉点头，没想到，关于悬棺的发现，居然还有这样奇葩的来由。
虽然，这理由看上去挺让人难以理解，但对于庞智辉这种“小人物”来讲，倒也的确符合他的心理。
这种人满脑袋都是小聪明，却又胆小怕事，凡事只求自保！
“警官，警官……”庞智辉急忙央求道，“我都交代完了，我求您，念在我揭发了悬棺女尸的事情上，帮我说几句好话吧！求你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样，我破坏了悬棺的那一块，我赔！还……还有那根电线杆子，哦，不对，电线杆子，张烈已经赔了，我回头就把钱给他去……”
“行了，行了，别有烟不抽装着玩儿了！”赵玉摆手，“我问你，既然你知情不报，那我把你拘捕起来之后，进行审问的时候，你怎么还不说呢？”
“我当然想说了，我就知道纸里包不住火，早就有心交代了！可是呢……”他摇晃着双手说道，“你们一上来就问我7号女尸的事，反倒把我给问懵了！
“后来才听明白你们的意思，竟然怀疑我是杀人凶手来着，嘿嘿……侥幸心理谁都有的！”庞智辉不自然地堆笑道，“我一看你们不是冲着知情不报的事来的，我就……我就……”
“你个老狐狸，真有你的！”赵玉气得都快乐了，又跟他开了句玩笑，“你说你是不是傻？你录到视频之后，怎么不拿着视频去要挟林承业呢？跟他讹个三五百万的，岂不容易？”
“吁……那怎么行！您别逗了！”庞智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天，林承业那都是什么人？我敢去要挟他？我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吗？我这上有老下有小，工作也挺好的，犯不上吧！”
“哼！”这一次，赵玉终于忍不住笑了，“你丫活得还挺明白的！那……庞会长啊，这最后一件事，还用我帮你说出来吗？”
“嗯……您……什么意思？”本来，看到赵玉面露笑意，庞智辉还以为没事了呢，却没想到，赵玉又来了这么一句！
第1257章 小人物的悲哀
“嗯……你媳妇……”
赵玉刚刚开口说了这三个字，庞智辉便急忙抢过话茬，急急地说道：
“我说，我说，我主动交代！我再不敢有半点事情瞒着您了，您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名震天下的大侦探啊！”
“你也真是名震天下的拍马屁大王啊，怪不得能混上会长呢！”赵玉吐槽。
“我媳妇，我媳妇的确承包了一条旅游线路……”庞智辉用力地擦了擦冷汗，认认真真地讲道，“我媳妇在松州市旅游局上班，因为编制问题，被分配到了旅游局下属的三产。
“前几年，旅游局开发新项目，我媳妇看到政府规划图之后，就相中了白沙河这一段的旅游线路，所以筹了点钱，把线路承包了下来。
“然而，造化弄人，没多久，政府因为资金不足，关于改造白沙河的项目就流产了，我家承包的这条旅游线，也随之成了鸡肋……
“这些年，虽然搞了观光船，还开了几家餐厅，可每一年都在赔钱！所以……”庞智辉犹豫地说道，“所以……我揭发悬棺女尸的动机，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啊！”
说完之后，庞会长身体一矮，可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悬棺女尸一经轰动，你们的生意就有起色了是吧？”赵玉问道。
“是啊！那是肯定的！”庞智辉回答，“七星悬棺是白沙河上为数不多的亮点景观之一，我研究了这么多年，搞了那么多论文，也是想让它有个传奇的来历，制造出一个吸引人的好噱头来，让它名气更大！
“只可惜，研究了那么多年，资料还是一片空白！不过……”说着，他眼睛忽的一亮，“悬棺女尸案一出，七星悬棺可就火了！
“我觉得，旅游局肯定会考虑，重新改造白沙河的游览项目，把悬棺作为一个重要景点来扶植的！”
“嗯……”赵玉点头，“这样一来，你家的旅游线路也就起死回生了？”
“不仅仅是起死回生啊，呵呵……”庞智辉忽然笑了，“现在悬棺又传出了能使尸体不腐的事来，这噱头可是全国罕见啊……
“我想……我们家的旅游线路不仅仅是起死回生，而且还能大赚一笔呢！我还计划，从悬崖下面的岸边，建一座悬棺主题文化展览馆，既宣传了我们的文化，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啊，呵呵……”
“所以，就算妨碍司法公正，得到处罚，也无所谓了吧？”赵玉收起笑容，淡淡地问了一句。
“赵警官！”庞智辉却面露笑容地说道，“我偷拍的录像视频，就在我的电脑上，电脑没有密码！
“至于您说的妨碍司法公正，我之前也找专人研究过，我的罪名，应该不足判刑！顶多会丢了我的工作罢了……
“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主动辞职，然后跟我媳妇一起发展旅游事业去了！”庞智辉满是憧憬地说道，“等过几年，您再来白沙河的时候，肯定会大变样了！”
“哦……”赵玉想了想，道，“我想问一下，如果……没有你媳妇承包白沙河的事，那你还敢把悬棺女尸的事揭发出来吗？”
“嗯……这个嘛……这个问题……要是说实话，我肯定得考虑一下了……”庞智辉坦然回答。
“呵呵，自私的人啊！好吧，好吧！”赵玉冲庞智辉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庞会长！后续的事情，我们的警员会联系你的！”
“是啊！那太好了……真是……真是太感谢您了……”庞智辉向赵玉鞠躬，然而赵玉却早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下一秒，立刻有警员上来给庞智辉摘掉手铐，并且把他的随身物品还给了他。
庞智辉整理了一下衣服，率先拿起手机观瞧，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他妻子打过来的。
于是，他等不及走出审讯室，便赶紧给他妻子回了一电。
他的妻子一直在松州忙活旅游线路的工作，此刻并不知道庞智辉被带进警局的事情。
电话接通之后，没等庞智辉出声，他妻子便率先说话了：
“老公啊，你干嘛去了，怎么才接电话啊？”
“嗯……嗯……有点儿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怎么了？”
“好消息，好消息！”他妻子兴奋地说道，“老公啊，我刚刚签了合同，把咱们的旅游线路卖给别人了！除去咱们亏损的，还赚了5万多呢！以后，可终于不用再为这条破旅游线犯愁了……老公……老公……你听到了没有……喂……老公……”
电话里还在呼叫着，而庞智辉却早已捂着心脏，瘫在了地上……
随后，有警员发现了他，立刻报了120……
……
“哦……结案喽！！”
特调组办公室中，忽然传来一阵欢呼。
“老大，”崔丽珠旁若无人地揽着赵玉肩膀说道，“我还以为，庞智辉才是真正的幕后**oss呢！可没想到，关于悬棺女尸的发现，居然会那么奇葩？
“庞会长这个人……也真挺有意思的！”
“组长……”曾可赶紧汇报，“庞智辉刚才突然晕倒，被120送医院去了……”
“嗯……”赵玉摇头叹道，“我知道了！庞会长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平凡的小人物！但是，小人物并不悲哀，如果有勇气，照样有大能量！
“但是，像他这样自私的小人物，结局就只有悲催了……”
“哇……老大啊，”崔丽珠拍着他的肩膀吐槽，“说你胖你就喘，玩儿哲理玩而上瘾了吗？”
“去去去……”赵玉急忙把她的脏手拿开，反驳道，“怎么啦？案子破了，不许人家装装逼吗？”
“组长，”曾可兴奋地说道，“所有的嫌疑人全都被抓，所有的谜题也全都揭开！悬棺案……终于可以了结了吧！？”
“嗯……”赵玉欣慰地点头，“这一次，是真差不多了！”
“那还等什么？”崔丽珠又一把拽住赵玉的胳膊，“今晚还不好好嗨皮嗨皮，更待何时！？老大，你可得请客啊！”
“嗯……咳咳……”谁知，就在众人兴奋之时，门外面进来一个人，众人竟然没有发觉。
一直等到此人咳嗽，众人这才转回身看到，原来正是高发财法医。
“赵组长，嗯……不好意思……”高发财拿着几份文件，略显尴尬地说道，“我这里有几件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有点扫兴……”
第1258章 真空之殇
“根据当事人的口供，我们已经找到了6号女尸耿雅爱的被撞现场，”高法医一边把材料递给赵玉，一边介绍道，“但是，因为时间耽搁的太久，已经找不到有效的证据取证了！
“所以，我们无法判断，耿雅爱到底是有心自杀，还是一场交通意外。”
“嗯，”吴秀敏点头说道，“北港的方开宇队长刚刚跟我联系过，连日来，他们走访了附近居民，同样没有找到有效证据！
“所以，肇事司机全家胜要负全部责任，并且将以肇事逃逸，无证驾驶等罪名被警方起诉！”
“对！”高法医言道，“如果他当时没有逃逸，选择报警的话，我们可以根据现场痕迹，判断耿雅爱是否为故意自杀？那么肇事司机的责任，或可减轻一些。
“但选择肇事逃逸的话，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是啊，不跑只是赔钱，但一跑，可就得去坐牢喽！”崔丽珠摇头感叹。
“赵组长，这是耿雅爱的详细尸检报告，”高法医说道，“我们通过脑部扫描证实，耿雅爱的致命伤来自头部，属于一击致命。
“白朗的车子是将近20分钟之后到达现场的。所以，我们可以确认，那个时候，耿雅爱已经死亡了！”
“明白，明白！”赵玉接过资料，客气地说道，“辛苦了！”
“哦……”曾可忙说，“原来，组长还担心，白朗看到耿雅爱的时候，耿雅爱还没有死，而是被白朗杀害的……”
“是啊！”赵玉说道，“这一点属于性质问题，至关重要，我们必须得明察秋毫，不能马虎！”
“这么说……”崔丽珠琢磨着说，“崔一文和林朝凤没有撞死，耿雅爱的死也跟他没有关系，那么……白朗的罪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了？”
“那也不行！”赵玉摇头，“受雇杀人的罪名，几乎已经坐实了，我问过那位毛祥华检察官，就算林承业为他请最好的律师，也至少得判十年以上了！”
“哦……”崔丽珠咂嘴说道，“白朗的事，不好评判啊！他做的事，的确够坏，也算是罪有应得！可是……一想起他的妹妹，又感觉怪可怜的！
“唉！想当初，要不是为了给我老爸看病，我也不会进了贼窝！”崔丽珠感而慨之，“要不然，我现在说不定当上空姐什么的呢！”
“去去去……”谁知，赵玉却毫不给面子的打断了她的话题，对高法医说道，“您继续，继续……”
“不过……”结果，高法医忽然板起脸来，将另一份文件递给赵玉，说道，“另外一件事，却是截然相反了！
“这是我们为7号女尸卞茹馨做的血液化验结果，”高法医叹道，“很难想象，时隔33年，她的血样却保存得相当完好，仍然能够清晰地检验出来！
“你们看，血红素的含量出现异常，和普通的窒息而死存在差别！还有，我们进行了血气分析和k+，cl-的测定，结果证明……”高法医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卞茹馨的真正死因，并非被扼住颈部而死，而是一种罕见的真空窒息所致！”
“啊？什……什么意思？”崔丽珠没听明白。
“也就是说……”高法医遗憾地说道，“当卞茹馨被蒋勇放进棺材的时候，她还……还……”
“我的天呐！她还活着吗？”崔丽珠傻眼，“这……怎么可能？”
“蒋勇没有杀过人，他以为卞茹馨没有了呼吸，就是死了！实际上，只是陷入到了一种窒息性休克状态，如果当时能够得到抢救，人还有救……
“可惜，蒋勇并不知道，”高法医感叹道，“他还是把卞茹馨装进了悬棺！
“这几天，科学院的专家们一直在研究，认为悬棺可以利用内外的温差，迅速抽空棺内的氧气，达到类似真空的状态，并且还能起到一定杀菌的功能，这才保证尸体不会腐烂……
“所以，卞茹馨真正的死因，是被悬棺闷死的！”
“哎呀！真是太残忍了！”崔丽珠义愤填膺地骂道，“这个蒋勇真是该死，我觉得，当时，就算他明知道卞茹馨当时还没死，恐怕依然不会收手的吧！？
“哼，这种残忍的凶手，就应该把他也放进悬棺，活活闷死！”
崔丽珠慷慨激昂，声调高高，骂完之后，现场忽然一片安静。
显然，崔丽珠的过激话语，与特调员的专业身份不符。可是，她的话，却又不得不与其他人产生了共鸣，使众人全都陷入到了对于是非因果的思考之中。
“嗯……咳咳……”高法医见现场气氛有些尴尬，这才假装咳嗽地说道，“我说，我的话会给大家扫兴吧！
“赵警官……”他把最后一份交给赵玉，说道，“这是粤州警方发送过来的，高勇的dna数据，通过比对，和卞茹馨指甲里面发现的dna完全吻合！
“所以，关于7号女尸的案子，已经可以宣布结案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高法医又道，“我们跟马来西亚那边联系了一下，卞茹馨的两个叔叔，正在乘坐飞机回国。
“到时候，我们会安排给他们做dna验证，确保卞茹馨的身份正确！”
“好，辛苦了！”赵玉点头。
“嗯……”吴秀敏忽然问道，“卞茹馨不还有一个弟弟吗？她弟弟为什么不来？”
“哦，是吗？我不知道啊……”高法医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电话是我打的！”曾可急忙回答，“卞茹馨的弟弟自幼就有精神疾病，要不然……他们家当初也不会选择移民去马来西亚谋生！”
“哦……”赵玉点头，“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们家一直没有更新失踪人口信息呢！”
“唉！他们家，也着实够可怜的！”崔丽珠感叹道，“我听说，卞茹馨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如果没有遭遇那场不幸！恐怕他们一家的境遇，也就全都不同了吧……
“老大，这让我又想起了你本子上那句话啊！”
是啊，每桩罪案背后都有一公升的眼泪！
赵玉在心里默念一句，遂将他的黄皮笔记本掏出，翻开到了最前面的那一页上。
事到如今，五大悬案只剩其一，华云山灭门案的后面，还差一个对勾！
赵玉在心里默念道，距离这最后一个对勾，应该不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