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5章 心结
当日晚间，安都市锦里美食一条街。
熙攘的人群中，崔丽珠左手拿着一串油炸臭豆腐，右手将一盒凉糕递给赵玉，说道：“老大，你帮我吃了吧，实在吃不动了……”
谁知，赵玉眼睛看着川流的人群，眼神木然，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不会吧？”崔丽珠左右看了看，赶紧把赵玉拉到了一旁的长凳上，关心地问道，“老大啊，拜托，咱们是出来玩儿的，你别再琢磨你的案子了行吧？”
“没……没有……”赵玉略显麻木地摇头说道，“这些天弦绷得太紧了，一时缓不过来……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吃不动了？”
“凉糕啊……”崔丽珠把凉糕递到赵玉手中，说道，“别骗我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老大，我们已经努力过了，但是，我们得相信证据啊，现实摆在眼前，鬼王案该结案了！”
“嗯……嗯……”赵玉搅拌了一下凉糕，但并没有张口去吃。
“dna比对都出来了，”崔丽珠继续说道，“米柔孩子的生父就是那个玩飞，哦，王元飞！这说明我们之前的推测，全都是无中生有，我们的阴谋论根本就不成立啊！”
看到赵玉仍然没有反应，崔丽珠再次说道：“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死心的，你那么轴，肯定认为这案子还有很多疑点……
“但是，那些疑点现在已经不是关键了啊，它们根本无法推翻齐浩就是真凶的事实！
“还有，”崔丽珠郑重说道，“齐浩墙上的照片里面，有他和米柔的亲昵合影，张法医也已经从齐浩家找到了米柔的毛发，这说明米柔曾经去过齐浩家，他们两个有过一段亲密接触，甚至短期同居……
“所以，米柔的死，再加上祖传的《鬼王录》，让齐浩萌生了复仇与轻生的念头，这才犯下了看似不可理解的鬼王案！
“老大，这样的逻辑关系，难道还不够明确吗？你还在坚持什么呢？”
“嗯……”赵玉张开嘴，然后又闭上了。
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确还不死心。
“拜托，执着不是不可以，但是得分情况吧？”崔丽珠继续劝道，“虽然，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证人，能够证明米柔和齐浩发生过暧昧关系，但是，你不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吗？
“老大，”崔丽珠干脆按住赵玉的胳膊，严肃说道，“我们换个思路来捋一下行不行？
“你看，如果这件案子另有真凶，那么这个真凶，是不是也得有一个明确的杀人目的才行？总不能完全是个人兴趣吧？”
“对！”赵玉点头。
“那好，”崔丽珠又道，“通过我们的调查，是不是已经证明，鬼王案的凶手，必然是想要利用《鬼王录》来给米柔报仇？”
“嗯……差不多……”赵玉再次点头。
“那就对了，”崔丽珠继续说道，“想要给米柔报仇的前提，是不是凶手得跟米柔有特别亲密的关系？”
“嗯……”赵玉继续点头。
“那……难道还不够明确吗？”崔丽珠摊开双手，“我们已经找遍了所有跟米柔有关系的人，除了齐浩跟她还算是亲密关系以外，是不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这一次，赵玉却没有点头，但崔丽珠仍然毫不停歇地说道：“所以，这件案子，就是我们想多了！
“只有齐浩又有杀人动机，又附和杀人条件，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已经死了，不能亲自供罪而已！
“其实，整件案子早就清清楚楚地摆在我们面前，只是我们不想结案罢了！
“或许，我的话不那么中听，但我觉得……”崔丽珠咬着嘴唇说道，“你始终放不下这件案子，认为还有真相，是因为你心里有个结！”
“嗯……”崔丽珠一下子戳中了赵玉的要害，让赵玉表情难堪。
“我理解，特别理解你……”崔丽珠诚恳言道，“长期以来，你不管破什么案子，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像鬼王案这么被动过！
“你是因为没有能及时阻止鬼王案的发生，没能提前抓到凶手，而产生了心结，产生了一种抵触情绪，所以，你才对整件案子充满了怀疑的，对吗？”
“你……”
面对崔丽珠的直言，赵玉没有否认，因为，崔丽珠所说的都是事实，赵玉的心里真有这么一个心结存在。
要知道，他是从第一起鬼王案发生，就来到安都主持大局的，可一直到凶手连犯五起案件之后，他才勉强查明了真相，可最后竟然连凶手都自杀了！
不得不说，这给赵玉造成了巨大的没落感，让他感觉面子上特别挂不住。
他总觉得，如果从一开始，自己能再努力，再用心一些的话，或许鬼王案不至于发展到这种程度！
他认为，虽然凶手已经死了，虽然凶手的那些资料没有被传播到网上，但是，凶手还是战胜了自己，所以，他觉得心里特别窝火憋气。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对鬼王案产生了那么多怀疑，总觉得案子背后还有隐情，还有真凶……
现在看起来，似乎真的是自己被负面情绪左右，真的想多了？
可是……
想到此，赵玉感觉一阵头疼，遂捏了一下脑门。
“老大，别这样，我就是看你太辛苦了，所以才说得这么直接的！”崔丽珠关切言道，“其实，这对你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失败！
“这个案子，本身就是一场精密的行动，齐浩已经想到了任何可能，换做谁来侦破，也根本无法阻止的……
“你可千万不要受到影响啊！”崔丽珠攥住赵玉的手，“我老爸以前经常教育我，别说人无完人，甚至神无完神，孙悟空那么大的能耐，取来的真经尚且不全，又何况人呢？”
“呵呵……”赵玉笑了，“你老爸还挺幽默的。”
“说实话，从一开始……”崔丽珠说道，“我也坚持你的阴谋论，认为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但现在，证据确凿，我们应该放一放了！
“老大，”崔丽珠郑重其事地言道，“等明天，我们还是好好研究研究，该怎么结案吧？”
呼……
赵玉用力喘了一口气，仿佛这口气，可以把内心的郁结全都排出体外似的。
不得不说，小崔推心置腹的一番话，的确让他感觉舒服了很多。
可是，一想起这件诡异蹊跷的鬼王案，赵玉却仍然不能完全释然，他总觉得，在自己的心结之外，这件案子似乎还是差了点儿什么……
第1876章 小兔崽子
当天深夜，十二点半，某酒店，赵玉的房间。
赵玉非但没有睡觉，反而拿着电话，正在认真倾听着电话里的怒吼声：
“你没毛病吧？你跟我请教问题我不拦着，但我都这把年纪了，你就不怕把我的老心脏吓出毛病来吗？”
“金队长，不好意思……嗯……”赵玉一脸坦然地说道，“我就是遇到瓶颈了，希望你能指点指点我……”
“不会吧？”金振邦队长声调都变了，“你丫都是著名侦探了，还跟我请教什么劲儿啊……
“哎呦，可吓死我了，这大半夜的……”
“老头子……谁呀……你不都退休了吗？”电话里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金队长的老伴。
“嗯，是这样的，金队长，”赵玉继续说道，“我现在遇到一件案子……”
谁知，他刚刚开口不到一句，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我尼玛……
赵玉看了看手机，一面忿忿骂街，一面也感到有点儿自责，自己这大半夜地去折腾一个老人家，也的确有点儿不太合适。
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己每一次遇到难题，都想跟这位带自己入行的老爷子吧几句。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在侦破恶魔案的时候，金队长给了他重要的提示吧？
他总觉得，老爷子虽然在刑侦界没什么名气，但他的经验却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所以，今天晚上自己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在大半夜地给老爷子打去了电话，结果真的把人家吓了一跳！
这事闹的……唉……
嘀嘀……嘀嘀……
谁知，赵玉刚叹了一声，自己的手机又响了，竟然是老爷子又把电话打了回来。
“喂……”接听电话，赵玉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金老，我……”
“刚才你大妈不小心把电话碰掉了，”金老似乎清醒了不少，问道，“你真的是赵玉吧？你刚才说，遇到了什么案子？”
“我刚刚侦破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但是凶手已经死了，我现在怀疑，这案子还有别的情况，”赵玉直入主题地说道，“可是，查了半天，却什么也查不到，我现在想听听您的意见，是继续查呢？还是结案呢？”
“哦……明白了……”金老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冲赵玉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找错人了，我哪儿做的了你大侦探的主啊！
“你想结案就结案，想继续查就继续查呗？你大妈说得没错，我已经退休了啊，我明天还得带孙子呢！都快被那小兔崽子逼疯了……”
“嗯……”赵玉咂嘴，劝道，“金老啊，你说你孙子是小兔崽子，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那你不成兔爷了吗？”
“你……”金队长一愣，随后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大半夜的就是为了耍我是吧？
“我告诉你啊，你的案子就是你的案子，你要相信你自己的直觉，别人说什么也没有用！我可帮不了你，也没法帮，你自己看着办吧！
“对了，以后你给我打电话可以，但千万别再大半夜打过来了，我现在神经衰弱，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明天真的还得看孩子呢！跟特么打仗一样呢……”
金队长又吐槽了几句，这才再次啪地挂掉了电话。
行，你这个糟老头子，赵玉在心里骂道，你骂我也是小兔崽子，那我岂不也变成你的孙子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兔爷了啊你？
不过，骂归骂，赵玉心里却泛起了一股异样的热流，脑子里很快回闪起刚才金老爷子的那句话：
“你的案子就是你的案子，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别人说什么也没有用……”
对呀……
赵玉挠头深思，仅仅数秒，便领悟了这句话的奥妙，自己的心底的郁结，岂不正是因此而起？
自从跟崔丽珠谈过之后，赵玉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坚持鬼王案另有蹊跷，是否只是因为面子问题？
亦或者，是以前自己遇到的邪门案件太多了，总是遭遇各种反转，所以，自己才产生了多疑的毛病，遇到什么案子，都认为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如果抛开这两者的话，眼前的鬼王案，真的没有问题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赵玉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齐浩真的是鬼王案的凶手，真的是要为米柔讨回公道而杀人，那么……为什么他没有在最后的自杀现场，留下任何供述性的证据呢？
比如，一封遗书，一段视频或者一段录音，既然是想要为米柔讨回公道，那么至少要把米柔受到的冤屈交代清楚吧？
还有，齐浩本人与《鬼王录》的关系？他为什么要把那些死者，装扮成了厉鬼的模样？
如果不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齐浩就这么简单地殉情自杀，难道不觉得遗憾吗？
可是，齐浩的死亡现场，并没有发现这样的证据，这难道还不是一个最大的疑点？
要是再进步一步分析的话，墙壁上的那些照片，那些杀人计划，桌子上的《鬼王录》反而更像是某人为了陷害齐浩，而刻意设置的！
难道……
赵玉认真思忖了数分钟，当即下定决心，对自己说道，别再“难道”了，要想搞清楚真相，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于是，赵玉不顾现在已是深夜，当即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准备回警局办公室，继续鬼王案的调查。
谁知，他才刚刚走出房间，却在不经意的闪念之间，发现了一个新的情况。
我的亲奶奶熊啊！
他急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脑中的系统界面上，但见在界面中央的开卦区域，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色彩，竟然能够再次开卦了！
哇……
赵玉这才意识到，12点一过，系统开卦区的解冻期限已到，他又能开卦了。
看着熟悉的开卦界面，赵玉心里的激动自然不言而喻。
时间来得刚刚好，如果自己现在马上开上一卦，无疑会为未来的调查走向，提供非常大的帮助！
说不定，只要卦文一开出来，自己立刻就能知道，鬼王案还有没有继续调查下去的必要，自然会为自己省去不少麻烦！
然而，就在赵玉心念电转，正准备马上开卦的时候，他却蓦地停住了。
因为，闪念之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竟然让他又不想开卦了！
在此之前，他也一直有个问题，如果从鬼王案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能够开卦，那么最后的结果，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会不会，他可以赶在齐浩自杀前，就提前终结此案，查明真相呢？
所以……赵玉的心情陡然变得复杂，与生俱来的倔强与执着，让他头一次跟系统较上了劲儿。
他在想，如果老子不开卦，难道就没有办法查明真相了吗？
如果处处全都依赖系统，那老子还算什么名侦探？
既然这样……
赵玉把心一横，当即退出了系统界面，竟然真的没有开卦！
看着吧……
他默默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把鬼王案彻底查个水落石出！！！
第1877章 乡下医院
上午六点，天刚蒙蒙亮，安都市弥漫在了一场大雾之中。
雾气湿润，让刚刚赶到安都警局的吴秀敏浑身湿漉，好似刚刚淋过雨。
由于今天上午要参加川西省厅一个重要的协调会议，吴秀敏特意早早来到办公室，想要赶一篇汇报稿出来。
谁知，她刚一推开办公室，却蓦地被办公室内的意外情况给吓了一跳！
“哇……”吴秀敏瞪大眼睛，抱紧怀中资料，不可思议地冲位于办公室中央地带的赵玉问道，“组长……你……你这是干什么呢？”
但见，办公室内一片狼藉，地板上堆满了写着字的白纸，赵玉就坐在这些白纸的中间，好像入定一般。
听到吴秀敏的惊呼，赵玉微微睁开眼睛，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吴姐，这么早啊！”
“组长……你……你这是干什么？”吴秀敏仍然惊兮兮地看着眼前异景问道，“我还以为，这里招小偷了呢！”
抬眼看去，但见之前用来研究案情的六面白板，全都画得满满当当，但是白板放置得却是横七竖八，甚至还有一面倒在了地上……
“没什么……”赵玉仍然淡定地说道，“只是又研究了一下案情而已！”
“怎么？”吴秀敏走到赵玉跟前，疑惑地问道，“你还认为，鬼王案不能结案吗？可是……昨天在电话里，你不是已经想通了吗？”
“这案子……”赵玉轻咬了一下嘴唇，神神秘秘兼神经兮兮地说道，“还不能结啊！”
“哦？”吴秀敏了解赵玉的能力，一见赵玉如此说话，顿时意识到事关重大，立刻蹲下身子，向赵玉认真问道，“这么说，你又发现了新的线索？我们是不是，得展开新一轮的调查？”
“嗯……”赵玉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头说道，“还没有！但是……应该快了！
“你看……”赵玉指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昨天，我从米柔跳楼开始，又把整件案子深入研究了一下，我感觉，这案子还是疑点重重，我们不能草草结案啊！”
“还有……还有什么疑点？”吴秀敏做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米柔跳楼没有人证，从她消失在天鼎大厦的监控开始，一直到她跳楼，其间足足有40多分钟的时间，这40分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还有……齐浩当年是因为得了强直性脊柱炎才被迫退伍的，”赵玉又道，“我查过，这种病就是死不了的绝症，他根本干不了重体力活……
“还有……齐浩死亡的案发现场没有发现记述性证据，他那辆电动三轮车上除了齐浩之外，再也没有发现别人的指纹，这根本是不合理的，被栽赃的可能性太大了！
“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有继续调查的必要！”
“组长……”吴秀敏破天荒地伸出手来，从赵玉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表情凝重地说道，“你太辛苦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再这样下去，铁人也会垮掉的！”
“我没事……”赵玉摇头，“比这更苦的案子都能应付……”
“不……你的状态，有点儿不对……”吴秀敏忍不住说道，“我担心，你当初从瓦克里亚落下的病根，又复发了！你的耳朵……最近有耳鸣的现象吗？”
说话间，吴秀敏伸手擦了一下赵玉的脸颊，但见赵玉的脸颊上全都是汗……
“组长……”吴秀敏说道，“通往天鼎大厦顶楼的楼梯口，全都有监控，我们已经把所有的回放全都确认过了，当天只有米柔抱着孩子从那里去到楼顶，楼顶上只有他们母子两个……
“还有，跳楼自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米柔之所以在楼顶逗留了40多分钟，应该是在做思想斗争，毕竟……她怀中还有一个未满月的孩子……
“还有……米柔跳楼并非没有目击证人，”吴秀敏又道，“张灵不是已经跟你做了汇报吗？
“有人从另一栋大楼中，看到了米柔跳楼的一刹那，他非常确定，当时米柔身边，没有其他人……
“还有……这是我昨天半夜得到的一份调查资料……因为太晚了，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米柔打开文件，对赵玉说道，“张队长的人查到了米柔生孩子的地方，那里是一家位于乡下，位置偏僻的私人医院！
“根据医生回忆，”吴秀敏表情凝重地说道，“米柔的孩子是唇腭裂！！”
“啊？”赵玉意外，“唇腭裂……不是……不是可以治吗？”
“对，的确可以治，但是……”吴秀敏说道，“你要考虑到米柔当时的心情，孩子不是沈文滨的，自己失去了翻身的唯一机会……
“孩子还有可能是一个老涩鬼的，是因为扎破了安全套……
“再加上孩子的唇腭裂，如何不会让一位无依无靠的女子崩溃？
“所以，这些综合因素，才是导致米柔最终选择跳楼的根源所在！”
“原来如此……但是……”赵玉瞪大眼睛问道，“你刚才说乡下医院？那有没有发现齐浩的影子呢？”
“没有，医院的监控记录已经没有了，但是根据医生和护士的回忆，自始至终，米柔都是一个人！”吴秀敏回答，“米柔躲在那里，或许是为了躲避陶燕！
“毕竟，米柔是为陶燕打工，陶燕绝对不会轻易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那……”赵玉苦思冥索，“齐浩呢？如果米柔是一个人生下的孩子，那齐浩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会不会，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关系？”
“不一定……”吴秀敏郑重说道，“组长，正因为米柔选择在一家乡下医院生孩子，也同样有可能是因为齐浩啊！
“你想一想，如果齐浩一直守在米柔身边，那么齐浩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米柔跳楼呢？”
“哦……”赵玉终于领悟了，“你是说，米柔的确和齐浩有亲密关系，但自始至终都是齐浩一厢情愿，米柔在怀孕之后，就悄悄地离开了齐浩，躲到医院去生孩子，一直到她跳楼！？”
“所以……”吴秀敏说道，“齐浩的怨气才会那么大！”
吴秀敏说完之后，赵玉终于安静了下来，眼前的这个推论，显然更加符合实际。或许，米柔和齐浩的关系，并没有多么复杂！
“还有……”吴秀敏又道，“关于齐浩的强直性脊柱炎，我们之前已经深入研究过。
“这种疾病分很多种情况，我们查过齐浩的医疗记录，他的病情已经基本得到了控制，如果他恢复得好，是完全不会影响他做重体力劳动的！
“关于这一点，我们从他常吃的药品，就可以验证出来……”
“哦……”赵玉的表情越发复杂。
“还有，你说得其他那些疑点，也全都可以找到合理的解释，只是唯独一点，我同意你的看法……”吴秀敏郑重说道，“从专业的角度上来讲，齐浩没有从现场留下记述性明确的证据，这一点……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第1878章 你当死人
上午七点半，大雾逐渐散去，但特调组办公室内，随着组员们的陆续到来，每个人却全都感觉好似坠入了新的大雾之中。
“搞什么啊这是？”看着满屋的狼藉，崔丽珠咋舌问道，“这是怎么了？老大不会又跟谁干仗了吧？”
“不是，绝对不是……”冉涛蹲下查看那些写有文字的纸张，“这是老大的字迹，我感觉，老大应该是发现了鬼王案的什么线索？”
“不会吧？”曾可咂嘴，“老大昨天晚上不是已经想通了吗？怎么又研究了一晚上？”
“关键是……”崔丽珠环顾四周，“老大人呢？”
崔丽珠说完，三个人齐刷刷地掏出手机，作势欲打。
“行了……别瞎猜了！”这时，从某台电脑后面，传来了吴秀敏的声音，“组长没事，睡觉去了，千万别给他打电话！”
“啊？吴姐？”崔丽珠歪着脑袋，这才看到吴秀敏正在某台电脑上打着字，赶紧问道，“你这又是……干什么呢？”
“今天有个重要的协调会，”吴秀敏已经打好了文件，当即站起身来，一面拾掇自己的东西，一面向众人解释道，“我得再帮组长申请一下延期，鬼王案，目前还不具备结案的条件！”
“哎呦……”崔丽珠矮了一下身子，感觉有些懵。
“老大睡觉去了？嗯……”冉涛挠头问道，“鬼王案申请延期，吴姐，你就别逗闷子了，是不是，你和组长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没有……”吴秀敏迈步来到打印机旁，一面等待文件打印，一面对冉涛说道，“我们只是觉得，还有一些疑点，需要调查清楚。
“毕竟我们代表着全国最高的刑侦队伍，容不得有半点马虎，如果鬼王案真的还有问题，而我们却草草结了案，后果可要比一般刑侦机构严重得多！”
“疑点？”曾可忙问，“什么疑点？”
“按照常规的心理分析，如果计划和实施了鬼王案的凶手就是齐浩，那么他应该有着极其强烈的表现**，应该给我们留下可以佐证的记述性信息，但是……”吴秀敏言道，“我们没有找到类似的信息，这就是本案最大的疑点！”
“这个自然明白，”崔丽珠点头说道，“我们已经讨论过无数回了，我现在就想问问，既然结案还要延期，既然还有疑点，那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我们该怎么进行调查？老大给我们下了什么指令没有？”
“有！”吴秀敏点头说道，“组长让我告诉你们，让你们白天好好休息，晚上他要带你们重新调查现场！”
“什么？晚上？”冉涛擦汗，面露隐忧，“白天不行么？”
“曾可，你要做做准备了……”吴秀敏整理了一下已经打好的文件，对曾可说道，“组长要你今天晚上扮演死人，他扮演凶手，他要重现凶手杀人并且布置鬼王案的所有过程，以此寻找突破点……”
“我……死人！？”曾可懵了，“为什么？”
“哦……”崔丽珠点头，拍了曾可一下，“这还用问吗？你的体重和那几名死者差不多嘛！”
“老大，可真是疯狂啊……”冉涛再次擦汗。
“组长还说，”吴秀敏抱起文件，来到三人面前说道，“让你们准备一下道具，要尽可能还原鬼王案的案发现场，而且，他希望今天晚上，能把前四个案发现场全都模拟一遍，所以，你们还是尽快做准备吧！”
“不会吧？”三人齐刷刷挠头。
“吴姐，吴姐……”看到吴秀敏要走，曾可急忙拦住了她，说道，“我能不能不当死人啊？我认为，我的身高和体重跟齐浩差不多，应该由我来扮演凶手更加合适！
“组……组长那么壮，实在不适合演凶手啊……”
“你自己去跟组长说吧！”吴秀敏甩开了曾可的手臂，再一次朝门口走去。
“呵呵呵……”崔丽珠坏笑道，“曾可啊，你就别推辞了，很期待你变成厉鬼的样子，哈哈哈……”
“我觉得……”冉涛添油加醋，“小崔虽然是个女的，但也可以客串一下凶手，毕竟齐浩得过大病，力量不是那么足，和小崔应该比较相近吧……”
“涛哥，你说什么啊？”曾可不服，“凭什么让她当凶手？死者里面不是也有个女的吗？怎么不让小崔客串？”
嘭……
几个人刚刚说到这里，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猛地撞开，差点儿撞到了刚刚走到门口的吴秀敏。
“啊？”吴秀敏吓了一跳，手一松，刚刚打好的文件全都散落到了地上。
众人定睛一看，但见疯一般冲进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组长赵玉！！！
但见赵玉衣衫蓬乱，眼圈乌黑，胡子拉碴，再加上他那张牙舞爪的气势，好似下山寻找猎物的野人一般！
“不会吧？”崔丽珠赶紧迎上前去，“老大啊，你这是肿么了？一晚上没睡，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是啊……”冉涛扬起眉毛，怀疑道，“难道，老大这是在练习画鬼状吗？”
“吴姐，吴姐……”然而，赵玉谁都不理，却偏偏一把抓住了吴秀敏，大声问道，“今天早上，你跟我说……17中……17中怎么了？”
“什么？”吴秀敏一愣，感觉胳膊被赵玉攥疼，急忙挣脱出来，说道，“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17中？”崔丽珠意外，“17中怎么了？”
“哦……”曾可想起来，“17中不就是澜阳书院吗？第三起鬼王案的案发现场！”
“你没事吧？”吴秀敏一脸无奈地说道，“17中停课了，怎么了？”
“为……为什么停课？”赵玉又问，他虎目圆睁，好似要吃人似的。
“鬼王案呗，还能因为什么？”吴秀敏解释，“你想想吧，学校里出了那么大的一件案子，那学校里的学生谁受得了？家长也不干啊？”
“哦……”赵玉沉思了一下，再问，“那……学校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恢复上课？”
“对呀，我就是这么跟你说的，”吴秀敏言道，“学校的领导已经找到市政府去了，要求我们警方尽快查明真相，给个说法，他们也好发出公告，安抚学生情绪，尽快复课！”
“哼，”崔丽珠在一旁吐槽，“胆子真小，死的又不是学生？至于停课吗？”
“组长……”曾可却感觉到了异样，急忙向赵玉问道，“难道，你觉得，这里面还能有什么问题吗？
“我……”他支吾着随口吧了一句，“我是不是……不用扮演死鬼了啊？”
第1879章 晦气传说
“老大，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啊？”崔丽珠跳着脚嗔怪道，“非要搞得跟张三疯苏乞儿似的吗？17中是学校，学校怎么了到底？”
“不……不是……”赵玉回过味来，“张三疯苏乞儿？你是说我装疯卖傻吗？我是……”
说话间，赵玉将视线转向了办公室的大屏幕，然后又对吴秀敏问道：“吴姐，快，这些日子你一直忙活着公共媒体这一块，你现在赶紧跟我说说，鬼王案在公众方面是什么情况了？”
“嗯……”吴秀敏一头雾水，但还是耐心回答了赵玉的问题，“我已经向你汇报过了，毕竟上一次出现了大范围发布的帖子，再加上鬼王案在川西的特殊历史背景，所以，现在公众对鬼王案的反应非常强烈，早就引起轰动效应了！
“现在，尽管我们跟媒体达成了协议，但那些都是官方媒体和主流媒体，我们根本无法抑制其他媒体对于鬼王案的报道和猜测……
“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非常棘手，各方面的压力非常大，就连咱们刑事厅方面也已经在进行评估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咱们组长声名在外，如果不是有焦处长在上面斡旋，”吴秀敏坦言，“从发现齐浩死亡的当天，咱们就应该着手进行结案工作了！”
“的确……”曾可小声说道，“这案子不像咱们以前侦破陈年悬案那样，如果还不能给公众一个交代，恐怕只会愈演愈烈！
“正所谓唾沫星子淹死人，本来案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经过那些不良渠道说三道四，加工宣传，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哼！”崔丽珠瞪了曾可一眼，“分析得这么有道理，你怎么不去公众媒体科上班？”
“我……”曾可捂脸，“我只是就事论事！”
“行了，我说的不是这个，”赵玉却再一次面对吴秀敏说道，“我想问的是，鬼王案发生以后，那些和案发现场相关的单位怎么样了？”
“哦？”吴秀敏一愣，众人亦是蓦然怔住。
“相关单位？”吴秀敏理解了一下，问道，“跟案发现场有关系的？”
“对，”赵玉问道，“比如，关帝庙那里？那里不是正在拆迁吗？现在关帝庙发生了恐怖的鬼王案，是不是，那里的居民们的拆迁愿望更加迫切了？谁也不想住在闹鬼的小区里？”
“哦？”吴秀敏皱眉，“这个……不知道啊？”
“小崔……”赵玉冲崔丽珠打了个响指，“赶紧联系一下张灵队长，让他派人去关帝庙那里打听消息！”
“哦……”崔丽珠赶紧领命而去。
“哇塞，”冉涛摊开双手，冲赵玉说道，“老大啊，你脑洞太大了吧？难道，你认为，是有人想要加快拆迁进度，才搞出鬼王案的吗？”
“不！”赵玉坚定地回答，然后继续向吴秀敏问道，“那么鬼城呢？在经历了鬼王案之后，鬼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鬼城还处在关门之中，”吴秀敏回答道，“鬼城方面也向我们警方进行了申诉，小长假就要来了，他们希望能尽快恢复营业！”
“还营业？”冉涛咂嘴叹道，“都死了人了，还营业？这下，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城喽，我看以后还有多少人敢到那里参观去？”
“这可说不定……”曾可提出异议，“人们都有猎奇心理，说不定，鬼王案这么一闹，反而能让鬼城火一把呢！”
“曾可！”赵玉却突然喝了一声，对曾可说道，“你马上去调查一下鬼城的详细资料，我需要他们近几年的财务报表，资产、营业和股份情况，还有，你找个专业的人士给他们做个评估，看看鬼王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哦……好的，好的……”虽然还有疑惑，但曾可不敢违命，赶紧去到自己的办公桌那里打电话去了。
“吴姐，我们继续……”赵玉则再次对吴秀敏问道，“17中呢？澜阳书院发生了鬼王案之后，对17中又有什么影响？”
“还在停课中，不过……停课并不是强制性的，因为毕竟澜阳书院和教学楼不在一起，只是因为学生和家长的缘故，才被迫听课的！
“至于有什么影响……”吴秀敏想了想，说道，“基于鬼王案对川西人的特殊历史背景，我看，学校的影响必然很大！
“17中本来就不是重点学校，还想着利用翻新的小区吸引生源，这样一来，对于他们未来的招生，肯定要受到影响……”
“嗯……”
赵玉冲冉涛摆了摆手，冉涛立刻心领神会，赶紧点头说道：“好嘞，17中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给您查个透彻！”
说完，冉涛也跑到自己办公桌那里打电话去了。
而这一次，吴秀敏不等赵玉开口发问，便抢先说道：“在五起案件之中，川泰茶庄的影响无疑是最大的！”
“哦？”赵玉眼睛一亮，认真倾听。
“影响最大的，倒并非川泰茶庄本身，而是川泰茶庄所在的塞纳左岸小区！”吴秀敏汇报道，“塞纳左岸小区正在建设之中，预计后年交房，现在正是销售的黄金时段，已经预售了百分之四十，可是鬼王案一出……啧啧……”
“哦？”赵玉说道，“不仅仅是房价会大跌吧？”
“当然不是，”吴秀敏说道，“我听说，鬼王案出现之后，已经交付了房款的房主，纷纷要求退款呢！
“这一下，开发商可是赔惨了！
“虽然距离陶玉兰案已经过了66年，但在川西人的生活之中，却早已成为了一个根深蒂固的传说，谁也不想沾到它的晦气！
“组长，”吴秀敏抬头说道，“关于塞纳左岸的事情，我去查吧！
“我现在，有点能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冲赵玉投来了肯定的目光，“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就连齐浩家所在的那片小区，也位于政府的拆迁规划之中呢！”
“哦？”赵玉大感意外，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那里叫做柳树坟，”吴秀敏解释，“据说，它和关帝庙一样，拆迁过很多次，但都没有成功！所以，这一次的鬼王案，或许能给拆迁带来转机……”
“嗯，到底和拆迁有没有关系，我说不准，”赵玉说道，“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五个杀人地点，却有可能是鬼王案真正的关键之处！
“想一想……凶手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把鬼王案的杀人照片发布出去？还要给照片添加煽动性的描述？
“还有，凶手为什么不留下记述性的证据？
“我看，”赵玉用力地攥了一下拳头，“凶手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扩大鬼王案的影响！
“不但要让人们知道恐怖的鬼王案真实地发生了，而且，还要让它变得特别神秘！
“以此，来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1880章 鬼王案的目的
下午三点，特调组办公室内。
赵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翘着二郎腿，正在闭目冥思。
一闭上眼睛，他就能更加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系统界面，此时此刻，已经解冻的开卦区好像天上不断闪烁的星星，极其吸引赵玉的注意。
赵玉也清楚地知道，只要他现在开上一卦，立刻就能知道，自己最新发现的这条线索是否正确？
而且，开卦的好处多多，不但能给他提供破案指示，还能让他赚取到高额的积分以及各种道具。
有那么一两次，他甚至已经忍不住将意念光标停在了开卦按钮上。
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说自己固执也好，执着也罢，反正赵玉这次是铁了心，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来解决案子。
“老大，”第一个回来汇报的是崔丽珠，她推开门，表情凝重地向赵玉说道，“我刚刚调查过关帝庙一带的情况了，由于出了鬼王案，现在拆迁工作已经暂停了！
“我假扮身份，混进了当地居民的圈子，鬼王案……果然已经在那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嗯……居民们的确是吓坏了，这几天，不管男女老少，一到晚上，没有一个敢出门的！还有一些胆小的躲到了亲戚家……
“我不知道消息是否准确，据说距离关帝庙比较近的几家住户，甚至不惜花钱去外面租房呢！根本都不敢回家住了……”
“那……”赵玉问道，“拆迁呢？关于拆迁，他们说什么了？”
“嗯……我特意地找了几个钉子户侧面打听了一下，”崔丽珠说道，“和你之前料想的一样，他们不管钱多钱少，都想那里早点儿拆迁，再也不敢当钉子户了！
“不过，时间紧迫，我问得并不全，但大体上可以判断出来，等到恢复之后，拆迁工作肯定要比以前顺利！”
“那……拆迁办方面呢？现在是什么态度？”赵玉又问。
“没有，”崔丽珠肯定地回答道，“没什么态度，从表面上看，基本没什么影响。”
“是吗？”赵玉问道，“没有出现趁机压低价格什么的？”
“不知道，价格本来还没定呢！”崔丽珠说道，“如果想要深入调查，你得多给我点时间！”
“那……有没有打听到开发商方面的消息？”赵玉又问，“川兴建投的退出，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不会吧？这一点，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崔丽珠摇头，“虽然沈文滨死了，但并不代表川兴建投一定退出啊！
“拆迁才处在民意调查阶段，竞标还没有真正开始呢！”
“那也得查，”赵玉说道，“你去帮我查查，所有对那块地有兴趣的公司，这里面猫腻可是多着呢！”
“哦……”崔丽珠点头，“好吧！”
“组长……”就像商量好似的，崔丽珠刚一说完，曾可便从外面推门进来，神神秘秘地向赵玉汇报道，“鬼城这边，我查到了一些新情况！”
“哦？”赵玉眼睛一亮，“怎么了？”
“嗯……您的直觉可能是对的，”曾可说道，“我怀疑，鬼城有可能参与了洗黑钱的勾当！”
“啊！？”此言一出，赵玉和崔丽珠全都大为意外，赵玉忙问，“什么意思？洗黑钱？”
“您交给我任务之后，我仔细研究和审查了一下他们的财务报表，然后又仔细查看了他们的营业记录。
“组长，我以前在经侦大队实习过，鬼城的账目和财物记录存在着明显的洗黑钱特征！”
“哦？”赵玉忙问，“给谁洗？”
“对，这个就是关键问题了，”曾可说道，“鬼城最早是由政府筹建的旅游项目，但是后来因为经营不善，所以转卖给了私人企业，而且在短短三年内，数度易手，现在的注册公司叫做百乐影业。
“当我深入调查的时候，才发现这家公司水很深，结构非常复杂，账目上有很多海外账户挂靠，这些都是典型的洗黑钱特征。
“所以，要想把他们的具体情况查清楚，还得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行，我得……嗯……”曾可申请道，“我得需要安都经侦大队的协助！”
“这个好说，但是……”赵玉琢磨了一下，问道，“你觉得，鬼王案对于鬼城的运作，有什么影响呢？”
“这个……我已经打听过了，”曾可说道，“鬼城的客户来源，全都来自于旅行社，现在鬼王案一出，就算鬼城没有被封，旅行社也绝对不敢再推这个死过人的景点了！
“所以，鬼城的业绩必然下滑，虽然他们不依靠门票为生，但是业绩下滑之后，势必会影响到他们洗黑钱的犯罪活动！
“想一想，鬼城都门可罗雀了，哪里来得收入和效益？如果他们还敢继续洗黑钱，那么肯定会受到相关部门的关注！”
“如果连钱都洗不了……”赵玉点头，“那么鬼城可就真的废了！同样，也会影响到那些幕后财团的运作！
“会不会……鬼王案凶手的真实目的，就是冲着这些人去的啊？”
“组长，”曾可信心十足地说道，“要真是那样，那这件案子不就简单了？只要能查出是谁利用鬼城洗黑钱，然后再找到它的仇家，那不就能找到凶手了？”
“只是推测而已，”赵玉说道，“毕竟鬼王案不是只有一起案件，我们还得找到其他案件的问题！”
赵玉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看到，冉涛和吴秀敏双双走进了办公室。不过，从他们失落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果然，冉涛向赵玉汇报道：“老大，我仔细调查了17中的情况，负责建造17中的建筑公司和川兴集团没有什么关系！
“看不出，这里面和鬼王案有什么联系啊？”
“塞纳左岸也是，”吴秀敏说道，“开发商也和川兴建投没有关系，是一个当地的小房地产开发公司！
“不过，鬼王案的确给该项目造成了重创，”吴秀敏又道，“如果房子卖不出去，那么开发商将直接面临破产！”
“没关系，”赵玉对二人说道，“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去详细调查，当初这两家公司在竞标17中和塞纳左岸项目时候的具体情况，尤其要仔细看看，他们是打败了谁，才拿到的项目？”
“啊？”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老大，你这是……”崔丽珠惊诧问道，“什么意思？”
“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赵玉眯起眼睛说道，“我怀疑，鬼王案的真实目的，有可能就是一场掩人耳目的报复！
“只不过，报复的中心点并不仅仅是来自米柔，而更有可能是一场愤怒的经济复仇！！！”
第1881章 新的目标
“不信人死变鬼，却认鬼道轮回。众生皆有鬼性，善恶终有定论！”
晚间七点，赵玉一面打开刚刚由张灵队长亲自送来的盒饭，一面细细品味着齐浩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如果案子真的还有其他凶手，那么这句话，很可能隐藏着凶手想要表达的意思。
众生皆有鬼性，善恶终有定论……
虽然，赵玉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他可以从中体会到一种复仇的情绪，凶手或许是想要通过鬼王案，来定论某些人的善与恶。
冠先、窦氏女、青城妇、镇猖和伶煞……回想这五只鬼的来历，几乎每一个都有冤屈，并非生来就是恶鬼！
由此看来，鬼王案的凶手，应该也是心中有怨，只是这个足以让他残杀五人的怨气，并不见得一定来自于抱着孩子跳楼的米柔！
那么……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人，又是谁呢？
历经了那么多的侦破经历，赵玉深深得懂得一个道理，不管是怎样的案件，最难的地方，往往在于找不到侦破方向。
而一旦找对了侦破方向，有了笃定的目标，那么距离查出真相，也就不远了！
所以，赵玉坚信，如果他这一次的调查方向正确，那么案子很快就会取得重要的进展！
除非，这条思路不对。
“川凯集团……”这时，冉涛一面夹着盒饭里的菜，一面指着大屏幕对众人说道，“我觉得，好好查查这家公司！
“最早的时候叫立凯，后来改成了川凯，虽然我没有查到具体的资料，但改名字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川兴集团。
“川兴、川凯，听着就有竞争的味道！
“我查过，”冉涛说道，“在建设新17中最早的竞标公司里面，无论是实力还是报价，川凯集团都是最有机会中标的！
“但是，不知为什么，最后却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建筑公司给抢走了！
“老大，”冉涛对赵玉说道，“我觉得，当年的竞标里面，肯定有人做了手脚，我们得好好查查啊！”
“嗯，”赵玉点头，“不过，建设学校的工程对于大开发商来讲，应该赚不了多少钱，就算没有竞标成功，也不至于会伤筋动骨！
“涛哥，”赵玉盯着冉涛说道，“拿出点儿真本事来吧，再往深处挖掘一下！”
“好，好……”冉涛赶紧点头。
“组长，我这边也查到了关于川凯集团的消息，”吴秀敏接茬说道，“当初在塞纳左岸小区招标的时候，川凯集团也参与竞标了！
“和17中的情况差不多，川凯集团也是当时最具备实力的开发商，但最后却败给了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房地产公司！
“据说，”吴秀敏又道，“当初川凯集团非常迫切地需要拿下这个项目，所以提前投入了很大的精力，但最后却因为爆出了资质不实的丑闻，被取消了竞标资格！”
“哦……”赵玉点头，“这么看，这个川凯集团，还真有问题！？”
“我正在派人调查，当初到底出了什么具体情况，”吴秀敏说道，“但从种种迹象来看，川凯集团的失手，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赵玉问道，“现在，这个公司是个什么情况？”
“去年夏天……”吴秀敏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赵玉的问题，即刻回答道，“川凯公司的董事长王立凯因身体原因住进了疗养院，公司所有的业务，目前都由他的儿子王震处理。
“这几年，”吴秀敏毫不停滞地说道，“川凯集团业绩下滑，已经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现在都是在仰仗着吃老本和一些小项目勉强维持着！”
“嘿！”听到这里，冉涛猛然拍手，兴奋说道，“看见了没有？鬼王案的真相可能就在这里了！
“川凯集团因为商业竞争的缘故，被川兴集团，还有那些建筑公司和房地产公司打压，变得负债累累，所以，这是想要利用鬼王案进行打击报复呢！”
“还真是……趁机……”崔丽珠说道，“趁机把川兴的董事长沈文滨做掉，除掉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还找到了替死鬼！这计划简直妙绝了！”
“所以，”冉涛急忙说道，“我们必须查查这个川凯集团，主要还得查查那个王震啊！”
“王震……嗯……”谁知，话音刚落，曾可却指着自己的电脑说道，“恐怕，大家要失望了，王震在五年前的一次斗殴事件中左腿受伤，现在走路都得拄拐呢！”
“啊？是吗？”崔丽珠赶紧跑到曾可的电脑前，一看果然如此。
“会不会……是装的？”冉涛提出异议。
“装不装的也没有关系，”崔丽珠说道，“他可以雇佣杀手去做啊？”
这时，赵玉看了看吴秀敏，在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说道：“好吧，曾可和崔丽珠，你们两个负责这件事，把川凯集团和这个王震调查一下！”
“好，没问题……”二人痛快答应。
“不过……”赵玉看着大屏幕说道，“如果川凯和川兴结仇，那么杀掉沈文滨，或许可以解释！打压小房地产公司，让塞纳左岸项目破产也可以解释……
“但是……让17中停课，似乎就解释不通了吧？反正，学校早就盖好了，出了什么问题，也没有建筑商的事情啊……
“还有……鬼城和关帝庙，又跟川凯集团有什么关系呢？”
“组长，”曾可说道，“鬼城的账目问题，已经交给经侦大队去秘密调查了！但是，因为他们做账做得比较专业，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啊！
“我感觉，那家在背后操控鬼城洗黑钱的公司，应该也和川凯集团有什么关系吧？”
“那……关帝庙呢？”冉涛看了看崔丽珠，问道，“小崔，你不是负责关帝庙吗？查到什么了没有？”
“没有啊？”崔丽珠挠头，“在有意向竞标的公司里面，没有什么川凯集团啊？只知道，川兴才是老大！”
“那就差不多了，”冉涛对赵玉说道，“看来，还真是一场纯纯的经济报复啊！如果鬼王案真的跟川凯集团有关系，看来，他们并不是想要趁机牟利，而是只想复仇！”
冉涛刚刚说到这里，办公室的大门忽然开了，但见张灵队长急匆匆地从外面走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比较夸张的直板电脑。
“赵神探，各位探员，”一进门，张灵便兴奋地冲众人说道，“重阳方面刚刚找到了一个新消息，他们通过一位接触过陶玉兰案的老艺术家，证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说着，他举起了直板电脑，放在了赵玉面前。
“哦？”众人忙好奇地问，“什么消息？”
“你们看……”张灵指着电脑屏幕上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说道，“这是当年陶玉兰所在的戏班的合影！
“这一个……”张灵指向了照片上某人，神秘地说道，“就是陶玉兰本人！！！”
第1882章 可疑的大徒弟
啊！？
一听说找到了陶玉兰的照片，众人在惊讶之余，竟然全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后脊梁骨冒出一股凉气。
仔细观瞧，但见在这张泛黄古旧的照片中间，端坐着一个身着戏装的年轻男子，正是陶玉兰本尊。
只可惜，陶玉兰的脸上画着戏妆，看不出他的具体样貌，但是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个人，还是给人一种诡异不祥的感觉。
大概，正是因为他是鬼王杀手的缘故吧？
“你们看……”这时，张灵指着照片说道，“我们找到的那位老艺术家当时19岁，在戏班里打杂，就是站在最后面的这个！
“今年，差一点儿不到90的样子！”
“哦？”崔丽珠咄咄心惊，惊奇地说道，“总算找到一个人证了！张队长，这位老艺术家怎么说的？”
“嗯……”张灵略显无奈地说，“老艺术家说，他进入陶玉兰的戏班不到半年，陶玉兰就被逮捕了！
“因为他当时只是个打杂的，所以对于陶玉兰的一切都不太清楚……”
“得……”崔丽珠吐槽，“竹篮子打水了又……”
“不，也不完全是，”张灵忽然指了一下照片，说道，“你们看，站在陶玉兰身边的这两个孩子……”
哦？
众人赶紧观瞧，但见陶玉兰端坐在照片的c位，而在他的一左一右，却站着两个年级不大的孩子。
“老艺术家说，”张灵介绍道，“这两个孩子，不但是陶玉兰的徒弟，而且还是陶玉兰收养的义子！
“你们知道吗？”张灵指了一下个字较矮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齐浩的祖父齐升荣！”
“啊！？”
闻听此言，众人再次大吃一惊，赵玉甚至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竟然是他！？”冉涛亦是惊讶地合不拢嘴，赶紧问道，“这么说，齐浩……齐浩真的跟陶玉兰有重要关系了？”
“那……”赵玉却忽然发现了问题，当即指着另一个孩子说道，“这个高的，是谁？”
“是大徒弟，”张灵回到，“名字叫杨钦臣！”
“哦？”赵玉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孩子，心里头有股说不出来的异念。
“老艺术家说，”张灵又道，“自从陶玉兰出事之后，这位大徒弟便消失不见了，唯有小徒弟齐升荣继承了陶玉兰的衣钵，坚持在川剧的舞台上活跃了下去……”
“那……”赵玉像抓住了什么似的，忙问，“你们找到这个大徒弟的下落了没有？”
“正……正在找……但是……”张灵为难地说道，“失踪了那么多年，现在也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所以……”
“杨钦臣……”崔丽珠问了一句，“这个名字，不会有错吧？”
“不会，不会……”张灵回答，“老艺术家的记忆力出奇得好，他说他当时和杨钦臣住在一间屋子，关系不错，不会忘了，哦……
“他还说，杨钦臣因为受到唱戏的影响，老是跟他说，自己是杨家将的后人什么的……
“还有，这个杨钦臣唱戏特别有天赋，深受陶玉兰的喜爱，如果当年能坚持下去，现在肯定也会变成艺术家了！”
“那……”赵玉想到一个问题，“当年，杨钦臣和齐升荣，他们多大？”
“嗯……”张灵想了想，回答道，“老艺术家说，齐升荣也就10岁或11岁的样子，还是个孩子，杨钦臣则是16岁左右！
“嗯……”张灵又道，“老艺术家还说，这两个孩子是陶玉兰在解放之前收养的，据说两个孩子的父辈，都是陶玉兰的同行，但是不幸死于战火……”
“哇，居然还有这么传奇的故事？要是这么看……”崔丽珠咽了口唾沫，“陶玉兰并不是什么坏人啊？是不是……鬼王案还有什么冤屈啊？”
“我觉得……”曾可说道，“这个大徒弟比较可疑吧？想一想……如果陶玉兰要把《鬼王录》交给徒弟，也应该交给更加懂事的大徒弟才对吧？
“那就……那就不应该出现在齐浩的手中了？
“难道……”
曾可这样一说，顿时把众人带到了无限的揣测之中。
由此看来，这位大徒弟的出现，的确给鬼王案带来莫大的变数！
“你是说……”崔丽珠瞪着曾可说道，“鬼王案真正的凶手，是这个大徒弟的后人？他了解齐浩的过去，所以才会找到齐浩，让齐浩当替罪羊？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有点儿？”
“当年齐升荣只有10岁，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曾可猜测道，“陶玉兰不可能把鬼王录交给一个孩子的！”
“等一下，”冉涛忽然拍着脑门说道，“我们之前，不是正要查那个川凯集团吗？川凯集团姓什么来着？”
“王！”吴秀敏答道，“董事长叫王立凯，现在由王立凯的儿子王震打理……”
“姓王啊……”冉涛摇头，“但陶玉兰的大徒弟姓杨，对不上吧？”
“嗯？”谁知，此言一出，张灵却懵了，忙问，“各位，你们突然提到川凯集团，什么意思？”
张灵一问，众人也是微微一怔，这才发现，张灵队长还不知道案情有了最新进展。
“张队长，”赵玉却像是听出了什么，急忙问道，“听你这意思，对川凯集团很熟啊？”
“当然了……”张灵说道，“最早的时候叫立凯建筑公司，我妹妹以前在那里当过监理……”
“哦？是吗？”赵玉和众队员对视一眼，赶紧问道，“那你赶紧给我们讲讲，这个川凯集团的历史吧？”
“历史？”张灵不甚明白，但还是说道，“这家企业以前是我们安都最牛的建筑公司，后来还升级成了家喻户晓的房地产公司！”
“牛？比川兴集团还牛吗？”冉涛问了一句。
“嗯……怎么说呢！”张灵说道，“川兴是老牌龙头企业，比川凯集团要早，但是川凯集团崛起之后，曾经一度超过了川兴集团，在川西干得风生水起！
“这两家集团也是素有恩怨，川凯成立的时候叫做立凯，后来为了赶超川兴，改成了川凯！
“后来又抢走了川兴的很多项目，也让川兴很不爽啊！”
“那……后来呢？”赵玉似乎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急忙问了一句。
“后来？”张灵回答道，“川凯辉煌了没几年吧？最后还是被川兴给打压了下去，先是丢了很多项目，后来又传出债务危机什么的，现在已经不行了！
“我听说，王立凯因为接受不了川凯集团的没落，急火攻心，差点儿没了命，而且，后来还出了精神问题，住进了精神病院呢！”
“啊？精神病院？不是疗养院吗？”众人大惊，面面相觑。
“什么？”张灵一愣，赶紧澄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只是听说，听说而已！有可能只是谣传，我……我回头可以确定一下！”
“这么说……”赵玉说道，“两家集团，有着很深的恩怨了？”
“嗯，可以这么说，”张灵说道，“我妹妹说，川凯现任董事长王震的腿，也是川兴那边派人给弄折的！
“为此，我们刑警部门还专门调查过呢！但是……那案子是分局办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第1883章 最新消息
次日中午11点，特调组办公室内又出现了热火朝天的模样，每个人再次忙碌了起来。
“组长，”张灵率先向赵玉汇报道，“精神病一说不是谣传，王立凯真的受了刺激，出了严重的精神问题！
“只不过，王震并没有将他放在疗养院，而是在家里照料，雇了不少人……
“还有，”张灵又道，“我特意调查了一下王震受伤的那场事故，五年前，王震被意外卷入到了一场打架斗殴之中，在混乱之中，被人推下了天台，造成了右腿永久性残疾！
“推王震的责任人已经被找到，判了7年，但是因为减刑，现在已经出狱了。
“我已经派出刑警去寻找这个人了。”张灵略显为难，“不过，就算他是被人收买，也绝对不可能承认了！毕竟牢都做了……”
“嗯……”
赵玉默默点头，其实，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气，只要能够找到这个人，赵玉有一百种办法能让他老实交代。
但是，现在赵玉显然不会这么做了。而且，他也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事实已经变得比较明朗，王立凯一家，确实和川兴集团的沈家有着很深的矛盾！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这时，崔丽珠拿着一份资料来到跟前，向赵玉汇报道，“我回去又查了一下关帝庙那片小区的记录，那小区以前拆迁过n次了，但最后全都因为一些意外情况不了了之……
“那时候的拆迁没有现在这么严谨，一般都是先招商，后拆迁，”崔丽珠瞪大眼睛说道，“你知道吗？川凯集团曾经三次中标，但最后全都被坑了！
“还有，我调查了一下记录，最后都是因为拆迁率不达标而失败的，我估计……”崔丽珠说道，“这里面有人使坏！或许是买通了当地居民，故意让他们当钉子户，不签字的。
“其实，按照川凯集团给出的标准，已经足够优惠了。”
“17中这边也是，”冉涛接茬说道，“老大，我按照你的思路深入调查了一下，果然找到了干货！
“看来，如果真的是川凯集团想要报复的话，报复的对象并不是修建17中的建筑公司，而是17中本身！”
“哦？”此话引起了赵玉的注意，“怎么说？”
“重点就在澜阳书院身上！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我就简单跟你说吧，”冉涛快速说道，“川凯集团参与竞标17中的修建，目的就在于得到澜阳书院，因为澜阳书院是历史文物，有极高的升值空间。
“所以，川凯集团答应免费帮17中建造教学楼和校舍，但前提是，澜阳书院将被川凯集团收购，归于川凯集团的名下！
“本来，在如此优惠的条件下，学校已经答应了川凯集团。
“但是，最后不知什么原因风云突变，最终由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建筑公司中了标，而澜阳书院，最终也保留在了学校之内！
“老大，”冉涛较为得意地说道，“虽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但是经过我的深入调查，还是得到一个较为可靠的小道消息，背后的使坏者，应该就是以沈浩为首的川兴集团！
“沈浩早就看穿了王立凯的目的，所以暗中出资，资助那家小建筑公司，开出17中无法拒绝的条件，这才破坏了川凯集团的计划！
“而事实证明，如果当初川凯集团真的顺利收购了澜阳书院的话，那么他们可就真的赚翻了！
“那座书院，现在保守价值可达1个亿呢！”
“哇！”崔丽珠拍手说道，“要是这么看来的话，我们是不是……真的找到了鬼王案的正主啊？
“真凶，八成就是这个王震！”崔丽珠摊开双手，边比划边推测，“自己的家族产业被人打压，父亲被逼成了神经病，自己的腿还被人弄折了！
“这……这不就是现代版的王子复仇记吗？王震为了报复当年打压自己的对手们，而犯下了鬼王案！
“用鬼来报仇！！？”
“这可真够耸人听闻的！”冉涛咽了口唾沫，“利用鬼王案，来实现自己的打击报复！
“杀了川兴集团的继承人沈文滨，然后一并报复了关帝庙那些钉子户，17中的校领导，塞纳左岸排挤过自己的开发商！
“这还不知道，鬼城和最后的柳树坟是什么情况，如果也有关系，简直是一箭不知道多少雕了啊？”
“组长，”曾可急切地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把王震抓回来问话了？如果鬼王案的真实目的就在川凯集团，那么就算王震不是真凶，也必然跟他有关了？”
“不……”赵玉紧锁双眉，摇头言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所有的推论都是我们的主观推论，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
“而且，就算王震真的是幕后真凶，我们也没有办法让他认罪啊？
“再者说，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没有解决，如果跟商业报复有关，那么米柔的问题似乎又无法解释了，米柔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如果连米柔跳楼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那么这场复仇阴谋，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可思议了？
“王震真有这脑筋，那么早就在商场上出人头地了，何必要冒杀人的风险呢？”
“嗯……”崔丽珠挠头，“这话，貌似也对吧？”
“还有，利用鬼王案作案，那么至少，凶手要了解鬼王案的来龙去脉，需要和陶玉兰有一些渊源才对！
“但是，王立凯和王震都姓王啊！”赵玉又道，“他和陶玉兰、齐升荣或杨钦臣，都不是一个姓啊？”
“哎呦，别管那么多了老大！”崔丽珠催促道，“管他姓什么呢？别忘了，那个杨钦臣是男的，但不一定他有儿子啊？万一他生了一个女儿，女婿姓还王？
“嘿！？”崔丽珠眼睛一亮，“会不会，王立凯就是杨钦臣的女婿啊？”
“不……不不不……”张灵急忙说道，“我们已经把王立凯的家谱调查过了，跟杨钦臣或陶玉兰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还对王家的人际关系做了调查，和齐浩、齐升荣也没有任何交集……不过……嗯……”
说到这里，张灵稍稍停滞了一下。
“不过什么？”崔丽珠催促。
“王震的前妻倒是姓杨，”张灵说道，“但是，她们已经离婚了，据说……是他前妻嫌贫爱富，看到川凯集团面临破产，就去国外找了个富豪……
“所以……”张灵耸了耸肩膀，“这个女人，应该跟鬼王案没什么关系吧？”
“不！”赵玉摇头说道，“你还是好好查查她吧，虽然她跟鬼王案没有关系，但万一是杨钦臣的后人呢？
“王震，是从她这里得到的《鬼王录》也说不定吧？”
“哦……”张灵点头，“那我赶紧……赶紧去查……”
谁知，张灵正在点头，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有人给他传来了最新信息。
看过信息之后，张灵脸色大变，赶紧向赵玉汇报道：“我的人刚刚收到消息，沈文滨的父亲沈浩死了！！！”
第1884章 又是邻居
晚间七点，安都市玉阳区一家高档西餐厅内。
赵玉和张灵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上，虽然桌上摆放着丰盛的菜肴，但二人无心享用，眼睛却全都瞅向了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
“看，”张灵说道，“那个穿着蓝色西装的，就是王震了！我已经派人查过他的病历记录，他的腿真的是残了，鬼王案不可能是他亲自做下的！”
“嗯……”
赵玉仔细看了一下这位川凯集团的现任董事长，但见王震虽然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腿上还有残疾，但长得却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透着高雅的贵族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坐在他旁边的那两个人，”张灵介绍，“是川西银行信贷部的两位经理，最近传出消息，川凯集团要进行新一轮的融资，准备在安都拍几块地……”
“哦……”赵玉微微点头，小声说道，“这些年来，川兴的沈家一直压制着川凯集团，让他们王家透不过气来！
“这下，终于没有障碍了，沈文滨遇害，如今连掌门人沈浩也病故了，正是他们东山再起的好机会！”
“是呢！”张灵亦是小声说道，“沈浩一死，川兴集团可是要真的乱腾一阵时间了！
“如果被王震融到资金，再拍到合适的地，那么川凯集团的崛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哼，够聪明……”赵玉说道，“如果鬼王案真的跟王震有关，那么这一招，他果然下了一手妙棋啊！
“其实，鬼王案还是能给他们带来巨大利益的，只不过，并没有表象上的那么明显！”
“我也觉得，这个王震实在太可疑了，”张灵说道，“他以为，他的腿是瘸的，家族又跟陶玉兰没有关系，我们就不会怀疑到他！
“看着吧，鬼王案八成就是他雇人做的！
“您说得对，这一招儿的确够绝！”张灵又道，“如果只是雇人去暗杀沈文滨，或者做出其他针对川兴集团的犯罪行为，那么我们警方很快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可是，《鬼王案》一出，却直接把我们的思路给带跑了！
“要不是您，我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一场商业报复！
“还有……”张灵咬牙言道，“最后还找了一个替死鬼齐浩，我们差点就上当了……
“如果真的草草结了案……啧啧……赵神探，”张灵玩味地问了一句，“这算不算……是一件完美的罪案啊？”
“完不完美我不知道，就是齐浩和沈浩老是闹迷糊……”赵玉啜了一口红酒，说道，“今天听到沈浩去世的消息，我还纳闷呢！齐浩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死了一遍？后来一听是沈文滨的父亲，这才闹明白！”
“呵呵，”张灵微微一笑，“重名而已，其实，沈浩的身体一直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把公司早早地交给沈文滨打理！
“鬼王案发生以后，他的家人一直瞒着沈文滨遇害的消息，但是，那么大的公司，自然需要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所以最后这个消息，还是被沈浩老爷子知道了！
“结果，沈老爷子得知爱子惨死，急火攻心，当时就昏过去了，没想到……”张灵无奈摇头，“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下可好，”张灵悄悄地指了一下远处的王震，“沈氏父子一死，王家可就自然而然地扬眉吐气，成了最大受益者了！
“你看……沈浩今天才刚刚病故，王震这边就按耐不住地找来了银行经理谈业务……
“这要是没有毛病，鬼都不信呢！”
“不过……”
赵玉动手切了一块战斧牛排，但是无心下咽，当即叹了一口气。
“是啊……”张灵不傻，立刻理解了赵玉的意思，无奈说道，“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拿他没有办法了，是吧！？”
赵玉再次点头，显然张灵说到了重点。
就算他们已经发现王震有可能是《鬼王案》的幕后主谋，可他们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把王震送进警局！
别说让他认罪，现在就是连把王震带回警局问话的资格都没有。
“可惜，”张灵叹道，“鬼王案那么多现场，却没有留下一样可以进行有效比对的证据！
“现在……”张灵看着远处的王震说道，“我们只能对王震进行监视了，如果能把他雇佣的凶手找出来，或者还有机会！”
“哼！”赵玉冷哼了一声，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这案子真是王震的主谋，那他一定跑不了！
“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完美的罪案！不过……”
“哦？”张灵察觉到什么，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能理解……”赵玉如实说道，“如果……王震真的是鬼王案的幕后真凶，那么……他的智商可是不低啊？”
“那当然了，”张灵点头，“我当刑警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高智商，这么复杂的杀人大案呢！”
“那就奇怪了，”赵玉纳闷，“要是王震真的这么厉害，那这么多年……川凯集团至于被川兴打压得那么惨吗？
“就凭着王震的聪明才智，心狠手辣，他应该早就把川兴玩儿死了吧？还用得着使用鬼王案？”
“这……”张灵挠头，“也是呢！难道……”他飞快思索，很快想到了一个理由，“是不是，老实人被逼急眼了？
“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会不会，王震只想老老实实做买卖，但倒头来，自己腿也被人弄折了，老爸也被逼疯了？这才干脆豁出去了，才……”
嘀嘀……嘀嘀……
刚说到这里，餐桌前忽然传来了一阵电话铃声。
赵玉和张灵一起查看，这才发现，是张灵的电话响了。
“喂……”为了不引起远处王震的注意，张灵没看来电显示，赶紧接听了电话，并且小声问道，“什么事？”
结果，当张灵听清楚了电话内容之后，脸色唰地就变了。
他一直倾听了很久，这才挂掉电话，一脸惊疑地向赵玉汇报道：
“赵神探，我的人刚刚查到，王震……”说话间，他看了一眼远处的王震，然后压低声音，悄悄地跟赵玉说道，“王震前妻的一些情况……
“他的前妻叫杨梓美，我们查到了她的户口，她的家族里面，都没有一个叫杨钦臣的……”
“哦……”赵玉点头，但面露疑惑，“这么说，她虽然姓杨，但应该和陶玉兰没有关系了？”
“不……恰恰相反……”谁知，张灵忽然神经紧张地说道，“我们查到，这个杨梓美曾经当过兵，而且是和齐浩一样的信息兵！！”
“什么？”赵玉蓦然糊涂，“什么意思？女的，信息兵？”
“这还不算什么，”张灵又道，“你知道，她家的老宅在哪里吗？”
“哪……哪里？”此刻，赵玉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心中猜到了一个答案，但是没有说出来。
“就在柳树坟啊！”张灵瞪大眼睛，一脸惊然，“和齐浩家……是邻居！！！”
第1885章 透视
“别管别的，”在一辆风驰电掣的警车上，张灵通过手机对自己的某个手下命令道，“你只管看好王震就行，注意，千万别让他发现了！
“记住，这个人是重要嫌疑犯，必须盯得紧紧的！万一被他跑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挂掉电话之后，张灵先是急匆匆地看了看车外，然后对赵玉说道：“赵神探，现在看起来，他们的离婚可能是假的！
“根据调查显示……王震的前妻杨梓美在离婚之后根本没有出境记录，我觉得……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赵玉没有说话，但是比较同意张灵的看法。
王震的这位前妻实在大有可疑，第一，她姓杨；第二，她也当过信息兵；第三，她也住在柳树坟；第四，她和王震关系密切，虽然离婚，也算是鬼王案最大的受益人之一！
“没准儿，离婚只是一个幌子，”张灵说道，“离了婚，就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依我看，这案子没准就是他们两口子一起干的！”
“信息兵……”赵玉也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此刻，他们正在急速赶往柳树坟的路上，“信息兵是怎么回事？”
“还……还在查……”张灵急忙回答，“从服役的部队来看……这个杨梓美和齐浩应该是在同一个部队！”
“不但是邻居，而且还在同一个部队……”赵玉琢磨道，“这两个人必然关系不一般吧？”
“唯一不同的是，”张灵又道，“齐浩因为重大疾病提前退伍，而杨梓美此后却晋升为了军官，还在某情报机构实过习。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她并没有继续工作下去，而是嫁给了王震，变成了一位阔太！”
“你的意思是……”赵玉说道，“她有能力犯下鬼王案了？”
“太有可能了，虽然是个女的，但既然当过兵，想必是没有问题吧？”张灵分析道，“关键是，她和齐浩很熟，了解齐浩的一切，知道齐浩是个宅男，所以……”
“嗯……”赵玉点头，“动机、能力、条件，三者全部符合……”
“而且，虽然王震腿瘸了，”张灵又道，“但并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吧？他也可以给杨梓美打下手帮忙啊！”
“还有……”赵玉接茬推测道，“鬼王录的问题等于也解决了，它本来就是齐浩爷爷留下来的，但是因为关系莫逆，齐浩给杨梓美看过，所以……杨梓美这才想到了利用鬼王案来杀人的计划！”
“太对了！”张灵一拍大腿，“赵神探，我们已经可以抓人了吧？”
“不！”赵玉摆手说道，“我们还是先到杨梓美家看看情况再说，鬼王案做得那么完美，凶手必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们……还是先会会她，看看她是何方神圣吧？”
此时，赵玉二人所在的警车已经穿过了川美洗浴中心，进入了柳树坟的胡同。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从警局赶过来的其他刑侦人员，包括冉涛等人在内。
嘀嘀……嘀嘀……
谁知，就在尚未下车之时，张灵的手机又响了。
接听之后，张灵蓦地瞪大眼睛，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赶紧向赵玉汇报道：
“赵神探，太……太邪门了！你知道吗？杨梓美的老家，一共有五间平房，但是为了出租，被分割了两间出去！”
“我滴个奶奶熊！”赵玉蓦地张大嘴巴，“你不会想说，那两间房就是出租给了米柔吧！？”
“就是啊！”张灵用力点头，“天呐，我们……我们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线索！谁能想到……房东……竟然是房东……”
嘎吱……
张灵还没说完，汽车已经停在了某胡同口，二人赶紧下车。
抬头一看，他们果然来过这里，从这里进入小胡同十余米，便是米柔的出租屋。
“队长，这边……这边了……”然而，早已等候在这里的一名警员，却把二人领向了另一条胡同。
等到赵玉二人跟随众警员来到某扇大门跟前之后，警员们赶紧向二人请示：“领导，我们敲门吗？”
“不！”赵玉果断命令道，“都把枪给我掏出来，待会儿来个破门而入，你们给我嗷嗷乱吼，能弄多大动静就弄多大动静，我要来个敲山震虎，让对方措手不及！”
“是！”众警员领命，纷纷掏出了手枪。
赵玉是个中老手，他知道，鬼王案做得天衣无缝，就算他们抓住了嫌疑人，也不一定能让对方认罪。
不过，心里素质再好的罪犯，也有脆弱的时候。所以，他想趁机威吓一下这位嫌疑人，如果嫌疑人真的是鬼王杀手，说不定会在慌乱之中露出什么马脚！
刷刷刷……
全副武装的警员们知道事关重大，当即将嫌疑人的房子团团包围，为首的一名警员查看了一下门上的大锁，然后冲其他人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两名警员拿着两件防弹衣跑到赵玉和张灵跟前，示意他们穿上。
但是，二人知道现在不过是为了虚张声势，并没有真的去穿。
很快，从人群中跑出两名手拿撞击锤的警员，他们合力将撞击锤撞向了嫌疑人家的铁门，只一声，铁门便应声而破！
嘭！
伴随着这声巨大的声响，十多名持枪警员鱼贯冲进嫌疑人的院子，然后分别冲向了院中的各个房间。
咔嚓，咔嚓……
张灵和赵玉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张灵烟瘾犯了，掏出一根香烟，然后咔嚓咔嚓地用打火机打火。
但是，火还没有打着，他忽然想起，赵玉这位特调员组长大人不喜欢抽烟，只好收起了打火机。
然而，赵玉并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在警员们冲进去的时候，他也快步跟了进去。
赵玉当然是想看一看，嫌疑人在看到这么多警员之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喂……喂喂……”然而，张灵却是吓了一跳，赶紧吐出嘴里的烟卷，也跟着赵玉冲了进去……
结果，意外情况发生，等他们二人冲进去之后，却发现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家里根本没有人！
啧啧……
赵玉迈步进入了正房，在咂嘴之余，却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现象，三间正房之中，除了两张小床和几架古旧的橱柜之外，几乎家徒四壁，空空如也，没有什么家具摆设！
而且，最奇怪的是，房间内充斥着一股浆粉的潮湿气味，好像是刚刚装过修的那种味道。
好奇之下，赵玉迈步来到里屋的墙壁跟前，伸手抹了一下，这才惊讶地发现，墙壁竟然是刚刚刷的墙漆，甚至尚未完全晾干！
这……
赵玉用力抹了几下，更加惊异的事情发生了，但见墙漆之下，竟然隐约有些黑色的文字……
“快！”张灵反应不慢，即刻冲手下招呼道，“快拿湿毛巾过来，擦墙！快！！”
警员们领命，立刻去准备湿毛巾。
然而，赵玉却早已点击脑中道具栏，将一个隐形透视仪使用了出来。
隐形透视仪不但可以穿墙透视，如果调节功能，也能把这些隐藏在墙漆之下的东西看清。
结果，随着赵玉调节好隐形透视仪，墙壁上赫然出现的景象，顿时将他惊得头皮发麻，后脊梁骨直冒凉气！
但见墙壁上出现的，除了有大量奇特的鬼文符号之外，还绘有五副栩栩如生的厉鬼画像，而在最下面的签名处，则用隶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
“不信人死变鬼，却认鬼道轮回。众生皆有鬼性，善恶终有定论……”
第1886章 歪打正着
几分钟之后，警员们用湿抹布抹去了墙上的乳胶漆，也看清楚了墙壁上的诡异场景。
但见那些鬼文符号和厉鬼画像，全都用一种类似黑炭的燃料画成，仿佛深深地镶嵌到墙壁之中似的，根本不是刷一层乳胶漆就能掩盖得住的。
尤其是五副栩栩如生厉鬼画像，异常逼真，甚为骇人，在场的警员们全都看得张目结舌，手脚冰凉。
不过，熟知《鬼王录》的张灵还是一眼看了出来，那五副厉鬼画像，正是《鬼王录》中记述的前五只鬼！
66年前，陶玉兰杀人之后，正是将尸体打扮成了这五只厉鬼的模样！
“怎……怎么会这样啊！？”
望着鬼意森森的墙壁，张灵感觉不寒而栗，竟然看得呆住了。
此时此刻，赵玉却已经来到了另一间卧室之中，该卧室的墙壁和米柔出租的房间仅仅一墙之隔。
他很快看到，这里的墙壁上也有刚刚刷过漆的痕迹，通过自己的隐形透视仪，他亦是看得清清楚楚，但见这里的墙壁上，正好画着《鬼王录》中的另外五只厉鬼！
冠先、窦氏女、青城妇、镇猖、伶煞……新鬼王案中，死者被打扮成了这五只厉鬼的模样……
没错，没错……
十只厉鬼，已经齐了！
在经过了最初的惊骇之后，赵玉已然意识到，这一次，自己应该是找对了线索。
如果不出意外，房间的主人，就是本次鬼王录的真凶！！！
既然，房子是王震前妻杨梓美的，所以，真凶就是这个女人了？
这时，赵玉仔细观察房间，又发现了更多的线索，但见这面墙壁的下半部分尚未刷漆，似乎是漆不够了。
再看墙角之处放置着刷漆用的刷子，还有几个空桶，以及各种刷墙用具。而从墙漆的潮湿程度可以看出，这面墙漆更加新鲜，应该是刚刷不久。
难……难道……
“张队长，张队长……”想到此，赵玉赶紧跑到张灵跟前命令道，“赶紧让你的人搜索一下附近，寻找可疑目标，嫌疑人或许并未走远！
“还有，定位那个杨梓美的手机号，看看她现在在哪儿了？”
“是！是……”张灵赶紧下令。
这时候，一位警员紧张兮兮地来到了张灵跟前，本来想跟张灵说些什么，但张灵正在忙着下命令，没有理他。
“怎么了？”赵玉看出该警员有问题，遂问了一声。
“哦……领导……”该警员赶紧回答道，“是这样的，我……我以前来过这里，就是派我调查米柔租房情况的时候，我……我见过这家房主啊！”
“什么！？”赵玉一惊，急忙抓住警员的胳膊疾问道，“你见过房主！？”
“是……是啊，”警员吓得有点不知所措，说道，“我找米柔的房东问过话，但……但是……她的房东……是个男的啊？”
“啊？男的？”赵玉看了张灵一眼，再次感觉意外。
“我……我没带着记录本，但是……”该警员确定道，“米柔的房东，真的是个男的，我……我当时只是在门口跟他询问了一下出租屋的情况，但……但是……”
“但是什么？”张灵急了，赶紧吼道，“那男的长什么样？”
“长……”该警员赶紧回答，“就是一个，一个50来岁的男的，看着挺健壮的！挺慈祥的……”
“哦……”张灵一拍脑门，“我差点儿忘了，杨梓美的户口记录上，可不止一个人，她还有父亲和祖父呢！
“这个50多岁的男人，该不是她的老爸吧！？”
“查！”赵玉赶紧伸手命令，“赶紧去查，越快越好！只要是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全都有嫌疑！”
“是，是……”
张灵掏出手机，正想打电话，可手机却率先响了。
为了能让赵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他故意打开了免提。
“队长，队长……”电话里的一名警员急切说道，“我们从胡同口发现了一名嫌疑人，是个女的，电动车上装着一桶乳胶漆！
“我们上去询问，谁知她扔掉电动车就跑了……”
“格老子滴……”张灵大惊失色，连声调都变了，大声吼叫道，“抓……快抓住她啊！千万别让她跑了！快啊！”
看到张灵已经乱了阵脚，赵玉一把抄过手机大声问道：
“快说，嫌疑人往哪个方向跑了？你们在哪儿？”
“我……我们就在胡同口，那女的翻墙就跑了，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
“翻墙？”赵玉和张灵对望一眼，心情陡然变得焦虑。
“快，”张灵再次大吼，“封锁整个柳树坟，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把她抓住！”
嘀嘀……嘀嘀……
谁知，这边还没撂下电话，赵玉的手机又忽然响了，打开一看，居然是冉涛给赵玉打过来的。
我的奶奶熊，又出什么事了这是？
本就焦头烂额的赵玉急忙接听了电话，谁知，电话里却传来了冉涛兴奋外加喜悦的好消息：“老大，老大！我点儿太正了，我刚刚在浴池这边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还跑得挺快的女的……”
……
五分钟后，赵玉和张灵在警车跟前见到了那个被冉涛抓住的女人。由于事先看过照片，二人非常确定，这个女人正是王震的前妻杨梓美！
赵玉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见到了这位鬼王案最大的嫌疑人。
但见杨梓美上身穿着一件黑色t恤，下身牛仔裤和旅游鞋，看上去和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她的身上斑斑点点地沾着一些墙漆，很明显，那个给墙壁刷漆的人，就是她！
由于她的电动车上放着一桶新的乳胶漆，赵玉推测，她今晚应该是想继续刷墙！
“你们说，这是不是叫点儿正，嗯？”这时候，站在另一侧的冉涛，正神采飞扬地冲警员们说道，“我那边正在搜查洗浴中心，没想到突然翻墙过来一个人，正好撞到我的眼前，你们说，我不抓她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别说，那女的还挺灵巧的，差点儿又被她跑了，不过，咱的功夫也不是盖的，对付一个女人，简直就是小儿科了，嘿嘿嘿……”
赵玉嫌冉涛嗓门太大，当即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在这里胡乱说话。
然后，他这才迈步来到了杨梓美的面前，对着这位昔日的阔太太开门见山地说道：“杨梓美，你的阴谋已经被我揭穿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鬼王杀手！？”
听到赵玉的问话，杨梓美抬头看了赵玉一眼。
结果，仅仅是这么一眼，赵玉便已然知道，自己今天恐怕很难知道答案了。
因为，杨梓美的眼神邪异不说，她的嘴角还微微上翘，露出了一种得意的，甚至是诡异的微笑！
第1887章 你被捕了！
呜……
赵玉乘坐的警车风驰电掣，朝着位于安都市秀水区医院开去。
十五分钟之前，警方查出，那栋画有鬼王画像的房子主人，并不是王震的前妻杨梓美，而是杨梓美的父亲杨建恩。
根据情报显示，杨建恩今年55岁，早年也是川剧团的演员，和齐浩的爷爷齐升荣在一个剧团。
所以，赵玉怀疑，这个杨建恩很有可能是杨梓美的同伙！鬼王案，有可能并非杨梓美一人所为，而是这父女俩共同犯案。
“赵神探，”同在一车的张灵队长仍然处在一片慌乱之中，再次向赵玉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为什么要亲自去抓杨梓美的父亲呢？我派些人过去不久行了？
“杨梓美……我们不好好审问审问吗？”
“没用的！”赵玉说道，“我刚才试探了一下，杨梓美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可是……”张灵提出异议，“如果她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干嘛还要跑呢？”
“这就是重点！”赵玉说道，“我怀疑，她之所以要跑，并不是她心虚，有可能……她是想要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张灵一愣。
“报信给他的父亲，让他早作准备！”赵玉回答。
“哦……”张灵这才明白，“你的意思，是……他们父女俩是同伙？而且……”
“而且，”赵玉接茬说道，“杨梓美的老爸可能并不像杨梓美那样意志坚定，所以我们要打他个措手不及，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
“哦……”张灵终于彻底领悟。
赵玉说得不错，其实，别看从老房子里发现了鬼王画像，但那些画像根本什么也说明不了。
如果杨梓美死不认罪的话，警方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通过和杨梓美的接触，赵玉看得一清二楚，杨梓美毕竟接受过专业训练，她的眼神笃定，虽是女流之辈，但显然意志坚定，不可能轻易认罪！
而且，赵玉推测，如果鬼王案真的是这父女俩所为，那么这个父亲，应该只是一个从犯，而并非主谋！
所以，赵玉现在把希望全都押在了这个杨建恩的身上，希望待会儿来个泰山压顶，能把这个人唬住。
只要他一开口，那么后面的审讯工作也就好办了，到时候，由不得杨梓美不开口。
而通过警方对杨建恩手机的定位，发现他现在正在秀水区的一家医院之中。所以，赵玉这才赶紧和张灵一起，赶往医院抓人。
当然，赵玉和张灵全都清楚，除了杨梓美和杨建恩以外，还有一个人物也不能忽略，那就是川凯集团的董事长王震！
既然王震是鬼王案的最大利益获得者，那么很可能，他也参与其中。
他和杨梓美的高调离婚，有可能只是演给外人的一场好戏，其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因此，早在出发之前，张灵已经下了命令，要那些监视王震的警员们动手，将王震抓回警局，接受警方审问。
嘀嘀……嘀嘀……
听到自己的手机传来响动，张灵还以为是已经抓到了王震，可打开一看，却是另外一条信息。
“哦……居然这样……”张灵赶紧向赵玉汇报，“赵神探，根据杨建恩的邻居证实，他之所以会在医院，是因为他要照顾一个病人！”
“病人？谁？”赵玉忙问，“杨梓美的母亲吗？”
“不！杨梓美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张灵回答，“是杨梓美的爷爷，名字叫杨陆金！”
“爷爷？”赵玉寻思了一下，感叹道，“年纪肯定不小了吧？”
“虽然名字不一样……”张灵也跟着叹道，“但脑子里总是想起陶玉兰的大徒弟来，叫杨……杨什么臣来着？”
“杨钦臣！”赵玉说出这个名字，脑子里也生出了和张灵一样的念头，杨梓美的爷爷，不会就是杨钦臣吧？
杨钦臣、齐升荣……再到杨梓美和齐浩，然后又都住在柳树坟，这……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年纪尚不知道，但是……”张灵又道，“邻居们说，老人得的是心血管疾病，大约20天之前，被送到了医院治疗……”
“20天……”赵玉寻思了一下，感觉这个时间节点也很耐人寻味，正好在鬼王案发生之前。
会不会，是杨梓美父女担心老人碍事，所以才把老人送进医院的呢？
想到此，赵玉眼睛一亮，赶紧向张灵吩咐道：“快，赶紧联系医院方面，我要知道关于老人住院的所有信息，主要问问他们，住院的这些天，有没有安排护工？”
“哦……”张灵明显跟不上赵玉的思路，沉吟了一下，这才赶紧去打电话……
……
五分钟后，警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赵玉、张灵还有诸多警员一起下车，朝杨建恩所在的病房方向快步跑去。
在行进的过程中，赵玉又向张灵使了一个眼色，问道：“我说的，你全都明白了吧？待会儿，一定要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明白，明白！”张灵用力点头，“您这招儿够损……哦不，够高明的！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确认之后，几个人快步如飞，很快便来到了位于三楼的某病房跟前。
这时，有警员想要拔枪，但被赵玉制止了。
然后，赵玉轻轻地推开门，进入了病房。
这里并非单人病房，三张床铺上全都躺着病人，而在病床旁边，则是陪护的家属。
赵玉早已得到了杨建恩的信息，刚一进去，便看到在最外侧的陪护床上躺着一个男子，正是他要抓捕的目标。
该男子似乎比较疲惫，正闭着眼睛熟睡……
赵玉又看了看病床，但见那里躺着一位头发和胡须花白的老人，显然就是杨梓美的爷爷杨陆金。
老人也已经睡着了，但是睡得不太踏实，身子一直在微微晃动着……
呼……
赵玉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迈步来到杨建恩的旁边，伸手拍了拍他。
唰！
结果，杨建恩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瞪大眼睛呼哧直喘，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待看到赵玉之后，则又露出了一副惊异和茫然的表情。
“嘘……”赵玉冲他嘘了一声，然后一指门外，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啊？”杨建恩再次一愣，脸颊两侧已经冒出了斗大的汗珠。
赵玉没有理他，而是转身走出了病房。
杨建恩呼哧喘气之下，还是听话般地下了床，跟赵玉来到了病房外面。
结果，他刚一走出病房，众警员便一拥而上，将他重重地按在了墙上。
“你……你们……这是……”如此一来，杨建恩更是吓得惊恐万状，浑身颤抖。
“说，叫什么名字！？”张灵故意贴近他的耳朵，狠狠地问了一句。
“杨……杨建恩……”杨建恩配合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张灵掏出手铐，给杨建恩戴在了手上，冷冷说道，“鬼王杀手，你被捕了！！！”
第1888章 中招
“进去！”
随着张灵一声大喝，众警员将一脸惊恐的杨建恩推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办公室分为内外两间，外面一间是医生们办公的地方，里面一间则是医生们休息的地方，屋内有张小床。
杨建恩被推进了里面的这一间，坐在床上，等待赵玉的审问。
不过，在推完人之后，张灵不但退到了外间屋，而且故意没把房门关严，而是留了一道缝隙，让杨建恩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杨建恩，说吧，”赵玉拎了把椅子，坐在了杨建恩的面前，严肃问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逮捕你吗？”
“我……”杨建恩虽然面露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不知道啊！警官……我……我犯什么错误了？”
“哼！”赵玉早有预料，当即冷笑一声，喝道，“就知道你会装蒜！告诉你，你的罪行已经被我们全部掌握了！自己看吧！”
说着，赵玉把手机打开，让杨建恩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他们家墙壁上的鬼王画像！
“这……”杨建恩开始装傻充愣，“怎么了？我在自己家墙壁上涂鸦，有罪吗？”
“哼！”赵玉冷哼一声，再次喝道，“你以为，你们把所有的罪名全都安到齐浩的身上，我们就不会继续追究了吗？你们完蛋了！”
“齐……齐浩？”杨建恩继续装傻，“齐浩不是死了吗？还被打扮成了魔鬼的模样？怎……怎么了？
“警官，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难道……你们怀疑齐浩的死跟我有关系？”
“行，有你的！”赵玉微微一笑，“不过没关系，你不说，你的同伙会说……只要我们把她抓住，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着，赵玉翻动照片，调出了一张米柔的照片，向杨建恩问道：“你仔细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就在赵玉翻动照片的时候，门外面的张灵队长拿着手机从门缝边走过，还故意冲着电话说道：
“什么？逃跑了？还是个女的？”张灵大为意外地嚷道，“什么！？刷漆？什么漆？乳胶漆？
“你再说一遍，一个带着乳胶漆的女人，看到你们就跑了？”
蓦地，当杨建恩听到张灵的说话之后，立刻浑身抖动了一下，显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喂！”赵玉指了指米柔的照片，重重问道，“快说，认不认识，这个人？”
“认……认识……”杨建恩心思都飞到了张灵那里，当即敷衍地点头说道，“以前租过我的房子……”
“哦……已经包围了是吧？那就好……”这时，张灵又从门外大声说道，“这个人是鬼王案的重要嫌疑人，要是让她跑了，你们也就都别干了！
“什么！？拒捕？”张灵重重吼道，“格老子，这还用说吗？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她敢拘捕，你们就开枪呗！
“我可不管死活，这案子不能再拖了，就算死的也能结案……”
听到“开枪”两个字后，杨建恩明显沉不住气了，他脸皮剧烈颤动，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再也没有心思听赵玉的询问。
然而，赵玉却不管别的，继续自顾自地问道：“租过你的房子，租了多长时间？后来呢？
“还有……”赵玉又调出沈文滨的照片，问道，“你再仔细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喂，说话啊……”
此刻，杨建恩哪里还听得进去赵玉的问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外，双手一直抖个不停，显然在为某人担心。
而就在此时，随着一阵嗡嗡的响声，杨建恩的口袋里赫然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很明显，这是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这……”
刹那间，杨建恩整个人都傻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赵玉亦是装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赶紧用手指着杨建恩，大声喝道：“快！把手机掏出来！快啊！”
这……
杨建恩本欲伸手，但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停住了。
靠！
赵玉大骂一声，立刻伸手进杨建恩的口袋，去掏他的手机。
“不……不要……”
杨建恩奋力阻挠，可他双手戴着手铐，哪里是赵玉的对手？当即被赵玉重重一搡，手机便被赵玉掏了出来。
在掏手机的时候，赵玉故意把来电显示在杨建恩脸前晃了一下。但见来电显示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两个大字：“阿美”！
毫无疑问，阿美就是杨梓美的小名，这个电话，就是杨梓美打过来的。
看到是女儿来的电话，杨建恩更加手足无措，慌乱之中，他竟然猛地跃起，想要强行挂掉电话！
然而，赵玉哪里会让他得逞，再次一把将杨建恩推到床上，另一只手接听了电话。
为了能让杨建恩听到电话内容，他故意打开了免提功能！
结果，手机里赫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女人声音：“爸……爸……我们败露了，快……快跑……”
然而，女人刚刚说了没有几句，手机里便猛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砰！
“啊！？”听到枪声，杨建恩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整个脸都白了。
结果，在枪声响起之后，手机里只剩下一片忙音……
“不！不不不……”下一秒，杨建恩从床上爬起，脸上一片绝望，然后噗咚一声跪在了赵玉跟前，万念俱灰地哭喊道，“警官，警官，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求……求求你们……千万……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啊……我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哀求到最后，杨建恩甚至已经带出了哭腔。
看到杨建恩中招，赵玉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张灵，嘴角露出了邪异的笑容。他在心里念叨：
“哼，小样，想跟我玩儿，你们都还太嫩了！”
不过，毕竟杨建恩尚未真的交代，戏还得演下去。
于是，赵玉假装同情地推开了门，冲张灵队长喊道：“张队长，让你的人不要开枪！活捉就好！”
“这……”张灵按照套路，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然后才点头说道，“那好吧！我这就通知他们！”
说着，张灵掏出电话，离开了外面的小屋。临走之前，还冲赵玉使了一个心服口服外带佩服的眼色！
“好了，”赵玉转回头来，向杨建恩问道，“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那个正在被警方拘捕的嫌疑犯，就是你的女儿吗？”
“警官，”谁知，在经过了最初的崩溃之后，杨建恩脸上转而露出了一种决然的表情，“我说，我全都说！我承认，我就是你们说的鬼王杀手！
“不过，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跟我女儿没有任何关系！！！”
第1889章 轮回往生
“是我让……让她去刷墙的！”杨建恩一脸决绝地说道，“我女儿……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哦……”赵玉微微点头，但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件案子，根本不可能和杨梓美毫无关系。
不过，赵玉经验丰富，现在好不容易让杨建恩开了口，自然要先让他说下去才好。
于是，赵玉出言提醒道：“你先把整个案情交代清楚，如果跟你女儿没有关系，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
“那……”杨建恩担心地问了一句，“你现在能告诉我，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吗？刚……刚才可是听到了枪声！”
“你也看到了，”赵玉一指门外，“我们已经通知了当地警员，你女儿不会有事的！你先说，待会儿，我自然会告诉你女儿的消息！”
“不！”谁知，杨建恩好像缓过神来似的，竟然跟赵玉谈起了条件，“如果不能确定我女儿安全，那么我就是死，也不会说一个字，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
“你个奶奶熊的！”赵玉愤愤地骂了一句，抬起拳头想要打人。但转念一想，又把拳头放了下去。
“好……好……你等着……”说着，赵玉站起身，冲外面的张灵队长喊了一句，“张队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那个女嫌疑犯有事吗？”
说话的时候，赵玉冲张灵一阵挤眉弄眼。
张灵瞬间领悟了赵玉的意思，急忙回答道：“哦，来信了，人已经被我们活捉了！没事，没事！”
“怎么样？”赵玉转回身冲杨建恩说道，“听见了没有？这下死心了吧？”
“不！”谁知，杨建恩并不满足，当即冲赵玉要求道，“我要确认她没有事情！”
“你！？”
赵玉刚想骂街，但眼珠一转，有了计较，当即打开手机，把之前杨梓美被逮捕时拍摄的一张照片调取了出来，然后递到了杨建恩的面前。
“啊！？”
一看到女儿被捕的画面，杨建恩顿时五味杂陈，情绪复杂，一方面为女儿没有性命之忧而感到庆幸；另一方面，又为女儿被警方逮捕而感到担忧！
唰……
赵玉只给他看了一眼，便立刻收起了手机，然后狠狠地瞪了杨建恩一眼珠子。
“好……好……”这一下，杨建恩终于放了心，遂稳了稳心神，对赵玉说道，“好吧，我说！我全都说……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要从那个叫米柔的女人，住进了我的出租屋开始说起！
“一开始，我当然知道她是做那种行业的，并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可是……后来……后来……”杨建恩沉吟了几秒，低下头说道，“后来，有一次我去她家收租，她却很直接了当地跟我说，她没有钱，但是可以用身体来偿还房租……
“我是一个老光棍……很难抵挡住那种诱惑，所以就跟她发生了关系……
“一开始，只是发生关系，但是……”杨建恩忽然面红耳赤地羞愧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从**竟然过度到了灵魂，然后……然后就渐渐有了感情……
“那种感情，不是你们想象得那样……我知道，她是做那种行业的女人，但是，她给我的安慰，却绝对不仅仅是生理上的！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话很少，但心灵却有了沟通……”说话时，杨建恩陷入到一种痴迷的状态，“我……已经被她深深地迷住了！
“只可惜，我们的温存是那么短暂，没过多久，我就失去了她的联系……怎么也找不到了！
“房子也没说退，我也没有再往外租……直到九个多月之后，她……她……”杨建恩咽了一口唾沫，悲恸万状地说道，“她竟然从天鼎大厦的楼顶跳了下来！！怀里，还抱着一个未满月的婴儿！”
在杨建恩供述罪行的时候，赵玉眼睛不眨地盯着他，观察着他的细微动作表情。
“得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杨建恩继续说道，“我的心情一落千丈，好像我也从高处坠下，跌落谷底，摔了个粉碎一般！
“我知道，米柔的生活一团糟，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那样草率地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还有孩子……
“唉……”杨建恩的眼角，不经意地滑落下几滴泪珠，他声音颤抖地继续说道，“我特别特别想要搞清楚，在她失踪的那九个多月之中，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她的孩子，又是谁的？
“她的死……会不会是有人谋杀了她？
“她……真的不像是那种会跳楼的女人啊！”说到此，杨建恩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说道，“所以……我就在暗中，悄悄地调查了米柔跳楼的事情……
“起初，传得最为沸沸扬扬的，就是关于川兴集团董事长沈文滨一说，”杨建恩说道，“有人传言，因为米柔怀了沈文滨的孩子，想要母凭子贵，以此要挟沈文滨，随后把沈文滨惹毛了，所以派杀手杀害了米柔！
“但是，经过调查，证明这种说法纯属谣言，如果沈文滨真的想要杀害米柔，根本不可能在自己的天鼎大厦动手！
“再说……警方已经调查过了，确认沈文滨没有嫌疑。
“于是，我又接着往下查，很快，一个叫做牛金奎的老瓢客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这个人的名声特别不好，据说，还有那种扎安全套的变*态癖好。
“然后，我又打听到，在米柔生完孩子之后，曾经和牛金奎大吵了一架，我这才闹明白，米柔是因何受了那么大的精神创伤！
“她肯定以为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孩子一定是富豪沈文滨的，可等孩子生出来之后，却发现孩子竟然是牛金奎这个老混蛋的！
“巨大的心理落差，促使米柔产生了轻生的念头，这才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警官，”说到这里，杨建恩的脸色完全变了，变得阴冷狠辣，狠狠说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让这些促使米柔跳楼的人，付出代价了！
“不管米柔是什么身份，脾气如何，性格怎样，但一个孤零零的女子，就那么凄凄惨惨地抱着孩子跳了楼，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那些促使了米柔悲惨的一生，造成了她跳楼自杀的人，不能就那么坦坦然地活着，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吧？
“世人皆有鬼性，善恶终要补偿！
“我一想到，米柔死了之后，会化作一个含冤恶鬼，在阴间飘荡，无**回往生的场景，我的心就犹如刀绞一般！
“所以……”杨建恩把拳头攥的咯嘣作响，凶戾地说道，“我要替米柔主持公道，让这些对她犯下罪孽的人们坠入阴间为她赎罪，好让米柔能超脱鬼道，早日进入极乐世界！”